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情》 楔子 「吉吉,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这是佐尔那个混帐在听过吉尔伯特的自我介绍后所说出的第一句话,一直到现在,吉尔伯特还是很极端厌恶这个愚蠢的昵称。 所以,当那个男人微笑着走进他的办公室,对他露出一口白牙,并且那样呼唤着他的时候,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睫毛,将垂落在额前的橘色发丝拨到脑后,然后,继续研究自己手中那份病历。 「吉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再给我一个友好的微笑,这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佐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和失望,也许还有一点可怜巴巴,不过,就算不抬头,吉尔伯特也可以断定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和声音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恰恰相反。 尽管这么想着,吉尔伯特还是一边从那份病历中摘录出有用的重点输入电脑,一边冷冰冰地开口: 「听着,海茵思中将,我不认为这种幼稚的腔调会适合一个身高将近两百公分的男人,另外,你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好吧,我道歉,诚心诚意的道歉,可是,求求你,看看我吧!只要一小会儿。」 佐尔叹了一口气,俯下高大的身躯,伸出双手包裹住吉尔伯特的脸颊,将他的脸抬起来,在他准备挣扎和反击之前,吻上了他的唇。 「我真想你,吉吉,这次我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我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再回到你的面前。」 「见鬼,把你的獠牙收起来,然后躺到那边的沙发上去,你的脸色简直他妈的比隔离区的那些吸毒者还要糟糕!」 吉尔伯特皱起了他优雅漂亮的眉毛,并且站起身来,佐尔憔悴的脸色,让他忍不住使用了他自己向来最讨厌的粗口。 「你生气了,吉吉,凤族的人在平常,可是比任何种族都要高雅呢!」 佐尔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耐心的等吉尔伯特从堆满了各种资料和磁盘的宽大办公桌后绕过来,然后将他拉入自己的胸怀,轻柔而小心翼翼地尽量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去摩挲着吉尔伯特修长的身躯。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我很高兴!」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生气,就立刻停止这种下流的行为!看清楚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是特拉马斯的空军中将,不是发情期的野兽!」 吉尔伯特边说边抬起手臂,微微隔开佐尔强壮宽厚的胸膛。尽管他们的种族不同,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嗅出他身上所残留下来的情欲以及交配过后的味道。 特拉马斯是一个军政一体的国家,它所在的这片大陆,在远古时期是被称为塔克拉玛大陆。那个时候,塔克拉玛大陆上生存着四大部族,吉尔伯特和佐尔都是他们的后裔。 只不过,吉尔伯特是普通人类与凤族的混血儿,而佐尔这个拥有纯正金发、金眸的男人,却是麒麟一族之王的嫡系子孙之一,即使称他为现代贵族或者王子殿下也不为过。 因为,尽管海茵思家族早已由于千年以前那场灭顶之灾,不能继续在这片大陆上独霸一方,但是他们雄厚的财力和特殊的血统,还是相当被政府所看重,不仅拥有种种特权,甚至还得到一处土地肥沃的岛屿,在那里聚族而居。 独自生活在外的佐尔,就像是一个异类,就像传闻中的那样,他是一个自私无情的享乐主义者。 他从不谈起自己的家人,比如父母或者是兄弟姐妹,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带在身边,每隔一年他才会回岛上一次,目的是要——照顾他的『后宫』,让那些挑选出来、有着纯正麒麟族血统的女人怀孕,尽量生下足够多的纯种后代。 「说实话,你真的很讨厌野兽吗,吉吉?」佐尔问道,仍旧恋恋不舍的用鼻子和下巴不停地蹭着吉尔伯特的脖子。 「当然,我已经对你说过无数次了,我讨厌任何低级的东西和行为,群交是低级动物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作为你的指定军医,我不介意和你说实话,你们家族的某些陋习早就应该被唾弃,过分追求血统的纯正,对你们来说没有好处,你应该很清楚,血统越纯,表示血缘越接近,这只会让你们的后代变得越来越愚蠢、衰弱。」 吉尔伯特说着,用力把佐尔推倒在沙发上,「不要小看医生的腕力,现在,乖乖张开你的嘴,让我替你检查!」 「吉吉,我发誓我没有和那些女人群交,而且,我对她们没有感情,我只爱你!」佐尔在张开嘴巴之前先为自己辩护。 「好吧,你只是躺在床上,等着她们排队,一个一个走进去和你交配,对吗?她们总不可能扑上去强奸一个像你这样强壮的男人!别再狡辩了,没有节操观念的种马,没有资格谈『爱情』这个字眼,我也不打算和你发展成搀杂了任何私人感情因素的关系。」 吉尔伯特的口气再次变得恶毒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说: 「你用过药吗?你还不到三十岁,精力应该足够旺盛,还是这次你要应付的女人太多?总之,纵欲过度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以后最好也不要再用这种类似毒品的东西让自己兴奋,你从前的生活已经够糜烂了!当然,是否接受我的建议是你的自由,现在,到隔壁去和伊莲说你需要nki,她会给你来上一针的。」 「噢,不!我讨厌打针!」佐尔抗议道。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打针可以尽快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吉尔伯特毫不犹豫地驳回佐尔的抗议。 「今晚我不想睡在自己的公寓,你的床比我的更舒服,答应让我留下来过夜,我马上就听你的话去打针。」佐尔收起了他惹人怜悯的伪装,恢复成邪恶的本来面目,开始讨价还价。 「现在、马上去打针,在我下班之前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随时改变主意!」吉尔伯特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 「谢谢,吉吉!」 佐尔满足的走了出去,留给吉尔伯特一连串可恨的大笑,以及在他离开之后,再度清冷下来的空气。 第一章 贝坦斯位于特拉马斯南部,是一个气候宜人的好地方。 午后的阳光照在空军司令部餐厅庭院中布满了常青藤的高墙之上,使那些刚刚被园丁浇过水的绿色植物变得闪闪发亮偶尔会给人一种那里慵懒地攀爬着的是一片片金叶的错觉。「吉吉,你还不打算和佐尔?海茵思那个冷血动物分手?以前你总是说谣言不可靠,可是我刚刚亲自证实过了,他不仅傲慢自大、面无表情,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毒蛇或者是晰蜴变成的妖怪!你相信吗?他看到我在走廊上跌倒,居然就那么直接扬长而去!而你,你竟为了他拒绝向一个柔弱的女人伸出援手? 有着一头橘色卷曲长发的年轻人,愤怒地搅动着高脚杯里的粉红色果酒,白皙透明的肌肤因为情绪激动而略微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红,使她看起来更加娇艳迷人,已经有不只一位军官在经过她身边时忍不住放慢脚步,可这仍然不能使她严重受损的自尊心感觉稍微得到平复。 从得到有生以来第一支玫瑰花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是她首次在一天之内连续受到三个男人的轻蔑对待! 「玛莎雅,我建议你下次不要在提着那么多行李的时候选择高跟鞋,这样很容易扭伤,另外,你知道他不是什么毒蛇或者是蜥蜴变成的妖怪,他是海茵思家的嫡系继承者之一,而且和你一样喜欢用那个像小丑一样的昵称戏弄我,还有,他只是我在司令部里的同僚,除此之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能称为、性伴侣。」 吉尔伯特以标准而高贵的姿势切割着盘子里还带着血丝的牛排,只要不是在佐尔面前,他可以很轻松地保持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并且三次获得元首亲自授予荣誉勋章的特级军医所应有的风度。 「你是说『吉吉』吗?他怎么敢这么叫你!这个名字是属于我的!你竟然把我和他相提并论,这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我可是出于对你的爱,才决定这么叫你的!」女人不敢相信地张大她美丽的浅绿色眼睛,再次低叫起来。 「他也是自称出于同样的理由,才会坚持那么叫我。我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你们是同一类人,这次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从海契来到贝坦斯?亲爱的姐姐,我记得你不久之前还告诉过我,你新交了一个比你年长十五岁的男友,对方好像很难对付。」吉尔伯特揉着太阳穴开口。 从破坏力和节操观念淡漠这两点上讲,如果佐尔是一个妖怪,那么玛莎雅?奎拉——吉尔伯特的亲姐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天知道从她十四岁那年起,被扼杀在她手里的不幸男人究竟有多少个! 「不要再提那个混蛋!今天早上,在离开海契之前,我已经正式和他分手了!现在,你姐姐需要你的帮助,我找不到合适的住处,你必须收留我,亲爱的吉吉!」玛莎雅勾起丰满性感的嘴唇,露出一个极具魔力的微笑。 「别试图对我运用你的魅力,玛莎雅,至少在目前,你的弟弟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吉尔伯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拭去唇边不小心沾染到的酱汁,然后抬起头来看向玛莎雅。「今晚不准在那个家伙面前叫我『吉吉』,否则我就马上把你从我的地盘上赶出去!」 「好吧好吧,一切都听你的,我会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绝对不会不知趣地打扰你的约会。虽然我讨厌那家伙,但是他长得很帅,体格也很健壮,那种可以和野兽媲美的身体很容易令人兴奋,在这点上,我勉强同意你的口味。」玛莎雅拍了拍吉尔伯特的手背,并明了地冲他眨了眨眼。 「这是钥匙,你知道我的地址,下午我还要继续工作,没时间送你回去。」 尽管这么说,吉尔伯特还是在站起身来离开之前,向餐厅的侍者借了笔和纸,清楚地写下自己的地址和电话,连同钥匙一起递给玛莎雅,之后,他又回过头提醒了一句: 「那家伙是一个恶棍,但他并不是什么野兽,我不喜欢这个词,以后请不要再这样形容他,谢谢。」 「是吗?我还以为恶棍和野兽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真正有所差别的是人的心啊,我亲爱的吉吉……」玛莎雅望着吉尔伯特穿着宝蓝色空军军装的挺拔背影,喃喃自语道。 ◇◇◇ 「吉吉,我讨厌那个女人!你都听到了,刚刚她一直称呼我为恶棍!天知道我以前根本没有见过她!」 「那个女人是我的姐姐,而且,你在这之前就已经见过她了。就是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后,刚好碰到的那个在走廊上摔倒的女人,但是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的脸,因为她说你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那么扬长而去;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女人,她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像冰块一样没有同情心的男人。」 吉尔伯特知道佐尔早就恼羞成怒了,他能坚持到回到房间里才发作,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海茵思家的大少爷,出身高贵、娇生惯养,最重要的是,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将冷漠无情视作理所当然,周围所有的人对他来说,只分为『有用的』以及『没用的』两种类型,他从来不尊重别人,却总是要求别人要百分之百的尊重他。 不过,吉尔伯特并不打算告诉佐尔,玛莎雅指责他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毒蛇或者是蜥蜴变成的妖怪』,只是适当的将这个恶毒的形容换成了比较大众化的『冰块』。 「吉吉,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冰块……」 佐尔说着,从身后抱住正在弯腰整理床铺的吉尔伯特,邪恶地顶住他的臀部,以淫亵的方式摩擦起来,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变得坚硬灼热,「那个巫婆说的不是事实,离开你的办公室之后,我根本就没注意有谁跌倒在走廊上。」 「当然,漠视别人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不是吗?不准再叫我姐姐巫婆,还是,你其实也想叫我巫师?」 在说话间,吉尔伯特的心跳加快了,体温也开始升高,如果不是他正弯着腰,佐尔一定会发现他也已经勃起了。 他们这样的少数种族和普通的人类种族不同,为了留下更多后代,禽兽们的性欲远比人类要强得多,也更加缺乏控制力。 吉尔伯特相当痛恨这一点,却又该死的无能为力,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容易就受到挑逗的原因,的确是如佐尔所说的,他这次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整整两个月……他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安抚在他的女人们,然后才酒足饭饱的回来寻找吉尔伯特。 佐尔在自由的世界里得到慰藉,而吉尔伯特就如同一个白痴,在这六十几天里过着僧侣一样的生活,一直等到佐尔归来,他才发现他已经像是一个色情狂一样,饥渴难耐! 「可恶!」 「别生气,吉吉,我可从没想过要叫你巫师!」佐尔在听到吉尔伯特的那声诅咒后,轻轻地咬住他的耳朵辩解,「那个巫婆……好吧,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像你的姐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粗鲁恶毒的女人!」 「我没兴趣和你讨论什么样的女人更可爱!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双性恋!总之,玛莎雅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已经对她解释过了,我和你只是性伴侣,我希望你不要随便胡言乱语,讲出什么会让她误会的话来!」 吉尔伯特努力用肘部撑住身体把话说完,因为,这个时候,佐尔已经把他整个压进床垫中,相比之下,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在这个巨人面前就像是未成年的小鬼一样,渺小而可笑。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会被她误解呢?」 佐尔在听到性伴侣那个词后,只是微微加重力道,隔着衬衫掐了一下吉尔伯特的乳头,并没有特别加以反驳。 「因为我和你总有_天会分道扬镳,我不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她误会我会伤心、难过之类的,特意跑来安慰、同情我!」 吉尔伯特回答后,最后的一个音节有些在发颤变调,因为佐尔在一秒钟之前刚舔过他右耳后下方某条细小的血管,那是他最为敏感的要害处之一。 「吉吉,如果没有我,你真的会伤心、难过吗!」佐尔问,一只手从后方捞起吉尔伯特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剥除他的衬衫和军裤。 「我不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是一个成年男人,不是女人或者小鬼。」吉尔伯特侧过头答道:「而且,我白天才提醒过你,纵欲过度对你的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不,亲爱的吉吉,现在我可不是在纵欲或者交配,我只和你做爱,因为这是爱情……别再这么言不由衷,放松一点。知道吗?每次你这根可爱的小血管在偷偷跳动的时候,就说明了你已经勃起……」 佐尔低笑着戳破吉尔伯特的小秘密,嗅着他沐浴过后还有些潮湿的发丝里散发出的清爽气息,是海风香型,吉吉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洗发精。 「我喜欢这种香味……你发现了吗?我也开始改用和你同样的牌子。」 佐尔边说边移动着自己的手掌,从吉尔伯特的臀部后方滑下去,钻入他的腿间,突袭似的抓住那两颗包裹在覆盖了一层柔细绒毛的囊袋里的小球,轻轻她揉捏,让它们在掌心中滚动。 「我明天就把它们都换掉,改用其它牌子!」 吉尔伯特火大的回道,他的分身在刚刚那一瞬间,猛然变得又热又胀,并且又向上翘起了一点,顶端的小孔内一阵刺痛,接着,有什么从里面涌了出来,滴溅在他的大腿上,不过还好,只是一些透明的黏液,他还没有真的忍不住射出来。 「要是你再继续这样把我的身体当作玩具,我就马上让你光着身子滚到大街上去!」 「我并没有那么想,你可不是什么玩具,而是我的珍宝!」 佐尔把身体撑高了一些,让吉尔伯特翻过身,面对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他可没有因为情欲勃发就忘记吉吉的忌讳是——他厌恶见鬼的背后位,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是兽类在交配。「如果这样说你还不能消气,我的吉吉,我不在乎把自已的身体给你当作玩具。」佐尔笑着拉起吉尔伯特的手,贴向自己还穿着制服衬衫的胸膛,「来吧,你不想试试吗?替我把这玩意儿脱掉。」 「听着,佐尔,我讨厌下流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敢主动做什么,既然我们暂时还保持着这种关系,我也不会羞于使用你的身体。」 吉尔伯特在开口的时候,已经扯掉了佐尔的领带,现在,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正灵活地挑开那一颗颗透明的钮扣,接着,毫不犹豫地解开佐尔的皮带扣环,拉下军裤的拉链。 在这之后,当佐尔自行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将高大健壮的身躯完全袒露在柔和的灯光下时,吉尔伯特橘色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 「这是谁做的?」 佐尔受伤了!肩膀、胸口、小腹……甚至连分身上都烙着一块块淡紫色的伤痕,而且,吉尔伯特不可能会看错,那不是普通的伤口,那是属于兽类的齿痕! 「听我解释,吉吉,我承认这是其中一个女人留下的,我和她的沟通出了点问题,于是我们干了一架,结果那个女妖比我想象的还要凶猛……」说到这里,佐尔闷哼了一声,「吉吉,可以对它轻一点吗?我很痛……」 佐尔知道吉尔伯特在生气,所以,他不确定吉尔伯特是否会在一怒之下把他的命根子给扭断! 「放开我!」吉尔伯特扬起眼帘开口,声音变得冰冷。 「吉吉,那是……」 佐尔抓住吉尔伯特的肩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说这都是误会?还是说他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任何关系?他不是个好人,但至少不说谎。 「你不必做任何解释,即使没有这些,我也知道你这两个月在做什么!现在我要去拿一些药膏来给你,在这些东西消失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和你做,别以为自己身体强壮就不在乎这种小伤,越是细小的伤口就越容易遭到忽略而发生感染!」 吉尔伯特说完,推开佐尔下床去,从柜子里找到一盒药膏,然后回到他身边,将那些透明的薄荷味药膏涂抹在所有的伤口表面。 「睡吧!我白天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你的脸色很糟,你需要休息,而不是任性妄为,我对病秧子没有兴趣,要是你不能保持健康和强壮,我就马上结束和你的关系,去找更合意的人选。」 「别突然对我这么温柔,吉吉,否则我会没办法按你说的乖乖睡觉。」 佐尔就这样望着吉尔伯特,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吻了吻他的唇,关掉台灯,抱着他躺下去,直到黑暗中,耳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佐尔才重新悄悄抬起手,缓缓抚摸他的身体。 吉尔伯特总是让佐尔欲罢不能,若说是欲望,或许,这才该称为真正的欲望。 佐尔这么想着,迟迟犹豫着舍不得将手掌从吉尔伯特坚实丰硕的可爱臀部上移开。 吉尔伯特是个非常要强,并且有着高于一般人自尊心的男人。 记得在几年前,吉尔伯特刚刚从军事学院毕业,来到空军司令部工作的时候,身材虽然瘦长结实,肌肉的线条却没有现在这样完美,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更像是羽毛,柔软而轻盈。 在那之后不久,几个年轻土官在一次内部聚会上,把吉尔伯特骗到了某个房间里,试图强迫他和他们乱交,并叫他『比姑娘的腰还要纤细可爱的小鸟儿』。 那几个家伙下流放肆的行为和言语,令吉尔伯特当场勃然大怒,和美人儿见习军医乱交的美梦也变成了一场血腥恐怖的斗殴!当一切在长官的怒吼下收场,结束了一周的禁闭期后的第二天,吉尔伯特就带着脸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瘀痕出现在健身房。 「光有力气是不够的,我要那群无耻的家伙,今后在我出拳之前就懂得什么叫做『畏惧』!」 想起那张年轻,而且不得不说是美丽的脸,佐尔忍不住再次发笑。 刚刚脱离了少年期的吉尔伯特单纯而倔强,即使暴跳如雷也不会使用粗口,当然,如果实在是被惹火了,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喜欢身体力行的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比如,当佐尔在床上叫吉尔伯特『可爱的小凤凰』的时候…… 而现在,除了那头凤族特有的橘色耀眼发丝,吉尔伯特·奎拉已经变成了一只凶悍的鹰,医术高明,但不容冒犯,在司令部里,没有哪个病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就连司令大人也一样。不过,佐尔很清楚,吉尔伯特的这种强悍,是不断的伤害所换来的,就像是折断的骨头。重新愈合后,伤口外所形成的那层痂。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佐尔第一次不声不响的抛下吉尔伯特,回到家族的岛上去和那些女人交配的那一次;也或许,还要更早一些,是从佐尔在办公室解决掉了追到贝坦斯来,自称是他的某个孩子的母亲的那个女人那一次,虽然在佐尔看来,她只不过是想要再次和他交合,企图得到更多种子,用以提高自己在嫡系家族中的地位,但吉尔伯特认为,这和到了发情期就随便乱洒精子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从那个时候开始,吉尔伯特就在痛恨和鄙视佐尔的同时,更加深刻地不断伤害着自己。 「也许那个巫婆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一个『恶棍』……」佐尔叹息着拥紧怀里的吉尔伯特,「如果我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在发现了你的真心之后,就该立刻放手,给你自由……可糟糕的是,我是一个自私的恶棍,而你,是我唯一想要永远拥有的…… ◇◇◇ 贝坦斯事实上是特拉马斯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空军司令部就位于这个城市的南侧。那是一座o字型的圆环型高层建筑,周边的楼房由最棒的材料所建成,可以抵制中等程度的地震和海啸,中间的部分则是一个巨大的空场,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充当简易机场。 空军司令部里差不多所有的成员都在这里工作。这里的日常生活严谨而有条不紊,只要习惯了内部规则,并不会令人感到非常紧张,不过,只有一个地方除外…… 大厦一栋三十七楼b区,铺着有别于其它地方的灰绿色地毯的那道走廊尽头,那扇银白色金属门后的房间。 除非有必要,否则谁也不会随便接近那个地方。 「你对人太严格了,吉吉,刚刚那个可怜虫只是轻微的感冒和咳嗽,根本用不着发禁烟磁盘给他。我和你一样是军医,可是我在海契的办公室,可从来不像你这里这样冷清。」 玛莎雅的心情很不错!她刚代替护士伊莲给一个年轻军官打了针,那小伙子的臀型相当不错,当然,她可不会把自己如此热心协助吉尔伯特真正目的说出来,否则她可爱却不怎么可亲的弟弟会立刻把她轰出去。 「因为我从来不像你一样不负责任,为了躲避男人而请病假逃到弟弟家,也不会对自己的病人出手,另外,禁烟磁盘只能在司令部之内管束亚拉上校的行为,至于下班之后,要选择尽快点好起来,还是慢性咽喉炎,就全看他自己了。」吉尔伯特不耐烦地答道。 「真的吗?我以为你和佐尔?海茵思也是在办公室认识的,他难道不算你的病人?我是说,曾经的病人。」玛莎雅微笑着吹了声口哨,世界上只有她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吉尔伯特。 「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空军俱乐部的派对上,他很健壮,根本没做过我的病人。」吉尔伯特抬起头看向玛莎雅,眼珠变成了冰绿色。 「别对我露出这么冷酷凶恶的表情,吉吉,我知道你不爱女人,但我是你姐姐!你一定是和那个恶棍在一起太久,连个性都被他同化了,我不记得你是这样冷冰冰的人啊!」 玛莎雅摇着她细长的指头,并扇动着她的橘色长睫毛,只可惜她是一个军医,而不是女演员,没办法适时的制造出一些眼泪来烘托气氛。 「他根本不是冷冰冰的,而是经常发情过度!」 吉尔伯特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正因为玛莎雅不是随便哪个女人,而是他的姐姐,所以他一不小心就放松了警惕,竟然在她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蠢话。 「发情过度?这个形容很有趣……」玛莎雅拼命拧住自己的大腿,这才没有火上浇油地笑出声来。 「这些天,无论是在司令部还是在家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板着一张比冰山还冷硬的脸,我还以为你心情这么烦躁的原因是欲求不满呢!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乐音响了起来,恰到好处的解救了正在努力不让自己发火的吉尔伯特。这是通知医生和护士们午休以及换班的铃声,基本上,整个s栋都属于内部医疗系统,比其它地方更需要安静的环境,所以连铃声也与众不同。 「自己去吃午餐,我想,经过了这么多天,你应该已经记住到楼下餐厅的路应该怎么走,就算不记得,我相信你也有能力能找到任何一个男人为你带路。」 吉尔伯特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简短的交代完毕,脱掉白色医生长袍,拿起自己的军官帽走出办公室去。他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单独的冷静一下,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崩溃! 第二章 佐尔回到贝坦斯一周了,每天都跑到吉尔伯特家去报到,或者说,是去向玛莎雅示威,并与之对抗!因为玛莎雅在她刚刚到来的那天早上的餐桌上,很不客气的对他说: 「我认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弟弟,最好早点知难而退!等着瞧吧,我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给他,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 所以,为了不让别的男人鸠占鹊巢,佐尔铁了心要捍卫自己的领地,就像即使认为没有待在贝坦斯自由,他也一定会定时回去捍卫他的后宫一样。 「妈的,我恨你这可笑的兽类习性,你究竟懂不懂自己和那些野兽有什么不同?也许玛莎雅说得对,我应该去考虑更适合自己的对象,而不是被一头野兽同化!」 吉尔伯特诅咒着快步穿过走廊,并没有注意到靠在窗边的那个人。 「为什么你总是在恨我呢,吉吉?这不公平,我这几天都按你说的,老老实实的等着那些痕迹消失,我的『兽类习性』又有哪里冒犯到了你?在你『考虑更适合自己的对象』之前,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佐尔一把拽住从自己身边经过,还没有弄清出了什么事的吉尔伯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走向通往普通办公区的通道。 「佐尔,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要这样拉着我,这里随时会有其它人经过!佐尔!」 吉尔伯特抬起头来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佐尔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他面孔紧绷,双唇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金色的瞳仁中放出的只有冰冷的寒光! 中途,因为行进的速度太快,他们在拐角的地方撞到了一个手里捧了一大堆文件的女性文职军官,但是,佐尔只是面无表情地从那个跌倒在地的女人身边大步跨过,并强迫吉尔伯特也对此视若无睹。 「佐尔,我们撞到人了!」 吉尔伯特回过头,想看看那位女军官有没有受伤,可是佐尔的力气太大了,他完全没办法挣脱。 「让她见鬼去吧!」佐尔继续前进,「要是她真的有事,早就放声大喊了!走廊里有地毯,跌倒最多只会扭伤脚,要不了她的命!就像你所说的,我比你了解女人,她们并不像男人们以为的那样脆弱!」 「够了,佐尔,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吉尔伯特忍不住低吼,可是佐尔在那之后就拒绝再给他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地拉着他穿过一道又一道的走廊,向他工作的e栋a区前进。 现在,吉尔伯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称佐尔为『目中无人的冷血动物』,也许,这才是佐尔的本来面目,只是他没有见过而已,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佐尔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平常那些温柔的笑容,长久以来一直迷惑着他,让他在潜意识里相信,除了兽性,佐尔并非全然的无情。 茫然无措使吉尔伯特的心乱成了一团,并开始进行连他自己也知道是胡思乱想的猜测,只不过,人在紧张烦躁的时候,是很难控制这种情绪。直到十分钟以后,终于在佐尔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吉尔伯特才感到自己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慢慢开始恢 复正常运作。 与此同时,吉尔伯特也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佐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反应过度了,因为在下班前,我接到了一个从岛上来的电话,我们谈得……不太愉快,所以,我才去想去找你寻求安慰。很抱歉,我不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对你发脾气,虽然你总骂我是下流的野兽,可是我知道,你是世界上唯一只关心佐尔,而不是我的姓氏和血统的人。」 「出了……什么事?」 吉尔伯特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臂,拍了拍佐尔的背脊,然后抱住了他。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非常想要你,非常想……我真的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在这之前,我已经忍受了两个月!」 「好吧……也许我也需要透过这种方式真正的冷静一下。」 吉尔伯特点点头,将手指插进佐尔的金发…… 事实上,吉尔伯特也已经和佐尔一样,无法再忍受下去,玛莎雅是对的,吉尔伯特渴望佐尔,早就渴望得全身都发痛! 不能相信佐尔、不能同情他,除了性欲之外,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绝对不能!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加奸诈狡猾、更加厚颜恶劣的骗子了! 吉尔伯特这么提醒着自己。 每一次……或者,应该是说,自从吉尔伯特第一次在办公室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纠缠了差不多整一个下午,因而缺席了某次重要的军事会议,惹得司令部的首脑们大为不悦、搞得满城风雨之后,佐尔就是用这种好像他才是最不幸的受害者的态度去请求吉尔伯特的原谅,并且使用种种手段,软硬兼施的要他吉尔伯特同意继续和他维持关系。 「我无法对你撒谎,也没有资格请你原谅我,但是,我不答应断绝和你的一切来往,哪怕只是维持性关系,也求你不要对我不理不睬、视而不见!」 那个时候,这个又霸道又自私的家伙,的确是这么说的,还用一身蛮力把吉尔伯特压在床上,让他动弹不得。 「佐尔,你并不是我理想的那种人,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吉尔伯特记得自己那时是这样反驳的,然后,那家伙回答: 「那么,至少在那个哪个女人肚子里的家伙出现之前,先留在我的身边,我只想要更多一些的时间,再多一些……求求你,吉吉……」 当时,吉尔伯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就在和佐尔翻云覆雨了整晚之后,答应了这个简直无礼至极的要求!直到今天,吉尔伯特理想中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吉尔伯特仍旧和佐尔在一起,维持着他们鬼才晓得应该算作什么的关系。 也许,吉尔伯特只是该死的拒绝不了佐尔的恳求吧?在清醒的时候,他总是嘲笑自己那经常在不恰当的时候冒出来的大男人主义,竟然在被欺骗了之后,还想保护一个远比自己强壮、奸险许多的男人。 「我真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变成了一堆狗屎!我明明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你不光比其它人都高大强壮,还非常傲慢、邪恶,怎么可能会有谁能伤害得了你?你只会作恶和不停弄伤的别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吉尔伯特开始在不知不觉中自言自语。因为佐尔今天的吻很不寻常,竟莫名的让他难过和心痛,而他说什么也不想承认自己总觉得佐尔是真的被什么人欺负了、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没错,不会有人做得到的,谁能奈何得了这样的一头野兽呢?」 吉尔伯特蠕动着嘴唇,将身体陷进沙发里,默默地等待着佐尔剥掉两人身上的军装,并把它们丢在远一些的地方,以免出现弄脏衣服,谁也没办法离开这间办公室的尴尬状况,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兴奋过度,表现出什么不恰当的情绪,让那家伙过于得意。 在这么决定了之后,吉尔伯特立刻展开了他的及击!他抓住佐尔脑后的头发,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含吮住他的舌头,在他惊喜、痴迷于这个吻中时,抬起腿勾住他的腰,给他一个假象,而他真正要做的是……猛地用力一个翻身,将佐尔压在自己下方 「嘿,今天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大胆,吉吉。」 佐尔显然有些吃惊,但他差不多只怔了那么几秒钟,随后就放松下来,舒展开阳刚健美的身躯,放任吉尔伯特将热烈的吮吻和啃噬烙在他黝亮、带着浓郁阳光色泽的皮肤上。 那些齿痕中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了,另外一部分较深的还没有,但是吉尔伯特一定不打算再继续让它们在佐尔的身上苟延残喘,他正在用更加深刻炙烈的印记一个一个的取代它们,一处也不放过,包括他最痛恨的那一道…… ◇◇◇ 就在那个中午过去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吉尔伯特疲惫地睁开双眼,佐尔就在他的身边,仍然熟睡着。 这个想法让吉尔伯特突然觉得别扭起来,不由自主的移动了一下腰部,想避开那件凶器,谁知,反而更加糟糕,因为,有什么东西正在静静地从他身后肿胀疲惫的密所里淌了出来,濡湿了臀瓣和大腿,通道内部的肌肉仿佛瞬间回忆起了什么似的,急促地抽搐了几下,缓缓变热,使他的身体酥麻发软,一点一点地融化…… 「见鬼!佐尔、佐尔!是不是除非我杀了你,否则永远也别想找到出口,好能走到另外一条正常一些也轻松一些的路上去?」 吉尔伯特皱着眉抬起头,伸出手去,却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扼住佐尔的喉咙,而只是用极轻的动作捧住他的脸庞,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是个有受虐狂倾向的傻瓜,可无论如何也无法真的去伤害佐尔,哪怕只是做做样掐一下他的脖子。 睡梦中的这个男人比吉尔伯特还要年长些,一个月以前刚满二十八岁,他的身材几乎可以用巨大来形容,可那张睡眠中的脸,却如同少年一般单纯无害,唇边还挂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弧,每当他无辜地叫着『吉吉』时,嘴唇就会形成这样的弧度。 高大健硕的身材,并没有把这个男人变成一个粗糙的野汉,他的长相很高贵,不仅如此,那张英俊却邪恶的脸还充满了古典气息的美感,线条强悍利落,与那头金发搭配起来相得益彰,就像古代典籍中记录的神祗。 吉尔伯特向来讨厌那些神祗,从幼年时代就讨厌,因为他们全部傲慢自大、目中无人、喜欢充当主宰,可是又从来不负责任,只会在人间传播灾祸,然后自己则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观,偶尔发出一、两声鄙夷的冷笑。 一想到这些,吉尔伯特颤抖发热的心,终于又重新冷却下来。这让他总算感到稍微安全一些,确定自己的精神勉强还在正常的底线之内。 「对,就是这样……这样想才是正确的……我一直很清醒,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动摇的!我会出现那些糊涂的念头,是有原因的!」吉尔伯特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对自己说。 昨天,在下午回到办公室,被玛莎雅看出端倪,并加以嘲笑和戏弄之后,吉尔伯特还是没能在下班后抗拒住佐尔持续的诱惑。 回到家的时间,除了吃饭和应付自己好奇心比猫还要旺盛的姐姐外,吉尔伯特大半夜都在和佐尔做爱,以至于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今天到底还能不能顺利的爬起来到司令部上班,而比起这个问题以及佐尔,吉尔伯特更加痛恨的是玛莎雅。 「自欺欺人不是维护自己利益的好方法,吉吉,你最好早点弄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把那个恶棍据为巳有。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不马上着手做点什么呢?你是一个男人,掠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天性,没有什么好值得羞耻的!」 那个巫婆这样的一番话,已经使吉尔伯特的脑子从昨天下午一直乱到现在! 吉尔伯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用自己禁止佐尔使用的方式形容玛莎雅,他试图冷静下来的行动,在半途失败了。 的确,一个男人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天经地义,可问题是,佐尔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意志以及选择的权力,如果他愿意只属于吉尔伯特一个人,早就会自己放弃那个所谓的后宫。公平的说,佐尔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吉尔伯特自己本身,是他自愿和他做一对天杀的『性伴侣』! 吉尔伯特恨这种不能得心应手操控自己意念的感觉,他想扯自己的头发,当然,如果有个人愿意给他充当拳击气垫就更完美了,另外,他还想破口大骂,任意使用粗口,随便骂什么都好,哪怕是那个他刚装上不久,却总是不能正常显示来访者全析影像的劣质对讲机也好! 吉尔伯特就这么咬牙切齿地想着,直到一个低哑的声音突兀地钻进他的耳朵。 「吉吉,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你希望我换个发型,比如秃头,我会听你的,到美容沙龙去,但是不要使用这种暴力方式好吗?」 说话的人当然是佐尔,而致使他眼泪汪汪地提出抗议的原因是,吉尔伯特扯的不是他自己的头发,而是佐尔的,它们现在还被他抓在手里! 「噢,妈的!狗娘养的!为什么一切都不对劲了呢?为什么?」吉尔伯特松开手,并如愿以偿的让粗话脱口而出,「我连自己是一个医生都快忘了,清醒以后还继续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习惯!由于无聊过度,胡思乱想往往是造成早期忧郁和歇斯底里的重要原因之一,我应该早点起床去准备上班才对!」 吉尔伯特如此心烦意乱的自言自语,用力掀开被子,结果,在跳下床之前被佐尔拦腰拽了回来。 「今天是星期六,吉吉,这星期你和我都还没有轮到在司令部值班。」 「是吗?」 吉尔伯特看向佐尔,把一头乱糟糟的橘色发丝拨向脑后,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想起今天确实是星期六,也不需要值班。 「我讨厌休假。」 吉尔伯特嘀咕着拥着被子曲起双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沮丧? 「别这样,我亲爱的医生,还记得你是怎么对军官们训话的吗?」佐尔开口,轻轻移动身躯,从背后环抱住吉尔伯特,吻了吻他的太阳穴。 「适当的休息有利于健康!你需要休息,看看自己吧!带着黑眼圈给病人建议,可是非常缺乏说服力的!现在才七点钟,再睡一会儿,至少睡到九点,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到客厅去和那个比仙人掌还可怕的女人嗑牙!」 说到这里,佐尔顿了顿,确认怀里的人没有生气才继续说下去,「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想……还是再睡上一觉,好吗?我们一起。」 「……好吧……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应付玛莎雅,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应付她非常花费脑力……但是我又不可能对她使用武力,那巫婆是我姐姐……」吉尔伯特打了个哈欠,佐尔的体温向来比他高一些,背后暖烘烘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了睡意。 「佐尔,如果不是海茵思家族的嫡系继承者的话,你愿意放弃你的后宫,独属于某个人吗?」 在合拢双眼之前,吉尔伯特下意识的问道,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听到佐尔的回答,浓重的倦意就已经将他卷入梦境之中……他真的累了,事实上,在天亮前的几个小时,他几乎根本没有人眠,所以,当他感觉到不能继续坚持的时候,差不多早就到了极限。 第三章 这个周末的天气相当不错,气温适宜、万里无云,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无论在室外或室内都会令人神清气爽。 和以前的拒绝思考、无视现实比起来,吉尔伯特算是小小的进行了一番发泄,其后睡得非常香甜安稳,在这段时间里,佐尔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玛莎雅那巫婆破门而入把他们叫醒,说外面来了客人。 「吉吉,我建议你至少在卧室的房门上设一道个人dna密码。」佐尔在玛菠雅离开之后抱怨道。 「这是我的卧室,不是金库或者什么秘密军事和政治基地!」吉尔伯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 在安安稳稳地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吉尔伯特感觉好多了,起码不想再抓狂骂人,或是胡言乱语。 「现在我要出去接待客人,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不准随便出去搞破坏,懂了吗?」 「是,长官!」 佐尔微笑着向吉尔伯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不过,奇怪的不祥预感还是促使他在吉尔伯特匆匆离开卧室下楼后,迅速套上衣服,悄悄跟了出去,躲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向下偷看。 在下楼之前,吉尔伯特并没有注意到玛莎雅难看的脸色,那种阴霾的神情大概比他今天早上还要糟,因为她从出生开始就非常任性,从不压抑自己的脾气,在任何时候都会将内心的感受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比如,现在…… 「我刚才就说过了,卢森,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她可以进来,你只能站在这里等!」玛莎雅气势汹汹地站在弟弟的家门口,恶狠狠的对面前面容威严、金发、金眸的中年男人说。 「我当然要进去,这里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玛莎雅,我只是事前没想到你真的会躲在你弟弟这里而已。这样非常好,等我办完最重要的事情,正好可以顺便和你好好谈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或者,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到海契之后再单独沟通。」对方咄咄逼人的回敬,显然不打算让步。 「是他,你没告诉我他也是海茵思家族的人。」吉尔伯特是个敏锐的人,他很快就在最短的时间里分析出了一切。 「因为你从前说过你不喜欢八卦!」玛莎雅毫不客气的迁怒。因为在见到卢森之前,她丝毫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我现在也不喜欢!」吉尔伯特答道,把被踩了尾巴、正准备发飙的玛莎雅拉到身后,「但他说的没错,这里是我家,至少该由我这个主人先搞清目前的状况!」 说完,吉尔伯特伸出手,把始终被玛莎雅挡住的大门完全拉开,这时他才看清了卢森身后的人,一个穿着洋装的年轻女人,也许该叫女孩,她看起来至多二十岁,标志性的纯金一般的金色长发和双眼,说明了她也是那个大家族中的一员。 『纯血统的女性』的这个概念,几乎立刻就出现在吉尔伯特的脑海中。 「那么,海茵思先生……」吉尔伯特定了定神,维持着礼貌的语调开口:「我是这里的主人吉尔伯特?奎拉,我想我们在这之前从没有见过面,如果可以,可以告诉我您突然来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希望能够进去坐下来慢慢谈,让一位小姐站在大门口是缺乏礼貌和教养的行为。」卢森轻蔑的回答。 这种站在高处俯视他人的态度,以及命令式的教训口吻,立刻惹来了事实上是属于强硬派那一类男人的吉尔伯特的强烈反感,连玛莎雅也注意到弟弟被惹火了,那张俊美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如果让他再次开口,必定是杀伤力极强的反击!但同时,她也同样了解卢森,因此,她开始有些担心男人们会就此引发出一场可怕的战争! 不过好在,总算有人在玛莎雅的心脏跳出喉咙前抢先代替吉尔伯特回应了卢森的下马威。 「收起你那一套吧,你这老古董,这里是贝坦斯,不是赛默勒岛,别以为你在任何地方都有权任意发号施令!」 「说得好极了,我早就想那么骂他了,老古董!我喜欢!总有一天我也要使用它一回!」 玛莎雅差一点儿就要欢呼出来,尽管眼前的状况不允许她恶劣得那么直白,但她还是没有吝惜向昂首阔步朝门口走来的佐尔翘起大拇指,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某件事情上取得一致,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她亲爱的弟弟爱这个恶棍,她敢肯定,所以早点试着接受他也不错! 「老古董!」卢森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当场变得铁青!「佐尔,你竟然说你的叔父是一个老古董?我才四十二岁!」卢森恼火地拔高声音,最后一句话是冲着玛莎雅说的。 「没错,你,还包括那个泼妇,你们都是一群老古董,你们根本不该出现在外面的世界!我说过,不要激怒我,打扰我在贝坦斯的生活,而你们竟然胆敢找到这里来!」看到了卢森身边的女人,佐尔的反击立即升级成了集中火力、定点打击和摧毁。 「你自己也在发号施令,而且是对你的长辈!」 卢森握紧拳头,让他火气直线上升的除了佐尔,还有玛莎雅,她知道他的秘密,他不擅长针锋相对的吵架,所以才会每次都输给这个伶牙利齿的巫婆!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另一个人也爆发了,现场的状况变得更加混乱。 「你在说谁是泼妇?如果不是为了爸爸妈妈,不让他们难过和丢脸,我根本不想和你交配!我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男人!」年轻的金发女孩走上前,指向吉尔伯特说道。 「我说的泼妇就是你,茱莉茜娅!不准用你的手指着吉吉,也不准对他意淫!」佐尔一脚踏到吉尔伯特面前,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你这个既幼稚又没用的男人!除了血统高贵,你还不是一个女人的对手!」茱莉茜娅冷笑,并且马上去揭佐尔的疮疤。 「嘿,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出手教训你,是因为吉吉说过,在他眼里,那些打女人的家伙才是最没用的男人!」佐尔咧开嘴,露出平常隐藏起来的尖锐獠牙。 「是吗?好极了!那么就在这里和我决斗怎么样?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次我不会伤害你的命根……」 茱莉茜娅反唇相讥,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佐尔一把提了起来,像对付一个麻袋一样的挟在腰间,并用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不准在这里继续放肆下去!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到我的地方去谈,否则你应该非常了解我,亲爱的叔父,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任何……」 「好吧,把你的枪收起来,佐尔,茱莉茜娅只是一个小女孩,她不能真的对一个强壮男人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卢森明智的选择做出让步,因为佐尔真的生气了,也许正处于狂暴状态,他看到了他暴露的小臂肌肤之下若隐若现的鳞片! 「她的确不能,可是我不会相信你,别以为我会再上一次当!」佐尔断然拒绝了卢森的要求。 「好,只要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傻事,我暂时还可以容忍你的任性。」卢森后退了两步,越过佐尔看向玛莎雅,「玛莎雅,我知道你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逃走的,等到家里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会再来找你。」说完,他转过身,径直走出了吉尔伯特家的院子。 「对不起,吉吉,我必须离开一下,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我保证!而且,我也不会允许这些家伙再来打扰你,等我,好吗?」佐尔走下门前的台阶,回过头对吉尔伯特说。 「我会的,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会先听你的解释,等到了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那一天,也就是事情必须得到解决的时候。」 吉尔伯特点了点头,目送佐尔离开了繁花似锦的庭院,然后转身,关好大门,走进客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和那个恶棍是什么关系?我以为你和他只是因为个性的原因,在相处的时候有一些小问题,就像我和卢森一样。」玛莎雅这样说完,又加了一句,「另外,我发誓我不知道他们是叔侄。」 「给我一点时间,玛莎雅,只要十分钟。」吉尔伯特冷静的答道,并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我答应会向你解释一切,这个时候,再隐瞒什么也没有意义,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去问那个男人。」 ◇◇◇ 吉尔伯特和佐尔相识是在冬季。 贝坦斯虽然地处南部,但是和特拉马斯的其它地方一样有冬季,而且还会下雪,尽管,这个季节通常不超过两个半月。 冬天是恋爱的好季节!因为天气实在是他妈的太冷了,而世界上最先进的取暖设备,永远也比不上一具温暖的身体更有诱惑力! 总之,他们就在那个该死的冬季里相遇了,在司令先生热情的安排之下。 「亲爱的姑娘们,还有小伙子们,欢迎你们来到贝坦斯空军司令部!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和可爱的地方,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一起生活,成为一家人! 为了帮助你们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我认为你们应该先彼此熟悉一下,所以,你们为什么不马上开始自我介绍,寻找你们的新伙伴呢? 空军俱乐部每周都有这样的活动,好好玩吧!孩子们,希望你们快乐!还有,别介意我倚老卖老,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的上司也叫我小男孩,我真怀念那个时候!」 就是这番比家族里的老祖父还要和蔼可亲的欢迎致辞,让所有的人都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包括吉尔伯特。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从军事学院毕业,还太年轻、太容易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一定不会轻易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家伙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 「你好,我叫佐尔,佐尔?海茵思。」 严重判断错误的第一印象,也是日后上当的重要原因之一。 金发、金眸,笑容和煦如风,看着这样一张英俊友好的脸,谁会想到他是一个又冷酷无情又没同情心、并且极端自私自大的恶棍? 「吉尔伯特,你好,海茵思准将,很高兴认识你。」 吉尔伯特注意到了对方的肩章和帽徽上所显示出来的军衔,对方看起来比大多数新人年长一点儿,但最多是长两岁或三岁,能在这个年纪就晋升为准将,是相当不容易的,他欣赏具有实力并且努力上进的人,因而对这个男人的好感也随之又上升了一些。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叫我佐尔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那家伙这么说的时候,笑容又加大了些,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当然,这时他并没有怀疑他是否真能交到朋友,只是听他继续下去,「我喜欢你的名字,吉吉,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我想……吉尔会更好一些。」当初说得如此客气,没有立刻严厉的拒绝,绝对是个历史性的错误! 「我觉得吉吉听起来有点幼稚。」其实吉尔伯特是想说『非常愚蠢』,只是出于礼貌才改换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在那之后,他们差不多聊了一整个晚上,直到那场派对结束,两个人才发现,他们除了对方,完全没有和其它任何人进行过任何交流,也就是说,对大多数参与了这次活动的同僚来说,他们仍然是两个陌生人。 吉尔伯特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对此报以哈哈大笑,佐尔则在事后表示,他那一晚对他一见钟情。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他是说对他的身体一见钟情,还比较可信,因为派对后的一个月,在那个冬天接近尾声之前,他们就上床了。 都是该死的冬天惹的祸!要知道,说句连吉尔伯特自己也不愿意坦白的话,风族在血统上有一半是鸟类,是很畏惧寒冷的那一种,而佐尔是麒麟,他非常的温暖。 为了更好的工作,军医必须熟悉每一个他所负责的军官的健康履历,所以吉尔伯特很容易就知道了佐尔和他一样,是属于极少数种族这件事情,这使他们的关系进展又加快了一些。 然后,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男人天性中的冲动。两个男人则代表着冲动x2,也或许是冲动的平方,反正一切都是冲动! 在冲动之下,吉尔伯特答应了佐尔的邀约,周末到他家做客;在冲动之下,他让那家伙把他纳入温暖的怀抱,替他驱赶可怕的寒气;在冲动之下,他接受了那个本来应该拒绝的吻…… 「听着,佐尔,你看清楚,我是一个男人,冲动会让你后悔。」 那时,吉尔伯特以为处于冲动中的只有佐尔,而实际上,后来悔之晚矣的是他自己。 「不,我不会,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亲爱的医生、亲爱的吉吉,你是一个美男子……还是,你更喜欢女人?」 必须承认,佐尔在他们的初夜里非常的温柔,他的声音、他的手,他轻拂过吉尔伯特发烫的肌肤、嘴唇……他没用一点多余的手段,连酒也没用,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使吉尔伯特沦陷。 「不是更喜欢,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喜欢女人。」 吉尔伯特微笑着摇头,和他以为的『生命中的正确人选』相拥着在壁炉前的长毛毯子上躺下来,分享更多的吻和更多的爱抚…… 吉尔伯特没有对谁承认过,但那一晚,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找的是一个混帐性伴侣! 不过,乖运的是,吉尔伯特做白痴的时间总算还不是太长!佐尔的某个女人一开春就找上门来,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翻云覆雨了三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四个…… 总之,从那天开始,吉尔伯特终于明白了一切,也终于看清了佐尔这个恶棍的真面目! ◇◇◇ 「然后呢?你和他吵架了吗?是狠狠臭骂了他一顿,还是揍了他?」 当这段明显搀杂了多年积怨、语速稍快的叙述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玛莎雅为她的弟弟送上了一杯据说有退火功效的东方花果茶。 「都没有。」吉尔伯特摇头,「如果让他以为……注意,是以为,如果让他以为我发脾气是因为嫉妒,因为我对和他之间的关系非常认真的话,只会让我颜面扫地!」 吉尔伯特放下玛莎雅递过来的茶杯,并比画着自已的双手。对于刚才那段令人极端不快的回忆,他理所当然的对玛莎雅坦承了大部分内容,而隐瞒了另外一些,比如,他不是最初就想找个性伴侣之类的这些事情。 「所以,我只是微笑着告诉他,那种行为和到了发情期就随便乱洒精子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他的指定军医,我必须提醒他那对健康不利,至于私底下,我们两个只是性伴侣。」 「噢,男人!你们这些男人!」玛莎雅抬起一只手来掩住自己的额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上面那两句话,好像看着什么异星生物一样的瞪着吉尔伯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总算接了下去。 「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最伟大的,可以应付好一切,女人所代表的只有弱小和低智慧,而事实上真正愚蠢的是你们!除了自大的使用天生的蛮力,你们脑子里只有『面子』这个词!」 「男人需要尊严,玛莎雅。」吉尔伯特在沙发上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原本交叠在左侧的双腿转向右侧。 「你们平常念念不忘的面子和真正的尊严是两个概念,男人!」玛莎雅朝着吉尔伯特晃动自己的手指,「我暂时不打算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现在接着讲下去,告诉我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她应该不是个普通的旧情人吧?」 「当然当然,在那之前可以再给我来一杯吗?你了解我,玛莎雅,我平常不习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吉尔伯特微笑地指了指自己手边的茶杯,希望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不要显得太僵硬,就算玛莎雅说得没错,他们说的面子和真正的尊严是两回事,但男人不能没有它们其中任何一个。 「没错,你平常顶多说这茶不错,这就足以代表你还想再来一杯,你也不会解释你想再来一杯的具体原因。」玛莎雅一边替吉尔伯特倒茶,一边附议,但不打算告诉他,刻意掩饰情绪而装出来的笑容,其实比他刚才严肃的表情更加僵硬,她有预感,他要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谢谢,那么……」 吉尔伯特接过第二杯茶,喝了一口,最后一次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脸上别扭的肌肉,老老实实地待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幸好,浅橘色的透明液体中倒映出来的那张面孔,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扭曲成什么恐怖的样子。 「事实上,那个女人是他后宫中的一员。而且是咬得佐尔遍体鳞伤的元凶,不过,吉尔伯特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对玛莎雅忽略这件事情。 「后宫?你确定你说的是后宫?我还以为这是古文献里才会出现的辞汇。」玛莎雅扬起睫毛,停止玩弄自己卷曲的头发。 是的,我确定,就是后宫,当然,这个后宫有些与众不同……」 吉尔伯特终于正式开口,表情也随之在不知不觉中凝重下来。 这件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还算不上难以理解,尤其是对玛莎雅这类聪明的女人,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在开始在计算海茵思家嫡系的男人们一生可能会生出多少后代,在那之后,她又恶毒的加上产生出有智力问题的机率有多高。 「这是一个恶棍家族!但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白痴家族!别怪我恶毒,我是一个女人,女人总用不着在乎什么面子,我们有小心眼和恶毒的权力!卢森那个王八蛋,我拒绝和他结婚果然是对的!我一点也不想才二十七岁就变成几十或上百个小鬼的继母!他妈的!他甚至还没有他那个恶棍侄子诚实。」 「冷静点,玛莎雅,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和那家伙分手吧,毕竟你是一个女人,也许你喜欢自由,想再快乐的玩上几年,但总归有一天会需要一个长久和稳定的家庭,这才是女人应该得到的幸福。」吉尔伯特叹息着劝慰道,这次轮到他倒茶给玛莎雅。 「见鬼,吉尔伯特,我恨你的大男人主义!我真不知道你这么想到底是轻视了女人,还是你自己!我之前就说了,你是和那个恶棍在一起太久了,连个性都被他同化了! 感情不是冰块,只要扔进冰柜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你已经冷静过头了,知道这叫作什么吗?如果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亲爱的,这叫麻木不仁!看看那个混蛋都把我可爱的弟弟变成什么样!」 玛莎雅的橘色卷发,凌空飞舞起来,其中一部分已经开始出现羽化现象。 「别这样,玛莎雅,你在这里变身会毁了我的客厅!我道歉!如果你想,就说说你要怎么办,我会好好听你说完!」吉尔伯特及时喊道。 事实上凤凰的体型很大,如果玛莎雅就这么暴跳如雷的恢复本体,那么过后,吉尔伯特的客厅一定会比台风过境更加惨烈!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够复杂了,不想再分神去考虑装修房子的事情。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报复!当然是报复!我打算先让那个女人滚回她应该去的地方,再狠狠教训那两个该下地狱的蠢男人!」 玛莎雅用了三杯花果茶降火,使自己的头发不再张扬着飘来飘去,然后坐回沙发上,挤进吉尔伯特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现在我够理智了,我承认,我逃到这里来的行为,其实和自己指责你的没什么区别。卢森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我永远被摆在最后,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是什么,所以在一怒之下,我选择了逃走。 其实我也一样放不下自己的面子,我觉得和他吵架会让自己显得很不成熟,既幼稚又丢脸,说不定他还会因此觉得自己很重要而自鸣得意。 可是,你都看到了,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认为不对的是我。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你必须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让他们知道你在生气还是难过,你并不是对一切都满不在乎,让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保持对他们最有利的现状,那不公平!」 「也许是的,也许你是对的,玛莎雅,可是,我们和你们是不同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过任何约定,我也没有真正考虑过将来这个问题。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好好想想,也许是等佐尔回来之后……」 吉尔伯特向后仰起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起眼睛。 「好吧,我……现在应该是在担心他。这次他到岛上整整两个月,以前从没有离开过这么久,最多两周就回贝坦斯……我总觉得他回来之后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让我等他回来,我必须确定他没事。」 「卢森很自大也很傲慢,但还不至于穷凶极恶。他们是叔侄,他不会伤害那个恶棍的……」玛莎雅低声安慰道。 第四章 整个下午就这样过去,夜幕降临之后,吉尔伯特不记得他们又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的,唯一确定的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午夜,玛莎雅大概回她自己的房间去睡了,临走时盖了一条毯子在他身上,就是他房间里的那条,这些天他都和佐尔一起盖着它,上面还残留着佐尔的气息…… 「狗屎!也许我应该阻止那家伙就那么带走佐尔!」 吉尔伯特抱着那条毯子坐了起来,接着又发泄般的吐出一连串平常连想都不会去想的可怕粗话,甚至不能确定这些匪夷所思的辞汇是从哪里听来、什么时候记录在自己脑子里的,然后,就在他差点又升始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条黑影 那家伙佝偻着身子,走路的姿势让人在黑暗中也能一眼断定他是个瘸子! 瘸子!哈!一个瘸子!一个瘸子竟然都可以堂而皇之的闯进吉尔伯特的家偷东西,而且还是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时候。 军医和普通的医生的不同点就在于执着,军人和医生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并行存在的,我同样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成绩是a+! 吉尔伯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话,暗暗规定自己要在最后一句结束之前抓住那个瘸脚的笨小偷,并且也非常成功的做到这一点。 「听着,你这家伙,不准反抗!我是一个军人,反抗对你来说捞不到任何好处,如果我发现你想轻举妄动,就立刻把你的胳膊从肩膀上卸下来!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小子! 吉尔伯特警告着把那家伙死死的按在楼梯的地毯上,用膝顶住他的腰眼,同时用力把他的双臂扭到背后,打算先用自己的腰带绑住他的手腕,接着,他听到对方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我不打算反抗,也知道你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下次千万别在其它人面前解下你的腰带好吗?吉吉,你可以选择他们的腰带。」 「妈的!强行解开陌生人的腰带,要是让对方以为我要强奸他才更糟糕!」不需要更多时间,几秒种已经足够吉尔伯特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该死的,佐尔,你是故意的吗?故意装成一个小偷,而且还是个瘸子!要是你想玩擒拿游戏,以后记住,请选择在司令部的健身训练馆!」 吉尔伯特怒吼着,但还是马上放了手,不知道目己为什么明明在听到佐尔的声音的那一刻,确实放下了心,却还是要继续发火。 整个客厅的灯在这时亮了起来,是玛莎雅,她手里正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银灰色手枪,若是没搞错,已经上了肿。 「看来这里是不需要帮忙了,我要回去睡觉,记得把声音放轻一些。男士们,女人可不能像你们那样不注重美容和保养!那么,晚安,噢,对了,留神你们的腰!」 垂散着一头橘色卷曲长发的性感美女说完话,暧昧地笑了笑,吻了一下那把危险的凶器,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将更大的空间留给还纠缠在楼梯上的两个男人。 「什么?」 吉尔伯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玛莎雅那句暗示的意思,骂了一句巫婆,随即翻身离开佐尔的腰,可是,在还来不及再继续说些什么抱怨的话时,他就看到了刚刚从楼梯上坐起身来的男人的脸,并险些再次吼叫出来! 「我的天!你的脸!是那家伙做的?那个老古董?我以为你可以对付他!」 为了避免玛莎雅听到什么出来看热闹,吉尔伯特尽量压低声音,心跳又加快了起来,一时想不起卢森的名字,干脆直接像佐尔那样叫他。 「我也这么以为,就算他是我所谓的叔父……除了你,我不在乎任何人说我冷酷无情,我和他们只有工具和利用者之间的关系!」佐尔用力拥抱住吉尔伯特,哪怕这会使他身上的伤口更加疼痛。 「可是,我到底还是忽略了一点,除了我的叔父,他还是海茵思家族目前的掌权者之一,他带了保镖来,那些混蛋的身手一点也不比特种兵差!摆脱他们,让我浪费了一些时间,否则,我不会让你担心这么久……」 「回房去,让我先处理你的伤,你可以利用那些时间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站起来走路吗?」吉尔伯特边问边稍稍推开佐尔,不过动作很轻。 现在吉尔伯特稍稍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佐尔的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惨不忍睹,是他额头上那条细长的口子里流出,并越过一只眼睛沾染了大半边面孔的血,在一瞬间吓到了他,另外,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佐尔看起来像个瘸子,他全身的伤里大概最严重的就是左大腿上那一处又深又长的刀伤,伤口还在流血,但幸亏还不至于深到见骨。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扶我一下。」佐尔抓住楼梯扶手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够了,你现在笑得很难看!」 吉尔伯特知道佐尔又在趁机耍花招,看他站起来的速度就知道根本用不着帮忙,也能自己爬上二楼、走回卧室,不过,得到支撑可以让他的腿少吃些力,减少出血。 吉尔伯特为自己找着借口,迅速上前用肩膀撑住佐尔一侧的身体,扶着他回到卧室,立刻翻出医药箱,从大腿上那道伤口开始处理,小心翼翼地剪开那条被血染成了绛紫色的裤腿,边替伤口消毒,边考虑用哪种药效果最好…… 「等一下……」在清除掉沾黏在周围皮肤上的血污,用以防止交叉感染之后执着,吉尔伯特的眉毛皱在了一起,「这伤口的样子……它施力角度看起来是……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他们对你使用了什么麻醉品让你发疯吗?」 「我就知道没办法瞒过你的眼睛,但是别生气,听我解释,求你,吉吉,别在这个时候对我冷冰冰……」佐尔抬起双手,像他最喜欢做的那样,用手掌包裹住吉尔伯特的脸庞,低下头抵住吉尔伯特的额头,轻吻着那双漂亮的唇瓣。 「他们的确使用了麻醉品,但目的不是让我发疯,而是促使我变身,恢复本体。你知道的,麒麟族和其它三大部族不同,我们一旦变身就会消耗掉体内全部的能量,之后会有长达半年的休眠期,失去意识、不吃也不动,别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布我,而我,却完全无法反抗,他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比如,把我的身体当作精子提供器…… 「不!我不会允许他们那么做!」 这次,吉尔伯特没能控制住自己,他喊了出来,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抬起一只手捂住一直担心望着他,正要开口的佐尔的嘴。 「别这么看着我,忘记我刚刚说的话!」 「不。」 佐尔摇头,握住吉尔伯特的手,亲吻着他的掌心里露出一个远远超越肉体上痛苦的真正笑容。 「我不会忘记的!我要永这把它记在心里!我知道你在为我心痛,还想保护我,吉吉,谢谢你!」 「不准笑!放开我的手,要是你想流血过多而死就说一声,我绝对不会再多管你的闲事!」 吉尔伯特命令道,开始替佐尔的腿涂抹药膏。他知道自己一定正因为说错话而在脸红,所以,在那股灼烧似的热度退去之前,他不打算抬头,只是佐尔似乎并不愿意如他所愿。 「我爱你。」佐尔说。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并且温柔。 「我说过几百遍了,佐尔,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吉尔伯特伸向医药箱的手颤了一下,心脏蓦然紧紧纠结起来,令他毫无来由的感到一阵窒息,痛苦得几乎想要落泪…… 佐尔并不是第一次对吉尔伯特说出这句话,事实上,他说过无数次了,但都是在做爱的时候,而吉尔伯特之所以总是对此报以冷淡和不屑的态度,禁止佐尔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毅力有限,要是不小心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沦陷在这张虚幻的爱编织成的迷网中,就像现在,眼眶的酸涩强迫他承认他喜欢佐尔,爱着他,爱到担心他会就这么突然被别人带走,再也见不到他,并因此而懦弱的想要哭泣! 「可我忍不住要对你说。」 佐尔看着吉尔伯特为自己包扎,没有打扰和碰触他,不然也许他会马上转身逃走。 「你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吉吉,而且,还很温柔,冰冷凶悍的只是你的表面,你和我不同,也许该说,都是我把你变成这种冷冰冰的样子。每次听到别人这样谈论你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恶棍! 可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开你……因为我很自私,放弃你就等于放弃自己……只有你会在我伤害自己的身体时对我破口大骂,甚至是向我挥拳,其它的人只会说…… 为了让这个家族的血统更好的维系下去,你必须好照顾护自己的身体,它不仅仅属于你一个人,拥有你这样纯正血统的男人在整个海茵思家族中不超过十个人,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强制对它进行保护。』 比如,就像那个老古董做的那样,强行让我恢复本体后,再把我拘禁起来,就是他们『保护』我的方式之一。 我是一个健康强壮,并且拥有纯粹的海茵思家族嫡系血统的男人,对他们来说,我唯一的生存价值就是产生精子,让更多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女人怀孕,生下后代。」 在佐尔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在数分钟之内都保持在同样低沉凝固的状态。吉尔伯特一言不发,脸色比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还要阴霾,差不多是机械化的替佐尔处理着剩下的伤口,直到最后一处治疗完毕,并让他暂时换上干净的浴袍,他才拉过圆型的卧室椅坐下来,扯下那条一整天都歪七扭八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军装制服领带,寻找着适当的方式开口。 「下次我会记得使用这个捆绑小偷,它是比腰带更好的选择。」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佐尔点点头,把主动权留给吉尔伯特。从吉尔伯特的表情中佐尔看得出他有话要说,而且非常认真。 「听着,佐尔……我的确如你所说,不像表面上装出来的那样强大,也不够坦白。知道我最初为什么选择做医生吗?因为怕疼。 我从小就非常怕疼,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试图以种种理由躲避注射疫苗,进入军校真正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医生,并且被迫习惯了在军事训练中难以避免的擦伤和撞伤之类后,才逐渐克服这个可以说是心理问题的毛病,但比一般人更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仍然存在。 我惧怕受伤,不管是生理或心理,连玛莎雅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 说到这里,吉尔伯特抬起头,第一次这样直视着佐尔,一直望进他金色的眼底…… 「在你告诉我更多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我才能以正确的心态来面对那些真相,否则,我不能保证在听到更多关于你的生存价值的东西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的,我会诚实的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至少,我没有欺骗过你,对吗?吉吉,请你相信我。」佐尔回望着吉尔伯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蛋。 「如果我放弃我的面子,并且做好承受疼痛和全力以赴跟那些老古董战斗的准备,你愿意放弃你的后执着宫以及姓氏吗?」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吉尔伯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说出自己的感受并没有那么难,玛莎雅是对的。 『不管是生气还是难过,都应该说出来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吉吉!你……」 佐尔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张开嘴巴,可是隔了两秒钟他才成功的发出声音。 「谢谢你,吉吉!我……别怪我,你让我感动得快要忘记该怎么使用语言!你简直就像是我的守护天使!原谅我没办法更好地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原谅我长久以来的自私! 我早就该像今天这样了!我是说,我已经那么做了!我对那个老古董说,我放弃一切,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海茵思家族的人!让什么血统之类的东西都见鬼去吧!我会保护你,用我自己的力量,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你这个笨蛋!」吉尔伯特扯住用力的拥抱住他,并正打算捕捉住他的双唇的男人的头发。 「他们威胁过你,对吗?早就威胁过,用我!比如,毁掉我的前途、我身体的某一部分,或者干脆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三流老电影里表演的那样,而你,就真的乖乖的接受了威胁,对我隐瞒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和命令,让他们年复一年的把你的身体当作产生精子的工具!你刚刚还说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那不是欺骗,而是……善意地隐瞒,因为那太丢脸了,我怕说出来,让你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从十四岁开始就被家族利用,生存在价值只在于这种原因,你会更厌恶我,认为我又下流又肮脏,只是一个用来和女人交配的畜生、一头野兽,我不想失去你!」 佐尔边说,边忍不住不断吻着吉尔伯特的嘴唇、鼻梁、双眼、额头、面颊、头发……以及任何什么地方。 「我从没想过要反抗,只要他们给我充分的自由,不必一生都困在岛上,我不在乎用自己的身体和一些精子作为交换,我不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直到和你相遇的那一天,我才突然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温柔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我想对你温柔,给你更多,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所以我才会那么确定自己对你是一见钟情,这是实话,真的是实话!」 「够了,佐尔,够了,别再说了,不然我要杀人了!杀了所有那些把你当作工具,而不是亲人的家伙!」 吉尔伯特低吼着,狠狠吻住佐尔受了伤的唇,给了他一个异常激烈的吻! 「你对我说了这些,从今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虽然我不是女人,得到精子也没用,但是不准你再把自己身上的任何东西交给别人!」 「当然当然,我的吉吉!事实上,之前我一直在想,我的幸运到底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你会留在我身边多久?会不会有对我失望的那一天?也并非没有考虑过真的爱你,就该放你走……却始终下不了决心,仍旧使用各种狡猾的方式维持着我们的关系,因为……」佐尔咳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令人怀疑的狡诈。 「你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你装作完全不在乎,可不只一次说漏嘴,给了我希望和可乘之机,只是你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种事?」吉尔伯特怀疑的皱起眉,的确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露出过如此明显的破绽。 「是的,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的早上就有过一次。还记得吗?我劝你再多睡一会儿,你同意了,在闭上眼睛之前问我,如果不是海茵思家族的嫡系继承者的话,我是否愿意放弃后宫,独属于某个人? 当然,类似的事情不只这一次,只不过之前都没有这么直白就是。你在乎我,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安慰,如果不是你刚刚那么问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光靠这一刀,自己能不能战胜那支麻醉针,和那几个比我还要高壮的保镖对抗到最后,并打败他们逃回来。」 佐尔正说到这里,卧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玛莎雅闯了进来。 「很抱歉,先生们,我并不愿意打断你们的谈话,不过,我想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出了什么事,玛莎雅?」 两个男人立刻警觉起来,玛莎雅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卢森刚刚打了电话来……问候我。」玛莎雅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他显然忘记现在是三更半夜,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打问候电话!因为他不是个会关心别人的人,连最基本的常识也没有,所以我认为这是试探,是一个阴谋,也许他的目的就是你,恶棍先生!刚才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猜到了,你们叔侄这次的交流一定非常不愉快。」 「这里属于军事管制的禁区,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采取试探的方式,看我是不是已经逃回来了。」佐尔边说边站起身,开始换上他几天前带来的换洗衣服和备用军装。 「我们暂时回司令部去吧,那里没有军事通行证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吉尔伯特考虑了片刻之后说道,然后看向自己的姐姐,「谢谢你通知我们,还有你的警惕,玛莎雅,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那个混蛋把我当作利用的工具,根本就不关心我,在乎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发誓,他的脑袋里除了怎么让精子和卵子结合,绝对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我去换衣服,五分钟以后楼下见!」玛莎雅说完,转身迅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你恶毒的舌头,巫婆小姐!还有,谢谢你!」佐尔拔高声音喊道。 「不必客气,恶棍先生!你的赞美我收下了,我向来对自己的毒舌引以为彻!」玛莎雅回答。 「我现在简直想把那个老古董大解八块!他不仅那么对待你,竟然还敢欺负我姐姐!」吉尔伯特说着,用力重新系紧领带。 玛莎雅没有告诉吉尔伯特,她已经怀孕了! 「公平的说,他只是个有些石板、脑子转不过弯的帮凶,在那些家伙里还不算是最没有人情味的。当初是他最早同意我用交换条件取得自由离开岛上的,因此我才有机会和你相遇,不然,我会连现在争取以及战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如果可能,还是把他交给你姐姐自己处置,我相信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佐尔等着吉尔伯特抓起外套和他一起下楼时说着。 吉尔伯特的个性不那么坦白,但绝对言出必行!真的惹火了他,卢森会连自己是怎么下地狱的都不知道! ◇◇◇ 事实就在眼前,上帝同时创造出男人和女人,是非常公平的,只要他们愿意放弃某些成见,完全可以合作愉快。在某些危机时刻,女人的直觉与男人的理性同样重要,把它们恰当的结合起来,才是最佳选择! 「我同意。」 佐尔一边随时注意调整着方向盘,一边对坐在后座的玛莎雅说。 在大多数时候佐尔喜欢自己驾驶,而不是使用自动定位和作业系统,在非常时期,他的脑袋比机器可靠得多。 「我不会再随便诅咒和贬低女人,至少在你面前不会,不过,如果是其它人就很难保证了,毕竟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不多。」 这句话佐尔说得非常真诚。因为,就在刚刚,他们才离开吉尔伯特的寓所五分钟,和那座房子的防盗系统相连的超小型报警器就响了起来,显示至少有五个人在从不同的方位试图入侵。 玛莎雅是正确的,卢森在发现了他的保镖都被佐尔撂倒后,立刻追了过来。 「谢谢,虽然你的话里还是含有严重歧视女性的成份,但我并不怪你,要是我从十四岁开始就被当作吸收精子、孕育孩子的孵化器,我也会像你厌恶女人的一样憎恨男人,认为他们只有那话儿发达,脑容量比一颗黄豆大不了多少。」玛莎雅答道。 在这之前,吉尔伯特已经向佐尔坦承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的事情,现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可以充分合作,团结一致。 「好吧好吧,巫婆小姐,我承认我对女人有很深重的成见,只是一时半会儿很难改正。」佐尔笑了起来,听出玛莎雅在暗示他,他的遭遇并不是那些女人的错,她们和他一样是受害者。 「我欣赏你实话实说的态度,恶棍先生,现在我可以考虑把吉吉交给你了,他可是我最爱的宝贝弟弟!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破坏你们的,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他太辛苦,想不到我们现在会变成盟军!」玛莎雅吹了声口哨,回以同样的哈哈大笑。 「你一直都是我们的盟军,你这个坏巫婆!」 一直听着刚刚化敌为友的两个人谈着话的吉尔伯特于开口了,他拥抱住玛莎雅,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道谢。 「谢谢你,姐姐,如果不是你,我大概现在还在犹豫要怎么面对那个家伙,以及我自己的爱情,为了我愚蠢可怜的面子。」 「你从十岁以后就开始拒绝叫我姐姐了,臭小子!当然,那是因为我们经常吵架!」玛莎雅给吉尔伯特的回礼是一个大大的响吻。 第五章 与此同时,他们的车子在司令部门口停了下来,三个人像平常那样递交了他们的军事通行证后,顺利的进入了安全区。 这个时候天还黑着,吉尔伯特看了看表,才凌晨三点。由于一间办公室只配有一个休息室,所以他把自己那间让给了玛莎雅,把钥匙和磁卡交给她后,和佐尔一起回到他的办公室里过夜。 「嘿,我都听到了!」佐尔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在进入休息室之前就把吉尔伯特给抱起来。 「听到什么?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像是在抱小孩,而且你受伤了,应该避免让肌肉吃力!」吉尔伯特抓住佐尔的肩膀,稳住身体后抗议道。 「上次我打横抱你时,你说那是抱女人的姿势,所以我才改成这种。放心吧,抱你的时候,我永远也不会觉得吃力!」 佐尔笑着回答,不顾吉尔伯特的反对,走进休息室关起门,才把他放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腿。 「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麒麟族的体格原本就比普通人类要强壮得多,而凤族的身体天生轻盈,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你刚才说,你听到了什么?」 吉尔伯特站起来,转过身去脱掉制服外套,以掩饰自己可能有些不正常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坦白了心意之后,佐尔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都会让他感到脸上一阵莫名发热。 「我听到,你向你姐姐承认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佐尔边说边把自己的外套和吉尔伯特的一起挂在门后,他看得出,他的吉吉在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大胆宣誓占有之后的羞涩,他总是这样正直而可爱! 「你不必这样在意我的每一句话,我在家里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承认了吗?而且你说你早就看穿了!」背后靠上来的热度,让吉尔伯特仔细折叠着手里那条领带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妙!其实不管吉尔伯特承不承认,或者是把它藏在内心深处,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口,他和佐尔之间的牵绊,一直都是客观存在着,本质上并没有任何改变,可他总觉得突然之间一切都不同了,尤其是现在,他们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是在司令部的休息室,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也可以说多少有些隐隐的兴奋。 「这和听你亲口说出来是两种感觉,有天壤之别!虽然你的心事真的很容易看穿,所以,以后我决定要严密监视经常出现在你周围的家伙们!」佐尔低下头咬住吉尔伯特的耳垂说道。 我的吉吉一定没有发现它已经变红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笨,很容易被人欺骗吗?」吉尔伯特转过身问道,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轻视! 「不,我是说……我不想被别人发现你最有魅力的地方,被他们觊觎!」佐尔一手勾住吉尔伯特的腰,一手开始灵活的挑开浅蓝色制服衬衫的钮扣,「不过,现在别管那些了,对我说一次好吗?就这样,直接对我说,刚才在家里的时候,如果不是被卢森破坏,我早就想这么请求你了!」 「好了,不要一直这样冲我笑,好像我的脸看起来很有趣!」 吉尔伯特抬起手撑住佐尔的胸膛,免得已经够不稳定的心跳再次受到他的心跳的影响。 「既然我刚才向你坦白了那些话,现在就的确该做上一点补充,不过,你可不要指望我说出来的就一定是你想听的那句……」 说到这里,吉尔伯特仰起头来看向佐尔,表情严肃还有一点点别扭,「佐尔,我……」吉尔伯特又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把背脊挺得笔直,就像是司令在宣布重大任务时那样。 「我爱你,佐尔,我爱你!」 在吉尔伯特如释重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休息室出现了至少十秒钟的静默,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慌乱之下说错了话而没有发现。 「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吗?」 终于,吉尔伯特忍不住狐疑的问。 「不、不,对不起,吉吉,我只是兴奋过度!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它不再属于海茵思家族,而是属于你!」 佐尔大笑着吻住吉尔伯特的唇,把他重新压回床上,那是一张单人床,对两个大男人来说有些窄小,但比起外面的沙发和地毯,还是舒服柔软得多。 「笨蛋,你的生命首先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必须学会记住这一点!」吉尔伯特捧住佐尔的脸教训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清,你究竟是狡猾还是傻瓜!」 「狡猾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傻瓜只属于你一个人!」佐尔快乐的拥抱住吉尔伯特,「卢森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司令部里,天一亮我就会开始考虑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对策。现在,还是先来好好享受我们的『新婚之夜』!」 ◇◇◇ 人老精,鬼老灵,这是一句已经流传了至少几百年的俗语。 因为它由不得你不相信! 「这个老古董、老怪物!」 佐尔按下别在军装领子下无线通话器的开关,咬牙切齿的诅咒,把手里的东西丢进一旁的垃圾筒。 那是一个由最新材料制成的茶杯,据说非常牢固,是科研部制造出来准备配备给野战部队使用的,目前尚处于试验阶段,三天前,司令部刚发给每位军官一个,命令他们协助试用,结果,他在一怒之下,不慎用力过猛,捏裂了它。 「看吧,这些投机取巧的玩意儿根本不实用!」站起身,佐尔一边调整自己的领带,一边对着垃圾筒里茶杯的尸体迁怒。 现在,佐尔已经恨死卢森这个老妖怪!他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这简直就是奇袭,而他才刚刚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他和吉吉的新婚之夜是那么完美!坦白了爱意之后的吉尔伯特在他的怀抱里是那么的迷人、无与伦比! 早上在离开这里,回一栋的内部医疗系统区之前,吉尔伯特甚至还答应要和他吻别,给了他那么温情的一个拥抱!可是现在,才不到两个小时,卢森就像是特种部队的空降兵一样的出现在他们以为是铜墙铁壁、不可逾越的司令部里! 「妈的!这次我绝对不会在吉吉面前再替他说半句好话!」佐尔叨念着,迅速输入属于吉尔伯特的无线通话密码。 「佐尔?」吉尔伯特的声音似乎不太确定,但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他。 「是我。听我说,吉吉,卢森进入司令部了,我还不能确定他打算使用什么样的阴谋伎俩。」佐尔迅速解释。 「进入司令部?这怎么可能!我是说,他是怎么……就算他有办法,速度也实在快得不可思议!」吉尔伯特和佐尔一样对此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他早有准备!他或许像玛莎雅说的那样,在如何爱一个人方面,连基本常识也没有,可是在陷害人的方面,可说是老奸巨滑!总之,他进来了,过一会儿就会见到司令,以特别特派员的身份。」 佐尔这么回答的同时,他的助理开始在外面敲门,催促他快点按照司令的指示到楼下的大厅和其它高级军官一起集合。 「海茵思中将,您还没有准备好吗?现在已经是九点五十五分了!根据司令的指示,所有将级军官必须在十点钟集合完毕,和特派员先生们见面,并负责带领他们视察各部门的情况。」 「稍微等我一下,吉吉……」佐尔对吉尔伯特说了一声后,猛的拉开办公室的门,俯下高大的身躯,冲可怜的助理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听着,克里夫,帮我一个小忙好吗?照我的话去做,否则我就在这里强奸你!两个礼拜以后,你就别想按期举行你的婚礼!」 「是、是的,海茵思中将,您有什么指示?」 其实根本用不着那些威胁,那个可怕的笑容就已经足以令倒霉的克里夫胆战心惊!他当了佐尔的助理两年了,看惯了他板着面孔的冷酷表情,还以为他根本不会笑。 「替我向司令说抱歉,告诉他,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出了一些小意外,弄伤了腿,行动有些不便,所以不能去陪特派员先生们视察,这个任务不得不由你代替,我感到非常抱歉以及遗憾,记住了吗?」 佐尔说话的时候,两排白森森的利齿闪着恐怖的寒光,害克里夫都快要忍不住夺门而逃!在克里夫眼里,现在站在面前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上司,而是一头大白鲨! 「是,海茵思中将!我记住了,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一字不差的向司令先生转达!」克里夫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四肢僵硬。 「还有,打开你的通话器,让它保持和我接通的状态,让我可以随时知道你们的位置,但是不要让其它人察觉,要是你敢对我耍什么花招,就再追加一条,我会先强奸你,再把你做成烤肉串吃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佐尔露出自己的了牙。 「明、明白了!」 克里夫不住的点着头,吞下一口口水,一得到佐尔的默许,立刻头也不回的遛之大吉,然后,佐尔满意的在之后锁起门,离开办公室,边走边继续和吉尔伯特通话。 「你还在听吗,吉吉?」 「是的,我还在,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佐尔?」吉尔伯特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别担心,我没事,非常好。」佐尔安慰道:「刚才我只是在拜托克里夫帮我向司令告假而已,反正我的腿上带着伤,这是很充分的理由,你就待在办公室和玛莎雅在一起好吗?我马上就去找你,使用内部人员信道,卢森的速度不会比我更快。」 「好的,明白了,我会和玛莎雅一起留在办公室。别忘了,自己小心,既然他可以进入司令部,就难保不会设有其它埋伏,现在我要收线了,见面后再商量其它的事情,我等你。」 吉尔伯特说完,暂时中断了通话器的信号。 「是卢森吗?」玛莎雅问。 「是的,他进入司令部了,以特别特派员的身份。」吉尔伯特点点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备用手枪。 「噢,这个穷追不舍的混账!如果见到他,我要骂他是一块嚼不烂的咸猪皮!」玛莎雅站了起来,一边检查自己的装备一边问:「那个特别特派员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海契算不上军事基地,军队内部管制制度和贝坦斯不太一样。」 「简单的说,特派员其实应该称为特派员小组,他们和司令一样,是由元首直接任命并派驻在这里的。他们平常不在司令部工作,但是会定期前来视察,一方面是协助司令的工作,另一方面也起到某些牵制作用,另外还负责随时向元首报告这里的情况,以防止军事基地发生叛乱或暴动事件。」吉尔伯特简明扼要地解释,「至于特别特派员,大多是偶尔来到贝坦斯的政府高官以及元首的亲信下属。」 「看来我们都小看卢森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整天想着为家族聚敛财富的奸商!想不到他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更加令我吃惊,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玛莎雅说着,掏出手帕将那头平常总是垂散下来的长卷发扎成一束,固定在脑后,这次她终于有了真正的觉悟,随时准备与卢森战斗到底! 「我也一样不了解我的叔父大人,而且和你一样以为他在岛外的身份只是一个奸商!」 接话的人是佐尔,在到达这里之前,他又接通了吉尔伯特的通话器,他刚刚开门放他进来。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伙子们?总不能躲在这里坐以待毙,卢森见不到佐尔,一定会找到这里的,很快。」玛莎雅叉着腰看向两个因为担心对方而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人。 「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亲爱的姐姐大人。」 佐尔稍稍放开吉尔伯特的腰,执起玛莎雅的子,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并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古典绅士礼,接着继续下去,回答她的问题。 「事实上,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已经想到一个好地方了,卢森一时半会应该还想不起要到那里去视察。克里夫现在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还在和司令以及其它军官寒暄,没有正式开始内部视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是恰倒好处。」佐尔边说,边取下了自己的无限通话器,「把你的通话器也拿掉,吉吉,在紧急的时候,它可以充当定位系统,卢森会很快想到用它来确定我们的位置,把它留在这里,或许还可以争取到更多时间。」 「好的。」吉尔伯特点点头,立刻取下通话器,把它留在办公桌上,然后脱掉自己的白色医生长袍,抓过军帽戴在头上,把帽檐压低,这样别人至少不会大老远就认出他是谁。 「嘿,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镇定自若,看起来颇有大将之风,比起之前那种目中无人的冰块脸要好多了!也许我该改改称呼,不再叫你恶棍先生。」玛莎雅看着两个男人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一切,跟着他们迅速进入电梯后笑着说。 「谢谢你的称赞,其实我觉得恶棍先生这个称呼也不错,相当有特色!」佐尔答道,并且又行了一个绅士礼。 「姐姐!哈哈,这感觉真不错!」玛莎雅大笑着挽住吉尔伯特的手臂,「现在我相信你的话了,吉吉,他的确不是冷冰冰的,而且还很会甜言蜜语!」 「你们两个,我们现在可是处于逃亡状态,不是家庭郊游!」吉尔伯特受不了的开口,提醒那两个乐天派,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像他们那样轻松到可以谈笑风生的地步。 「别担心,吉吉,到了我说的地方,你就会明白现在还不需要那样紧张。」 佐尔握住吉尔伯特的手,一路上一起上样紧紧握着,直到他们到达他所说的那个好地方。 贝坦斯空军司令部一栋地下四楼,一个被大多数人所遗忘的死角。 司令部大楼地下一般只延续到三楼,惟独f栋是个例外,而且,普通的电梯在f栋同样只到三楼,只有隐藏在仓库深处那台巨大得可以容下一架战斗机的货运电梯能够到达地下最深层。 「哇哦,这是什么地方?」玛莎雅在走下电梯后惊叹的低呼。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地下空间的面积大得难以想象!而且,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全部是飞机! 「这……我、我真想不到!这儿究竟是哪儿?」 吉尔伯特同玛莎雅一样吃惊,因为他也从来没到过这里,或者该说,从来就不知道司令部里还有这种地方! 「属于研发部的秘密仓库,虽然只有从一栋才能到达这里,但实际上它占据了整个司令部的第五楼,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这里都有,新的、老的,应有尽有,为了方便研发部那些科技怪胎对战斗机进行研究和改造。」佐尔答道。 「可是,这些飞机是怎么运进来的?总不会是真的使用刚才的破电梯,虽然它的确足够大!」吉尔伯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它真正的出口,我是说可以任由飞机自行起降的那一个,是在司令部的庭院中央,在战备状态下,庭院中央的地面可以由司令操控打开,就类似于体育馆的顶棚……」 佐尔用双手比画着,使自己的解说更具形象。 「那样,飞机就可以直接从地下起飞升空。这些战斗机都是经过那些家伙改造的,有些外观上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性能却有可能比目前使用的最先进的机型还强劲,只是它们大部分还没有通过首都方面的检测,不能立刻投入大批量生产,配备给各地的空军使用。 当然,我认为元首想保留一部分秘密武器,以应付与别国的突发战争也很有可能。」 「等一下,这是不是代表我们现在知道了某项国家机密?」 吉尔伯特按着额头问、他实在是不希望事情继续复杂下去,如果他们的爱情障碍从佐尔的家族问题,上升到国家安全机密问题的程度,那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别担心,吉吉,如果真的涉及到这个问题,我也会设法替你们解决的。」这次开口的是玛莎雅。 「玛莎雅,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个时候,吉尔伯特已经开始考虑什么样的借口才是最佳的脱罪说辞,虽然他不喜欢说谎,但这并不表示在必须的关键时刻他没有编造完美谎言的能力。 「我不是在开玩笑,亲爱的!你太善良了,而且自尊心太高,从小到大都只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来得到一切,所以,实际上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们的家族,凤族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抛头露面的类型,可在特拉马斯的军界是相当有势力的,尤其是在武器研发和制造方面。 如果要说国家机密的话,我们家族所接触和掌握的机密实在是太多了!别忘了,凤族从远古时代就是以制造武器出名的!」玛莎雅捏了捏吉尔伯特的脸蛋,自豪的说。 「可那是远古时代,我以为它只是家族文献上记载的传说故事。」吉尔伯特皱起眉,有些怀疑和身旁的两各人比起来,是不是自己才是思想方式不正常的那一个。 「当然不是这样!」玛莎雅用力摇着头,接着转向佐尔,「我说,这里没有其它人吗?还有食物和水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个不是问题。」佐尔笑了笑,抬起头来,朝某个空旷的地方喊道:「出来吧,裘利,我知道你在,而且已经偷偷观察了我们好一会儿!」 「噢,我恨你,你这个嗅觉比狗还灵敏的家伙!我以为这次你至少不会这么快发现我的位置!」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沉静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些回声。 几秒钟之后,那个男人就站在了他们面前,他比佐尔矮了半颗头左右,但已经算是中当高了,身材矫健,属于较为瘦长的体形,他把自己的一头黑色长发编成辫子束在脑后,肤色白皙,有着一张笑起来很和善的脸,看得出来,他和佐尔非常熟稔。 「嗨,佐尔,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看你的老朋友呢?我听说特派员大人们又来司令部聚会了!」 「是的,正因为他们来了,才让我遇到这样一个大麻烦,我需要帮助,裘利!」 佐尔搭住裘利的肩膀,再向他介绍吉尔伯特和玛莎雅后,迅速把事情大致向他解释一遍。 「噢,这实在是太好了,之前我一直担心你那个可怕的家族总有一天会毁了你!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很好!你知道吗?即使我是极少数几个你肯说真心话的朋友,但从在军事学院受训时认识开始,你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我露出过一个真正的笑容!恭喜你得到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裘利听了佐尔所说的一切之后,笑了起来,并且拥抱自己的朋友。 「放心暂时待在这里,这里有睡觉的地方,也有浴室,至于食物和饮用水,我会再多弄一些回来,不会有人怀疑的,因为我经常会在突发奇想的时候把这里当作自己的老巢,埋头苦干上一、两周。你们来的时候还算顺利吗?」 「还好,旧仓库这个区没有人在,我们是直接搭电梯到这里的,没有其它人注意到我们,而且,我知道大多数人喜欢在电脑的类比系统上操作,只有你有研究的时候一定要和真正的飞机待在一起的怪癖!」佐尔回答。 「喔,你说得对,我爱这些飞机,它们就像我的情人!」裘利笑道。 然后,裘利开着地下仓库专用的车,带着他们来到休息区,休息区里有四个房间,每间都有单独的浴室,看来也很舒适,只是平常除了裘利,不会有人来住。 「这是水,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去陪我可爱的小情人了,中午的时候我会送吃的和更多的水来给你们。」裘利说完,又开着车离开休息区,去继续他的研究工作。 「好了,我也要到隔壁去睡一会儿,昨天我整晚都在想怎么对付卢森那个混蛋的事情,几乎没有合眼。」玛莎雅踮起脚吻了吉尔伯特一下,又拍了拍佐尔的手臂,转身走了出去。 在这之后,吉尔伯特靠在佐尔的肩上,拉着他的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在想着某些问题,想他和佐尔,以及他们的将来,并偶尔诅咒卢森,因为他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 从前,他对未来感到彷徨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应该何去何从,而现在,他们确定了两人彼此相爱,并决定不顾一切的守护对方,却仍旧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第六章 「听着,你们这些家伙!我要和你们决斗,然后重新改造你们的大脑!」 吉尔伯特在喊出这句疯狂的话之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是被一阵高低不同的大笑声吵醒的。 「喔,我的天哪!真可怕!这简直比你用来威胁可怜的克里夫的那一句还要可怕!」 裘利首先发表了评论,尽管他刚刚不小心将一整杯饮料都洒在自己的裤子上,但还是忍不住笑个不停。 「随便改造人类的大脑是犯法的,吉吉!」玛莎雅靠在墙上,捂住笑疼了的肚子,「不过我支持你,我也曾经想过在卢森睡着的时候给他一针,然后把他推进手术室,改造成我想要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佐尔?」 吉尔伯特瞪向离自己最近,就靠在床沿的佐尔,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那之前房间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 「裘利说大家一起吃晚餐会比较热闹,我觉得有道理,就让他们都到我们的房间来。因为我看到你睡得很熟,所以才没有马上叫醒你。」佐尔揉了揉眼睛,擦掉笑出来的眼泪。 「我警告你,不准再笑了!」吉尔伯特低声威胁。 「为什么?他们也笑了!」佐尔抗议道。 「只有你不行,你和别人不一样!」 吉尔伯特如此回答,佐尔则再高兴不过的接受了他的二次警告。之后,四个人重新一起席地而坐,暂时,也可以说是刻意遗忘了眼前的麻烦,在欢声笑语中解决掉了他们的晚餐。 「其实,我一直想问,卢森也是所谓的纯血统吗?」在裘利离开继续去进行他的工作以后,玛莎雅问道。 「不。」佐尔摇摇头,「他是亚血统,就是相对较纯但还不够完美的意思。他和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并非完全纯血统的女人,而他的外祖父为了提高在家族中的地位,隐瞒了某些东西。 在卢森出生后,这件事情被揭露出来,使他从小就倍受歧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醉心于争夺权力,无论是家族里的,还是外面世界的。 你知道,亚血统的人不会被强制留在岛上。他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在岛外发迹,大笔的资金以及广博的人脉使他逐步进入海茵思家族的最高统治层,有了这些光环,没有人再敢不尊重他,他为家族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连我都在潜意识里认为他就是纯血统了,而这就是他所要的效果。」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对你手软,答应让你有条件地到岛外来呢?」吉尔伯特奇怪的问。 「因为他非常尊重我父亲,我父亲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岛上,卢森说,他不希望我也这样,只要我答应按时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可以换取自由。那时候他已经相当有权力了,家族里没人反对,我就成了第一个离开岛上的纯血统的人,所以,我宣布脱离家族,让他觉得遭到了严重的背叛。」佐尔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也算不上什么背叛,都是卢森那家伙太固执了!如果我真能改造他的大脑,一定会让他把那些讨厌的、不愉快的事情统统都忘掉……」 玛莎雅在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这么自言自语着走了出去,甚至忘记要向他们打上一声招呼。 「玛莎雅爱卢森,她曾说过三十岁以前不打算让自己的怀孕的。」 吉尔伯特低喃着站起身,把房间的门关好,并上了锁,然后回到佐尔的身边,而佐尔还坐在原来的地方,背靠着床沿。 「佐尔。」吉尔伯特叫了一声,在那个似乎也在沉思的男人抬起头后,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佐尔,我……」 「怎么了,吉吉?」佐尔伸出双臂,搂住吉尔伯特的腰。 「没什么,只是太无聊了,我们来做爱吧!」吉尔伯特说着,抬手解下佐尔的领带。 「吉吉,我没有听错吧?我想在欢呼之前先确认一下。」佐尔说出这句话时,其实已经在发笑了。 「当然,我说我想做爱!不行吗?还是你有什么意见?」吉尔伯特抵住佐尔的额头,手上还在专注于对付他的衬衫钮扣。 「意见?意见!天哪,我简直是求之不得!我早就想听你主动向我要求一次了!光是听你说想要我就已经要勃起了!」 佐尔咧嘴大笑,真的欢呼了一声,并在此后接替了吉尔伯特手中的工作,让衬衫在几秒钟之内飞到房间的某个角落,当然,这同时包括了他自己的,还有吉尔伯特的。 「不要每次都在这个时候说这样下流的话,而且还这么大声!」 吉尔伯特习惯性的教训着,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双唇堵住了佐尔即将出口的狡辩,张开嘴挑逗、吸吮佐尔的舌头,否则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使他大胆放纵的勇气丧失殆尽!至少,在心里他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他永远做不到像佐尔那样毫无顾虑的大胆、直接。 「唔……那么小声一点,我保证这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你最可爱的地方之一就是要强……现在你想和我竞争吗?」 低沉的笑声在佐尔的喉咙中荡起,狡猾的舌不一会儿就夺回了主动权,开始在吉尔伯特的双唇和齿缝间以某种暧昧的方式和频率进进出出。 「竞争什么?」 发觉自己问出这句话后,吉尔伯特立刻就后悔了。这是一个陷阱!一定是陷阱!而他却没能及时发现,因为佐尔正在逗弄他的乳头,用指甲搔弄它们,将它们捏扁,再用力拉扯。 「你真的没有听说过吗?亲爱的吉吉、我的奎拉医生……」佐尔故意先卖了个关子,将濡湿灵活的舌插入到吉尔伯特的舌根下搅动几下,再紧贴着他缓缓移动到舌尖,又在空气中和他纠缠了一会儿才继续下去。 「有人曾经说过……接吻是做爱的前奏,因为它们有某种类似的感觉……而你刚刚用力吸吮了我……」 「我没有那种意思!绝对没有!」 现在即使没有镜子,吉尔伯特也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还红得可怕!佐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我喜欢你富有勇气、勇猛果敢的样子,不过,偶尔害羞的样子也不错!」 佐尔的阴谋得逞了,他显然非常得意,趁着吉尔伯特手足无措,还没有马上发作的空档,抓住他的腰骨,转过身把他放倒在柔软的床上。 「这不是什么见鬼的害羞问题!」 吉尔伯特吼道,他一辈子也说不出这样十足露骨的话来,在他挣扎着打算撑起身体时才发现,佐尔真正的目的是解决掉他的裤子,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光溜溜的冷冻火鸡! 「我发誓你绝对不像冷冻火鸡,吉吉,实际上你的身材比大多数新进实习士官生还要好!」 佐尔笑着在吉尔伯特左侧的乳头上咬了一下,使它肿起来,变成一颗红艳欲滴的小圆珠。 「你……」 吉尔伯特瞪大了他翡翠色的眼睛,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这不仅仅是因为佐尔这个时候正掌握着他的要害,开始不停地用手指和唇舌挑逗它,重要的是,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有一次,你在司令部的新年庆功会上不小心喝多了,回到家以后,在做爱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只有自己裸露出身体,像只冷冻火鸡,而我还穿着衣服,所以,后来我都尽量避免发生这种状况。」佐尔边说边砝除掉自己身上最后的障碍…… 这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包括情欲与高潮,两个人都只想借由这种方式向对方和自己证明他们之间的密不可分!尤其是吉尔伯特,他不顾一切的纠缠着佐尔,让他更长久的停留在他的怀抱中……直到筋疲力尽,黑暗在眼前降临…… ◇◇◇ 吉尔伯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佐尔环抱着他的腰,睡得很沉,他没有弄醒佐尔,轻轻移动着身体走下床,穿上衣服,想独自到房间外面透透气,面对着佐尔,他总觉得自己无法以正常冷静的态度进行思考。 裘利的出现让吉尔伯特有些意想不到,他才刚刚关上房门,出了休息区来到外面,打算抽上一根烟,两通灯光就照了过来,接着是裘利打招呼的声音。 「嗨,裘利,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吉尔伯特回答,看着裘利在自己面前停下车,从上面跳了下来。 「喔,太好了,可以陪我聊一会吗?我刚刚工作完,脑子还在兴奋状态,很难马上入睡。」裘利说着,走到吉尔伯特身边,和他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叼在嘴边,在确定了吉尔伯特并不反感和他说话后,裘利先主动开口,「你知道吗?佐尔那家伙市我们那一届军校生中最出名的冷酷王!他一看就大有来头,绝对是个高高在上惯了的贵公子,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拥有那种天生的傲慢。」 「我想也是那样,事实上,我还以为他根本没有朋友。」吉尔伯特微笑着点头,裘利是个很容易就让人感到轻松的人。 「本来的确没有,可是他太出色了!不止是外表,在其它方面也是样,无论任何一方面的考试、训练,他总是高居榜首,另人嫉妒得牙痒痒!再加上他那冷冰冰的态度,好象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垃圾,这可没人受得了!于是,我和另外两个家伙一起合谋,三天两头找他的麻烦,有一次他终于被惹火了,和我们大打了一架……」裘利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手舞足蹈,显得非常兴奋。 「啊哈,我明白了!就像我那一期曾经流传过一阵子吐烟圈,我因此交到几个损友。」吉尔伯特朝空中吐出几个烟圈后说:「另外,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是靠拳脚交来的,虽然我并不喜欢打架,但用实力确认同类对每个男人来说都难免啊。」 「是啊,一点也没错!不过和那家伙交朋友可不容易,或者该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人相处、怎么运用感情。所以,几年前,他对我说在空军司令部里对某人一见钟情后,我简直吃惊得不得了,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深情款款的谈着心上人的那个家伙会是他!甚至还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兄弟,或者复制人!」 裘利打趣说:「我应该说,是你救了他,没有谁可以一直生存在没有感情的环境中。就像佐尔的父亲,我认为卢森先生到现在也不明白,他的哥哥需要的是感情,而不仅仅是自由。」 听了裘利的话,吉尔伯特再次沉默下来,没有感情的环境,他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环境。只要一想到佐尔曾经在那样残酷的地方出生、长大、生活了十几年,他就全身发冷,心里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阵抽痛…… 我绝对不会再让海茵思回到那个地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一定会保护他! 「你真像佐尔说的那样,是个又坚强又可爱的人!我开始羡慕他了,这种感觉可不是飞机能给我的,他真是个幸运儿!」裘利看了吉尔伯特一会后说。 「你也一样,裘利,你也同样是佐尔的幸运星之一!」吉尔伯特拍了拍裘利的肩膀,「对了,晚餐以前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上面的状况怎么样?」 「上面吗?暂时风平浪静。按照惯例,特派员大人们住在司令部r栋f区的贵宾室,在这里视察一周,然后赶到首都参加这一季度的高峰会议。」裘利回答。 「他们今天曾来过研发部吗?」吉尔伯特又问。 「还没有。」裘利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他们总是晚些时候才会到这里来,也许明天,或者是后天吧!」 ◇◇◇ 第二天,卢森没有出现在研发部,而玛莎雅却不见了。 他们是到了中午才发现这件事情的,因为三个男人起初以为她没有出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原因是太疲劳了,就算她再如何强悍,也始终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孕妇,现在正用一具身体负担着两个生命,所以,他们打算不去打扰她,想让她好好休息。 之后,裘利决定这两天都要回地上的办公室工作。这样一来,就算特派员大人们搞突然袭击,也不会由于发现少了一个人而起疑,进而追查到地下的秘密仓库来?另外,他也需要借机从同僚们以及其它人那里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好帮助佐尔和吉尔伯特一起想办法,决定下一步要何去何从。 就这样,直到中午的时候,裘利带回了卢森突然离开司令部的消息,他们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吉尔伯特急忙闯进玛莎雅的房间,发现她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吉吉,还有恶棍先生: 请别为我担心。我必须去找卢森,和他谈谈,让他明白某些事情;否则他岩石一样的死脑筋是一辈子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要是我没有回来,就设法逃走,来开特拉马斯,远离他们的势力范围,不要像毛躁的小男孩一样冲动的跑来找我,否则我永远也不原谅你们!记住,我是认真的,女人的心眼可没多大,不要惹你的姐姐生气! ——玛莎雅 「可恶!玛莎雅!你从来不承认女人在任何一方面比不上男人,包括心眼!我的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才会认为你会睡一上午的觉!」吉尔伯特一拳捶在墙上,捏紧那张字条。 「冷静点,吉吉,太急躁只会让你心烦意乱、丧失思考能力!」佐尔抓住吉尔伯特的肩膀,试图把他拉进怀里,「卢森不会伤害玛莎雅的!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不、不,我不再相信他!」吉尔伯特转过身,抓住佐尔胸口的衣服。 「那天你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玛莎雅也是这么安慰我的,说他是你的叔父,不会伤害你,可是结果呢?他把你弄的伤痕累累,甚至还对你下药!你这次从岛上回来的时候,我查出你用过类似性兴奋类型的药,你当时没有给我更多解释,那其实也是他干的吧?为了强迫你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 「是的,不过……」佐尔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抱住吉尔伯特的双腿,把他扛在肩上,让他不得不听他把话说完。 「那是因为我被他们留在岛上的时间太长,急着想要回贝坦斯来见你,拒绝再应付剩下的几个女人,还和茱莉茜狠狠打了一架,所以他们才对我下药,但那不是卢森的主意,是家族里负责岛上事物的另外一个元老,我这么说并不是想替那个老古董辩护,只是希望你静心下来,不要把自己的对手当作可怕的恐怖分子,过于紧张、忙中出错。」 「唉……请原谅我的插嘴。」裘利小心翼翼地开口:「佐尔说的没错,事实上,我还没来得及仔细解释,奎拉小姐她——真的很厉害!实际上被搞得措手不及的是卢森先生。」 「哦?这是怎么回事?」佐尔转过身问道。 「根据内部小道消息,海茵思特别特派员先生是为了避免发生丑闻,不得不马上提前离开司令部的。」裘利咳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发笑,「玛莎雅小姐在今天早晨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并且……诱惑了他……然后……」 「噢……你是说……」佐尔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佩服那个女人了! 「是的,就是那样。总之,在关键时刻,有一位特派员小组的先生带着他的秘书闯了进去……据那位先生所说,他是接到一个电话,说海茵思先生有急事找他,他才立刻赶过去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裘利努力忍住不让自己显得太兴奋,「如果不是她看来真的爱卢森,连我都忍不住要对她动心,她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 「我认为是最可怕的!我的上帝,卢森是个在这方面很古板的人,我可以想象他当时的表情!」佐尔赞叹了几声之后,终于笑了出来。 「妈的,不要再笑了,佐尔,至少先把我放下来!」 吉尔伯特气愤的捶打着佐尔的后背,因为从刚才开始,他的一只手就一直放在他的屁股上,还时不时不安分的在上面捏一把! 「喔,对不起,吉吉,我一时忘记了,但我们的姐姐大人实在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制服卢森,那么一定就是她!」 佐尔笑着把吉尔伯特放下来,不过,最后一刻才收回了『黏』在他屁股上的那只手,并意犹未尽的在上面拍了一下。 「也许,但我还是很担心,玛莎雅是一个人去对付卢森的,也许在司令部里他不能怎么样,只能暂时向她妥协,可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他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使用强权对待她,比如把她关在某个地方,软禁起来。」吉尔伯特来回踱着步说。 第七章 「我认为她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或许她还有其它什么计划。」佐尔皱了皱眉说。 「我也这么认为。」裘利这次当机立断的开口,「如果你们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只是建议……现在,你们所面对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多少有一些……我不得不说是当局者迷,我认为玛莎雅的却想得到卢森可能采取的手段,所以她在为你们争取时间,你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就像她字条上说的,她希望你们可以找机会逃走,离开特拉马斯。」 「可是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吉尔伯特说。 「是的,我们不能只考虑到自己的幸福,让一个女人替我们承担一切!」佐尔附和道。 「那么,为什么不先逃出去,再设法求助呢?有的时候孤单英雄确实很帅,但善于运筹帷幄也同样另人佩服,不是吗?」裘利看着他们。 「求助?」吉尔伯特一时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求助!」裘利点点头,看向他,「昨天,你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你们在讨论某些事情,当然不是故意偷听的,请原谅我那个时候没有马上现身,但是,我听到奎拉小姐说,你们的家族不像海茵思家族那样声名显赫,可在特拉马肆军界的势力同样不可小觑,回家探亲说不定是个好主意。」 「……是的,裘利,你说的对,说不定……说不定是个好主意……至少应该先努力试试。」 吉尔伯特沉默了一会,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犹豫,现在不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时候,「好吧,我必须先想好怎么开口,准备好充分的理由说服家族里的人帮助我们……让我好好想想,我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现在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但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呢?根据卢森为人,就算他自己离开了,也一定会派人埋伏在司令部周围。」佐尔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刚刚改装了一架战斗机,马上就要完工了,我可以申请今天夜间试飞。」裘利考虑了一会,打一个响指,「我知道这个主意有点疯狂,不过现在我们选择的是破釜沉舟、战斗到底,对吧?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又何必去在意使用的是什么手段?同意的话就过来帮我的忙,海茵思,我相信你还没有丢掉在军事学院学到的手艺!」 「可是,这样你不仅会变成我们的同谋,还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佐尔这么说着,并没有马上接受裘利的提议。 「我很高兴能变成爱情的同谋,这会是我一辈子经历的最浪漫的事情之一!至于处罚,只要你到时候给我一拳,让我看起来像是被胁迫的,我就可以直接躺下睡一觉,等着他们发现我。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吧?」裘利捶了一下佐尔的肩膀问。 「谢谢,裘利!我想,我真应该在对付卢森的时候让他不要死得太难看,离开岛上来到外面的世界,使我得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不只是自由,更重要的是感情、爱情,还有友谊。」 佐尔拍了拍裘利的肩膀,用力握了一下他的好朋友的手,然后又吻了一下吉尔伯特的唇。 「在这里等我好吗,吉吉?」 「好的。」 吉尔伯特点了点头,突然有些依依不舍,一刻也不想和佐尔分开,但在拥抱了他一下之后,他还是逼自己压下来这种幼稚的想法,放开了他的手。「加油,佐尔,还有,谢谢你,裘利!」 说完,他又朝佐尔和裘利招了招手,看着他们跳上车离开,独自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开始准备向家族求助的腹稿,毕竟他和玛莎雅不一样,不像她那样熟悉每一个亲属。 ◇◇◇ 一整个下午就这样过去,吉尔伯特大致想好了一套腹案。 六点种左右的时候,佐尔和裘利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餐,之后又匆匆离开,因为飞机还差最后一个步骤就可以改装完成。 不再像下午那样限于思考当中,晚上的时光流逝得有些缓慢,吉尔伯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盹的,直到被一场噩梦惊醒。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一个梦!佐尔没有被他们变成一头真正的野兽关起来!」 吉尔伯特对自己这么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汗水浸透的后背感觉一阵发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已经不早了……」 为了让受到噩梦的干扰而高度紧张着的神经放松下来,吉尔伯特试着对自己自言自语,并伸出手去抓放在床头上的手表。 「噢,果然,我猜的没错,十一点四十五分,就快要到午夜了……」 叨念着站起来,吉尔伯特盯着手表的指针看了好一会,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轻松的笑容。 「不,我得……我得去看看他们,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就算我不懂机械。」 喃喃自语着抬起双手,吉尔伯特将汗湿的发丝拨像脑后,抓起制服外套离开了房间。 休息区实际上离裘利工作的区域很远,吉尔伯特只是隐约记得刚刚晚餐的时候佐尔曾说过,那是在m区。 现在没有了汽车,他只能按照地面以及周围立柱上的指示徒步前进,同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任何照明设备在身边,这里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就这样,他在昏暗偌大的空间里摸索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找到了m区,这里的灯光比其它地方亮了不少,大约停着十几架飞机。 「佐尔、裘利!听到我的话请回答,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哪一架飞机里!」 吉尔伯特试着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四周静得不可思议,另人禁不住全身发冷。 「也许他们太专注了,没听到我的声音。」 摇摇头,吉尔伯特开始一架飞机接着一架飞机的寻找,仔细搜索佐尔和裘利的身影。 几分钟以后,他总算在某架飞机半敞的驾驶舱里发现了一个人影…… 是裘利。 「嗨,裘利!」 喊了一声,吉尔伯特跑了过去,可是仍然没有得到回答,更确切的说,是裘利根本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 吉尔伯特确定出了问题,他沿着梯子,矫健而迅速的爬上飞机。果不其然,裘利仰着头靠在驾驶座上,正处于昏迷当中,脸上有几处瘀青,明显是和什么人打斗过,而且从那些伤痕的颜色看来,过了至少一个小时! 「妈的!裘利、裘利!那些混蛋对你做了什么?快醒醒,裘利!他们把佐尔怎么样了?」 吉尔伯特高声叫喊着、摇晃着裘利的肩膀,拍打他的脸并在上面洒凉水……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鼻音。 「唔……喔……」 「裘利!你还好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是我,吉尔!」 吉尔伯特又喊了几声,看着裘利慢慢睁开眼睛…… 「我没事,听得到你的声音,但身体还不能动,那些无耻之徒一开始就知道和我们动手没有胜算,所以准备了麻醉针!该死的,我真想扭断他们的脖子!」 「他们把他带走了是吗?」 吉尔伯特一边问,一边替裘利做了简单的检查,已确定他真的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佐尔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了什么意外。 「我想……是的。在他们把我塞进机舱之前……我还有一点意识,我看到他们把佐尔拖进车里,他似乎也被麻倒了。」裘利答话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看得出来他在勉强支撑自己的意识。 「我明白了,谢谢你,裘利。」吉尔伯特说着,帮裘利把领子的部分又放松了一些,「我替你稍稍检查了一下,应该只是普通的麻醉剂,过两个小时左右你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很抱歉,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照顾你。」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你不要明明知道一定有圈套还去冒险……但是答应我,要小心,起码别让自己受伤……否则佐尔会怪我没有阻止你,然后和我绝交的!」裘利这么说着,又动了动手指拉住吉尔伯特的衣袖,「在我身上找一找……应该有枪还有刀,你会用得上它们的。」 「喔,好的。」吉尔伯特按照裘利说的,从他身上找到了两把枪和一支匕首,「再次感谢你的帮助,裘利,我会小心的。」 用力握了一下裘利的手,说完,吉尔伯特转身从梯子上爬了下去,回到了地面上。 一如裘利所说的,那些人在带走佐尔的同时把车也开走了,但好在有了刚才那一番摸索,吉尔伯特已经可以准确的辨清方向,并肯定这里离他们来的时候所搭乘的那台电梯的位置不远。 现在,吉尔伯特完全冷静下来了,从知道佐尔被他们带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以及整个人都变冷了。 他要战斗! 记得在军事学院时的第一位教官曾对他们说过…… 战士的血是热的,但心绝对是冷的,只有保持这种冰冷,才能在任何时候都做出最有利于大局的决定。 眼前的大局是卢森一次又一次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牢牢掌握着主动权,打算就这么一点点毁灭掉他们的希望,而吉尔伯特唯一还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他将他们完全封闭起来,目前还不是完全放弃计划的时候,他必须继续设法求救!在卢森把他也抓住之前! 一想到这里,吉尔伯特又转回身去,爬上梯子,取走了已再次昏睡过去的裘利别在军装衣领下的无线通话器,并且用机油在手帕上写了一张便条留给他。 ◇◇◇ 卢森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阴谋家! 这是吉尔伯特在回到地上几个小时之后所得出的唯一结论。 那个老古董的确安插了其它人在司令部里继续守株待兔,但当他竭尽所能的处理好一切,并出现在他们面前,准备和他们决一死战的时候,那些人却没有马上试图抓住他,只是秘密的把他绑架到某个地方。 他们是以司令部的名义,光明正大的临时拘捕吉尔伯特,以『擅闯军事禁区、涉嫌袭击研发部军官』的罪名对他进行一番内部调查讯问,昏迷中的裘利以及他身上所携带的武器成了最好的证据。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同意裘利为他作证或者进行任何辩护的。当裘利要求这么做时,他们请了一名所谓的军医进行了鉴定,认为他在受袭时伤到了头部,应该留在医院静养和观察至少两周,此时并不具备替其它人作证和辩护的能力。 刚刚,一个和卢森一样面无表情、道貌岸然的家伙才走进了司令部的内部临时监管室,以十分严肃正规的官方口吻把这件事情向吉尔伯特宣布完毕,然后又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更不要说是想有与卢森见面或者是以任何方式和他直接联系交涉的要求,他甚至还警告吉尔伯特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试图贿赂或者伤害特派员。 他们把一切都做得很像一回事,按照规定的标准章程处置每一个细节,就好像吉尔伯特真的是一个潜入司令部的间谍,蓄谋已久的打算从事某些根本不存在的破坏活动,恰好被伟大的海茵思特别特派员发现! 不过,除了接受讯问,吉尔伯特没有把心里的任何情绪表达出来,因为他有一种感觉,佐尔现在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看着他,他再一次变成了卢森威胁佐尔的筹码!所以,无论他心里再怎么愤怒、忧虑、彷徨,都不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他仍然要像过去的几年里那样,继续给他希望! 「佐尔,知道吗?我很想你,就像你每次离开贝坦斯的时候,我总是在你才离开几个小时就开始想你了……」 抬起头,透过临时监管室的防弹玻璃和合金护栏看向窗外,吉尔伯特开始自言自语。 「猜得出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没错,我在想,要是现在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真恨你这个家伙,你让我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我也同样爱你……你了解我,其实我很挑剔,我的脾气也比看起来要糟糕得多…… 不过,很幸运的,我可以在一进司令部的时候就碰到一生中最想要的那个人……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以后就不要再想方设法的从我嘴里套话,让我说出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我没办法看着你的脸承认,因为你这家伙总是喜欢得寸进尺! 实际上,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温柔,包括过去……在我知道真相以前,口不择言的伤害到你的时候,你对我还是一样的温柔。说真的,你那天在楼道里发脾气,硬把我拉到你的办公室,我真吓了一跳,但也非常高兴!那让我终于得到了一种自信…… 你很在乎我,就像我始终非常在乎你那样。所以……我想说……谢谢你在这几年里一直没有放弃争取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而且你说过,你是属于我的,既然如此,我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 你是我的!如果你敢忘记这一点,看到我的拳头了吗?我会让你好好吃足一顿苦头!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佐尔,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听得到我说话、感觉得到我的心!要是我说得没错,就立刻回答我,说『是』,我也同样感觉得到你,相信我!」 ◇◇◇ 「是的,吉吉,我相信你!」 这时,在远离贝坦斯千里之遥的赛默勒岛上,有人这样回答着吉尔伯特,紧绷的脸上就像是冰川融化了一般的出现一个微笑。 「我永远不会放弃的,就像从前我们互相等待和守候着的时候一样,我会继续和你一起努力!」 这时,佐尔身后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与他恰恰相反,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可并不怎么好。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老古董,吉尔伯特是一个坚强而富有勇气的男人,绝对不会被你一点拙劣的小伎俩给击垮!」 佐尔向那个脸色铁青、计谋失败的男人招了招手,现在就算手脚被镭射锁束缚着,也不影响他向对方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如果这就是你想给我看的东西,那么,非常感谢!得到了他的鼓励,我现在更有信心了!」 「你现在的这种挑衅行为是幼稚的表现,还有吉尔伯特也是,你们是两个幼稚无知的小孩子,做事的时候从来不考虑事情的结果以及自己的前途和将来。」卢森板着脸,面部的肌肉显得有些僵硬,似乎是努力控制怒火的结果。 「我没有挑衅,只是在说实话。」佐尔耸了耸肩膀, 「我们对自己的前途和将来考虑得非常多,只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一件为了家族而生的工具,我不想一辈子被利用,就像我爸爸那样,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被爱与被关心的感觉,就那么抑郁而终。」 「你父亲从不像你这样任性!」卢森用冷冷的腔调答道。 「是的,所以终其一生,没有人看到过他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佐尔语气平淡,指出的却是最残酷的事实。 「好吧,我承认,那是一种变相的拘禁,我也反对再继续那么做!在你之后,已经陆续又有两个纯血统者被允许离开岛上,在外面生活。我在努力说服家族里的人进行更大的改革,但是,必须是在不损害家族利益的前提下,我们不能就这么消失,被普通人类同化!」被戳到了痛处的卢森激烈的为自己辩护。 「不是变相,那就是拘禁,你现在对我所做的也是!」佐尔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四大部族都生存下来了,并且一直延续至今,但只有海茵思家族在做这样愚蠢的事情!现在的科学早就发达到可以保护家族基因的程度,是你们固执的不肯改变自己古老、刻板的观念,你们这些老古董,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自由,还有感情!」 「你当然可以有感情,这并不影响你履行自己的职责!」 卢森的脸开始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佐尔的话正强烈地冲击着那些他自小形成的观念和信仰。 「忠诚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你会在爱着玛莎雅的同时和无数不认识的女人性交吗?或者可以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当作生育机器和别的男人性交,生下一个又一个天知道是属于谁的孩子?抱歉,我不想这么说,但这的确只能称为性交!」 佐尔没有忽略卢森微微侧头时,颈边露出的几道细长伤痕,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女人才能创造出的杰作。 「我不想再听你的谬论,总之你必须和茱莉茜娅……履行责任。」 卢森顿了一下,还是无法让自己说出性交这个词。 「上次你们两败俱伤,又没有履行责任,她的父母对此表示非常气愤!至于我和玛莎雅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闲事!她很好,茱莉茜娅正在照顾她。」 卢森不会向佐尔承认,那是因为茱莉茜娅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孩,而他不想让其它男人照顾玛莎雅! 「你说茱莉茜娅在照顾玛莎雅姐姐?这听起来感觉真不错!」佐尔扬了扬眉,「我觉得这次我们有可能相处得不错。」 「你最好做好准备,我不想象莫瑞堂兄那样,对你用任何性兴奋剂,我不喜欢那种事情。你现在在我的区里,我暂时没有让其它人知道你做出的蠢事,这是我对你的最后让步!」 说完,卢森立刻转过身离开这个房间,因为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让茱莉茜娅去照顾玛莎雅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从一开始,他就应该亲自动手,而不是在遭到一个被激怒的女人的拒绝和暴力对待后就落荒而逃。 卢森这么想着,快步朝玛莎雅的房间奔去,到了门口以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而后轻轻推开门。 「你们……还好吗?」卢森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个面带微笑,正在喝茶的女人问道。 「还不错。」 玛莎雅点了点头,除了维持她的微笑,拒绝再和卢森多说一句话。 「太好了,我离开几分钟,然后马上回来陪你。」卢森有些狐疑的说完话,转向茱莉茜娅,「可以过来一下吗?茱莉茜娅,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 「当然。」 茱莉茜娅听话的站起来,跟着卢森走了出去,来到某个会客用的房间。 「好吧,茱莉茜娅,你一起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我只想问,她和你说过些什么?」卢森试探道。 「您是说玛莎雅吗?她狠狠的骂了您一顿,还试图说服我接受她的某些观点。诚实的说,那很让我动心,但为了我的爸爸妈妈,我只能委婉的拒绝她。」茱莉茜娅回答。 「是吗?你做的是对的,去休息吧,谢谢你今天帮我照顾玛莎雅。」卢森半信半疑的说着,考虑在后面的两天里将这件事情速战速决。 第八章 从昨天凌晨四点被拘捕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十七个小时了,不知道……佐尔他怎么样了…… 吉尔伯特望着墙上的计时器想。 其实他并没有把握自己在被抓之前所做的那一番努力,究竟能不能起到一点点成效?原本,他还抱着另外的希望,即使努力失败了,还有裘利可以帮助他们进行最后一搏,可是现在,难保裘利没有受到牵连,真的被扣留在医院里两周。 「不,我必须打起精神!」吉尔伯特用力摇了摇头,「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放弃!我和海茵思未来的路还很长!」 「一点也没错,你们未来的路还长得很呢!我亲爱的朋友!」 一个声音恰到好处的在吉尔伯特耳边轻轻响了起来。 「谁?」吉尔伯特警惕的问。 「嘘……」 临时监管室的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示意吉尔伯特不要出声,在让他看清自己的脸之前,他首先抛了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出去,盖住了监控头,之后才打开手电,摘掉帽子和护目镜……吉尔伯特吃惊的瞪大双眼,但没有叫出来。 是裘利! 「其它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吧,我们先离开这里!」裘利压低声音,迅速说道,同时抛给吉尔伯特一副辨别夜间红外线和镭射监测系统的护目镜,以及一把枪,「这是麻醉枪,不会真的把人杀死,所以一会儿需要出手的时候,请不必客气!」 「明白了!」吉尔伯特戴上护目镜,跟在裘利身后敏捷地闪出监管室。 走廊里,正有一个和裘利的瘦长矫健比起来,身材显得不可思议的纤细男人在等他们。 「嘿,快点,这边!趁还没人发现是我们动的手之前!」 那人一边低喊着冲他们招手,一边狠狠从脚下不醒人事的两个男人身上踩过去,从他们的装扮上,吉尔伯特认出,是卢森的人。 「这是奈尔,也是佐尔在军事学院的死党之一!」裘利向吉尔伯特介绍道:「同时,他也是我……」 「别再唠叨了,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至少等到了飞机上再说!」 被称为奈尔的男人打断了裘利,就像一只野猫,领着他们不断转弯,穿过一道又一道他们刚刚闯进来时动过手脚、设置了定时的闸口,在走廊上一路狂奔,直到就要经过内部监管处的最后一道关卡时,他猛然停住脚步。 「别出声,我刚才看到墙上有条影子问了一下,也许有埋伏,我们必须小心的靠过去,如果有人守在那里,一次就将他们全部解决!」 虽然护目镜遮掩了奈尔的大半张脸,可另外两个人还是可以从那一口正在闪闪发亮的雪白牙齿中看出,他正在因兴奋而忍不住发笑! 「我们有三个人,应该没问题!」裘利点点头,朝奈尔竖起大拇指。 「我也这么认为,移动射击是我的长项之一!」吉尔伯特一边确定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一边答道。 尽管枪里装的只不过是麻醉弹,但这对吉尔伯特来说,和真正的战争并没有什么区别。在这之前,他把一切都寄托在外面的帮手身上,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快就得到逃出去的机会,希望在眼前激起了他强烈的斗志! 接下来,他们经历了一场小型的突击战。 敌人的数量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大概有三十人,平均计算也就是一比十,每人要对付十个人,似乎是监控室的人发现了异状,把夜间巡逻小组的某个小分队全部呼叫了过来! 虽说他们用的是真枪,但要对付这些人,并把他们全部放倒也并不算很难,难的是之后在交火的过程中,大约干掉了三分之二的对手的时候,吉尔伯特发现其中一个家伙,大概是这个小分队的队长,他正试图利用间隙调整自己的无线通话器,喊更多人过来帮忙! 「该死,我要去对付那家伙!裘利,可以把剩下的两个家伙也交给你吗?」吉尔伯特这么问的时候,已经又成功的击倒一个人。 「当然没有问题,我已经好久没有机会这样充分的舒展筋骨!」 裘利答道,并立刻转变作战模式,掩护着吉尔伯特接近那个起了关键作用的对手。 「对不起,我暂时要交替你的职位!」 吉尔伯特用一剂麻醉弹撂倒那位可怜的队长,抢过了他的通话器。 「不准任何人过来,这个小队的人已经全部成为我们的人质,现在把大门打开,然后将所有的警卫人员撤离!否则,人质们的生命将不能得到任何保障!」 如此以强势的态度威胁完毕,吉尔伯特把那支通话器丢在地上,并一脚将它踏碎! 与此同时,裘利和奈尔也已将最后两人职倒。 「wow!clear!」 两人在空中击掌以示合作愉快! 「我记得奈尔刚才说过飞机,飞机停在什么地方?」吉尔伯特问道。 「中心飞行实验区2区。」奈尔回答。 「太好了!我们可以走三号通道,让他们去紧张大门的方向吧!」吉尔伯特做出决定,和裘利及奈尔一起冲出内部监管处。 「你真的只是一个军医吗,吉尔?你的枪法简直百发百中,而且还很有战略头脑!」裘利在途中称赞道。 「谢谢!我在正式来司令部工作之前,曾在汉默野战部队实习半年,作为在军事学院的最后一项考核!抽签时,我不幸抽中了那个传说中环境像地狱一样可怕的实习地点!」吉尔伯特笑着回答,现在他感觉心情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哈哈哈,怪不得,那里有一个家伙和你一样不幸,只不过比你早了两年!」裘利大笑起来,指了指奈尔,「他,还有海茵思,他们都抽中了恐怖的汉默地狱!看吧,你和海茵思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连实习都曾经在同一个地方度过!」 ◇◇◇ 吉尔伯特的战略实施非常成功,由于受到了威胁,夜间巡逻小组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大门附近,他们没有耗费太大的力量就突破了三号通道的出口,途中遭到过两次拦截,但对手一共只有四个人,他们根本来不及和其它人联系就被召唤入梦。 三号通道离中心飞行实验区2区很近,差不多一出大门就可以看到停在那里的那驾黑色战斗机。 「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干掉第五个恰好经过这里的家伙!虽然我有试飞许可证,但还是让他们乖乖睡到早上比较稳妥!」 靠在飞机起落驾边抽烟的男人冲着他们打招呼,看起来和裘利差不多高,身体强壮,有着一身咖啡色的肌肤和一头狮子般凌乱的半长黑发。 他和佐尔一样,有种野蛮的感觉,但又不太一样。佐尔的野性中带着一股天生的冷俊贵族气,而这个男人,只要接近他就会立刻有一种自觉,这是一座常年散发着热力和呛人味道的活火山!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成员,逵恩。」裘利介绍道。 不过,相互打招呼并没有减慢四个男人的行动力,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登上飞机,并各就各位。 「都准备了好吗?先生们,现在我们要起飞了!想不到我刚度假回来就可以驾驶最新型的战斗机,这感觉实在是太他妈的棒了!」 当担任着驾驶员的逵恩高声欢呼着的时候,发觉上当的夜间巡逻小组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追了过来,可惜,已经太迟了! 「再见,小伙子们!你们的反应和应变能力都太差了,还需要好好训练!」逵恩大笑着将战斗机升上高空。 「好啦,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赛默勒岛,大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当然,那些家伙一定会在空中阻碍或者拦截我们,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还不知道这架小宝贝儿的可爱之处!它可不是普通的隐蔽型战斗机,就是目前最先进的雷达探测和卫星定位系统也别想确定它在空中的准确位置!」 「这家伙和我一样,爱飞机爱得发疯!」把副驾驶的工作让给了同样对新战斗机跃跃欲试的奈尔,和吉尔伯特一起坐在后方充当乘客,乐得自在的裘利解释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裘利?我听说他们把你关在医院里,强迫你卧床两周,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许我应该替你检查一下!」 吉尔伯特问道,现在就算有人对他说卢森是个恐怖分子,恐怕他也会相信了!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人,吉尔,别担心,他们没确对我做什么。卢森在抓到佐尔以后就带着他回赛默勒岛去,只留下几个人在贝坦斯,而他们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都在司令部监视你,随时听候卢森下达的命令,所以,我很容易就从医院里脱身,并找到奈尔和逵恩。 另外,你那张便条上说的事情我也都办妥了,至于能不能得到更多援助,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不过,我有自信,我们是贝坦斯最优秀的军人,尽管少了海茵思,构不成最佳阵容,但一小时十五分钟以后就会是了!是不是,伙计们!」裘利朝驾驶位上的两人喊道。 「是的!一点儿也没错!而且,你忘了说,裘利,我们还得到了司令先生的支持!他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老头儿!」奈尔笑道。 「同意,是我见过的最讨人喜欢的老头儿!他还分了一个巧克力面包圈给我,问我假期过得是否愉快!」逵恩吹了声口哨跟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裘利对一脸茫然的吉尔伯特解释道:「我们刚刚试图潜入司令部的时候,在某个逃生通道的入口碰到了司令先生,起初我们都被吓了一跳,他却笑着和我们打招呼,邀请我们吃他从餐厅偷来的点心。」 「偷来的点心?」吉尔伯特简直不敢相信! 「是的,偷来的点心。」裘利用力点了点头。 「因为司令先生说,他已经在这里陪了特派员小组的人三天,快要闷死了,所以需要一些乐趣来调节一下精神,比如,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餐厅偷出那些点心,证明自己仍然老当益壮,一点儿也不输给年轻小伙子。 然后,他提起了佐尔,说自己亲眼看到佐尔不醒人事的被从安全通道抬走,他已经打了电话到首都给元首,向他抗议了特别特派员的粗暴行为。 我想,一定没人知道,我们的司令先生曾是元首在军事学院的同期好友,而且他也很想念你,因为你不像其它军医那样严肃死板,如果有你在,他就可以设法在白天找借口偷懒睡上一觉,而不是陪着那些官僚到处闲逛。 最后,他还要求和我们击掌相互发誓,绝对不把今天晚上的秘密告诉别人,并一再发誓他留了足够的零钱的餐厅,偷点心只是为了找点乐子而已。」 「噢……我的上帝!司令先生真是太了不起了!以前我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一位如此仁慈开明的上司!所以,我应该再有信心一点是吗?我开始坚信上帝是战在我们这一边的了!」吉尔伯特转过头问。 「是的,那当然!喔,对了,他还说,请帮他转告玛莎雅小姐,他非常喜欢上周她在庭院里请他品尝的那些手工饼干,他想知道制作的秘方是什么?」裘利笑着补充道。 ◇◇◇ 与此同时,就在空降部队还在途中的时候,赛默勒岛上也同样暗潮汹涌。 卢森命令手下把茱莉茜娅送到佐尔的房间,不过他自已并没有跟去,因为玛莎雅似乎在早上着了凉,到了晚上开始发烧,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可以判断自己的身体是否有问题,但他还是对此非常不放心,考虑过后,决定整夜守在她的身边。 而就在这个极不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正在努力说服一个口齿和思维同样敏捷的女人相信他并非只在乎她肚子里的胎儿时,他的侄子也在和面前的女人进行谈判,躲开了水龙头的浴室里,而事实上,这次谈判是这个女人先提出的。 「我不会再和你争吵或者大打出手了,玛莎雅她帮助我下定决心,我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一辈子为家族当一部生育机器!最重要的是,其实我和你一样,早就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人,现在我决定和他私奔! 我很高兴自己还是一个处女,没有和你或者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也很感谢你一个月以前的恶劣态度激起了我反抗的勇气,否则当时我或许就会那么屈服了,所以,我想问的是,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交换条件是,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这就是你要和我谈判的内容?我还以为是决斗!」佐尔抬手扒过自己的头发,忍不住笑了起来,「玛莎雅姐姐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发誓,卢森在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气死!」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茱莉茜娅笑着朝佐尔伸出手,「那么,我们的联盟成立了吗?」 「当然,而且是马上生效!」 佐尔握了握茱莉茜娅的手,还在这个实际上很天真的女孩的坚持下,和她像童子军那样互盖了印章。 「你刚才说过,玛莎雅姐姐设法留住了卢森,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开始吧!首先,必须从外面那个家伙手里弄到钥匙,把这些该死的手铐和脚镣打开!」 「我想这应该不太难,只要我们配合的话。」茱莉茜娅说。 「一点也没错……让我想想……」 佐尔认真考虑了一下之后,弯下腰,在茱莉茜娅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开始了他们的逃亡行动。 「嘿,你,可以进来一下吗?我说的就是你!」茱莉茜娅拉开房门,朝守在那里的保镖喊道。 「您有什么吩咐,茱莉茜娅小姐?」 那个可怜的家伙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就被躲在门后的佐尔勒住脖子、拖进房间。 「钥匙……钥匙……唔,在这里!」 菜莉茜娅不一会儿就从昏过去的保镖身上搜出钥匙,让佐尔的四肢重新得到自由。 「谢谢!茱莉茜娅。」佐尔边说边走到窗边,「如果我说,我认为爬窗比穿过走廊更方便、安全,你有胆子试一试这条捷径吗?」 「没问题,玛莎雅提醒过我,我已经做好了应付各种状况的准备!」茱莉茜娅说着,迅速脱掉身上的连衣长裙,露出里面的紧身运动服和跑鞋。 「好极了,这非常完美!」 佐尔满意的比了一个v字型手势,搜光了那名保镖身上的全部武器,然后轻轻拉开窗子。 ◇◇◇ 此刻,另一个房间里,佐尔和茱莉茜娅全部的行动正呈现在监控屏上。 「看吧,孩子就孩子,他们总是这样任性、不知轻重,也不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东西。他们拥有高贵的纯血统,一出生就在家族里受到所有人的保护和照顾不必花任何力气就可以赢得尊重,这使他们变得越来越骄纵了,所以,我必须给这些孩子一点教训,让他们吃点苦头,这样他们才会明白自己实际上是幸福的。」 卢森如此进行着他的高谈阔论时,忘记了应该立刻收回他的手指,孕妇夜间需要加餐以保证营养,他正把一块小甜饼送到玛莎雅的唇边,结果可想而知,个性火爆的美女接受了那块小甜饼,同时还包括了他的手指。 有那么一刻,卢森甚至怀疑她打算一口咬断它,不过他没有发出痛叫,直到她觉得累了,终于松开牙关。 「因为你认为珍贵的那些破烂,在他们眼里根本不重要!你说的孩子也包括我吧?古董叔叔,你的侄子还比我年长一岁!」 被惹火的玛莎雅冷笑着戳卢森的痛处,在他们的交往中,他唯一会感到自卑的就是自己的年龄。 「所以你也要给我一点教训,让我知道你总是比我技高一筹,就算偶尔的小失误让我钻了空子,你也可以立刻把它们弥补回来!」 「不要这么尖酸刻薄,玛莎雅,这对我们的孩子不好!」卢森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在这之前我根本不是不相信你和茱莉茜娅,我不放心的是佐尔!今天就算没有茱莉茜娅和他同谋,他也迟早会行动,所以我才在那个房间装监视器!」 「然后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所爱而努力的逃出你所布下的天罗地网,等把他们玩弄得筋疲力尽了,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折费,他们永远也别想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牢笼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让他们希望破灭! 如果一次不行,也许再来一次!直到他们变成行尸走向,乖乖听你控制为止!当然,这同时也是给我的警告,我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对吗?你这条冷血残酷的毒蛇!不,毒蛇的感情也比你丰富!」 玛莎雅暴跳如雷,随手抓起一旁的杯子,把喝剩的红茶泼向卢森。 「不是这样的,玛莎雅,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有必须履行的责任!」卢森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珠,立刻替自己辩解道。 「噢,是吗?如果我也和他们一样,是你们家族所谓的纯血统者,你就会让我变成一部生育器,去和其它作为播种机的男人性交,然后生下属于你们家族的孩子,对吧?」 玛莎雅狠狠的拨开卢森伸向她的手。 「我……」 卢森被问住了,好一会儿都哑口无言,差不多隔了一分钟左右才再次说出话来。 「别这样无理取闹,做出这种根本是不可能的假设,你是我的女人,等一切都结束我就要和你结婚,不会再给其它男人任何接近你的机会。」 「我拒绝!我可能会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但绝对不是你!」玛莎雅掀开身上的毯子跳下床,「我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是海茵思家族的人,你没有权力扣留、软禁我,我还要起诉你绑架!」 「看在上帝的份上,玛莎雅,把动作放轻一点!」卢森紧张的拔高声音,「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去找某个男人结婚!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你怀着我的孩子、你爱的也是我,我留你在这里也不是绑架,是因为我想照顾你、我爱你!」 「哈哈哈,多么可笑啊!你不能容忍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去容忍,并且还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算了吧,你这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一辈子都要鄙视你!」 玛莎雅不客气的抬起手,给了卢森两记响亮的耳光,接着迅速枢开左腕上那只金属手环上镶嵌的那颗红色石头,从里面的暗槽中取出一颗胶囊塞进嘴里。 「看到这个了吗?那天在司令部,去找你之前,我准备了一些毒药,要么马上放了我,要么我和这个孩子一起死在这里,别想我留在你身边做永远的金丝雀!」 「不,玛莎雅,你不是这种歇斯底里的女人,这不是你的作风!」卢森被吓住了。 「我的作风是不按牌理出牌!」玛莎雅微笑着纠正,「别过来,也别试图对我发射麻醉针,麻醉剂可以立刻令四肢麻木,但完全失去意识需要十秒左右,这足够我咬破这颗胶囊。现在,别挡路,卢森先生,我已经受够了!再见!」 说完,玛莎雅越过了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的卢森拉开房门,赤着双脚走了出去,就像一位高傲的女王。 第九章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几乎只有一眨眼工夫。 就在卢森现在像疲于奔命一般的跟在愤怒的玛莎雅小姐身后穿过大房子的一条又一条走廊,并随时应付着她随手从保镖们手里夺过的各式麻醉枪中发射出的东西的时候,来自贝坦斯的空降部队已经到达了赛莫勒岛。 「这地方看起来还不错,很适合水上着陆。」奎恩观察过岛周围的环境后说:「那么,先生们,现在来决定一下你们打算在哪个位置跳伞吧!这岛面积不小,徒步走上一圈的话,估计需要六到八小时,如果再加上搜寻的时间,可能还要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奎恩。」裘利开口道:「我认为,我们保持联络,分散行动会更节省时间,也更不容易引人注目。」 「我也同意。」吉尔伯特点了点头,「我记得佐尔曾经偶然提起过,这个岛上除了海茵思家族的主宅外,像卢森这样有地位的人,还拥有自己的小型别墅,可惜我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因为吉尔伯特当初最不喜欢听佐尔说起的就是赛莫勒岛上的事情,每次都会很不耐烦的拒绝继续听下去,好像和那有关的一切都是病毒。 「别急,还有我在这里,我也可以提供非常有用的情报。」奈尔听出了吉尔伯特语气中的自责,及时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卢森的别墅在岛的最南侧,佐尔和我一起在地狱汉默的时候说过,他父亲去世后,他曾和这位叔父一起生活过一阵子,那座房子是全白的,方方正正,他认为那既没特色又没品位。」 「所以?」奎恩问。 「所以,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在卢森的别墅附近放下他们,然后带我到主宅去。」奈尔答道。 「你一个人吗,奈尔?可那太危险了,还是让裘利和你一起,我一个人没有问题。」吉尔伯特连忙说道。 「不要紧,我们都算不上直接关系者,更正有危险的其实只有你,最好还是保险一些。而且……」奈尔说着,摘下了护目镜及头上的黑色帽子,「和你们比起我有天然的伪装。」 他回过头,眨了眨漂亮的银蓝色眼睛,指着自己一头金发说:「我的眼睛是蓝色的,要装做一个纯血统者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一个普通军人,我真正的工作是间谍,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转换身份以及探听情报,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络,一旦确定海茵思不在主宅,就会立刻赶到你们那边去。」 ◇◇◇ 半个小时以后,清晨六点。 「天亮了,虽然这可以更好的帮我们辨别方向,但同时也会让我们更容易被发现。」佐尔低声提醒跟在自己身后的茱莉茜娅。 「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吗,佐尔?以前我从没发现过,赛默勒岛居然有这么大,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茱莉茜娅问。 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被发现过三次,尽管每次都被佐尔摆平,可还是找不到出口。 「迷宫,是啊,岛上到处都有磁波发射装置,可以干扰人的方向辨别能力,这和在地磁异常的山里容易迷路是一个道理……噢,别碰那些钢丝网!」佐尔及时抓住了茱莉茜娅伸出去的手。 「那些网子上有电,电不死人,但会立刻让你昏过去。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逃跑行动就是被这玩意儿破坏的,那之后,我更加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所以后来才会答应卢森的条件,换取到外面去的机会。」 「别说了,佐尔,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可悲!天知道我还曾经以自己的血统为荣!」茱莉茜娅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 「别这样,小丫头,我们不可悲,和其它人比起来,我们够幸运了!」佐尔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年轻女孩,只好揉了揉她的头发。 「至少我们已经得到了他们可能一辈子梦寐以求,却连追求的机会也没有的东西,我们得到了爱情,得到了一个我们所爱的,同时也真心地爱着我们的人,不是吗?如果没有吉吉,我可能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到外面的世界去,真正强烈渴望着得到的是什么。」 ◇◇◇ 清晨六点四十分。 吉尔伯特和裘利收到了奈尔的消息。他刚从一个在主宅工作的女人嘴里打听到,卢森两天以前带着一位小姐回到了岛上,但是完全没有提起佐尔,因此他初步断定,佐尔的确应该还在卢森自己手里。 「算我求你,奈尔,不要和那个女人上床!」裘利调节着无线通话器,低声说。 「我不会的,这次你可以放心。」奈尔回答,「她已经六十九岁了,她只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像她死去的丈夫年轻时的样子,她的孙子还比我大上两个月呢!现在我要再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然后马上过去和你们会合,就这样。」 「抱歉,实际上奈尔他和我……他只是不习惯一下子从朋友变成恋人,所以时常做出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情。」裘利解释道。 「没关系,其实在司令部时我就看出来了,你们看彼此时的眼神很特殊。」吉尔伯特笑着答道。 一小时前,他们在赛默勒岛南岸附近跳伞,游泳上岸,之后是寻找卢森的别墅。那座房子很好辨认,他们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在前方的一处半山腰上发现了它,只不过他们的样子和岛上的人差别太大,随时都得准备跳进林边的灌木丛躲躲闪闪,使他们的行进速度稍显迟缓,大约二十分钟前才进入到卢森的别墅区。 这里的戒备非常森严,不时可以看到保镖的身影,让他们很难接近别墅,而且,吉尔伯特开始怀疑这里的环境有问题,似乎有什么在无形中干扰着他们的判断,让他们始终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 「也许是磁波干扰器……」 裘利表示同意,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又发现一个保镖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快蹲下!」 说着,一按吉尔伯特的肩膀,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伏抵身子,隐藏在一大丛生满了棘刺的植物后,看着那个保镖一步步靠近,那人他正在调节自己的耳麦,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是的,先生……是我,我是马克。您问佐尔少爷和茱莉茜娅小姐?是的,卡特一直在跟踪他们,暂时还没有被发现……是的,佐尔少爷动过手,已经有七个人被撂倒,现在只剩下卡特一个……好的,我马上过去支援他。请您放心,没有办位器,他们是无法找到出口离开别墅区的。」 那人这么说着,并收了线,而下一刻,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后背。 「立刻把你的手举起来,放在脑后。」吉尔伯特命令道。 「太好了,我们正缺一个好向导,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裘利微笑着上前,把那家伙的双手拷了起来,并通知奈尔。 「现在,带我们去找海茵思,不准耍花招,否则我就动手术把你的两只手换个方向,让它们一辈子只能向后伸!那样你想抓痒痒时会非常方便,先生!」吉尔伯特恶狠狠的威胁道,这保镖刚才幸灾乐祸似的口气令他十分恼火! 「伙计,你最好照办,他可不是在开玩笑!」 裘利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来,那个保镖听到那句穷凶极恶的话后,已经开始脸色发青!不清楚吉尔伯特本性的人真的会被吓得双腿发软! 这个时候,刚刚下完命令的卢森感到有些烦躁和忙乱,因为他在半小时以前跟丢了玛莎雅。 那女人在一个走廊的拐角处突然跑了起来,进了一个房间,把他反锁在外面。在他撞开门的那一刹那,恰好看到她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当他魂飞魄散的惊叫着狂奔到窗边时,才发现她只不过是跳到窗外那棵又粗又大的橡树上,并顺着它遛下去,一眨眼就消失在树丛里,并且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报告发现了她! 「噢,见鬼!难道她真的是一个女巫吗?」 卢森懊恼的低咒一声,朝刚才马克向他报告的那个区走去,并开始联络卡特。 不管这是惩罚还是其它什么,一切都结束了!卢森要命令他们把佐尔和茱莉茜娅都抓回来,赶在玛莎雅和他们碰面之前。 「卡特?卡特?噢!该死!」 卡特联络不上,看来他也被佐尔解决了。 「所有人听着,不管是谁,见到佐尔少爷和茱莉茜娅小姐,立刻把他们带回别墅,必要时可以使用麻醉枪!」 不得已,卢森只好下达了最终命令,并继续朝目标区域赶去…… 就像马克刚才所说的,没有办位装置,他们不可能顺利逃掉。 ◇◇◇ 「你这杂牌军!别以为自己会是正规军的对手!」 佐尔边说,边把脚下昏迷过去的保镖拖进草丛。 这家伙的耳麦一直在响,或许是卢森或其它什么人在试图联络他,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快走,茱莉茜娅,他们联络不上这家伙,会马上追过来!」 「噢,好的!」 茱莉茜娅应了一声,跟在佐尔身后小跑起来,甚至顾不上身旁的树枝偶尔挂住她的头发,或者划痛了她的脸颊和手臂,直到他们又一次被电网拦住去路。 「佐尔,快看!那是他!是他!他一定是来救你的!」 「吉吉!」佐尔低呼了一声。 在电网的那边,吉尔伯特和裘利押着一个保镖,正朝他们迎面走来,他们显然也看到了佐尔和茱莉茜娅,可是惊喜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惊愕和忧虑所取代,与此同时,卢森冰冷的声音在佐尔的背后响了起来…… 「看来我赶到的正是时候,虽然我没想到还要对付闯入者。」 「吉吉、裘利,千万别碰那些网子,那上面通有电流!」佐尔喊了一声,才缓缓转过身,面对卢森,以及,他手里的枪。 「别逼我用这个,佐尔,这次我加大了剂量,你不可能再像在贝坦斯时那样,用匕首割伤自己,强行维持理智。如果你被击中,会在半分钟之内恢复本体。」 「我不认为你的枪会比我更快,老古董!」佐尔握紧手里的枪,同时瞄准了卢森。 「也许,但我比你更具有丰富的人生经验,孩子,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不断斗争得来的。看看后面,再考虑要不要采取玉石俱焚的方式,好吗?」卢森镇定自若的挑了挑眉毛。 「佐尔,有埋伏!我是说,网子外面。」躲在佐尔高大的身躯后的茱莉茜娅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说。 这时,即使不回头佐尔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卢森在发现他们之后,事先呼叫了他的人包围过来,之后才现身。 「卑鄙!」佐尔的双眼变红了,狠狠的盯着卢森。 「我只是在提醒你们,孩子们,你们该学会懂事,并对自己负起责任二卢森边说,边伸出左手,「你一向很聪明,佐尔,眼下你们没有胜算,来吧,现在把枪给我。」 「不要听那家伙的,佐尔!」 「是的!别管我们,我们是不会输给这些笨蛋的!」 吉尔伯特和裘利在关键时刻喊道,并在同时和包围上来的保镖们展开了一场恶斗! 对方人数很多,也许有二十或三十人,在最初的几秒钟里,由于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胆量发起奇袭,有五个人被接连放倒,但是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和在司令部里以寡敌众的时候不同,他们被堵在了死角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掩护自己,只能靠速度取胜。 这种战略在短时间内很奏效,只是难以长久坚持。 佐尔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必须集中精力对付面前的卢森,在把茱莉茜娅推进了一旁的草,并高声嘱咐她自己藏好之后,他完全没有更多的机会去留意网子那边的战况。 卢森的枪很快,虽然算不上是最顶级的技术,可要保证完全不被他击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除了他之外,还有几名保镖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和那该死的老古董一起集中火力,打算全力围捕佐尔! 「噢!妈的!」 一个保镖射出的麻醉弹划过了佐尔的脸颊,但幸亏没有真的打中,他诅咒了一声,将身体隐藏在一棵树后,还没来得及稍微喘息一下,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中茱莉茜娅的尖叫! 「小丫头,出了什么事?」佐尔连忙朝茱莉茜娅吼道。 「别走神,我可以自己对付!可恶!不要碰我,你们这些坏蛋!凶手!」 茱莉茜娅一口咬住了一名试图从身后偷袭她的保镖的手,趁那家伙吃痛的一瞬抢过他的枪,发射出的麻醉针准确的钉在对方的脖子上。 在这之后,由于茱莉茜娅小姐的加入,战斗的局面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佐尔不停的开枪、闪躲,从倒在地上的最近的敌人手里抢夺更多的武器和弹药,直到某一刻,这场没有鲜血的战争中突然插入了一道刺眼的猩红! 网子那边,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使用了真枪!子弹就在他眼前贯穿了吉尔伯特的肩膀! 「吉吉!混蛋,我要杀了你这狗娘养的!」 佐尔怒吼着,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冲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佐尔,小心!」 「玛莎雅!」 电网内外的几个男人同时惊叫起来! 玛莎雅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了佐尔,可她自己却被射中了! 「真可惜,卢森,我们的种族不同,这玩意儿对我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当然,就算有效,我恢复了本体也不会有什么休眠期!」 玛莎雅冷笑着拔掉插在自己背后粗大的针桶状麻醉弹。 「但是,现在你已经不能再威胁我了,玛莎雅,如果你不想你的弟弟继续受伤,就把那颗胶囊吐出来!」 卢森狠下心说道,尽管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惊得脸色苍白,他,竟然亲手击中了玛莎雅! 「我拒绝!」玛莎雅斩钉截铁的说。 「你在犹豫什么,卢森?佐尔的个头比那女人高大多了,他连她一个人也保护不了,现在他们到处都是破绽!」 一个声音从卢森背后传了过来,另外几颗麻醉弹则比他的声音更快的从不同的方向射向佐尔和玛莎雅,就像一层天罗地网、防不胜防! 「不,莫瑞!你不能……」 卢森大吼着朝玛莎雅的方向狂奔过去,但是另一个身影比他的动作更快! 「住手!不准再伤害他们!」 除了耳边的这句话,在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绚烂的橘色羽毛伴着鲜红的血从空中飘散下来…… 过了几十秒,他们才目瞪口呆的看清那是一双巨大的翅膀! 即使它已经被电流灼得伤痕累累,却依旧奋力张开着,将最爱的人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瞧瞧吧,你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了,卢森!我早就说过不该放这些年轻人到岛外去!」莫瑞?海茵思,赛默勒岛目前的最高掌权者,冷漠的开口。 「住口,莫瑞,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种问题!」卢森抱住惊呆了的玛莎雅咆哮道。 「说得好,和这种刽子手不需要讲任何道理!」佐尔没有疯狂的高声喊叫,看起来甚至冷静得让人恐惧! 「佐尔……」 卢森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佐尔已经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枪,没有一个人有机会阻止他,转眼间莫瑞就中了两弹,强烈的药剂让他跟本无法挣扎,身体立刻起了变化,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本体,重重倒在地上。 「谁还想再来一枪?」 佐尔抱着吉尔伯特站了起来,用冰冷的眼神环顾四周。 怀里的人并没有完全恢复本体,只是在情急之下,为了越过电网,在还是人型的状态下展开了平常隐藏在体内的翅膀,不过,维持这种半体状态要花费多出几倍的精力,他在替佐尔和玛莎雅挡掉了那些麻醉弹后就昏了回去。 「你、你们不能离开这里,你弄伤了莫瑞先生,必须接受家族的制裁!」 莫瑞带来的一名保镖壮着胆子开口,但除了动嘴,他没敢接近佐尔一步,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把任何阻拦他的人撕成碎片! 「刚才开枪打伤他的是你吗?」佐尔金色的双眸中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芒。 「不、不,我发誓不是我!莫瑞先生得到消息以后,只命令一部分人带了真枪,他们都在电网的那边!我这把只是普通的麻醉枪而已!」那名保镖惊慌失措的随着佐尔的逼近而步步后退。 「佐尔,他说的是真话,开枪的是这家伙!」 「逵……逵恩?你们还好吗?」 佐尔回过头时还不太敢确定,站在电网那边的朝自己喊着的人究竟是不是逵恩。 「是我,佐尔!裘利这家伙又中弹睡了过去,不过他没事,奈尔在那边照顾他!虽然晚了一点儿,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重量级的援军来了,他们在替我驾驶飞机,我们可以顺利地离开这个鬼地方!」逵恩边喊,边用力朝佐尔招着手,指指空中。 「重量级的援军?」 佐尔疑惑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身畔呼呼的风声以及悬浮在半空中的战斗机。 「快上来吧,中将先生,我们马上回贝坦斯,司令先生说其它的事情交给他来解决!」机舱里的军官说着,立刻抛下悬梯。 「司令先生,真的是您?您怎么会……」佐尔身后的玛莎雅惊讶地望着扶起自己的人。 「抱歉,孩子们,我来晚了。」贝坦斯空军司令部的司令拥抱了一下玛莎雅,「奎拉家族的人不喜欢哗众取宠,所以担任政府高级官员的人,一般都会在征得元首的批准之后使用化名,就像我,我的真名是沙尔夫?奎拉。」 终章 几天以后,贝坦斯——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司今先生竟然是我们祖父的表兄!因为祖父他很早就去世了,所以连玛莎雅也不认识这位长辈! 天哪,谁知道可以帮助我们的人就在身边呢?那天我用裘利的通话器以及飞机上的一部分通讯设备向外发出求救信号,又留了条子给他,请他帮我向家族求救,没想到这些消息转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司令先生那里!」 吉尔伯特感慨的说,他刚刚从中心医院回到自己的家,现在正舒舒服服地靠在佐尔的肩膀上吃着他送到嘴边的午餐。 「是啊,裘利他们也很吃惊!可是最近你几乎每天都在感叹这件事,吉吉,我都快要吃司令先生的醋了!」佐尔说着,低下头,舔去沾在吉尔伯特唇边的酱汁,「而且,你至少应该在医院住满一周。」 「不需要那么久,我自己就是一名医生,知道应该注意些什么!」吉尔伯特摇了摇头,「这只是小伤,而且,我可不想被护士们看到你在病房里对我动手动脚!」 「噢,我还以为你会变得比原来大胆一些呢,吉吉!看见又有什么关系呢?照顾你的那些护士,不是都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 说到这里,佐尔茜娅动了动自己的舌头,昨天在医院的病房里接吻时,恰好一名护士带着来看望他们的茱莉茜娅闯了进来,吉尔伯特在慌乱之下不小心咬伤了他,伤口现在还在隐隐做痛! 「这和胆子大小是两回事,佐尔,虽然我爱你,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像你一样……」 「厚脸皮,对吗?」 佐尔微笑着说出了那个吉尔伯特想要努力避免说出口的形容。 「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个意思。」 吉尔伯特最终无奈的放弃挣扎,吃光了所有的主餐,佐尔正含住他的唇,和他分享一颗鲜草莓。不过,现在是在家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吉尔伯特可以放心地接受佐尔的热情。 「说真的,吉吉,你那天的样子真是英勇极了!你的翅膀又大又美丽,我真希望不是在那种情况下看到你张开它们!我听玛莎雅说了,你们不会随便张开翅膀,除非是为了自己的爱人……」 佐尔轻咬住吉尔伯特的舌尖,一只手探人衣服下捏住他的一只乳头,另一只手则狡猾地爬入他的腿间。 「那只是对于女人们而言,男人可没有这种忌讳。」 吉尔伯特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被佐尔托住腰部,移到了他的双腿上。 「就算如此,我还是很高兴你为我那么做了…… 嗯,我认为这样会比躺着好一些,免得碰到你背后的伤口。」 佐尔微笑着扯开吉尔伯特身上那件浅橘色浴袍的腰带。 「我早就知道你这两天都在打这种主意!就算我们还在医院,你也打算找机会这么做!还有一回家就换上这玩意儿,也是你的诡计之一!」 吉尔伯特瞥了瞥佐尔,看着他把自己的天蓝色浴袍丢到床下。 「可现在我们不是在医院……好了,吉吉,不要再在乎那么多了……司令先生得到了元首的特批命令,海茵思家族不得再强迫任何人留在岛上充当生育工具,政府会派首席科学家们以其它方式保证所谓的血统传承问题。 等莫瑞半年后醒过来,他会发现自己是唯一的外星怪物……现在,我们终于只属于彼此,我只是想用更特别的方式来证明一下……」 佐尔坏心的动了动腰,让吉尔伯特感觉到他已经兴奋起来的部位。 「好吧,可是你要小心一点……因为我计划下周就要回司令部去工作,要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吉尔伯特的警告只到这里为止,因为佐尔狡诈地掌握了他同样渴望着更多而挺立坚硬起来的要害! 「当然,我会的……」 佐尔移动着拇指摩擦着那个湿润可爱的顶端部分,捕捉住吉尔伯特的双唇。 「我爱你,佐尔!」 「我也爱你,吉吉……」 正当这对恋人终于达成一致,陷入了某种水乳交融的胶着状态时,电话突然不识趣的响了起来。 「佐尔,等一下,电话……」 吉尔伯特伸出手,想去抓床头柜上的话筒。 「别管它,吉吉!」 佐尔圈住吉尔伯特的腰,继续着他的挺进动作就算是上帝也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停下来! 「啊……不……」 强烈的刺激使吉尔伯特忍不住呻吟出声,却没发现自己没抓到话筒,反而不小心碰到了电话的免持听筒…… 「……啊噢,抱歉,先生们,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电话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 「天哪,是玛莎雅!」吉尔伯特哀叫道。 「没错,亲爱的吉吉,我听说你出院了,只是想问问怎么样了,看来你很好!」玛莎雅笑了起来,「我的房间还在吗?为了惩罚卢森,我决定把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他,直到孩子出生,我才会接受他的道歉和求婚!这段时间,我想继续和你们住在一起!」 「房间当然还在,可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打算怎么惩罚卢森?」 吉尔伯特有种奇怪的预感,玛莎雅的惩罚方式一定非常匪夷所思!那天的惊险状况给那个古板的男人的打击实在不小,他当时就坚持陪玛莎雅一起离开岛上,但吉尔伯特一开始就不认为他的姐姐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卢森! 「喔,你忘了吗?凤族的女人可以选择使用传统方式生产!好了,我不再打扰你们了,我们明天见了面再接着聊吧!请继续,祝你们愉快!」玛莎雅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噢,上帝……这个女人!她真是一个巫婆!这比她硬把维他命胶囊说成是毒药欺骗那个男人更加恶毒!」 一听,吉尔伯特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吉吉,什么叫……传统的生产方式?」 佐尔奇怪的问道,顺便伸手固定住吉尔伯特的腰,要是它再继续颤动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耐心把话听完! 「就是远古时最初的方式!你忘记了凤族的本体是什么了吗?那个时候,来自自然界和其它族群的威肋太大了,成年男人和女人都要承担保护族里老人和孩子的责任,为了尽量减轻身体的负担,女人们会在怀孕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恢复本体进行生产,孩子就在产下的卵里,然后,夫妻可以轮流负责孵化工作。」 吉尔伯特拥抱住吃惊的张大双眼的佐尔,笑着答道:「所以,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她打算把孵化的工作全部丢给卢森作为惩罚!也许我们两个现在要考虑的是,以后这个孩子对我们的称呼!是舅舅还是堂兄,这是一个很麻烦的学术问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