《笨小倩》 序幕 走过日按时代的浴场风光,光愎后的声色风月......北投温泉乡正迅速从衰微颓寂中复苏过来。 但是,并不是每一家温泉旅馆都有能力重新站起来,「樱之汤」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例子。 当年,樱之汤确实曾经风光一时,不论政商名流、市井小民都听过这家旅馆的大名,也曾光顾过,不过随着北投的没落,樱之汤这三个字已经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了。 樱之汤是一座从日据时代就营业至今的小巧温泉旅馆,它的屋舍历经岁月的淘洗,显得益发古雅,日式庭园中的小桥、流水、石阶、花台,处处可见巧思,可惜因经营不善,这座纯日式的温泉旅馆已经露出破败的影于,像座多年无人居住的荒园了。 所幸,在莫老奶奶带着四名孙女从南部回来继承樱之汤后,情况有了明显的改善。 在莫家大姊的「贡献」下--她钓了一只顶级的金龟婿,樱之汤已经有足够的资金改头摸面了...... 第一章 「你说什么!?」一个不悦的男性嗓音,在樱之汤新隔出来的优雅书房内响了起来。 只见一名长相俊美的高挺男子站在书房中央,无法置信地瞪着坐在橡木书桌后头的易辙。 易辙懒洋洋地拉长语音,重说一遍:「在我出国的期间,我要你住进樱之汤,帮我顾着秋樱那几个妹妹,别让她们饿肚子了。」 由于莫家大姊不放心家里没有人照顾,坚持不肯出国度蜜月,所以易辙只好找个倒霉鬼来看顾她们。 「你疯啦!?明知道我不能接近女人,你竟然还叫我来当女人的「保母」!我不要。」车铭抿着极为不爽的双唇。 他好歹也是个名震江湖、享誉国际的五星级大厨师好不好,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蹋他的专业呢?太过分了! 「就是因为你够『安全』,我才叫你过来,别人我还看不上眼呢!」易辙那傲慢的语气彷佛是在施恩给他一样。 车铭这个人天生有个怪毛病,除了亲人外,他不能被其它女人碰到,否则他马上就会反胃、呕吐,甚至皮肤会泛起红疹,没有一次例外,而且愈漂亮的女人摸到他,他的症状就愈严重。 偏偏这小子长得又酷又帅,女人见到他就像蜜蜂看到蜜一样总是围过来,害他的身体三不五时就很没用地起红疹,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哼!对不起,本少爷没空。」车铭沉着一张臭得发黑的俊脸,怏怏然地拒绝。 易辙挑起剑眉,手指翻了一下桌上的行事历。「据我所知,你好象从明天开始就有一个月的假。」嗯!他的记忆力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没有被他的亲亲老婆莫秋樱传染到呆气。 「你怎么会有我的行事历?」车铭恼怒地一把抢回自己的东西。 「车伯伯给的。」易辙状似无聊地将十根手指头拱成椭圆形。 易、东两家可是好几代的世交,虽然易辙的家人早就移民到国外了,但是交情还是存在的。何况易辙曾经帮车氏企业解决财务危机,并且协助他们成功转型,因此车家的人一直很欣赏他,对他的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只差没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车家的人一定想拿他们那个从事娘娘腔工作的独子,去和易家交换儿子吧! 车铭的神情一凛。「我......爸有说什么吗?」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爸碎碎念。 「他说这个月已经帮你安排好十多场的相亲了,叫你这臭小子有种不要乱跑。」易辙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有趣的笑意。 车铭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独子,传宗接代的压力当然比一般人大,加上他不能被女人碰的怪毛病,所以从他二十岁开始,家里的长辈就一直帮他安排相亲,希望瞎猫能碰到死耗子。让这小子找到一个不会害他起红疹的美娇娘。 换句话说,他没兴趣接掌家中的事业无所谓,但是他最好赶紧孵出一个儿子来,好让车家对得起列祖列宗。 「该死!怎么又来了?」车铭不耐地耙了耙头发,怨怪地横了他一眼。「都是你啦!你没事出现在我老爸的面前做什么?」 他躲了家人好几天,就是想假装不知道相亲这件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国度假,没想到在临行前一天竟然破功了! 「关我什么事啊?」易辙啼笑皆非。这小子有没有搞错啊?相亲又不是他安排的,怎么能怪到他身上? 车铭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恶声恶气地怪罪他。 「可恶!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挤出一侗月的假期来?现在好了,全被你毁了,你高兴了吧?」要不是畏惧于他背后那股庞大的「恶势力」,他早就一拳揍歪他的俊脸了。 「你不想相亲也行,我可以大发慈悲帮你跟车伯伯说一声。」易辙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你会这么好心?」车铭不信。 「不过,你得答应我先前提的那件事。」易辙的神情笃定,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只要当十天的「保母」,就能换取接下来二十天的自由,这么划算的交易,笨蛋才会拒绝--在厨帅界,车铭算是最聪明的天才厨师了,他不可能拒绝这么「好康」的事。 车铭揉着下颚,犹豫地沉吟了一会儿。「喂!你老婆的妹妹会不会对我毛手毛脚?」他已经被女人「毛」怕了。 「放心!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你对女人没兴趣了。」易辙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眉眼间却流泄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好吧!我答应当『看门狗』,不过我们先说好,你一回国,我就要立刻闪人了。」车铭悻悻燃地开口。 「没问题。」易辙懒懒一笑。「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车铭随即露出戒慎的表情,后悔刚才答应得太快了。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玩阴的吧? 「别紧张,我只是要你在当看门狗的期间,顺便帮我拟出一份和樱之汤有关连的新菜单,最好四季都要有不同特色的料理。」易辙大刺刺地要求,一点都不感到羞愧。 他是在尽朋友的道义,如果不给车铭一点事情做,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怕没多久他就会被一屋子的女人给逼疯了。 「你不觉重洹要求人过分了吗?」车铭开始怀疑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老虎,想a一份免费的菜单。 他以为他随随便便就会帮人设计菜单吗?他的行情虽然比不上易辙当商业顾问的价码,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天价好吗?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易辙耸了耸肩膀。「大不了我付钱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他的银行户头里多的是钱。「我要你帮我挡下今年度所有的相亲。」嘿嘿!接下来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易辙瞇起黝黑的星眸,慢吞吞地答道: 「那算了,我不要你的菜单了。」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胁了。 车铭的俊脸顿时绿成一片青草色。「喂!你别拒绝得这么快好不好?你不考虑一下吗?」 不会吧?他怎么连迟疑一下也没有,就直接拒绝他了?难道他不肖想他这大师级厨师,亲了设计的完美菜单吗? 「用不着。」他想要车铭所拟的菜单还不简单,打电话跟车怕伯说一声不就行了。 「拜托啦!你再多考虑一下嘛!那半年就好。」东铭赶紧自动打折。其实,有半年的清静生活也不错。 易辙懒得理这没有节操的家伙,敷衍地朝他挥了一下手。「记得后天下午准时一点,我不送了。」 @@@ 「该出发了。」易辙看了一下手表,忍不住催促身旁那个满脸离情依依的亲密爱人。 「噢!」莫秋樱随便瞄了他一眼,然后像老母鸡一样继续叮咛在她面前排排站的三个妹妹。「我们出国后,妳们一定要小心门窗,别和陌生人说话,还有三餐一定要记得吃,不要为了省钱连早餐都不吃--」 「我们知道了,大姊,妳已经说了三遍了。」莫晴荷一脸不自然地截断她的话,觉得有点丢脸。 幸好大猫姊夫是自己人,不然她们的脸就丢大了! 「大姊,妳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莫青穗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安抚她大姊,同时换了一下双脚的重心。 她和晴荷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的个性却是截然不同,晴荷是活泼直率、鲁莽冲动,而青穗则冷静严肃、聪颖固执,她的心智至少比晴荷那个野丫头成熟一百倍。 莫秋樱愈想愈担忧,突然扭过螓首和她的老公商量。「易辙,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度蜜月好了。」 易辙还来不及摇头,莫晴荷就已经紧张地哇哇叫了出来。 「不行啦!大姊,妳已经答应帮人家买明信片了,妳不可以不去欧洲啦!」 好不容易才听完大姊那些拉拉杂杂的交代,现在她突然说不去了,那她刚才的半个小时不就白站了? 「大姊,家里有我在,妳放心去玩吧!」莫谷兰漾起一抹温柔飘逸的甜笑。「我会照顾妹妹的。」 哪知,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而让所有人的脸色全部凝重了起来,包括易辙在内。 莫谷兰在四姊妹中排行第二,拥有淡雅清丽的五官、修长曼妙的身材和灵秀纯静的气质,加上一头长达腰际的乌黑秀发,使她看起来就像刚从中国仕女图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可惜她的脑袋瓜子比她的外表还「空灵」,是个标准的无厘头美女。 说实话,全家最令人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不要麻烦别人来照顾她就很阿弥陀佛了,店然还想照顾别人!. 现场静默了将近一分钟,一阵带着花香的春风徐徐吹来,但是竟让众人流下了一堆冷汗...... 突然-- 「下午车铭就会过来了。」易辙率先打破沉默,是最快恢复冷静的人。 「对哦!差点忘记大猫姊夫帮我们请了个新的厨子。呵呵......」莫晴荷干笑几声。 自从易辙娶了她们的大姊后,他的绰号也跟着升级--从本来的大猫邻居变成大猫姊夫了。 「妳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请车铭帮忙,不用跟他客气。」易辙把车铭利用的十分彻底。 「好。」两颗容貌相似的螓首点得非常整齐划一,两人的脑海中盘旋着共同的念头--那就是快把她们的大姊叠上飞机吧! 她们的大姊辛苦那么多年,值得好好享乐一番。 「走吧!」易辙一边牵起秋樱的小手,一边连拐带骗地哄她上车。「妳不用担心,车铭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了一点,但是做事一向很可靠,他会帮妳顾好那几个丫头的。」 @@@ 当天下午,车铭提着简单的行李,意兴阑珊地来樱之汤报到了。 他才刚踏上日式庭园的鹅卵石步道,一阵刺鼻的烧焦味已经迎面扑了过来。 「什么怪味啊?」车铭的双眉不由自主地朝眉心靠拢,以职业的本能分析闯进鼻梢的气味内容。 这股可怕的味道...... 嗯......分辨不出来! 寻着白色烟雾的来源,车铭好奇地走进幽雅恬诤的温泉旅馆内,并且一路往厨房的方向找去。 「有人在吗?」他边走边喊。 在愈来愈黑的浓烟下,他喉中的纤毛再也经不起这种恐怖气味的刺激,开始发痒,然后是一连串呛咳。 「该死!到底有没有人在啊?」车铭的火气渐渐冒了出来,究竟是哪个白痴在做菜啊?那个人是想烧了房子不成?. 「有。」娇甜的嗓音滑过空气抵达他的耳边。 透过弥漫的油烟,车铭隐约可见一名年轻的女人朝自己走过来,白色的裙襬在她的小腿边飘动着。 「妳在搞什么鬼啊!?」还未弄清楚对方的身分,车铭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鬼?」莫谷兰莲步姗姗地走向他,认真无比地否认。「我们的旅馆没有闹鬼哦!」 车铭的下巴富场滑了下来。 「聂小倩!」 只见一个灵雅如仙的倩影出现在眼前,她的玉容上不带一丝粉饰,柔莹的明眸、弯弯的细眉、秀挺的鼻子和小巧的樱唇,构成一张充满灵气、绝美高洁的清妍娇颜。 她美得超出世俗尘想,宛如天上的瑶池汕于,更似电影中那缕缥缥缈缈的倩女幽魂。 她穿著一袭改良式的中国长衫,打斜的衣襟透着浓浓的古典风情,柔软的丝质衣料十分合身,将她秾纤合度的身段展现得刚刚好,令人衍生无限遐想。 「我不是鬼。」莫谷兰巧笑倩兮地捍卫旅馆的声誉。 大猫姊夫说过,旅馆的信誉重过一切,不可以让人随便污蔑,否则客人会被吓跑的。 「鬼?谁说妳是鬼了?」车铭呆滞地凝望她的笑颜。哇塞!这个女人简直可以去拍古装片了。 「你说的......」 「等一下!」车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打断她的话,然后拔腿往她刚才冒出来的地方飞奔过去。 「咦?」莫谷兰眨了眨美眸,纳闷地瞅着他那火烧屁股的背影。 一冲进厨房,他当机立断地关上瓦斯炉火,顺手按下排油烟机的按钮,最后再打开厨房里所有的窗户,让一屋子可怕的怪味赶快散去。 当莫谷兰一脸莫名其妙地跟进厨房时,车铭正在将水倒进黑漆漆的锅子里。 「嘶......」 「你把我的午餐怎么了?」她那轻幽的嗓音中含着一丝紧张。 本来家里的三餐是由莫老奶奶负责的,但是她老人家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才会任由莫谷兰自生自灭。 「别告诉我,妳真的要把这些面目全非的鬼东四吃进肚于里?」车铭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鬼东西,是蛋炒饭。」莫谷兰笑盈盈地解释,天性乐观的她,一下子就忘了他毁掉自己午餐的「深仇大恨」。 车铭拧着俊眉,忍不住拿铲子捞起水里的黑色物体,研究了一下。「什么蛋炒饭?这些米根本就没有熟!」 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蛋炒饭是要用煮熟的白米饭下去炒,而不是用硬邦邦的生米。 「真的是蛋炒饭。」莫谷兰的嘴角依然维持在上扬的角度,没有因为他的吐槽而沮丧地垂下来。 「笨蛋!妳以为把蛋和米放在锅子里炒,就是蛋炒饭吗?还有,妳的火开那么大干什么?妳想烧掉整间厨房啊?」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这间刚整修好的温泉旅馆已经被烧成废墟了。 如果这家子的女人,都像这个「笨小情」一样没大脑的话,也难怪易辙会威胁他来照料她们了。 如今,他终于明白那家伙的苦衷了。 随着车铭愈来愈大声的责备,莫谷兰的笑容逐渐消失,一双清澈的美眸也愈睁愈圆。 「不想。」 「不想什么?」这女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不想烧掉整间厨房。」莫谷兰无辜地摇头。 车铭抬手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算了,别说这些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莫谷兰一听,立刻弯下纤细的柳腰,优雅礼貌地向他一鞠躬。「对不起。」 「妳干嘛跟我道歉?」车铭有些傻眼。 「害你白走一趟了。」莫谷兰露出歉疚的表情。 「好可不可以一次把话说完啊?」她明明说的是国语,为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啊? 「好。」莫谷兰温驯地轻点蜂首,笑容可掬地又向他鞠一次躬。「对不起,害你白走一趟了,我们樱之汤还没有开始营业。」 直到此时此刻,车铭才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妳误会了,我不是来泡汤的。」 莫谷兰先是不解地眨了眨水眸,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莫非你是--」 「没错!」车铭闷哼一声。 很好!这女人总算懂了!. 「请你等一下。」白色的纤影悠哉地晃走。 不久,她拿着一张白纸重新出现在厨房,以训练有素的口吻慢慢念着纸上的内容。 「某某业务员,您好,我们家已经订了报纸、羊奶,而且也保了各式的寿险 了,目前什么都不缺,所以请您尽快打道回府,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了,谢谢您的合作。」 这是莫青穗为了防止两个姊姊乱订东西,所写下的字条,命令她们一见到推销员上门,就拿着纸条照念一遍,然后立即将推销员撵出大门。 「谁跟妳说我是业务员了?」车铭深深吸进一口还残留烟味的空气,试图平抚胸腔内几乎爆开的火气。 「你呀!」说完,莫谷兰期待地望着他,希望这个推销员能够自动自发地离去,不要教她为难。 车铭用力地捏了捏莫挺的鼻梁。「笨蛋!我叫车铭,易辙没跟妳提过我下午会来吗?」 天啊!他才踏进樱之汤二十分钟而已,他的头就已经痛得快要裂开了,那他接下来的--天要怎么度过啊? 「啊!新厨子!」莫谷兰指着他的俊鼻,一对乌溜溜的黑瞳中闪耀着欢乐的光彩。 在莫老奶奶长年的荼毒下,她们全家都衷心期盼新厨子的到来,莫谷兰当然也不例外--她虽然思考逻辑怪了一点,但是味觉还挺正常的。 「我不是妳们的新厨子。」车铭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他只答应易辙看好这些女人,别让她们惹麻烦,可没答应要兼当厨子。 「对!还不是。」莫谷兰温柔地浅笑。 「什么意思啊?」见鬼了!他们怎么又回到先前鸡同鸭讲的老路子了?谁来救救他啊? 「阿穗说你要拿出真本事才能雇用你,不然就算有大猫姊夫的推荐,我们还是要请你回家吃自己。」莫谷兰笑吟吟地颁出莫家小祖宗的谕旨。 莫青穗是全家最精明能干的人,在莫大姊嫁给易辙之前,她们一家子都习惯听从她的指示,即使现在家里的政权已经转移了,青穗依然是地下小霸主,没有得到她的指示,她们就会感到无所适从。 「什么大猫、什么雇用啊?」车铭听得一头雾水。「是易辙拜托我来帮忙的,妳有没有听懂啊?」 「这样不好哦!」莫谷兰那粉色的唇瓣抿上一抹轻笑,朝他摇了摇青葱般的食指。 「嗄?!」天杀的!这个笨小情可不可以说点人话啊?「哪里不好了?」 「走后门不好。」莫谷兰轻声地指责。 车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凭找的手艺,我还需要靠关系、走后门吗?」她也不去打听一下他车铭是何等人物。 「噢!」莫谷兰受教地点了点螓首,立即开心地点起餐来。「那蛋炒饭!麻烦你了。」 天性善良的她当然不至于会去怀疑车铭的话,她点餐纯粹是为了填饱可怜的肚皮。 「蛋什么炒饭?要吃自己炒!」车铭没啥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女人还以为他是来应征当厨子的啊! 「人家有啊!可是被你用水淹死了。」莫谷兰瘪了瘪红唇,默默地为她的蛋炒饭哀悼。 「咕噜......咕噜......」 突地,一阵很大声、很不文雅的怪声,从莫谷兰的肚子内响了出来。 车铭的目光立刻往下移,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那扁扁的肚子。「这是妳发出的声音吗!?」 怎么可能?一个这么美、这么有气质的古典美人,肚子怎么会发出这种不雅的声音? 「嗯!肚子饿了。」一抹腼腆的浅笑跃上莫谷兰的唇角。 「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车铭忍不住出这揶揄她,一雪先前被她搞得雾煞煞的耻辱。 可惜他揶揄的段数太高深了,不但没有伤到莫谷兰的女性尊严,反而还被她投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我吃饭,不吃烟火。」 「天啊!」车铭再也受不了地翻起白眼。 让他死了吧! 第二章 「妳的肚子要叫到什么时候?」 车铭散漫地整理完行李后,就从客房里走了出来,没想到在经过厨房的时候, 竟然看见莫谷兰还在呆呆地望着锅子里蛋炒饭的「浮尸」,肚子不时发出饥饿的叫声。 莫谷兰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一双翦水大眼仍然死盯着锅子里的食物不放。 「肚子饿了。」 「妳以为一直盯着锅子就会饱吗?」见到她那可怜兮兮的纤细背影,车铭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罪恶感。 怪了!他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感觉?这女人就算饿死,也不关他的事,他没事在良心不安什么啊? 更何况他毁掉她那锅根本不能吃的蛋炒饭,是为了拯救厨房和她的肚子,她应该感谢他才对。 莫谷兰不语,那静立的身影似乎在默默地谴责他的冷血无情。 「可恶!我投降了行不行?」车铭咬着牙认输。该死!他居然有种欺负小动物的愧疚感。 「投降?」莫谷兰那轻盈的娇躯缓缓转向车铭,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解。「又没有打仗。」 「是没有打仗。」车铭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女人,让出位置来。」他不想和她太接近,以免长出红疹。 「为什么?」 「妳想吃蛋炒饭的话,就闪远一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车铭的手势像是在挥赶惹人厌的苍蝇。 「厨房很大。」莫谷兰有点受到伤害。 「那又怎么样?」车铭再次陷入彻底的迷惘中。 「我不会碍手碍脚。」莫谷兰绽放讨好的笑靥。 车铭说不过她,只好朝她怒目一瞪。「喂!妳到底想不想吃蛋炒饭?」她再不走,别说蛋炒饭,她连蛋壳都没得吃。 「想。」莫谷兰吞了一下急速分泌的口水。 「那你还不滚出厨房,到别的地方去等。」车铭把手横抱在胸前,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态度很伤人。 「噢!」 只见莫谷兰低垂着丧气的螓首,乖乖地走出厨房,然后站在粉蓝色的门帘边痴痴地等。 于是,车铭拉高袖子,认命地清理狼籍的流理台和锅铲,接着他利用现有的材料开始炒炒翻翻。 二十分钟后,两盘香喷喷的料理已经大功告成了。 「太多了。」莫谷兰遗憾地盯着那两盘色泽漂亮的米粒。尽管肚子很饿,但 她实在吃不了这么多。 「另一盘是我的。」车铭端着盛满炒饭的瓷盘,小心地越过她,以免倒霉地擦撞到她。 这次,莫谷兰不用人家吩咐,就飘飘然地移到餐桌旁坐下,一脸甜滋滋的笑意。 「吃吧!」车铭把蛋炒饭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则在她的对面坐下。 「谢谢。」莫谷兰道完谢后,开始低头安静地进食。 当她含进第一口炒饭时,并没有如车铭预期般感动得眼眶含泪,反而拧起了柔美的俏眉。 「怎么了?」车铭不爽地问。 她那是什么表情啊!?虽然这是一道简单的蛋炒饭,但是他自认为炒得色香味俱全,她这个料理白痴凭什么皱眉啊? 「差很多。」莫谷兰严肃地告诉他。 「哪里差很多?」车铭重重地放下汤匙,两道阴森的青光从他的眼底射了出来。 连美食杂志都不敢批评他的手艺,并誉他为近十年来最有潜力的天才厨师,而这个味觉笨蛋竟敢胡乱评论他的厨艺-- 她好大的胆子啊! 「跟阿嬷炒的差很多。」莫谷兰又舀了一口饭进嘴里,细细地品尝。 「是吗?」车铭有些不信。「妳阿嬷的手艺这么厉害?」那他倒要好好讨教一下。 莫谷兰摇了摇头。「很烂。」 我咧!车铭被她的那堆「废话」气得牙痒痒的。 天杀的!她直接赞美很好吃不就得了,干嘛绕那么多圈圈啊?她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时间多啊! 「从现在起,妳不准说话。」车铭快要气死了。 @@@ 「哇!二姊,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莫晴荷蹦蹦跳跳地从后门进入厨房,背包还没放下,脸上就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 「我的咖啡。」莫谷兰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马克杯,笑意盎然。 「咦!不像啊,好象还有别种香味。」莫晴荷早就闻惯她喝的那种三合一香味了,自然能分辨咖啡香中多了什么味道出来。「二姊,妳下午吃了什么东东?」 她愈闻肚子愈饿,忍不住东张西望,像只饥饿的猎犬一样,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 「蛋炒饭。」莫谷兰心满意足地啜了一口热腾腾的即溶咖啡。 「呃......是阿嬷煮的蛋炒饭吗?」莫睛荷立即收起馋相,换成一副戒慎警觉的表情。 「新厨子。」 「好不好吃?」莫晴荷兴奋地笑瞇了眸。太棒了!她们总算要从奶奶的魔掌中脱离出来了! 莫谷兰那清妍的俏颜看起来认真无比。「厨子是人,不能吃。」 「二姊,我是问蛋炒饭好不好吃?」莫晴荷捺着性子再问一次。 幸好她已经逐渐对她二姊的傻呼呼与无厘头感到麻木了,不然被她这样长期气下来,她迟早有一天会被气得脑血管破裂。 「好吃。」莫谷兰肯定地领首。 莫睛荷那张生动活泼的脸蛋立刻亮了起来。「太好了!厨子在哪里?」她也要去叫厨子弄蛋炒饭给她吃。 「他有长脚,会跑来跑去。」莫谷兰困扰地搔了一下玉颈。 「算了!我自己去找。」莫晴荷兴匆匆地跑出去。 不久-- 「啊......」一个高亢的尖叫声传进谷兰的耳朵,吓得她差点被咖啡给呛到。 她依依不舍地望着手中的马克杯,正犹豫要个要放下它,到前头看一下究竟时,晴荷已经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了。 「二姊、二姊,妳快跟我来,我找到一个大帅哥了!」她拉着她的手腕,奋力向前跑。 「慢一点,阿荷。」莫谷兰轻声抗议。 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她从五专时期就一直兼职帮出版社画插图,后来毕业了,她也没有多想,就直接投入熟悉的绘图市场中,事实上,沉重的经济压力也不容她多想。 凭着细腻浪漫的风格和有求必应的交稿速度,她倒也闯出一点名气来,可惜大概是因为弹性疲乏的关系吧!她这两个月陷入严重的低潮期,什么都画不出来,害得晴荷在空闲之余,只好拚命帮她找好看的帅哥、美女,希望能刺激她,帮她寻回作画的灵感。 就在车铭无聊地坐在起居室翻着杂志时,莫晴荷已经拖着谷兰冲到他的面前了。 「当!当!大帅哥就在这里!」莫晴荷献宝似地右手一挥,脸上的表情说有多骄傲就行多骄傲。 车铭傲慢地挑起黑眉。「有事吗?」 他早已适应旁人见到他的反应了,他这张帅到没天理的俊脸走到哪里都会带来麻烦,女人见到他通常只有两种举动--痴傻地望着他流口水,或是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比眼前这个兴奋过度的小丫头,因此他并不感到意外。 「不是帅哥。」柔和的嗓音徐徐地诉说事实。 车铭不禁冷哼一声,心情非常的不爽。 尽管他不喜欢别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面皮上,但这并不表示他容许别人随便批评他的长相。 好!这女人竟敢说他不帅!她的皮最好给他绷紧一点! 「二姊,妳的眼睛是不是给『蛤仔肉』糊到了?」莫晴荷激动地跳起来,为不相干的帅哥打抱不平。「这种帅到令人呼吸困难,想一拳打晕他,拖到床上躁躏的美男子,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拜托!她的标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高啊? 想当初,大猫姊夫那种级数的俊男,也是被她二姊嫌得半死,不过,在见到前面这个无与伦比的大帅哥后,她突然觉得二姊嫌得有道理,毕竞大猫姊夫和这俊男还是有段差距的。 可是,这不知名俊男已经完美到快要遭受天谴的境界了,她二姊还在挑剔什么啊? 「他是厨子。」莫谷兰那双盈盈水漾的乌眸溜到车铭身上,向晴荷指出他的身分。 「二姊,职业是没有贵贱的,妳怎么能因为他是厨子就瞧不起人家,说人家不是帅哥呢?」,莫晴荷义正辞严地训了她一顿,同时投给不知名帅哥一个抱歉的眼神。 「没有呀!」莫谷兰瞠大委屈的美眸。 莫晴荷抓了抓脑袋瓜子,才突然想到不能以寻常人的思考方式,来拆解她二姊的文法。 「那妳把整句话从头说一遍。」她狐疑地提出要求。 「好。」这是莫谷兰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要求,所以她没有任何质疑,就立即柔顺地重复一遍。「他不是帅哥,是厨子。」 「哦!我懂了。」莫晴荷心虚地吐了一下俏舌,硬是不懂装懂。「二姊,那妳觉得厨子的长相能不能派上用场?」二姊的逻辑真的很奇怪,难道厨子就不能同时是帅哥吗? 车铭听到她的疑问,一张俊脸当场绿了起来?;;;;; 他的长相要派上什么用场啊?她那是什么意思?他的厨艺和面貌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吧! 「嗯......我看看。」莫谷兰上前一步,睁着一双灵秀明灿的水眸,专业地直瞅着他的脸打量。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厨子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他的轮廓出色而分明,最难得的是,他那漂亮的五官不带一丝脂粉味,充满了迷人的男性魅力。 「怎么样?厨子够不够格?」莫晴荷好奇地探听。 「很合规格。」莫谷兰着迷地伸出柔荑,想摸一下他那比例完美的脸庞-- 「慢着!」莫晴荷警觉地挡下她的小手,阻止她乱吃厨子的豆腐,并且将她拉到一旁。「二姊,妳不可以乱摸厨子。」 莫谷兰那粉润的朱唇轻启,吐出柔如春风的抗议。「不会少块肉。」她只是想摸一下而已。 「我知道,可是大猫姊夫说过我们不可以太靠近他,以免引起危险。」莫晴荷压低着声音告诫她。 「什么危险?」 「不晓得。」莫晴荷耸了耸香肩,一古脑儿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不过,我猜他大概是同性恋吧!大猫姊夫怕我们年幼无知,受到他的性向影响,所以才会警告我们离他远一点。」 通常愈美丽的男人,愈容易是同性恋。 「咦!」莫谷兰惊骇地摀住胸口,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如果不是同性恋,大猫姊夫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住到家里来?我们全是女人家耶!」莫晴荷瞇起一双黠亮的眸子,继续散播她的阴谋论。「说起来,姊夫还真是用心良苦,竟然为我们找了一个,有点危险又不会太危险的厨子。」 只要保持适当的距离,这个厨子就像没有牙齿的大狼狗一样安全。哇!她简直愈来愈崇拜大猫姊夫的「深谋远虑」了。 「同性恋!?」莫谷兰还处于深层的震撼中,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对!我知道很可惜,不过请妳小声一点,二姊。」莫晴荷也觉得老天爷太暴殄天物,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她们叹多少气、流多少泪,都无法改变厨子的同性恋倾向,她们必须勇敢地接受现实才行。 莫谷兰忍不住回头偷瞄了车铭一眼,没想到却被他瞪回来。「奸凶。」她蹙起弯弯的月牙眉。 她们两个人鬼鬼崇崇地在旁边叽哩咕噜什么?车铭那优美的薄唇恼怒地抿成一条直线。 「别怕!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别被他唬住了。」莫晴荷鼓励地拍拍她的手臂,给予她心灵上最大的支持。 「不是狗。」莫谷兰感到很为难。 「二姊,我拜托妳,这是一种比喻,好吗?」奇怪,她已经训练二姊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一点默契也没有啊? 「噢!」 「记住!等一下我们过去的时候,神色要自然一点,别伤了厨子的自尊。」同性恋也是有尊严的,她们不能歧视人家。 「好。」莫谷兰一脸肃穆地答应她。 「走吧!」 于是,两姊妹手牵着手,强装镇定地走回车铭面前。 「呃......厨子先生,你的脸可不可以借给我二姊一阵子?」莫晴荷笑得谄媚兮兮。 天啊!这屋子里到底还有没有正常的人类啊?车铭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了一个大问号。 「妳在胡说什么?」她们的头壳坏掉啦?脸是可以用借的吗?难道要他把头拿下来不成? 「没有啊!我是很诚恳地跟你借脸耶!」莫晴荷摆上一抹童叟无欺的甜美笑意。 「说清楚一点。」车铭索性直接命令她解开他的疑惑。 「是这样的啦!我二姊最近陷入一点小低潮,所以想借你的脸来画一画,看能不能快点找同灵感。」莫晴荷比手划脚地解释。 原来如此!车铭冷淡地撇开唇角。「不借。」 「为什么?」莫晴荷垮下俏脸。这家伙该不会这么小气吧?还是她们刚才已经不知不觉地得罪他了? 「我为什么要借?」车铭沉声反问。他又不是时间太多,更不是自虐狂,干嘛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啊?万一不小心被那个女人摸到怎么办?他可不想自讨苦吃。 莫晴荷转了一下骨碌碌的眼珠子,努力地回想方才是谁惹毛了他。 「啊!二姊,一定是妳刚刚说厨子不帅,把人家得罪了,妳快点跟他道歉。」她铁面无私地「拱出」了罪魁祸首。 「对不起。」莫谷兰驯良地向车铭弯下柔软的柳腰,没有任何异议,简直比宠物还听话。 车铭满脸不平衡地挑高俊眉。 不公平!这笨小倩不是每句话都要磨菇很久,才听得懂吗?她怎么可以突然变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那她先前在厨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顺从他的话,安安静静地滚出厨房呢?妈的! 「这样可以了吧?要下要多鞠几次躬?」耳边,一个愉快的声音打断了他忿忿不平的思绪。 「不用了。」车铭抑郁地耙了一下头发。 「耶......太好了。」莫晴荷开心地欢呼一声。「谢谢你哦!厨子大哥。」她自动拉近两人的关系。 「妳谢我做什么?」车铭发现这两姊妹搞疯男人的功力一模一样,都高深得令人咬牙切齿。 「谢谢你答应要让我二姊画啊!」莫晴荷感激涕零。呵!她终于从这项任务解脱了! 「谁答应妳了?」车铭那双星目中蓄满了不豫之色。打死他,他也不干这种牺牲色相的事。 「那你干嘛接受我二姊的鞠躬?」莫晴荷气呼呼地跳起来,对他的出尔反尔相当不满。 车铭把目光放回杂志上,懒得提醒她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来不及闪。」 他没心情跟一个黄毛丫头吵架,吵赢了,他胜之不武,有以大欺小之嫌;输了,他的脸就丢大了。 「我不管,把我二姊的鞠躬还来。」一只蜜金色的小手迅速伸到车铭的鼻子前。 车铭那雄伟的身躯立即一僵,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硬硬的,有如猛兽遇到敌人般。 「把妳的手移开。」他发出冰冷轻柔的警告。 「嗄!?」 「把手栘开!」车铭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努力压下胃中那股翻腾的呕意,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虽然不晓得厨子帅哥有什么毛病,不过,看到他脸色发白地紧贴在沙发上,她再笨也猜得出他似乎很畏惧自己的手。 「我不要,除非你先答应当我二姊的模特儿。」她贼贼一笑,不怀好意地威胁他。 「作梦!」可恶!要不是他的身体下能碰女人,他早就拿菜刀斩断这丫头的爪子,拿出去喂狗了。 莫晴荷脸上的得意加深,右手又向前伸了几公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他的鼻梁了。「答不答应?」 奇怪!她的手既没臭味,也没有毒,这家伙为什么怕得半死啊?真是「没路用」! 「妳再不把手拿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车铭的眼珠几乎从发白的脸上暴出来! 「哼!怕的人是小狗!」莫晴荷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小手就这样直接摸了上去。 「住手!」车铭气急败坏地大喊,本能地想避开她的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啊......」莫晴荷惊恐地尖叫一声,颤抖地指着他的脸。「你......你怎么突然长了满脸的痘痘啊!?」 只见一颗颗的红疹,争先恐后的从车铭的皮肤上冒出来,不但又多又密,而且生长快速。 转眼间,车铭已经从一头雄壮威武、中气十足的老虎,变成一只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病猫。 「混帐!谁叫妳乱摸我的?」他气虚地吼道。该死!他又要发三、四天的高烧了! 莫晴荷紧张地往后一蹦,谨慎提防地盯着他的发作。「二姊,退后一点,别被他传染了。」 「叫我吗?」 这时,一道俏生生的身影从厨房端着一杯咖啡飘晃了出来,原来莫谷兰刚才趁他们威胁来、威胁去的时候,跑去泡咖啡了。 「二姊,妳别乱乱跑好吗?我是在为妳的事业打拚耶!」莫晴荷不禁抱怨了一下。她不关心也就算了,竟还好意思偷跑去泡咖啡,而且还只泡一怀。 「很无聊。」莫谷兰笑咪咪地解释。 「算了!」莫晴荷没时间和她计较了,因为那个厨子已经在沙发上翻白眼了。「二姊,妳快打电话给阿穗。」 「做什么?」莫谷兰好奇地盯着小铭那红通通的俊脸。 「妳问阿穗,家里如果有个人全身红得跟螃蟹一样,应该怎么处理?」 第三章 「妳们两个干了什么好事!?」 在客房内,莫青穗正咬牙切齿地清算闯祸者的罪行。 莫谷兰和晴荷交换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们也不晓得会......这么严重啊!」莫晴荷试图挤出理直气壮的声音。 「厨子才上任一天,妳们就把他害得高烧不退、险些挂掉,妳们真是太过分了!」莫青穗快被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给气炸了。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莫晴荷极力为自己辩解,在主词方面还不忘把她二姊拖下水。 「都快把人搞死了,妳还有脸说不是故意的?」莫青穗气冲冲地戳着她的额头。 「青穗,我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别责备她了。」一个男性的嗓音插了进来。 「任大哥,你不要为她求情,她这个人就是欠骂。」莫青穗鼓起气嘟嘟的腮帮子。 她口中的任大哥就是任绍堂,自从她们的大姊嫁给易辙后,身为易辙好友的他,就成了樱之汤免费的家庭医生,所以当他一接到电话,便立即赶过来「解救」车铭了。 任绍堂呛咳了几声,才忍住快要决堤的笑意。「其实这是车铭本身体质的问题,不关晴荷的事。」 「噢!那他没事吧?」莫青穗微微蹙着俏眉。 「没事了,只要让他好好睡一觉,过两天就好了。」任绍堂和车铭是老朋友了,对他的症状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就好。」莫青穗松了一口气,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容。「任大哥,谢谢你赶过来。」 「别客气,妳们姊夫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了,在出发前己经叫我随时待命了。」任绍堂温和地一笑。 「任大哥,那厨子到底是什么毛病啊?」莫晴荷讷讷地问。 「辙没有把车铭不能接触女人的怪毛病,告诉妳们吗?」任绍堂惊讶地挑起眉来。 莫晴荷摇头。「没有啊!大猫姊夫只叫我们离他远一点。」 「车铭不能被女人碰到,一碰就会长疹子。」任绍堂若有所思地瞇起温文的黑眸。易辙在玩什么把戏啊?他为什么这样整车铭呢? 「哇咧!这是什么怪病啊?」莫晴荷怪叫一声。 「车铭对女人过敏。」任绍堂用最简单的说法让她们理解。「就好象有人会对海鲜或是花粉过敏,是相同的道理。」 「哦!原来如此!」莫晴荷同情地瞄了病床上的厨子一眼。这家伙真是可怜啊! 「好了,我要回医院了,过两天我再来看车铭吧!还有,等车铭好了后,妳们不要再随便欺负他了,不然以后就没有口福了。」任绍堂拍拍晴荷的脑袋后,就径自离去。 任绍堂一走,莫青穗悻悻然地回头瞪向家里的惹祸精。「听到没有,妳和二姊以后不准再乱摸人家。」 「知道了啦!」莫晴荷瘪了瘪小嘴。 莫青穗这才满意地放过她,把圆亮的杏眼瞟向床边,那缕从头到尾都在浅啜咖啡,无声无息的幽魂。 「至于妳,二姊--」 「我没有乱摸。」这时,莫谷兰软软地抗议出声。 莫青穗假装没听见她的上诉。「厨子今晚就交给妳照顾了,记住!别把人玩死了。」 把最艰巨的任务脱手后,她迅速地转身就走,打算回房间继续赶报告。 「我!?」莫谷兰登时瞪大翦水秋瞳,呆了半晌,才无措地望向身旁的晴荷,可她早就溜得不见踪影了。 真没义气! @@@ 「见鬼了,妳杵在床边做什么?」一睁开沉重的眼皮,车铭差点就被床边那抹白色的影子给吓死。 要不是心脏够强,他恐怕已经被这女人吓得一命呜呼了。 「照顾你。」莫谷兰勾着幽美的浅笑。 「哦!妳照顾我什么了?」车铭嘲讽地挑高剑眉,看不出自己有被照颐过的迹象。 「还没想到。」莫谷兰如实吐来。 车铭强忍住挫折的呻吟声,濒临被她气死的边缘。「现在几点了?」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时才发觉自己头痛欲裂。 一双灵目瞟向了床头柜上的小时钟。「凌晨一点多。」 「该死!我的头怎么疼得要命?」车铭低咒一声。以前他发烧时顶多就是昏沉沉的,浑身使不出力气而已,哪像这回还多了剧烈的头痛? 「有一个肿包正头上。」莫谷兰依旧笑吟吟的。 「什么肿包?」车铭困惑地摸向自己的后脑勺,赫然发现上面长了一个又圆又肿的包包。「天杀的!我的头怎么肿起来了?」 「撞到了。」莫谷兰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的歉然。 车铭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清楚一点。」废话!他当然知道他的头被撞到了,他是在问被什么撞到了。 「噢!」莫谷兰老老实实地述说一遍!「阿荷在把你拖进房问的时候,不小心害你的头撞到地板,所以才会肿了一个大包包。」 「妳们--」车铭把牙一咬,硬生生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那可恶的女人跑去哪里了?」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把气出在眼前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用?她又不懂,只会徒然气坏自己罢了。 「谁?」莫谷兰歪着困惑的螓首,谁是那「可恶的女人」啊?家里有这号人物吗? 「妳那个叫阿荷的笨蛋妹妹。」车铭此时再也拿不出男性风度来了。他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要过着病猫的生活,就恨不得宰丫那女人。 莫谷兰的神情豁然开朗。「哦!阿荷睡着了。」 「哼!」车铭咬着牙生了一会儿的闷气后,才从床上爬起来,身形摇晃地站在地面上。 「你起来做什么?」莫谷兰莲步轻栘地靠向他,轻声说教:「生病的人不可以乱跑哦!」 车铭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可惜太晚了,一股淡如幽兰的清否已经飘进他的鼻子了-- 咦!没事耶! 他的病状怎么没有变得更严重啊?以前他在发病时期,最忌讳女人靠近他了,只要三步的距离就足以便他吐得天旋地转,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可是这回竟然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奇怪! 「你快点躺好。」莫谷兰忍不住催促他,有点担心他会「咕咚」一声,又倒下去了。 车铭甩了甩头,然后步伐不稳地向前迈进,决定不浪费脑力去思考这件怪事了。 「你要去哪里?」望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莫谷兰呆了一下,才连忙追上去,但是保持一段适当的安全距离,免得到时候被他压到。 「缴水费。」车铭走没几步,就扶在墙边喘气。 见到他喘成这样,莫谷兰于心不忍地开口警告他:「厨......子先生,便利商店离我们家很远哦!」 她知道现在便利商店有帮人家代收水、电费,可是她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挑在三更半夜跑去缴水费,明天不行吗? 车铭重重地喘了几下后,又好气又痛苦地睨了她一眼。「笨蛋!我是要去上厕所。」 「噢!」红红的嫣霞染满了莫谷兰的倩容。原来缴水费等于上厕所哦!男生的术语还真复杂。 「妳回去睡吧!不用照顾我了。」说完,车铭就扶着墙走进客房里的浴室。他痛恨被人看到自己这副虚弱的模样,即使是他讨厌的女人也不行。 莫谷兰轻轻颔首。立即婉顺地走了出去,但是一踏出房门,她那双俏美的月牙眉就微微蹙了起来。 不行!万一厨子在浴室里昏倒怎么办?那可是会挨阿穗骂的...... 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莫谷兰才毅然决然地把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然后返回浴室前「守株待兔」,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地上完厕所,她根本无法安心地回房睡觉。 「砰!」 这时,浴室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和一串精采绝伦的诅咒声。 听到他的脏话,莫谷兰不自觉地瞪圆了一双清丽的水眸,试着弄懂其中几个*眼是什么意思。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 莫谷兰连忙抬起雪腕,急切地敲了敲浴室的门。「厨子先生,你没事吧?」她那幽柔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担忧。 浴室内忽然宁静了几秒,接着,才爆出一声不悦的如雷闷吼:「妳怎么还没滚啊?」 「不能滚,又不是球。」隔着一扇门,莫谷兰好脾气地纠正他。 「我现在没时间和妳抬杠,妳快点走。」虽然发着高烧,身体虚弱得跟小猫没两样,不过,车铭的嗓门倒是中气十足。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莫谷兰被他那古里古怪的态度,勾起了难得的好奇心。 他为什么急着赶她走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关妳的事。」车铭那低沉的嗓音中,透出了一丝恼羞成怒的味道。「妳快给我滚!」 莫谷兰侧着美丽的脑袋瓜子,疑惑地盯着浴室的门良久,最后,她伸出柔荑把门推开,轻柔地道: 「我要进去啰!」 在明亮的灯光下,只见车铭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凌乱的盥洗用具,看起来好不狼狈。 「混蛋!谁叫妳进来的!?」车铭满脸愤怒地瞪着她。 「咦?你怎么坐在地上?」莫谷兰眨了眨水灵的黑瞳,有些傻眼。 「我喜欢坐在地上不行吗?」车铭声音里的怒意,绝对足以叫一个大男人胆颤心惊兼『皮皮判』,可惜他遇到的是不会看人脸色的莫大美人。 「为什么?」莫谷兰眼中的迷惑之色愈来愈浓重,显然无法理解雄性动物的思维。 车铭没有回答她,反而用残存的力气抬起手来,揉了揉疼痛难耐的太阳穴。 老天!他该不会得和这笨小倩在浴室里耗上整晚吧?他痛苦地忖道。 莫谷兰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望着他的举动。「你怎么了?」他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头痛。」车铭答得简单明了,已经放弃用凶恶语气吓退她的企图了,因为这女人根本听不懂。 「要不要白花油?」莫谷兰好心地提供他镇痛药方。 「我要白花油做什么?」车铭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擦了白花油,头就不痛了。」莫谷兰的朱唇跃上一抹柔柔的甜笑。 车铭讥讽地半瞇起乌黑的俊目。「只要妳离开我的视线,我的头痛自然就好了。」 「嗄?」莫谷兰蹙起柳眉,小嘴反复地念着这件不可思议的医学奇迹。「会吗?离开视线......头痛就好了......」 车铭再次被她的驽钝给气到。「还不过来。」天杀的!连他的讽刺部听不出来,这笨小倩是混什么饭吃的啊! 「噢!」莫谷兰边走边呢喃。「怎么可能......太神奇了......」 「把妳的手伸出来。」车铭不想在浴室里过夜,只好拋开男性自尊,藉助她的力量了。 莫谷兰听话地伸出玉手。「谢谢。」 「妳干嘛跟我说谢谢?」车铭顿时一呆。 「谢谢你帮我看手相。」莫谷兰那灵动有神的俏眸盈满了谢意。 「谁有闲工夫帮妳看手相啊?妳不要老是弄拧我的意思好不好?」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 莫谷兰无辜地瘪起红唇。「是你叫人家伸出手的。」 「笨蛋!我是浑身无力,想借妳的手站起来。」被这笨小倩这么一搅和,车铭差点就忘记要做什么了。 「又没说盾楚。」莫谷兰感到很冤枉。 车铭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扶着她的手臂,试图从地板上站起来。 若非万不得己,他也不会把手放在这女人的手臂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他光用想的就觉得可怕。 「用点力。」他满头大汗,偏偏双脚软得跟一摊烂泥一样。 「好。」香汗一颗颗从她那柔雪般的粉额上迸了出来。 等到车铭终于站好时,两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所幸谷兰的接近并没有害他感觉难受,否则这段「扶持」就更艰辛了。 他没有作呕想吐,没有起鸡皮疙瘩,甚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怪哉!莫非他在潜意识里不把她当成女人看? 莫谷兰没有察觉他的若有所思,径自抓起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像奋力的小蚂蚁般扛着他向前走。 「等一下。」当车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出浴室了。 「我还没缴水费。」 莫谷兰那张灵秀的小脸立即涨红了起来。「好、好吧!」 「好什么?」车铭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那红通通的俏颊。这女人怎么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我帮你。」莫谷兰闭上水汪汪的美眸,柔荑勇敢地在他的裤裆前摸索了一下,才成功拉下他裤子的拉炼。「好了,你可以上了。」 语毕,她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长气。 车铭整个人完全傻住,一股欲火从她碰触的部位,冷不防地焚烧起来,男性象征开始蠢蠢欲动。「该死!」 他不是发着高烧的病人吗?怎么还会对她起不该有的反应?还有,这天杀的笨女人在鸡婆什么?她以为他连拉下拉炼的力气都没有吗? 「好嘛!别这么凶,我帮你脱就是了。」莫谷兰误会他咒骂的含义,抖着小手,替他把外面那条裤子拉下。「我......最多只能帮到这里了。」 车铭怒极反笑,脸上的线条僵硬无比。「这样叫我怎么上?继续啊!」哼!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有多好心。 除了气她太小看自己的能力外,他更气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对她乱起反应。 「继续?」莫谷兰那柔甜的嗓音微微提高,似乎有些惊讶。 「帮我掏出来啊!」车铭讲话粗鲁得很。 「掏、掏什么?」莫谷兰咽了咽口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应该是听错了吧! 「妳不是很热心吗?还装什么傻啊?」一双冒着冷冷火光的俊眸直勾勾地睇着她。 莫谷闸的两颊放肆地渲染上一层桃花瓣般的窘色。「那是男生......嘘嘘的地方耶!」她声若蚊衲地抗议。 「那又怎么样?妳连我的裤子都敢脱了,还怕这小小的『举手之劳』吗?」车铭冷讽着。 直到此时,莫谷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象很火大。 「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她委屈地咬着下唇,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毛他了。 「那妳怎么不好人做到底,继续『帮助』下去呢?」见她没有丝毫反省之意,车铭的眉间拧起了凶结。 「你冷不冷?」莫谷兰忽然开口问道。 「妳不要改变话题。」这么拙劣的技巧,他七岁以后就不屑使用了。 「你这样会着凉的。」莫谷兰关心地提醒他。 他现在只穿著宽松的四角裤,要是害他再病倒,她肯定会被阿穗骂得半死。 车铭冷飕飕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情愿地放过她。 「妳去门外等一下。」 第四章 隔天早上-- 「又是我?」莫谷兰那淡雅出尘的瓜子脸在瞬间垮了下来。「阿穗,可不可以不要啊?」 「二姊,家里最闲的人就是妳,妳不去照顾厨子,难道要我逃课回来照顾他啊?」莫青穗从盛满咸粥的海碗中抬起头来,和身旁的晴荷交换了一个痛苦的眼神。 虽然说是咸粥,里面也放了许多丰富的材料,有芋头、香菇、肉丝,但它的味道却是甜的,也难怪她们两人吃早餐的速度奇慢无比,若不是莫老奶奶正坐在餐桌旁,笑呵呵地监督着,她们早就落跑了。 「不行逃课。」莫谷兰的膝盖上睡着一只小黑猫,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牠的黑毛。 「那就对啦!妳乖乖地伺候厨子,等到他的病好了,阿嬷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莫青穗一想到新聘的厨子还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就觉得很浪费,恨不得马上把他挖起来,命令他煮一顿香喷喷的早餐。 「我的阿穗真孝顺!」好听的话谁不爱,莫老奶奶立刻被孙女的体贴逗得笑不拢嘴。 「二姊,妳怎么脸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太累了?」莫睛荷含着满口的稀饭,口齿不清地询问。 莫谷兰轻轻摇了一下螓首。 莫肯穗也看出了她脸上那抹异样的神情。「二姊,妳要是有困难就直接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帮妳解决啊!」 如果不逼二姊把心事说出来,任她一个人苦苦思索,只怕过了半年,她还想不透呢! 「他不喜欢我。」莫谷兰困扰地蹙起优雅的眉儿。 「会吗?我觉得痞子还蛮喜欢妳的啊!不然怎么老爱睡在妳的腿上。」莫晴荷指着那只呼呼大睡的小黑猫,当作证据。 莫青穗翻了一下白眼,那无奈的表情十分可爱。「小妹,二姊说的应该不是痞子啦!」 「妳又知道了?」莫晴荷忍不住朝她扮了一个鬼脸,看得出她对这个只大她一滴滴的双胞胎姊姊非常不服气。 「二姊,妳说,是谁不喜欢妳?」莫青穗固执地板起一张纯净无瑕的甜美脸蛋。 「厨子先生。」莫谷兰郁郁寡欢地垂下眼。 她从小就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不论是在求学,或是出社会,身边总是吸引一票护花使者,就连女性同胞都抢着跳出来保护她,她从来没遇到过像车铭这样坏脾气的鲁男子,心中所受的创伤有点大。 「怎么了?是不是厨子欺负妳了?」莫晴荷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在她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敢动她的二姊,哼!这个死厨子八成是不想干了! 莫谷兰摇了摇螓首。「没有。」 「那妳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妳?」莫青穗问得一针见血。 正当莫谷兰要回答时,莫老奶奶突然叫了一声:「哎哟!我快迟到了,妳们几个慢慢聊,我要去跳土风舞了。」 说完以后,莫老奶奶就惋惜地匆匆离去了。唉!真可惜!没听到精采的。 「二姊,妳快说啊!」莫晴荷心急地催促。 莫谷兰浅啜了一口咖啡,倩颜上浮起一抹满足之色。「说什么?」在经过一晚的折腾后,能喝到一杯热呼呼的咖啡真是至高的享受。 「二姊,妳的忘性很大耶!」莫青穗埋怨地提点她一下。「妳快点说为什么觉得厨子不喜欢妳,」 「噢!」莫谷兰闷闷不乐地忆起昨晚的事,从芳醇的咖啡香中坠回了现实。 「他很凶。」 「怎么个凶法?」莫晴荷警觉地瞇起美眸。「他有没有寺妳乱发脾气?」二姊只有她能欺负,还轮不到那个臭厨子。 「有,他会莫名其妙就凶人家。」莫谷兰至今都还搞不清楚他昨晚生气的原因。 「可恶!他竟敢凶妳!」莫晴荷那双圆亮的眸子立即喷出火来。 莫青穗则是一脸严肃地追问︰ 「二姊,那妳晓不晓得厨子干嘛凶妳啊?」这件事非常大条,她不能坐视不管。 「他又没说。」第一次被人这样讨厌,莫谷兰难过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莫青穗愈想愈不对劲,双眼不禁瞇起一条狐疑的眨缝。「二姊,妳把咋晚发生的事说一遍。」 「会来不及。」莫谷兰的丹唇轻启。 「什么来不及?」晴荷在旁插嘴问道。 「不会啦!妳讲快一点,我们上课一定来得及。」不愧是莫家最聪颖的人,莫谷兰的话才说个头,青穗就立即猜到了尾巴。 「好吧!」 于是,莫谷兰乖乖地把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不会吧!?」听完之后,双胞胎的下巴同时掉了下来。 「嗯!他不分青红皂白。」莫谷兰落寞地下了一个结论。 「二姊,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是妳吧!」莫晴荷开始同情起那个卧病在床,被吃光豆腐远不能反抗的可怜家伙了。「妳怎么可以乱拉男生的拉炼呢?妳知不知道这样很危--呃......很没礼貌?」 她及时吞回「危险」这两个字,因为比较有危险的人,其实是那名病得毫无抵抗能力的厨子大哥,而不是她二姊。 若是换成她被人这样理直气壮地乱摸重要部位,她早就拿起球棒海扁他一顿了,哪会只是骂骂对方就了事? 「厨子很虚弱。」莫谷兰楚楚可怜地寻求阿穗的支持。阿穗比较好,比较不会骂人。 「二姊,不是我要讲妳,妳这回真的是太不知死活了。」莫青穗责难地皱起眉头来。「好险厨子发着高烧,不然妳昨晚怎么玩火自焚都不知道。」唉!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那位新雇的员工。 「又没有玩火。」莫谷兰露山受到冤枉的委屈表情。 「唉!家门不幸。」莫青穗和晴荷互望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上课去啰! 莫谷兰瘪起朱唇,一双水眸不由得觑向躺在她腿上的小黑猫。「我有做错什么吗,痞子?」 「喵呜......」 @@@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车铭怪叫一声,赶紧把嘴中的稀饭吐回碗内,免得那股可怕的味道残留在口中。 原以为这女人叫醒他,是因为良心发现想带点好料的来补偿他,没想到她竟然是想毒死他。 「不是鬼东西,是咸粥。」莫谷兰的俏脸上毫无怒气,是一片空灵飘逸、怡然安详的神采。 「别扯了!它明明是甜的,怎么会是咸粥?」车铭无法置信地低咆。 他可以煮出数十种各式各样的粥品,但就是没听说过有这种又甜又腻的「咸粥」。 「阿嬷的眼睛不好。」莫谷兰送上一朵惭愧的笑容。 「所以呢?」这头脑短路的女人说话老是没头没尾的,他猜得出她的意思才有鬼呢! 莫谷兰自然地接下去说:「所以会把糖看成盐。」 「天杀的!」车铭的脸色忽然变得不太好看。「妳明知道是甜的,居然还拿来茶毒我?」哇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甜甜的很好吃。」莫谷兰朝他鼓励地笑一笑,「你可以试看看。」长久以来,她们姊妹都是这样催眠自己的。 「不吃。」车铭没啥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吃不下。」身为一个顶尖优秀的大厨,他绝不向这种劣食低头。 「好吧!」莫谷兰好脾气地将咸粥端到一旁,然后拿出一根温度计来。「喏!给你。」 「做什么?」车铭倒是挺意外她这么快就放弃了,他本来还以为她会藉此纠缠不休。 「量体温。」 车铭嫌恶地瞄了一下她手中的体温计。「不用量了,等到我的疹子退了,烧才会退。」 莫谷兰好心地安慰他。「没关系,我的耐心很好。」 「妳的耐心好关我什么事啊?」车铭照例是一头雾水。 「可以慢慢等。」莫谷兰的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笑意。 「等什么?」奇怪!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精神也不是挺好的,他为什么 还要在房里应付她的奇言怪语呢?他利用这些时间来想办法弄点吃的,不是很好吗? 莫谷兰投给他一个不解的眼神。「等你的疹子不见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车铭那黝黑的星目谨慎地瞇了起来。「妳有什么企图?」他有种即将遭到算计的预感。 「想画你的脸,找灵感。」莫谷兰的右手比出画图的动作,证明自己没有不良的意图。 车铭的第一个反应是敲碎她的美梦,但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个填饱肚子的办法? 「好吧!我们做个交易,妳去麦当劳帮我买超值全餐回来,我就勉为其难让妳画一张。」 尽管不是很爱吃速贪,但是没啥选择的情况下,他只好委屈自己了。他总不能任由这口味奇特的女人,去张罗那种不能入口的食物回来吧?一个连那么可伯的咸粥都会说甜甜很好吃的女人,他还能对她有什么期望? 「现在不行。」莫谷兰那秀气的细眉纠缠成为难的结。 「又怎么了?」没见过这么龟龟毛毛的女人。 「疹子太丑,会破坏美感。」莫谷兰遗憾地瞅苦帅哥脸上的红色点点。 车铭的俊脸一黑,被她那番嫌弃的话语气得牙痒痒的。 「天杀的!妳到底要不要去买?」 总有一天,他非得将这枚蠢蛋碎尸万段不可! @@@ 「嗯......好吃。」 「可惜阿嬷不在......」 在双胞胎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光了所有的美食后,如今餐桌上只剩下一堆油腻腻的空盘子。 「我......还没开始吃......」莫谷兰目瞪口呆。 原来当她拿起筷子还在思索要先夹哪一道菜时,她那两个妹妹已经不客气地将菜肴一扫而空了,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车铭有趣地扬起嘴角,不晓得为什么,他一见到莫谷兰那错愕哀怨的神情,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二姊,妳的速度太慢了。」莫晴荷瘫在椅子上,那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一只刚吃饱的小猫。 「咳......」这时,莫青穗清了清喉咙,引起众人的注意。 「要不要来一点川贝枇杷膏?」莫谷兰浅露一抹温柔的笑容,虽然没吃饱,但是关心家人的心意是永远不变的。 所有人呆了一呆,脸上均浮现呆滞的线条,不只车铭,连双胞胎都无法理解她们的二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句「川贝枇杷膏」来? 「二姊,请问我要川贝枇把膏做什么?」莫青穗心情很好地不耻下问。 哇!卯死啊!没想到这新来的厨子居然拥行这么赞的手艺,真是太幸福了!她们总算苦尽甘来了。 「可以止咳化痰啊!我去拿给妳。」莫谷兰起身就要去冰箱翻出那瓶乏人问津的枇把膏了。 「不用了,二姊。」莫青穗想要阻止她,可惜她那纤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了。 「别理二姊了,她一定是顺道去泡咖啡了。」莫晴荷虽然常搞不懂她二姊在说什么,但对她的行为模式却是非常了解,她进厨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泡她的三合一咖啡。 莫青穗点了一下头,然后笑容灿烂地望向餐桌旁的车铭。「车大哥,你的手艺真好。」 「嗯。」车铭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一半的心思是放在钻进厨房的那女人身上。 「呃......我们决定一个月给你两万五的薪水,以后你要认真地住樱之汤工作哦!」莫青穗立即摆出公事公办的脸色,免得他讨价还价。 她本来只打算开价两万块,可是他煮的食物实在太好吃了,加上他长得那么赏心悦目,应该右助于樱之汤的生意,所以她只好忍痛加五千块来留住他。 「妳们还真以为我是来当厨子的啊!」车铭义好气又好笑地摇起头来。 两万五!?这么低廉的价格亏这丫头还有脸说得出口,拜托!他都快不好意思听了。 不说别的,光是他餐厅里请的助手就拿四、五万块的薪水了,而她竟然只出两万五,她未免太小气了吧? 「不然呢?」莫青穗反问。 「等易辙回来,我就要走了。」车铭淡然地道。 「为什么?你是不是嫌钱太少啊?」莫晴荷紧张地挺起瘫在椅子上的身体,生怕回到从前的饮食炼狱。 莫青穗不等他回答,就急切地替自己辩解:「这已经比基本工资还高了,怎么会太少?小妹,妳别乱说话!」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急着把钱送出去的笨蛋啊?她简直就像一只只会咬布袋的小老鼠嘛! 「阿穗,妳就多加一点薪水给车大哥,别这么寒酸嘛!」 反正薪水是大猫姊夫在付,她们没必要为了替他省一点小钱,弄得大家营养不良、生不如死吧! 莫青穗不悦地扫了那个败家女一眼。「好吧!我顶多只能加五千块给你,再多就没有了。」 「不是钱的问题。」她们出多少的薪水都没用,他住满十天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啊!你是不是还在生二姊乱摸你裤裆的气,所以不当我们的厨子了?」莫晴荷突然想到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 「她连这种事都告诉妳们了!?」车铭不敢相信地瞇起俊眸。天杀的!那女人的嘴可以再紧一点没关系。 莫青穗耸了一下香肩。「我们姊妹的感情好,不行吗?」 「车大哥,对不起啦!你不要生二姊的气好不好?她只是好心想帮忙而已,不是故意要吃你的豆腐。」莫晴荷积极地代她二姊向他道歉,却不知自己反而愈帮愈忙。 车铭绷着坚硬性感的下颚。「别说了,我不想当妳们的厨子,」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要不是他不能碰女人,他早就冲进厨房掐死那个多嘴的女人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留下来?」莫晴荷瘪起了可爱的唇办。都是二姊害的啦!她怎么可以乱摸男生的重要部位?她不晓得这样做很敏感吗? 「妳们两个把碗洗一洗,我要出去一下。」车铭佣懒地站起来,大大方方地从她们面前晃走。 再和她们说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洗碗!?」莫晴荷的眼珠子差点滚了下来。不会吧?这家伙好象忘记谁是雇主、谁是厨子了...... @@@ 「听说你的龙体已经被我们家的阿兰给『侵犯』了,感觉怎么样啊?」浓浓的笑意透过一条电话线传进车铭的耳中。 「天杀的!你干脆直接告诉我,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好了。」车铭暴躁地诅咒一声。 这些女人的传播力量真是太可怕了,如果连远在欧洲的易辙都晓得此事,他怀疑还有哪只阿猫阿狗不知道。 「车铭,你的火气很大哦!」易辙不怕死地挪抡他,顺便奉老婆之命刺探一下。「你是不是受到阿兰的吸引了?」 经过晴荷绘声绘影的描述俊,他和秋樱都大感兴趣,不过秋樱却多了一丝紧张,直催着他要赶快回国。 「谁受那个笨女人吸引了?」车铭从鼻子哼出声来。 「那阿荷怎么说你们之间怪怪的?」一记低缓促狭的声音继续挑战车铭的自制力。 「那女人成天不见人影,我和她能怪到哪里去?」车铭那双炯亮的黑眸突然燃起怒火,直勾勾地杀向刚踏进厨房的莫谷兰。 咦!怎么突然变冷了? 莫谷兰漫不经心地搓了搓皓臂,走了几步后,才赫然发现车铭正靠在冰箱上讲电话。 喝!他......他怎么在这里?她明明看到他出门了啊! 像是被人点穴般,莫谷兰只能僵着娇躯,小嘴微张地呆望着车铭,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 「这还不够怪吗?」在电话线的另一端,易辙以权威的口吻分析下去。「樱之汤是阿兰的地盘,她整天就像幽魂一样在家里晃过来、飘过去,照理说,她不该躲着你才对。车铭,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拜托!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车铭朝站在厨房中央的莫谷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莫芥兰一双美美的灵目无助地飘来飘去,一副很想离开、却又不敢离开的模样。 真的要过去吗?不去行不行啊?可是他那么凶...... 「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我不管你和阿兰之间有没有什么,你只要记住阿兰是我老婆罩的人就对了。」在挂断电话前,易辙不忘威胁他一下。 「啰嗦!」车铭不悦地切掉电话,向呆掉的莫谷兰再次勾了一下食指。「不是叫妳过来吗?」 莫谷兰眨了眨无辜的水眸。「过去做什么?」她拖着不情愿的莲步,姗姗地走到他的面前。 「妳这两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真是新鲜!以前只有他躲女人的份,可没有女人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着他。 他脸上有贴着凶神恶煞的标志吗?不然,她在怕什么? 「不喜欢被人瞪。」莫谷兰弯下优雅的颈项,难过地注视地面。 「谁瞪妳了?」车铭用力地瞪着她那低垂的脑袋瓜子,毫无自己正在瞪人的自觉。 「你。」两道凶狠的视线几乎烧穿了她的头顶,莫谷兰不用抬头,也猜得出自己又被瞪了。 「我!?我什么时候瞪妳了?」车铭惊讶地拧起眉头,他虽然讨厌女人,但还不至于对女人那么无礼吧! 「常常。」她已经被他瞪到自信心全失、遍体鳞伤了--从来没有人这么敌视过她。 「有吗?」车铭狐疑地揉了揉下颚。 「有。」莫谷兰以为话题结束了,温柔地捞起路过的小猫,开始玩起牠的圆肚肚来。 真是羡慕痞子的口福,自从厨子来了以后,牠每天都可以吃到现蒸的鲜嫩鱼儿,反倒是她们这些人类,还得看厨子的脸色才有得吃,如果他的心情不好,她们就得自己想办法果腹了。 「对了!妳进来厨房有什么事?」车铭打开白色的冰箱,拿出一罐沁凉的台湾啤酒。 「找东西吃。」莫谷兰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想偷看下冰箱里有什么好吃的。 啵!车铭扳开拉环,清凉有劲的冰啤酒一路滑下他的喉道。「快吃晚饭了,别乱吃零食。」 「噢!」那表示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愿意救济她们呵怜的胃啰! 「晚上想吃什--」车铭往后退一步,没想到却撞上在他后面抱着猫的莫谷兰,两个人和一只猫因此跌成一团。 「该死!」 「哎哟!好痛......」 第五章 「你快......起来,我不能喘、喘气。」莫谷兰惊慌地低喊,小手试着推开他那沉重的身子。 「女人,快把妳的手移开,别乱碰我。」车铭气急败坏地大叫。惨了!刚才在碰撞中,他摸到了这女人的脸,他又要长红疹了。 「我的背好痛......」莫谷兰蹙着细眉,可怜兮兮地埋怨。 「妳还吵,我都快要被妳害得长疹子了。」车铭从她身上爬起来,简直是气炸了。 「又没有长。」莫谷兰揉着疼痛的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对啊!怎么还没有长出红疹?车铭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俊脸。 按照以前的经验,他应该在三秒钟内就全身冒满了红疹,同时身体变得虚弱无比,怎么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呢? 难道他不怕这个笨小倩的碰触? 「喂!把手伸出来。」 「不要。」上次她有礼貌地伸出右手。而且还向他道了谢,结果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这回她再也不会这么笨了。 「为什么?」车铭低咆。 「我不想看手相了。」莫谷兰婉转地拒绝他。 又是看手相!天杀的!他又不是什么算命师,她怎么三不五时就以为他要帮她算命啊? 「笨蛋!我根本不会看手相。」车铭懒得保持君子风范,直接抓起她的柔荑又捏又揉。 哇咧!还真的没事耶!太不可思议了! 车铭激动地望着自己的大手,脸上净是欣喜若狂的笑容。 这家伙没问题吧?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傻笑?莫谷兰悄悄退了一步,决定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安全。 「来,换妳摸摸看。」车铭向前又抓住了她的小手,热情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摸......摸哪里啊?」莫谷兰怕怕地问。原来他笑的时候比瞪人的时候还可怕。 「我的脸好了。」车铭兴奋地想试看看别的部位。 莫谷兰无奈地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怎么样?有没有长疹子?」车铭迫不及待地问。 莫谷兰怯怯地瞅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认真地摇头。「只有青色的点点,没有疹子。」 「什么青色点点?那是男人的胡渣。」车铭好玩地捏起她那粉嫩白皙的双颊,欲罢不能地玩了起来。 嗯!水水、软软的,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是所有的女人捏起来都这么舒服,还是只有她特别柔软? 「大猫姊夫也有。」莫谷兰那变形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红了,不过,对着那张愈来愈贴近的俊脸,她愈发不敢乱动。 他的行为和笑容都太诡异了,压根儿不像他平时的表现,万一她随便动一下就把他惹毛了怎么办?他会不会凶性大发啊? 「为什么叫易辙大猫姊夫?」修长有力的手指,感兴趣地恋上她那细致的颈子,好奇地摩挲她的肌肤。 「电、电话在哪里?」莫谷兰结结巴巴地开口。厨子为什么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他是不是想掐死她啊? 「妳要电话做什么?」车铭心不在焉地揉着她的锁骨。 生平第一次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亲近女人,想摸哪里就摸哪里,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 「问阿荷原、原因啊!」莫谷兰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觉得背上好象有一条毛毛虫在散步。 「没关系!这件事不重要。」车铭终于受不了诱惑,低头吻上她的颈窝,轻轻囓咬起来。 「别咬、咬我......我的血不好喝。」莫谷兰吓得小脸一白,纤柔的娇躯不停地颤抖。 「天......」车铭呻吟地埋进她的颈间。「谁要喝妳的血啊?」天杀的!这女人可以再杀风景一点没关系! 「你咬了我的脖子。」莫谷兰愈想愈觉得恐怖,毛骨悚然地推开他那迷人的脸庞。 车铭挫败地耙了耙凌乱的头发,痛苦地横睨了她一眼。「拜托!妳连调情都不知道啊?」 「调、调情!?」莫谷兰骇然地瞠圆了乌眸。 「妳干嘛怕成这样?」车铭的男性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又不熟。」莫谷兰偷偷后退了好几步,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打消他的『邪念』似的。 他们的关系只比陌生人高级一点点而已,他怎么可以和她乱调情啊?他太随便了吧! 「会吗?」车铭懒懒地揉了揉俊美的下颚。「这样好了,妳当我的女朋友,以后我们自然而然就熟了。」 应该就是她了,那个他等待半辈子的女人。 「女、女朋友!?」莫谷兰再次瞪爆了一双水亮的杏眼,这回连眼珠子都险些滚下来。「不、不行啦!」 「为什么不行?」他倒是觉得这项安排挺符合需求的。一来,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二来,他的耳根子可以清静一些,不用每个礼拜都得应付「相亲大宴」。 莫谷兰抿了一下柔美的唇办,以轻柔的语气慎重地拒绝他。「我不是零号,不能当你的女朋友,对不起了。」 说完之后,她还多此一举地向车铭鞠躬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善意的响应,已经搞得对方一头雾水。 「妳在说什么啊?什么零号?」车铭困惑地挑起她的下巴。唉!能自由自在地摸女人的感觉真好! 莫谷兰的黛眉倏地凝成烦恼的线条。「就是......一号的相反。」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乱讲!零号怎么会是一号的相--」话才说了一半,车铭突然怀疑地瞇起犀利的黑瞳,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天杀的!妳竟然把我当成同性恋了!?」他怒不可渴地对着她咆哮。 他到底是哪一点长得像同性恋了?这该死的笨小倩凭什么做出这么荒谬可笑的判断? 在他如雷的暴吼下,莫谷兰一时闪避不及,只好飞快地捣住快要聋掉的双耳,看能不能补救一点听力回来。 不过,厨子先生为什么这么火大啊?谷兰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疑惑。 车铭忿忿地拉下她捣住耳朵的双手。「妳给我讲清楚。」他的俊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讲清楚?噢!收到了。 「拥有这种性向不是你的错。」莫谷兰立刻漾开一朵柔如秋月的甜笑,无比温柔地开导他。「不要钻牛角尖哦!」 「妳--」忍住!车铭,你千万得忍住!掐死了这个女人,以后你就没老婆了。 还不够吗? 莫谷兰再接再厉,同时还不忘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要加油哦!」 「我、不、是、同、性、恋。」车铭咬牙切齿地敲了她一记响头。 「大人不可以说谎。」莫谷兰轻摇螓首。阿荷不可能骗她的,所以厨子先生一定是同性恋。 「妳一口咬定我就是同性恋,妳有什么证据吗?」浓墨股的黑眸闪现愤怒的光芒。 「阿荷的智商很高。」莫谷兰巧笑倩兮,神情中充满了对妹妹的骄傲。 「讲重点。」虽然很生气,不过,车铭还是很得意自己已经逐渐摸索出和她对话的模武,那就是-- 一听不懂她的话,就直接命令她从头说一遍,或是讲重点就行了。 「阿荷很聪明,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莫谷兰信心满满。 在莫家四姊妹中,若是论起女人味,莫家大姊那风情万种的外表让她独占䞍头,接着向下递减,晴荷是最孩子气的。 但要是说起智商,则是晴荷最聪明,青穗次之,谷兰再次之,至于莫家大姊是最笨的,虽然还没有到脑袋空空的境界,可是也相差不远了。 「那个丫头为什么说我是同性恋?」哼!他总算找到中伤他的人了。 「你要问阿荷。」莫谷兰悠悠地回答。 「我不管那丫头怎么说,我问妳,妳是信阿荷,还是相信我这个当事人?」车铭拧着眉,恶声恶气地逼问她。 「和你又不熟。」换句话说,她宁愿相信和自己比较熟的妹妹。 「不熟是吗?」车铭简直恨透了「不熟」这两个字。「好,我就让我们变得很熟。」 语毕,他炽猛地吻上她的唇...... @@@ 「二姊,妳的嘴唇怎么肿肿的?」 晚饭过后,莫晴荷拿着两颗苹果,钻进了莫谷兰的闺房内。 「不是同性恋。」莫谷兰接过她递来的红色苹果,娇妍的脸蛋上带着困扰之色。 「谁?厨子吗?」莫晴荷一进门,就跳上她二姊那造型典雅的计算机桌,双脚开始不安分地晃了起来。 「嗯。」 「妳怎么确定他不是?」莫晴荷喀滋喀滋地咬着香甜的大苹果。 「他会亲人。」一抹红霞爬满了莫谷兰的倩颊。 「二姊,妳偷看到啦?」莫晴荷喜形于色,兴奋得拚命追问:「精不精采?刺不刺激?香不香艳?」 自从上次和青穗偷看到她大姊和大猫姊夫,在女汤池畔做爱做的事后,她就对这类的事产生好奇,一直想找机会再看一次。 莫谷兰望着膝盖上的苹果,红晕从她的芙颊扩散到耳朵上。「不是偷看。」由于无法同答后面那一箩筐的问题?她只好选择性地回答第一个问题。 「那妳怎么知道厨子大哥亲了别人?」莫晴荷的双眸熠熠发亮,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 「不是别人。」莫谷兰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喉咙, 「不是别人,难道是妳啊?」莫晴荷大口大门啃着汁多味美的果肉,整个房里都是她咀嚼的清脆声音。 「嗯。」莫谷兰惭愧地低下头去。 「嘎!?」莫晴荷的小嘴张得圆圆的,活像生吞了一颗鹅蛋似的,连嘴巴里的苹果肉掉出来都没发现。 天啊!她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耶!没想到竟然被她蒙中了,太神了吧! 「阿荷,妳有蛀牙。」水盈盈的俏眸蒙上一层惊奇的光芒。 「别管我的蛀牙了。」莫晴荷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二姊居然还有时间管她的蛀牙。「二姊,妳和厨子大哥真的亲嘴啦!?」 我的妈啊!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一点预兆也没有啊?还有,厨子大哥不是还在对二姊上回轻薄他的事怀恨在心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二姊的「不敬之罪」了? 「亲了。」害她亲得嘴好酸哦! 「二姊,妳这样不对哦!」莫晴荷摆出最严肃的表情训诫她。「妳不可以看厨子大哥长得帅,就乱和人家接吻,别忘了你们才认识几天而已耶!」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还会发生她不知道的事情,真是太气人了! 「对不起。」莫谷兰羞愧地扭着玉手。 虽然她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是她在被强吻的时候,好歹也应该挣扎一下才对, 怎么可以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全身发软呢? 「算了!」莫晴荷挥了一下小手,大方地原谅她的「见色忘妹」。「可是以后妳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像大姊一样,两三下就被大猫姊夫拐上床了,这样太丢脸了。」 「好。」莫谷兰柔婉地轻轻颔首,觉得有一个事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妹妹真是幸福。 「二姊,厨子大哥亲了妳之后有说什么吗?」二姊笨笨的,要套她的话比啃苹果还简单。 莫谷兰回想了一下,才有些忧愁地启唇。「他命令我当他的女朋友。」 「不行!妳不可以当厨子大哥的女朋友!」莫晴荷立刻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激动得口沫横飞。 莫谷兰纳闷地眨了眨美眸。阿荷的反应好大哦! 「妳想想看,万一你们交往不顺,到最后分手了,厨子大哥一定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我们樱之汤,那我们就再也吃不到那些美味的菜了耶!二姊,妳帮帮忙,明天马上去拒绝他。」 为了人家的口腹之欲,她坚决反对二姊与厨子大哥谈恋爱,而且是举双手双脚反对。 「好。」莫谷兰很乐意帮她这个小忙。 @@@ 「睡美人,起床了......」一个低沉轻柔的嗓音在莫谷兰的耳边呼唤。 「苯小倩,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妳还在睡。」温柔醇厚的男性声旨转为可恶的挪揄。 笨小倩是谁啊?莫谷兰的睫毛动了一下。 「笨小倩,快点起床了,陪我出去买菜。」一记不庄重的拍击落在谷兰的小屁屁上。 这回,莫谷兰总算有反应了。 「买菜......叫厨子去......」只见她困倦地嘟嚷一声,然后不堪其扰地翻过身去。 「妳再不起床,我就要动手啰!」车铭意思意思地警告她一下,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该怎么唤醒睡美人了。 莫谷兰那沉睡的柔躯动也不动,彷佛没听到他的威胁。 「好,恕赖床是吧?」 车铭弯下腰,不客气地重重吻住她的唇,尽情地挑逗她。 自从昨晚吻过她之后,他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脑袋里全充斥着那个火热的吻,所以他当然想找机会再亲她一次。 「唔......」发生什么事了?莫谷兰嘤咛一声,缓缓睁开迷蒙的美眸。 车铭托起她的后脑勺,由深而浅,热情的唇办一再碾过她那柔软的芳唇,加深与她的缠绵。 她的嘴好小、好软,吻起来好对味...... 不知过了多久,车铭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甜美的唇。 「妳醒了。」 莫谷兰憨憨地摸着自己的粉唇,容颜上染着迷人的绋红。 「你不能吻我。」 「为什么不能?」车铭捞起她那柔细的秀发,感兴趣地望着发丝在指缝中滑落。 「我不能当你的女朋友了。」莫谷兰抿上一抹清笑,那抹笑容和往常一样又淡又柔,但是看在车铭的眼里却觉得格外刺眼。 「说清楚。」这女人似乎很高兴不用当他的女朋友了。 「阿荷说分手后,我们就再也吃不到你煮的美食了。」莫谷兰乖乖地说出实话。 「妳在说什么啊?」车铭的俊睑,霎时变得跟长了青苔的石头一样,又绿又沉。 该死!这是什么歪逻辑啊?他们还没开始交往,她竟然就已经任担心分手以后的事了? 「你会离开樱之汤,这样不好。」莫谷兰倒也不是真的舍不得他离去,只是有点害怕再吃到奶奶煮的食物而已。 「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妳分手的。」车铭咬着牙承诺。 好不容易才找到不会让他起红疹的女人,他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手--即使这个笨小倩有一大堆缺点。 「阿荷说--」 「妳管她怎么说,跟我交往的人是妳,又不是她。」车铭悻悸然地打断她的「阿荷说」。 气死人了!这女人怎么对那个小女生言听计从啊? 「这会影响全家的权益。」莫谷兰念念不忘的是他那身好手艺,不想因此而失去他。 「笨蛋!」一条青筋爆凸在车铭那极力压抑的脸庞上。「妳不会好好当我的女朋友,然后想办法把我拐进结婚礼堂啊?这样妳们一家子不就每天都可以吃到我煮的菜了。」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么可悲的话,竟然是出自他的嘴巴!天啊!他有必要屈辱自己到这种程度吗? 「结婚?」莫谷兰轻蹙着柳叶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好。」 「我没说现在结--」车铭突然停下声音,错愕地瞪着她。「妳答应了!?」不对啊!他又没向她求婚,她答应个什么劲啊? 「嗯!我愿意。」当老婆比当女朋友有保障多了,她当然是选择做他的老婆啊! 车铭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懂女性同胞的想法,十分钟前她还抵死不愿当他的女朋友,可是现在她居然只花了短短一秒的时间,就翻供说要嫁给他了。她的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妳不是连我的女朋友都不想当吗?」他怀疑这女人有严重的「扮猪吃老虎」之嫌。 「不一样。」莫谷兰打了一个秀气的小哈欠-- 「哪里不一样?」车铭瞇起狐疑的眸。 「身分不一样。」莫谷兰揉了揉酸涩的俏眸,强打起精神来。 「这不是废话吗?」 望着他那略为不耐烦的神情,莫谷兰若有所觉地眨了一下眼睛。「噢!我懂了。 「妳懂什么?」车铭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谁晓得一个小小的起床吻,竟然会演变到这种局面? 「不结婚没关系,我不会难过。」莫谷兰愉悦地翘起唇角,看起来果真一点都不难过。 她不能强人所难,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女友,不是老婆。 「谁说不结婚了?」一股怒气直往车铭的脑门冲上去,受创的男性尊严让他冲动地脱口而出:「走,我们马上结婚去!」 不过,话说回来,结婚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笨小倩美得跟天仙狐魅一样,正巧是男人最爱的类型,如果不先下手为强,早一点把名分定下来的话,她可能会被其它的男人拐走。 「现在不行。」 「为什么?」呵!知道怕了吧?她现在后侮已经来不及了。 「想睡觉。」莫谷兰闭上困倦的眼,打算再瞇一会儿。 一团怒火倏地在车铭的心中爆炸开来。 「走!我们现在就去公证。」他粗鲁地拉起她那佣懒的娇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第六章 从法院走出来后,车铭向任绍堂和另一名好友握了一下手,「谢谢你们抽空过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齐藤豪爽地拍着他的背部,取笑地道: 「车铭,你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认识这么漂亮的美眉也不介绍给我,竟然就这样私吞下来,真是过分!」两道惊艳的眸光,直溜向站在一旁精神萎靡的俏美人。 美!真是太美了! 齐藤以前在美国住过一段不短的岁月,看多了外国女人那种娇艳性感的外表,总觉得东方女孩端不上台面,肤色暗黄、身材干扁,纵使有一张不错的脸蛋,也被其它外在条件给拖累了。 不过,在见到面前这位灵秀的俏美人后,他才发现自己从前错得离谱,原来东方佳人也可以美得这么清丽脱俗、完美无瑕。哇塞!车铭这家伙真是叫人羡慕得流口水! 怎么办?他也想要一个东方仙女当老婆...... 「齐藤,快把你的口水吸一吸吧!」任绍堂以一贯沉稳的表情警告他。「谷兰是辙那口子的妹妹,不是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能垂涎的。」辙对他老婆的妹妹可保护得紧。 「是哦!她的后台这么硬哦!」齐藤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把嘴边的回水抹一抹。 「知道就好。」车铭搂着谷兰的纤腰,自豪地睇了齐藤一眼, 「对了,辙知道你们闪电结婚的事吗?」任绍堂顺便问了一下。 「没有时间通知他。」车铭一脸的不在乎。 拜托!在这么匆忙的情况下,他还记得要找证婚人就不错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打国际电话向易辙那家伙报备啊?他甚至连家人都还来不及通知呢! 「你不要命啦!你竟然没经过辙的同意,就娶了他老婆的妹妹!」齐藤率先叫了出来,那串响亮的声音中含着对车铭的钦佩与同情。「喂!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瞻啦?」 好累......好想暍咖啡......他们究竟还要聊多久啊?莫谷兰把螓首软软地挨在车铭的肩上。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晚上再告诉他就好啦!」车铭好笑地扬起嘴角。「对不对,阿兰?」 「想暍咖啡......」莫谷兰答非所问。 「好,等一下哦!」车铭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瓜子,可惜他的动作看起来跟拍某种动物的头很像。 「车铭,你快把阿兰打晕了。」任绍堂看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唉!一个如花似玉的古典美女,竟然被当成小狗在拍,这画面还真是突兀得很。 「咦?你不是会对女人过敏吗?你怎么敢拍她的头啊?」齐藤后知后觉地瞠大了眼。 「晕晕的......」莫谷兰被她那新上任的丈夫拍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对不起。」车铭笨拙地揉了一下她的头,才有空扭头回答齐藤的疑问。「我对阿兰不会起红疹。」 「哪有这么神奇的事?」齐藤不信。 「我试给你看。」车铭直接捏起谷兰的两颊拉扯了一下。「看见了没有?我身上没有起疹子哦!」他得意洋洋地向他们炫耀。 齐藤和任绍堂完全看呆了眼。有人这样试的吗? 「会痛......」莫谷兰可怜兮兮地埋怨,不过,天性温驯的她并没有推开他的大手,而是乖乖地任他欺负。 「夭寿哦!你快松开美女的脸。」齐藤心疼地拉开车铭的手。这男人以为他是在捏面团啊! 「阿兰,妳有没有怎么样?」任绍堂像大哥哥一样关心地询问她,他自觉有义务在易辙出国期间,照顾好莫家三姊妹。 「已经习惯了。」莫谷兰轻幽地微笑。 自从车铭发现摸她很安全后,他就特别喜欢捏着她的脸颊玩,害她感到十分无力。 「啥!?」齐藤呆愣愣地张大了嘴,然后困惑地问向车铭:「你听得懂她在说什吗?」 「她说已经被我捏习惯了。」发现其它人也像他当初一样,被她的话搞得雾煞煞,车铭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快意。 「美女,车铭是不是常常这样虐待妳?」齐藤开始为她打抱不平。他这个人最看不得美女受苦了。 虐待?莫谷兰歪起美丽的螓首,思索着用手掐脸颊算不算一种虐待的行为。 「拿鞭子比较像。」最后,她得到了结论。 「什么?车铭,你竟然拿鞭子抽打一个这么充满灵气的美人!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齐藤目露凶光地抨击他。 当了车铭十几年的老朋友,他如今才知道他居然是那种人面兽心的东西。真是太教人心寒了! 「阿兰,妳把话说完整一点好吗?」车铭有点头痛了,她再不说清楚,堂堂的法院门口就要闹出人命了。 「噢!捏脸不算虐待,拿鞭子、滴蜡烛才算。」莫谷兰遗憾地指正他们那偏差的观念。 顿时,三个男人全露出恐怖的表情--她怎么会知道有关于性虐待的事!? 「车铭,你怎么可以教阿兰这种事?」任绍堂不悦地谴责他。才短短的七天时间,这位思想骯脏的仁兄,居然已经彻底污染了纯洁的阿兰,这家伙伸出魔掌的速度简直快得令人发指啊! 「你等着辙回来被他剥皮好了。」齐藤幸灾乐祸地笑道。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目耶! 「关我什么事啊?」车铭大声喊冤,他也很讶异好不好? 「阿兰是你的老婆,不是你教坏她的,难道还有别人啊?」任绍堂白了他一眼。 「真的不是我。阿兰,是谁教妳的?」车铭瞇起锐利的俊眸,威胁她赶紧说出实话,好还他一个清白。 「教什么?」莫谷兰听得迷迷糊糊,刚才她忙着看一只可爱的小狗,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任绍堂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问:「鞭子跟蜡烛是谁教妳的?」 「从一部奇怪的影片看来的。」莫谷兰搔了一下香颈。「是和阿穗、阿荷一起看的。」 奇怪的影片!? 是a片吧!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眼神。 「刚才阿兰不是喊着要暍咖啡吗?走吧!我请你们喝。」任绍堂把手搭在齐藤的肩上,拉着他一起跷班。 「对对对!我们暍咖啡去。」齐藤迫不及待地想追问更劲爆的内容。 @@@ 太阳西下,天边仍残留着一道夕阳余晖。 「晚上想吃什么?」车铭牵着谷兰的柔荑,缓缓走在樱之汤的鹅卵石步道上。算一算,他们已经在外头晃了大半天了。 「蛋炒饭。」她对炒饭情有独钟。 「妳可以选难一点的美食没关系。」车铭态度大方地表示。事实上,自从结婚后,他的心情都一直处于高亢快乐的状态中。 「那......火腿蛋炒饭。」甜甜的喜悦缀上莫谷兰的樱唇。 车铭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那甜美的笑颜。「妳觉得『蛋炒饭』和『火腿蛋炒饭』的难度有什么不同?」 「我帮你问问。」莫谷兰以为他也不知道,好心地要帮他问别人。 「问什么?」车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问有什么不同。」莫谷兰的倩颜上闪动着善良的圣洁光辉。 车铭翻了一下白眼,彻底被她打败。「算了,不用问了,我们今晚就吃火腿蛋炒饭吧!」 「谢谢。」 这时,一个哀鸣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二姊,妳跟厨子大哥跑去哪里了?」只见莫晴荷和青穗肩并着肩坐在樱树下,两人都是一脸的饥饿。 「我的肚子快要饿死了。」莫青穗有气无力地埋怨。本以为一回家就有香喷喷的晚餐可以吃,没想到等在家里的是,一只饥饿的猫和晴荷那张哀怨的脸孔。 「去结婚了。」莫谷兰的唇角弯起一抹浅笑。 「妳们做了什么!?」莫睛荷激动地跳了起来,拉着青穗冲到他们的面前, 「结婚。」莫谷兰柔声告诉她。 莫晴荷的小嘴张得又圆又大,已经被她的话给吓呆了。 「二姊,妳怎么连报备一下都没有就跑去结婚了?」莫青穗那冷静的嗓音中含着淡淡的恼怒。 天杀的!她才去学校上课几个小时,她二姊竟然就这样傻不隆咚地被拐走了!可恶!难道她就不能安心地离开家里一下吗? 「来不及报备。」莫谷兰听出她声音里的不高兴,修长的纤躯悄悄往车铭靠了过去。 车铭的大手搂住她的柳腰,一双清朗的炯眸挑衅地直视莫青穗。「我们今天早上才决定要结婚的,妳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莫青穗不甘示弱地回嘴:「我在和我二姊说话,你插什么嘴啊?」 「她现在是我的老婆了,不准妳对她那么凶。」车铭那保护的态度充满了占有欲。 莫青穗气呼呼地瞪着他,脑袋瓜子拚命地运转,最后才想出一句骂人的话。 「卑鄙!」 「卑鄙!?」车铭一脸莫名其妙。「我哪里卑鄙了?」 「你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我二姊拐去结婚,这还不叫卑鄙吗?」莫青穗最气的就是这点。 虽然对方煮的菜很好吃,但是精湛的厨艺并不代表他的人格同样高尚,她怎么放心把二姊交给他呢? 完了!现在叫她怎么跟大姊和大猫姊夫交代啊? 「我哪里拐妳二姊了,是地门己提议要结婚的好不好?」车铭洋洋得意地睨向她。 莫青穗的俏脸顿时涨成猪肝红,煞法置信地摇了摇螓首,喃喃道: 「我不信,二姊虽然笨了点,但是她没理由干这种蠢事......」她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 这时,莫睛荷在旁小声地询问:「二姊,是真的吗?」 「嗯!」莫谷兰讷讷地点了一下头,有点被青穗那反常的言行给吓到。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二姊,妳怎么会突然向厨子大哥求婚啊?」莫晴荷好奇地问。「谁怂恿妳的啊?」 她二姊向来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如果没有人指使她,她是不会乱作主张的。 「妳啊!」莫谷兰甜甜一笑。 「我!?」莫晴荷瞠圆了无辜的水眸。 「莫、晴、荷,妳这个笨蛋又跟二姊乱说什么了?」莫青穗向她妹妹射出了两道杀人的目光。这家伙明知道二姊很容易当真,竟然还常跟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看吧!现在玩出问题了吧! 「二姊,妳讲清楚啊!我什么时候叫妳跟厨子大哥求婚了?」莫晴荷急得满头大汗。真是冤枉啊! 「妳说当女朋友会分手不好。」莫谷兰虽然很认真地转述昨晚所听到的「金玉良言」,可惜现场没有人听得懂莫大美人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莫青穗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她总有一天会被家里这些笨女人给搞疯掉。 「所以当老婆比较好,这样就不舍分手啦!」这是莫谷兰自行演绎出来的结论。 众人一听到这匪夷所思的答案,都不约而同地翻起了白眼,连车铭也不例外。 「二姊,妳有没有听过离婚这两个字啊?」莫晴荷清了清喉咙,小心地提醒她这件残酷的事。 「咦?离婚!?」莫谷兰傻愣愣地瞠圆了一双媚如秋水的明眸。 @@@ 身为一个顶尖的大厨,车铭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走。 当晚,他将自己打理干净后,就去敲他新婚妻子的房门。 「叩叩叩......」 「有事吗?」莫谷兰揉着睡眼,强撑着累垮的玉体前来应门。 只见她穿著一身过大的棉质睡衣,上面印着可爱的米老鼠图案,如果不瞧她那曼妙玲珑的诱人身段,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妳有什么计画吗?」车铭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她那迷人的娇躯。 「想睡觉。」莫谷兰软软地挨在门边,那渴睡的模样带着难以言喻的娇柔与妩媚。 「现在才九点多,睡什么觉啊?」车铭大刺剌地直闯她的香闺。 莫谷兰随手关上房门,拖着无奈的脚步跟在他后头。「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车铭别有用心地坐在她的床沿,一步一步进行他的「大野狼」计画。 「睡觉的时间。」莫谷兰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里,然后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她的作息一向正常,时间一到,她的眼皮就不听使唤,自动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怎么办?」修长的食指轻轻抚过她那软嫩的粉颊。 他不想睡,关她什么事啊?莫谷兰半瞇着爱困的睡眼,有些纳闷地忖道。 「自己想办法。」她已经累得无法帮他的忙了。 不如我们来做点运动吧!」大野狼俯在她的耳边,不怀好意地建议,同时,他的大手爬啊爬的,已经成功地溜进棉被底下了。 「不好,已经洗过澡了。」莫谷兰闭上眼睑,客气地婉拒他的烂提议。 「这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啊?」 「运动会流汗,流了汗就要洗澡才能睡,很麻烦。」她昏昏欲睡地道。 「没关系!运动完后我可以帮妳再洗一次,我不介意。」车铭的俊脸咧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谁知莫谷兰不但没有心动,而且还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你好吵哦!」她埋怨着。 车铭立即为之气结,差点被这不解风情的笨小倩给气死。算了!他还是直接行动好了,省得她又误会他的意思了。 下定决心后,他直接低头覆上她的小嘴,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然后舌头才探进她的嘴中,与她的香舌交缠在一块…… 第七章 明亮的晨光透过淡粉色的窗帘,照在床上。 车铭的眼皮动了一下,慢慢地醒过来,他一醒来就想到那个昨晚带给他极大满足的小女人。 他忍不住伸山大手摸寻着谷兰昨晚睡的位子,可惜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床单。 「阿兰......」 「在这里。」莫谷兰那轻柔的嗓音在床尾的方向响起。 「妳一早在那里做什么?」车铭懒懒地拍拍旁边的位子。「快过来再睡一会儿。」昨晚他们两人都没睡到多久,她应该多睡一点补充体力才对。 「画图。」 画图?嗯!不错。车铭安心地翻过赤裸的身躯。「那妳慢慢画吧!」 「谢谢。」莫谷兰的唇角漾起开心的笑纹。 「谢什么?」车铭把俊脸埋在枕头上,沙哑地问。 「谢谢你让我画。」莫谷兰那俏美的灵眸欣喜地亮了起来,她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同意,所以才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地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 「这没什么--」倏地,车铭警觉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等一下,妳在画什么?」 笨小倩的思维方式和一般女人不同,他不能掉以轻心。 「画男生嘘嘘的地方。」莫谷兰那丝白的玉颊爬上一抹淡淡的嫣红,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车铭立即露出恐怖的表情,大手捞起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天杀的!妳没事画我那个地方做什么?」 他对自己的身材和大小是很有自信没错,但这不表示他乐意被人描绘在纸上,尤其是被自己的老婆画下来。 「阿荷说她很好奇,叫我画去给她们看。」莫谷兰向来对两个妹妹的话唯命是从,只要是她们的吩咐,她都会尽心尽力去完成。 「她们?那只小钱鼠也有份?」车铭讶异地挑起剑眉。 小钱鼠就是莫青穗,因为车铭从来没见过此她更节省、更小气的女人,偏偏她的个头娇小、长相甜美,与她那嗜钱如命的本性相差甚远,所以他才会替她取了一个很符合她形象的绰号。 「樱之汤没有老鼠,你不要乱说。」为了维护旅馆的信誉,莫谷兰板着严肃的俏脸蛋,温柔地告诫他。 「小钱鼠是阿穗的绰号。」才在这里住了短短几天,他已经是满口阿穗、阿荷在喊她们了,简直像得了传染病一样。 「噢!」莫谷兰用铅笔头搔了搔迷惑的螓首,还是不懂阿穗怎么会突然变成小钱鼠。 「好了,把素描交出来。」车铭朝她伸出大手。 莫谷兰迟疑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将素描簿交到他手中。「现在不能欣赏,还没画完。」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打算让其它人看到。」说完,车铭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撕毁素描簿上的纸张。 莫谷兰在傻眼之余,还有点小恼火。「你......你怎么可以撕、撕掉人家的素描?」她结结巴巴地诘问。 「纸上画的是我的身体,我当然有权利撕掉它。」车铭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阿穗她们还没看到。」莫谷兰沮丧地咬苦唇瓣,没有达成任务,让她的情绪开始低落。 车铭无法置信地瞪了她一眼。「为了讨妳妹妹的欢心,难道妳情愿出卖妳亲爱老公的肉体吗?」这个小叛徒! 出卖?!莫谷兰吓了一跳。 「没有钱拿的。」她赶紧摇头否认。 「我当然知道没有钱拿。」那只小钱鼠怎么可能舍得吐出钱来?「我问妳,到底是丈夫重要,还是妳那些妹妹比较重要?」虽然明知道是在自取其辱,但是车铭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嗯......」莫谷兰为难地衡量了一下两方在心中的分量,「应该是妹妹比较重要。」 可恶!车铭低咒一声。这笨小倩就不会说一点好话来安慰他吗?她那么诚实干什么? 「妳们姊妹的感情真是好。」好得令人咬牙切齿! 莫谷兰甜甜一笑,以为他已经有悔意了。「我可以再画一遍吗?」 「不行。」车铭挫败地抹了抹俊脸。「妳过来一下。」他决定以最快的方式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好。」就像是一头温顺的小羊般,莫谷兰笑意盈盈地走向他。没有任何怀疑与防备-- 「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横躺在床上,而身上则压着一名赤裸且亢奋的男人…… 欲望获得餍足后,车铭亲了一下谷兰的额头,才佣懒地坐起来,打了一通电话给易辙。 「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怎么,你这么快就受不了啊?」易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牵着秋樱的小手,优闲地漫步在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上。 「谁受不了了?我是有事要通知你。」车铭今天的心情很好,懒得计较他那揶抡的口气。 「什么事?」易辙漫不经心地问。望着秋樱那双眼发亮的开心模样,他温柔地勾起了嘴角。 「我结婚了。」车铭得意洋洋地宣布他的喜讯。 在电话线的另一头,易辙沉默了一下,才怀疑地出声:「你不是对女人过敏吗?」一碰到女人就会起红疹的人可以娶老婆吗? 车铭努力压抑心中的高兴,但是他的嘴角仍然忍不住扬了起来。「已经被治好了。」 昨晚,某个居心叵测的双胞胎故意碰了他的手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又要冒红疹,没想到他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并没有冒出该有的疹子,虽然不晓得原因,不过,他知道这是谷兰的功劳。 心理医生曾告诉过他,他会起红疹完全是因为从小饱受花痴的骚扰,使他下意识里排斥女人的接近,只要他能突破这层心理障碍,不把每个女人都视为对自己有企图,那他就有机会恢复正常。 至于,他的心理为什么会接受谷兰? 他也不晓得,或许是她的奇言怪行,让他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待吧! 「是吗?那恭喜你了。」易辙牵着秋樱在露天咖啡座坐下,慰劳一下走了大半天的双腿。 「其实,这件事应该谢你才对。」车铭的唇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谢我?」易辙瞇起了炯亮的黑眸,敏锐地察觉到这家伙的语气怪怪的。 「如果不是你威胁我到樱之汤,我又怎么会遇到我亲爱的老婆呢?」车铭那感激的话气中隐约可听到咬牙的声音。 照理说,他是应该知恩图报才对,但是他若不为自己出一口怨气,他实在不甘心,而出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气一下易辙,让他感到后悔莫及。 「谁是那个倒霉鬼啊?」易辙的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耐心地等待车铭揭开谜底。 这家伙主动打电话给他,不可能只是单纯地通知他结婚的消息,一定还有更惊人的事要说。 「莫谷兰。」车铭笑得贼贼的。 「你娶了谁!?」易辙失去了他一向最引以为傲的冷静,无法置信地提高嗓音。 「莫谷兰,你老婆的妹妹。」车铭嘻皮笑脸地再说一遍,算准了远在意大利的易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臭小子!谁准你娶阿兰的?我不答应。」易辙对着手机低咆,一副「乖女儿被坏小子拐跑」的紧张模样。 「来不及了,我们昨天已经办好手续了。」车铭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乐得嘴巴部快笑歪了。 「我是不会把阿兰交到你手上的。」易辙不悦地皱起眉来。 若是车铭按照寻常的途径慢慢追求阿兰,他也许会考虑把阿兰嫁给他--在追求个五、六年后。 可是这家伙竟然趁他不在国内的时候,把魔爪伸向阿兰,辜负了他的信任,简直不可原谅! 「老兄,你这么讲就太伤人了,我觉得我的条件还不错耶!」车铭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俊脸,继续火上加油。 「有种你就待在樱之汤等我回来。」管他条件好不好,易辙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没问题。对了,我可以叫你一声大猫姊夫吗?」车铭不怕死地取笑了他一声后,才在易辙的咒骂声中挂断了电话。 「可恶!」易辙忿忿地按下手机的结束键。 「怎么回事?」莫秋樱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很少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车铭把阿兰拐走了。」 「嗄!?」莫秋樱张圆了小嘴。「我们家的阿兰吗?」 @@@ 「二姊,妳在哪里......二姊哟......」 一回到家,莫晴荷就急吼吼地四处找寻莫谷兰,可惜她翻遍了整座樱之汤,还是没有找到她二姊的踪影。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莫晴荷嘟喽一声,只好不情不愿地踏进厨房,向车铭求助,「厨子姊夫,妳有没有看到我二姊?」 车铭凌厉地瞇起那俊磊的黑眸,像是看着鼠类一样冷冷地打量她。「妳是哪一只?」 除了亲爱的老婆外,他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当然也就不会浪费时间去研究这对双胞胎有什么不同。 「什么哪一只?」莫晴荷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姊夫,你很逊耶!住了那么久还分辨不出来我们两个,我是晴荷啦!」 想当初,大猫姊夫一眼就认出她们两人的不同,哪像车铭这么不用心啊? 「喔!妳是小只的,」车铭那冷峻的神色和缓了一些。「妳找阿兰有什么事?」 由于莫家这两个双胞胎思想十分「邪恶」--大的那一只整天怂恿阿兰和他离婚;小的那一只则老是灌输她一些奇怪的念头,为了防止阿兰被这两只小恶魔带坏,车铭只好想尽办法将她们隔离开来。 然而,从两人的危险程度来比较,车铭还是勉强可以接受晴荷接近阿兰,至少这丫头不会一直命令阿兰离婚,更不会破坏他们的婚姻,所以他对她的脸色也好一些。 「呃......」莫晴荷搔了搔脑袋瓜子,试图挤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二姊。」 真累!以前二姊是她一个人的,她想见就见,根本没有人管她,哪像现在还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啊? 唉!看来她得慢慢习惯跟别人分享她的二姊,她的「私人玩具」了。真是叫人伤心。 车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她那落寞的神情,觉得有点好笑。「阿兰在女汤,妳自己过去找她。」 奇怪!这只小恶魔那么难过做什么? 「噢!」莫晴荷垮下纤细的柔肩,无精打采地要转身离开。 「对了,妳等一下。」车铭突然叫住她,从烤箱内夹出一块花办形状的精致糕点,轻轻放在高雅的瓷盘上。「这是阿兰想吃的樱花酥饼,妳顺便端过去给她吃吧!」 樱花酥饼是他为樱之汤特别研制出来的招牌点心,可以让人一边泡温泉,一边品尝它的味道。 他以面粉、酥油、奶粉和糖揉成外皮,再包上由樱花叶汁加草莓制成的馅料,然后放进烤箱烤二十分钟,就完成这道樱花酥饼。 樱花酥饼的外皮香酥、内馅甘甜而不腻,口味十分讨好,即使是不爱吃甜食的男人,也会深深爱上它的滋味。 一闻到那香甜清馥的酥饼香,莫晴荷立即眼睛一亮,口中的唾液迅速分泌。 「姊夫,怎么只有一块?」 「阿兰的食量小,吃一块刚刚好。」不然晚上她会吃不下饭。 「那我呢?」莫晴荷吞了吞口水,赶紧问道。厨子姊夫应该不会这么残忍,不分给她吃吧? 「妳怎么样?」车铭一脸莫名其妙。他只是叫她顺路端过去而已,她还想要什么? 「我怎么没有樱花酥饼?」莫晴荷瘪起可爱的小嘴,振振有辞地为自己谋福利。「姊夫,你不可以这么偏心,我是你的小姨子耶!」 「没有了。」车铭又好气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短发。「妳想吃,明天再做给妳好了。」 「好吧!」莫晴荷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姊夫,你不要忘记哦!」叮嘱完后,她端若盘子悠哉地晃了出去。 幸好这块樱花酥饼最后还是会落入她的手中,让她的心里好过了些。 @@@ 在前往女汤的途中,莫晴荷已经受不了诱惑,开始享用香味四溢的樱花酥饼了,等到她走到了目的地时,酥饼正好被她吃完,一点残渣都不剩, 「二姊,以后叫姊夫做多一点,别小气巴拉的。」她笑嘻嘻地坐在温泉池边,然后脱下鞋袜,把脚丫子泡在温泉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已经说过了。」望着那疑似被舔过的光亮瓷盘,莫谷兰心中一阵抽痛,她也很想吃樱花酥饼说。 此时,她正穿著一件式样简单的黑色泳衣,整个人轻松地泡在热呼呼的温泉水中。 「那就好。」莫晴荷露出放心的甜笑,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二姊,妳的素描画好了没?」 她已经等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她二姊,把完成的人体素描拿给她欣赏? 「素描?」莫谷兰拧起迷惑的柳眉,显然幸福的婚姻生活已经让她忘记这回事了。 「二姊,妳怎么可以忘记?人家期待了那么多天说。』莫晴荷失望地嘟起红唇。 「素描被发现了。」想起那张「无疾而终」的画稿,莫谷兰的心情就有点低落。毕竟,那张素描是她这几个月最好的作品。 「喝!不会吧?那妳有没有将素描保护好?」莫晴荷大为紧张地问。 「被撕坏了。」 「唉!好可惜哦!」莫晴荷心疼地叹口气。唉!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弄清楚男生的重点部位,是长什么样子了。 第八章 拥有生平第一个女友兼老婆,车铭当然是迫不及待就带着谷兰到外头四处闲晃,以炫耀自己已经「死会」的身分,那兴奋骄傲的德行,彷佛他刚刚买了全世界只出产一辆的限量跑车似的。 凡是男女朋友该去的地方、该有的亲密动作,他没有一样遗漏,包括带谷兰去见他的长辈。 「待会儿妳不要说话,全交给我应付。」在踏进豪华的办公大楼前,车铭再三交代她。 「好。」莫谷兰柔驯地答应他。 「来,转个圈圈给我看看。」车铭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来。 莫谷兰顿时垮下灵美的俏颜,尴尬地环顾四周。这地方人好多哦! 「现......在吗?」虽然她对这种奇怪的要求已经渐渐习惯了,不过,在大庭广众下这还是头一回。 「对。」车铭期待地瞇起清朗如晴空的俊眸。 自从发现她的衣橱里,清一色全是单调的连身洋装俊,他只好义无反顾地接手装扮她的工作,本来以为会很无聊,没想到这项工作还挺有挑战性的,只要看到她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他的心里就充满了自豪,简直比研究新的菜单还要有趣。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一堆男生这么喜欢玩电玩的养成游戏了,因为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噢!」莫谷兰低着螓首,很丢脸地转了一个小圈圈。 今天,她穿著一身清新的俐落裤装,颜色是鲜亮的苹果绿,外头还搭上一件白色的针辙外套,看起来非常亮丽有型,几乎把整条街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住了。 「嗯!真是太美了。」车铭双眼发直地赞叹出声,下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眼光。改天他要是嫌厨师当腻了,也许可以改行做造型师。 「谢谢。」莫谷兰困窘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走吧!我们去楼上见妳的公公。」车铭重新拉起她的玉手,牵她走进大楼内。 婚后,车铭凡是走到哪里都会牵着阿兰的小手,不然就是搂着她的纤腰,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权利。 所幸阿兰是个逆来顺--呃,温驯可爱的女孩子,并不认为被他整天黏着很痛苦,反而还觉得有一丝甜蜜,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闹分手了。 「嗯!」莫谷兰松了口气。 她真怕他再提出那种古里古怪的要求。 @@@ 「我不想见那个混蛋!」雄厚的怒吼声透过办公室的门,传进车铭和谷兰的耳中。 「是,总裁。」林秘书放下手中的电话,苦笑地望向车铭。「车先生,你也听到了,总裁不想见你。」 「他吼得那么大声,只要不是耳聋的人都听见了。」车铭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那潇洒俊朗的笑容,立刻将林秘书与两位年轻的助理秘书,迷得七荤八素。 这时--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拉开,一个高大威严、面色铁青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你这个不孝子跑来这里做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带来再好吃的点心,我也不会原谅你。」车任天摆出义正辞严、不受贿赂的清廉姿态。 「爸--」 「点心呢?快拿出来。」车任天粗声粗气地朝他伸出手。要不是见这小子做的西式点心还勉强可以入口,他早就叫警卫把他撵出去了。 哼!对女人过敏也就算了,这小子竟然还敢逃避他苦心安排的相亲,简直是不孝到了极点! 车铭的嘴角贼兮兮地挂着一抹诡谲的笑容。「没带。」 「那你还来做什么?臭小子!」简直是在耍他老人家嘛!「你快点滚,别妨碍我办公。」 说完,他不顾儿子的面子问题,就直接要甩上门。 「阿兰,既然爸不想见妳这个媳妇,那我们就摸摸鼻子同家吧!」车铭凉凉地对着身旁的爱妻开口。 「一定要摸鼻子吗?」如天籁般的轻柔嗓音听起来妳像十分为难。 「媳妇!?」车任天的身躯僵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来,一脸的错愕与惊喜。 「真的吗?」 「不信就算了。阿兰,我们走。」车铭拚命忍住心中翻腾的笑意,假装要带老婆离开。 「慢着!」车任天紧张地叫住他们。「儿子,我又没说不信,你别急着走嘛!」那惊慌的口气已经几近哀求了。 「好吧!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好了。」车铭牵着谷兰越过车任天,大摇大摆地走进总裁办公室内。 哈!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车任天不悦地瞪了在旁偷笑的林秘书一眼,然后赶紧跟了进去。 「呃......妳叫阿兰,是吗?」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车任天除了在刚开始比较慌张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莫谷兰轻轻颔了一下首。「很香。」 车任天呆了一下,忍不住困惑地望向自己的儿子。「什么很香?」难道他跟他的媳妇有代沟吗? 「爸,阿兰闻到咖啡的香味,她想喝咖啡。」车铭莞尔地拍拍谷兰的小手,代嘴馋的她讨咖啡喝。 车任天一听,立即走到办公桌旁,按下电话的内线。「林秘书,马上送三杯热咖啡进来。」 解决完谷兰的需求后,车任天才有时间向车铭问清楚。 「儿子,你怎么结婚也不通知一声?还有,你是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 「想想真是不甘心。」 t大校园的某一处凉亭内,突然爆出一句清脆的埋怨声。 「妳在不甘心什么啊?」莫晴荷一脸幸福地咀嚼着二姊夫亲手所做的营养午餐。 青德和晴荷虽然读的是不同的科系,个性也差很多,但是她们并不会像一般双胞胎一样,会忌讳同时出现,相反的,她们常常聚在一起吃午餐,就连上课的时问都尽量选在同一堂,因为这样比较省机车的油钱。 「不甘心二姊就这样被一个臭男人给骗走了。」莫青穗瘪了瘪小嘴,然后满怀期待地掀开铁制便当盒的盖子,接着,她的俏脸一垮。「为什么妳的饭盒里有炖午肉,我的没有?」 「活该!谁叫妳一直鼓励二姊跟二姊夫离婚,妳现在还有残渣吃就不错了,还嫌?」莫晴荷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同情这个不会见风转舵的家伙。 「我也是为了二姊着想啊!」莫青穗硬是从她的便当盒里,挖走一大块的炖牛肉。「二姊长得这么漂亮,脾气又温柔,随随便便也钓得到一只荷包肥肥的金龟婿,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正在『跑路』的厨子好不好?」 莫晴荷满口的饭菜差点喷了出来。「跑路!?不会吧?」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以那男人的手艺,他怎么会流落到我们家来?而且还只接受少少的三万块薪水?可见他的来历一定有问题。」莫青穗一边享用香喷喷的炖牛肉,一边毁谤她的眼中钉。 「有道理!」莫晴荷的脑袋瓜子才点了一半,就突然狐疑地打住了。「咦!不对啊!大猫姊夫怎么可能让这么危险的人住到我们家来?」 莫青穗耸了耸香肩。「谁晓得?男人之间的道义是很莫名其妙的,或许大猫姊夫是贪图那男人的厨艺才收留他吧!」 她们两人只顾着推测车铭的来路正不正,却从来没想过是她们的大猫姊夫以卑鄙的手段,威胁车铭来樱之汤帮他「顾家」的。 「大猫姊夫怎么可能拿我们的安全开玩笑?况且,厨子姊夫每天都带着二姊『趴趴走』,根本不像是在跑路的人。」莫晴荷在大快朵颐之余,不忘帮车铭说点好话。 莫青穗不爽地白了她一眼,非常不情愿地承认她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好吧!就算他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好了,可是把二姊嫁给他还是很不划算啊!」 莫晴荷好笑地吐起她的槽。「哪里不划算了?我看妳是为反对而反对吧!」在干光了一个便当后,她还意犹未尽地偷夹青穗的菜。 「妳讲的那是什么话啊?我是那种人吗?」莫青穗嘟起小嘴。「我是担心二姊嫁给那男人,将来会吃苦。」 莫晴荷不信地扮个鬼脸。 「妳担太多心了吧?有钱又不一定能保证带给二姊幸福,更何况金钱对二姊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晓得怎么用,那还不如嫁给二姊夫,至少每天都可以吃得饱饱的。」 她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还会不了解这家伙的暴君本色吗?二姊夫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娶走二姊,等同犯下大不敬的罪行,她会轻易放过找碴的机会才怪。 「吃、吃、吃,妳不要满脑子都想着吃,偶尔想点别的好不好?」莫青穗恼怒地塞了一口饭,然后用力地咀嚼。 奇怪了,她的菜怎么少了那么多? 「想着吃有什么不好?能吃就是福耶!」莫晴荷笑咪咪地拍着小肚子,一脸满足的傻笑。呵......二姊夫的手艺真是太棒了! 「单纯的笨蛋!」莫青穗皱了皱俏鼻,懒得和她多说了,反正等到大猫姊夫明天回国了,他自然会好好教训那个男人一顿。 大猫姊夫可是比她还讨厌事情失控! @@@ 第二天,在熙来攘往的桃园国际机场内-- 「干得好!阿兰。」易辙赞赏地拍拍莫谷兰的螓首,那流畅的动作简直就像在拍一只刚学会坐下的小狗一样, 「为什么?」莫谷兰那清雅的俏睑浮上一抹迷惑,她做了什么让大猫姊夫这么高兴了? 彷佛看穿了谷兰的疑惑,易辙淡淡地笑道:「妳替樱之汤留下了闻名国际的大厨师,妳说这个功劳大不大?」 他那祥和的眼神在瞥向车铭后,立即转为凶狠。 「闻名国际!?」莫青穗和晴荷同时大叫了出来,那相似的娇颜上写满了惊讶之色。 莫青穗硬拖着晴荷大老远跑来接机,就是想看看她们的大猫姊夫怎么海k车铭一顿,没想到竟让她们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你很有名吗?」莫谷兰抬起下巴,轻声询问站在一旁的车铭。 「嗯!」车铭紧搂着她的腰!目光警戒地盯着易辙。 在电话中向他挑衅是一回事,但是在面对本人时又是另一同事,谁晓得他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偷袭自己?他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多有名?」莫青穗立即露出闪闪发亮的关心眼神。 「非常有名。」车铭不耐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回头继续和易辙对瞪,试图以气势压过他。 「可不吋以举个例子来听听?」莫青穗纠缠不休地追问,一副没打听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 「反正饿不死阿兰就对了。」车铭粗鲁地回答。 他的身分解释起来很复杂,除了是几间餐厅的老板外,同时也是饭店聘驻的总厨、美食评论家,更是专业的作者。 他常常在杂志上发表新菜,闲闲没事时还会上节目露几招,替自己的餐厅打打知名度,这么繁忙的事业,连他自己偶尔都会被搞胡涂了,叫他怎么向旁人解释啊?所以还是不要浪费唇舌好了。 「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莫青穗叽叽咕咕地小声抱怨,决定先站在旁边看戏,看能不能伺机搧风点火,陷害一下那个骗走她二姊的讨厌鬼。 就在青穗刚嘀咕完后,易辙突然伸出大手,看似友善地要跟车铭握手。「恭喜你结婚了。」 「谢谢。」车铭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接着,他的指节开始变白。 「可惜,你好象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易辙优雅有礼地微微一笑,使出全力地挤压他的手掌。 既然木已成舟,他也不好意思要他们两人离婚,不过让他捏爆这臭小子的爪子总可以吧? 「什么事?」车铭毫不客气地回敬回去,让易辙的指关节跟着变色。 「你忘了通知我结婚的事。」易辙的语气从容沉着,但他的眼神却闪过一抹怒气。 这时-- 「好奇怪哦!大猫姊夫他们为什么一直握着手啊?他们的手都不会酸吗?」除了被车铭紧紧搂在身边的谷兰外,其它莫家三姊妹已经众在一块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面了吧?」莫秋樱乐观地往光明面猜想。 「大姊,他们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了耶!」莫晴荷兴奋地直瞅着两人。「哇!姊夫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当然不会,他们是好朋友耶!怎么可能会打架?」莫秋樱看看易辙,又望望车铭,突然觉得没什么信心。 「大姊,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常常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架,妳不知道吗?」莫青穗老气横秋地告诉她。 闻言,易辙和车铭立即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 「我们的帐改天再算。」 「随时奉陪。」就伯这家伙太懒,害他打不成架。 @@@ 一走出水雾弥漫的浴室,莫谷兰就看见车铭正顶着一个黑眼圈,倚在床头看书。 「贱狗!」她开心地跳上床,窃笑地轻触他的眼眶。 「真没同情心。」车铭放下手中的书本,一把搂住她那香馥的娇躯,惩罚地轻拧一下她那俏挺的鼻子。 「怎么来的?」莫谷兰的樱唇含着盈盈笑意。 「被妳的大猫姊大偷袭的。」车铭忿忿不平地咬着牙。「那家伙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打了我一拳。」 好险他的武功高强,趁机回敬了他两拳,让他变成熊猫。 莫谷兰不解地蹙起月牙眉,不懂男生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来打去。 「为什么打你?」 「还不是在气我们结婚没有通知他。」车铭压根儿没料到易辙这么会记仇,那天他只不过是在电话里嚣张了一点而已,那家伙竟然就不爽到现在,真是没肚量。 「对不起,害你被打了。」莫谷兰歉然地握住他的大手,那清婉的秀颜上浮起浓浓的愧疚。 「没关系!反正易辙伤得比我还重。」车铭得意地挺起胸膛,打死不承认其实是两败俱伤。 「有没有受伤?」莫谷兰担心地瞪圆了美美的眸子。 「应该没有吧!可是我的手指有点痛,妳帮我揉一揉好不好?」车铭可怜兮兮地涎着俊脸。 尽管阿兰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过,只要是男人八成都会像他一样,能占便宜就尽量占便宜。 「我是问人猫姊夫。」莫谷兰幽幽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大猫姊夫伤得太重,大姊一定会很难过,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阿兰,妳怎么可以关心那只『猫』?他是敌人耶!」车铭气急败坏地谴责她,彷佛她犯下了什么通敌叛国的罪行般。 「痞子才是猫。」莫谷兰一本正经地纠止他。 「我说的是易辙,妳不可以这么关心他,听到没有?」车铭立即端出丈夫的身分命令她。 「大猫姊夫人很好。」莫谷兰的眸光转柔。 因为常常接受大猫姊大的救济,所以在阿兰的心目中,已经将他和好人划上等号了。 「妳为什么一直帮那家伙说好话?」车铭嫉妒得牙齿都快要酸掉了。「我告诉妳,那家伙的心机很深,人又懒得要命,妳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竭尽所能地毁谤易辙。 莫谷兰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有点被他那狰狞的表情给吓到。「大......猫姊夫才不会骗人。」 「阿兰,妳怎么可以站在别的男人那边?我是妳心爱的老公耶!」车铭像是弃夫般哀怨地睨了她一眼。 「又没有冲突。」莫谷兰用力地咬着下唇,才勉强憋住心中的笑意。他的表情好象被遗弃的小狗狗哦! 姊夫是姊夫,老公是老公,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啊! 「喂!」车铭发现她抿着唇偷笑,大手不满地乱揉她的秀发。「我被打成这样,妳竟然还在偷笑!」 「贱狗很可爱......」莫谷兰笑着闪避他的大掌。 见到她那自然不造作的娇憨神态,车铭怦然心动地含住她的粉唇,舌头热情地探入她的小嘴内。 莫谷兰轻吟一声,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 车铭的嘴往下滑,放纵地吸吮她那白嫩的颈项。「我们该睡了......」他喃喃地低语着。 「好。」莫谷兰立即坐直发软的娇躯,离开他的怀抱。 「妳要去哪里?」车铭伸手将她拎了回来。 「睡觉。」莫谷兰自认为解释得很明白,可惜却听得车铭一头雾水。 「妳想去哪里睡?妳的床在这里耶!」这笨小倩在想什么啊? 「去阿穗的房间。」莫谷兰眉开眼笑地进一步解释。 「天杀的!不要告诉我,妳要去那只小钱鼠的房间睡觉!」车铭那震怒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魔神的低咆。 莫谷兰不惊不惧,那甜美的表情像小绵羊一般无辜。「阿穗说大姊回来了,我们要像以前一样睡在一起聊女人家的心事。」 「有什么好聊的?不要去。」车铭不悦地闷哼一声。这几个女人的感情简直好得令人恼火! 莫谷兰安抚地拍拍他那紧绷的下颚。「不去阿穗会生气。」 「妳管她生不生气,到底谁是姊姊啊?」一股狂烧的烈焰舰上车铭的心头,将他的脸烧成阴黑色。 那只可恶的小钱鼠不但爱挑拨他和阿兰的感情,而且比暴君还独裁,常常对阿兰管东管西的,真是欠扁! 「还是听阿穗的话比较好。」莫谷兰那与世无争的温柔天性又冒出头了。 「那我怎么办?」车铭紧抱着她下放,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我不准妳去。」 莫谷兰为难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二姊,好了没?」房门外,青穗那催促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都在等妳一个人耶!」 「好了。」只见莫谷兰灵巧地挣脱车铭的拥抱,拋下面色铁青的丈夫,追随她的统治者而去。 「天杀的!我跟妳这只小钱鼠势不两立!」车铭恨恨地槌了一下床铺,发下狠誓。 第九章 樱之汤拥有日式的雅致庭园与闲适自在的气氛,任何人身处在其中都会自然地放松身心,享受度假的乐趣。 说实在的,在这繁忙的社会中,樱之汤的存在有如一座美妙的天堂,让人流连忘返。但是,如果在天堂内有两只讨厌的「毒蛇」-- 一只是事事与他作对的小姨子,一只是阴险狡诈的男人,那么这个天堂就有点恐怖了。 自从车铭发现樱之汤内危机重重,随时有被暗算的危险后,他就决定赶紧带着老婆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阿兰已经连续好几晚,被某个可恶的小鬼给占据了。 独守空闺的结果,让他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我不要。」莫谷兰露出难得的固执表情。 「阿兰,妳已经嫁给我了,当然是要跟我回家啊!」 「看到阿兰的反应,车铭就暗暗后侮不该在晚餐时刻提出这件事,因为这时候所有的家庭成员全围在餐桌旁用餐,换句话说,一共有十只眼睛外加两只猫眼正等着看好戏。 「不想走。」莫谷兰显然以为话题已经讨论完毕了,在坚决地摇了一下螓首后,就夹起她最爱的葱爆牛肉,含在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 「对!二姊,妳不能搬走。」莫晴荷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妳走了,我们就再也吃不到二姊夫煮的菜了。」 她的想法比较单纯,只担心眼前的美食会消失,而莫老奶奶和莫大姊则舍不得谷兰搬离樱之汤。 至于易辙和莫青穗的想法就复杂多了,他们虽然害怕再次遭受莫老奶奶那恐怖厨艺的荼毒,但是更想看车铭的笑话。 「别吵!」车铭恶狠狠地瞪了莫晴荷一眼。「阿兰,别听她的,只要妳跟我回去,我马上派我餐厅里最厉害的厨师来樱之汤掌厨,保证把这群人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本以为他的阿兰会乖乖地答应,所以才会信心满满地提出搬回家的要求,可是,没想到这笨小倩竟然也有顽固的时候,而且还挑在最错误的时机发作。唉!真是失策! 「对啊!二姊,妳就跟这个厨子回去吧!别管我们的死活了,反正我们又饿不死。」 莫青穗那矫俏的玉颜上堆满了坚强的笑容,彷佛强颜欢笑般,不过,看在车铭的眼中,却觉得这只小恶魔故意得可以。 可恶!这些人摆明就是在搅局嘛! 「阿穗......」莫谷兰突然失去了吃饭的心情,难过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莫青穗,妳别闹了好不好?」车铭生气地对着那只小钱鼠咆哮。「妳明知道阿兰心软,干嘛还这样唬弄她?」 「我哪有唬弄二姊?」莫青穗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不是已经劝二姊跟你走了吗?」 「妳--」车铭立即为之气结。 「车铭,你把气出在阿穗身上有什么用?」身为莫青穗的同盟国,兼她的大猫姊夫,易辙此时懒洋洋地打断车铭的话,似笑非笑地打趣着:「阿兰不跟你回家,可不是阿穗的错,你要不要检讨一下自己啊?」 啧!若说起车铭这辈子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大概就是得罪了青穗这个小丫头吧!这家伙不经她的同意,就擅自娶走了她的「玩物」,也难怪青穗会这么痛恨他。 「喂!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在这时候扯我的后腿,行吗?」车铭怒白了一张俊脸。 易辙淡淡一笑,没有再开口,不过,他还是在心里为这不知死活的笨蛋默默哀悼了三秒钟。 「阿兰,我看妳还是跟阿铭回家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妳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吧?」莫老奶奶慈祥地开口。 看到终于有长辈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车铭不禁松了一口气。 「阿兰,妳也听到阿嬷说的话了,那我们明天就搬到我的公寓去好不好?」问完,他警告地环顾众人一眼,看谁还敢捣蛋。 「不公平。」莫谷兰思索了一下,忽然发出轻柔的抗议。 「什么不公平?」车铭的头痛了起来,他只顾着用眼神警告所有人,偏偏遗漏了最麻烦的人物。 「大姊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莫谷兰露出受伤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受到排挤。 「妳在说什么啊?」不只是车铭,连坐在餐厅里的人全皱着眉苦思,努力解读她那深奥的话语,尤其是年纪大的莫老奶奶,她的眉头简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 「二姊,妳讲清楚一点啦!」莫晴荷一下子就放弃思考,毫无耐性地直接开口要求。 「大姊为什么可以留下?」莫谷兰那灵秀的美眸中泛着幽光。 「喔......」莫青穗亮起俏目,非常乐意帮她解除疑惑。「那是因为大猫姊夫比较疼老婆,舍不得大姊离开亲爱的家人。」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某人不够疼老婆。 车铭的脸色一沉,正要冲过去扭断这小魔女的脖子时,莫晴荷开口了-- 「二姊,没关系,妳跟二姊夫走好了。」既然对方已经承诺会另外派厨师来,她也不想让他难做人。「反正二姊夫住得又不远,我们想妳的时候就会去找妳,虽然台北的交通有点差,不过,我们会克服所有困难的。」 什么叫「愈帮愈忙」,车铭如今终于见识到了。 莫谷兰一听,立刻感动地握住她的小手。「阿荷,姊姊不走。」她的眼角闪着泪光。 「那二姊夫怎么办?」莫晴荷小心翼翼地偷觑了车铭一眼。姊夫,我已经尽力了,可别说我没帮你啊! 「他一个人走。」莫谷兰依依不舍地望着身旁的车铭。「要保重哦!」 「莫谷兰,妳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车铭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大发雷霆地怒瞪她。 天杀的!这笨小倩少掉的那根筋,何年何月才会长齐啊? 「没有闹啊!」莫谷兰可怜兮兮地为自己抱屈。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再问妳一次,妳到底要不要跟我搬走?」车铭倒竖着英挺的剑眉,穷凶极恶地下最后通牒。 莫谷兰犹豫了好一阵子,一直说不出话来。 当场,气氛尴尬地凝结住了。 「好!那妳就一辈子住在这里好了。」车铭抿起严厉的嘴唇,勃然大怒地离去。 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莫晴荷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大猫姊夫,我们有在玩吗?」莫青穗挑起细长的柳眉,煞有其事地问。 「在我的印象中,好象没有。」易辙佣懒地笑道。 @@@ 在莫谷兰被「拋弃」的二天后-- 「二姊,妳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啊?」莫晴荷来到前廊的台阶上,好奇地挨着莫谷兰的身旁坐下。 在迷蒙的月光下,只见莫谷兰两手支着下巴,撑在屈起的膝盖上,眼神怔怔地遥望远方。 「二姊,我在跟妳说话。」莫晴荷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二姊的表情本来就不是很生动了,这几天竟然呆滞得更厉害,看得她好担心哦! 「噢!」莫谷兰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呆呆傻傻的。 「二姊!妳到底怎么了?妳这样整天发呆,脑袋很容易变笨耶!」莫晴荷忧心忡仲地皱起小脸。 「没有发呆。」莫谷兰总算大发慈悲,幽柔地启唇了。 「那妳在干什么?」莫晴荷歪着脑袋瓜子打量她。她无论横看、竖看,都觉得她是在发呆没错。 「想事情。」莫谷兰那水柔的秋眸黯淡了下来。 「想什么事?」她虽然个性冲动莽撞,常常做出一些在别人眼中非常不可思议的蠢事,但也不是个低智商的笨蛋,经过她这几天的观察,她已经隐约猜出她二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莫谷兰静默不语,那双呆愣愣的眸子如两泓晦暗的沉水。 「二姊,妳不把心事说出来,我怎么帮妳解决啊?」莫晴荷有些心急了,她从来没见过她二姊这么死气沉沉过。 「没有人能帮忙。」莫谷兰无精打采地拒绝她的好意,连她这当事人都搞不清楚的事,她怎么能冀望其它人能了解呢? 「谁说的?」莫晴荷再也受不了她的拖拖拉拉,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二姊,妳是不是在想二姊夫在气什么?」 问题一脱口,她的心中就免不了浮起一股罪恶感,如果那晚她没有跟着起哄的话,二姊夫也不至于会恼羞成怒地掉头就走。 「阿荷,妳好厉害哦!」莫谷兰惊讶地微启小嘴,压根儿没想到这小丫头能猜中自己在苦恼什么。 「没什么啦!这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莫晴荷不好意思地挥挥小手。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其实连呆瓜都看得出来,是二姊太小看她了。 莫谷兰的美眸终于恢复了生气。「阿铭在生什么气啊?」 关于这个复杂的问题,她已经研究了好几天,只差点没把头给想破了,可惜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还用说,当然是气妳不跟他回家,害他很没有面子啊!」莫晴荷顿了一下,然后兴致勃勃地阐述她对男人的观感。「二姊,妳要知道,男人是一种很爱面子的雄性动物,所以妳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他们会承受不了的。」 「又没人告诉过我。」莫谷兰那幽怨的语气有些委屈。 「妳现在知道也不迟啊!」莫晴荷安慰她。 「来不及了。」莫谷兰那绝美的面容陷入哀戚。 「怎么会来不及?妳有空的时候就去向二姊夫道一下歉,不然打个电话也行,二姊夫又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别的男人她不敢打包票,不过,像二姊夫那种容易满足的单纯家伙,应该很容易搞定吧! 莫谷兰轻叹一声,黯然地摇了摇螓首。 「怎么了?难道二姊夫很小气吗?」真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人耶! 「不晓得地址。」 「那电话呢?」当了那么多年的姊妹,莫晴荷一点都不讶异她二姊的迷糊。她根本就是个没有现实感的女人。 「不晓得。」莫谷兰惭愧地低着头, 「那他的手机号码总该知道了吧?」莫晴荷无奈地捏了捏俏鼻,开始同情起那个叫车铭的家伙了。 莫谷兰忽然俏目一瞠,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二姊,妳想到手机号码啦?」莫晴荷那乌溜溜的瞳仁透出了一丝惊喜。看来二姊还蛮有良心的嘛! 「不是,在想阿铭行没有手机。」莫谷兰那秀美的眉峰勾勒着沉思的纹路。 哇咧!莫晴荷差点口吐白沫,当场厥了过去。 @@@ 在阳明山的一座豪宅内-- 「滴滴......答啦......」 「喂......」车任天随手接起儿子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但是眼睛却专注地盯着手上的一份资料。 一个细柔的嗓音先是迟缓了一下,才慢慢地传进车任天的耳朵内。「阿铭,我--」 「那兔崽子在洗澡。」车仟天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妳是哪位?」 既然儿子已经结婚了,那么其它女性的来电就没啥价值了,对于这种快午夜才打电话来的狐狸精,他也用不着太客气了。 「我......我是......」在电话另一端的『狐狸精』似乎很紧张,结巴了半天还挤不出话来。 「我个管妳是谁。」车任天不悦地警告她:「我儿子已经结婚了,以后不准妳再打电话骚扰他了。」 这兔崽子简直愈来愈不象话了,不但敢跟他的宝贝媳妇闹意见、搞分居,现在竟然还把手机号码乱给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不行!他得帮宝贝媳妇顾好那臭小子才可以,不然他怎么向她交代啊? 「结婚......就不能打电话?」怎么会有这么不合理的事?对方神情纳闷。 「这是我订下的家规,妳有什么意见?」总裁的威仪毕露。 「不、不敢。」只听她和旁边的人叽哩咕噜了一下子后,才怯怯地开口:「那......可不可以请他等会儿打电话给我?」 车任天考虑了一下,见她还蛮有礼貌的,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她。「好吧!妳叫什么名字啊?」 「莫谷兰。」她那甜柔的嗓音充满了戚激的笑意。「谢谢公公。」 「公公!?啊!妳是阿兰。」车任天的语气骤变,和善得近乎谄媚。「对不起,刚才公公没听出妳的声音。」 「没关系!很难认。」 什么很难认?声音吗? 车任天甩甩头,决定不要再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免得像上回的聊天一样弄得自己头昏脑胀。 「阿籣,妳找车铭有什么事吗?」他和蔼可亲地问。 莫谷兰求助地望了旁边的晴荷一眼,才在她那鼓励的眼神下,嗫嚅地启口:「向他道歉,」 她很少有机会讲电话,以前就算真的有必要联络什么人,也都是由阿穗或是阿荷代劳,如今要她和一个不熟的长辈讲电话,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阿兰,妳用不着跟车铭道歉,这一切全是那臭小子的错,应该是他跟妳道歉才对。」车任天完全偏袒媳妇。 事实上,要下是他可爱的孙子还需要车铭帮忙制造出来,他早就将这笨儿子逐出家门了。 「可是--」 「那小子那么可恶,竟敢对妳乱发脾气,阿兰,妳千万不要太快原谅他,让他多吃点苦头,知道吗?」车任天替媳妇感到忿忿不平。关于那晚她所受的委屈,他已经从易辙的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由于莫谷兰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时机,索性静静地聆听他的叨念,顺便浅啜着香浓的三合一咖啡。 「阿兰,妳尽量惩罚那个臭小子没关系,公公给妳靠,他要是敢抵抗的话,妳就打电话跟我说,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为了挽回媳妇的心,车任天愈说愈血腥。 「好。」顺从是莫谷兰的天性,更何况这是来自长辈的吩咐。 就这样,一个负责讲,一个尽责听,他们也能聊上半个小时...... 「好了,时间很晚了,妳早点睡吧!不要累坏身体了。」车任天慈祥地叮咛她。 「公公,晚安。」 听到阿兰开心地道了声晚安,车任天才笑呵呵地盖上手机,放在桌上。 「爸,谁打来的?」 就在此时,车铭的身影意兴阑珊地晃进客厅内,然后瘫在柔软的沙发上,随口问道。 「我的宝贝媳妇。」车任天乐得眉开眼笑。 「阿兰打电话来有什么事?」车铭立即精神一振,原本颓丧的黑眸射出了闪亮的光芒。 卓任天瞇起笑眼。「当然是向我问好啊!」 「用我的手机向你问好?老爸,你当我是笨蛋啊!」车铭才不信他那狡猾的父亲。 「没错!」这小子唯一做过的聪明事,就是娶了一个乖巧的老婆。 车铭不禁气得牙痒痒的。「阿兰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可恶!早知道会错过阿兰的来电,他就应该把手机带到浴室里去。唉!怎么才分开三天,他就那么怀念那个笨小倩了呢? 「也没什么啦!」车任天慢条斯理地盯着他的脸,可不想漏掉他的任何表情。 「阿兰说有点想你--」 「想我吗?」车铭的俊眸一亮,接着咧出沾沾自喜的大号笑容。 「想你煮的菜。」车任天愉快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进他的心,似乎非要将他刺得血淋淋才过瘾。 呵!他怎么可以让这不孝子过得太称心如意呢?不挫挫他的锐气,他担心以后阿兰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天杀的笨女人!」车铭低咒一声,一张俊美清朗的脸庞顿时黑成一片。 不过,最笨的还是他,他怎么会蠢得以为那女人会打电话来道歉呢?搞不好她还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呢? 该死!他要不要打通电话暗示她一下?不然她怎么反省啊? @@@ 过了半个月,车铭再也熬不住相思之苦,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跑到樱之汤去。 「咦?」莫谷兰的美眸瞠得好大,傻傻地望着车铭那挺拔的身躯走进房间。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拿我的衣物不行吗?」车铭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假装忙碌地打开衣柜,做出收拾行李的动作。 「你没收到吗?」莫谷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像一只等待主人拍头的小狗儿。 「收到什么?」车铭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饥渴地吞噬她那美好的身影。 奇怪!这笨小倩怎么会愈看愈美?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看到她的缘故?这种容光四射、惊心动魄的美,他怀疑自己会有适应的一天, 「你的衣服已经寄出去了。」虽然觉得很麻烦,但是莫谷兰依旧细心地找出车铭的所有衣物,交给青穗。 「莫、谷、兰!」车铭突然站直雄躯,恶狠狠地吼出他的不满。「妳就巴不得我赶快走,是不是!?」 「是你自己跑掉的。」莫谷兰绞着柔荑,委屈地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又没有赶你走。」 「那妳不会想办法挽回我吗?」车铭那紧瞇的黑瞳中,跳跃着两簇慑人的肃杀火焰。 「不好吧?」莫谷兰答非所问。 「为什么不好?」车铭拚命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耐,别被她那东拉西扯的说话方式给激怒了,不然只会便宜了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小人--例如易辙大猫,莫小钱鼠,还有他的老爸。 为了重塑他的男性尊严,他一定要忍住,千万下能再被气走一次! 「在冷战的时候,不能偷偷接触。」莫谷兰凝着淡雅的俏眉,正经八百地把「冷战第一守则」告诉他。 「谁说我们在冷战了?」车铭狐疑地瞇超黑眸,怀疑有人恶意分裂他们夫妻的感情。「我们只是有一点意见不合而已。」 「公公说的。」 话说十天前,车任天见她太没路用,连恶整车铭都不会,所以就径自虚构出冷战的事,骗她乖乖地待在家里不要乱出现,以免她不小心坏了他折磨儿子的计画。 「妳干嘛随便相信下熟的人说的话啊?」车铭气呼呼地敲了她一记响头。「妳别那么天真好不好?」 难怪他一直等不到这笨小倩忏悔的电话,原来是他父亲在从中作梗,真是太过分了! 「他是公公,有点熟了。」这几日莫谷兰三不五时就接到车任天打来的电话,害她想不熟都没办法。 「算了!先别管这个,我们现在当作冷战已经结束了,妳接下来会怎么做?」 车铭打算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说得出具体的计画,他就大方地原谅她,结束这场荒谬的恶梦。 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实在太不划算了,也太耗费心神了,他自己在家里气个半死有什么用?她又不见得懂,那还不如赶紧找个理由和好如初,了结自己这么多天的痛苦与挣扎。 莫谷兰偏着螓首寻思了片刻,最后才一脸迷惑地摇头。「不明白。」结束就结束了,她还需要做什么吗? 「妳窝在家里这么多天,难道没有想出半个挽回我的计画吗?」车铭突然觉得很无力,如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原谅她,他可是会被天下所有的男人给唾弃,他好歹得《一l一下吧! 「能不能给些暗示?」莫谷兰烦恼地苦苦一张俏脸。 他一开始又没提,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家里还肩负着这么沉重的任务啊? 「好吧!我就给妳一点暗示。」 车铭低下头,轻轻覆住她的唇...... 第十章 云雨过后-- 车铭直接抱着香汗淋漓的阿兰翻过身去,让她舒服地趴睡在自己的身上。 「妳这半个月在忙什么?」车铭一边啃着她那泛着幽香的玉颈,一边懒洋洋地问。 莫谷兰昏昏欲睡地半闭着眼。「照顾痞子。」 「那只猫怎么了?」这女人还真是优闲得过分!车铭嘀咕一声,大掌盖在她的背部,无意识地抚摸她的柔肌。 「瘦了。」莫谷兰的语气有些忧心。 「为什么瘦了?」车铭敷衍地问。虽然还不至于讨厌那只笨拙的小黑猫,但是他可没兴趣在床上讨论牠的胖瘦问题。 「太想你了。」莫谷兰的倩颜偎着他那微微隆起的胸肌,不禁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是想我的蒸鱼吧!」那只猫已经被笼坏了。「那妳呢?」车铭舔吻着她的耳垂,以行动暗示他不想聊那只蠢猫的事。 「也想你的蒸鱼。」莫谷兰老实地承认。 车铭不爽地咬了一下她粉红色的耳垂,带有惩罚的意味。「我是问妳有没有想我?」 话一问完,他的胸口就懦弱地抽紧起来,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一定收回这个白痴问题,万一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该怎么办呢? 「有啊!」莫谷兰的嘴角漾着甜美的浅笑,躺在他的怀中让她产生一股幸福感。 直到他问起,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念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爱牵着她的手不放,想念他孩子气的笑容,更想念他占有欲十足的举动...... 反正,她很想他就对了。 「有多想?」车铭大大松了一口气,笑意跃上了他的俊脸。 「嗯......」莫谷兰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比痞子还想。」 车铭又好气又好笑地亲亲她的发旋。「好吧!勉强可以接受。」他知道这对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她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 莫谷兰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一阵睡意涌了上来。 「阿兰,把东西收一收,我们该走了。」车铭温柔地拍拍她的臀部。他得趁那只小钱鼠回来前赶紧把她拐走。 「去哪里?」莫谷兰在他的身上蠕动一下,寻找一个最好入睡的姿势。 「当然是跟我回家啊!」车铭拉着她一起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替两人穿好衣服。 莫谷兰瞪圆了那双充满灵气的美眸,突然睡意全失。「不想走。」他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可恶!为什么?」车铭烦躁地在她的面前踱步,不敢相信他们又陷入与先前相同的争执中。 「不想离开阿嬷、大姊、阿穗、阿荷、大猫姊夫,还有痞子。」莫谷兰扳着青葱玉指,开始算出心中的重要人物。 「别数了。」车铭猛地停下脚步,气恼地耙了耙头发。「阿兰,妳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我在气什么?」 「气我不跟你回家。」经过阿荷的讲解,她已经知道正确答案了。 「不对。」 莫谷兰困惑地蹙起眉来。「哪里不对了?」阿荷比她聪明,她说的话怎么可能出错呢? 「妳自己慢慢想,等想到了再来告诉我。」车铭放缓了语气,大手拍拍她的脑袋瓜子。 他知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得她自己领悟才行。 「好!」 「那我走了,妳多保重。」车铭才刚转身要走,就发现衣角被一只雪白的柔荑抓住。「还有什么事吗?,」 莫谷兰眼巴巴地望着他。「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眼中却溢满了依恋之色。 车铭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我们不是在冷战,妳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记取上次的教训,不让其它人有机会分化他和阿兰的感情。 「噢!」 莫谷兰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又送他上车,然后杵在车街旁,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乖,快回去,马路上很危险。」车铭觉得自己好象一个要拋弃宠物的无情坏蛋,心里既愧疚又难过。 可是如果个刺激她一下,她什么时候才会用心思考两人之间的感情? 莫谷兰那纤柔的玉躯动也不动,眼眶开始发红。 车铭轻叹一声,狠下心地别过脸去,然后开车离开。 「二姊,那是谁的车啊?」 莫青穗在门口停下摩托车,好奇地望着那部扬尘而去的轿车。 莫谷兰恍若没有听到青穗的问话般,继续用红通通的兔子眼目送车铭开着车子离去。 「二姊。」莫晴荷从摩托车的后座跳下来,调皮地拍拍她的肩膀。「妳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啊?」 「他走了......」莫谷兰咬着发颤的下唇,清滢的幽眸中水雾迷离,闪苦凄楚的泪光。 莫青穗停好摩托车,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谁走啦?」 「阿铭。」一团热气从心间窜了上来,让莫谷兰的鼻头酸热起来。 「二姊夫干嘛来了又走啊?」莫晴荷搔了搔俏丽的短发。「他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么多天没见到二姊夫,她怪想念他做的樱花酥饼的。 「二姊,妳怎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眼尖的莫青穗发觉她的异状,不禁担忧地拢起眉来。 「没有哭。」莫谷兰心头乱烘烘的。 「二姊,妳是不是不舒服啊?」莫晴荷立即紧张地扶住她的手臂,彷佛她是弱不禁风的病人似的。 「这里痛。」莫谷兰难受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自从看到车铭离去后,她的心就像缺了一角似的,隐隐发疼。 「阿穗,我们家有心脏病的家族史吗?」莫晴荷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扭过头颅询问一旁的莫青穗。 「笨蛋,二姊没有心脏病啦!」莫青穗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她的脑子究竟有什么毛病,不然怎么一点都没有智商比自己高的样子。 「那二姊怎么会心痛?」莫晴荷不服气地和她杠上了。 莫青穗懒得跟她抬杠,直接问向陷入哀戚中的谷兰:「二姊,妳是不是因为看到车铭离开,所以心里有点难过?」 莫谷兰摸着发疼的胸口,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安慰两个妹妹,不能让她们担心。 「已经比较不痛了。」若是不看她那发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唇角,她笑容可掬得有如一个无忧无虑的谪尘仙子。 「那就好。」莫晴荷松口气地吐了一下俏舌。 「阿荷,阿铭为什么不喜欢樱之汤?」莫谷兰将困扰已久的问题问出来。 两名双胞胎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两人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实话。 「都是妳害的啦!」莫晴荷责怪地白了青穗一眼。 「这关我什么事?」莫青穗气嘟嘟地嚷着。 「如果不是妳晚上一直霸占着二姊不放,又常常对二姊夫没礼貌,二姊夫怎么可能讨厌留在樱之汤?」莫晴荷清算她的恶行。 「又不是只有我,大猫姊夫也经常暗算那家伙啊!」莫青穗为了脱罪,没义气地把另一个罪魁祸首也拱了出来。 莫晴荷把双手横在胸前,不满地斜睨着她。「大猫姊夫是在跟二姊夫开玩笑,哪像妳是玩真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的脸那么惹人厌,让我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扁他一顿。」莫青穗心虚地撇了撇小嘴,她当然明白这个理由太牵强,可是她就是讨厌车铭的脸嘛! 「二姊夫的脸有什么问题?」莫晴荷纳闷地眨了眨大眼,有点怀疑她是在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太帅了。」莫青穗嫌恶地皱起惹人怜爱的俏鼻。 「拜托!长得帅有什么不好?至少有赏心悦目的效果啊!」她的毛病还真多耶! 「太帅的男人容易花心。」 所以青穗才会想趁着他们感情不深的时候,把车铭这种「不安全」的男人料理掉,然后另外找个更忠厚诚恳的老实头来照顾她二姊,可是她万万没料到她二姊已经对他用情那么深了。 莫晴荷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妳又怎么知道二姊夫会花心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啊!」 「因为他不只长相帅气,而且非常多金,像他这种男人是属于高危险群,就算他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兽欲,也会有厉害的狐狸精出来勾搭他,凭二姊这种温柔得连小狗都会欺负她的人,妳觉得她斗得过那些狐狸精吗?」莫青穗一古脑儿地吐出心中的忧虑。 她们的父母早死,家境非常不好,全靠奶奶那份大楼清洁工的微薄薪水,才养活了她们四姊妹。 后来,她们慢慢长大了,为了不让奶奶太过操劳,并且能在家里享点清福,大姊一从高职毕业,就一肩扛起了家中的重担,在外头身兼好几份工作,日以继夜地辛劳做事。 而二姊更是在五专时期就开始接插画的案子,以贴补家用,她白天读书,晚上画插图到凌晨三、四点,直到肩膀痛得再也举不起来了,才上床休息,连续好几年没有中断过。 每回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青穗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两位个性稍嫌天真的姊姊,绝不让她们受别人的欺侮。 而排斥车铭就是基于这个理由--她不想让二姊受到伤害。 「没有被小狗欺负过。」莫谷兰那隐含愁思的幽幽嗓音响起,将青穗的心神勾了回来。 「喂!妳未免太悲观了吧?还没发生的事,妳想那么多干嘛?」莫晴荷受不了地摇头。 「等到事情发生,再来担心就来不及了。」莫青穗振振有辞。「我完全是为了二姊好耶!」 「妳如果是真心为二姊好,就不应该百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妳没看见二姊夫才刚走,二姊就难过成这个样子吗?」莫晴荷火大了。 「可是万一那家伙见异思迁,拋弃了二姊怎么办?」莫青穗还是不放心。 「人生本来就是一种赌博,即使妳把二姊的将来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妳又怎么能保证二姊就一定会幸福呢?况且这是二姊的人生,她有权利决定跟谁在一起,这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莫晴荷难得摆出这么凝重的表情。 难道她做错了吗?莫青穗的美眸闪过一道复杂难解的光芒,生平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二姊,妳是不是很爱二姊夫?」莫晴荷直率地问向枯站在左手边很久的谷兰。 顿时,莫谷兰的俏顿羞窘得像东方的旭日一样艳红。「呃......好象......应该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不等阿兰把话结巴完,莫晴荷就再次转向青穗。「妳看吧!二姊都说很爱二姊夫了。」 「好啦、好啦!大不了我以后对那家伙好一点就是了。」莫青穗敌不过她那谴责的目光,只好举双手投降。 好吧!她就给车铭一次机会,不过,他要是敢辜负二姊?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哪有这么便宜?」莫晴荷讨价还价。「妳把二姊害成这样,妳最好快点想办法弥补,让二姊和二姊夫赶快和好。」 莫青穗瞇起黑灵的水眸想了一下,接着,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甜得可以腻死人的邪笑。 「这还不简单。」 @@@ 第二天下午-- 一接到快递送到他手中的东西,车铭就紧张地立即冲出家门,满头大汗地飙进莫谷兰的闺房中。 「阿兰,是真的吗?」 莫谷兰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画册,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还没有想到。」其实是还没开始想,因为今早收到的画册实在太迷人了,让她看得浑然忘我,连午饭都忘记去吃了。 「想什么?」车铭呆了一下。 「想你在气什么?」莫谷兰偷瞄了画册一眼,然后站起来投进他的怀中,依照青穗昨天所教的,开始轻吻他的下颚。 车铭从来没享受过她这么主动的献吻,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呃......这没什么好想的啦!我只是在吃醋妳把家人看得比我还重要。」 亏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等到她想通了才能见面,结果没想到他今天就先破功了。 唉!这个脸丢得真大! 「一样重要。」莫谷兰的樱唇挑出诚挚笑意,同时又踮起脚尖,瞅了一下他的俊颊。 「那以后妳都得站在我这边哦!」车铭的男性自尊擭得满足后,还得寸进尺地要求。 「好。」莫谷兰那甜蜜的吻不断落在车铭那俊美的脸上,一副忙碌不已的模样。 车铭被亲得晕陶陶的,大手忍不住固定她的纤腰,方便她亲得更彻底。「阿兰,妳为什么一直亲我的脸啊?」她平常明明没有这么热情啊! 「阿穗说只要一直亲你,你就会留在樱之汤了。」莫谷兰停下亲吻,充满期待地瞅着他。 可惜车铭并没有被她那柔情的攻势给冲昏头。「要我留在樱之汤可以,只要妳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跟那个姓郑的家伙见面,我就留下来。」他的下颚刻着严峻不屈的凹槽,冷悍的眼神极为锐利。 「谁?」莫谷兰一脸迷糊, 「郑明哲。」车铭咬牙切齿地挤出情敌的名字。今天,他就是专程为了这件事跑来找阿兰的。 莫谷兰想了一下。「好象不认识。」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车铭气呼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刚寄到他手中的「证据」。 在照片里,只见一个阳光型的帅气男子,亲密地搂着谷兰的腰,而且两人还对着镜头傻笑,看起来格外碍眼。 「我看看。」莫谷兰接过被揉得皱巴巴的照片,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有了答案。「嗯!很眼熟。」好象电影明星哦! 车铭那危险至极的俊容上,散发出浓浓的妒意。「何止眼熟?妳连妳的初恋情人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吗?」 从附在照片上的纸条中,他不但得知这郑明哲的身分,而且还知道这可恶的家伙正在觊觎他那可爱的老婆,想要和她复合。, 「又个像。」莫谷兰宣称。 「哪里不像了?」车铭冷哼一声。这个不长眼的死男人竟敢纠缠他的阿兰,摆明是不想活了。 莫谷兰把照片拿到他的脸边,以专业的眼光认真地比较起来。「你们的眼睛、眉毛、鼻子都不像,而且他的肤色比你黑......」 几条黑线突然浮上车铭的额头。「慢着!妳说的初恋情人,该不会是指我吧!?」 天杀的!莫非他从头到尾都在吃自己的醋? 「没交过其它男朋友。」说来或许很不可思议,但是莫谷兰真的没交过男朋友,除了两个妹妹的保护过度外,主要是因为她的学生时期太忙了,错过了一般男女谈恋爱的菁华期。 「那妳以后也不能理其它男人哦!」车铭没啥安全戚地交代她,虽然他已经大概猜出自己被人设计了,不过,他并不想计较,他现在只想顾好亲爱的老婆,不让她被外面的臭男人染指。 「大猫姊夫算不算?」莫谷兰为难地问。 「嗯......不算。」车铭想到那只大猫的已婚身分,才不甘愿地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阿兰永远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其它男人有垂涎她的机会。 「好。」莫谷兰许下承诺。 「还是我的阿兰乖。」车铭满意地印了一个吻在她那柔莹的额头上。在这种冷漠功利的年代里,能娶到一个像阿兰这样温驯可人又漂亮的老婆,他上辈子一定烧了很多好香。 「对,阿穗说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莫谷兰那清灵的脸蛋儿微微泛着红霞。 「什么事?」车铭戒慎地瞇起黑眸,暗暗提高警觉。那只小钱鼠又在搞什么花样了? 莫谷兰害羞地盯着地上,轻吐爱语。「我爱你。」 车铭听了,强忍着欣喜若狂的心情,一脸严肃地勾起她那小巧的下巴。 「阿兰,这句话是妳真心想说的,还是那只小钱鼠教的?」若是不问明白,他实在无法安心地接受她的爱意。 莫谷兰脸上的红晕加深,更添一份绮丽动人之色。「阿穗提醒我,爱要勇敢说出口,才不会造成遗憾。」 「没错!妳妹妹说的有道理。」车铭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蛋,心中盈满了爱意。「阿兰,以后妳要记得常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哦!」 真想不到那只小钱鼠也会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好。」迎视着他那柔情万千的眼神,莫谷兰不由得心跳加快。「阿铭,你爱我吗?」 「很爱。」车铭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他立即含住她那柔润的芳唇,汲取她的甜美...... 尾声 在窗外的墙角下,「偷窥二人组」正准备要偷偷地蹲回地上,捣着小嘴闷笑。 「阿穗,妳说得对,男人果然是一种单细胞的动物,居然连合成相片都会上当,真是太好骗了!」莫晴荷边笑边喘,娇小的肩膀耸动得十分剧烈。 「小妹,妳有没有看到他拿照片质问二姊的那张脸啊?」莫青穗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身侧,不停窃笑。 「有啊!有啊!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男生的脸可以绿成这样耶!」莫晴荷呵呵贼笑。 「最好笑的是他和二姊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害我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莫青穗忍个住笑着摇头。 莫晴荷清了清喉咙,憋着一张正经的小脸,严肃地拙拍青穗的肩膀。「阿穗,爱要勇敢说出来,才不会造成遗憾哦!」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接着,默契十楚地爆出大笑声, 「哈哈哈......」 「哈哈......不行冉笑了......我的肚子好疼......」 笑到最后,两个人瘫在地上揉着肚子哀嚎,但是源源不断的笑声仍然从她们的口中冒出。 在飞扬的笑语中,她们的幸福正在不远处...... 编注: 欲知莫秋樱与易辙之情事,请翻闾魔镜系列028《美人汤系列》四之一「与大猫谋皮」。 欲知莫青穗、莫睛荷之情事,请锁定《美人汤系列》。 后记 最近澄心正忙着奇幻小说的创作,写得很快乐,也很尽兴,像是找回了当初写作的乐趣,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澄心的脑子里每天都塞满了魔法、妖精、佣兵这类的文字,险些回不到爱情小说的世界中,若不是户头里已经没有钱了,只怕这本稿子永远见不到天日。呜 呜......可怜的小倩...... 不过,话说回来,要从魔法世界的冒险中回到谈情说爱的爱情中,澄心还真是不太习惯,光是花在适应上的时间就快半个月了,简直痛苦得要命。 好在这阵子出了不少好看的小说,稍稍慰藉了澄心每天赶稿的辛劳,不然澄心一定会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