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伯爵》 第一章 “该死的鬼天气!”水手艾克咕哝地诅咒,?缓缓地由甲板上爬上船桅。 艾克一向认为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只适合躺在被窝里喝酒,而不是待在半空中守夜! “你的速度慢得像个老头子,‘御风号’上可不需要无用之人,我该把你扔下海里喂鱼吗?”这道低醇的男性嗓音沈缓而慵懒,?轻易地令人感觉到其中暗示的一丝危险。 艾克浑身一震,立即像只敏捷的猴子,爬到船桅上一处仅能供一人站立的守望台上。 他可不敢激怒这个人称“魔鬼海王”的船长! 艾克由怀中取出望远镜,开始例行的巡查。 天际白光骤闪,在一瞬间照亮了黑暗的海面,艾克在这一?那似乎看见了海面上有个物体,而他不确定那是什么。 再一次地,他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透过手中的铜管向海面上望去──是人! 一个伏在浅木上的人! “船长,海面上有个抱住浮木的人!”艾克大喊。 费恩拧起眉,迅速对甲板上的另一名水手开口道:“班,你和杰克划小船过去,如果还活着就救回来。” “是的,船长。”两名年轻的水手立即放下船边的小木船。 “艾克,方位!”费恩大声开口。 “两点钟方向。” 小船循着指示迅速来到飘流者身边。 当他们将人拉起时,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 面色青白的东方女人! 杰克把手?近女人的鼻端,发觉她竟还奇?般的活着! 于是,两人迅速将她带回御风号上。 “船长,她还活着!” 费恩眯起眼盯住眼前这个白得像鬼的娇弱女人……船上所有的人全屏住气,等待他的?定……下一刻,费恩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女人娇小的身躯。 这个举动无疑地是告诉众人,他?定留下她。 “船、船长,女人留在船上是很不吉利的,会?我们带来厄运!”大副忍不住开口,他相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只是没人敢说出口而已。 费恩缓缓回首,“你想违抗我的?定?” 没有人知道船长那张半掩在皮面具下的是什么样的神情!但由他阴沈的眸光里,可以感觉出一股令人不由得害怕的力量。 这种气势是身?一个船长所必备的力量,特别是在一艘凶狠的海盗船上。 大副心中一凛,缓缓地退了开去。 费恩一把抱起女人,“汀诺,跟我来!”语毕,他迈开步离开。 汀诺是船医,也许对这个女孩有点帮助,尽管他?不认为她可以为得下去。 望着女孩面泛死气的脸孔,费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救她? “水……水……” 费恩闻声,走近床畔──这是三天以来,她头一次有苏醒的?象。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际,高烧仍持续着,这代表她仍未脱离死亡的边缘,随时可能会死。 每思及此,费恩心头总不由得升起烦躁……这女孩是如此的年轻,不该就这么结束生命! 头一次,他的心绪为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而有了微不可辨的波动! “水……” 女孩低微的嗓音再度传来。 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费恩猜测,她极有可能是想喝水。 他扶起她,让她倚在他身前,然后把水杯?近她唇边喂她喝下。 刚开始,她喝得极?缓慢,但渐渐的,也喝了小半杯水。 蓦地,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对上费恩的绿眸。 费恩心头微微一震──他曾想过她睁眼后的模样,?没料到见到的竟是这样宝光灿然的黑瞳……若在平时,这一双眸必定是十分勾挑人心的吧? 心念电转间,女孩再度合上眼,陷入昏睡。 费恩将她放回床榻上,再次取过酒精拭遍她的身躯,此举虽?降低她体温,?也同时令他欲火高张……他已有半年没碰女人了! 而这三天以来,他日夜面对她裸裎的躯体──该死!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圣人,她玲珑有致的每一寸娇躯不停的考验着他,令他每一根神经皆紧?不已。 天杀的……他费恩。微斯特是何许人物,竟对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孩?生如此不堪的遐想,该死! 费恩低咒一声,为她拉起被子。 突地,一阵敲门的声音稍稍分散他的注意。 “进来!”他吼了声。 只见汀诺拿着一瓶药水,战战兢兢的走向船长他。 “船、船长,这是退烧的药水,每隔一小时必须让她服用一小匙。” 费恩浓眉纠结,“你确定这种药水有用吗?”这已经三天以来的第三种药水了,老天! 汀诺对上费恩的炯炯眸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我以上帝之名起誓,这一次一定有效。”汀诺信誓旦旦地道。 费恩挑起眉。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起誓了。” “最后一次了,船长。” “但愿你指的不是她将蒙主宠召!” “船长──” “你下去吧!”费恩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汀诺松了口气,赶紧退出舱房门外。 费恩看着手中的药水,摇了摇头,再度靠向床畔……“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他低声开口。 紧接着,他扶起女孩,倒了一小匙药水,送入她口中。 夕阳由云层之后透出,淡淡的照进舱房里。 床榻上的人动了下,缓缓的睁开双眼……她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一颗头仍昏沉沈的。 紧接着,她缓缓的由床榻上爬坐起来──费恩在转动门把的同时,耳畔突然传来房内的一声尖叫,他迅速推开舱门,正好看见女孩赤裸的身躯。 女孩惊惶的盯住他,?紧紧将被子裹住自己……费恩把门关上,一步步走近女孩──“小东西,你可总算醒了。”费恩在床边停住,眸光直落在缩在床角的惊惧容颜上。 看来,她相当怕他! “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他问。 等了很久,她仍旧没有回答。 “看来,就算我告诉你,是我把你由海上救回来的,你也听不懂了,是吧?”薄唇勾起一抹戏谑似的淡笑。 真的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吗? 纳兰斯琴想起船遇上风暴,她跌落海里──她最后的记忆是辛儿拉住她衣袖一角,然后一切陷入黑暗之渊──辛儿还活着吗?是否也在此地呢? 瞧着眼前这个蒙面的男人,纳兰斯琴恐惧不已! 为什么他要遮住自己的脸孔? 他可算坏人? 想起自己赤裸的身子,纳兰斯琴的眼眶里蓄满了浅浅的?水。他可对她做了什么不堪的事? 费恩忍不住拧起眉,“不准哭!”他沉下声道。 他一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更厌烦浪费心神讨好她们。 纳兰斯琴怔了下,豆大的?珠依然由眼角落下。 该死!费恩暗咒一声,由床边退开一步。 如今他开始后悔救了这个麻烦回来! 下一刻,他转身往门口走,不愿与她相对。 “你必须娶我!”纳兰斯琴以纯正的法语开口,声音不大?微微低哑,但她确信足以使他听见。 依照大清例律,她的身子被这个男人瞧过,已算不得清白,这辈子她只能嫁他。 费恩惊异地转过身望住她……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会说法语,更教他吃惊的是,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要他娶她! 一抹笑自他唇角泛开──“给我一个娶你的理由,小东西。”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尽管仍带着些许病容而微显憔悴,但她有别于绝大多数平板的东方面孔,深刻的五官清楚的告诉他,她是一个美人,绝对错不了! 纳兰斯琴虽然惊惶,?仍鼓起勇气迎上他面具下的炯炯眸光……这一瞬,她清楚的看见,他有一双绿眸,带着三分戏狎的绿眸! “你看过我的身体。”纳兰斯琴咬了咬唇,努力地表现出镇定的模样以掩盖受辱的感觉。 这是什么愚蠢的理由? 费恩挑起眉。“如果因为看了女人的身体便要娶她们?妻的话,那么我的妻子只怕多得数不清。”他朝她咧开了嘴。 “你……你不愿意?”纳兰斯琴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不会为了这种愚蠢的理由而娶任何人,包括你,小东西。”他的笑意加深。 纳兰斯琴握紧双拳,愤怒令她苍白的小脸染上一层淡淡的嫣红。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知道吗?你将?你的错误而付出宝贵的生命!”羞怒令她暂忘了恐惧,此时此刻,她又回复以往那个骄纵的脾性。 “凭什么呢?小东西?”她这副娇弱的模样只怕下床都可能站不稳,如何要他付出性命呢? “凭我是大清皇朝的格格!”纳兰斯琴眼底不由得透出一抹骄傲。 费恩闻言,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我再也没听过比这更荒谬的谎言了。” “你不相信?” “我想,你是被人口贩子卖到国外的可能性要高一点,你说是吗?”费恩再度笑了起来。 他听说大清皇朝的女人个个住在深官里,一辈子出不了几次皇宫,怎么可能在海上飘流? 纳兰斯琴又羞又怒,忍不住再次流下眼?。 “如果只因为我看过你的身体就令你如此难过,那么我倒有个解?的方法。”费恩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纳兰斯琴瞧住他,不发一语。 紧接着,费恩开始在她面前脱衣。 “你──你干什么?”纳兰斯琴双眼直落在他布满胸毛的壮硕胸膛上。 “如果你也看过我赤身裸体的模样,那我们不就扯平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竟将她视若生命的贞节当成玩笑! 蓦地,她一个向前来到床头,取过一柄拆信刀──与其让他侮辱,不如一死了之! 纳兰斯琴握住刀柄,对准自己的胸口,?心惊的发现自己竟下不了手结束性命。 天!她该怎么办? 是她太懦弱了,还是所受的侮辱还不?多呢? “怎么?下不了走是吗?”费恩嘲讽地开口。 纳兰斯琴狠一咬牙,?定不顾一切往心口刺下去。 费恩脸一沉,快如闪电地抄起她的手──“你这该死的小笨蛋,你以为在我救你一命之后,会容许你死在我面前吗?”语毕,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子,用力丢在地上。 纳兰斯琴恨恨的瞧着他。“清白已毁,活着何用?” “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除了看过你的身体之外,我还没侵犯你。”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再继续不穿衣服的话,也许我会考虑这一点。”绿眸直凝在她半裸的酥胸上,扯开一抹邪气的笑。 纳兰斯琴低呼一声,急急拉高被单。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没一般,令她有说不出的心慌。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小东西。”他一手勾起她尖细的下巴,再一次浏览她精致的五官。 “不要叫我小东西!”纳兰斯琴低声斥道。 “哦?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叫纳兰斯琴,以你们的称谓来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公主!”她倨傲地表示。 下一刻,费恩迅速低下头,在她的唇瓣上结实地烙下一吻。 “你这个无赖,快放我走!”纳兰斯琴羞怒地叫道,一颗心差点由胸口跳出来。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男人敢如此亲吻她!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发号施令?”他?近她的脸,以掌心轻摩挲她丝缎般的柔颊。 “这不过是一艘船罢了。”纳兰斯琴怔怔地说道。 他的眼神有一种魔魅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没错,这的确是一艘船──”他顿了下,绿眸掠过一抹诡光,“海盗船!” 纳兰斯琴的脸色遽变,“那么……你……” “我是船长”薄唇咧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天!他竟然是海盗! 蓦地,他撤回手,站直了身,“你还需要静养,我不打扰你了。”他转身离开。 “什么时候让我走?”纳兰斯琴虽然恐惧,仍然问出了口。 费恩没有回头。“不知道,也许下一个港口。” “那要多久?” 这一次,费恩回眸,“也许三个月,也许要半年。”语毕,他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纳兰斯琴脑中一片空白──三个月!?半年!? 她连今晚要怎么过都不知道呢! 天……开门的是另一位红发少年。 “船长要我把衣服送来给你。”少年略微靦腆地开口,仍忍不住好奇地暗暗打量着床榻上的女人。 她真的很美!班得看得微微失神……尽管脸色略显苍白,但更衬得她一双漆黑的大眼格外深邃,如宝石一般。 尤其那一头黑缎般的长发更让人忍不住想像摸上去是什么滋味? “放桌上吧!”纳兰斯琴开口,一双手仍死命地拉紧裹在身上的被单。 眼前的少年看来不过十四、五岁,难不成他也是海盗?纳兰斯琴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做出什么烧杀掳掠的坏事。 班得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服放到桌上。“衣服如果不合适,你再告诉我,明天我会找时间?你修改。” 纳兰斯琴微微吃惊,“你会修改衣服?”她脱口问。 班得稚气的脸上掠过一抹骄傲的神色。“我的母亲是个出色的裁缝师。” 纳兰斯琴瞪视着他,好半晌没有开口。 “晚一点我会?你送点吃的过来。”语毕,他匆匆离开。 纳兰斯琴瞪着桌上的衣服,仅犹豫了一会儿,便下床穿上。 这是一袭男人穿的衣裤,?出奇地合身,纳兰斯琴将略长的衣摆在腰际打了个结。 房里没有镜子,因此她不知道自己穿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愿不会太糟! 过了不久,班得果然?纳兰斯琴送来晚餐,只是她仍?晕船所苦,吃了一点之后便再无食欲,索性不吃。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纳兰斯琴开始可以适应船上的生活,身体也一天好过一天。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自由,如今她像个人犯似的镇日被锁在舱房里。 班得虽然同情她,?依然赞成船长的这一项?定。 毕竟船上都是男人,而且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让她留在船长房里对她来说最安全。 想到这里,班得不禁暗暗奇怪,自从这女人来了之后,船长反而不回舱房睡,日日待在轮机室里。 他真搞不懂房里有美女等着,船长?何不理不睬?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下一个港口?”纳兰斯琴问道。 “前天我们刚刚离开维多利亚港,现在准备回法国。” 纳兰斯琴激动的由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的船长答应让我在靠岸的时候离开的!” “呃──船长没有下这道命令,所以……所以我……我不清楚……”班得支支吾吾地回答,这是她第一次发脾气,虽然?不算太凶悍,?出奇地有一种他形容不出的威仪,仿佛她是个女王一般! “班得,你先下去”费恩在这时走进舱房。 班得如释重负,立即走出舱房。 无论面对暴风雨还是凶恶的船舰,都比不上一个绝美而盛怒的女人更令他无措。 “你是个骗子!”纳兰斯琴气愤地开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仅及他胸膛的劣势。 “我不记得自己曾答应过你什么。”费恩低头瞧住娇小的她。 “你──你无赖,是你亲口答应让我在下一个港口离开的!” “不,小东西,很显然是你听错了,我只是答应考虑,仅是如此而已。”他一手勾起她盛怒的绝美脸蛋,出其不意地烙下一吻。 这些日子以来,她精致的容颜及诱人的躯体,一直烙在他脑海挥之不去,逼得他心烦意乱。 这一吻,仅仅是想知道,她是否如他想像中那么甜美? 这该死的男人,竟胆敢再一次侵犯她! 纳兰斯琴想也不想,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之后,紧跟着而来的是一片死寂,可怕的死寂! 费恩一手揪住她的长发,阴暗的绿眸迸出一丝凶恶的戾光。“从来没有人敢打我!”低醇的语调含着平静的危险。 “是吗?这世上也没有男人敢对我这个格格如此放肆!”纳兰斯琴的愤怒让她失去了评估危险的理性。 蓦地,费恩勾起一抹诡笑“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别忘了你在我的船上。”他顿了一下,恶佞的笑意扩大“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放开她,怒气因心里逐渐形成的想法而消散。 他?定把她留在身边,无定期地! “你敢!”纳兰斯琴怒道。 “你可以试试。” 纳兰斯琴迅速越过他,走向门口。 “容我提醒你,门外是一群很久没碰过女人的男人,如果发生什么事,只怕我也救不了你!”费恩对她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 纳兰斯琴顿了一下,依然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与阳光令她精神?之一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滋生。 放眼望去,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注视着她! 纳兰斯琴从来没看过这么多半裸着上身的精壮男人,一时间,她瞪大了眼。 渐渐的,微冷的海风吹醒她的理智,她心底开始有了恐惧! 下一刻,她迅速奔回了舱房。 “三分钟。”费恩优闲的取出怀表瞥了一眼。 纳兰斯琴缓缓走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在他身前站定。 费恩朝她露出一抹恶魔般的笑,“由此刻起,你就留下来服侍我好了。” “什么!?”纳兰斯琴不敢置信地瞪视着他。 “也许,你想沦?外面那些人的玩物?”他残忍的扬起眉,嘴角噙着恶佞的笑,朝她逼近一步。 “不,不要!”纳兰斯琴恐惧地后退。 费恩长臂一伸,将她扯近身前,再次低头撷取她唇间的甜美。 纳恩斯琴再次扬起手──“你以为还会有第二次吗?”语毕,他捉住她的手反剪于身后,让他的吻变得更加狂恣。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你已忘了反抗我。”绿眸闪着邪恶的笑意。 纳兰斯琴抚着微肿的唇瓣,久久无法回神……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迷乱的感觉? 对着他那一双邪魅的绿眸,纳兰斯琴心慌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离以往熟悉的一切愈来愈远了! 第二章 班得拖着一只橡木桶来到船长舱房。 “你这是做什么?”纳兰斯琴问道。 “船长要我提水来让你洗澡。”班得羡慕地回道,在船上,淡水是十分珍贵的东西,除了用在吃以外,极少用做他途。 船长会下令让这女人洗热水澡,想必是打从心底宠爱她吧! 纳兰斯琴闻言由得一怔。“你确定是给我洗澡的?”她不相信他会对她这么好。 班得对她咧开了嘴。“不用怀疑,整条船上只有你有这份殊荣。”语毕,他将两大桶热水注入橡木桶内。 纳兰斯琴瞧着他每一个举动,不再开口问话。 “好好享受一下!”班得临走前笑着对她说。 热水的蒸气弥漫了一室,纳兰斯琴只考虑了一秒,便迅速褪尽衣裤踏入木桶内。 热水让她全身松弛!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伏在木桶边逐渐睡去…… “是不要继续还是不要停止呢?”他倾下身,在她身畔低低地轻笑道。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船长──”班得欲出口的话被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给震得收了口。 纳兰斯琴羞愧得想死,?苦于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滚出去!”费恩暴怒地吼道。 班得回过神来,逃命似地退出房外?且合上舱门。“船……船长,有军舰接近!”他在门外大声道。 该死! 费恩连咒数声,由怀中诱人的身躯上撤离。 “这次就放过你。”语毕,他迅速套上衣裤,大步离开舱房。 纳兰斯琴伏在羊毛毯上,心绪仍处于一片迷乱,久久无法平复……夜里,纳兰斯琴在一阵奇异的沉重感中醒来──睁眼后的情景令她又惊又怒! 这个杀千刀的海盗船长竟然与她同榻而眠,还将大腿压在她身上……真是该死! 不过,纳兰斯琴?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惊醒他,怕再次受到他无礼的侵犯。 思及此,纳兰斯琴的双颊不受控地火烫起来……这个外国人差点毁了她的清白! 然而,在他邪淫地对待她之后,她还算清白吗?还能无愧地面对自己将来的夫君吗? 月光由高处的排窗透进舱房里,淡淡的照映在他身上……一个念头忽闪而至──她要知道他真正的面目! 悄悄地,她抬起手来到他脸庞前……会不会惊醒他? 挣扎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定拉开他脸上的遮蔽。 当面具揭开之后,纳兰斯琴看见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 天!她从来没想过一个海盗竟然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望着他有如天神般的俊?,纳兰斯琴竟不舍得移开视?! “看为了吗?亲爱的公主。”费恩倏地睁开眼,黑夜里,他熠熠如星的眼眸带着三分邪气。 纳兰斯琴低叫一声,吓得由床榻上爬坐起来。 狡猾的狐狸,他一定早就醒了,可恶! “你──你给我滚下床去!”她气愤地道。 “这是我的房间,没有一样东西不属于我。”他斜倚在床边,绿眸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月色下,她一头黑缎般的长发直披身后,精致的面孔因怒气而更显活力,尤其在她半敞的领口下,一双挺耸的酥胸因怒气而起伏,这等不敝的娇媚模样再一次勾起他热烈的欲望。 纳兰斯琴闻言怔了怔,“那我睡床下!”由小到大,她何尝受过这等委屈? “哪里也不许去。”费恩手一伸,将她压倒在身下,“别忘了,你也在我房里,当然也属于我。”他邪恶地表示。 纳兰斯琴想也不想,?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得逞! “你以为还会有第二次吗?听清楚了,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你是第一个,我给你两个选择──”绿眸紧紧锁住她无瑕的面孔。 纳兰斯琴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第一个选择是死,另外一个是永远成为我的女人,直到我厌倦……你选哪一个?” 两人的目光在月夜下紧紧交缠。 “你杀了我吧!”纳兰斯琴?绝地开口,?闭上双眼。 毕竟她乃大清朝的格格,宁可死也不能成为他人的玩物。 “有骨气,可是,我?不会让你如愿!”语毕,绿眸一闪,他在转瞬间撕开她的上衣。 霎时,两只白嫩的椒ru脱跳而出。 纳兰斯琴猛然睁开眼,双手交?在胸前。“你──你下流!”她怒叫道。 “说得好!现在我这个下流的人要尝遍你身上的每一寸了,公主。”语毕,他轻易地拉开她的双手,取过床头的白巾将她反手绑在床柱上…… 第三章 纳兰斯琴星眸半合,柳眉紧蹙,口中不住地发出令人血?喷张的嘤咛娇吟。 所有的道德与禁忌在此刻全?向九霄云外,床上交?的躯体正沉浸在最原始的爱欲狂情里。 许久之后,一切终归平息──费恩起身,一一穿上衣裤。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纳兰斯琴由床上爬坐起来,轻轻地问出口。 “永远是一个很久的形容词!”费恩盯住她,绿眸充满不羁的光芒。 “你是指,我们没有长久的将来?”纳兰斯琴心头一揪,有一种心寒的感觉。 “宝贝,我可没这么说。”绿眸盯住她床单外的粉嫩娇躯,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事实上,他可不打算放她走。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你以为呢?”他聪明地反问。 “你可会娶我?妻?”她试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在乞求,尽管已然失贞,她仍有属于自己的尊?。无论如何,她生是大清王朝的格格,到死仍改变不了这一项事实。 费恩走近她,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像我这种时时需出生入死,甚至居无定所的人怎能娶妻?”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不在乎。”纳兰斯琴回答。 “即使下一刻会成为寡妇也不在乎吗?”绿眸闪着三分戏谑。 “不在乎。”她小心?坚定的回答。 费恩凝睇着她,半晌无语。 “很抱歉,我还是不会答应娶你。”他沈缓地说道。 “为什么?”她?抑下受创的自尊与另一种她无法细辨的难受感觉。 “女人一向无法激起我共结连理的念头,更何?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的日子。”明知这一番话很无情,可是费恩无意欺瞒她。 “即使我也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她心寒地问。 “不能!”他肯定地回道。“除了不能娶你之外,我可带你遨游四海,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很久很久,纳兰斯琴只是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不说一句话。 “不必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希望你在下一个港口放我走。”她面无表情地开口。 费恩不悦地蹙紧浓眉。“我说过要你陪着我,不许你走!” “你喜欢糟蹋人是你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开你,总有一天!”她冷然地说。 费恩被她的神态激怒,恶佞地回达:“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我是人,不是玩物!”纳兰斯琴忍不住怒叫。 “很可惜,你人在我的船上,我要你成为什么,你就是什么。”他发狠地说,绿眸透着一股蛮横的气势。 纳兰斯琴瞧住他,除了心寒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费恩含着怒气,在她唇上重重一吻之后,便覆上皮面具,大步离去。 他一向不会对女人发怒,而她?办到了! 这代表什么呢? 费恩想了很久,仍理不清心中这一团迷思。 午后,天空开始布满乌云,海面上的风浪正在不停地增?中──艾克在守望台上大喊:“船长,不好了,有巡洋舰急速逼近!” 该死!费恩暗咒一声。 看来,昨天?没有完全摆脱他的死对头克林斯。丹顿将军的追?。 这半年多以来,克林斯始终像猎犬一般,到处搜寻他的??,丝毫不放过他。 也难怪克林斯紧咬住他不放,毕竟过去一年多以来他劫船的次数多达数十起,搜尽了富商及贵族们的财富,法王遂下令各方赏金追捕他。克林斯身?巡洋舰将军,自然首当其冲。 费恩甚至还听闻法王私底下对克林斯施压,若克林斯比其他赏金猎人慢一步追捕到他,法王将革去其将军一职。 “全速前进!”费恩下令。 御风号比巡洋舰小,速度相对的也快,几次克林斯几乎要追到他,但都被他巧妙地摆脱。 蓦地,一声轰然巨响,御风号船身遭炮击而剧烈震动。 “该死!”费恩怒咒道,由于此地距离小岛不远,因此暗礁密布,御风号无法如以往般快捷。 一时间,数名海盗水手重伤坠海,两船间的距离急速拉近──纳兰斯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荡摔至角落,手臂微微擦伤,幸无大碍。 舱门?因此番震荡而弹开,下一刻,纳兰斯琴立即起身,夺门而出。 一出舱房,入眼的情景教她吃惊不已。 然而,第二枚炮火在这时再度击至船腹,纳兰斯琴跌伏在船舷边。 蓦地,一双大手粗暴地揪起她──“都是你,?御风号带来不幸!” 纳兰斯琴迎上一张愤怒的阴沈脸庞。 “李,放开她!”费恩厉声开口,?迅速接近二人。 “站住!”大副李以枪抵在纳兰斯琴的太阳穴上。 费恩停下?步,绿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放开她!”他再次重申。 “我早就警告过你,让女人上船会招来不幸,可是你?执意留下这个?星。”李盯住费恩,唇畔露出一抹诡笑,“现在,除下你的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费恩冷冷地望着李,迟迟未有举动。 “快,否则我一枪毙了她!”李威胁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除下面罩之后,你会放过她吗?”冷醇的嗓音透着一贯的冷静与威严,绿眸闪着微不可辨的嗜血之光。 “你别无选择。”李扬眉佞笑,依他这段时日的暗中观察,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船长有一定的影响,他敢肯定这一点。 “是吗?”话声扬起的同一瞬,一枚子弹已精准的朝李心口上穿透。 炮火声再一次响起,纳兰斯琴尖叫一声,与李一起坠落大海。 费恩心头一震,旋即纵身跃入大海……黑暗与刺骨的冰寒直朝纳兰斯琴袭来,她的身躯被李的尸体勾缠,无法挣脱,惊恐地随其同向黑暗的深渊下沉……蓦地,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替她摆脱了骇人的勾缠,将她拖往海面。 这是她最后的意识,而她知道,是费恩救了她! 纳兰斯琴在一个豪华的舱房中醒来──克林斯。丹顿立即察觉,?由椅子上站起来,走近床榻。 “你听得懂法语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显然地,眼前这一位精致的美女是东方人,但不知是来自中国还是东瀛? 纳兰斯琴由床铺上坐了起来。“你是谁?”她以法语询问,一双漆黑的瞳眸警戒地盯住他。 克林斯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我是克林斯。丹顿,是这艘法兰西舰艇的将军。” 是他向御风号发动攻击的吗? “御──海盗船怎么样了?”纳兰斯琴谨慎地开口问。 “被军舰击沉了!”克林斯得意地回答。 纳兰斯琴心头一震。“船上的人呢?” “除了受伤死亡的,其余全部被捉上军舰。” “他们──会怎么样?”她知道海盗之中也有本性不错的,就像一直照顾她的班得。 “我将把这些海盗带回法国接受审判。”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审判吗?将军大人。” “依律法,这些海盗足以判绞刑。” 纳兰斯琴闻言,俏脸倏地刷白。 “那──那个海盗船长也在舰上吗?” 克林斯打量着她。“你很关心他?” 纳兰斯琴据实回答:“事实上,是他将我由船难中救起来的。” 克林斯挑高了眉。“小姐自何方而来?” 隔了好一会儿,纳兰斯琴才幽幽地开口:“我来自中国,是大清朝的格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公主。” 原来她身份尊贵如斯! 克林斯毫不迟疑地便相信了她。 在她身上,他可以看见一种略带忧郁的尊贵气质。 “现在我必须押解这一干海盗回国受审,不知你可愿意随船回法兰西,相信陛下一定会盛情款待公主的。”克林斯发自内心地说。 纳兰斯琴微蹙起秀眉,问了令克林斯意外的一句:“将军还没告诉我,那位海盗船长的下落。”黑瞳掠过一份不自觉的忧虑。 “他死了!” 纳兰斯琴如遭雷极,“你……你确定?”微颤的唇困难地挤出这句质疑。 “船已被巡洋舰击沈,而海面上的生还者中又没有发现他,除了沉落海底被鱼吃掉,我想不出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般难受? 她该高兴自己重获自由了不是? “公主可愿到法兰西一趟?”克林斯又问,满眼充满倾慕。 纳兰斯琴望住他,忽然升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公主?”克林斯感觉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不由得升起一抹担心。 “我愿意到你的国家。”纳兰斯琴怔怔地回答他。 如今,她再也没有勇气回京面对皇阿玛。 “太好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克林斯热切地说。 纳兰斯琴望着船舱外洒进来的阳光,久久不再开口。 往后她的命运就好比小船,只能随波逐流了! 一个月后入夜后,克林斯。丹顿位于布瓦郡的豪宅灯光通明,几乎所有的上流社会人士与贵族全都到齐。一时间,豪宅内已衣香鬓影,笑语不断,十分热闹。 “丹顿将军,恭喜你掳获美人芳心。”坎伯男爵欣羡地道。 “是呀,将军,听说陛下将?你们主持婚礼,是吗?”男爵夫人问道。 “婚期尚未?定,不过陛下确实已答允?我主持婚礼。”克林斯面有得意地回答。 “公主的妆奁一定很丰厚吧?”坎伯男爵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酸味。 据皇室传来的消息透露,中国的皇帝得知纳兰斯琴平安无恙,??定与克林斯。丹顿将军成婚之后,立即准备了一船丰盛的嫁妆让法兰西驻守中国的使节带回,预计将于月底抵达法兰西。 克林斯笑了笑。“我娶她可不是为了她的妆奁。”他心虚地说。 事实上,他除了对纳兰斯琴一见倾心之外,有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丰厚的妆奁可以为他带来大笔财富,解为他经济上面临的窘境。 这时,纳兰斯琴在女仆们的精心装扮过后,缓缓来到宴会大厅。 她的出现,紧紧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香槟色的礼服衬得她肤白如雪,低领口的设计更勾勒出她诱人的酥胸,她的美细致而典雅,在?多贵族仕女中非但不显逊色,反而有另一番引人的魅力。 “亲爱的──”克林斯大步走向她,在她粉颊上吻了一下。 纳兰斯琴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可是,在她心底?丝毫没有一丝喜悦,阴郁的心绪随着每一分钟而加深。 答应克林斯的求婚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是那个海盗船长的孩子!可笑的是,她甚至到他死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的! 可──每当想起那一张英俊又邪气的面庞,纳兰斯琴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是因为爱上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了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过,她?没有想过要拿掉腹中的小孩。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这样告诉自己! 克林斯领着纳兰斯琴,一一为她介绍在场的宾客。 纳兰斯琴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这些时日的变故,让她个性上改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往那个骄纵的大清格格。 人会长大,纳兰斯琴?发觉自己不再快乐。 她的笑容在下一个转身之后,僵在脸上──“亲爱的,这一位是费恩彻斯特伯爵,他可是陛下的表亲。”克林斯引荐地说。 纳兰斯琴盯住眼前这张时时萦绕心底的俊?,无法言语。 他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变成了伯爵! 费恩从容地执起她微颤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轻吻一下。“公主果然是绝色佳丽,丹顿将军真是好福气。”薄唇虽然挂着一抹笑意,但绿眸深处净是一片冰寒。 纳兰斯琴心头一震,抽回手。“伯爵谬赞了。” “不,你真的很美,足以迷魅所有的男人。”绿眸闪了闪,费恩带着只有纳兰斯琴才懂的讥讽回答。 克林斯得意地笑着,带着纳兰斯琴继续周旋在宾客之间,像一只急于炫耀的孔雀。 纳兰斯琴?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有一双阴鸷的眼紧紧跟她,无论她走到哪里! “亲爱的,你不舒服是吗?怎么脸色白得吓人。”克林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克林斯,很抱歉,我真的感觉有些不适。” 克林斯立即体贴地回答:“那么你先回房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应付就好。” “谢谢你。”纳兰斯琴勉?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随即转身离开大厅。 就在她合上房门,闭眼轻吐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道冷冽的男性嗓音由她身后响起──“应付那些来参加订婚宴的客人很累吗?” 纳兰斯琴猛然睁开眼,“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去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双臂越过她的肩,将她禁锢在房门与他的两臂之间。 “你没死!”她吃惊地发觉自己竟升起难以形容的喜悦。 薄唇掀起嘲讽的笑。“这是你衷心希望的是吗?很抱歉令你失望了。” “不,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她急切地道。 “是吗?我贞洁的公主,逃离我之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了克林斯的床,教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呢?”语毕,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将她压在身下。 该死的女人,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升起?烈的渴望,尽管她是如此的人尽可夫,依然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意念。 该死!该死! “我已请求克林斯转告陛下,要求?轻海盗们的刑罚,不要处以绞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捏住她下颚。 “如果我要置你于死地,刚才在大厅时就可以揭发你的身份,不是吗?”纳兰斯琴凝视他邪魅的绿眸,心无端地揪痛起来。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形影始终挥之不去,为什么每当想起他时,心头会隐隐痛楚而无法抑遏……是为了爱!她爱上了这个劫掠她身心的海盗! 俊?再度勾起嘲讽。“也许,当今晚克林斯享受过你的身子提供的欢愉之后,你会在他耳畔细说这一项事实。” “你……你别乱说,我和克林斯之间是清白的。”纳兰斯琴心痛地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费恩倏地扯下她低胸的领口,攫住她一只挺耸的丰盈,“你以为克林斯是瞎子,还是你以为我是傻瓜?有哪个男人会忍得住这送到嘴边的美食呢?”语毕,他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的花蕾,一双大手粗暴地在她身上游移。 “不,你住手……”她乞求。 费恩置若罔闻,一手掀开她的裙,用力扯下她的亵裤。 “不……”纳兰斯琴叫喊出声。 “不?我记得你一向乐在其中的,不是吗?”骤地,他粗糙的大手探向她私密处,修长的手指冷不防地狠狠戳入她的紧窒,毫不怜惜地抽动起来。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重逢!他折辱的不仅是她的身子,同时也践踏了她的心! ?水忽然由纳兰斯琴脸上纷纷落下──“该死的!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做得不如克林斯?”费恩咬牙说,熊熊妒火在他心头狂烧,这是他头一次为了女人失去理智,而且还是个背叛他、准备和别人成婚的女人。该死的! “公主,有什么事吗?”这时,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 费恩猛然起身。“这次就饶过你。”撂下话后,他打开窗户,顺着一旁的树干往下滑,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主……”女仆两次出声。 纳兰斯琴起身,打开房门让女仆进房为她更衣,服侍她就寝。 从头到尾,她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 她的心,早已随着费恩飞向窗外! 第四章 剧场里充满了人声笑语。 克林斯带着纳兰斯琴坐在二楼的贵宾席里俯看一室的喧闹。“真吵!”他略带抱怨地开口,眉头因底下嘈杂的平民而深深蹙起。 若不是因为陛下今日要来,克林斯是绝不会涉足此地,他向来没有如此的风雅兴致。 纳兰斯琴淡然一笑,心底?真心的羡慕那些可以畅怀欢笑的人们。 有时候,金钱不一定买得到快乐。 从前在宫里气闷的时候,尚有辛儿陪在身旁说笑解闷,如今人事已非,往日光景难再。 悄悄地,她轻叹口气,眉宇间再度浮上淡淡愁悒。 不一会儿,宫廷的侍官入场通报,法王随之?临。 一时间,剧场鸦雀无声,众人的视?均落在国王与王后身上。 紧随在王族队伍身后的,赫然是彻斯特伯爵! 纳兰斯琴一见到他,一颗心便紧紧地揪了起来。 此刻他一身精致华丽的礼服,一头深棕色的浓发束在脑后,?未如一般贵族般戴着夸张的假发,但这样的他反倒更显一股不羁的魅力,深深吸引无数女人的眸光! 费恩的视?微微向上梭巡,绿眸大胆地越过人群,锁住那一双宝石般的黑瞳……感觉上,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他终于收回目光,跟着国王与王后一起坐到剧场里最大的贵宾席。 这个坐位正巧在克林斯的正对面,克林斯立即领着纳兰斯琴起身,向国王与王后躬身行礼。 国王微微颔首,?下令剧场开始──纳兰斯琴的眸光无法避免地落在费恩身上,她心痛的瞧着他与身边一位神态高傲的贵族女人耳语,? 惹得那位仕女掩嘴轻笑,眸光含媚地瞅住费恩。 “彻斯特伯爵还真是个花心的男人。”克林斯在她耳畔低声道:“在他身旁的是全法国最有钱的寡妇,赫克公爵死后,法国有一半的地?全属于他的遗孀蕾妮夫人。看来,彻斯特伯爵是她最新一任新欢!” 纳兰斯琴神情淡漠,未置一语。 很显然地,她由未来的夫婿口气中听出一丝欣羡,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克林斯绝不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她而娶她……那么费恩呢? 他是不是也因为觊觎蕾妮夫人傲人的财富而成为她的入幕之宝呢? 纳兰斯琴的心如刀割般地难受,不?克林斯,??费恩,只?费恩! 蓦地,费恩的眸光落在纳兰斯琴苍白的小脸上。 纳兰斯琴清楚地瞧见他唇畔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她心一揪,急急地别开视?。 为了?低心底的痛苦,她开始将心思专注于剧场的演出内容。 克林斯告诉她,今天上演的是欧洲伟大的剧作家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茱莉叶”。 纳兰斯琴略有涉猎,知道这是一出爱情悲剧。 但她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融入此剧中,?它感人的内容而动容不已。 她想不到西方也有人能媲美中国梁祝的爱情故事──从前她不懂?爱而生的痛楚能有多么烈,如今自己爱过,方才明白这其中的痛苦是那么地折磨人心……直到落幕,纳兰斯琴仍深陷在“罗密欧与茱丽叶”那动人至深的伟大爱情而不能自拔。 ?爱而殉情是需要何等的勇气?然而这两人?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项痛苦的?定……是因为两人心中都明白如此深切而炽烈的爱情此生再难拥有,所以才不顾独活吧! “唉,你怎么哭了呢?”克林斯递过丝巾。 纳兰斯琴抬起头,?猛然迎上一双专注的绿眸。在一瞬间,两人的视?再度紧紧交缠……只此一瞬,之后,费恩便挽着蕾妮夫人,起身离开座席。 克林斯见她呆怔,于是取过丝巾替她抹去颊边的?水。 纳兰斯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猛然挥开丝巾。 “你──”在她回眸瞪视之后,迎上克林斯一脸惊愕,这才回过神来,歉然地道:“对不起,我以为──”她没有再往下说。 “没关系。”克林斯神情显得有些狼狈。“我们到外头给陛下请安吧!” 纳兰斯琴点点头,随他而去。 方才那无心的抗拒,令纳兰斯琴明白了一件事──她永远也无法真心接受克林斯! 虽然这对两人都不公平,她?已无法回头。 在剧场外,克林斯带着纳兰斯琴急急迎向陛下行礼致意。 纳兰斯琴的心底对克林斯逢迎的举止感到不耐。 他像极了以往在朝中巴结皇阿玛的朝臣! “公主,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国王望着纳兰斯琴问。 “多谢陛下的关心,一切很好。” “那么,这里比起你的祖国又如何?” 纳兰斯琴毫不迟疑的回答:“虽然陛下治理的国家富足而?盛,但纳兰斯琴始终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自己的国家,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她不卑不亢的迎视着全法兰西最有权势的男人。 “好,说得好,我喜欢坦率真诚不曲意奉迎的人。”国王的视?淡淡的扫过克林斯,其意不言可喻。 送走了国王之后,费恩来到纳兰斯琴身前。“刚才我看见公主为了这莎翁名剧而落为了。”他顿了下,又继续开口:“其实公主不需要为了这种虚构的故事而哭泣。” “不,不是虚构,我深信这世问一定有这种动人至深的爱情!”纳兰斯琴执拗地道。 “是吗?”绿眸掠过淡淡的嘲讽“你以为呢?”他转向一旁的蕾妮夫人。 “也许吧!”蕾妮虚假地笑了笑,她在乎的才不是什么虚幻的爱情,她要的是真实的感受。 蕾妮以渴望的眼神明白的告诉费恩。 纳兰斯琴瞧在眼底,莫名地难受,转身便走。 克林斯歉意地点点头,准备离开。说实在的,他?不喜欢彻斯特伯爵,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今晚我府邸有牌局,不知丹顿将军可有兴致?” 克林斯一向喜欢赌博,因此欣然答应。 “不过,除了牌局之外,还举行了化妆舞会,因此将军必须?伴参加。”费恩再次开口,绿眸掠过一抹诡谲。 “你放心吧,我一定带公主参加。”语毕,克林斯匆匆而去。 “那位东方公主还真是无礼。”蕾妮不满地开口,事实上,她早已察觉费恩总是有意无意地凝视那位公主,令她心底十分不快。 “你还没见过她更无礼的时候呢!”说完费恩不待她开口,便上了马车。 蕾妮迷上费恩过分不羁的魅力,?定不予追究。 只要他能在床上满足她,她可以不在乎其他! “亲爱的──”蕾妮一上马车便如蛇般缠住费恩,丰满的胸脯紧抵着他精壮的胸膛摩挲。 费恩?不耐地推开她。“我现在没心情。”他冷淡的开口,漂亮的两道浓眉微微纠结。 蕾妮一向倍受荣宠,就连国王也对她礼遇有加,因此冷下脸。“都是因为那个东方女人,是吧?”她冷冷的开口,喜欢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是一回事,但受他摆布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一向是自己的主人,且不允许有任何男人轻忽她。 费恩望着车窗外,未置一语。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全都是纳兰斯琴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 该死!他竟克制不住想她的念头! “我想,这里不再有你的位置了,彻斯特伯爵。”蕾妮倨傲地表示。 她?定挫挫他的锐气。在法兰西这片土地上,除了陛下,她自认没有她控制不了的男人。 这一次,费恩回头望住她。 “说得好,蕾妮夫人,那么我告辞了。”语毕,他打开车门,从容地消失在大街的角落。 他这个举动出乎蕾妮的意料之外,好半天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敢相信有男人会舍她而去。 他是愚蠢还是太过自负呢? 也许两者都不是! 生平头一次,蕾妮发觉身边竟有金钱与美色控制不了的男人。 在她心头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她要制伏这一个不驯的男人! 相信,这会是一个极佳的挑战! 彻斯特伯爵府邸位在临海的山崖上,是一幢古老的哥德式城堡。 入夜后马蹄嗟嗟声不断,贵族们纷纷到来。 由于是化妆舞会,因此贵族们纷纷极尽装扮能事,一个个如孔雀般花枝招展。 纳兰斯琴?一反平日的华丽装扮,改穿一袭男装,除了白色的丝质衬衫与黑色长裤外,她足蹬长筒马靴,腰边挂了一只西洋剑,活脱脱是一副大文豪笔下的剑客模样。 克林斯则一身军服,除了面具之外,他的表现是最缺乏创意的。 当两人出现宴会大厅时,纳兰斯琴的装扮赢得所有人的一致赞赏,相较之下,克林斯则太过草率。 不过克林斯一点也不介意。 今晚他到这里,只为了大展身手,好好赌他一晚! 舞会开始不久之后,克林斯便丢下纳兰斯琴,埋首牌局之中。 纳兰斯琴身份虽然尊贵,?始终无法融入那些贵族仕女之中,她们倨傲的神情与无聊的话题几乎令她忍不住打呵欠。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摆脱那群贵族女人,独自来到一个专供客人整理仪容的小休息室。 悄悄地,她叹了口气,一股寂寞涌上心头……她多么想念从前在宫里的一切! 蓦然间,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一闪而入──纳兰斯琴定睛一瞧,不由得心跳加速──是费恩! 费恩锁上门,一步步走向她。 想不到他竟然做海盗的打扮。天!他真大胆! “我等了一晚,终于等到我们可以独处的时刻。”费恩在她身前站定,绿眸一瞬不瞬地直盯住她。 今晚的她真美! 一身男人的装扮非但未折损她细致的女性特质,反倒更突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尤其那一头黑丝缎般的长发服贴地束在脑后,更加完美地衬托出她心形的小脸。 “你!你不是该主持牌局吗?”她紧张地开口。 黑色的皮面具遮去他大半的面孔,也同时令她无法得知他的喜怒。 “主持牌局?不是我今晚主要的目的。”语毕,他倏地伸手摘下她脸上的蝶形面具。“我有比牌局更重要的事!”他倾下身,将她锁在双臂与丝绒沙发之间。 纳兰斯琴望着他阴暗的绿眸,不由得升起一抹惊惶……直觉告诉她必须尽快离开! “让我走!”她小声地开口。 “走?”费恩冷冷的笑了起来。“想走可以,但是必须先满足我!”不待她同意,他便捏起她的下颚,野蛮的攫住她微颤的唇瓣,粗鲁地撬开她编贝般的皓齿,霸道的勾缠她细滑的小舌头,不给她争辩的机会。 纳兰斯琴在他执意撷掠的索吻之中几乎不能自己。 他的吻既狂烈又充满惩罚的意味,令她的一颗心又慌又迷乱。 紧接着,费恩抽出她塞在裤头的衬衫衣摆,一双大手伸入她衬衫内急速上移…… “宝贝,你真令人留恋难舍。”费恩撤身站了起来。 纳兰斯琴则伏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半晌,费恩穿妥衣裤,倾身在她耳畔开口:“别这么闷闷不乐的,我跟你保证,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纳兰斯琴倏然回首,“魔鬼!”她叫喊。 回答她的,只有费恩爽朗的笑声以及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之后,纳兰斯琴不敢久留,迅速着装离去。 紧接着,另一条人影闪入休息间──一双棕色的大眼在房间浏览着,蓦地,视?落在丝绒沙发椅上的一件物品。 蕾妮走了过去,将它拾起一看──是一个黑色的皮面罩,无甚奇特之处。 蕾妮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注意到面罩之后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骷髅的图形! 倏地,她唇畔扬起一丝笑,从容地离去。 第五章 秋季是赛马的好季节。 一大早,纳兰斯琴就和克林斯来到了赛马常 纳兰斯琴是满族人,对马儿的认识自是不少,再加上自幼在宫中长大,什么良驹没见过? “看看这匹黑马,是我养的,很不错吧?”克林斯带着纳兰斯琴来到马房。 纳兰斯琴瞧了会儿,点点头。“好马。”可若是要和皇阿玛赐给她的大宛良驹相比,就差了一截。 “今天我在它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克林斯轻抚马身,一派的不在乎。 纳兰斯琴微蹙起眉,心底掠过些微的阴影……自订婚以来,她日日见他沉迷于各式各样的赌博,花费之多,令她不免咋舌。像他这样骄奢淫佚的人真的可以依靠一辈子吗?纳兰斯琴心底有深深的恐惧,可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腹中的骨肉找一个正式的名分。 “希望你有丰硬的成果。”她淡淡地表示,反应?不热中。 克林斯?未注意到这一点,仍滔滔不绝地大谈赌马经。 “你会驭马之术吗?”他问。 纳兰斯琴笑了笑,谦虚地回道:“会一点。”她自幼即承名师调教,马术比起男子丝毫不逊色! “改天抽个空,我来教教你。”克林斯讨好地说。 “谢谢你。”纳兰斯琴客气地回答。 克林斯有一点泄气。对他,她始终秉持一贯的淡然,完全看不出两人是即将完婚的亲密关系。 到现在,克林斯仍不明白自己?何如此幸运,可以与她共结连理? 也许,是因为他将她由海盗手中救出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不久之后,赛马开始,克林斯拿着小型望远镜注视着赛场内的激烈情景;纳兰斯琴则茫然的注视着远方的天际,被冷落在一旁。 可悲的是,她完全不介意这样的冷落,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是因为自己不爱克林斯吧?她充满罪恶地想。 蓦地,纳兰斯琴感觉有人轻拍她的肩,猛一回头,只见一个小男孩正冲着她笑。 “有人要我将这个交给你。”男孩说完,?递上一张纸条。 纳兰斯琴正要再问下去,男孩?迅速掉头离去。 于是她打开纸条,只见上头写着──马庇见! 老友纳兰斯琴看完不由得一怔,谁是老友? 难道──是辛儿?这个想法令她精神一振,立即离座而去。 到了马廊里头,空无一人,所有的人全都到赛马场去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出赛的马儿。 马廊里很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马嘶,几乎感觉不到有任何人在这里。 “是辛儿吗?你快出来呀!”纳兰斯琴喊了声。 没有人回答她!正当她开始疑惑时,身旁的廊门突然打开,一双有力的大手迅速捉住她,将她拖进马房里。 “啊──”仅一秒,她的嘴立即被人捂上,令她发不了声。 “别叫,是我,宝贝。” 毋需回首,纳兰斯琴已知是何人。 这低醇富磁性的嗓音早已深烙进她心底,永生难忘。 有时候,她不禁想,若他能爱她,该多好? 只是,这无疑是一种妄想。 “如果你答应不叫,我就放手。” 纳兰斯琴点点头。 费恩扯开一抹邪笑,将她转过身来。 “纸条是你写的?”黑瞳对住那一双教她每每深陷其中的绿色海洋。 “你我算不上老友吗?”费恩慵懒地问,眼神带着三分戏谑。 “找我有什么事?”她面无表情地问。 “这么冷淡?”他?近她的脸。“没事就不能找你,嗯?”温热的男性气息徐徐地喷在她脸上。 这种混着淡淡麝香及?草的味道,勾起她熟悉的心痛。“我要走了,克林斯在等我。”绝美的容颜依旧淡漠。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自制才抑住那一颗澎湃的心! “别自欺欺人了,你那未来的夫婿正赌得尽兴,哪有时间理你?”他一手勾起她精致的小脸讽刺地说。 每一个夜里,这一张面孔总会浮现脑海,为什么他会忘不了这个背叛他的小妖精? 难道他爱上了她?不,他从来没对女人动过真心!立即地,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厌倦她,那么为时他便可将她驱逐出脑海。 纳兰斯琴凝视着眼前这张邪气的英俊脸庞,忽然脱口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了身孕,你会不会娶我?”她满怀希望地瞅着他。 一辈于是那么的长,如果可以,她愿??尊贵的身份,选择自己心爱的男人,无论他是伯爵亦或是海盗。 费恩的神情,有那么一秒怔住了。 随即,他恢复一贯的邪气笑?。“宝贝,我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种呢?” 这话,宛如睛天霹雳,给了纳兰斯琴致命的一击。 “你──你该死!”他竟如此轻视她! 下一刻,她扬手迅速打了他一巴掌。 绿眸在同一瞬间黯了下来,他敛起笑容,神情在?那间显得危险而冷漠。 “这次你真的激怒我了,公主。”他沉声道。 “你还有感觉吗?”纳兰斯琴嘲讽地反击,无惧的黑眸闪着怒气。 费恩半眯起眼,倏地将她压向身后的墙,“我有没有感觉,你会知道的,我保证!”骤地,他抄起她的小手,将之高举至头,固定在墙上。 “你敢!?”她厉声道。 “要叫就叫吧!如果你希望所有人看见你还没结婚就忙着偷情,我无所谓的,请吧!”他挑起眉,绿眸满是恶佞的挑衅意味。 纳兰斯琴明白自己根本进退维谷,因此索性别开头,闭上双眼。 当费恩撩起她的裙摆的时候,豆大的?珠悄悄自她眼角滑下。 她真恨自己没有骨气,到这个时候还是爱着他! 费恩凝视她的眼?,有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在他心底有某个部分要自己停手,然而,一想起她如此轻易便投入他人怀抱,内心阴暗的那一面便不断的逼迫着他,要他折磨她……“哭是没有用的,难道你不想要我吗?”魔魅的眼底隐伏着恶意的引诱。 纳兰斯琴睁开双眼,对上那一双令她心痛不已的无爱眼神,“我爱你。”她以他不懂的汉语轻声地说。 “你再说一次。”绿眸掠过一丝困惑。 纳兰斯琴?不再开口。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这么的爱他! 费恩拧起眉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半倚在木栏杆上。 “任何时候,只要我想要你,你便会是我的人,即使你结婚之后也不例外。”他霸道的表示自己的独占。 望着她的?眼,他眼神趋黯。 过后,费恩在她耳畔开口说了句:“别指望这是最后一次。”语毕,他打开马栏的木门,大步离去。 纳兰斯琴?然地坐在干草堆上,久久无法回神……就在费恩准备离开赛马场时,蕾妮夫人缓缓来到他身边──“亲爱的,好久不见了。”蕾妮放浪地贴上费恩的宽阔胸膛,一双手则攀上他的颈项。 费恩面无表情地拉开她。“蕾妮,这是公共场合,请你收敛一点。”语气冷淡中透着一丝厌恶。 蕾妮挑高眉,不怒反笑地问:“这里算是公共场合?那么马廊就不算了是吗?”她笑得像只狐狸。 绿眸倏地紧眯了起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蕾妮再一次靠近他,娇媚地瞧着他。“我想要你。”她直截了当地表明。 费恩狂笑起来。“全法国这么多男人,?何独挑上我?” “你和别人不同。”蕾妮迷醉地望住他,刚才她在马廊外听得一清二楚,也听得意乱情迷。他绝对是个可以满足她的男人! “如果我不愿意呢?” 蕾妮后退一步,从容地由皮裘手袋中抽出一样东西。 “这个你该不陌生吧?亲爱的!”她扬了扬手上的皮面罩。 费恩脸色一沉,淡淡地开口:“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 “是吗?老实说,这可是那个传说中的蒙面海盗所拥有的喔!猜猜看我在哪里找到的?” 费恩盯着她,未置一语。 “就在你的城堡里。”蕾妮微笑地说。 这下子,他该认输了吧! 半晌,费恩再次恢复一贯的邪气笑容,今蕾妮瞧得心口直跳。 “蕾妮夫人,海盗一向是杀人不眨眼的,你知道吗?” “当然。”她倨傲地回答。 “那么,你拿走了海盗的东西,难道不怕他找上你?试想,当你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或者是在赴宴的路途中,甚至是沉睡之时都有可能被他杀掉,难道你不怕吗?嗯!”费恩走近她,迅速由她手中抽过皮面罩,戴在脸上。 面具下的费恩,发出如魔鬼般的佞笑。“想看海盗杀人吗?” “你……不怕我向陛下告状?”蕾妮神情变得惊惶。 “也许在你尚未到达王宫之时,便莫名其妙地死在马车里,对不?”绿眸燃起嗜血的诡光。 “魔鬼……”蕾妮颤声道,脸色灰败。 “蕾妮夫人,钱再多也要活着的时候才能享用,你说是吗?”费恩取下面罩,放入口袋。 这一刻,他笑得十分谦和有礼,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蕾妮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这种人不是她所能操控的,蕾妮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做另一件事,那便是提点陛下,让他尽快?克林斯与纳兰斯琴订下婚期!她绝不让这两个人称心如意! 三天之后,法王正式宣布丹顿将军的婚期。 这一晚,克林斯喝了点酒,来到纳兰斯琴房门外。 “什么人?”纳兰斯琴问道。 “是我,克林!”在她面前,他一向这么自称。 不一会儿,纳兰斯琴打开房门。 “什么事?”她站在房门口拘谨地问。 “我可以进去聊聊吗?” 犹豫了下,纳兰斯琴仍让克林斯进入房内。 “很晚了,克林,你想说些什么呢?”纳兰斯琴来到壁炉前,?炉内增添了些柴火。 然而,在克林斯眼底,?升起了一簇欲焰。 火光映着她白色的丝质睡袍,清楚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且让睡袍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克林斯火热地凝视着她若隐若现的玫瑰色乳尖,忍不住咽下贪婪的口水。 订婚近一个月来,他从来没有逾矩的举止出现,如今陛下宣布十日之后两人即将完婚,令他更忍不住高张的欲求。 也许,今晚他可以要了她!反正十日之后她也同样会是他的,?无冲突。 很快的,纳兰斯琴察觉了他的异样,神情变得有些警戒。 “有话明天再说好不好?”她开口道。 “你好美!”他说道,双眼盯住她胸前挺耸的圆丘,心底想着如何将它们吞没……“谢谢。”纳兰斯琴的不安因他渴切的眼神而加深。 克林斯走向她。“你我即将成为夫妻,不要再对我如此冷淡,让我看看你热情的一面。” 纳兰斯琴忍不住拚命往后退,终于,她抵上了墙! “别怕我,小宝贝,我会好好疼你的。”克林斯迅速捉住她,渴切的唇吻上她,一双大手老实不客气地在她胸脯上搓揉。 “不要──”纳兰斯琴奋力推拒着。“婚期还没到!” “到不到有什么差别呢?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倒不如今晚让我?你开苞,公主。”他淫笑道,一手扯下她的睡袍…… “啊!”克林斯吃痛,猛地坐起身。 紧接着,另一枝长箭由窗外射了进来,钉在床柱上。 克林斯走近一看,不由得怔了怔,只见箭上附着一物──是皮面具!画着骷髅的皮面具! 这一刻,他由头冷到?。老天!难道那个海盗头目没有死? “该死!”克林斯咒了句,再也提不起兴致。“今晚我且放你一马!” 他含怒地道。旋即,他抽下长箭,将皮面具用力丢在地下踩了几?之后忿然离去。 纳兰斯琴含着?,目光落地毯上的皮面具上。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落下眼?。 是他救了她!是他!她知道! 翌日清晨,纳兰斯琴独自骑马在丹顿宅邸旁的树林里奔驰。 经过昨夜之后,她的心已死,对世上的一切不再抱存任何乐观的希望。 即使是她腹中的骨肉,她亦不免担心,克林斯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会怎么对待她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仍必须依靠她的财力。 想到未来那些充满不可知的变数,她心头就不免浮上浓重的愁悒。 她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这个孩子,她知道! 这时,身旁不远处传来另一阵马蹄声。 不久之后,纳兰斯琴发觉来人就在她身后,她不禁回眸一瞧,?讶异地看见了费恩! 天!他来做什么? “停下来!”他开口,?伸手拉她的辔头。 纳兰斯琴?未反抗,顺从地停下马。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会。 “谢谢你。”纳兰斯琴首先打破静默,昨夜若非他,只怕她要失身在克林斯邪虐的蹂躏之中。 绿眸凝注她,目不转睛地。 “跟我走!”费恩沈缓的开口。 纳兰斯琴摇摇头。 “该死!既然不想让那家伙碰你,?何还执意嫁给他?”昨夜他原本想?入她房中与她温存,?不意发现她抵抗克林斯的事实。 该高兴吗?他?说不出心底的复杂感受。 “我别无选择!”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的拒绝早在他意料之中。费恩勾起一抹笑,倏地把她拉到自己的马上。 “你──”纳兰斯琴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一方白巾幪住口鼻。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一双宝石般的瞳眸,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费恩在她原先骑来的花色母马身上留下画着骷髅的皮面具之后,策马离去。 这无疑的,是一封战帖! 第六章 纳兰斯琴睁开眼之后,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立即地,她翻身下床,笔直地朝窗户走去。 “该死!”她低咒了一句。 窗外净是一片无际的湛蓝海洋! 她居然在船上!该死的费恩! 下一刻,舱房的门把转动,纳兰斯琴想也不想的,顺手拿起窗边的一只水晶花瓶,守在门边──这一次,她绝对要给他好看! 舱门打开之后,走进一个白衣的男人;纳兰斯琴高举花瓶,用力朝男人砸下。 幸亏来人反应极快,在尖叫的同时向后一缩,及时闪过这一击。“还跑!”纳兰斯琴拿起花瓶再度追了出去。 “夫、夫人……您──!您做什么?”侍者惊恐的瞪大了眼注视着她。 纳兰斯琴高举的双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打住,不是费恩,该死的──居然不是他! 这时,她开始注意到舱门外有许多衣着华贵的人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纳兰斯琴脸上微微一红,迅速把花瓶放了下来。 “你是谁?”她朝侍者问道。 “我是‘伊莉莎白号’上的服务员,夫人。”侍者恢复一贯的恭敬。 毕竟能上这条船的非富即贵,个个都得小心伺候。 “伊莉莎白号?”看来这似乎不是一艘海盗船。 “夫人,爵爷要我过来看您醒了没,如果醒了,爵爷要我?您送上午餐。”侍者再度开口。 “什么爵爷?” “当然是夫人的丈夫,彻斯特伯爵呀!”侍者带着点讶异地回答,这位夫人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人在哪里?” “伯爵正在会议室里玩扑克。”侍者顿了下,又问:“请问夫人午餐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要!”她生气地回答,然后走回舱房,用力地甩上舱门。 该死的费恩,居然在绑架她上船之后优闲地参加牌局,真可恶,难道他不知道她是个即将成婚的人吗?万一这次婚礼又出差错,岂不丢了她大清朝的脸,皇阿玛不气死才怪! 蓦地,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想起腹中的骨肉,她心一软,打开舱门朝远去的侍者喊道:“午餐有什么?” 侍者闻声,立即奔了回来。“今日船上供应的午餐是熏鲑鱼,夫人如果不喜欢可以换其他主菜。”侍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位有些怪异?又美丽非凡的东方女人。 “不必换了,就鲑鱼吧!”她口气稍缓地说。 “是的,夫人。”侍者礼貌地退回。 看来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子除了凶了点之外,其他还算正常,比起其他娇矜难缠又挑剔异常的贵族女子而言,她无疑是好伺候多了! 午餐过后,费恩尚未出现,纳兰斯琴索性装扮一番之后,离开舱房。看来费恩早有计划,衣?里全是合她尺寸的各式礼服与鞋帽。 首先,她来到了甲板上。 这艘船很大,总共有三层客房,就外观而论,这是她仅见过最豪华的船。 纳兰斯琴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西方的工业文明要胜过大清朝许多。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金发男人朝纳兰斯琴走了过来。 “请问小姐是中国人吗?”男人开口问道,态度十分有礼。 纳兰斯琴瞧了他一会儿,回道:“是的!我是中国人。”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恶意。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凯文。 贝克,是个古董商人。敢问小姐芳名?” 纳兰斯琴怔了下,回答:“我叫纳兰斯琴。”若照从前在宫里,这个男人这么问她闺名,早被侍卫押入大牢里去了。看来,时代真的在改变,她不禁暗暗深思起来。 “照小姐的姓氏来看,小姐是满洲的贵族。”他曾两次前往中国收购珠宝字画;对中国可算稍有了解。 纳兰斯琴笑而不答。 现在,她不再对人说自己是大清朝的格格了,因为那对她而言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眼望浩瀚无垠的大海,她真的是感慨万千。 “如果没看错的话,纳兰斯琴小姐手上挂的是和阗美玉。”凯文对自己的鉴识力一向十分有自信。 纳兰斯琴抬起手,心有点儿酸──这只玉镯是她十四岁生辰时,皇阿玛赐给她的,是大理进贡的极品,跟了她多年,是她目前身上唯一由宫里带出来的东西。 “凯文先生看这只玉镯值多少钱?”她心底盘算着。 “起码值一万英镑吧!”他保守地估计。 “凯文先生愿意买下它吗?”纳兰斯琴眼底有着微微的不舍。 “你想卖?” “是的!”她需要钱。 “可是我身上目前没有这么多钱。”凯文遗憾地说。 纳兰斯琴不语,心底叹息?带着点高兴,若非为了钱,她绝不会变卖这只玉镯。 “不过,纳兰斯琴小姐若真想卖,可以到利物浦来找我。”他递了张名片给她。“我在利物浦有三家珠宝店。”他微微自傲地表示道。想必她是个落难的贵族小姐吧!这种人他一向见得很多,不过还没见过这么美的。 纳兰斯琴默默地接过名片。从前,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 真是富贵如云?! 见她似乎有点难过的样子,凯文忍不住开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荣幸能邀你一块儿共进晚餐?” 尽管离太阳下山还早,但他还是问出口。 “我很乐意。”纳兰斯琴答道。 “亲爱的,难道你忘了今晚要和我一起庆祝结婚纪念吗?”费恩低醇的嗓音徐徐地插入。 凯文回首,见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只见那男人身上仅穿了件绿质榇衫与黑色长裤,充分地表现了他身上那股不羁与贵气的组合,是个相当耀眼的男人。 费恩笔直地走向纳兰斯琴,?用力地搂住她,在她尚未及开口斥喝的同时,他低下头在她殷红的唇上烙下热情的一吻。 凯文识趣地退开了。 无疑地,眼前这一对男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许久之后,费恩总算放开这张令人迷醉的樱桃小嘴。 “我可不是带你上船来勾引别的男人的。”俊?虽带着邪气的淡笑,然而那一双炯炯眸光?充满独占的危险讯息。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纳兰斯琴在稍稍平息内心的起伏之后含怒地开口。 这个该死的男人虽然一再地伤了她的心,?每每能激起她心中?烈的情愫!她真恨自己。 “因为我高兴带你来。”俊?笑意加深,神情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纳兰斯琴闻言,不禁?之气结。 “再过几天就是我的婚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怒叫道。 纳兰斯琴的怒叫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眼光──“亲爱的,你贵?公主,请你稍稍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他笑容未?地道。 “那么你呢?身?一个伯爵竟然背叛陛下做一个海盗,还绑架我上船!”她气他这种不可一世的狂妄态度,难道他以为世界是绕着他转的吗?到底他当她是什么呢?摇尾乞怜的小狗吗?该死! 这一次,费恩的笑意淡去,绿色的眸子直盯在她脸上。 “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她挑衅地迎视着他。 下一刻,他抄起她的手,大步往舱房而去。 “你、你放手──放手──”纳兰斯琴一路挣扎叫?,他?责若罔闻。 几个看起来衣着入时的绅士想出手援助,但都在费恩阴鸷的锐利眼神中退?,没敢行动。 在?目睽睽之下,费恩将纳兰斯琴甩回舱房。 “你──你该死──卑鄙──”她张牙舞爪地尖叫。 “为了!”费恩吼道。“信不信,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全身剥光光,丢到外头去?” “你敢!” “你该知道我没什么不敢的,甜心。”语毕,他走向她,将她拉入怀中,真的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当费恩起身着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你打算带我到哪里?”纳兰斯琴平静地问。 “利物浦!”他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下。 “为什么是利物浦?” 绿眸闪了闪。“因为我们要在利物浦换船,宝贝。” “换船?你想到哪里?”她相信克林斯一定知道她被人绑走了,难道费恩不怕他追来?她犹记得上一次克林斯如何将御风号击沈的可怕情景。 “你呢?宝贝,世界如此宽阔,你想到哪里?”他反问,俊?带着专注的神情。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 “那么你慢慢想,想到再告诉我。” 纳兰斯琴怔怔地瞧住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你放着好好的伯爵不做,要当一名海盗?”这是她放在心底已久的疑问。 “因为劫富济贫是我从小的愿望。”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纳兰斯琴不语。多奇怪的愿望啊! 仿佛看穿她的疑问,费恩沈缓的开口:“我是一个流落在外的贵族,从小,我就在贫民窟长大”那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岁月,?也是成就他一身坚?意志的动力。 “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她很惊讶他竟有这么曲折的过去,她原以为他是含金汤匙出世的执挎子弟。 “因为爱!我的父亲爱上出身贫寒的母亲,只可惜祖父不接受母亲,执意拆散我的父母。直到十八岁那年母亲去世,祖父才同意让我成为彻斯特家族的一员。”他一向痛恨那些?富不仁的贵族富商,因此将心头的恨意转化?实际,以劫来的财富救济贫困的平民百姓。 这样的举动算不上正派,?是他唯一能平息心头怒火的方式。 “你打算继续在海上劫掠?”纳兰斯琴凝望英俊的容颜,说不出心底是怎番的感受,只觉心上盘据着微微的痛。 费恩眸光一闪,恢复了一贯的邪气神采。“你想继续当一名海盗的女人吗?” 纳兰斯琴怔怔地瞅住他,没有回答。 “快换上衣服吧!今晚我们将和船长一块儿用餐。”他由衣柜中为她挑出一袭白色镶着珍珠的晚宴服。 纳兰斯琴默默地接过礼服,心头不免掠过一阵悲伤。 她知道,两人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他就像海上的蛟龙,而她是陆地上的花朵,两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伊莉莎白号在利物浦靠岸后,费恩便带着纳兰斯琴在旅馆住下。 这日一早,费恩着装准备外出,这是他们到达利物浦三天以来,他头一次要单独离开旅馆。 “我要到码头一趟,乖乖的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嗯?”他注视着她。 纳兰斯琴瞧住他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离开。” “很好,等我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我们下一站到哪里,好吗?” 纳兰斯琴点点头,甚至绽放一抹微笑。 费恩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之后离开。他告诉自己,要试着相信她! 纳兰斯琴在他走后,怔怔地落下?来──这该是她最后一次见他吧? “再见!”她淡淡地扯动唇角说。 为了腹中的骨肉,她不能留下来与他过这种没有明天的冒险生涯。 悄悄地,她换上一袭便装,走出旅馆。 很快的,她在街边拦下一辆载客的马车。 “小姐到哪里?”车夫问道。 纳兰斯琴取出一张名片,念了上头的地址。 “啊,是艾瑟思珠宝店哪,离这里不远,马上到!”车夫立即驾车而去。 约莫花了十来分钟,马车在一栋精致的建筑物前停下。 纳兰斯琴付完车资之后,走进珠宝店。 凯文贝克一见到她便热烈地迎了上来。 “斯琴小姐,你好。”他还记得她的名字。 “凯文先生,还记得这只镯子吗?”她取下手上的玉镯。 “斯琴小姐仍执意要卖?” “是的,还值那个钱吗?” 凯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的,一万英镑” 纳兰斯琴立即将玉镯交到他手里。“麻烦你了。” 凯文可以感觉出她对玉镯的不舍。 “如果你只是缺点钱周转过日子,我可以先借你,那么就不必卖掉玉镯。”他眼底透出对她的渴慕。 纳兰斯琴怔了下,婉转地回答:“我需要这笔钱回中国,不会在此地久留。” 凯文点点头。“我明白,我这就拿钱给你。”虽然对她有好感,但他?不会勉为她。 不一会儿,他由后头的保险柜取出一袋钱。 “数一下吧。” “不必了。”纳兰斯琴给了他一朵微笑。“我相信你,凯文先生。”说完她转身就走。 “请等一等。”凯文喊住她。“到中国去的商船不多,必须等上一段时间,你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我可以为你安排住处。”像她这样身怀巨款又单身在外的异国女子徘徊在码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凯文?未过问当日在伊莉莎白号上那个男人的事,也许她另有苦衷。 纳兰斯琴瞧住他,几番思量之后?定接受他的好意。 “那么就麻烦你了,凯文先生” “叫我凯文就好。” 纳兰斯琴微微一笑。“谢谢你,凯文。” “那我们走吧。”凯文为她打开大门。 费恩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旅馆。 很快的,他就发现纳兰斯琴失为了! 生平头一遭,他有了恐惧──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下一刻,他冲出房间,跑到柜台询问:“克劳蒂太太,我带来的女人呢?” “她说上街买点东西,一会儿就会回来。”回话的是一名中年妇人。 该死!此地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上街采购? 一定是逃跑了,该死!她居然骗了他! 然而,在盛怒中,他仍不免担忧,以她一个弱质女子,能逃到哪里去呢?万一遇上坏人……天!他简直不能想像! “她有没有说过到哪里去?”费恩再一次询问。 “没有。”她停了下,又似想起什么地急急开口:“不过,我看见她搭上老杰利的马车。” “老杰利在哪里?” “你到码头边问一问应该不难找。” 费恩立即冲出旅馆大门,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费恩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将她逮回来!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惩戒这个小骗子。 一定! 第七章 纳兰斯琴由木梯缓缓而下,走出艾瑟思旅馆。 这家旅馆是凯文的祖父所留,已有近百年的历史。 旅馆坐落在西港不远处,面积虽然不大,?相当精致舒适,每当黄昏时分,透过窗户可见夕阳融于海平面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沿着路旁的石砖道走到底,穿过一个短短的廊形隧道,纳兰斯琴已经可以闻见面包的香味。踩上布满青苔的阶梯之后,她走入一家面包铺。 老板娘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妇人,一见纳兰斯琴就笑容满面地说:“面包刚出炉的哟!” 纳兰斯琴笑了笑,买了一袋。 “这个蓝莓派送你。”老板娘又在袋内多放了一个。 “谢谢你,道蒂太太。”虽然这才是她第三次来,?每每因道蒂太太和蔼的态度所动容。也许,吸引她前来的,不仅只是美味的食物,那一抹温暖了异乡人的可掬笑容,才是她最渴盼的。 走出面包店时,暮色将近,向晚的微风徐徐袭来,再一次掀动纳兰斯琴一颗寂寞的心。 撇开她尊贵的身份不谈,她只是一个带着旁徨的异乡女子,回首前程往事,竟已不胜欷吁。 宫里是再无?回去了,茫茫人世里,到底何处是她的归依? 踩着踌躇的?步,她的心神显得飘忽,怔怔地,她穿过廊底,走上石砖道。 这时,一旁的褐色木门猛地打开,冷不防地,纳兰斯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扯了进去。 “救──”“命”字尚未说出口,一张嘴便被捂祝 “是我! 纳兰斯琴心头震了震,身子被扳转过去,对上一双深邃的绿眸。 ‘为什么要逃走?’费恩凝住她苍白的小脸,辨不清心底是怒、是痛,还是怜? 早在两天前,他便已经找到她了。 每一天傍晚,他总会在窗前看着她经过,脸上始终带着一份寂寥之色。到了夜晚,他会守在街灯下对准她的窗口,看着她房内的灯火一夜到天明──他知道,她亦无眠。 他看得出她?不快乐,黑沈的瞳眸正一点一滴流逝初见时的宝石光彩,为什么? ‘因为我想离开你。’纳兰斯琴?抑住心中的痛苦,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不准/他怒喊,一拳打在她身后的墙上。 纳兰斯琴微微一颤,悄然无语。 ‘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隐于怒气之后的,是一颗挣扎的心。 黑瞳凝住那张刀削般的俊?,‘没有。’她冷着心回答。 该死!他不信!下一刻,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封住她的唇。 纳兰斯琴微微惊惶,?没有再抗拒。 因为,抗拒也是徒劳。 费恩的唇霸道而渴切,急于挑起她的热情──他受不了她冷冰冰的模样! 紧接着,他的手来到她胸前,熟练地探入她衣领内,握住一只柔软的椒ru搓揉着。渐渐的,纳兰斯琴在他霸道的撷掠以及刻意的勾挑之下有了反应,唇畔轻轻的逸出低吟──费恩唇角扯开一抹邪气的笑,开口:‘你对我始终有感觉的,别骗自己。’ ‘这只是一种肉欲的感觉,别无其他。’纳兰斯琴的声音不大,?轻易地挑起费恩的怒火! ‘肉欲的感觉?’绿眸紧眯了下,俊?布上一层寒霜。 纳兰斯琴睁着一双清冽的大眼,试图令自己表现出冷淡。 蓦地,费恩发出粗嗄的低笑,俊?染上三分恶佞。‘既然你认为只是纯粹的肉欲,那也无妨。’语毕,他一把打横抱起她,转身进入房间。 只要能激起她任何热烈的反应,哪怕是仅止于床上! 他永远、永远也不放她走。 进入寝室之后,他一?踢上房门,大步走向床铺。 无论她有情、无情,他渴念她,从来没有?少过! ‘只要任何让你有感觉的方法,我都乐于一试,宝贝。’骤地,他将她?上床,迅速解除她身上的遮蔽。 ‘费恩,不要/她痛苦地道,传统的贞节思想令她对自己的每每无法抗拒而羞傀难当。她早该?自己的失贞而自尽的,可是她?活了下来!若换成了宫里的其他格格,也会和她一样吗? ‘我要你,纳兰斯琴,无论你想不想,这辈子你只能当我的女人。’他压向她已然赤裸的娇躯。 就是这一点最令她心痛! 他一心只想她当一名床伴,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难道他不知道,除了欲望,女人需要的还有爱及尊重? 倘若他不爱她,那么所有的欢爱都没有意义。 纳兰斯琴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泄露眼底受伤的情绪。 她仅存的骄傲令她?迫自己必须封住心。 ‘该死,不准闭上眼睛/他咒道,双手用力握住她纤细的肩。 纳兰斯琴顺从的睁开眼,眸中净是一片寒漠。 两人对峙了半晌,蓦地,费恩眸光一暗,如发了狂一般开始吻她…… 天一亮,费恩就拖着疲倦的纳兰斯琴坐上马车,直赴码头。 这一次,他确信她没有力气再逃走。 这艘船比御风号大上许多,船上的设备也更精良。 这是费恩在英国订造的船舰,论各项技术而言,英国无疑是最出色的。 费恩依然?它取名──御风号。 当天傍晚,御风号正式?航,离开了利物浦。 纳兰斯琴则忿忿地在舱房内来回踱步──该死的费恩,竟然把她动物一样锁在房里! 可恶! 忽然,耳边传来开锁之声,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班得!?’纳兰斯琴叫了出来,大步奔向他。 班得端着餐盘,笑容可掬。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美丽的脸上有了欣喜的神采。 ‘是船长在我押送刑台的路途上劫了我,救回我一命。’棕色的眸光里浮现的净是崇拜之色。 ‘想不到你见了他居然比见到我还要高兴。’费恩出现在房门口,语气微微地不悦。 ‘船长/班得尊敬地喊了声。 ‘你忙你的去吧。’ ‘是/班得放下餐盘迅速离开。 费恩一?踢上房门,大步走向纳兰斯琴。 ‘我需要自由/纳兰斯琴首先发难。 ‘这么大的空间还不?你走动吗?’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船上,我不是奴隶/黑瞳闪着怒气。 望着她再度闪亮的双眸,费恩勾起满意的笑。 ‘我不只带你上船,说不定待会儿还会把你绑在床上。’他勾起她精致的小脸,迅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纳兰斯琴挣开他,后退了一步。 如果她是男人,一定狠狠揍他几拳,打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 瞧着她又羞又怒的粉色小脸,费恩长手一伸,拉着她在桌前坐下。 ‘把晚餐吃掉。’ 纳兰斯琴别过头,不睬他。 ‘如果不想也可以,那么我们就直接上床──’ 话未完,纳兰斯琴已拿起刀迅速动作了起来。 她一刀刀狠狠地切着肉排,看得费恩不禁打趣道:‘甜心,那不是我,不必那么用力。’ 纳兰斯琴瞪住他,突然问了句:‘你想带我到什么地方去?’ ‘美洲/绿眸盯住她,精芒闪耀。 那么远的地方?纳兰斯琴怔怔地,有些失神。 下一刻,费恩拖着她往床铺走去。 ‘啊──你干什么?’纳兰斯琴尖叫。 ‘不吃东西就上床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事实上,他不爱见她那种茫然失措的神情,教他担心。 他宁可她张牙舞爪地使泼,也不要她脸上有这种令他心疼的落寞。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女人?生爱怜的感觉。 ‘我要吃,我要吃/纳兰斯琴忙不?地道。 ‘太迟了!宝贝。’绿眸闪着邪恶的笑意。‘不过,可以改一下,在床上吃。’语毕,他一手拖着纳兰斯琴,一手拿起餐盘,大步走向床铺。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一日日过去,一个星期过后──这一日,烈阳高照,海上一片平静。了望台上警笛猛然响起──‘有敌舰接近/所有船员立即陷入警戒状态。 不久之后,两船逐渐接近。 另一艘船上的克林斯见不远处有一艘看似商船的褐色船渐接近,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驱离时,商船蓦地起了变化。一张黑色的骷髅旗取代商船的旗帜悄然升起! 克林斯怔了下,随即看清了旗上写著「御风号”三个字。 “该死!”他丢下望远镜,扯开喉咙大喊:“有海盗船,准备作战!” 只是他话才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轰然巨响,军舰遭到火炮攻击! 该死的,这一次海盗船的装备显然更精良了。 克林斯满腔怒火,若不是蕾妮夫人告诉他彻斯特伯爵就是海盗,只怕他还不知道真相。 他深信纳兰斯琴一定在那艘海盗船上! 该死的费恩不但愚弄了他,还劫走他未来的妻子,今日一战他非置他于死不可。 第二枚火炮很快就再度击出──“反击!”克林斯震怒地下今。 御风号闪躲得宜,火炮在船尾掠过,落入海底,炸起老高的海浪。 御风号上,纳兰斯琴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所惊! 旋即,她来到舱房门旁,用力旋转门把。该死!打不开! 正当她与门把缠斗之时,船身再度一个剧晃,将她甩到墙角。 “该死!”她咒道,感觉嘴里有一丝血腥味。 她不自觉地伸手抚向唇──流血了! 纳兰斯琴?未因此而放?,她继续设法想开门。 未几,舱门奇?式地让她撞开,她立即打开门冲了出去──入眼的,是不远处炮火冲天的景象,甲板上亦遭受轰击而破裂,许多水手受伤,所幸似乎未有人因而丧命。 她游目四顾,独不见费恩。难道他……纳兰斯琴立即拦住一名水手急问:“船长呢?” “没看见!” 纳兰斯琴连问了数人,都没有人知道费恩在哪里。 “刚才我看见船长站在船边。”班得忽然来到纳兰斯琴身边。 纳兰斯琴闻言,立即冲到了船缘。很快的,她看见海面上飘着一件蓝色的外套。 老天!她认得,那是费恩的衣裳!她焦急的眼眸梭巡着海面,可什么也没有。 纳兰斯琴怔怔的望着波动的海水,一种撕裂心的痛楚直逼而来。 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想到伤心处,纳兰斯琴爬上船缘,准备跳入海里……“傻瓜,别跳!”一阵狂吼自她身后传来。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纳兰斯琴已经向下跃了下去。 在惊心动魄的这一刻,一双有力的铁臂及时拉住她,阻止了她下坠之势。 纳兰斯琴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双含着薄怒的绿眸。 “你要我救你几次?”绿眸锁住她伤心欲绝的惊惶小脸。 天知道,她下坠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班得立即上前协助费恩,将纳兰斯琴拉回船上。 “傻瓜,谁教你?我殉情!”他的愤怒来自恐惧。 这一刻他才明白不能没有她,无论是现在或是将来! “我──我才不是?你殉情!”纳兰斯琴也愤怒的吼回去,该死的男人!她死也不承认自己是为他而死! “真的?那么你为什么跳海?”费恩脸上那两道漂亮的浓眉微微挑起。 纳兰斯琴的双眼忽然瞥见正烈火冲天的法国军舰,黑眸闪着不驯的光芒,她挑衅地回答:“我是想找克林斯!” “不许去!”他暴吼,绿眸燃着炽烈的妒火。 “你没有权利控制我。” “不,我有,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谁敢要你我就杀了他。”他野蛮地宣誓。 “无论如何,我是克林斯的未婚妻。”她?定气死他。 “是吗?”绿眸闪了闪。 下一瞬,他一把抄起她的手,摘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忿忿地?入海里。“现在不是了。” “你──野蛮人!”她双拳紧握,一张绝美的小脸气得涨红。 “不,我不是野蛮人,我是你的丈夫。”骤地,他拉近她,迅速由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环套进她的中指。 纳兰斯琴盯着手上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舌头不见了吗?”俊?带着戏谑的笑。 “你──真要娶我?”她记得他说过不想被女人束缚的。 “有这么多证人,还假得了吗?”他环视甲板上所有的水手。 每一个人的视?全落在纳兰斯琴身上。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眩” “你爱我吗?” “难道你不知道?”绿眸锁住她,掠过一抹温柔的神色。 纳兰斯琴盯着他,“如果我说已经有了孩子呢?” “你真的确定是我的?”他戏狎地反问。 “你──”她扬起手就要落下一巴掌。 费恩像是早已知道她必有此举动,一手捉住她的手,另一手则托住她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下火热的一吻。这一吻比他预计的还久,他几乎快克制不住自己倏然而起的欲望。似乎,他永远要不为她! 当一吻终于结束时,费恩勾着她尖细的下巴,直望进她迷乱的黑瞳。 “宝贝,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他深情地开口,?由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只玉镯套入她的手腕。 “你──”她惊异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卖给凯文的那只手镯,怎么会出现在他手里? “是我向凯文贝克买回来的。”那小子乘机把价格涨了一倍,真是个奸商。 纳兰斯琴再也忍不住,伏在他?前哭了起来。“谢谢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她抬起头,踏起?尖,在他唇上吻一下。“我爱你,费恩。” “这还差不多。”他露出满足的邪气笑容。“现在,所有人听着,全速?航!” 飘扬的黑色骷髅旗收了下来,改?蓝色的商旗。 “克林斯怎么样了?”纳兰斯琴注视着愈来愈远的军舰问。 “现在他除了忙着下令灭火之外,还要担心船舰入水的问题,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追来。”他笑道。 “我们真的要到美洲?” “你不想吗?那里将会是繁荣的新大陆。” 纳兰斯琴凝视他英俊的容颜问:“你还当海盗吗?” 费恩大笑了起来。“当然不,我打算开设航运公司以及经营?草买卖。” 纳兰斯琴一听,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下。 “我愿意跟你到天涯海角。”她真心地道。 在这个急遽变迁的时代,唯有跟着他才能拥有幸福,她愿意放?一切,与他共创美好的未来。 费恩拥着她,感觉心灵涌上了无限的喜悦。 “下一站到哪里停泊?”她随口问。 “我准备再干一票,最后一票!”绿眸照照闪耀。 什么!?“你又想打劫哪一艘船?”真是死性不改! “你说呢?当然是那艘满载了你的妆奁的那艘商船呀,宝贝。如今你我已成了陛下通缉的对象,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你说是吗?”说着,费恩的俊?泛起了贼笑。 纳兰斯琴叹了口气,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就依你吧,吾爱。”她知道自己的心已有了归依! 费恩一把横抱起她。“现在,回房过新婚夜吧!” “可是,现在天还没黑呢!”她羞怯地道。 “你以为我在乎吗?”俊?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费恩抱着她离开。 甲板上所有的人全都欢呼了起来。 未来对所有的人而言,全都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