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partⅡ》 第一章 甜蜜 honey,honey 一遍遍、一声声的, 呼唤你, 孤寂的心, 满满的都是你。 羽容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双眸,当她看到四周陌生的景象时,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不觉困惑地眨眨眼。 她翻个身,看见床头上有张字条—— 宝贝: 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祝好梦!而且,记得要梦见我喔! 爱你的棋 见到这张用字肉麻的字条,她顿时放松了下来,一想起与他自相识到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一抹柔柔的微笑不自觉的浮现在她清丽的容颜上。 她还记得,在机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那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起涟漪的心,就无由地为他起了一阵骚动。 当时,她并不明白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锺情,只是,一向与人群保持距离的她,直觉地就想要避开这个一直扰乱她平静的心的男人。 然而,命运却是奇妙的,老天安排了一个热情开朗的男人给她,用他无比的热力烘暖了她冰冷的心,且一点一滴穿透她封闭的心防,令她完全打开心窗,与他共浴在爱河里…… 虽然她跟他才认识十来天,然而,她却清楚知道,艾宏棋将会是她这辈子的最终依靠!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把身旁的枕头抱进怀里,然後将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枕头上残留著他男性特有的气息,当这股气息窜进她的心肺中时,顿时令她全身涨满了幸福的味道,青葱的玉指无意识地轻抚著软绵绵的枕头。 「羽儿,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艾宏棋温柔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自她背後传来。 闻声,羽容立刻回过神来,一转头,就对上他那双盛满柔情的黑眸,令她白皙的嫩颊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嫣红。 「哎哟~~我想死你了,宝贝!」艾宏棋肉麻兮兮地说著,俯首在她红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讶异的问。 这家伙!居然不先敲个门,走路又无声无息的,以致她这副彷佛怀春少女般的模样尽入他的眼里,真是糗死了! 「我才刚进来。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啊?连开门声也没听见。」艾宏棋凝睇著她红扑扑的小脸,视线缓缓移向她怀中的枕头,顿时笑得像只刚偷了腥的猫。 「嘻嘻!原来我的羽儿是在想我啊!真是个乖宝贝。」他嘻嘻哈哈的俯下头来,捧起她涨红的小脸就一直猛亲。 「胡说,人家才没有呢!」羽容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左右闪躲著他过度热情的亲吻,不过却徒劳无功。 「哎哟~~你想我是件好事,也是件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事,更是件粉自然的事耶!为什么要否认咧?别害羞嘛!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承认了吧!」 艾宏棋贼兮兮地笑著逗她。 「我说没有想就没有想嘛!」羽容嘴硬地否认到底。 哼!这家伙已经够臭屁了,如果她再亲口证实他的「想像」,只怕他会乐得飞上天去,更加的嚣张。 「好吧!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我也不逼你啦!反正,我只要知道你好想好想我就行了!嗯~~我就知道你会越来越爱我,我好高兴喔!嘻!」他得意的自说自话。 唉!他自我陶醉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高竿了,羽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喔~~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老是不愿意乾脆的让我开心一下,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调调!哦~~羽儿,我真是爱死你了!」艾宏棋开心地又在她脸上乱吻一通,亲得「啵、啵」作响。 天哪!他真是越来越爱拿肉麻当有趣了!羽容受不了地摇摇头,可嘴角却不断地往上扬起。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如此直接,或许直到今天,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也根本不可能卸下心防,接受他已经走进她生命的事实。 她看看四周,疑惑的开口,「这是哪里?」 「我家。」 「嘎?我怎么会在你家?为什么你没把我送回……」 他们昨天刚从洛杉矶搭机回台湾。 「哼!还说呢!你睡得不省人事,我又不知你住哪里,当然只好把你带问家来罗!」他故意露出一脸的委屈样。 「哦!原来是这样。我睡多久了?」 她陡地皱起眉头,感觉到他的大手正不规矩地爬上她的前胸,炽热的唇舌也带著诱惑轻舔她的耳背,羽容忙轻轻地推开他的手。 每一次,这家伙若是不把她累得昏了过去就不罢休,她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好长的一觉,可不想才醒来,又被他累得不省人事。 「你上飞机没几分钟就睡著了,直到下机过关时,我有叫醒你,不过,你整个人却迷迷糊糊的,眼皮怎么睁都睁不开,那模样儿真的好可爱喔!」艾宏棋捏捏她挺俏的鼻尖,「一上车,你又沉沉的睡去,连我抱你上来都毫无所觉,甚至连医生来看你的时候,你部没有动一下。」 他们是在前往洛杉矶的途中认识的,一个巧合让他们坐在一起,而第一次搭飞机的羽容因为有飞行恐惧症,还好艾宏棋一直体贴的照顾她,才让她得以捱过那十几个钟头的机程,而後,他们更在不知不觉中坠入情网。 回程时,为了不让羽容再受罪,於是,艾宏棋就先给她吃了一颗安眠药。 「医生来看过我?我发生了什么事?」羽容不解的睁大眼睛看著他。 「你没事,是我不好,我没先问过医生,就照著说明书上的分量给你吃安眠药,却没想到你睡得那么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呢!」 「所以,我才会请住在隔壁的张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才知道原来安眠药的分量得视个人的体质不同而服用。你以前应该没有服食过安眠药吧?」 羽容点点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一点东西。」艾宏棋一脸愧疚的道。 闻言,羽容不禁失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睡了这么长的—觉,倒是让我觉得神清气爽,舒服极了呢!」 在美国时,艾宏棋好不容易挤出五天的假期想陪她到处去玩玩,不过,才只玩了一天,就接到他爸爸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妈妈进了医院,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搭机回台湾了。 「真的?这就好!你知道吗?我昨晚差点被你吓死,要不是张医生一再向我保证你没事,说不定我已经把你送进医院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放不下心的守在床边,直到确定她仍平稳地在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嗳!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念过一年的小儿科,又念过半年的妇产科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羽容怀疑地斜睨著他。 再怎么说,他这个半调子医生起码比一般人对这方面有「常识」才对,可瞧他这样,哪有半点学过医的样子。 「我才没有骗你呢!小傻瓜,这叫关心则乱,懂吗?」艾宏棋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 「是是是!真受不了你。」见他如此紧张自己,羽容不由得心里甜滋滋的。 艾宏棋温柔地笑笑,手指轻抚过她的嫩颊,盛满深情的黑眸定在她精致白皙的小脸上。 「对了,你妈妈怎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她关心的问。 「我妈啊?她很好啊!」他耸耸肩,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是前天晚上,你不是告诉我说你妈妈心脏病发,很危急的吗?」羽容不解地看著他。 那时,她也被电话吵醒了,只听见艾宏棋在说什么心脏病发,又很危急的,他挂断电话後,她便问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他们就在隔天一早搭飞机赶回来了。 「呃……那个……是啦!她……她现在在加护病房里。」 「那你还待在这不去看她?」羽容心急的催促著。 「呃……我刚刚去了一下,可是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赶快回来看看你醒了没。」 「这……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啊?」 虽然身为孤儿的她,没亲身体会过什么叫血浓於水,骨肉至亲,但至少也明白亲情是无可替代的,而且,躺在加护病房里的可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耶!他怎么可以这般漫不经心呢? 见她瞪著自己,艾宏棋有点尴尬的搔搔头,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嗫嚅地道:「羽儿,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嘛!」 「你关心我,我觉得很开心,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啊!再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是赶快去陪你妈吧!」 「我……其实,是我爸赶我回来的……现在你又要赶我回去……唉!」 「哦!原来是这样,害我还以为你是个……不肖子呢!」羽容点点头,这才释怀。 「我才不是不肖子呢!告诉你,我可是个大孝子,要不然,我何必为了艾氏企业这么拚命,在三年内,就把它扩展了五倍,你说是不是?』他扬高下巴,得意洋洋的说。 「呿!你这人就是喜欢吹牛。你要真是个孝子的话,那我刚才问你时,为什么你连你妈还住在加护病房里的事都给忘,居然还说她很好!」 「我那时有点心不在焉嘛!」艾宏棋撒娇的抱住她,涎著脸笑说:「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一见了你,就会忘了其他的事。」 哼!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羽容抿著嘴瞋了他一眼。 「哎呀呀~~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肺腑之言,看我怎么罚你!」他立即露出邪恶的笑容,故作张牙舞爪的想要把她扑倒在床上。 就在此时,羽容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哎呀!我都忘了你好久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你去梳洗一下,我下去煮东西给你吃。」 艾宏棋宠溺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这才转身走出房去。 第二章 痴情 你的一切切, 挄动我的呼吸, 为你失眠,为你心动, 其实这种种滋味, 有点痛苦, 却有更多的甜蜜。 羽容走下楼梯,循著香味来列厨房。 「宏棋,你在煎什么,怎么这么香啊?」 「煎鸡排,里面包著牛油,好吃得不得了哩!」 羽容好奇地站在他身後往前探头探脑,只见锅里的那块鸡排已煎成金黄色,她原以为他顶多是煮个泡面给她吃,没想到…… 「太麻烦了吧?」 「不会麻烦啦!你先去坐著,再等我五分钟,就快好了。」说著,他就捞起锅里的鸡排放进烤箱,又另外起了个锅。 羽容见他从架子上取下不同的瓶瓶罐罐,三两下就调好了搭配的酱汁,一副非常熟练的样子。 「你常常自己煮东西吃吗?」她好奇的问。 「嗯!一有空,我就喜欢自己煮东西吃,以後你可有口福罗!」艾宏棋侧著脸朝她嘻嘻一笑。 没一会儿,他就把食物端上了桌。 「来,试试看我特地为你煎的爱心鸡排。」他从自己的盘子里切了一小块,又细心地吹了吹後,才用叉子送到她的嘴边。 虽然已经被他「喂食」过很多次了,羽容仍然会觉得不好意思,犹豫了半晌,才微红著脸张开小嘴咬了一口。 「宏棋,好好吃喔!」她睁大眼,惊叹出声。 艾宏棋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当然啦!是我煮得耶!而且,还加了我的爱心进去,当然会更好吃罗!」他朝她眨眨眼装可爱。 她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就知道一夸他,他必定会马上「嚣张」起来!羽容暗自摇摇头,不过,因为肚子真的是太饿了,她再也顾不得说话,立即大快朶颐起来。 「小心烫著了!」艾宏棋细心地叮咛著,随後也一脸愉悦地动起刀叉来。 「嗯!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羽容吞下最後一块鸡排,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他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了吧?」艾宏棋马上得意的臭屁起来。 这家伙!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了!瞧他那副跩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真是受不了!羽容啼笑皆非的斜睨著他。 「嘿!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好奇地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曾在一家气功师的诊所里打过工吗?」 「嗯。」羽容点点头。 她曾经听他说过,他在念大学的时候,因为不想念他父亲要他念的企业管理,他父亲一怒之下,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於是,他就乾脆不念书,跑去四处打工了。 据他所说,因为他长得人见人爱,所以,那个女气功师一见了他,就喜欢得不得了,直缠著他要收他为徒,还把一身功夫全数传授给他。 「我花了不到四个月,就把我师父毕生的绝学全学会了,我见她老人家因为再也没有东西可教我而终日郁卒,为免她闷闷不乐,於是,我就自动求去,然後跑去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打工。」 他啜了口红酒,继续道:「那家酒店有中、法、义藉三个大厨,这道菜就是跟那个法国大厨里昂学的。我只看了一次就会了喔!呵……当时,里昂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发现了一块珍宝似的,直说要收我做他的徒弟。 「其他两位大厨,风闻我如此聪明绝顶、资质不凡,也忙不迭的跑来要收我为徒,并保证他们会像里昂那样倾囊相授,绝不藏私!我见他们这么有诚意,就拜了他们为师罗!」他说得好像很无奈似的。 「哇~~那你岂不是懂得三国的料理?」羽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著他,声音里隐藏著一丝疑问。 「你喔!每次都不肯相信我的话。」他轻点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 那是因为你总是爱把牛皮吹得太大嘛!羽容在心底回了他一句。 「其实,这牛油煎鸡排一点部不算什么。告诉你喔!我不只把他们的绝活全学会了,还把三家的精华融会贯通,自创了不少新的菜式,乐得我那三个师父心花怒放,逢人便夸我是他们的得意门生,还说,有我这样的传人,他们这辈子再也没有遗憾了。」他神气活现地说。 天哪!真是越吹越不像样了!羽容垂下头,暗暗的翻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单凭这道菜,你就应该看得出来,我烹饪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是不是?」他笑咪咪的抬起她的下颚,很认真地看著她。 羽容实在不想再说什么「好话」助长他的「臭屁气焰」,不过,吃人的嘴软,为了日後的口福著想,她只好不甘不愿的点点头。 「嗯~~很好,你是个识货的人。」艾宏棋假装没看到她敷衍的态度,迳自喜孜孜地笑开了一张俊朗的脸。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拿手的是海鲜料理,改天我办一桌海鲜大餐让你尝尝,包管你赞不绝口,而且,往後宁愿饿著肚子,也不愿吃别人煮的东西!」 唉~~他还真是越说越不要脸了!羽容暗自摇头轻叹。 「你教我做这道菜,好不好?」羽容兴致勃勃的问。 「你想学吗?不用了啦!往後只要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我煮给你吃不就得了呗!」 「可是,我学会了,就可以煮给自己吃啦!」 「你们女生不是最怕被油烟熏吗?还是我来煮给你吃就好,以後,只要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非得我立即处理,我就可以天天煮大餐给你吃喔!」 羽容万万也没想到,身为富家子弟,向来养尊处优的他,竟然愿意为她做这些事,不由得令她再一次深深的感动。 「我可从来没煮过东西给别人吃,这是只有你才享受得到的特权喔!」 「谢谢你,宏棋!』她有些哽咽的说。 「傻瓜,说这这些做什么!」艾宏棋宠爱地揑揑她挺俏的鼻尖。 「嘿!你现在一定可以彻底的感觉到我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对不对?」事实上,这一句并非是问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要徵询她意见的意思,就继续自说自话—— 「温柔体贴自不在话下,聪明才智更是无人可比,而且,又是个孝子,还超会煮饭的,更致命的是,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兼是一个亘古以来仅见的痴情种…… 「啧啧啧!真是不得了耶!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地善良,顾家爱老婆兼有责任心的超级无敌新新好男人!仔细想想,还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宇宙内硕果仅存的好男人啊!」 说著,艾宏棋还摇摇头,似乎连他也被自己的「超级无敌好」感动了。 她很难想像,居然有人能把自己捧得那么高,却仍面不改色,打从她出了娘胎後,还不曾见识过这么「臭屁」的人!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艾宏棋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耻笑」了,他用手轻抚著下巴,仍一个劲儿的沉浸在自我的「美梦」中。 羽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可一抬眼,对上他那副「忘我」的神情,差点又忍俊不住,只好赶紧借著收拾桌面上的餐具分散注意力。 「羽儿,你就把碗盘放在洗碗槽里就行了,每天都会有钟点女佣来收拾的。」艾宏棋这才回过神来道。 「哦!那……那我要回去了。」 「回去?」闻言,艾宏棋陡地一愣,有点茫然地看著她,却随即蹙起眉心,沉吟了半晌,才用低沉的嗓音道:「嗯!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就行了,你还是去看看你妈妈吧!」 「嗳!你为什么老是要赶我去看我妈妈?哦~~我明白了!」 他突然怪叫一声,紧盯著她,彷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似的笑得好贼。 「明白什么?」羽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是怕我妈醒来後,知道她生病的时候,我这个做儿子的居然只顾著黏你,而没在病房里陪她,於是,会怪罪於你,误认为你是存心想和她抢儿子,并且带坏她儿子,想让她儿子做个不孝子的坏女人,对吧? 「而且,你更怕我妈会因此对你存有成见,往後婆媳之间会不好相处……怎么样,我说得一点都没错吧?嘻!」他朝她挑挑眉,得意於自己能把她看得如此透彻。 「我……我才没有哩!你……你乱讲啦!」她又羞又急的说。 她纯粹只是本著一番好意,却被他扭曲成这样,好像她迫不及待的想成为他们艾家的媳妇似的! 可平日她就不善於言词,此时,自然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气鼓  「羽儿,别不好意思了啦!你的心事有哪一桩能逃得过我的法眼咧?」他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而且,你有这种想法,就证明你真的有心要做个好媳妇,这是件好事耶!」艾宏棋自顾自的笑得很开心。 「你别担心啦!我爸妈都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他们很好相处的,而且,我也不是个愚孝的人,以後,万一你和我老妈之间真有什么婆媳问题的话,凭我超高的iq和eq,一定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你们部摆平……」他的话突然顿住,想想不对,马上又继续解释。 「呃!不,我的意思是说,处理这种人际关系我最拿手了,一定能让你们之间的摩擦消弭於无形,还会让你们亲热得像母女一般。所以,你安啦!一切有我就搞定了!」 说著,他还把胸膛拍得「啵啵」直响,摆出一副「放心,我让你靠」的大丈夫模样。 「我都说我没那个意思……你……我看你……你是得……得了妄想症了!」这家伙一兴奋起来,说话语无伦次的「病症」就又发作了,令羽容不禁气结。 「嗄?你咒我啊?哦~~你这分明就是被我看透了心思而老羞成怒嘛!」他笑得益发乐不可支。 「我说没那样想就没那样想嘛!」羽容跺著脚嗔道。 「嗄?你真的没那样想过?」艾宏棋睁大眼瞅著她,一副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她的样子,片刻後,他才又咧开一笑。 「嗯~~那我知道了!你虽然没那样想,但你的潜意识里却有这种忧虑,不然,你绝对不会那么紧张的。你仔细再想想我的话,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坚持自己没有错,也认定了她有这种想法。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她的潜意识里,真的在担心他的家人对她会有不好的印象吗?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竟朝著他的说法去想,不禁连忙甩甩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哼!这家伙没事就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胡言乱语,差点把她也搞糊涂了! 「你喔!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真是的!」艾宏棋亲热的环住她的纤腰,「不过,没关系,有我了解你就可以了。冲著这个,你应该要赏我一个热吻奖励一下吧?」他嘟高嘴凑近她的红唇。 羽容忙伸手捂住他的「猪嘴」想推开他。 「我看你真的很不正常耶!你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发疯?」 「哦!」艾宏棋不情不愿的睁开眼,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片刻後才低声说:「她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时常会这样,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他叹口气,没再往下说。 羽容见他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顿时心生愧疚。毕竟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他的母亲,他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是她把话说得太重了。 「宏棋,对不起,我……」 「我了解,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艾宏棋苦苦一笑,搂住她柔声说道。 羽容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两只手掌平贴在他的背上,似是想安慰他。 窗外,灿烂的阳光突然阴沉了下来,远方的天空凝聚著一团乌云,似乎正酝酿著一场大风暴。 ※       ※         ※ 「向左转,前面的那条巷子就是了。」 艾宏棋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方向盘,驾著车在窄小阴暗的巷子里前进,越往前走,他的眉头就忍不住越蹙越紧。 「ok!停。」坐在一旁的羽容突然在一栋破旧的公寓前喊停。 「你就住在这里?」 下了车後,艾宏棋紧皱著眉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见前方有个打著赤膊,背上还雕著一只虎的男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一双俊眉顿时打成死结。 看见他的表情,羽容不禁失笑道:「对啊!不然,我让你送我来这里做什么?」说著,她就带头走上楼梯。 艾宏棋提著她的小行李袋紧随在後。 「你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打开房门後,羽容就转身想接过自己的行李,却没想到艾宏棋迳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收拾一下,把这里退了,跟我回去!」 这一区的治安一向很差,她竟然敢一个人住在如此偏僻的地带,要是晚上回家时遇到坏人,那可怎么办? 羽容一愣。「嗄?」 「别再多说了!来,我帮你一起收拾。」说著,艾宏棋就动起手来打开她的抽屉。 「这怎么可以?不行啦!」羽容急忙道,上前想阻止他的举动。 「为什么不可以?」艾宏棋一脸严肃的反问。 「这……总之就是不好啦!」她气呼呼的想反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在美国的时候,不也是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吗?」 「那……那是去旅行,如今不一样……而且,你爸妈见我……见我突然这样搬进去,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他也不想想,她连他的父母都没见过,就这样贸然地搬到他家去住,他父母会把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 「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艾宏棋呵呵地贼笑了起来。「你放心,我爸妈住在别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独居,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嗯……还是不好啦!」同居耶!她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 唉!看她的样子,这小妮子分明就是怕他父母会对她有不好的印象,刚才还抵死不承认哩!艾宏棋开心的抿著嘴直笑。 「我说羽儿,难道你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他亲昵地用手肘顶顶她,挤眉弄眼地故意逗她,「我用人格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三更半夜偷偷地爬上你的床侵犯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其实,她全身上下有哪一分哪一寸没被他吃过?可他就是喜欢逗她,喜欢看你小脸红通通的俏模样儿。 羽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别开头不理他。 艾宏棋却扳过她的身子,一迳嬉皮笑脸地说:「不过,我也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每晚都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把你抱上我的床,然後极尽所能地骚扰你,引诱你,用你喜欢的方式爱……」 「你闭嘴!」羽容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并用手堵住他的嘴。 他不要脸,她可还要耶!她这里可不像他家,偌大的房子里只住了他一人,在这小小的公寓中,除了她之外,还住了几个房客,他在这儿大声嚷嚷「那种事」,要是被人听见了,她还要不要见人啊? 「好吧!」艾宏棋神情一敛,立刻露出正经八百的表情。「羽儿,这里治安不好,居住条件又差,你住在这儿,我说什么也不放心。」 「我住了一年多都没事,你别杞人忧天了啦!」 「羽儿,我想天天都见到你,可是,从我那儿到这里来要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这样我们不是少了许多相聚的时间吗?再说,这也不是杞人忧天,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有一天……难道你要我每天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艾宏棋语重心长的说,一脸深情的凝视著羽容,「跟我回去,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这……」他为她著想的心意,她当然很感动,只是,她一向不是个开放的女孩,如今要她与一个男人公然同居,虽说他是她至爱的人,然而,女性的矜持还是令她犹豫。 唉!这小妮子真是顽固,以往有多少女子巴望著能住进他的屋子,可她却……不过,他也明白她是怕外人的闲言闲语。 「我是决计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这样吧!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住,那也没关系,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在我还没去美国前,听说我隔壁的那间屋子要卖,乾脆我把它买下来,这样我就可以就近照顾你了,而且,我们也能朝夕相见……」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兴奋得「无法控制」了。 「我会在我们的花园里作二扇相通的门,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过去你那边了。嘻……呃!不过,你要是真的怕被人说闲话的话,我也可以请人来挖条地道……咱们就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嘿嘿!我连如此高深的成语都懂得用,厉害吧?」无论何时何地,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替自己打广告的机会。 羽容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家伙十二岁就去美国念书,国语是说得不错啦!不过,国文造诣就有待改进了,时常会乱用成语,可他偏偏不知「悔改」,想到啥就说啥,还沾沾自喜於自己的「博学多闻」,真是受不了他! 「再不然,以後我可以每晚都爬墙过去你的房间……嗯!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爬墙过来我的房里……」 瞧这家伙说的是什么鬼话啊?一会儿暗渡陈仓,一会儿爬墙的,把他们形容得活像一对狗男女似的! 哼!他喜欢做奸夫是他的事,她可不想做那淫什么妇的! 「呵呵!这样爬墙来爬墙去的,往後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剌激无比!哎哟~~我真是期待死了,我相信你一定也一样,对不对?」 「闭嘴!」羽容受不了的低暍一声。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也跟我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了!快快快,快收拾一下。」他仍一迳笑得好不开心,自顾自的动手整理起她的东西。 「你……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理你了!」羽容气煞的说。 「好羽儿,别这样嘛!你想想看,我无时无刻都想见你,可每回都得花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才能看你一面,你忍心让我这样两头跑吗?乖嘛!跟我回去好不好?」艾宏棋可怜兮兮的搂住她柔声哄著。 「而且,我还可以每天都煮好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喔!还有,我还会每天帮你做马杀鸡喔!」他讨好的说,故意以利诱之。 「好啦好啦!」羽容敌不过他眼中的深情,只好点了头。 「好极了!嗯~~这才是我的乖羽儿嘛!」艾宏棋兴奋的捧起她嫣红的小脸,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两人才粗喘著气放开彼此的唇,室内的温度在瞬间升高了十倍。 「宝贝,我们还是先收拾一下吧!」艾宏棋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火热欲望,硬生生地退开一步。 她好不容易才答应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可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所以,越早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好! 羽容的私人东西不多,因此,没三两下就收拾妥当了。 「快走吧!」一跟房东交代完毕,艾宏棋便忙不迭的拉著羽容就走,好像深怕慢一步,她就会反悔似的。 「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你一个女孩子家,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真是的!」车子一驶上路,他忍不住叨念了起来。 「我明天会去找隔壁的屋主谈谈,看是不是能买下他的屋子。他那里跟这里的格局一样,你可以先看看,想要怎么样装潢,我会联络室内设计师。」 「宏棋,不……不用买了啦!」 会答应跟他搬过来,就代表她已经突破了心理障碍,愿意和他同居了,而且,若照他所说的那样比邻而居,那跟同居也没什么分别,硬要分开两间屋子以掩人耳目,未免太矫情了。 还有,这一带的房子以贵出名,像这么大的屋子,动辄以亿计,她怎么好意思让他为她花费这么多钱呢? 「哦……真的吗……」艾宏棋顿了一下,才微笑著道:「这样子也好,那就不要买了。」 「你累了吧?去休息一下吧!」羽容见他双眼布满红丝,怕是从洛杉矶上飞机後就没合过眼。 「我还不累——」 就在此时,电话声突地响起,羽容顺手拿起话筒。 「宏棋,你快点过来……」话筒那端传来一阵急促的说话声。 「对下起,请您等一下。」听见对方似乎很著急的样子,羽容连忙把话筒递给艾宏棋。 「喂……哦!妈,什么事……醒了?那就好……要见我?嗯……好吧!我待会儿就过去……好,bye!」 「你妈能打电话给你了?那她复元得很快哩!」 他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中气十足,难怪他先前并不是很担心,想来并非什么重病。在为他欣慰之余,她也暗自为自己的穷紧张而哑然失笑。 「我妈?呃……刚才是我爸打来的。」 嘎?可她刚刚听电话的时候,对方明明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怎么会是他爸爸呢?羽容一脸困惑地看向他,却见他正低著头拍打著衣襟。 「羽儿,我要去医院一趟。」 听见他的声音平稳,羽容不由得暗自摇摇头,或许是她昨晚睡太多,睡得人都有点糊涂了,所以才会听错了,毕竟……他没有理由骗她这种事的,不是吗? 「你妈醒了?」她关心的问。 「嗯!」 礼貌上,地似乎应该随著他去探视一下他妈妈,但……一来,她一向怕见陌生人,更何况是他的家人,就算如今只是用想的,她都觉得好紧张;二来,她也怕艾宏棋会取笑她,她这么殷勤,是为了想博取他妈妈的好感,所以,她立刻打消了去探病的想法。 「嗯!看这天色,只怕快要下大雨了,你开车小心一点。」外头已经雷声隆隆了好一阵子。 「我会的!」艾宏棋爱怜的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来,我先带你去视听室看看。」他牵著她的手走下楼,「这里面有一些dvd,如果你觉得闷的话,就自己找来看看,要不然,你也可以唱唱歌消磨时间。」 「嗯!好的。」 「那我走罗!」艾宏棋在她的嫩颊上留下一吻,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出门去了。 第三章 窃喜 因为喜欢你, 所以, 百般讨好你, 希望你能明白, 这就是爱的情绪和表情。 「宝贝,你醒了?」 「嗯!」闻声,羽容抬起惺忪的眼眸,浅浅一笑。「宏棋,你回来了啦?」 「是啊!我不是叫你别等我的吗?你看你,怎么在这里睡著了呢?」他轻声的责怪著,声音里饱含著浓浓的心疼。 他回来时,没看见她在卧室里,就来视听室找找看,没想到却见她蜷曲著身子睡在地板上,於是就将她抱回卧室。 「我不是刻意要等你的啦!」 昨天傍晚他离去後不久,就开始下大雨,她先把搬过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後接到他的电话,说他会在医院里待久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嘱咐她自己先去睡。 「大概是前一晚睡太多了,所以,昨晚一直睡不著,那我就去看影片,却没想到看著看著就……」 「你这傻瓜,困了就该上床睡才是啊!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雨耶!也不怕著凉了。」艾宏棋心疼地责备道,又摸摸她的额,再摸摸自己的,想确定她真的没事。 「拜托!我才没那么娇弱呢!」 艾宏棋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下回不许你再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啦!」 羽容娇憨地吐吐舌头,在心里偷笑,因为,她发现艾宏棋似乎很会碎碎念,不过,她当然只敢笑在心里,要不然,只怕会惹来一堆「抱怨」。 他平日不正经归不正经,可教训起她来,还真是有模有样,不只会口沬横飞的讲些「正理」,有时连「歪理」也被他掰得头头是道,害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自问招架不住艾宏棋的伶牙俐齿,所以,每一次都很识相地闭嘴听训,不去自讨苦吃。 艾宏棋轻叹了三声,伸手把她拥紧。 「羽儿,你知道吗?看到你在我的家里,睡在我的床上,在我的臂弯里醒来,让我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喔!」他低柔的声音里带著深深的满足感。 「羽儿,我真的好爱你喔!」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闻著她身上的馨香。 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性格使然,她不像他那样,总能轻易地把心底的话化为文字说出口来。 她整个人埋进他温暖的胸怀里,无言地传达著与他相同的悸动情绪,同时,也细细品味著这份她从来没拥有过的幸福感。 他们静静地拥抱著彼此,彷佛这世界只剩他们俩。 「雨都没停 过吗?」 良久後,羽容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问。 窗外的雨虽然不再像昨晚那样倾盆似的下著,却仍然绵密不断,远处的山峦被这场春雨洗涤过後,显得益发翠绿。 「嗯!这场雨下得好,下得妙!」艾宏棋说著说著,突然轻晃起脑袋来。「嗯~~春回大地,万象更新,我最喜欢春天了,好有诗意喔!」 羽容才在讶异他突然说出如此「有学问」,且又中规中举的话时,他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她惊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著。 「而且,更好的是,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春心荡漾、春情勃发!」後面那八个字,他边说,边以邪恶的眼神斜睨著她,还特别加重语气对她强调著。 羽容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但艾宏棋非但一点都不在意,还摩擦著双掌,笑嘻嘻地挨近她。「嘻嘻!太好了,是不是,羽儿?」 他说话时的那副神情,只有一个「淫」字可以形容! 「哼!」羽容冷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的继续道:「照我看来,阁下的一年可没四季之分,天天都……」 「天天都怎样啊?你是想说,我天天都春心荡漾,对不对?」对於她的嘲弄,他不但不介意,还主动替她把话接下去,「可是,那也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时时刻刻都春情勃发啊!」 「你说你自己就好,别扯上我!」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哎呀呀~~是你惹得我变成『春情男』,还整天要跟我画清界线、撇清关系,好没良心的小妞儿啊!看我怎么处罚你!」 说毕,他就捧起她布满红晕的小脸,对准她玫瑰花瓣般的嫣唇就深深地吻下去。 他吸吮著她唇中的香甜蜜汁,缠绵地摩挲著她的唇与舌…… 屋外,连绵的春雨仍持续地下著,可天空已从白天转为黑夜。 屋内,粗重的喘息声和柔细的吟哦声逐渐恢复平静。 「怎么样?你现在肯承认自己是让我春情勃发的罪魁祸首了吧?」不知道是在第几次完事後,艾宏棋再度凑近她问,却仍把自己停留在她的幽x里。 「好啦!」这一回,羽容连想都没想就赶紧回答。 为了不肯承认这个「罪名」,她已经吃足了苦头,只要她不承认,他就一刻都不让她休息,把她弄得浑身酸痛。 「这才对嘛!我们做人千万不可以逃避现实,遇到事情时,就要勇敢的面对它,并且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起道义上的责任!」他突然又讲出一番大道理来。 瞧他义正辞严的模样,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夫子呢! 哼!羽容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可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你说对不对?」他邪笑著摇晃腰身,用再度「活」过来的硕硬轻轻顶了她两下,让她清楚的明白,他要她对他负起什么样的「道义责任」。 「不要了啦!」羽容慌忙的推开他凑过来的嘴。 「怎么可以不要呢?还有前两天的份没做耶!」艾宏棋哀怨地看著她。 啥?还要追讨前两天的份?闻言,羽容差点昏过去。 「人家好累了啦!」她无力的道。 「哦!这样碍…那好吧!我先帮你按摩按摩,让你休息一下,等会儿再……一见她立刻警告性的睁大眼瞪他,他皮皮的嘻嘻一笑,「好啦、好啦!就让你分期摊还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喔!如果被我发现你有意赖帐,想要逃避责任的话,惩罚可是要加倍的喔!」 有关他「性福」的事,他可是「有帐必算」的! 这家伙整天就只会想那回事!羽容白他一眼,别开头不理他。 艾宏棋笑著退开身躯,开始体贴地帮她按摩起来。 「嗯~~可以了,好舒服喔!宏棋,谢谢你。」 二十分钟过後,羽容发出舒适的叹息声,主动喊停。 有些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臭屁得还真是有点道理!就拿他这手气功按摩来说,每回她再累,身子再怎么酸痛,只要经他的手捏上一会儿,疲 惫和酸痛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了,而且,还会觉得神清气爽,真是神奇极了。 「傻瓜,你跟我客气什么!」艾宏棋宠溺地搂住她。 「宏棋,你这套气功好厉害喔!你可不可以教我?」 在美国时,她时常见他彻夜不眠,第二天却依旧能神采奕奕地出门上班,不像她,每次被他闹得一夜没睡後,隔天就会昏睡得不省人事,想来他的身体能如此健康,应该跟这套气功脱不了关系。 「嘻!」听了她的话,艾宏棋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很暧昧,故意贴近她贼贼地说:「乖羽儿,你是不是想把身子练好,好配合我那无穷的精力,每天可以和我多多嘿咻嘿咻?哎哟~~我之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这真是goodider!羽儿,你好体贴喔!真是个可人儿,难怪我爱死你了!」 他很「一厢情愿」地又高兴得有点「失控」,捧住她的小脸就乱亲一通。 羽容皱著眉头,羞怒交加地推开他。 「我才没有哩!谁像你把什么事都跟那回事扯上关系。哼!不要脸。」 「哎呀!老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呵~~」见她噘著小嘴,小脸气得通红,他忙收敛了一点。 「好啦!对不起嘛!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宝贝,别生气啦!气坏了你,我可是会好心疼的喔!乖,别再气了,好不好?」 难怪她会生气,他刚才真是太得意忘形了,没顾虑到女人的矜持,而她又特别容易害羞,他还……唉!真是自找苦吃!艾宏棋苦著一张俊逸的脸,一迳的对她说著好话。 在他的柔声轻哄下,她心里就算有什么气,也都全清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瞠了他一眼。 见地不再生气,艾宏棋高兴地啵了她一下。「好乖!哪!我明天就开始教你……」 「人家不要学了啦!」她突然打断他的话,经他那么一说,她哪好意思再学。 「别这样嘛!这些日子以来,我看你很容易感到疲累,显然你的体质不太好,学了这套气功後,会大大改善你的体质喔!你知道吗?自从我开始学这套气功後,就只生过一次病,所以,我可说是个最佳的见证。」 他拥住她,继续用醇厚温柔的嗓音诱哄道:「如果你因为身子不好而常常生病,我会很担心的!试著练一练好不好?再说,即使你想做什么事,也都必须要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啊!」 这家伙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说服别人的能力更是超强,更何况,她真的很想学,只不过是因为他刚才的调侃令她才不好意思罢了。 「嗯!好吧!」 就如他所说的,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而且,他的需索无度只怕是「没药可医」了,过几天,她也要去新公司上班,假如夜夜「纵欲」过度,那她白天上班时铁定会无精打采,恐怕没几天就会被老板炒鱿鱼了。 「羽儿,谢谢你!」见她答应了,艾宏棋顿时俊脸发亮、笑逐颜开。 「谢我什么?」羽容莫名其妙地回望著他。 「呃!没……我是说,你肯学……很好,真的很好!」艾宏棋努力维持著正经的表情,其实暗地里早巳乐得心花怒放。 嘿嘿!只要她肯练,她的身体一定会强壮许多,那他也就可以时时与她做爱做的事,而不必担心会累坏她,真是太好了! 他开心得好想大笑一抄…噢!不行了,再这样暗爽下去,他铁定会得内伤! 「我……我去一下……厕所。」 咦?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羽容不禁笑著摇摇头。 「宏棋,你料理的海鲜真的是人间美味耶!好好吃喔!」 这晚,艾宏棋真的跑去买海鲜回来煮给她吃,吃得羽容舍不得停筷,直到肚子再也撑不下任何东西了才罢休。 「就说我是超大师级的人物咩!我是不想让我师父们难看,要不然,我也来开一家餐厅……不是我臭屁,只要我一出手,世界第一神厨之名,谁敢来跟我争?」被她一夸,顿时令艾宏棋心花枛开。 羽容拿他没辙的直摇头失笑。 「宝贝,你喜欢,我以後天天煮给你吃。」 「不要、不要!」羽容连忙摇手。「你煮的东西太好吃了,这几天,我每次都吃得肚子发胀,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大胖子的。」 「别担心啦!我摸过你的骨骼,你是那种再怎么吃也不可能发胖的体型。再说,就算你变成一个大胖子,我还是一样爱你的!」事实上,他还一直嫌地太瘦哩! 他的嘴巴真是甜得像蜜糖,可是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呢?羽儿不自觉的朝他甜甜一笑。 「对了,你明天醒来的时候,顺便叫我起床。」 「为什么?你那么早起床要做什么?」 「我明天要去上班,你记得一定要叫我喔!第一天上班,我可不能迟到。」 「嗄?你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想去上班?」他一连迭的问。 「不是啦!那份工作是我去美国旅行前就找好的,而且,那时就跟公司约定好明天要去上班。」她连忙解释,深怕他误会,那她的耳根子又要遭殃了。 「哦!这样碍…」艾宏棋沉吟片刻,又问:「你真的想去上班吗?待在家里不好吗?』 「嗯!我很想去上班。」 在他这里,所有的家事全都有钟点佣人搞定,害她每天无所事事的,好无聊喔!再说,她自高中开始,就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了,如今要她做个被人养的寄生虫,她还真觉得不太能适应呢! 「不如这样吧!我找人来家里帮你补习,你明年去考大学。」 「这……」 她的确是希望能再多读点书充实一下自己,可如今她吃他的、住他的,如果再用他的钱去念书……说到底,她与他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样好像很奇怪。 「我想,我还是去上班比较好,这样可以学些实际的东西。」 「这样碍…那你的新公司是做什么的?老板是什么人?他几岁啊?有多少员工呢?男的多,还是女的多?」他很没有「安全感」的问。 面对他一大堆的问题,羽容不禁傻眼了,想了片刻,才逐一回答。 「好像是做贸易的,老板大概……三十多岁吧!我就……就知道这些了。」 其他的,她都还没上班,怎么可能知道嘛! 「什么?你对这家公司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你喔!真是的。」艾宏棋拧紧了眉头。「那你做的是什么职位?」 「我应徵的是接线生,不过,老板说,如果我肯努力的话,他以後会让我去采购部门。」 「哼!才面试就许下这种承诺……分明是意有所图嘛!」闻言,艾宏棋的脸立刻垮下来,断然道:「那老板不是个好东西,不要去那间公司上班了。」 「嘎?可那人看起来很老实碍…」羽容愣愣的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你真的想上班,就到我的公司做好了!」 「这……不好吧?」羽容心里犹豫著。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都是去上班,去哪一家不是一样?你来做我的助理,我亲自教你。」他的语气非常坚持。 唉!她就怕他会这样。 「我知道以我的资历,根本不可能进得了你们这种大企业,这样靠关系……我想,一定会惹人说闲话的。」不只是她,连他也说不定会被人批评。 「傻瓜,闲话每家公司都有,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你去别人的公司上班,我也不放心!你长得这么美,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心动?到时候,那些男同事一定会觊觎你的美色!这年头,坏人多,特别是有许多坏男人,他们甚至会想一些卑鄙的方法来追求你……嗯!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别人的公司上班,免得我天天寝食难安。」 「哪有这种事!」 瞧他说得好像每个男人一见了她,就会追求她似的,其实,追她的男生并不多,而且,就算来追她的,只要碰一、两次钉子,就会自动退却,唯有他,一点都没受她冷淡自闭的性格的影响,反而用他的热情开朗感染了她,带她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 事实上,这世上唯有他会把她当成宝贝似的呵护著,而她……有他一个就够了!羽容心满意足地想著。 「好啦!我去你那里上班,不过,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关系而得到特别的待遇,我还是从接线生做起,慢慢的学。」艾氏集团是跨国企业,她的英文烂得可以,怎么够格去做他的助理呢? 「羽儿,你真傻!说难听一点,做个接线生,能学到什么?既然要学艺,就要跟个最高明的师父!你看过武侠小说吧?那些武功高强的人的徒弟,学一个月的功夫,就胜过那些跟个九流师父学上十年的人了。 「你再看看我,若不是跟了名师,我的厨艺有可能这么厉害吗?这名师出高徒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好啦、好啦!反正我说不过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呗!」羽容认命地说。 从认识他到现在,每一次她都会被他说服,听从他的话去做,可见他说服人的功夫可说是一等一的,难怪艾氏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有我这个博古通今、学贯中西、文武全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一代宗师教你,你安啦!」毫无例外地,他又顺便为自己吹嘘了一下下。 羽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实在定很爱吹牛,可他吹牛的样子,也实在可爱得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咦?」艾宏棋突然惊喜地低喊了一声,星眸熠熠生辉地凝睇著她,「那从明天起,我们岂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黏在一起了?真是太棒了!那我们不就「你好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这个样子?」羽容跺著脚嗔道。 天啊!他居然又想到「那个」了,这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羽儿,别害羞嘛!」艾宏棋凝睇著她臊红的容颜,情不自禁地心醉神迷,俯下头来就吻住她柔软的樱唇,大手也不安分的探进她的衣内…… 「嗯……不要啦……」 他向来只要一开了头,就会没完没了,所以,羽容连忙七手八脚的推开他的手,赶紧转身往外跑,谁知才没跑几步,就被他从後面拦腰抱住,且直接把她给抱进房间。 「现在才几点而已?不要啦!」她仍徒劳无功的挣扎著。 「八点了!早点做早点睡,明天才能早点起床,这样才符合养生之道。」他厚著脸皮说,双手还不规柜地在她身上走透透。 「八点?!」羽容一听,立即用力的拨开他的手,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不要吵我啦!我要看人间。」她之前没看到这套在国内掀起一阵热潮的文学戏剧,如今重播,她可不想错过。 「喂!你这小妞儿好无情喔!」瞪著自己被二度推开的手,艾宏棋不满地抱怨道。 羽容没理他,继续聚精会神地盯著萤幕。 见她这样,艾宏棋益发感到心理不平衡!呜呜呜~~她居然宁愿去看个已经作古的人的故事,也不陪他做爱做的事,他好悲情喔!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在想什么,居然会这么迷这个家伙!」他闷哼一声,「不过就是会做几句诗罢了,有啥了不起的?」 「人家可是个大诗人耶!」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啐!」他很明显地不以为然。「做诗?谁不会啊?我随口也能吟上一句——春雨绵绵,大被同眠!怎么样,比他更行吧?」 说著,他忍不住又有点得意忘形了,「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非常的诗情画意,连想要做爱都能吟上一句诗?」 一个人不要脸起来,谁也奈何不了他,他那若叫诗的话,充其量也只能称为「淫诗」!羽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见她的注意力始终定在电视上那个一脸郁卒的家伙身上,艾宏棋顿觉不舒服极了。 「呿!徐志摩有什么好的?说话不清不楚的,什么叫许你一个未来?这未来是什么样的未来?悲惨的未来,还是美好的未来?连个大方向都没有,教人怎么怀抱著憧憬?」 这家伙根本没弄清楚剧情,不知头不知尾的,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噘词?真是的!羽容闷哼一声,懒得理他。 「我呢!我就不同了,我这人最喜欢说清楚、讲明白了。」 那当然,你多话嘛!羽容真想这样回他一句。 「我也许你一个未来,听好了喔!我许你一个日做夜做,直至我精尽人亡的未来!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粉幸福,立刻对这个目标鲜明的未来有了无限的憧憬?」他喜孜孜地贴近她问。 「闭嘴!」羽容忍无可忍地伸手推开他涎著笑的俊脸,怒瞪著他。 「嗄?闭嘴?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我用词太白,让你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开心叫好,对不对?」他很用心地反省道。 「你想要含蓄一点的是不是?没问题,我也懂呀!」他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我许你一个日夜缠绵、抵死销魂、花式多变的未来!」他说得眉开眼笑,「嘻嘻!我可以想像我们的未来,一定会过得非常的『性』福美满!噢~~光是用想的,我就觉得好开心喔!」 羽容瞪他一眼,他却仍皮皮的笑著,还笑得好不开心。 羽容拿他没办法,忍不住嘲弄地说:「你真该去选总统。」哼!什么不要脸的话他都敢说出口! 「哎哟!羽儿,你也看得出我是个英明神武,具有超人气群众魅力的国家元首级的人才,对不对?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他喜孜孜地搂住她。 就知道不能应他任何话!羽容自叹倒楣地直翻白眼。 「嗳!你是不是想要过过当第一夫人的瘾?」见她不吭声,他继续自说自话。「嗯!那好吧!我下一届就去参选,包你一举登上总统夫人的宝座,让你好好的过过瘾。」 又不是吸毒,还过过瘾哩!羽容懒得理他,再度把注意力转向电视上。 「嗯~~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朝这个目标努力前进。」艾宏棋托著下颚,似乎非常认真地思考著要如何去选总统了。 「哎呀!不妙!羽儿,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耶!」良久後,他突然大叫一声,并把羽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他。 「什么事?你怎么了?」见他一脸凝重,羽容立刻抛弃正深情款款地望著林徽音的徐志摩,关切地问道。 「我突然想到,我们做了总统和总统夫人後……如果当我们在做爱做得很激烈时,对岸却忽然打过来,那……那我是该中断我们的激情之旅去统帅三军,还是该不顾一切地继续做我爱做的事呢?」 这家伙每次都能把话题扯到「那个」上去,连这种事他都能胡思乱想,真是有够无耻的!羽容死瞪著他,恨不得能痛扁他一顿。 「嗯~~突然在『最紧要的关头』中断的话,我很有可能会立刻暴毙的,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对不起两千三百万的同胞……唉!真是伤脑筋耶!」他似乎完全融入总统的「角色」中了,紧蹙著眉头,一副烦恼得不得了的模样。 「我看我们还是别去瞠这淌浑水,你说好不好?」他越想越「不对劲」,忙不迭地摇头。 羽容没好气地撇撇嘴,懒得搭理他,以免「惹祸上身」。 「这种事还是留给阿扁去烦恼好了。」他再度自说自话,未了,又加上一句,「不过,他应该……没这种烦恼吧?」 这句话虽然刻薄,但羽容还是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解决了「一大问题」的艾宏棋,登时也放松下来,搂住她,跟她一起笑得前俯後仰,顺便暗中偷吃一点「嫩豆腐」。 靠在他的怀里,羽容觉得甜蜜又涨满了胸臆,这段日子,她几乎时时都有这种像要甜出蜜来的感觉。 当他温柔体贴地宠爱纵容她的时候,她的感动自不在话下,就算是在瞎扯一些无意义的事的时候,他也一样能逗得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或许就像人家所说的那样,只要真心相爱,那么,无论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甜蜜且快乐的。 她好希望他们每天都能这个样子,甜蜜快乐地直到永远。 第四章 心疼 看著您哭红的泪眼, 让我的心好疼好疼, 伸手揽您进怀中, 诉说著我心里的不忍, 一遍一遍的安慰言语, 全都化作绵绵密密的吻。 「董事长不知在想啥,居然请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做助理。」 「啐!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关系?只要床上功夫好就行了。」 「哼!那个女人一定是靠美色迷住了董事长的。」 「好了!这下一桩大生意就被那狐狸精给搞砸了!」 「是啊!我们之前所下的功夫全都白费了,真是害人不浅哪!』 「我就看不出她美在哪里,我看董事长不出几天就会玩腻她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赖著不走。」 「就是嘛!整天板著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凭她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也配跟董事长在一起?嘿!作梦了她!」 女人在嫉妒女人时一向残忍,羽容终於见识到了。 她原是想趁著下午茶的时间来茶水间帮艾宏棋泡杯咖啡,却没想到在门外听见他的六个秘书齐聚在茶水间里「声讨」她。 她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害人的事,可是,似乎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前一家公司的同事讨厌她,所以,联手把她挤出了公司,如今来到这里,她依然还是不得人缘。 平日,她总是避免跟她们六个碰面,除了感觉到她们排斥她外,更因为她们一个个都学有专精,也个个都精明能干,据说,她们每个人还至少会两种外语,每一次看到她们,她就益发觉得自己很没用。 咬一咬唇,她默默地走开,直到她们出来後,她才进去茶水间里。 「嗯~~好香喔!」艾宏棋啜了一口咖啡後,心满意足地赞叹道。 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每天下午的时候,喝一杯她亲手为他泡的咖啡,有时两人还会顺便聊一会儿,享受一下下午茶的快乐时光。 「咦?你的呢?」 「呃……哦!我今天不想喝。」 闻言,艾宏棋抬起眼直盯著她看,令羽容不自在地别开头。「羽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那么,你是有心事,对不对?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他扳过她的头,仔细地瞅著她的表情。 他总是能一眼就看穿她!羽容连忙挺直背脊、打起精神,挤出一抹微笑。 「没啦!我会有什么心事?你别瞎猜。」 艾宏棋微蹙起两道俊眉,深思地看著她。 「羽儿,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比较忙,都没能好好陪你。」 「没关系。」面对他一脸浓浓的歉意,羽容温柔地说。 眨眼间,她进艾氏集团已经快一个月了。 由於之前去美国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後,艾宏棋必须马上处理一些积压多时的公务,此外,他还得不时抽空去看他妈妈,是以,他们能悠闲的聊个天的机会并不多。 然而,羽容一点都不怪他,因为,自她进了公司,又跟在他的身旁做事後,她才了解压在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可难得的是,他依然能保持轻松愉快的心境,在面对许多难题时,他仍能在谈笑间用兵,彷佛每个问题对他来说都是很简单的。 看他这样,羽容在爱他之余,还对他多了一份由衷的崇拜,但暗地里却也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自卑。 艾宏棋把她安排在与他办公室相邻的一间房里,而且把她的办公室布置得很漂亮、舒适,然而,她却只能整天待在那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中无所事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虽然艾宏棋每次开会时都会带她去旁听,有空档的时候,他也会教她一些工作上的事,可她大半都是鸭子听雷,然而,见他那么忙,她又不敢多问,怕占用他的时间。 她甚至连当个接电话的小妹都不称职!有一回,他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当时,他去赴一个重要客户的约,而他的六个秘书又全都出去吃午餐了,於是,她就主动跑去接听。 谁知对方是个外国人,只听见他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堆,她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挂断了。 後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外国人是一家跨国企业的代表,他们公司有意要与艾氏合作,所以派他来了解一下艾氏的运作。 艾氏自然也安排好了一切的接待工作,谁知那代表在临行前,却来电通知他们会比原定的早一班飞机到达,可就因为她没听懂,而害人家在机场白白等了好几个小时。 其後,那个代表草草地参观了一下艾氏,就打道回去了,不用说,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进公司将近一个月,她非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搞砸了一桩大生意,她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虽然,艾宏棋一直安慰她,但她还是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一直暗暗自责,更对自己的无能而有非常强烈的挫折感。 如今,又听见他的秘书这样说,她自然更觉得难堪了。 「宝贝,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艾宏棋著急地握住她的小手。 「你还在为那件事烦心吗?生意没了就没了,我们并不在乎那桩生意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没关系了吗?你怎么还把它放在心上呢?」 「都叫你别瞎猜了嘛!我只是在想你今天早上教我的东西而已。」 「傻瓜!不懂的你就来问我啊!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种事定急不来的,以後听大家多说几遍,自然就会明白了。放轻松,别急,嗯?」 「我知道。」羽容回以浅浅的一笑。 「对了,这个星期五我们去看场电影,然後,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看星星,那里真的好漂亮喔!」 「不用了,你忙了这些日子,应该累了,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陪你去玩,是我最开心的事,怎么会累呢?傻瓜!」艾宏棋宠溺地捏捏她挺俏的鼻尖。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羽容见他正喝著咖啡,於是想帮他接听,没想到艾宏棋的动作却更快,抢在她之前拿起话筒,还差一点弄翻了手中的咖啡。 见状,羽容的脸色微微一变,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艾宏棋就匆匆的跟了过来。 「羽儿,我……对不起,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我是怕医院有什么急事找我……你不要想太多。」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吗?他刚才的动作令她想起,在家时,每回一有电话响起,他总会抢著去接,让她觉得,他好像很怕被她接到他的电话,甚至她有一种感觉……感觉他好像怕别人知道有她的存在。 难道她真的这么上不了枱面吗?羽容低垂著头,黯然不语。 「羽儿……」见她不说话,艾宏棋焦急地抬起她的下颚。「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的黑眸中盛满了哀求,让羽容无法不心软。 或许是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珍惜和宠溺不曾稍减过,也或许是她太过於自卑,才会为了这一点点小事而耿耿於怀,甚至小心眼地钻牛角尖。 这样想著,她不禁漾出一抹微笑,柔声说:「我没有怪你。」 艾宏棋明显地吁出一口气,爱怜地轻啄了她一下,又道:「呃!我……要出去一趟。」 「哦!是不是你妈妈又……」自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羽容一看见他这种神色,就猜到是什么事了。 艾宏棋低叹一声,将脸转向窗外,没有回答。 「你快去吧!」 「对不起,今晚可能又不能陪你吃饭了。」他有些难过的说,情绪似乎颇为低落。 「那有什么关系?还是去陪你妈妈要紧。」羽容知道艾宏棋原本有个哥哥,却不幸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如今艾家只剩下他这个孩子,因此,他妈妈在病中,一定很需要他的支持。 艾宏棋张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闭上嘴巴,转身往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羽容可以感觉到他最近不似在美国时那样快乐,不过也难怪啦!他妈妈的病一直反反覆覆,似乎没什么起色…… 再说,在美国时,他们之间的火花进发得那样掹烈,让他们根本无暇深思他们之间的差异,就忘我地投入在这段热恋中而无法自拔。 如今回到现实世界,他……会不会同她一样,渐渐地感受到现实的压力呢? 凭她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也配跟董事长在一起?嘿!作梦了她! 刚才其中一位秘书轻蔑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不自觉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桌上的电话响起,她连忙拿起话筒接听。 「喂?」 「陆助理,有位秦子煜先生想要见你。」 总机小姐的话让羽容愣了一下。 小时候,秦子煜与她同在慈恩孤儿院里待过,後来他被亲人接回家,从此之後,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前些日子她去美国时,竟意外地与他重逢,才知道自从离开孤儿院後,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美国与他的继父和母亲一起生活。 他这会儿怎么会无端端的跑回来台湾来呢? 「呃……请他上来吧!」 「羽儿,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秦子煜一进门,就兴奋地说。 「你好,请坐!对了,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我呢?」羽容纳闷地问。她在美国时留给他的电话是之前租赁的地方的号码,可回来第二天她就搬家了。 「我打到你留给我的电话那儿,可都找下到你,所以,想来找艾董问问看,刚才我顺口问了总机小姐,说有没有一个陆羽容小姐在这里,她竟然告诉我你就在公司工作,所以……」他边高兴地说著,边坐了下来。 「一个多月没见了,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谢谢。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回台湾呢?来玩的吗?」 「不是!我是来工作的。」 「哦?怎么会跑来台湾工作呢?」羽容讶异地问。据她所知,他在台湾并没有半个亲人。 「是我现在的老板看见我的一篇论文,他满喜欢的,於是特地跑去美国找我谈谈,我见他所提供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所以就来了。」秦子煜有些腼腆地说。 其实,会选择回台湾,是因为他深爱著羽容,虽然明知道她已有所爱,但是,他仍然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思念,所以就毅然决然的来了。 在美国时,他看得出她和艾宏棋彼此相爱,所以,无意介入他们的感情,他只想就近看看她,看她过得好、过得快乐,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听了他的话,羽容不禁感慨万分。 秦子煜不过大她两岁,可人家已经是企管博士了,难怪他的老板会纡尊降贵的亲自去美国把他请来。 再说到艾宏棋,虽然他大学没念完,可他很聪明,学东西一学就会——虽然他似乎专好些「旁门左道」!另外,他的eq值超高,轻轻松松的就能跟客户,以及公司里的员工打成一片,把一家大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而在艾氏里的员工,也各个都是菁英分子,就只有她,要iq没iq,要eq没eq……唉! 「羽儿,你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导游?」 羽容直觉地想拒绝这个提议,可在看见秦子煜一脸期盼的模样,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不。 毕竟小时候,秦子煜曾奋不顾身的保护过她,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只是,一想到要单独跟别人相处,她就觉得很紧张…… 「你放心,我……我没有非分之想,只因为我在这里就只有你这个好朋友……」 羽容略一思索,终於咬咬牙点头同意了。「好吧!」 如果要融入艾宏棋的世界,她就该走出自己封闭的世界,学习如何与他人相处,以後也才能好好地跟他身边的朋友与家人相处。 「不过,我有时……我不是常常都有空的。」她不太自在的说。 「没关系!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带我出去看看就行了。」秦子煜立刻说道。 ※※※ 「好看吗?」从电影院出来後,艾宏棋问羽容。 「嗯!好紧张刺激,好好看喔!」羽容愉快地直点头。 「那么,你觉得我是不是比那男主角帅多了?」艾宏棋低下头与地面对面,涎著笑脸问。 羽容抿著嘴笑,仰起头故意不理他。 「嘿嘿!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比他帅多了,奖励一下!」他乐不可支地说,然後二话不说的在她白皙的嫩颊上大力地啵了一下。 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了!也不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就……羽容羞赧的瞠他一眼,可他却一脸无所谓的抿嘴直笑。 「宏棋——」 突然,一声又娇又嗲的呼唤从前方传来,羽容看见艾宏棋瞬间像中了弹似的整个人僵祝 「宏棋,好巧喔!你也来看电影吗?」 羽容转头看去,顿时一怔,只见一个穿得很火辣的妖娆女子正站在他们的面前,一双精心描绘过的眼正痴迷地盯在艾宏棋的脸上。 教羽容吃惊的不是她内衣外只罩著一片薄纱的打扮,而是她那裹在贴身衣物下的双峰之「伟大」,令人咋舌,且忍不住为地担心,她如何能承受得起如此沉重的「负担」。 「你好讨厌喔!看电影也不找人家。」妖娆女子向前走一步,故意将她那傲人的双峰挤进羽容和艾宏棋之间。 羽容没奈何,只好耸耸肩,自动退开一步。 「哦……呃……」艾宏棋似乎此时才清醒过来,而且一反平日的伶牙悧齿,支支吾吾了片刻才道:「张小姐,你……你好。」 「哎哟~~你跟人家客气什么嘛!你以前不是都叫人家teresa的吗?」 「哦……这……这……抱歉,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艾宏棋突然一把抓住羽容的手,几乎是用跑的拉著她离开。 「快上车!」艾宏棋心急的把她塞进车子里,然後快速地跳上驾驶座,立即踩下油门,飙离原地,活像身後有鬼在追他似的。 看刚才那种阵仗,羽容用脚想也知道他是遇见旧情人了,遂不高兴地斜睨了他一眼,一路上都懒得理他。 直到车子停定,她才发觉他并没有像他之前所承诺的带她去看星星,反而直接回家。 看来,那女人对他的影响力还真大啊!瞧他,直到现在,抓住她的手还在出汗呢!哼!她气闷地使力挣脱他的手。 「羽儿,你在生气吗?」艾宏棋忐忑不安的自她身後搂住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哼!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真的不是……」他急著想解释。 「不是我想的哪样啊?你那么怕她做什么?该不会是你现在还跟她……」 「我才没有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艾宏棋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半搂半抱地把她带到沙发上。 「我要去睡了。」她冷冷的说。 「乖嘛!你听我说。」他死皮赖脸的缠著羽容不让她离开。 「我才不要再听你的……你的那些风流艳史!」羽容不高兴地噘起小嘴。 这个臭家伙最喜欢炫耀他那些「性事」了,她才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受到「污染」呢! 「可是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想把我的事全都跟你分享嘛!」他柔声安抚着她。 两人僵持了片刻,他才低声说:「我……不想见到她,是因为……因为她……她差……差点废了我!」 闻言,羽容霎时睁圆了美眸,不可思议的直瞪著他瞧。 「她想要……要把你……」她不好意思说「剪掉」,遂用两根手指做了个「咔嚓」的动作,说完後,她差点忍俊不祝 艾宏棋没计较她那毫无同情心的表现,只是一脸悲惨地摇摇头。 「不是啦!我是几年前在一场宴会中认识她的,当时她一直黏著我,你知道的,飞来艳福嘛!有哪个男人能不受到诱惑呢?对不对?」 羽容没好脸色地闷哼一声。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当时还没遇见你,要不然,就算有十个超级无敌海咪咪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动的。如果我知道自己将会遇见你,跟你相爱,那我一定从小就不沾女色,为你守身如玉到底,把处男之身献给最爱的你!」他嬉皮笑脸地猛灌她迷汤。 羽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的咪咪真的好大,对不对?」 「哼!你就不怕她是另一个穿……穿铁奶罩的?」她酸酸的嘲弄道。 她曾听他说过,他小时候去美国念书时,看上一个拥有三十八f上围的学姊,最後,两人好不容易有「袒程相见」的机会,才知道那巨大的sine是穿铁奶罩穿出来的! 「曾受过一次骗,我怎么可能再上同样的当呢?所以这一回,我可是先偷偷的揩了一下油……」边说,他还边扮了个鬼脸,做个鬼鬼祟祟的偷捏动作,「确定她是『货真价实』的,我才跟著她回家。」他又直抿著嘴笑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正式『嘿咻』的时候,为了能取得最佳的欣赏角度,所以,我就让她在上面。」 难不成他以为是在看风景啊?还取个最佳的角度呢!羽容瞪他一眼,他却依然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相。 「扫兴的是,从那个角度,我居然看见她的胸部上有肥胖纹耶!」 闻言,羽容差点惊讶的瞪凸了眼珠子。 「更杀风景的是,我才动没几下,她就兴奋得无法控制,直把身子贴向我,而她那双超级无敌海咪咪就顺势覆盖住我的脸,让我无法呼吸!告诉你喔!我当时真的是连一点空气都吸不进去,我不断的挣扎,但她却以为我在……在动,所以就将我压得更紧,差点把我活活的闷死!」 他拍拍胸脯,似乎此刻想起当时的情景,仍让他心有余悸。 「活该!」她鄙夷的说。哼!谁教他要到处乱跟人上床。 「当时我的肺部几乎要爆炸,痛苦得受不了,真想就这样双脚一蹬,死了算了!」他摇摇头,「不过,我又心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人家一定会以为我是死於『马上风』,那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了?再说,她那么迷恋我,就算我当场阵亡了,她铁定也不会放过我的尸体,把我给奸尸了!」 天哪!这家伙还真是个超级自恋狂!羽容对他的「自信」简直是叹为观止。 「为了我的声誉和死後的贞操著想,我只好硬撑著一口气,不死就是不死!你说,我是不是粉强、粉勇敢?」 连这种事他也能神气得起来!羽容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 「不过……」说著,他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有个後遗症——自那次之後,我足足有三、四个月……没办法接近女色。」 嗄?羽容睁大眼,随即无法克制地笑得死去活来。 难怪他会说他差点被「废」了!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羽儿,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现在只要一见到她,我的『弟弟』就会自动降半旗为我以前的不幸致哀,有时一、两个礼拜,有时甚至要三、四个礼拜才能恢复『正常』。」 宏棋沮丧地说,又暗叹自己真倒楣,哪个戏院不挑,偏偏挑那家,又好死不死的竟然撞上那个「霉女」。 唉~~这下子,他不知道要少享多少「鱼水之欢」了! 看艾宏棋哭丧著脸,羽容反倒暗喜在心,这下她终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好了以後,一定会全数讨回来的!」艾宏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於是,边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边亲昵地捏捏她的粉颊。 见他暂时「功能故障」,羽容便肆无忌惮地朝他吐吐小舌头。 「这样说来,那女人是你的克星罗!」 难怪他一见了她就吓得直冒冷汗,像见鬼似的赶紧逃跑!想起他刚才的模样,她忍不住又笑了。 「嗯~~算是吧!」艾宏棋歪著头想了想才回答。 「哦~~那我要去帮她拍张照片,以後如果你想『使坏』,我就把她的照片拿给你看!」羽容坏心眼地哈哈大笑。 「哎呀呀~~你这没良心的小妞儿,看我怎么治你!』艾宏棋伸手到她的腰间想呵她的痒,却没想到羽容一点部不怕痒。 见他奈何不了她,羽容笑得更夸张了,水灵灵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反攻过去,谁知艾宏棋却怕痒怕得要命,没两下就笑瘫在沙发上。 「嘻……羽儿别……嘻嘻……我投……嘻嘻……投降……嘻……我再告诉你……嘻嘻……一个秘密……嘻……你别再……好不好?」他「粉没用」地直求饶。 「好吧!」羽容觉得很有成就感,开心得俏脸发亮。 艾宏棋一直等到气息稍微平顺一点後,才道:「你知道,得了这种隐疾,我怎么好意思去看医生呢?就在我为自己的病情感到很困扰的时候,有个超级平胸女向我大献殷勤,於是,我灵机一动,心想,或许我是对大胸部的女人有了心理障碍,才会变成那样,所以,我应该去找那种平胸的女人试试看才是。」 见羽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连忙搂住她。 「好羽儿,别生气嘛!我当时是因为太担心自己会从此……一蹶不振,才会『病急乱投医』地饥不择食嘛!」 这家伙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穿了,还不是「滥交」!羽容不悦的闷哼一声。 「那个女人只有三十二aa,平得够彻底了吧!你说是不是?」他一副很「委曲求全」的样子。 确实是平了一点!身为女性同胞的羽容也不得不承认。 「谁知脱下她衣服的刹那间,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还『霹』得我差点当场中风,直恨老天爷为什么不真的劈道雷下来把我给劈死算了!」他一副小生怕怕、心有余悸的模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羽容摇摇头。 「原来,她戴的是一双义孔。天啊!义乳耶!还是三十二aa的义乳,我当时气得差点吐血。」他喘著大气说,显然想起当时的情景,还余怒未消。 「你说说看,有人做义孔会做那么小的吗?就算要省钱,也不是这样子省法嘛!你说对不对?真是气死我了!不过,也怪我事先没想过要先揩一下油以确定真假,可是话又说回来,我哪会想到那么平的胸,居然也会是假的呢?」他一脸的忿忿不平。「羽儿,你来评个理,我是不是气得很有道理?」 虽然之前羽容就已经猜到他大概又遭遇到「不幸」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幸」至此,所以,早就「幸灾乐祸」地笑得喘不过气来了,这会儿哪有空理他。 「你喔!从来都不会同情我一下下。」他佯怒地瞪著她,嘴里嘟嘟嚷嚷的抱怨著,可见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最後,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嗳!宏棋,我们这样是不是好坏?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得了孔癌才会割掉ru房,也才会需要戴那个,我们居然在背後说她的闲话,还笑得这么开心,好像很没有同情心耶!」好半晌後,羽容才揉著笑疼的肚子说。 「没关系啦!这只是咱们俩的闺房私语,又不会到处去乱说。」艾宏棋宠爱地将她搂进怀中,温柔地轻抚著她的秀发。 这段日子因为他太忙,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轻松松地聊天了。羽容懒洋洋地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唉~~」艾宏棋长叹一声,一脸感慨地说:「虽然有一次是死里逃生,另一次是差点『气』绝身亡,不过,这两件事倒是让我学到了不少道理。」 在那种关头,他居然还能学到东西?!羽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讽刺地说:「哈!你还真好学啊!」 「没办法,我从小就是这样子。」艾宏棋摇摇头,一副他也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我从波霸女身上学到,有些东西是大而不实、中看不中用的;而自平胸女的身上则学到,做人千万不要贪『小便宜』!」他说得很严肃,显然两次的「切肤之痛」会令他毕生难忘。 「哈哈哈……」羽容忍不住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那么你又学到了什么呢?」 这家伙每次一讲完他的那些「艳史」,照例都会问她这一句,真是受不了他!羽容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不过,坏心眼却突然不安分的冒了出来。 「有啊!我也学到了『中看下中用』的道理。」她科睨著他,坏坏地说。 「哎呀!你讽刺我?」艾宏棋捏捏她如白玉般的嫩颊,没跟她计较,反而脸一整,认真地说:「羽儿,我们学东西要懂得灵活运用,有时甚至要会举一反三。有些东西是大而不实、中看不中用,但相反的,有些东西却是大而有实,中看更中用的! 「就拿我的……」他意有所指地往自己的胯间望了一眼,「来说吧!不只是大而有实,更是中看中用的topgun喔!」他很自豪地说,又暧昧地直朝她眨眼睛。 听到「topgun」这两个宇,羽容突然想起她曾听过一则tomcruise所主演的「不可能的任务2」的笑话——对岸的同胞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为这部片子译了个粉暧昧的中文片名,叫做「好大的一把枪」! 唉!这家伙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为了要吹嘘自己的「能力」!看著他邪恶的神情,羽容顿时羞红了脸。 「你好下流喔!整天都说些『有颜色』的话。」也不想想自己的「武功」已经暂时废了,还这么的不安分。 「羽儿,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下流』这个词咩!我喜欢『yin荡』,记得吗?」不消说,他的神情的确是有够「淫」的了。 「一个男人如果对著自己心爱的女人还不色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不是性无能,就是变态!」在为自己辩解之余,他还顺便駡了许多男人。 「我对你越色,就代表我越爱你,懂吗?而事实证明,我真是爱死你了!你看——」 羽容随著他的目光往下栘,就见他双腿间的那话儿正高高地隆起。 「你骗我!」刚才还说什么会暂时「不行」,这会儿却…… 「我没骗你,是你治好了我!刚才你呵我的痒的时候,手一碰到我,我就有『反应』了。」艾宏棋兴奋的抱紧想要逃跑的她。 「好羽儿、小亲亲,你真是我的小天使!噢~~我爱死你了!」「隐疾」得以痊愈,令他高兴得无法克制,肉麻兮兮的话说了一大堆之後,又捧著她的小脸蛋猛亲。 「太好了!我们来开个两人party,大肆庆祝一下,彻彻底底狂欢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不好?」 羽容想也知道他想用什么「方式」庆祝,不由得大大的申吟了一声,暗叹她好命苦喔…… 第五章 沉重 不想你哭泣, 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你, 再多的道歉, 也无法阻止你离去的决心, 到底要我怎么样, 才肯别对我放弃。 这天下班时分,艾宏棋带著羽容来到停车场,正当他们要上车时,有一辆黑色的benz房车突然在他们的身边停下,一名女子从後座走出来。 「宏棋。」她朝艾宏棋轻声唤道。 「绣绣,你怎么会来这里?」 羽容看到艾宏棋的神色极不自然,不由得疑惑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只见她长得很美,不过,皮肤却像带著一点病态,白得有些透明。 「医生刚刚让我出院了,所以,我就来找你。」绣绣温柔的回答,然後看向羽容。「这位是……」 「哦!这位是羽容,这位是绣诱。」他有些尴尬的为两人介绍。 「你好!」羽容有礼的问候。 绣诱也朝她点点头。 「绣绣,你的病才刚好,别站在这儿,你先上车等我一下。」 「哦!」绣绣柔顺地转身回到车上。 艾宏棋转向羽容道:「羽儿,绣绣是我世伯的女儿,她有心脏病,我怕她一个人乱跑,所以我想,我还是送地回家比较安心。你要在公司等我,还是我canson来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羽容微微一笑。「绣绣在等你呢!你快点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艾宏棋匆匆的上了车,琇琇摇下车窗跟羽容道再见,羽容也朝她挥挥手。 直到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羽容才蓦地记起自己曾见过琇琇! 记得她第一次在中正机场见到艾宏棋时,琇琇有来为他送行,当时,他俩看起来好像很亲密。 想到这儿,她不禁蹙紧了眉心。 那一晚,艾宏棋直到十点多才回到家。 「羽儿,你吃过饭了没有?」 「呃……我不饿。」 「你还没吃啊?这怎么行呢?你喔!真是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艾宏棋略带责备地睇著她。「我现在就去煮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我不饿。」羽容淡淡地说。 艾宏棋仔细地看著她,随即凑近她,柔声说:「在气我把你丢在停车场里不管,只顾送琇琇回家,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 「没有。」羽容别开头。 「对我这么冷淡,还说没有?」艾宏棋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你不要误会,我和琇琇从小就玩在一起,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而她的身体一向很虚弱……要是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殷伯伯交代呢?我刚才送她回家的时候,刚好殷伯伯也在,他留我吃饭,我不好推辞,所以才会这么晚回来。」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 「怎么会没必要呢?我要你知道,我的眼中、心中,就只有一个你,我爱你,羽儿,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深情的说。 「人家没生气嘛!」说著,羽容有点心虚地垂下头。 「好好好,你没生气!」女人嘛!都是喜欢口是心非的动物。艾宏棋好脾气地顺著她,又搂著她低哄,「那你陪我去吃消夜,好不好?」 「嗯!」羽容点点头,又抿著嘴朝他笑了笑。 艾宏棋这才放松下来,亲昵地捏捏她的俏颊,并满足的搂紧她。 ※※※ 「羽儿……」 「什么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羽容不禁关切地看著他。「怎么了,宏棋?」 「嗯……我要回家一趟,去看看我爸妈。」 去看爸妈是件很正常的事,有什么不好启齿的?羽容不觉失笑。「那你就去呀!你妈刚出院,你是应该多去陪陪她。」 「我……嗯……」艾宏棋顿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羽容注意到他的神情有点不自在,不过,却是一闪而逝,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彷佛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艾宏棋扬起一抹微笑。「今天是星期六,你如果觉得闷的话,就出去走走。」 「不会闷的啦!我要看书。」羽容扬扬手中的书,笑著说。 由於深感自己什么都不懂,所以,她现在一有空,就会去艾宏棋的书房拿些与商业有关的书来看,要不就是听录音带学英语。 「嗯!」艾宏棋俯首轻吻了她一下。「那……我走了。」 羽容朝他挥挥手,又低下头专注地看书,没注意到他定在她身上的眸光变得有些复杂难懂。 艾宏棋走出房门,嘴角的微笑立即敛去,脸上的神情也转为凝重,而越接近他父母所居住的老宅,他的神情也就越加沉重,心情也益发的低落,因为他知道,他即将要宣布的事,一定会让他和家人闹得很不愉快。 「爸、妈,我回来了。」 「宏棋,你回来得正好,我跟你爸正在商量,想趁著琇琇的病情稍微稳定时,赶紧把你们的婚事办一办,我们挑了下个月六号……」 「妈,我不想结婚……」艾宏棋想说话,却被艾母打断。 「宏棋,这桩婚事你已经拖了三年,不能再拖下去了!尤其绣绣这次病发……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比原先的情况更不乐观,她有可能随时会……」艾母顿住没往下说。 闻言,艾宏棋的呼吸一窒,静默了片刻,他仍然说出他的决定。 「妈,我是说我不想……我不会和琇琇结婚。」 「什么?你这个孽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艾父顿时气得吼了起来。「你要悔婚?那你教我怎么跟你殷伯伯交代?」 「爸爸,你先别急嘛!」艾母又转向艾宏棋道:「宏棋,当初是你自己答应的,你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呢?」 「妈,我一直把琇琇当成妹妹,我爱的人不是她,即使勉强结了婚,她也不会幸福的。」他语重心长的说。 「琇琇从小就爱慕你,嫁给你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她剩的日子也不多了,如果我们连这点心愿都没办法替她完成的话,那我们对你殷伯伯怎么说得过去呢?」 艾宏棋心情沉重的别开头,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我……我就是无法办到……」良久,他困难地开口。 艾母正想再说些什么,艾父就已经抢先吼了起来。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悔婚!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跟琇琇结婚的话,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肖子。」语毕,他就气冲冲地回楼上去了。 「宏棋……」 「妈,今天大家的情绪都不好,我过两天再找你们谈吧!」他叹口气说。 走出家门後,艾宏棋的心情显得更加沉重了。 对琇琇,他一向疼她如妹妹,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为妻,只是命运的作弄,造成如今他左右为难的景况。 大学时,因为他不好好念书,所以和爸爸闹翻了,於是,他就在美国到处打工,也很少和家人联络,三年多前,他爸爸决定原谅他,於是,要他哥哥和他未来的嫂子去美国带他回来。 谁知,他们到了美国後,竟出了车祸,他们也就在那次车祸中一起走了。 而他哥哥的未婚妻,也就是琇琇的姊姊。 殷伯伯早年丧妻,他独立扶养两个女儿长大,不幸的是,琇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在她童年的时候,就已经判定她最多只能活到二十五岁,以致,当殷伯伯听到大女儿不幸遇难的消息时,几乎承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为了哥哥和他未婚妻的死,艾宏棋对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小看著他长大的殷伯伯,有著一份极深的愧疚,毕竟,对他们的死,他也有责任。 也因为这份无法磨灭的愧疚感,所以,当他哥哥过世後不久,他爸爸提议要他娶琇琇的时候,他虽然不愿意,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而,等到要真正面对这桩婚事时,他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於是,在订完婚後,他就找藉口说要先把艾氏搞好再结婚,因而把婚事一直拖著。 只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三年後,他竟然会遇见羽容。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事实上,他也曾有过挣扎,就像当初在洛杉矶机场时,他原有想过要让她走的,但是,看著她孤单的背影时,他却无法就此走开,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要陪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他很清楚,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跟一个有婚约的男人来往,所以,为了维护这段感情,他选择了隐瞒她有关婚约的事,也顺带的,必须隐瞒她许多事,例如,心脏病发的人明明是琇琇,他却不得不谎称是他的妈妈。 她对他可说是全然的信任,每一次对她撒谎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充满了罪恶感,然而,他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因为他知道,一旦她知道了真相,脆弱的她一定会伤透了心,并且……离开他…… 每次只要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她,他的心就有如刀割! 他想一辈子拥著她细细地呵护,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如果伤害她的人是他,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再说,假如真的有一天她要离开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更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是以,他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来解除这桩婚约! 假使无法两全其美,为了羽儿,必要时,他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了她!即使有再大的罪、再重的包袱,他愿意独自承担…… ※※※ 这天是星期六,羽容下班回家後,就回到房里去用功,就在她刚翻开书时,电话却响起,她犹豫了一下才起身去接听。 平常,她都习惯不接电话,而让艾宏棋去接听,不过,这几个星期,每逢周末,艾宏棋都会回家去陪他的爸妈。 「宏棋,你怎么还没出门?」 羽容还没出声,对方就抢先开口,听那柔柔细细的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羽容不觉一怔,随即礼貌性地说:「对不起,他不在。」 「哦……那你是谁?怎么会在宏棋的家里?」对方也是一愣,随即问道。 「我是……」羽容蓦地住口,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的身分。 艾宏棋除了曾跟他的拜把兄弟开玩笑地介绍过她是他的女朋友外,他从来没向任何人正式介绍过她,即使公司里有许多人在猜测他们的关系,他也没多解释什么。 此刻……她总不好自称是他的女朋友吧? 「哦!我知道了,你是他的钟点佣人,对不对?」对方似了然的说。 「呃……嗯!」羽容含糊地带过。「请问你是……」她觉得对方应该是琇琇,因为琇琇的声音也是柔柔细细的,听起来好像中气不足的样子,可是她又不能肯定。 「呃!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打他的手机就行了。」 挂断电话後,羽容继续看书,不过,没几分钟,电话又响起了,而这回打来的是秦子煜。 她与秦子煜见过几次面,有一次聊起彼此的工作,当秦子煜知道她在工作上遇到挫折後,就主动说要教她,要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 正巧,刚好她有一些不懂的问题要请教他,於是,他们就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 「羽儿、羽儿!你在哪里?」 听见艾宏棋的声音,羽容走出房门。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羽容意外地问。前几个星期,他都在他父母家用过晚饭後才回来,而现在才不过四点多。 「是啊!我今天好高兴,所以就赶著回来看你。」艾宏棋抱起她,用力地给了她一个吻。 「哦?什么事这么开心?」 最近羽容总觉得他好像有点闷闷不乐,虽然他仍如以往般的总是面带笑容,但她却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可问他时,他又说没事,且叫她别再胡思乱想。 「因为事情就快要解决了。」艾宏棋喜孜孜的笑著说。 「什么事情快要解决了?」羽容不解地问。 「呃……你现在别问,等事情解决後,我再告诉你。」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嫩颊。 「嗯!好的。」不管是什么事,见他这么开心,她也觉得很高兴。 「宝贝,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都在看书……对了,有个女孩打电话来,好像是琇琇……」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他紧张的追问。 见他一脸紧张样,羽容不禁疑惑地望向他。「没有,她说要找你,我告诉她你不在,她就挂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没……没事。」艾宏棋不自在的别开眼眸。 「她好像找你找得很急呢!你是不是约了她却迟到了?」 「嗄?嗯……她知道我要回家,她……她也想去探望一下我爸妈,所以,就叫我顺道过去接她,我……塞了一下车,去晚了……应该是因为这样她才打来找我的。」艾宏棋不敢看她,极力的隐藏起自己心虚的表情。 见他有点口吃,羽容下意识觉得有点怪怪的,虽然他说得合情合理,但是……她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做了些什么事?」见她蹙起秀眉,艾宏棋赶紧岔开话题。 「刚才我和秦子煜聊了一下电话。」对於和秦子煜见面的事,她从来都没有瞒过他。「对了,下个月初孤儿院的义卖会,他说他也想去帮忙。」 孤儿院每年都有举办筹款活动,他们这些曾在院里住过的孤儿,都会自动回去做义工,而艾宏棋之前也答应过要陪她一起去。 听到这话,艾宏棋顿时垮下脸来。 「哼!那个臭小子还真会死缠烂打。」 当她第一次告诉他,秦子煜请她带他出去玩时,他在惊讶之余,立即表示强烈的反对,不过,後来听到她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半个朋友,所以很想交个朋友。 他听完之後,觉得心疼极了,一时心软的就答应让她去,却没想到,那个臭小子居然得寸进尺! 「他哪里有死缠烂打?你别这样子说人家嘛!」 「他从美国追来台湾,而且,又天天来缠著你,这还不算死缠烂打?」他气嘟嘟的说。 「人家哪里有天天缠著我?我们总共也才见过三次,而且,有两次你也一起去的,不是吗?」她温言软语的提醒他。 有一次他没去,是因为他临时要去看他妈妈,而跟著去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阴阳怪气的,让她和秦子煜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还整天打电话来耶!」 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夸张!羽容忍耐地深吸一口气说:「哪有整天啊?」 「可是,他时常趁我不在的时候打电话来,分明是心怀鬼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才不会让他有一丝丝的「盗垒」机会呢! 「他哪会知道你在不在家?」这家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羽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且,他刚刚回国,没半个朋友,遇到一些不清楚的事情时,打电话来问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没朋友,就去交个朋友,干嘛整天来烦你?哼!整天在家里『猜想』别人的老婆,真是变态!以後,你不要再理他了,我明天索性把电话号码也换了!」 看他还怎么打来家里,嘿嘿!他在心里得意的笑著。 这家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你以後别再理琇琇了?」羽容随口道。 「这……」艾宏棋神情一窒,「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只是把琇琇当成妹妹吗?你怎么还误会……你明知道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女人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嘛!」他圈住她的纤腰,贴著她的小脸蛋亲昵地说。 见他著急的模样,羽容忍不住甜滋滋地笑了。「这就是了嘛!那人家也只是把秦子煜当成普通朋友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好啦、好啦!我会尽量克制自己,少嫉妒一点,可以了吧?」艾宏棋没辙的笑睇著她,又捏捏她的小鼻尖。「你喔!越来越伶牙俐齿,现在连我都说不过你了!」 「那是当然的罗!因为我占了个理字嘛!」她晃晃脑袋,学他平日那副跩跩的模样。 「哎呀!你这样子好可爱喔!」见她难得露出这种俏皮的表情,艾宏棋开心得笑弯了眼。 羽容心情大好,索性再朝他皱皱鼻子,逗得他开怀大笑。 「嗯!我现在就去煮晚饭,我们早点吃,然後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啊!我帮你。」羽容兴致勃勃的说。 虽然实际上她帮不了什么忙,不过,她还是很喜欢陪著他一起做饭,因为那给她一种很温馨、很幸福的感觉,一种像家的感觉。 ※※※ 这一晚,他们直到午夜过後才回到家。 「宏棋,在那里看星星好漂亮喔!」每颗星星都格外的明亮,鸟瞰下去的台北夜景也格外迷人,也或许是因为有他相伴,所以,连一些平凡的事物,也变得这么美。 「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你去。」 羽容点点头,愉悦地朝他嫣然一笑。 「累了吧?快点去洗个澡,好早点休息。」艾宏棋爱怜地摸摸她如黑缎般的秀发。 冲洗过後,羽容从浴室里走出来,却见他呆坐在床沿上,连她走近,他都毫无所觉。 「宏棋,你在想什么?宏棋?」 「哦……羽儿。」他陡地回过神来。 见他平日的神采飞扬全不见了,眼神茫然的像是找不到焦点,羽容立刻忧心地蹙起眉头。「你怎么了?」 「呃……我……我得去医院一趟。」 「你妈妈又病发了?」看他的样子,他妈妈这次病发的情况可能满严重的。 「那你快去吧!」她心急的催促著。 艾宏棋点点头,有点迟缓地站起身。 见他的步伐沉重,一步一步有如千斤般重,羽容忙追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 「宏棋,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凝睇著她忧心忡忡的小脸,艾宏棋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一下胸口窒闷的感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还是早点去睡吧!乖,听话!」 羽容咬咬下唇,点点头,「那你搭计程车去,不要开车了。」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羽儿!」他低声唤道,然後突然紧紧地抱住她,彷佛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似的。 虽然,她被他勒得几乎要窒息,但她仍静静地任他搂著,手轻抚著他的背脊,无言的安慰著他。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宏棋,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见他这样,羽容益发觉得不安了。 「没……没事,你放心,我没事的。」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柔声安抚她。「我会搭计程车去,你别担心。」 可是,看他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教她如何能不担心呢? 这一夜,羽容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成眠,隐隐约约中,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 隔天,直到深夜,艾宏棋才回到家,而且,还带著一身的酒气。 「宏棋!」见他摇摇晃晃地走进门,等了他一天的羽容忙奔过去扶住他,一阵又浓又呛的酒味迎面袭来。「宏棋,你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她扶著他来到沙发上坐下。 「哦……羽儿!」艾宏棋冲她咧咧嘴,又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左右摇晃。 「羽儿、羽儿……我……我的羽儿……」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口齿不清地喃念著,很明显的酒醉末醒。 「宏棋,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你心情不好是不是?」羽容柔声问。 「心情……不好?嗯……我心情不好……」他醉眼蒙胧的点点头。 「为什么心情不好?告诉我好吗?」她轻柔的抚挲著他的面颊。 「是……是因为我……害死哥哥……」 「你不是说你哥哥是死於交通意外吗?」羽容曾听他说过这件事。 「他是……是为了去美国找我……大学时,因为我……不好好念书,所以……和我爸闹翻了,後来……我爸决定原谅我,就……就让我哥去美国找我回来。 「谁知,他……他到了美国後,就出了车祸……当时,他还……还带著他的未婚妻,他们……就这样一起……一起走了……」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有点哽咽了。 「宏棋,你别自责,你也不想这样的啊!这不是你的错。」见他这样,羽容真是心疼极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一生顺遂的人,所以才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什么烦恼,却没想到,在他快乐的表面下,原来也背负著这么沉重的包袱。 「每个人都……都这么说,我……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哥哥一直……一直都是我爸妈的骄傲,他样样……都杰出,而且又孝顺……不像我……总是吊儿郎当的惹爸生气。 「当那天我……捧著我哥的骨灰回来时,看见爸妈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才又继续道:「当时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要代替哥哥好好孝顺他们,绝不再……忤逆他们! 「所以,我努力的经营公司,一点……都不敢松懈,只要是他们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我真的想要做到,可是……有的时候真的好难……好难,我真的做不列违背自我……」 「宏棋,你这份孝心,你爸妈一定能感受得到,而且,你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我相信在他们心中,你同样也是他们的骄傲。我想,只要你好好的跟他们谈谈,他们一定会了解的,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都没用了……」艾宏棋用双手捂住脸,摇摇头,沮丧地说。 见他这样,羽容真的好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帮他。「宏棋,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不要难过……怎么可能……」艾宏棋喃喃的低语,却又突然抬起头看著她。「只有你……羽儿,只有你能让我不难过,我……我不能没有你,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捧起她的脸,炯亮的黑眸看进她的眼底。「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羽儿?」 看著他孩子气却认真的神情,彷佛她是他最後的救赎一般,羽容觉得胸中那最柔软的部分被深深的触动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温柔地承诺道。 闻言,艾宏棋立刻开心得笑咧了一张嘴。「是你答应我的,你要记得喔!」 「嗯!我不会忘记的。」羽容退开身子。「来,上床去睡吧!」 「可是……你要陪我,你不陪我……我就不上去睡。」他耍赖地说。 「好,我陪你。」羽容摇头失笑。这男人清醒时就够无赖的了,没想到酒醉後更是无赖得无人可比。 「你答应过不离开我……这辈子,你……你部不能忘记喔!」临睡前,他仍不忘再叮嘱她一遍。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羽容柔声回答,水蒙蒙的美眸凝定在他英俊的脸上,指尖轻拂过他嘴角的笑痕。 他笑起来真好看,那种灿烂的阳光般笑容,彷佛把世界都照亮了。 她希望他这辈子都能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轻松。 ※※※ 隔天,艾宏棋起床後,并没有提起前一晚的事,照常带著她去上班。 一切彷佛都恢复了正常,然而,羽容却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笑容似乎已经退了颜色。 於是,她知道他的问题还没解决,虽然她很想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与他一起分担他的烦恼,但她终究还是没问。 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温文儒雅,对女性也相当尊重,但她知道,在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点大男人主义的。 他曾说过,为免她烦心,所以,有时难免会对她撒些善意的谎言,而他一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这次却三缄其口,必定有他的理由。如果她去追问,只怕他也只是撒个谎来哄她,那又何必呢?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後,艾宏棋就拿了一叠东西出来。 「羽儿,我看你要一边上班,还要一边自修,这样实在很辛苦,不如找间大学好好的念它几年吧!」说著,他就把一叠东西递给她。 「可是我不觉得辛苦啊!」现在,她已经比较能进入状况了,跟著他去开会时,她也不再总是鸭子听雷了。 再说,像这样实际参与整个会议或执行过程,不是比去学校只学一些纸上的理论更好,而且,也可以学得更快吗? 「我想继续留在公司里学,好不好?」 「你先看看这些学校的资料,我挑了几家,都是很好的学校。」艾宏棋转开眼睛,轻声说道:「你看看喜欢哪一家的环境,我……我再安排。」 看来,他是很坚持要她别去上班了。 大概是她太笨了吧!羽容咬咬下唇,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然而,当她粗略的浏览过那些学校的名称时,却惊讶地发现,居然全都是英、美地区的大学! 那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要两地相隔吗? 「为什么全都是国外的学校?」 「这些都是世界知名的大学,教学品质有保障,而且在国外,也可以加强外语能力。」艾宏棋垂首翻阅著其中一份资料。 「可是,要念我也只想在国内念,英文我也可以在这里学啊!」羽容幽幽地说。 她才不管什么名校不名校的,她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啊!难道他把她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就学,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吗? 羽容定定的看著他,但他却一直没抬起头。 良久,才听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羽儿,为了我,你去念,好吗?」 羽容浑身一震,终於隐约明白他这些日子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烦恼了。 从美国回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们也同居了两个多月,每次去哪里,他都会带著她,然而,唯独回他爸妈家时,他从未提过要带她去见见他爸妈。 她知道他不会看不起她的出身,那么,问题就应该是出在他家人身上了…… 难怪他每次去看他爸妈回来後,都会闷闷不乐的,想必是他爸妈知道了她的存在,而极力反对他跟她交往吧! 其实,也难怪他爸妈会反对,他是那样的出色,而她却要背景没背景,要学历没学历,再说得难听点,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就连她都觉得自己上不了枱面,更何况是他的爸妈呢? 在他爸妈的眼里,想必她连当他们家女佣的资格都不够吧!羽容的一颗心霎时如被蜜蜂螫到般剌痛不已。 「好的,我去念。」 「羽儿!」艾宏棋拉她起身,温柔地把她抱上自己的腿上。「对不起,我知道委屈你了……」 「能有机会去国外留学,而且,还是那么好的学校,怎么会是委屈我呢?」羽容柔声说。 这段日子,他为了她,必定承受了不少来自他爸妈那边的压力,不然,一向开朗的他,昨天也不会暍得烂醉如泥,而今天,他会想要将她送出国去,只怕也是最後一步棋了…… 虽然,她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他,但是,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如今,也该是她为他俩努力的时候了,她一定会努力的拿到国外大学的文凭,好做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艾宏棋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么我……我明天就帮你申请签证,等签证下来後,我就陪你过去。」 「一定要这么急吗?」 「你可以先去上语文课程,入学後才不会那么辛苦。」 「哦!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羽容神色黯然地说。 这一去至少要四年,而艾宏棋的工作这么繁忙,她又害怕搭飞机,那他们这四年内,见面的时间能有多少呢? 到如今,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有多么依赖他! 三个月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将会一辈子孤独地到老死,然而,现在她却依恋著一个男人,依恋到连半步都不愿离开他的地步。 「羽儿,你不用担心去到国外後的事。」他轻柔地抚平她眉宇间的皱褶。「一切我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我知道。」她淡淡的说。 「还有,以後我每个月都会抽时间过去看你,寒暑假时,我也会尽量腾出假期去陪你。」 羽容含著泪,微笑地点点头。 「宝贝,别难过……」艾宏棋的声音蓦地一梗,情不自禁地紧搂住她,吸了口气後,又哑著声音说:「我好舍不得你!对不起,原谅我……」 「你不用道歉……」她勉强挤出一抹笑。 艾宏棋突然转过她的头,猛地封住她的嘴,激烈狂野地吻住她,如饥似渴地掠夺著她口中芬芳的甘甜…… 第六章 心碎 不想一个人, 所以等待你的出现, 但一切的美却像是梦, 终有一天要破碎, 是不是因为你太好, 才会让我为你一直伤神。 「你要去美国念书?」听到这个消息,秦子煜错愕不已。 今天是孤儿院的义卖会,她和秦子煜一起回孤儿院做义工,羽容顺道跟他提起这个决定。 本来艾宏棋也要陪她一起来的,却因为要陪她去美国,所以,他正忙著在临行前将公司的事处理好。 「嗯!宏棋都安排好了,现在只等订机票。」才十几天的工夫,艾宏棋就说学校和住所都搞定了,签证也拿到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秦子煜颇感失落地说。他来台湾就是为了她,哪知她却……那他留在台湾还有什么意义啊? 羽容点点头,却蓦地觉得有些晕眩。 「怎么了,羽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是不是不舒服?」秦子煜赶忙扶住她。 羽容深呼吸了几下才道:「我没事,谢谢你。」 奇怪!不知为何,最近她时常无缘无故的就头晕,大概是睡得不好吧! 「那我送你回家去吧!」 「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行了。」羽容婉拒了他的好意。 上了计程车後,她却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去公司一趟。 从决定要出国留学後,隔天,艾宏棋就坚持要她留在家里休息,不要去上班了,所以,这些天她都没去公司。 但此刻,她突然好想见见他,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现在能多见一刻,就是一刻了,而且,这个时候去,还赶得及和他一起吃个午饭呢! ※※※ 由於塞车,到达艾氏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不过,羽儿仍然搭电梯上到顶楼。 她朝艾宏棋的办公室走去,打算在那儿等他回来,没想到在接近他的办公室时,却见办公室的门正虚掩著,里头隐约传出他的声音。 她兴匆匆地正想敲门,谁知里面传来的对话却让她顿时僵篆… 「anson,我是一定要和琇琇结婚的,结婚日子都已经定了。」 「那羽容怎么办?」anson心急的问。 「所以,我才想尽快把她送出国去。」艾宏棋一脸无奈的回答。 「真的能瞒得了她吗?你有没有想过,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她受得了吗?」anson不太赞同的说。 「无论如何,一定要瞒住她!而且,这件事我打算瞒她一辈子!」他坚决的说。 「老兄,这样子做好吗?」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如果失败,我就真的会一无所有了!」他语气沉重的说。 随著里头传来的话语,羽容彷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眼前一黑,她往後跄踉了几步,将背部抵住墙壁,过了好半晌,那阵昏眩感才逐渐缓和,然而,却令她更清楚地感觉到胸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痛得她宁愿立刻失去所有的知觉! 里头仍断断续续传来他们的声音,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努力的抬起沉重的脚步,动作迟缓地走向电梯。 ※※※ 我一定要和琇琇结婚的! 这件事,我打算瞒她一辈子! 羽容茫然地走在路上,脑海里不断地回荡著艾宏祺所说过的话。 突然,她歇斯底里地咯咯笑了出来。 即使到了此刻,她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说的话!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听他说的话还不够多吗? 只是,他对她说过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实的呢? 什么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个人,什么不能没有她,什么他爱她直到永远……全都是谎话呵! 很明显的,他并不是真的爱她!如果他真的爱她,他会把她当成他的唯一,就如同她视他为自己的唯一一般;他也会同她一样,期盼著两人能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将要娶的、将要长相厮守的人另有其人,甚至欺骗她,要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个见不得人的情妇……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真的有点爱她的,只是无法承受他父母给他的压力,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他并没有爱她爱到足够为她坚持到最後,他甚至没有努力多久,就放弃了她! 对於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望著眼前那扇熟悉的镂花铁门时,忍不住心酸地吸吸鼻子。 原来,在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这里当成是她的家、是她的避风港。 然而,可笑的是,这儿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也不会是她的避风港呵! 曾经,她也以为他的臂弯是她今生的归宿,但是她错了,她唯一爱上的男人,竟以这种方式背弃她…… 一股令她即将昏厥的痛掠过她全身,她虚软的扶住铁门,好半晌後,才深吸一口气,颤抖著手打开门,打算上楼收拾自己的东西。 虽然她不知道离开这里後,她还有哪里可去,但是,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中,为了生存,她已做了太多的妥协,但是,即使过得再卑微,她也绝对不会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让自己的後半生活在暗无天日中! 没有亲情、没有友情,她可以忍耐,可对於爱情,她绝不会退而求其次的。 若无法拥有真心相待的爱,她宁愿放弃! 提著简单的家当,羽容依依不舍的走出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唯一的知觉只有痛,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原以为二十年来,她已经尝尽了人生该有的苦楚,但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若与艾宏棋的背叛和欺骗比较起来,那一点都不算什么…… 只是她不懂,为何老天爷要让她在登上幸福的天堂後,却又一脚将她踹进痛苦的地狱深渊里? 其实,或许她不该怨天尤人的,老天爷没错、艾宏棋也没错,错的人是她自己,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孤儿,又凭什么奢望能得到上天的眷顾呢?凭什么奢望能得到无悔的爱呢?更凭什么奢望能得到幸福…… 是她自己不守住孤儿的本分,是她自作孽,才会换得这椎心剌骨的痛! 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流不出半滴泪来!直到她突然尝到嘴里咸咸的血腥昧,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咬著下唇。 她缓缓地松开下唇,却没有费事地抹去口中的腥味。 孤单的活了二十年,她非常清楚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呵! 就在她准备再提步往前走时,蓦地一阵昏眩又朝她袭来,她跄踉一步,跌坐在地上,随即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她只看见一室的白,不觉困惑地眨眨眼。 「你醒了?」 闻声,羽容转头望去,只见她的床边坐著一个男人,他的颊侧还有一道刀疤。 她认出这个人是艾宏棋的结拜兄弟,顿时惊慌地坐起身,却又引来一阵昏眩感。 「别怕!你还记得我吧?」 「你……这是哪里?」羽容戒备地看著他。 她记得艾宏棋曾经说过,眼前这个叫彦哥的,曾经是香港的黑道大哥,後来金盆洗手後,便移民去美国做生意,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里是医院。下午我要去找你时,碰巧看见你从宏棋的家里出来,我就一直跟著你,却没想到你在半途昏倒了,是我送你到这里来的。」 「你……要找我?」羽容更觉困惑了。 在美国时,艾宏棋曾带她去彦哥经营的酒楼里吃过一次饭,她跟他只见过那次面,前後大概不超过五分钟,除了打声招呼外,她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可他却要找她? 「是的。」彦哥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曾问你我们以前是否见过面的事吗?」 羽容点点头,不解地看著一脸凝重的他。 「後来,我越想越觉得你很像我妈妈,所以我开始怀疑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之後,我就请私家侦探帮我调查,而调查的结果,你真的极有可能是我妹妹,因此,我才会从美国来找你证实一下。」 羽容听得目瞪口呆,呆坐著无法反应。 「为了怕搞错,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叫医生帮我俩验过血,结果证实了,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说到这儿,彦哥忍不住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一张酷酷的脸上,浮现出喜悦和欣慰之色。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今天终於让我找到了!」 「你……你真的是……是我的……哥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羽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他。 「是的,没错,我们是亲兄妹。」他肯定的点头回答。 原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没有半个亲人,没想到,如今竟突然多出了一个亲哥哥,羽容顿时心里百味杂陈,思绪混乱得难以用笔墨形容。 「那……爸爸、妈妈呢?」好半晌,她才抖著声音问。 「他们都过世了……是被人谋杀的。」彦哥的脸色一黯。 「妈跟你一样漂亮,有个男人一直觊觎著她的美色,後来,见她嫁给爸爸,他就由爱生恨……在你满月的那一天,他偷偷潜入我们家,不但杀了爸妈,还把你抱走…… 「那年我才八岁,等我长大後加入帮派,就一直想找出那个男人为爸妈报仇,也想找到你的下落,谁知一直都没有消息…… 「直到最近,我总算查到,原来当时他杀了人之後,就立即带著你逃到台湾来,由於缺钱,所以就把你卖给人口贩子,自己则隐姓埋名的在这里定居,以致我才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 得知自己不曾被亲人恶意遗弃,而她唯一仅剩的亲人,更在她最绝望的时刻找到她,令羽容难忍胸口的激动,长年纠结在心里的结也瞬间被打了开来,让她难过得落下泪来。 哭著哭著,她突然想起艾宏棋,不觉更是悲从中来,伤心的泪不禁泛滥成灾。 「快别这样了!」见她哭得浑身抽搐,几近要昏厥过去,彦哥手忙脚乱地劝道:「你有孕在身,不能太过伤心。 乖,别哭了!」 闻言,羽容顿时止住了泪,抬起头来,怀疑地问道:「有……有孕?!」 「你自己不知道吗?刚才医生说,你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羽容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著自己仍平坦的小腹,迟疑的用手覆住它。 她有孩子了?而且还已经三个月了?那么,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时就有的…… 意识到自己竟又想起艾宏棋,不禁下意识的甩甩头。 「噢!我只想到与你相认的事,都忘了要通知宏棋一声。」彦哥摇摇头失笑,「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他来陪你,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不,不要告诉他!」 她突如其来的大喝让彦哥愣了一下。 「为什么……哦!对了,我看你刚才出门时提著行李袋,该不会是和宏棋闹别扭,想离家出走吧?」他调侃的道。 「不是……我们分手了。」而且,是以最难堪的方式!羽容强忍住心底的伤痛,淡淡地说。 「别说气话。」彦哥笑著说:「上次在美国时,我看得出那小子对你很好,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认真。奇怪!那小子不是最会哄女人的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羽容摇摇头,一颗心痛得无法言语。 「好了!别这样,我叫他来跟你道歉,好不好?」彦哥笑谑的说:「那个臭小子动作还真快!我原本还想接你回美国去,可现在你这样……你们应该赶紧把婚礼办一办了。」彦哥向来是行动派的,才说著,就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不要!不要叫他来!」羽容惊慌失措的大喊。 「怎么了?」见她如此固执,彦哥也意识到他们似乎不是普通情侣间的口角而已,不觉皱起了眉头。 「他……他就要跟别人结婚了。」说完,羽容又感觉到心好痛好痛,顿时眼眶又红了。 「什么?他竟然敢这样对你?」彦哥气得咬牙切齿,暴吼出声,「我这就去找他!他要是不娶你,我就宰了他!」 「不,你不能……你不要去找他,也不能告诉他我有……有孩子的事,绝对不可以!」如今,就算他因为她有了孩子而愿意娶她,她也不愿意嫁给他。 「那个臭小子这样对你,我怎么能放过他呢?我一定要杀了他!」他气急败坏的说。 虽然艾宏棋是他的拜把兄弟,但再怎么亲,也亲不过妹妹,他从调查报告里得知,羽容从小就吃了许多苦,直到最近认识艾宏棋後,日子才过得好一点。 他原以为他们彼此相爱,谁知那个臭小子竟然……看来,那报告上写的那些「他们出双人对,恩恩爱爱」的描述,全是鬼话! 「你……总之,你不能!要不然我……我就……我就不认你!」 看见彦哥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羽容真害怕他会做出杀人的事,迫不得已,她只好说出重话。 「你……唉!好吧!」彦哥看羽容这么坚持,只好屈服了。「你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打算?」 「我会生下他,自己抚养他。」羽容轻抚著腹部低喃。 彦哥蹙起眉,良久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先在医院里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回美国去。」 去美国?羽容想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留恋的,或许,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 由於彦哥有感於慈恩孤儿院养育了羽容多年,所以,想捐一笔钱给孤儿院作为回馈,於是当晚,羽容就联络了秦子煜,请他代为将那笔钱转交给孤儿院的陆院长。 而当秦子煜知道羽容已经与艾宏棋分手,且马上就要跟她哥哥回美国後,便立刻回公司提出辞呈,第二天也跟著他们一起回美国。 ※※※ 「宏棋,你已经七天七夜没合过眼了,你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望著满脸胡碴,双眼布满血丝的艾宏棋,anson第n次不忍地劝道。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从来不曾见他如此憔悴落魄过。 「我一定要找到她!」艾宏棋固执地重复著第n次同样的答案。 那天回家後,见她不在,他就心知不妙,後来询问了楼下的警卫,才知道她那天中午有到过公司。 不用说,她一定是听见了他要结婚的消息,才会决绝的离开他…… 「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像你这样漫无头绪的在大街小巷里乱找一通,根本不是办法。」 anson不由得摇头暗叹,一个「情」字真的可以把一个天才变成白痴,要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好友,他铁定会大声的嘲笑他一番。 「我已经照你的话,雇用了好几家的私家侦探在查了,你就让自己休息一下,安心的等消息吧!」 「不!我办不到!羽儿她……她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艾宏棋的声音蓦地梗祝 经过这几天的不眠不休的寻找,他身体己屡次向他提出抗议,但是,他的心痛盖过了一切的疲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正独自伤心著,一个人在外头流浪,不知道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他的心就在淌血,也更加心急如焚地想要早一刻找到她,让她明白,他并非有意要伤害她。 「你别过分担心,她应该……应该会没事的……」 「在她知道我要娶别的女人後……她怎么可能会没事?」她是那么的脆弱,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你别激动啊!」 艾宏棋深吸一口气。「对了,那些私家侦探有查到什么吗?」 「呃……还……还没有。」anson支支吾吾的回答。 艾宏棋并没有忽略他的犹豫,一双疲 惫的朗目顿时进射出精光。「他们查到了什么?你快说!」 「没……没有啦!」 「一定有的!你骗不过我的,你快说……」艾宏棋的脸色蓦地一白,疾步走向前,粗鲁的拎起anson的衣领,声音颤抖的问:「是不是她……她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 怎么这家伙该蠢的时候他又不蠢了?anson不由得暗叫了声苦,不过,更苦的是他的脖子,他被艾宏棋勒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那是她做了……做了傻事了吗?」要不然anson何必千方百计地瞒著他? 艾宏棋慌乱地猜测著,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凝固,视线也变得模糊,自然也看不见anson越发涨红的脸,更看不见他挣扎著想要说话的模样。 见anson「默认」了,艾宏棋浑身掠过一阵宛如噬骨剜心的痛,心跳也像是停顿了般,跄踉几步後,傻傻的跌坐在地上。 「咳……咳……」anson呛咳著,急忙大口大口的吸气。 「带我去见她!」艾宏棋脸色惨白地喃喃开口道。 就算是要追到黄泉路上,他也要让她知道,他的心从不曾负过她! 「咳……好吧……咳……我告诉你实话。」 听到艾宏棋那绝望的声音,anson不由得心惊胆跳的说出实话,就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她没事!她只是去了美国,进一步的线索还没查到,而陪著她的人是……是秦子煜。」 就因为有个男人陪在羽容的身边,他才打算暂时把这个消息隐瞒,他怕艾宏棋会承受下了这个打击,想说等过一段日子,等艾宏棋的心情稍微平复後,再把真相告诉艾宏棋,却没想到艾宏棋会净往最坏的方面想,逼得他不得下说实话。 「你没骗我?」闻言,艾宏棋掹地抬起头来盯著anson看,在确定他没说谎後,他动作迅速的一跃而起。「我要去美国一趟。」 是他造成的伤害,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的。 「宏棋,如今她在哪个州、哪个市我们部不知道,你现在过去也没用啊!再说,三天後你就要和琇琇举行婚礼了,以她的身体状况,她是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刺激碍…」 anson的话震醒了艾宏棋,他无力地闭上眼,良久,才颓然的垮下肩膀。 他原本一直乐观地认为,只要他努力地和父母,以及琇琇沟通,这桩婚事终究可以解除。 然而,当他与父母经过数次反覆的沟通,仍无法得到他们的同意後,他转而直接找琇琇,向她表明自己想要解除婚约的意愿,却没想到,琇琇当晚竟以自杀的方式来向他抗议。 都到了这一步,他已别无选择了……他不想再亏欠殷伯伯,更无法再背负一条无辜的人命…… 只是,他也无法割舍羽儿,更不忍心让她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隐瞒她…… 除了无法给她一纸婚书外,他能保证自己的身心都不会背叛她,这辈子,她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只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也别太自责了,毕竟你也是逼不得己的。」anson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无论是不是逼不得已,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而这也是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原因,他曾经发过誓,说要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幸福,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然而到头来,伤得她最深、最重的人,却是他自己! 每次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多派些人去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她。」 假使他们今生无缘,他也要跟她解释清楚他的苦衷,只希望这样可以减轻她的伤痛,除此之外,他也不能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将他当成一个始乱终弃的无耻之徒。 第七章 过去 你的心, 我无法捉摸, 你究竟爱不爱我? 是否得等到我消失的那一天, 你才会有一个答案, 一个后悔的结果。 六年後—— 「羽儿,客人从下午开始,大部分就已经陆续到达了。」秦子煜笑著说。 「那晚上的party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刚刚巡视过,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放心吧!」 「辛苦你了,子煜。」羽容微笑著朝他点点头。 「哪里的话!你不也一样在忙吗?」秦子煜笑道:「来,我们先去餐厅里坐会儿,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ok!」 坐在充满亚热带风情的餐厅里,羽容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把视线转向落地玻璃外的景物上。 六年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度踏上台湾这片土地,不过,这次要不是哥哥半强迫她,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突然来台湾投资兴建度假村,而且,还一定要地来负责管理,不过,既然答应了哥哥,她一定会尽全力去把这家度假村经营好的。 「第一次独挑大梁,有点紧张,是不是?」秦子煜了解的问。 「嗯!」羽容点点头承认,「我才在公司里学了一年,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都不懂,我真怕会被我搞砸了。」 刚去美国的那一年,她留在家里待产兼补习英文,第二年才进大学念书,直到去年才毕业,然後进哥哥的公司学习。 「不过,还好哥答应让你过来帮我,只是……让你来这里,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回美国後,秦子煜就进了彦哥的企业工作,由於表现杰出,如今,他已经是彦哥的得力助手了。 「别这样说,能陪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哩!」秦子煜微笑著道。 自从羽容与艾宏棋分手後,就重新燃起他追求她的勇气,然而,经过六年的努力,他隐约也明白,这辈子,她待他永远都只能是好朋友而已。可明知如此,他还是无法自拔地爱著她,愿意无怨无悔地守著她。 对於他的心意,羽容并非不知情,所以,心里对他一直也存有一份愧疚。 「你别担心!我们第一步的出击这么漂亮,我相信度假村一定会成功的。」见她皱起眉头,秦子煜忙安慰道。 「但愿如此!」她耸耸肩,深吸一口气後再长长的吐了出来,藉此平抚紧张的情绪。 在他们的构思中,这个度假村主要是针对一些大企业的团体,如今许多公司都很注重员工的福利,也很重视上下打成一片的团队精神,是以,不时会在假日承租度假村来与员工同乐,顺便培养员工对公司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有监於此,他们在未正式开幕前,就先免费招待各企业的负责人到此一游,希望他们在这三天两夜内,能尽情享受度假村中的各项休闲设施,以及服务品质,往後公司办联谊时,或许就会考虑租用他们的度假村了。 「对了,我听说陆院长也到了,她还好吧?我刚才一直在忙,还没空去看她。」 「几年不见,她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健朗,不过,你这会儿还是别去打扰她,她说她想休息一下,好应付今晚的拍卖会。」提起老当益壮的陆院长,羽容颇觉欣慰的说。 一个月前他们回台湾时,曾与孤儿院的陆院长联络过,才知道孤儿院最近的经济状况很吃紧。 得知这个消息後,他们就想趁著今天众多企业龙头齐聚一堂的机会,顺道举行一个拍卖会,以便募些款项帮孤儿院在原址扩建。 又聊了一会儿後,他们便各自回房换衣服,好准备参加待会儿的party。 ※※※ 七点过後,来宾陆续进场,羽容和秦子煜忙著招呼客人。 正当他们正在与几个客人寒暄时,羽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餐厅的大门外,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羽儿,你怎么了……」顺著她的眼光,秦子煜也看见正要走进大门的艾宏棋,不禁也愣住了。 「他……他怎么会来?」羽容心慌意乱地问,一颗心无法克制地狂跳起来。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还特意在拟定的邀请名单内,删除了艾氏企业的名字啊!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呢?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曾令她伤痛欲绝的男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每次只要一想起他,她仍旧会心痛得无法承受,更何况是要与他面对面呢?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去柜枱问问看。」 不消片刻,秦子煜就问到了结果。 「他是代表殷氏企业来的……殷氏是他妻子娘家的企业,如今由他负责管理。」秦子煜面色凝重的说。 羽容悄悄捏紧拳头,眼角余光敏锐的注意到艾宏棋正朝他们这里走来,而他的眼睛正牢牢的定在她的身上,显然也看见她了。 「羽儿,你的脸色好苍白,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秦子煜忧心地问。 「呃……不,不用了,我没事。」 虽然她连一秒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但这一次的party对公司相当重要,她这个负责人总不能因为一件陈年往事而逃得无影无踪吧? 再说,该没脸见人的是他,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回避? 此时,艾宏棋终於来到她面前。「羽儿,真的是你吗?」他的声音里带著些微不可置信的语气。「真的是你吗?羽儿……」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在发抖,双眼贪婪地牢定在她美丽依旧的小脸上,整颗心因欣喜而狂跳著。 六年了!对他来说,就好像一辈子般!今天,他终於再见到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他的双眼连眨都不敢眨,深怕这是他六年来的另一场梦。 羽容被动地抬起头看向他,他的外貌一点都没变,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也只能说,他比以前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男性魅力。 再次看见他,羽容发现,自己的心竟仍会不由自主地为他心动!她恼怒地别开头,不想搭理他,且下意识的退後一步,却无意中靠进了秦子煜的怀里。 而秦子煜顺势体贴的扶住她。 她抬起头朝秦子煜感谢的微微一笑,要不是他及时伸出援手,说不定她颤抖的双腿很可能会撑不住她的身躯,让她跌坐在地。 同时,她也敏锐地感觉到,艾宏棋注视著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且愤怒。 「艾董,欢迎您。」秦子煜礼貌性的开口想打破僵局。 对於秦子煜的话和伸出的手,艾宏棋彷若听不见,也看下到,仍旧一迳的怒视著羽容。 这时,他们四周的客人也感觉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纷纷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 羽容咬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勉强转头看向他,冷淡地开口,「艾先生,欢迎您。」 闻言,艾宏棋的眼睛立刻危险地眯起。「艾先生?羽儿,你和我之间有必要如此客气吗?」 哼!真是给脸不要脸!要是这儿没别的人在场,她连理都不会理他,还嫌她「客气」! 她努力压抑住胸中的一把火,深吸一口气,微扯嘴角地道:「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了。」话毕,她转身就走。 秦子煜忙跟上她的脚步。 可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也紧随著她! 「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见到我就跑?」艾宏棋以质问的口气问道。 「因为我不想理你,更讨厌见到你!」这还用明说?不过,既然他要问,她就老实的说给他听。「请你走开!」她冷冷的下逐客令。 「艾董,羽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走开吧!」秦子煜在一旁帮腔。 「你才给我走开!我和羽儿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艾宏棋脸一沉,对著秦子煜恶声恶气的喝斥道。 在她的记忆中,从未见过艾宏棋发这么大的脾气,羽容顿时被他那凶恶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到底想怎样?」秦子煜也扬高了声音问。 艾宏棋立即朝秦子煜往前跨了一步,两只拳头在身侧握得死紧。 见两个大男人像斗鸡似的架式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羽容连忙把秦子煜往後拉。 「子煜,你先去招呼客人,别失礼了。」 秦子煜看了她一眼後,又一脸不悦的看了艾宏棋一眼,才憋著气转身走开。 「子煜?哼!叫得好亲热嘛!」艾宏棋酸溜溜地讽刺道。见她护著秦子煜,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狂了。 「要你管!」羽容板著脸,冷淡地说。 「我就是要管!怎么样?」他颇无赖的仰高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你……」羽容气得浑身颤抖。「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我就是不走,你能怎样?」他皮皮的耸耸肩。 这个臭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死皮赖脸的!羽容气得转身就走,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艾宏棋追向前,还一把箝住她的手臂。 「你做什么?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样?」艾宏棋挑眉看著她气红的双颊。 「我就……就叫人来赶你出去!」她气呼呼的撂下狠话。 「你叫啊!大声点叫啊!」他有恃无恐地说,摆明了是吃定她不敢失礼於客人。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羽容咬牙切齿地瞪著他说。 「我想跟你谈一谈。」他放柔音调,深情款款的看著羽容。 羽容不自在的别开眼,「我不想跟你谈。」 「这可由不得你!」艾宏棋脸一沉,半拖半拉地把她带到阳台外。 他已找了她许久,好不容易今天总算遇见她,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这些年来,他拚了命似的一直在找她,可惜除了查到她和秦子煜一起离开台湾前往美国的纪录後,便再也查不到丝毫的讯息了。 「你放开我!」一出了阳台,羽容便死命地想挣脱他的控制,却怎样都敌不过他孔武有力的双臂。「走开、走开!你走开啦!」她用脚踢他、大声吼他。 「口口声声说要我走开,是不是有了新欢,你就忘了旧爱了?」见她这样,艾宏棋也不禁火大了。 「谁像你这么龌龊?你嘴巴放乾净一点!」羽容被他气个半死。 「只要你做了乾净的事,我的嘴巴自然就乾净了!」他立即反唇相稽。 「你……你……」羽容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喘著粗气怒瞪著他。 「我怎样?我有说错你吗?你每次都一声不响的就跟男人跑,你……」艾宏棋蓦地梗住声音。 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他就是无法谅解她跟秦子煜一起走的事,而她永远都不会懂,她那样做有多伤他的心。 羽容板著脸,实在很想给他一个巴掌,但是,因为双手被他箝住而不能如愿。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说著,眼眶一热,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仰起头,死命地忍著。 「既然你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为什么不留下来问我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你连问一句都……」 「我才下管你有什么苦衷!」她大声的打断他的话,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他婚姻的事,那会让她好不容易麻木的心再次受伤。「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我永远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更不想再见到你!」 六年前,她就是听了他太多的话,也相信了他的每一句话,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任他摆布;六年後的今天,她才不会傻傻的重蹈覆辙! 听见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艾宏棋的心顿时如同被捅了一刀似的痛不可当。 「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如果她对他还有一丝丝的感情,她不可能会看不到他赤裸裸的伤痛,更不可能对他如此的绝情。 羽容沉默的别开头不看他。 见她默认了,艾宏棋心痛得无法言语。 六年来,他发了狂地找她,只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的弥补她,可她却决绝的不给他任何机会。 想来,她一定是爱上了秦子煜那家伙了! 一想到她竟爱上了别人,他就感觉到浑身掠过一阵仿若噬骨剜心的灭绝之痛,瞬间失去了理智,一把拥住她,就狠狠覆住了她的红唇…… 羽容死命地捶打著他,却怎样都无法挣脱他的箝制,最后,她只好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噢……」艾宏棋吃痛地松开她。 羽容赶紧乘机逃回室内。 艾宏棋眯起危险的眸子,抹去嘴角的血渍,随即跟了进去。 此时,司仪正好朗声宣布拍卖会开始,他只好闷闷不乐的找个位子坐下来,暂时按兵不动,但眼睛却像猎人盯著猎物般直盯著坐在台上的羽容。 随著拍卖会的进行,羽容数度不自在地频频更换坐姿,恨不得能立刻街下去挖了艾宏棋那双贼眼。 终於,拍卖会接近了尾声,司仪用夸张的语气介绍了最後的一个拍卖项目。 「各位,拍卖会已进入最高chao,这一项最最特别的义卖品,就是哪一位善心人士所出的价钱最高,就能在明晚,与我们美丽的总裁陆羽容小姐单独共进晚餐!现在,我们有请陆羽容小姐!」 羽容缓缓的站起身,对著台下的人不自在地微微颔了一下首。 不经意间,她的眼神对上坐在台下的艾宏棋,只见他正诡异地朝她笑著眨眼,她马上不著痕迹的回了他一个白眼,同时却无由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望著裹在一袭黑色晚装下,美丽动人的羽容,在场的男士们各个精神为一振,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举手出价,以期能与佳人共进晚餐,然而,他们却全都慢了一步。 「我出一亿。」艾宏棋举起手大声的说。 此话一出,所有的男士们皆傻了眼。并非他们没有一亿,但若只是为了吃顿晚餐而付出巨款……这就值得好好的考虑了。 艾宏棋该不会是疯了吧?每个人都在心里这么猜测著。 对於旁人侧目的眼光,艾宏棋彷佛毫无所觉似的,迳自咧开嘴朝瞪著他看的羽容笑得好不开心。 司仪也愣了好半晌,才拍案敲定这桩「大买卖」,随後便宣布party正式开始。 艾宏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台,抓起羽容的手就印下一吻。 羽容使力地想抽回手,可他却一直紧抓著不放,还把她强拉到角落里。 「对不起,我为刚才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道歉。」在自我检讨後,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况且,当初是他理亏在先,根本无权指责她任何事。 「从现在开始,我正式重新追求你。」他喜孜孜地又说。 这家伙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你放开手!」羽容怒瞪著他。 「不要这样嘛!你听我说……」艾宏棋放软声调哀求著。 「你别忘了,你已经是个有妇之夫。」还敢「光明正大」的说要追求她?他当她是什么人啊? 「哎呀!瞧我,我都忘了……」 「你住嘴!」她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 他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她不禁要怀疑,当初自己是否瞎了眼,才会爱上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 「我没兴趣听你说任何事,你放开我!」羽容冷言冷语的喝斥他。 「羽儿,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嘛!你先听我解释……」 此时,秦子煜扶著陆院长走过来,艾宏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暂时」放开她。 「羽儿,院长累了,我先带她回房休息。」秦子煜看了看艾宏棋,又看了看羽容,有些担心的开口。 「子煜,你留下来招呼客人吧!院长,我陪你回去。」羽容忙说,她实在不想再跟艾宏棋纠缠下去了。 可她没想到,那个死皮赖脸的家伙竟跟了出来,但因为碍著有陆院长在,她不便开口叫他滚。 「年轻人,难得你这么有善心,我代表所有的孤儿谢谢你。」陆院长对捐出巨款的艾宏棋,自然印象相当的好。 「院长别客气,这是我的荣幸!」艾宏棋非常谦虚的说,暗中还朝羽容眨了眨眼。 「羽儿跟你也是一样……」陆院长看著他俩,老眼蓦地一亮。「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都有一颗善心,很速配哩!」 「院长!」闻言,羽容忍不住心慌的直跺脚。 艾宏棋却乐得呵呵直笑。「说得是、说得是!院长,您真是英明极了!」他眉开眼笑地直朝羽容送秋波。 羽容背著陆院长,暗地里赏了他好几个大白眼。 「羽容这孩子,我打小看著她长大,是个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好女孩。」陆院长温柔的说,还拍了拍她的手。 「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女孩!」艾宏棋一脸笑咪咪的样子。「院长真是教导有方!」他还不忘夸奖陆院长一番,送她一顶高帽子戴。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罗!」陆院长被他这番狗腿的话给逗得笑开了嘴,於是更卖力地想要撮合他们。 「我一定会的!院长,您放心。」父宏棋拍拍胸脯保证。 两人就这样沿路一唱一搭的,羽容则是憋著气不吭声。 「请你不要再跟著我!」送院长回房後,羽容再一次重申她的心意。 「我想要跟著你嘛!」他耍无赖地说,又朝她咧开一笑。「我说过要重新追求你,当然要紧跟著你罗!」 羽容死瞪著他,恨不得能将他一脚踹进太平洋里。 「羽儿,别记恨刚才的事嘛!」艾宏棋陪笑道,又伸手想要搂住她,却被她敏捷地避开。「对不起啦!我是因为看见你和那家伙……所以才会嫉妒得发狂,也才会失控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要不然,你可以打我。」 说著,他还故意将脸凑近羽容的眼前。 羽容打从鼻孔里哼出气来,一语不发的转身走开。 艾宏棋亦步亦趋地跟上前来。「羽儿,几年不见,你更漂亮了耶!你知道吗?这几年,我真是想死你了,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就算睡著了,我也会梦见你……刚刚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在……」 「闭嘴!」羽容停下脚步,怒目睨向他。「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要你好好听我解释……」他一脸委屈的说。 「我说过,我没兴趣再听你说话了!」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骗得她团团转,她若是再上当的话,那她就是白痴、笨蛋、傻瓜!「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她冷泠的下逐客令。 「我是不会走的!我一定要跟你跟到你肯听我解释为止!」艾宏棋敛起脸上的嬉笑之色,认真地说。 羽容气得想杀人,却又拿他没辙,只好转身气冲冲地往前走。 而他还真是一路死跟到底,不过,倒是没再在她耳边「碎碎念」,直到回到party里,他又三番两次地说要请她跳舞,虽然每次都遭到她冷声拒绝,但他仍不屈不挠,每隔几分钟,就再试一次。 而且,他还自动当起她的护花使者,每回有人来请羽容跳舞时,他都会大剌剌的以一句「她不舒服」,抢先替她挡掉那些他认为有「不良企图」的男人。 虽然羽容真的不想和任何人跳舞,但见他这样,还是气得几乎要得内伤,最後,她实在是不胜其烦,索性回到自己的小屋去。 不消说,他又「理所当然」的尾随她而来。 「羽儿,晚安!」他用醇柔的声音说,又及时在她甩上门前,笑咪咪的送了个飞吻给她。 羽容心情烦躁地冲了个澡後,才刚套上睡衣,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她不禁愣了一下,她这间小屋位於全度假村最僻静的地带,当初她会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喜欢它的宁静,只是,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出现?难不成……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拉开窗帘的一角,探头往下一望,却差一点气炸了。 天哪!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居然爬篱笆潜进她的小花园里?! 一见到站在窗前的她,正呈大字型瘫在草坪上的艾宏棋立即吹起口啃,还直朝她挥挥手。 「羽儿,今晚的月色很美耶!快下来陪我一起赏月吧!」他的语气亲热得好像他们仍是一对恋人般。 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这家伙的脸皮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厚,真是可恨!羽容愤怒地放下窗帘。 然而,眼不见,心就能平静了吗…… 第八章 道歉 因为一句无心的话, 我俩之间有了距离, 是否真心道了歉, 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隔天,羽容无精打采地走下楼来,即使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却仍无法提起她委靡不振的精神。 哼!都是那个臭家伙害得她彻夜不能眠!真是可恶! 她边暗駡著他,边打开门,却见到自己咒骂的对象正在她眼前,他仍穿著昨晚的衣服,显然是在小花园里待了一晚。 「早啊!羽儿,你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梦见我?」艾宏棋马上精神奕奕的咧开一口晶亮的白牙,朝她打招呼。 羽容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他滚,更懒得搭理他,她僵著身子迳自出门去,而艾宏棋当然是又像跟屁虫似的紧跟上来。 一整个上午,她按照原定计画在度假村里四处巡视,看看是否有不甚完善的地方,而艾宏棋也寸步不离地陪著她四处「走透透」。 羽容注意到他今天走路有点跛,而且,还越跛越厉害,不禁暗自蹙起眉,却又拉不下脸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儿,喝点水吧!」艾宏棋体贴地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见一旁有工作人员在,而她也确实渴了,羽容遂默默地接过他手中的矿泉水。 见她终於接受了他的好意,艾宏棋高兴得俊脸一亮,马上「得寸进尺」地掏出面纸要帮她拭汗。 羽容脸一侧,迅速的避开他的手。 「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叹口气,疲 惫地说。 艾宏棋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低声说:「我做下到!我只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难道连这样你都不肯吗?」 「我只想好好的诤一静。」她试著想和他讲理。 看著她一脸疲倦的模样,艾宏棋心疼得想拥她入怀,然而,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可以造次的时候。 「好吧!我先离开,可是,你要答应我,今晚会准时来跟我一起吃饭。」见她不语,他沉下脸问:「你是不是想要再度逃跑?」 羽容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你真的又想要逃跑了,是不是?」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 「有这么大的一间度假村在这儿,我能跑去哪?」羽容没好气的说。 「哦!谁教你有不良前科!」艾宏棋暗自嘀咕著。「那你今晚会不会来跟我吃饭?这可是我捐了一大笔的钱所得来的权利,你可不能放我鸽子喔!」 「会啦、会啦!」为了求得眼前的宁静,羽容只好妥协了。 「那七点见罗!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去找你的。」艾宏棋认真地叮咛了一句,这才离去。 看见他垮著肩膀,一跛一跛地离去的背影,羽容的心蓦地揪紧。从认识他那一天起,她从不曾见他如此垂头丧气过。 意识到自己竟然为他感到心疼,她忙甩甩头,想甩掉刚刚那不该有的情绪。 可恶的家伙!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再度扰乱她的一颗心呢? 而又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心仍会不由自主地为他疼痛呢? 难道……她就真的永远都学不乖吗? ※※※ 到了晚上时,她本来心烦意乱的不想去赴晚餐之约,可她也深知艾宏棋必定不会放过她的,只好换了衣服,打算去应酬他一下。 就在她要出门时,电话声响起,她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接。 「羽儿,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找你!」 听到哥哥焦急的声音,羽容愣了一下,才应道:「哥,什么事?」 自傍晚起,电话就一直响个下停,她还以为是艾宏棋打来的,所以就没去接听。可由於她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同时想起先前他跛脚的样子,为免他跑来找她,她只好接起电话,虽然他有够可恨,但她并没有黑心到要他就此残废。 「你听了我说的话,先不要激动……瀚儿,他留书出走了……」 「什么?哥?你说什么?」羽容不敢置信的问。 「羽儿,你不要激动,先听我说!他说他要去台湾找你……」彦哥在电话那端说。 「怎么会这样?他……」天啊!他才五岁耶!这一路上,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羽容心急的差点昏过去。 「原本我和你大嫂要带他们几个孩子去迪士尼玩,临出发前,他却说他玩过很多次,所以不想去了,我们没在意,谁知我们前脚刚走,他就骗管家说我答应让他去同学家玩……直到我们回来,才发现他的留书。」 「怎么办?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羽容急得不知祈措。 「你先别急啊!那小子鬼灵精得很,我想,他应该没事的!我正在查他有没有上飞机,一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彦哥试著安抚羽容的情绪。 挂断电话後,羽容正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艾宏棋的声音。 「羽儿,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他边喊,边著急的拍打著门板。 羽容机械式地走去拉开门。 「你为什么不……你怎么了,羽儿?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白?你不舒服吗?」艾宏棋紧张的搂住她。 「不是,我……我……」羽容摇摇头,眼眶一红,泪水顿时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宝贝,怎么了?告诉我啊!」见她伤心,艾宏棋的心也跟著痛起来。「乖!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瀚儿……瀚儿他不见了!」天啊!要是她视如命根子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教她如何活下去呢? 「谁啊?谁是瀚儿?」 就在此时,电话又响起,羽容忙冲过去听,但这回是秦子煜打来的。 「羽儿,你到哪里去了?我和彦哥一直找不到你……你知道瀚儿……」 「我知道了!」她哽咽的说。 「那你快打开电视看新闻,瀚儿抵达台湾了,我过去和你一起去接他……」 没等秦子煜说完,羽容便心急的丢下话筒,街过去打开电视,就见瀚儿正在电视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羽儿?你告诉我……」 「……这位陆瀚宇小朋友独自一人从美国搭飞机来台湾说要找他的母亲,有关当局正积极地帮他联络他的母亲,可惜直至目前还联络不上,如果这位陆瀚宇小朋友的母亲有看到这段报导,请赶快与有关当局联络……」 「这个……这个孩子……是……」艾宏棋转头看向羽容,有些兴奋、有些紧张的问:「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羽儿,是不是?」 天哪!这下子什么都完了!羽容掩脸申吟了一声。 当初她之所以会忍痛把瀚儿留在美国,就是怕他那张脸惹祸,因为只要认识艾宏棋的人看见他,就会知道他是艾宏棋的儿子,谁知,他一到台湾,就把自己弄得上了电视,如今就算要隐瞒,也隐瞒不了了。 「羽儿,你说话啊!」艾宏棋捧起她的脸,激动地问。 羽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艾宏棋迟疑了好半会,才缓缓地道:「我不怪你!现在,我们赶快去接他回来吧!」 ※※※ 羽容一踏进航警局的办公室,就见到儿子笑咪咪的被一群职员围著,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後,他们就准备离开了。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瀚儿乖巧地向在场的人道谢,又顺便送了在场每位女士一个飞吻,逗得女士们大乐。 羽容暗自翻个白眼,这小子活脱脱就是他父亲的翻版嘛! 「走吧!」羽容无奈的拉拉他的小手。 艾宏棋心花怒放地牵著瀚儿的另一只小手。「瀚儿,你是怎么买到机票的?」 「我上网订的啊!」瀚儿一点都不怕生,也好奇地直盯著艾宏棋看。 「哇!你好聪明喔!可是你这么小,那些人怎么肯让你checkin呢?」艾宏棋兴奋的再问。 「我跟那些姊姊说,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要去台湾看我妈,而我爸送我到机场後,临时有急事要办,就让我一个人chcekin。」 嘿嘿!凭他那迷人的微笑、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哪还有办不到的事?瀚儿说得眉飞色舞。 「哇~~你真聪明耶!」真不愧是他艾宏棋的儿子!艾宏棋乐得呵呵大笑。 「对啊!很多人都这么说,没办法,谁教我的iq有两百呢!」瀚儿可是一点都不谦虚。 「跟我一样耶!」艾宏棋乐得直拍拍手,只差没有放烟火。 「真的吗?太棒了!yeah~~」父子俩兴奋的来了个击掌仪式。 听他们父子俩一搭一唱的,羽容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陆瀚宇!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就专学说谎、吹牛,不但骗管家,你还骗……」 「小孩子嘛!别太苛责他了。」艾宏棋连忙为儿子说情。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羽容立即怒目瞪向他,一古脑儿地把怒气全出在他身上。「你还说!都是你啦!瀚儿的这些坏习惯就是遗传自你!」 一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一个在责骂丈夫的妻子似的,顿时臊红了脸。 艾宏棋当然也感觉到她话中的「含义」了,直乐得台不拢嘴,还很尽责地扮演起好丈夫的角色。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羽容白他一眼,讪讪地别开头。 「妈咪,别生气嘛!瀚儿好想念你,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嘛!」瀚儿抱住羽容的腰,撒娇地直往她怀里钻。 「好了啦!」每回他来这招,她就会拿他没辙。「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妈咪,我好爱你喔!」瀚儿还送上一记香吻,哄得羽容啥气都没了。「妈咪,你不生瀚儿的气,那你也不要生爹地的气了,好吗?」 羽容登时傻了眼,直愣愣地瞪著瀚儿看。 「妈咪,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个天才儿童喔!刚才我一看见爹地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英俊,我就猜到了,後来又听到你说『遗传』两个字,我就很肯定了。」 唉!有个天才儿子有时也是件麻烦的事呢!羽容暗自摇头叹气。 「哈哈!不愧是我艾宏棋的儿子!好儿子!」艾宏棋乐得大展双手想拥抱瀚儿。 「爹地!」瀚儿张开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唤著。 父子俩相亲相爱地拥抱在一起,并互相送上颊吻,当场演起一幕感人肺腑的父子相认记。 望著他们的模样,羽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蓦地,她的视线对上艾宏棋泛著泪光的黑眸,心脏登时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疼。 虽然他娶的是别的女人,但毕竟是骨肉至亲,她一直没把瀚儿的事告诉他,对他是否也有点残忍呢? ※※※ 「羽儿,开张这几天来,我们每天的住客量平均都有七成,而这三个月内的假日,全数度假屋都已经被客人预定满了,成绩这么好,你可以放心了。」秦子煜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嗯!」羽容笑著回应,「好在有你帮我,真是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我还有些事要先去处理一下,再聊吧!」秦子煜说。 「好的,拜拜!」说完,羽容就挂下电话。 「妈咪!」 「羽儿!」 两声呼唤传来,羽容回头一望,就见艾宏棋和瀚儿父子俩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那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两个大小痞子,而且,他们还穿著一式一样的父子装,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父子似的,真受不了他们! 事实上,艾宏棋买回来的时候,是一式三套的,据他所说这叫家庭装,但她懒得理他,所以就把自己的那件丢进衣柜的角落里。 自从瀚儿来了以後,艾宏棋就名正言顺地赖在度假村里不肯走,而且,整天带著瀚儿招摇地跟在她身旁晃来晃去。 前两天,羽容终於忍无可忍地问他不用回公司坐镇了吗?他却笑嘻嘻地告诉她,享受天伦之乐要比打拚事业重要多了。 碍於瀚儿,羽容奈何不了他,只好继续忍耐著他的缠功。 「妈咪,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羽容蹲下身,慈爱地搔搔瀚儿的头。「瀚儿,妈咪没空,你跟……你爹地自己去玩吧!」 「人家想要妈咪一起去,好不好嘛!妈咪?一起去啦!妈咪~~」瀚儿直亲著她的脸颊撒娇。 「可是……妈咪不懂得游泳啊!」 「没关系,我教你!」一旁的艾宏棋立刻接口,一副热心的「善心人士」模样。 「对啊!有爹地,你别怕啦!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好不好啦!妈咪?」 什么一家人啊!一定是那个「老」痞子灌输给这个「泄痞子的!羽容忍不住瞪了那个「老」的一眼,可他却照例皮皮地直笑,还直朝她眨眼。 而且,她也心知肚明,这个「馊主意」铁定是那个「老」痞子出的,然後教唆这个「泄痞子来「发功」的,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儿子的缠功,只好回屋去换了泳装。 「来来来!转个弯就到了,我观察过了,这里没人来。」艾宏棋把他们带到度假村北边最隐蔽的所在。 拐了个弯後,果然看见一片美丽的沙滩出现在他们眼前,碧蓝的海水清澈见底。 「yeah~~」瀚儿欢呼一声,一马当先的扑进风平浪静的海水里。 「瀚儿,小心点,别到水深的地方去喔!」羽容忙叮咛道。 「知道了!爹地、妈咪,水好凉,好舒服喔!你们也快下来吧!」瀚儿在水中直朝他们招手。 「来,羽儿,我们也下去吧!」艾宏棋一脸期待的看著她。 羽容犹豫了一下,才褪下披在身上的外袍。 「咻~~」父宏棋张大眼,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涎著脸直笑道:「羽儿,几年不见,你的身材更好了,真是迷死我了!」他还故意擦擦嘴角,表示他就快要流口水了。 羽容恨不得能挖了他那双色迷迷的贼眼,不过,碍著有瀚儿在,只好瞪他一眼示威。 艾宏棋一双贼眼骨碌碌地在她的娇躯上梭巡,然後又回到她泛红的娇颜上,忍不住笑眯了眼。 羽容不自在地走进水里,不过,因为小时候曾有被人推下溪里的经验,是以一走到水深及膝的深度後,便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在这里,你永远都学不会游泳的!来,我们去深一点的地方。」艾宏棋牵著她细白的手直往前走去。 「不要啦、不要啦!」羽容慌得直嚷。 「别怕!有我哩!」 「对啊!有爹地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啦!」瀚儿也很捧场地在一旁起哄。 「好了啦、好了啦!我不要再下去了啦!」 见水已经淹到她的胸部,艾宏棋这才停下来。 「来,现在大大的吸一口气,潜进水里。」他抓住她的两只手说。 「不要啦!我……不行啦!」她害怕得直摇头。 「有我抓住你的手,你别怕啦!」见她仍一脸犹豫,他又说:「而且,我还懂得……人工呼吸法喔!」他睨著她邪气地笑,虽被她瞪了一眼,他的笑意仍没停止过。 「开个玩笑嘛!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来,快吸口气,乖!」他柔声低哄。 羽容犹豫了片刻,这才紧张的深吸一口气,潜进水里,又来回做了好几遍,果然觉得水没那么可怕了。 「爹地、妈咪,我先上岸去捡贝壳。」 「好!别走太远了。」艾宏棋应著,又回头对羽容说:「嗯!很好,你学得很快,现在,我不抓住你的手,你自己试著潜进水里,我就在这里,你别怕!」 羽容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把身子往下沉,不过,没了他的扶持,她立刻紧张了起来,才一潜进水里,就乱了章法,猛地吸了一口气,吞进一口海水,顿时被呛得咳了起来,身子也失去了平衡。 她手忙脚乱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却什么也抓不到,幸好,艾宏棋很快地就把她拉出水面。 「没事了,别慌!」艾宏棋抱住她,轻轻地拍著她的背。 然而,羽容仍慌乱得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张著小嘴大口大口地吸气。 「噢~~羽儿!」艾宏棋再也忍不住地把自己的嘴巴覆上她柔软的樱唇…… 他醇厚迷人的嗓音彷如魔咒般,令羽容迷失了自己,闭上双眼,任他炽热的双手在自己的娇躯上挑逗著,直到他的手探进泳衣内,她才猛地一震,清醒了过来。 天啊!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又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她居然…… 「放开我!」她猛地推开他,自己却差点往後栽。 「好好好!你别慌!」艾宏棋把她放下,不过,却仍紧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可以……」羽容指责地瞪著他,又转头看一眼岸上的瀚儿,见他正专心地捡著贝壳,应该没看见刚才的那一幕,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艾宏棋俏皮的做个鬼脸。「我看你好像很需要人工呼吸嘛!」 「你……你怎么不说你满脑子的脏思想?」羽容气得涨红了脸。 「哎哟~~羽儿,这是很正常的嘛!怎么可以说是脏思想呢?再说,是你先脱我的裤子耶!我自然就以为你想要罗!」 「你……你乱讲!谁脱你的……」这家伙居然敢睁著眼说瞎话!羽容被他气得半死。 「不信你看!」他的手往下一指。 羽容本能地随著他指的地方往下望,却恨不得立刻有一波海浪来卷走她。 在清澈的海水下,只见他的泳裤已被褪到了膝盖处,显然是她刚才在水底下胡乱抓的杰作。 「宝贝,你知道的,无论是在何时何地,我都很愿意配合你的。」艾宏棋一脸的讨好样,却用邪恶的嗓音说著。 「你……你闭嘴!」羽容紧紧地捂住发烫的脸。 这臭家伙真是可恶透顶,不拉上裤子也就罢了,还故意指给她看,可「罪魁祸首」好像是她,所以,她又发作不得。 「我要上岸了啦!」她老羞成怒地嚷著。 「嗯!那你自己慢慢走上去,我要先去游几圈再上去。」 什么?这臭家伙不会是泯灭人性了吧?没让他得逞,他就不顾她的死活了?!羽容透过指缝,恶狠狠瞪著他。 「羽儿,我穿的是泳裤耶!现在这种状况怎么方便让瀚儿看到?」看出她心里想的事,艾宏棋苦笑著说。 「哦~~」羽容越加羞红了脸,忙转过身,慢慢涉水上岸,陪瀚儿捡贝壳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宏棋才总算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上岸来加入他们。 「羽儿,今天玩得好开心,对不对?我们明天再来,好吗?」回程时,艾宏棋一脸愉悦地问著她。 她才不要呢!羽容闷闷不乐的横睨他一眼。 「好阿好啊!妈咪,我们明天再来吧!」瀚儿却在一旁猛拍手赞同。 「对了,羽儿,你还欠我一顿晚餐,记得吗?」 闻言,羽容错愕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欠过你?」 反倒是他,这半个多月来,每当用餐时分,他就会自动出现在他们两母子的餐桌前,厚著脸皮自己坐下来大吃特吃,她还没跟他算这笔「白吃白暍」的帐,他倒有脸说她欠他一顿? 「就是那天拍卖会的那一餐啊!」 「这些天,你也吃了不少餐了吧?」羽容提醒他。 「那怎么能算呢?那次的晚餐注明是单独用餐耶!单独,就是我和你!」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她,粉认真地解释。 「啥?那不行啦!」她直觉地拒绝。 「嗄?你要赖帐?那可不行喔!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信用呢?而且,瀚儿在这儿,你怎么可以做这种要不得的示范呢?你这样可是会影响瀚儿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让他长大後无所适从,无法融入这个社会……」 「那瀚儿一个人怎么办?」见他又要发表他那些似是而非的长篇大论,羽容连忙打断他。 「没关系,我今晚去找秦叔叔吃饭,我还要跟他打电玩,拚一拚纪录!我今晚还要在他那儿睡。」瀚儿插嘴道。 艾宏棋朝她眨眨眼,似在说「这下,你没有推辞的理由了吧」! 眼见儿子已经被他彻底的收买了,羽容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反正她也有必要跟他谈一谈瀚儿的事。 既然他已经知道瀚儿的存在了,那就没理由把瀚儿送回美国,他是瀚儿的父亲,她也应该要跟他商量一下,看该为瀚儿找间什么样的学校。 第九章 美丽 试著挽回, 分裂的结局, 学著维护过去的错误, 寻找最初的你, 和那美丽的甜蜜回忆。 虽说要去与他谈正事,然而,临出门前,她还是蘑菇了许久,所以,到达餐厅时,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艾宏棋焦急地等在大门口,一看见她,立刻高兴地迎了出来。「哎哟!我的心肝宝贝羽儿小亲亲,你终於来了!」 等了许久,他还以为她不来了呢!正想要去找她,却见她真的出现了。他在喜出望外之余,一时竟兴奋得爆出一长串堪称「超级无敌」肉麻之语。 此时正值用餐时间,他话一出口,许多正要前来用餐的客人在鸡皮疙瘩掉满地之余,全都骇然地望向他。 不过,也难怪他们了,平常人向来「不太容易」听到这么可怕、肉麻的话,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声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 羽容涨红了脸,羞怒交加地呆立在原地,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全场最自在的只有艾宏棋一个人,他旁若无人地上前去环住羽容的香肩,迳自哀怨地道:「等得我好苦喔!」 羽容跺一跺脚,使劲推开他,转身跑开。 艾宏棋连忙追上去,见她直朝她的小屋跑去,他的俊脸不禁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故意放慢脚步,直追著地进屋。 「羽儿,别害羞嘛!」他自羽容的身後搂住她的纤腰,让她动弹下得。「其实,我私底下还帮你取了个更贴切的小昵称,就是……」 「我不要听!」羽容想也知道又是那些恶心巴拉的词语,立即尖著声音拒绝。 「乖嘛!我的小春药!」他附在她的耳畔,用极富磁性的嗓音低哄,顺便说出他对她的昵称。 闻言,羽容胸中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天啊!小春药?要是让人听见这个不雅的昵称,那她以後还要不要做人啊? 「嘻……以後私底下我就这样叫你,好不好?」艾宏棋贴著她发烫的脸颊开心地直问。 「你闭嘴!谁是你的……」羽容气得说下出话来。 「你别谦虚了啦!每次我一见到你,我就不行了……呃!不对,我是说,每次见到你,我马上就有反应了!你……感觉到了吗?」他紧贴著她的臀瓣磨蹭,让她实地感受他的正常「机能」,然後,又转过她的身子。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喔!我跟以前完全一样……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厉害了!一晚来个十次、八次都没问题。你放心,我完全正常,你千万不要想歪了喔!」他认真地一再强调,以示他还是「很行」的。 他的思想才有够「歪」呢!羽容又羞又怒,红著脸低嚷,「闭嘴、你闭嘴啦!」 「呃……你是怕一个晚上做八次会太累了是下是?那好吧!我就稍稍委屈一点,做个一夜七次……」 见羽容气鼓著双颊死瞪著自己,他忙又改口,「还是太多了吗?嗯~~其实,我也赞成六次的!告诉你喔!我曾经亲自为我们的房事卜过一卦,六是我们的幸运号码。再说,六这个号码非常吉利,所谓六六大顺嘛!往後我们每天都做个六次,这样就能一切顺顺利利的了!」他说得眉飞色舞。 羽容气得差点晕厥过去。这个臭男人满脑子就只会想那种「有颜色的事」,甚至还无聊到为那种事去卜卦?天啊! 「羽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学?经过这几年的学习,我对中国文化已经很有研究罗!连易经、卜卦都学会了耶!」他忍不住又为自己的博学得意洋洋了起来。 「艾宏棋,你给我闭嘴!」要是发明卜卦的人知道他所发明的东西,竟被这个无耻之徒拿来算这种事,只怕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宰了他。 「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啊?你……你都已经是有……有妇之夫了……」说这话时,羽容的心仍忍不住感到抽痛,声音哽咽。「你……你竟然还对我说这种……」 「羽儿,你听我说……」见她真的变脸了,艾宏棋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连忙想解释。 「我不要听!」羽容激动的捂住耳朵,死命地挣扎著,却被他牢牢箝制祝 「今晚我一定要说,我不会再让你逃避了!」艾宏棋坚决地说:「虽然我六年前是跟琇琇结了婚,可是,我跟她之间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且,我和她一年多前就离婚了,所以,我一直没把自己当成是有妇之夫……不,应该说,我心目中的妻子是你,你明白吗?羽儿。」 「你不用再编故事哄我了,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的!」她红著眼眶朝他大吼。 「我不是在编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乖!你听我仔细说好不好?」他不顾她的抗议,迳自继续往下说。 「我哥哥的未婚妻就是琇琇的姊姊,他们殷家只有两个女儿,殷伯母生琇琇的时候,因难产而死,殷伯伯就独力扶养两个女儿长大,而琇琇因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身体一直很虚弱,医生甚至预言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因此,你可以想像,当大女儿发生意外身亡的时候,殷伯伯会有多伤心难过,而我们一家人对殷家有多愧疚……所以,当我哥过世後没多久,我爸叫我娶从小就暗恋著我的琇琇的时候,我虽然不愿意,却还是答应了,毕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可是,答应归答应,我却发觉我办不到!我一直都把琇琇当成是自己的妹妹,根本没办法娶她为妻,所以,我就藉故一直把婚事拖著。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三年後,我竟然会遇见你,而且,对你一见锺情。我欺瞒著你这件事,是因为我没办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啊!」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道:「那次我们会突然中断在美国的假期,是因为琇琇病发,我回来後,见她情况一直很不稳定,所以就不敢提解除婚约的事。 「直到她的病情稳定了之後,我才跟我爸妈提起这件事,可是他们一直反对,坚持不肯让我解除婚约,并要我立即和琇琇结婚,因为那时琇琇已经二十二岁了。 「後来我逼不得已,只好亲自去跟琇琇谈,她当时是有点伤心,但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只说她会要她爸爸解除婚约的。当时,我虽然愧对於她,但也为事情即将有个结果而松了一口气,所以就很高兴地回来见你……却没想到,那晚当我带你去看完星星回来後,就听到她自杀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就知道我毫无选择了——那是一条人命啊!我没有办法再多背负一条人命,况且,我亏欠殷伯伯太多了,所以,我只能答应跟琇琇结婚。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羽儿,你能明白吗?」 羽容回避著他热切且带著哀求的眼神。「如果你真的有苦衷,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害怕啊!我有想过,一旦你知道我要和别人结婚,你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离开我,可是,失去了你,我还剩下什么呢? 「我也有想过,或许你能谅解,也愿意……愿意继续没名没分的跟我在一起,然而,我知道你会不快乐的……而这辈子,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只能选择瞒著你,可是没想到,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羽容静静地看著他,想要确定他说的是否是事实。 「她……去世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这些年来,我带著她寻遍了中外名医,後来,终於在大陆替她找到一个高明的医生,治好了她的心脏病,而经过这些年,她也彻底了解到,我只能把她当成妹妹,所以,也就逐渐对我死了心,後来更和她的主治医师相恋。在和我办好离婚手续後,她就嫁给了那个医生,现在他们在大陆生活。 「因为殷氏目前後继无人,所以,殷伯伯就要我继续替他管理公司,又因为——我们离婚的消息会引起殷氏股价的波动,因此没有对外公布。」 「哦!」听完他说的,羽容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慢慢地加快了起来,甚至有一丝丝欣喜的感受慢慢涌上来。 「羽儿,原谅我好吗?我真的是因为好爱你,不能失去你,所以才会欺骗你的。」艾宏棋情深款款地凝视著她说道。 「我……我不知道……」 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没有不能原谅他的理由…… 但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不断地欺骗她,第一次是把她的证件偷走,设计她让她不得不跟著他;第二次又用计骗她出国,以方便他在台湾跟别人结婚……所以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信任他? 如果,他又欺骗了她,到时她如何承受得起再一次的心碎之痛呢? 「不!羽儿,不要说你不知道!我说得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啊!」艾宏棋痛苦地说。 羽容不自在地别开眼。 「羽儿,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呢?」他一脸懊恼的模样。 「你先放开我再……」羽容无措的咬著下唇淡淡地道。 「不要!我绝不放手!」 艾宏棋绝望地抱住她,蓦地攫住她的小嘴,激烈狂野地吻住她,仿佛想藉著这个热吻,将自己心中的爱意传达给她似的。 「唔……」 羽容的一颗心本就乱成了一团,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摇摆著,如今被他这么一阵热吻,顿时更是心乱如麻。 但随著他的吻越来越狂放,她的意识也逐渐涣散,甚至不由自主地回应著他挑情的舌尖,娇躯也在他的爱抚下渐渐发软、发热…… 羽容未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胸前不断地揉捏著,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就见艾宏棋精神奕奕地朝她咧嘴一笑。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一时忍不住心乱如麻。 「宝贝!」艾宏棋亲昵的凑近她,就要吻下去—— 羽容连忙推开他。 「羽儿宝贝,我们才做了一次耶!还有五次还没做,来嘛!」他缠著她撒娇地道。 天啊!他一次就做了好几个钟头,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有命吗? 「不要!」她涨红脸回答。 「不要?那怎么行?我已经枕戈待旦了耶!乖嘛!好羽儿~~」说著,他又耍赖的黏了上来,甚至讨价还价地道:「最多我以後做快一点、做短一点嘛!」 「谁跟你说这个?我是叫你快点走啦!」 「什么?」他大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瞪著她。「羽儿,你变了!你变得好绝情喔!你怎么可以刚刚用过我,就马上要赶我出去呢?」他的双眸中盛满了控诉。 羽容闻言忍不住气结。「你在乱说什么啊?」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刚才的表现?可是,我觉得我还是超级棒耶!」他皱著俊眉,一副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模样。 「你觉得我哪个步骤做得不合你的意呢?你说啊!你坦白告诉我没关系,我一定会马上改进,做到尽善尽美的!」他「虚心求教」的说。 「闭嘴啦!」天哪!这个臭家伙除了那件事外,就不会想其他的事了吗?「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嗯……这样子!」她支支吾吾的说。 「哦!你还是不相信我。」艾宏棋的俊脸登时垮了下来,神色黯然地说:「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呢?难道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我……我不是不肯相信你,我只是……」羽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愿意相信他,但是,她又害怕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常 「你需要时间来重新信任我,对不对?」艾宏棋眼巴巴的瞅著她,略微思索片刻就想通了。 他记得她是个「慢郎中」,对感情一向抱著迟疑的态度,上一次,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打开心防,却又亲自伤了她的心,这回,教她如何能马上就接受他呢? 哎呀!他真是太心急了,才会没想到这一层。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值得你信赖的男人,也是这世上最最爱你的男人!」明白她只是害怕,他顿时又放松了心情,开心地抱住她。 羽容瞪他一眼,再瞪著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手。 「真的必须禁欲吗?」他立即又垮下了脸。 「废话!」她没好气的送他一个大白眼。 「可是,我已经为你『守身如玉』了六年耶!是六年耶!」他说得粉哀怨。 羽容冷哼一声,她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鬼话! 「快点回去啦!」她推推他催促著。 「好吧!」艾宏棋闷闷不乐的说,终於下床套上衣服,可边穿衣服,还边唠唠叨叨地罗唆了一大堆。 「宝贝,你要好好的想我们的事喔!要早点想通喔!要不然,我再这样守活寡下去,可能真的会憋出病来,到时就会影响到我们将来的美满『性』福了,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而且,我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你,你教我怎么忍呢?特别是刚才,我们还经历了那么棒的一回……噢~~一想起来,我又想要了……」 「你还不走!」羽容又气又羞,真恨不得能一脚把他从窗口踹下去。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送了一个飞吻给她,还顺道抛了个媚眼过来,然後风骚地吹著口哨离去。 这家伙!他这辈子恐怕都要这么不正不经了!耳听著他愉悦的口哨声,羽容觉得自己的心彷佛又活了过来似的,嘴角甚至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 第二天,羽容下楼来的时候,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她忙走过去看,就见到艾宏棋正在里面忙碌著。 「早,羽儿!」一见到她,他便愉快的咧嘴一笑。 「你是怎么进来的?」地不解的问。 「我是爬窗进来的。」他指指一旁的窗户,朝她做个鬼脸,然後端出两份精致的早餐。「我知道你一定很怀念我煮的东西,从今天起,我会每天煮给你和瀚儿吃!」说著,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嫩颊上偷了个香吻。 羽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怀念他煮的东西,也就不太计较他「**潜入」和偷香的行为了,一坐下来就大快朶颐。 「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为瀚儿找学校的事。」 「好啊!」他拉开椅子,在地身边坐下。 「你说该让他跳级读,还是同一般的小孩一样,按部就班的升学呢?」 「我觉得有个快乐的童年很重要,所以,我建议还是让他跟同龄的小孩一起念书会比较好,反正以他的智商,以後想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你认为我的想法对吗?」 「嗯!我也是觉得让他正常的成长比较好。」之前,她还怕这样不知是否会埋没了瀚儿的才能,如今艾宏棋的想法跟她一样,顿时宽慰地松了一口气。 「羽儿,我们夫妻真是心灵相通,对不对?」他得意洋洋的说。 谁跟他是夫妻了?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羽容懒得搭理他,迳自低头吃早餐。 「羽儿,谢谢你替我生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儿子,这些年来,要你独自抚养瀚儿,真是太辛苦你了!」他深情款款的说。 他不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怪她瞒著他瀚儿的事,还能体谅到她做个单亲母亲的辛苦,羽容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复杂得难以用笔墨形容。 「不过,从现在起,不论有什么风风雨雨,都有我替你挡著,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艾宏棋含情脉脉的握住她的手柔声说。 迎上他深浓的黑眸,羽容的心一跳,随即羞涩地垂下眼睑。 「爹地、妈咪,我回来了!」 瀚儿嚷嚷著冲进来,後面还跟著秦子煜,羽容连忙想挣脱被艾宏棋握住的手,可他却紧抓著不放。 「爹地、妈咪,你们和好了喔?」聪明的瀚儿一看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便直拍著手叫道。 「嗯!差不多了。」艾宏棋笑咪咪地对著瀚儿说,然後又转向羽容。「羽儿,昨晚累坏你了,你去多睡一会儿吧!」 这个臭家伙!他分明是故意要说给秦子煜听的嘛!羽容困窘得整张脸都红透了。 「瀚儿,你好好照顾妈咪,爹地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我去一去很快就回来陪你们了。」他慈爱的揉了揉瀚儿的头顶。 「是,爹地!」瀚儿声音响亮地答道。 艾宏棋似笑非笑地睨一眼一脸惨白的秦子煜,然後便扬著眉,惬意地走出门去。 「呃!羽儿,你……」秦子煜迟疑的开口。 「子煜,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外,羽容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我……」秦子煜黯然地叹了一口气,然後点点头。「无论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谢谢你!」羽容感动地看著他说。 第十章 爱你 你真的不懂吗? 从头到尾, 由始至今, 我最爱最爱的, 就只有你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除了公司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回去处理外,其余的时间,艾宏棋都留在度假村内陪著他们母子。 这一天,恰好他又不在,羽容正在小屋里审阅著文件时,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叫嚷声。 「我的孙子呢?我的孙子呢?」 「妈,你别心急啦!」 可能是住客丢了孩子吧!羽容暗忖著,忙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扶著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的太太,旁边还跟著一个老先生。 「这位老太太,您先别急,我叫工作人员……」 这时,那位年轻女子抬起头来,羽容不禁一愣。 「羽儿,你好!」年轻女子朝她温婉的一笑。 「呃……你好,琇琇。」羽容不自在的朝她颔首。 「爸、妈,这就是宏棋念念不忘的羽儿了。羽儿,这两位是宏棋的爸爸和妈妈,现在也是我的乾爸和乾妈了。」琇琇大方的介绍道。 「羽儿,你就是羽儿啊!」艾母热情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轻拍。「爸爸,我们宏棋的眼光果然很好,对不对?」 艾父笑著直点头。 羽容微赧地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候道:「艾伯伯、艾伯母,你们好。」 「羽儿,怎么还叫得这么生疏?今天早上去机场接我们的时候,宏棋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们了,本来他说回公司开完会後,晚上再去接我们一起过来的,可是我们等不及,就自己先来了。」 艾母兴奋的说著,眼睛还充满期待的环顾著四周,像在找什么似的。 「呃!对不起,请进来坐一下吧!瀚儿就快要放学了。」瀚儿如今是在附近的一家国际学校里就读。 「你们请坐,我去泡茶。」羽容客气的招呼著他们。 「我来帮你吧!」 羽容正想婉拒,琇琇却直拉著她往里头走去。 「羽儿,我听宏棋说,你还不肯原谅他,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他当年娶我的事呢?」琇琇开门见山的问。 「我……」羽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之间反倒无言以对。 「你听我说,他当年会娶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从小就是个病人,哪儿都不能去,见他浑身充满了生命力,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进而产生了爱慕之心……」琇琇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说我爱他,不如说那是一种少女的迷恋;而宏棋对我,也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不管在婚前或婚後,他从来都没有……嗯!碰过我一下。跟他结婚後,我反而渐渐看清了我们永远不会成为爱侣的事实。 「你千万别怪我直接!这两、三年来,宏棋常常在我面前羽儿长羽儿短的,我觉得自己对你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当年是因为我想不开自杀,才会硬生生地把你们拆散,我觉得很内疚。」琇琇歉然地说。 「你别这样说。」羽容动容的握住她的手。 「不,我是说真的!我现在也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我明白那种不能跟所爱之人结合的痛苦。这些年来,宏棋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请相信我,他对你真的是一往情深。羽儿,你就原谅他好不好?」琇琇反握住羽容的手,诚挚地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羽容微笑著点点头。 「爸爸,没想到我们去大陆看一趟琇琇,回来後,就有了儿媳妇,也有了孙子了。」 当她们端茶出去的时候,就见到两个老人家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 羽容立即赧红了脸,幸好此时瀚儿放学回来,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全转向他。 「爷爷、奶奶、姑姑。」在羽容说明之後,瀚儿乖巧地一一唤了在场所有的人。 「乖孩子!」艾母疼爱地抱住他。「哎哟~~瞧瞧这个脸蛋儿,跟宏棋简直是一模一样,帅得无人可比!」 羽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突然明白艾宏棋的吹牛 功夫是得自於他妈妈的真传。 「真好!我的儿子和孙子都遗传了我颠倒众生的好相貌!」艾母相当自豪地继续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她的一句话,就把一家三代全誇了进去! 羽容差点爆笑出来,忙垂下头掩饰,可就在此时,却听见瀚儿兴奋地直喊「舅舅」,她惊讶地抬头望向门口,就见到哥哥和嫂嫂,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真的站在门口。 「哥、嫂嫂,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呵呵!我们是来看看你们啊!」彦哥心情愉快的笑著说。 接著是一阵混乱,小屋里充满了谈话声和孩子的笑闹声。 当艾宏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忍不住傻眼了。 见羽容背著他正和彦哥聊得起劲,而他的父母和琇琇又围著瀚儿转,都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也没人搭理他,他不禁觉得有些哀怨。 「嘘……嘘……」 听到声音,正在向哥哥汇报度假村营运状况的羽容转过头去,只见艾宏棋正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过去。 这家伙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了!羽容不太情愿地朝他走去,却被他一把拉著走向角落。 「你干嘛啊?」她皱著眉头,不解的问。 「小声点啦!」他鬼鬼祟祟地说:「羽儿,你怎么会跟那个家伙这么热?告诉你喔!千万不要理那个家伙。」 「谁啊?」羽容不懂得再问。 「就是那个彦哥嘛!」他弯著身,压低嗓音附在她的耳边说。 羽容错愕地看看他,再看看彦哥。 「我告诉你喔!他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很可能有爱滋病!」他一脸神秘兮兮的说。 「啥?」这家伙居然如此诅咒她哥哥?「他可是你的拜把兄弟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呢?」 「连我都被他骗了!六年前,有一天他突然跑来我的办公室,劈头就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当时那个消息一直被封锁著,听他这样问,我很惊讶,就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谁知他竟二话不说,一拳就揍过来,接著就狠狠地毒打了我一顿。」 他露出一脸小生怕伯的表情,似乎想起当年的事,还仍心有余悸。「你知道吗?你老公这张风靡全球女性同胞的俊脸,差点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上了!」 最近,见她对他日渐和气了点,他在言谈之间,就明目张胆地以她老公的身分自居了。 这家伙又在自吹自擂了!羽儿没好气地摇摇头。 「他打你跟同性恋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在胡扯些什么?当年哥哥会去打他,一定是为了替她出口气,不过,她倒是很想听听他为何会说她哥哥是个同性恋,所以,就暂时没有点明他们的兄妹关系。 「这你还不懂吗?我一直对他抱著兄弟之情,可是,他当时就垂涎还是美少年的我,一直对我存有非分之想,於是就假借结拜来接近我。 「我想,他一定是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回报他的深情,谁知我却突然间要结婚了,所以,他在伤心之余,就由爱生恨,特地从美国冲回来台湾打了我一顿!」他说得绘声绘影,彷若真有其事似的。 「唉!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後来才想通,原来他是爱之深、恨之切,所以下手时才会毫不留情。」 听到这里,羽容终於忍不住地爆笑出声。这家伙真是超级自恋耶!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女人爱他还不够,居然还幻想有男人在爱著他! 「这几年,每次我一想起他,都会鸡皮疙瘩掉满地,同时对他也存有一份愧疚!可是,我长得风度翩翩、人见人爱,又不是我的错!」 见她笑得死去活来,他不禁有点不满了。「羽儿,你别笑嘛!我跟你说真的耶!那家伙有潜藏的暴力倾向,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你千万不要理他,知道吗?嗳!算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否则,我怕待会儿他看见我这么爱你,一时之间突然抓狂起来,可能会伤害到你……」 「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啊!」羽容讽剌地说。「人家他都有老婆了。」 「这你就不懂了!他是为了要隐瞒他不正常的性向,怕被人家笑他竟然会痴痴地爱著我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男人,才会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假结婚,这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你明白了吧?」 还真是越掰越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唉~~这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了! 「可是,他连儿子和女儿都生了耶!」羽容故意问。 「呵呵!他一定是去求助精子银行的!」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可是,他的儿子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耶!」她再次提醒他其中的疑点。 「那就是试管婴儿罗!」他状似肯定的下结论。 一句话说到底,他就是坚信彦哥一直深爱著他艾宏棋这个俊男,是个不能「人道」的同性恋,所以,必定是藉助其他管道的帮助才能有下一代。 「我是同性恋,还有爱滋病是吗?」突然,彦哥冷冷的声音自他身後响起。 在背後讲人是非,却被当事人逮个正著,艾宏棋纵使有再厚的脸皮,也不禁涨红了。 「嗨!彦哥!」他尴尬地乾笑两声。 看见他的样子,羽容忍不住再度爆笑出声。 事实上,她早就看见彦哥在他身後了,所以,才故意坏心眼地引他多说一点,好看他现在糗毙了的模样。 「羽儿,这种男人,我看你以後还是别理他算了。」彦哥斜睨著艾宏棋说。 「哥!」羽容赧红了一张俏脸。 「喂!你有什么资格……」父宏棋蓦地顿住,并瞠大了眼。「羽儿,你……你叫他什么?」 「他是我的亲哥哥,六年前,他找到我後,就把我带去美国了。」 艾宏棋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不消片刻,就马上反应过来,立即亲热地上前伸手搭上彦哥的肩膀。 「哎哟~~原来是大舅子啊!早说嘛!几年不见,大舅子你的风采更胜从前了,不愧是我一向敬重的好大哥啊!」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攀亲带故,大舅子前大舅子後的叫得好不亲热。 「想来,我们真是有缘啊!难怪当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心生仰慕之情,硬是要跟你结拜为兄弟,原来早就注定了我们是一家人!」 他一个不慎,又说溜了嘴,原来当年是他「强人所难」,硬要跟人家结拜的。羽容不禁笑弯了腰。 「你这个臭小子!」彦哥也觉得好气又好笑,酷酷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笑意。 「大舅子怎么会突然来台湾呢?」艾宏棋涎著笑脸问。 「还不是看你进展得这么慢,都两个月了,还没和羽儿传出好消息,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罗!」彦哥好心情的调侃道。 闻言,艾宏棋和羽容同时愣祝 彦哥微微一笑,解说道:「我知道这六年来,你一直在找羽儿,不过,先前你有婚约在身,我当然不会让你找到她。」 难怪他怎么查都查不到羽儿的踪迹,原来是被彦哥封锁住了所有的消息。 「後来,我知道你离婚了,就设下这个局,让你们重逢……因为我知道,如果直接告诉羽儿,她是死都不会肯来的。」 「大舅子,你真是英明神武、睿智过人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艾宏棋大力的握著彦哥的手直遥 「要不是看在你对羽儿这么痴情的份上,谁理你啊!还有,大舅子这词儿听起来实在是有够剌耳……」 「是是是!那我以後就跟羽儿一样叫你哥哥吧!」艾宏棋自动自发地换了称呼,然後转身拥住羽容道:「羽儿,你看,连哥都看得出来我对你痴心一片,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羽容微红了脸,朝他甜甜一笑,然後轻轻地把头搁在他的肩上。 艾宏棋先是愣了一下,才蓦地明白过来,立即欢呼一声,侧过脸来就要吻她。 「别啦!好多人在耶!」这家伙要发疯也不看看时间地点,真是的! 「哦!」父宏棋说著,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然後单膝跪下来。「羽儿,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羽容感动的看进他盛满深情的黑眸,又羞又喜地轻颔了一下首。 艾宏棋兴奋莫名地赶紧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中,免得她後悔。 这时,在一旁的众人全都笑著鼓起掌来。 「谢谢大家!」艾宏棋眉开眼笑地举起双手作胜利状,又道:「爸、妈,各位,你们请自便吧!我和羽儿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说著,他就不顾羽容的惊呼声,一把抱起她就往楼上跑去。 夜深人静,回荡在小屋内的粗重喘息声和低吟声,渐渐平缓下来。 「经过六年後,你终於又回到我的身边了。」艾宏棋温柔地拂开她颊上的发丝,深情的眼眸凝睇著她的娇颜。「羽儿,我好爱你喔!」 「我也爱你,宏棋。」羽容附在他的耳边,娇羞地低语。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艾宏棋不由得紧紧地拥住她,好半晌仍激动得无法言语。 羽容静静地躺在他温暖舒适的怀抱中,细细地品味著这份甜蜜的幸福感。 「我们明天先去公证,然後再挑个好日子摆喜酒,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兴奋地说。 「嗯!」发觉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起来,羽容忙推开他。「不要了啦!」 「才做四次耶!还有两次……那最少再做一次嘛!」他可怜兮兮地看著她。 「你知道吗?我这六年来过得好苦喔!每晚都只能看著你的照片入睡,有时忍不住,就只能自己草草的diy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自己用手……」他粉认真地解释给她听。 「你不要再说了啦!」羽容忙打断他,羞得从头红到脚趾头。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人家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啦!」 「什么事,羽儿?」艾宏棋马上关切地问。 「我……我又有孩子了。」有了怀瀚儿的经验後,这一次,她很早就隐约知道自己又怀孕了,所以,早上趁艾宏棋不在的时候,就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果然证实她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真的?太棒了!」他激动得又紧紧地抱住她,随即又放松,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羽容柔柔地说。 艾宏棋激动的心情过了许久才稍微平复。 「我算过瀚儿的生日,他是我们第一次就有的,是不是?这次也是一次就……」他兴奋地此手画脚,笑得好不开怀。「羽儿,我每次都弹无虚发,一击就中,真是太神勇了,对不对?」 羽容忍不住红著脸瞋了他一眼,那娇媚的模样,顿时令艾宏棋浑身酥软,一高兴起来,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羽儿,你这模样儿真是迷死我了!唉~~我说你是我的小春药,真的一点都没错呗!记得我们重逢的那一晚吗?那晚,我潜进来後,又爬上二楼,刚好看见你脱了衣服要洗澡。呼~~当时,看得我差点连鼻血都喷了出来! 「没几分钟,我就憋不住了,想要爬窗进去,谁知因为太兴奋了,手一直发抖,一个没抓稳,就从二楼掉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痛得我差点昏过去,还腰酸背痛了好几天呢!」 「你……」羽儿气煞。难怪那晚她会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而接下来的几天,还见他跛著脚走路,真是活该!大色狼! 「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抱著你入睡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爬墙是这么累的一件事。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做爱後的那晚起,我就每晚爬进你的房间里抱抱你好解馋,然後又要趁你醒过来之前爬出去。这样爬进爬出的,真累哪!」 原来这个臭家伙最近每晚都潜进她的房里骚扰她,又偷吃她的嫩豆腐,害她还以为自己每晚都作绮梦,暗骂了自己好几回! 「艾宏棋,你不觉得你做这种事很可耻吗?」羽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可耻?会吗?」艾宏棋诧异地挑起眉。「我不觉得啊!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要看你、抱你,别的女人,给我还不看哩!」 羽容翻了翻白眼,认命地知道自己将要嫁给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