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白马王子》 第一章 寒流来袭,台北街道一下子冷清许多。 倒是有一个女孩,独自站在摩天大楼的广场前已超阶级过半个小时。 她叫苏映雪,人如其名,皮肤白如雪,虽不是大美女,但清新可爱。 每晚下班,她必定伫足在摩天大楼前的广场。等待白马王子出现。自从看了日剧“东京仙履奇缘”,她就无可救药地幻想着自己能有雪子那般好运,遇到英俊多金的高木先生,将她从平淡的生活带到浪漫的爱情世界。 可是,到台北工作已两年,她的名字到现在还没排进丘比特射箭的名单。 追求她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和她心目中的高木先生相距甚远。怪只怪她所从事的工作——高四补习班导师,以至于追她的全是年龄差距在五岁以上的青少年,而她自认没有老牛吃嫩草的癖好。 也曾想过去参加社交性的联谊社,多认识些男人,但她要的那种高级货,只有在年费百万的高尔夫球俱乐部才能碰到,只可惜她年收入连四十万都不到。 同事都劝她去参加只要缴一仟元就能成为会员的“现代红娘”联谊社,不过她没兴趣,那些男人在她眼中,全是看都懒得看的地摊货。 映雪不是不明白,灰姑娘与白马王子在现实生活中相遇的机率等于——零。 “苏老师,下课后能不能在新光大楼前见个面?” 那是她所负责的那一班医科升学班中最帅的学生——宋之捷,用一种近似求救的语气对她说的话,也是她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吹风受冻,快变成冰人的原因。 不过,她实在想不透宋之捷会有什么烦恼? 以宋之捷的成绩要考上台大医学院毫无问题,更何况他之所以会重考,不是名落孙山,而是不愿屈就医学院,阳明医学院的校长若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 宋之捷长了一张不折不扣的帅脸,不过南阳街的女孩却没一个倒追他,因为他已有女朋友,她叫贝小茵,两人恩爱得如胶似漆,连蚊子也飞不进他们之间。 贝小茵就读美国学校十年级,每晚她都到补习班等宋之捷下课,人不但长得甜,连性情也像蜜枣,分文不收地在补习班帮忙接电话、改考卷、准备粉笔乐得班主任嘴巴笑得合不拢。 难不成是情变?映雪身子不由地一颤。 从贝小茵这几天不见踪影的异常现象看来,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小。 虽然和他们以朋友相称,但是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映雪知道的很有限,只听小茵淡淡的说过,她很担心两人的爱没有明天什么样的爱会没有明天呢?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是没有恋爱经验的映雪所能理解的。 隔着马路,不难发现宋之捷和贝小茵的身影,他俩的身材都不得高挑、修长,走在路上特别显眼。然而映雪却注意到,小茵今晚走路的姿势非常不协调,像是脚被绑了百斤的铅,好沉重。 “小茵,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之捷欺负你?” 映雪着实大吃一惊,看起来总是活泼快乐的贝小茵,此刻眼皮却肿得像核桃,似乎哭了不只一小时,瞧那红肿的程度,铁定是哭了一整夜小茵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仿佛声带早已哭哑,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苏老师,你一定要帮我们,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之捷哽咽的说。 “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吵架难道是”映雪咬了咬嘴唇,不愿轻易说出“偷尝禁果”四个字。 在南阳街,为了排解重考的压力而做出糊涂事,几乎每个月都能听到,而且通常都是以堕胎草草了结。更糟的是,这样的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联考考完也跟着消失,根本就不能叫爱,充其量不过是性。 但是从他们互看的眼神中,她相信他们之间在爱,而不是一场游戏。 她好羡慕他们拥有彼此,拥有真爱,不像她,从商职毕业之后,在家里经营的采砂场做了三年会计。那段日子,她党自喻是蹲苦窑,然而她一直以为只要来到台北,灰姑娘的奇迹就会降临在她身上如今二十三岁的生日都快到了,爱情长什么样,她还没见识过。 “是的,那件事我们做了。”之捷很用力地点头。 小茵以充满爱意的眼眸支持之捷。 “是不是有了后果?”映雪猜八九不离十。 “嗯。” “之捷你是大意?还是故意?” “都有吧。”之捷是要考医科的,这种知识照道理比常人充足。 “怀孕不是儿戏,你们打算怎么办?”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真教人捏把冷汗。 “我们想跟苏老师借点钱”之捷吞吞吐吐地开口。 “要堕胎吗?”映雪一脸的惊愕和不悦。 “不,我绝对不会扼杀生命。”小茵莹亮的眼睛闪着坚决。 “钱是拿来当生活费,不是堕胎费。”之捷手搭在小茵肩上,轻声安抚。 “你们的父母知道吗?”映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放心了不少。 “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拆散我的小茵。” “总是自己的爸妈,你们就这样私奔,他们会担心得吃不了,睡不着。” “苏老师,你不了解我家和小茵家之间复杂的纠葛,总之上一代不愉快的事,没有理由要我和小茵也成仇人,不能当爱人。”之捷气愤地嘶吼着。 很难得看到之捷这么愤怒的表情,仿佛是被某种不知名的痛苦压迫了好久,就在这瞬间爆发了映雪感到心疼,他们的爱情,竟要历经有如切断脐带那样的苦难,才能存活下来。 既然是不能了解的家务事,映雪也不好意思让好奇心继续下去。 “房子找到了吗?” “有,但是五万元的押金付不出来,所以才找苏老师帮忙。” “五万元我有,那以后的生活费呢?” “我会去打工赚钱。”之捷像个顾家的丈夫般说道。 “在肚子还不明显前,我也会去打工。”小茵表明做妻子的立场。 谁说贫贱夫妻是穿着牛衣对泣,眼前的两位,可是眉目传情。 映雪心想,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刻——因为她看到了真爱。 “之捷,你的联考怎么办?”映雪关心的问。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之捷故作潇洒的说。 “那以后呢?还考不考大学?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台湾的经营之神只有小学毕业,所以我相信,高中毕业也可以有番作为。” 从之捷闪烁的眼神里,映雪清楚地知道,那是意气用事的说法。 “小茵你呢?是不是打算先休学一年,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再复学?” “不,我不会再回学校,以免被他们找到。” “你们难道都不得没想过,你们的孩子可能是化解两家仇恨的关键?” “不可能。”之捷和小茵异口同声的回道。 映雪眼睛睁得好大,想到自己虽然也算是离家出走的女儿,但她在工作和住处都有着落后,马上为了封自我忏悔加撒娇的信寄给双亲,化解了亲子之间的不愉快,并且还收到爸妈汇来的二十万,说是给她交男朋友的置装费天下父母心都是“同款”——嘴硬心软。 但是,在之捷和小茵的眸光中,只要担到彼此的家庭,他们的眸光就充满了惶恐与悲伤,究竟他们的上代结了什么样的深仇? 这对小恋人,真像罗密欧和茱丽叶的翻版,爱得也无奈。 映雪很希望自己能替他们做些什么,除了金钱以外,她还想组他们像亲人般的关怀,以一个姐姐的身分。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要过自己的日子,我也只好祝福你们。” 从提款机领了十万元,映雪不容拒绝地硬塞给之捷,多出来的五万元,是给小茵补身子用的,然后留下他们的住址,以便日后帮忙。 和他们挥手告别,映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怎地眼眶竟热了起来,二月的夜风虽然是寒凉的,但她整个人却像被火炉温暖着,她知道他们的爱情之火感染了她。 手握着纸条,那是小茵用之捷的背当垫板写下的住址,握在手心里的感觉,仍有幸福的余温,但映雪并不知道,这张纸条其实就是丘比特的箭“管家来电说,小姐还没回家。” “宋之捷的情形如何?” “董事长料的没错,宋之捷没去补习班上课。” “宋家那边呢?” “据我所知,宋之帆也派人到外打探宋之捷的下落。” “根据你的调查在补习班里,谁最有可能协助他们做私奔这种傻事?” 这是在一辆纯白宾士车里的对话,坐在司机旁的是个机要秘书,他叫曹彰,三个月之后做新郎倌,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虽然他的心情非常兴奋,不过坐在后座的董事长没让他下班,他仍然展现出十分敬业的态度。 坐在后座的董事长,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一岁,不过却拥有十家以上的公司。 他叫贝云鹏,商场上的人又叫他“冷面杀手”,可想而知他不常笑,尤其是在商场竞争时,打败对手不是他最终的目标,彻底消灭对手才是,因此害了一堆人失业,在商场上可说是恶名昭彰,让人恨到牙痛。 但商场上巴结他的企业老板远比排斥他的要多上许多,特别是那些有未出嫁女儿的老板们,竞相邀请他吃饭,好安排女儿在声作陪。 不过他忙得连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几乎餐餐都在公司吃外卖。 早在三天以前,他就安排要带他侄女,也就是贝小茵,在情人节这天去吃怀石料理,可是小茵却离家出走,这让贝云鹏非常生气,他知道一定有人暗中怂恿小茵做错事,而他绝不会轻饶这个罪魁祸首。 “宋之捷的班导,苏映雪,有人在小组失踪前一天看见他们三人在一起。” “立刻去找她,绝对不能让宋之帆赶在我之前。” “是。”曹彰回头对司机下令,“南阳街。” 就这样,映雪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贝家和宋家的战争中 第二章 “今天晚上去钱柜唱歌如何?”一下课,隔壁班的导师菲菲就跑来找映雪。 “你男朋友呢?”映雪一边擦黑板一边问。 “那个工作狂到高雄出差了。”菲菲屁股一抬,跷着腿坐在课桌上。 “菲菲你要当心点,男人者是以出差做为打野食的借口。”胖胖的雅美冷不防地从门口跳进来,口口声声要节食,手上却拿着炸鸡排。 菲菲狠狠瞪了雅美一眼,“全补习班主属你最变态,老是诅咒别人被抛弃。” “良药苦口,我劝你还是打电话到他公司问问看比较保险。” “爱情的基础是建立在互信上,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指头长在你手上,打不打是你家的事。”雅美贪婪地吸吮着沾满鸡汁的指头。 “我去一下厕所,待会再来找你们讨论去唱歌的事。”菲菲借口尿遁。 在菲菲匆匆忙忙跑掉的背后,雅美做了个鬼脸。在雅美的眼中,男人都是言而无信的低级动物,不信的话就去立法院旁听,保证可以听到一卡车的谎言。雅美一向强调女人在婚前要睁大眼,免得婚后才发现嫁的是狼,不是郎。 雅美虽然生了一张毒嘴,但大家都了解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所以没有人会怪她乌鸦嘴,事实上她可以说是补习班的爱情教主,不仅是同事,就连学生也常找她开解感情困扰,不过她最好奇映雪的感情事……“映雪,今天是情人节,你有没有收到巧克力?” “你鼻子真灵,我是收到两盒巧克力,分你一盒就是了。” 其实,那两盒巧克力是映雪自己掏腰包买的。真是悲惨的情人节,没有情人,没有红玫瑰,没有烛光晚餐,就连威胁班的男学生送她巧克力当束修都没成功,再这样下去,映雪打算在三十岁那年回老家接受相亲……“这两盒巧克力是谁送你的?” “秘密。”说出来太糗了,映雪选择装聋作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雅美像个公安似的捉住映雪。 “好啦,我说,是我自己买给自己的。” “说谎会长鼻子,依我看,有两个超级帅哥在追你。” “我说真的,来台北两年多了,不要说帅哥,就连蟋蟀我也没见过。” “还装蒜,人家都不得追到补习班来了……”雅美发出暧昧的笑声。 “帅哥在哪里?”映雪故意东张西望,不让雅美看到她的脸无端地红了。 “他们在上课时间来的,部过你什么时候下班后就离开了,看来是去习红玫瑰了。”雅美声音甜美,是专职招生和接电话的柜台小姐。 “我想他们大概是知道认错人,借故溜了。”映雪一脸难掩的失望。 “不会的,那两个帅哥不像是会半路认亲戚的傻子。” “他们是一起来的吗?” “那还得了!补习班的大厅不成了拳击场?”雅美夸张的说。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有见过你形容的那种帅哥。”映雪有些泄气,心底呐喊着——如果这只是一场好梦,就让她不要醒来。 “我懂了,他们现在大概在外面打架,打赢的今晚跟你上床。” 事关名誉,映雪不得不公布自己还是处子的秘密。 她以骄傲的语气说:“这点我必须澄清,从小到大上过我的床的男人,只有我爸爸,在我五岁得重感冒那年,我爸爸坐在床边念灰姑娘给我听。” 灰姑娘仙杜瑞拉,正是映雪心目中的超级偶像。 “有两个那么帅的男朋友,你还守身如玉干嘛!”雅美不敢置信地叫喊。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男朋友。” 要是真有像雅美说的两个帅哥,不,只要有一个追她,映雪心想,她——死她暝目了。 像映雪这样长发披肩,长相不足以当电影明星的女孩子满街都是,这也就是皮肤像朵粉嫩的莲花,不论在哪种环境都能保有最真最纯的馨香,但这也正是映雪迷人之处,只不过,在这个情人节以前,还没有男人发现她是这么地特殊。 “值得被疼爱的女人,总会有迟来的奇遇。”此乃爸爸为一直交不到男朋友的映雪打气时的口头禅,这句话同时也是映雪的座右铭。 映雪心中暗暗祈祷,在她二十三情人节的今晚,真的会有奇遇! 此时雅美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烫金的名片,咄咄逼人地道:“老实说,这两张名片的主人,你是在哪儿邂逅的?” 映雪看了一眼,“宋之帆?贝云鹏?听都没听过。” 虽然只看了一眼,不过映雪却看得很清楚,署名贝云鹏的名片上面,印有好几个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至于叫宋之帆的家伙也不错,是个外科医生。 “我知道他们是谁。”一声大叫突地传来,菲菲挂着笑容进来,看样子她的男朋友没有出轨。 她得意地说:“上个月的财富杂志有介绍他们,当今台湾一等一的黄金单身汉。” “映雪,恭喜你,麻雀要变凤凰了。”雅美乐得像中了头奖。 “宋之帆?这个名字跟宋之捷不知有没有关系?”菲菲提出疑问。 一阵寒意倏地在映雪的血管里流窜,她嘴唇发白地说:“那两个人不是来追我,是来杀我的。”接着她将之捷和小茵私奔的事简单地说出。 “依我之见,你就告诉他们之捷和小茵的下落,以博取他们的好感,这样你才有机会成为董事长夫人,或是院长夫人。”菲菲侦破以为聪明的说。 “不对,你应该吊吊他们的胃口,把之捷和小茵的下落当成王牌,让他们为了想得到王牌,不得不跟你周旋,达到日久生情的效果。”雅美另有见解。 “我的方法比较好。”菲菲大叫。 “是我的好。”雅美也不甘示弱地大叫。 映雪揉着太阳穴,“你们两个别吵了,我绝对不会出卖之捷和小茵的。” 显而易见,雅美赢了,不过雅美突地眼皮一跳,若有所思地说:“映雪,我有个奇怪的直觉——你会嫁给他们其中一个。”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有特异功能,能够未卜先知。”映雪嗤笑。 “那两个白马王子可能快来了,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呢?”雅美试探的问。 “找赌他们不会来的。”映雪被迫,只好这么说,以表示自己没有期待之心。 “我赌他们一定会来,输的人请吃一个星期的午餐,而且要海陆大餐。”雅美胸有成竹地说。 “我赌映雪赢。”菲菲的语气带着微酸。 情势所逼,映雪露出苦笑,“谢谢你的支持。” “见不得别人麻雀变凤凰的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女人。”雅美挖苦道。 等到补习班打烊,铁门拉下来,雅美口中的宋之帆和贝云鹏并没有出现,菲菲以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雅美,你输惨了。” “是你输了,在马路对面的那个人,就是他们其中一个。” “吃一个星期的海陆大餐,当心会把你撑死。”菲菲气呼呼地骂道。 即使被骂,雅美还是哈哈大笑,可以吃一个星期免钱的海陆大餐,足以让她肚子里而的蛔虫大笑三天三夜……在雅美和菲菲的催促下,映雪尽量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过马路,但是双颊浮出了美丽的红云,让雅美和菲菲一眼就看穿她——乐歪了。 也难怪她乐,任何一个女孩被帅哥青睐,相信都会有和她一样的感觉。 走近之后,映雪并不意外宋之帆和宋之捷有几分相像,但他比之捷多了男人的成熟,少了重考生那股被联考压迫的苍白,看得更仔细,不难发现他们的眼眸里,同样都潜伏了一抹忧伤。 这种忧郁的神情,很少有女孩看了不怦然心动。 但是,一想到他来找她的目的,映雪如同被冷水淋头,就像在路上遇到帅哥搭讪,满心以为是艳遇,结果只不过是问路而已,白白高兴一场。 因此,映雪不是很有力气的问:“你叫宋之帆,我想你应该是宋之捷的哥哥,对不对?” “没错,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之捷在哪?” “我也正想问你,宋之捷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他失踪了,更正确的讲法是,他和贝小茵一起私奔了。” “难怪!他们两个同时像泡沫一样不见了。”她佯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 想套她的口供,映雪暗忖,就算把她绑到电椅上严刑拷打也是没用。 此刻,她的内心有一种类似爱国的伟大情操,自己仿佛是被生擒的情报员,敌人正用尽各种手段想逼她出卖同志,而她——宁死不屈。 她为自己的伟大,感动得想流泪,却又觉得这个时候哭泣,似乎……有点三八! “我问过你班上的学生,有人看到他在失踪前天的晚上,和贝小茵跟你在新光大楼前谈话……”他故意把话说得很慢,而且不说完整,不过,他一直很仔细地观察映雪的脸部表情。 “对,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的确是在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再出现,如果你以为我事先知情,或是他们来找我做什么,你可能要失望了,宋之捷只是和我聊了一下,如何减轻联考压力这类的话题。”她小心谨慎的说。 就是因为过分的镇静,让宋之帆有理由相信,她和他们的私奔一定有关。 “之捷和小茵之间的事,你了解多少?” “你看,从我们眼前走过成双成对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我那个班的学生,如果我每一个都过问,我今天就不会是补习班导师,而是张老师。” 老师和学生,有时候也会有像母鸡保护小鸡那层奇特的关系。 “这么说,你也不晓得之捷的下落……”他十指交握,看起来十分担忧。 “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任何帮助。”她不为所动。 “这些天以来,我妈为了之捷不告而别的事,伤心地病倒了……” “之捷已是个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大孩子,伯母应该了解这一点。” 这个阴险的家伙,居然考验她的恻隐之心,实在太狠毒了! “如果之捷有和你联络,我希望你能尽快通知我。”他束手无策地说。 “我会的。”她的心里却是说:才怪! “今天是情人节,希望没占据你太多约会的时间。” “彼此彼此。”可恶的男人,一语就刺中她的痛处,真想大卸他八块。 看着宋之帆翩翩地走远,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涌上心头,感觉特别深刻。 是谁害她寂寞的?就是雅美那个鸡婆,害她以为今晚真的会钓到白马王子,甚至为了这个机会,不惜放弃和菲菲去唱歌唱到天亮的计划,这下子她悲惨了,要一个人度过史上最寂寞的情人节。 明天上班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掐死雅美。 其实也不能怪雅美,谁教她自己白痴的相信,这世上真有仙履奇缘! 突地,一阵紧急煞车声从身后响起,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映雪整个人已被拉进车里…… 第三章 “我家没有钱,你们绑错人了。” “不用怕,我们不是绑匪,那位是小茵的叔叔,贝云鹏。” 随着曹彰的手指,映雪看到一张比冰还冷的酷脸,但不可否认地他很帅。 和这么有就力的男人坐在一起,虽然这个车子后座很宽敞,可是再怎么宽广也还是觉得狭窄了些,映雪全身僵硬地靠着车门坐,深怕一个不小心会碰到他,泄露自己紧张得浑身发抖的真相。 不过,发抖会让自己看起来心虚,映雪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小茵有把她的住址留给你吧。”他不但开门见山,还是用肯定的语调说。 “很抱歉,没有。”映雪把自己拉回现实,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没有,又为何要道歉?”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说抱歉这种客套话,困扰了你吗?”她以太极之道,四两拨千金对付他的咄咄逼人。 贝云鹏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霸气,他眼神中展露最鲜明的信念,就是非要把对手打败不可,和宋之帆完全不一样,宋之帆是医生,眼里有济世的温暖,处处给人手下留情的感觉……若说,宋之帆是天使,那么,贝云鹏就有点像恶魔的化身。 不过他真是个超帅的恶魔,哦!老天!他身上穿的那套西装,她发誓她在上星期的欧美服装杂志才看过,是亚曼尼今年最新款式的冬装,一套要五万美金,乖乖!他真是有钱得令人咋舌! 尤其是在他蓝领带上的那枚金色领扣,使他的穿着更显得突出。 在映雪打量贝云鹏的同时,他也同样地在研究着她。刚才在车上,贝云鹏很清楚地看见她和宋之帆会面的情况,他的眼力极好,宋之帆眼中的温柔逃不过他的视线,男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发射出那种温柔的眼神,。显而易见,宋之帆对苏映雪一见钟情。苏映雪并不是大美人,在他所交往过,其实指的是上过床的女人当中,她只能算是中上,但她清新可爱的模样,正好符合宋之帆理想情人的条件。宋之帆一定会追她,而他则打算从中破坏,横刀夺爱。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茵,贝云鹏试着动之以情,“小茵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兄嫂,在她三岁时相继过世,之后由我抚养她,我祝她为亲生女儿,如今她无缘无故失踪,我急得两夜没睡,请你顾念我的心情告诉我她可能的住处。” 虽然映雪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表面上她应付自如,甚至还能漂亮地反击他,但天晓得她的心跳多么澎湃不已,幸好她的大衣厚得像城墙,起了阻隔的效果。 突然,她有点生气这件使她看起来臃肿的大衣。这是老妈去年冬天特地带来的,样式有点土,不过穿上它却有母爱的温暖,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合宜,因为灰姑娘在冬天没有大衣穿,露出单薄的身材,才能吸引白马主子的爱怜。 从今以后,映雪如此告诫自己,爱美不要怕流鼻水。贝云鹏冷哼一声,“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小茵逃家的原因是什么。” “刚才听宋之帆说,小茵和我的学生宋之捷私奔。”映雪推得一干二净。 “你和他还说了些什么?”一听到宋之帆的名字,贝云鹏就皱起眉头。 “我现在是坐在警车里吗?”映雪很不高兴的反问。 贝云鹏哈哈大笑,对映雪机灵的反应十分欣赏,并以难得的温柔口气说: “我没有审问你的意思,我只是急于知道小茵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小茵住哪里。”映雪依旧不为所动。“小茵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无法睡觉,难道你忍心见我如此痛苦吗?” 真是笑话!他们又不睡同一张床上,她哪会知道他晚上睡觉的情形!她可不是那种会上假乞丐当的烂好人。 把心一横,映雪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每次遇到招生时期,班主任也常睡不着,他都是靠吃安眠药帮助睡眠,你不妨试试看。” 贝云鹏脸色一沉,冷声的说:“小茵就是我的安眠药。” “小茵不见,我也很担心,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小茵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她视你为姐姐,应该什么事都会告诉你。” “不仅是我,小茵跟所有导师都交情很好,把我们当成姐姐。” “她在日记上,只提到对你这位姐姐的喜爱……” “难怪小茵要离家出走,原来是在家里没有隐私权。” 其实他就是在审人犯,可是他的温柔,却轻易地得到她的原谅。 映雪耸肩。“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小茵会去哪里。” 说实话,她对自己的反应也相当满意,这倒是新闻,平常在补习班一群女人当中,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看来她对男人顶有办法的。 “那一天晚上十点,你领十万元出来做什么用?”他冷不防地问。 “寄回老家孝敬父母。”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谎会长鼻子。”他嘲讽地道。 “你在指控我是骗子吗?”映雪以生气的表情掩饰脸红。 “你是不是骗子?我会很快查明的。” 贝云鹏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忽然一个弹指。 车子立刻开向路边停驶,曹彰起身为她拉开车门,语气轻快的说:“苏小姐,你住的地方到了,祝你今晚有个愉快的情人节。” 连她住的地方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可见贝云鹏不是简单人物,难怪他会成为台湾一等一的黄金单身汉,在补习班打烊之前,菲菲曾拿出“财富杂志”,她很仔细地看过贝云鹏和宋之帆的介绍。 现在,她充分地相信贝云鹏能拥有十数间公司,绝非侥幸。 一想到贝云鹏会不择手段地从她身上找出有关小茵行踪的蛛丝马迹,她怀疑自己真的能守口如瓶?面对这么可恶又可怕的高手,她只敢在下车后对着他的车屁股,做各式各样的示威动作,表示自己跟他卯上了。 其中,最不文雅的动作是——中指高高地翘起来,其它指头趴下。 该不该告诉之捷和小茵呢? 他们已经够烦恼了,这个时候再告诉他们今晚的事,不吓死他们,也会吓飞一魂一魄,基于上述的理由,映雪决定做这两个孩子的保护膜,不让双方的家人激破他们的爱情。 下定决心之后,映雪走到厨房,打开瓦斯炉,烧一壶滚烫的热开水,此时寂寞就像窗外的风,呼呼的狂啸声似乎是想进屋嘲笑她——过了一个吃泡面的情人节,但她是不会被寂寞给击溃的。 吃完泡面,她跑下楼去租爱情小说,点蜡烛、放音乐看到天明。 在幽冥的气氛中,幻想自己是遇到白马王子的女主角……午休时间以前,菲菲和雅美为海陆大餐争得面红耳赤。雅美坚持,宋之帆和贝云鹏人来了就算数,菲菲则表示,相见只是普通的家长拜会,和邂逅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映雪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安安稳稳地看漫画,仿佛她与她们之间隔了层防弹玻璃,什么也听不见。 最后,在菲菲拿出仅有数佰元存款的招子后,雅美无可奈何地放了菲菲一马。 不过中午的时候,雅美还是吃到海陆大餐,映雪请客,不过她可不是认输,而是为了安慰昨晚吃泡面的五脏庙。 “还是你有良心。”雅美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用感谢的语气说。 “我没输,这餐饭是我自己想借着大吃大喝,好去除昨晚的据气,你只是顺便沾光罢了。”映雪用叉子的力道,像是想要狠狠割开什么人的肉似的。 “那两个男人很差吗?”雅美看出映雪的心事。 “差的人是我,以为情人节会有童话发生在我的身上。” 雅美耸着肩,一副“天下女孩都一样”的表情——爱作灰姑娘的梦。 “早知道活到甘三岁还交不到男朋友,小时候过圣诞节时,就该向圣诞老公公要白马王子,而不是洋娃娃。”映雪自我嘲笑。 “要洋娃娃还算好,像我每次都要鲜奶油蛋糕,吃出了胃撑大的后遗症。” 说完之后,雅美自个儿大笑出声,丝毫不顾这是间高级的餐厅、和周围投过来的冷冷视线,从不压抑不淑女的大笑行为,是她突出的性格之一。 映雪一脸受不了地瞪着她:“拜托!你小声点,每次都笑得像地震,惊天动地的。” 这时映雪做出把刀和叉放在嘟起的唇上交错的姿势,十分俏皮可爱的小动作,看在餐厅另一隅的男士眼里,印象深刻。 那名男土就是贝云鹏,他正带着女友和一位大地主吃饭,本来他是一副臭脸来赴约,饭局是个超级小气的大地主请的,一客菲力牛排才六佰块,在他看来根本是滥竿充数,不过自从看到映雪之后,他的脸色好多了。“而且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瞄向映雪…… 第四章 吸了一口咖啡,雅美半是责难半是担忧地提道:“宋之捷和贝小茵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年纪轻轻的,书不好好读,把家人的关心丢到垃圾桶里,。:两人逞自躲起来同居,你非但不劝阻,反而帮他们私奔,我看你要去检查头了。” “也许当我们遇到真爱时,我们也会奋不顾身,抛弃一切,跟爱走。” “抛弃一切?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食人间烟火、只靠吃花就能活的小龙女吗?” 雅美觉悟的说:“小说里的情节是晚上作梦用的,见光死。” “请你吃饭,还要被你数落,下次我再也不于这种蠢事了。”映雪发誓。 “说你是为你好,免得你不知道门当户对才是世人结婚的标准,就算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那也是因为她的身分是公爵的女儿。” 说不过雅美,映雪只好低着头继续吃牛排,仅装没听见雅美的话。 “那个女人是谁?” “中午和张大主一起吃饭时,那个坐在笑得餐厅的天花板都快垮下来的胖女人对面的女人?”蓝苹语带酸醋味的问:“她是你花名单里第几号女人?” 此刻,蓝苹正坐在檀香木制的桌上,开叉的长裙,毫不保留地露出没有赘脂的大腿,她的身材正是时下女人追求塑身后的完美曲线,然而她最美丽的不是在脸蛋或身材上,而是气质,她有一股令人高不可攀的知性美。 这是因为她从小受到音乐的薰陶,又在当今艺术之都维也纳学过小提琴,所以她浑身散发贵族的气息,美得教人不敢侵犯。 不过,在她裸露的腿上,正有一双指甲修剪整齐、形状非常好看的大手抚摸着,但是感觉不是在调情,倒像在安抚。从贝云鹏的眼眸中看得出来。一簇火花也没有,似乎他的心不在此,而是飘到某段过去的时光里……“她到底是谁?你的魂现在还没找回来。”蓝苹微怒。 “宋之捷补习班的导师,唯一知道小茵下落的人。”贝云鹏简言道。 “你对她有好感?”蓝苹一个滑身,两腿半叉地骑在贝云鹏的身上。 “你在担忧情敌出现吗?”从不正面回答问题,是贝云鹏一贯的作风。 “她!?那么平庸的女人,我才不放在眼里,倒是你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换吃清粥小莱的心情,全写在脸上。”蓝班没好气的说。 “我接近她,纯粹是为了小茵。”贝云鹏用力再肯定的说,似乎不仅是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 “找小茵,交给私家侦探办就行了。”蓝苹拉开狈云鹏的领带,接着逐一解开他的衣扣,将他的衣摆自裤头里拉出来,脱去他的衬衫…… 其实贝云鹏并不像蓝苹那么投人,他的脑海一直有个清晰的影子。 那个影子就是苏映雪,刚才在餐厅见到她,坦白说她不如蓝苹的绝全美丽,也不及曾与他上床过的女人冶艳,对于不是顶尖的美人,他通常是过目就忘,唯独她是例外。 她像开在山上不知名的小紫花,有种让人看过一眼就很难忘怀的怒力……不,他明明喜欢结交像蓝苹这种小提琴美女,容貌气质双兼,简单的说,在他生命中鲜少与平凡的女人打交道,所以她才有和稀有动物一样珍贵的价值,因此才会引起他的注意,一定最这样没错! 但为什么从餐厅到现在,他还是挥不去她的影子? “该死!”一声怒吼从他喉咙深处发出,两手猛地紧扣住她的两股…… 蓝苹虽然失望,但她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还拿起桌上的面纸。先为贝云鹏擦拭干净,然后再替他穿裤穿衣,像个女奴似的。 但是蓝苹的体贴并没有让贝云鹏产生任何感觉,他反而冷酷的说:“我最近很忙,你不要来找我。” “云鹏,我知道小茵对你很重要,要找到她其实一点也不难,给那个补习班导师一笔可观的酬佣,让她见钱口开。”蓝苹以为这个建议会让贝云鹏高兴。 “有钱或许能使鬼推磨,但她是那种会把纸钞换成硬币,拿来砸我头的凶婆娘。”贝云鹏摇摇头,嘴角斜勾起一抹不自觉的温柔笑意。 “找流氓吓她如何?” “即使是把她嘴巴撕裂、牙齿拔光,她未必会吐露。” 从贝云鹏的语气和表情里,蓝苹深切地感觉到她最害怕的事将要发生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她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而那个补习班女导师正具备了他喜欢的特质——不怕他;不怕他的女人很少,少到她怀疑在地球上找不出十个,像她怕失去他,所以她顺从他,对他而言也就失去了驯服的乐趣,而那个女导师却像个毫无畏惧的斗士,向他的威权挑战。她怕,她好怕那个女导师会激起他男性贺尔蒙……但是,那个女导师人长得不怎么样,只有皮肤好,单眼皮,鼻子小翘,嘴唇也小,身材还是小号,看起来就像仍然在发育的初中生,哪能跟她博士级的身材相比,就凭这点,她的信心也跟着恢复了。 若不是因为她握有小茵的住址,贝云鹏才懒得看她一眼。 一定是这样不会错!蓝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 “我去之捷的补习班,打听有没有之捷的消息。” “他的死活,不用你管,就当我们来家没有他这个不肖于孙。” 宋淳治的双眼充满了无情,配上他脸部刚硬的线条,展现出一种顽固的坚决,但是从他鬓角霜白的程度看来,宋之帆心里明白,爸爸比之捷失踪前苍老了许多。 离联考剩不到五个月,找到之捷,本来是宋之帆的当务之急,可是他的心情在遇见映雪之后,起了很大的变化··,…一连三天临睡前的夜晚,脑海都会浮现她瑶珠如星的眸光。 如同发现深海珍珠一般,这是他对映雪的第一印象。 但是他百分之百确信,映雪不是爸爸心目中理想的媳妇人选,这也是他这些天烦恼到睡不着的主因,如果他硬要以结婚为前提和她交往,爸爸的态度肯定会和反对之捷和小茵在一起那么强烈,甚至更严重。 在爸爸眼中,未来的院长夫人必须是大官,或是大财主的女儿。 爸爸并不了解他的想法,如果要他娶他不爱的女人,他也会像之捷那样逃跑,但他不想现在就让爸爸了解他,这件事等找到之捷后再说……他甚至可以借着找之捷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去拜访映雪。 宋淳治气愤的说:“都是贝家那个小狐狸精害我失去一个儿子!” “据我所知,她怀了之捷的骨肉。” “是我要他做的,眼看任务即将完成,他却发神经地跑来跟我说要负责到底。” 宋之帆吓了一跳,他从没想到之捷是怀有目的去接近小茵的,不过他很高兴之捷没有一错再错,但之捷原先的目的绝对不能让小茵知道,否则就太可悲了! “爸,之捷是真心爱小茵,小茵现在又怀孕,我们应该……” “爱个屁!那种玩意不能吃、不能穿,有啥屁用!” “爸,别发那么大的脾气,注意高血压。” “之捷就是不如你,不如你孝顺,不如你会读书,简直是宋家的败家子。” 宋之帆张开嘴,但随即又闭上,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将“我是被你逼的”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其实他想过不只十次要离开这个家,不,早在多年前,家就已经不是家了,是医院的一部分,是悲剧笼罩下的阴影……他和之捷,可以说是活在爸爸压力与复仇下的牺牲品。 不是他没胆子,不是他懦弱,他是因为太善良、太坚强才留下来,没有逃走。 照着爸爸安排的人生蓝图,完成学业、成就事业,没让父亲失望过,除了四年前那个失败的恋情之外,他几乎是个成功的乖儿子,但那个失败的恋情让他蒙上污点,因为他败在贝云鹏的手上! “之捷就是因为太听爸的话,才会去认识贝小茵,如果之捷和贝小茵相爱是个错误,造成这个错误的人,不是之捷,其实是爸你自己。”宋之帆斗胆的说。 向来不认错的宋淳治脸色一阵青一阵日,嘴硬的说:“只要之捷跟那个小狐狸精断绝来往,我就答应让他重进家门。” “小茵是个不错的女孩,我见过她,她不是小狐狸精。” “哼!不错的女孩会在十七岁就随随便便跟男孩子上床吗?” 宋之帆维护的说:“我相信之捷会是小茵第一个。也是唯—一个上床的男孩。” “我不相信,每个月来咱们妇产科做处女膜重建手术的女孩子不少。” “爸,给小茵一个机会,只要你见过她,你会喜欢她的。” “打死我都不会喜欢仇人的女儿。” 是的,宋家和贝家就像罗密欧和荣丽叶两家家族,有解不开的仇恨。 十四年前,小茵的妈妈因癌症末期而住在宋家所开的医院,当时之捷的妈妈虽是院长夫人,不过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心肠,再加上过去曾经是护士,所以经常来医院帮助没有亲人照顾的病人。 小茵的爸爸几乎是以医院为家,他一直自责自己忙于事业,而忽略了妻子的健康,每当看见妻子连睡着的表情都很痛苦时,他就会一个人坐在楼梯间掉泪,某日被院长夫人撞见,适时地鼓励他、安慰他,两人因此成了朋友。 三个月后,小茵的妈妈撒手人宣,小茵的爸爸离开医院,一切归于平静,但是半年后两人意外地在路上重逢,也因此埋下悲剧的种子。 虽然两人都尝试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过没有成功,最后之捷的妈妈提出离婚,但宋淳治拒绝,并以麻醉药限制妻子的行动,逼得之捷的妈妈妥协,但这只是虚以委蛇,一旦她的行动得到自由,之捷的妈妈立刻和小茵的爸爸相约私奔。 就在两人开车欲前往机场时,宋淳治因是上流社会的青英,人际关系良好,愤怒地动用警察追缉他们,两人一个慌张,车子失速的从高架桥摔落,两家就此种下恨因。 宋之帆担忧的问:“小茵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就让她自食恶果,做被人嘲笑的未婚妈妈。”宋淳治轻蔑的说。 “可是,那个孩子是你的孙子啊!”宋之帆不信地呐喊着。 “只要是和贝家没关系的女人生的,就算是妓女,我也欣然接受。” 此时宋之帆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再等七个月,等那小太妹的肚子大到像西瓜一样,我会找人去拍照,登在各报章媒体上大肆渲染,让贝家的丑事被商场的人笑翻天。”宋淳治越说越乐不可支。 宋淳治如果真的这么做,贝云鹏一定会发火,看来宋贝两家的战火又要开始燃烧了,但宋之帆还不知道——战火早就已经从映雪的身上延烧开来……宋之帆只知道他很想再见到映雪,只不过他最近得参加为期五天的医学研习会,看来他想见她的心愿,暂时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映雪姐姐,我是小茵。” “小茵,你和之捷生活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之捷也很好,我们都好想你。” “我也想你们,你有没有注意身体,好好吃、睡?” “有,我昨天去诊所做产检,医生说小孩的生长情况非常良好。” “那我就放心了。”从电话筒里传出松一口气的气音。 “映雪姐姐,我叔叔和之捷的哥哥有没有去找你?”小茵关切的问。 “他们是有来补习班,但都是和班主任谈,我在一旁纳凉。” 借着倒垃圾的时间,小茵跑来打公用电话给映雪,她和之捷虽然逃脱两家人的魔掌,但她一直担心映雪会成为代罪羔羊,即使映雪告诉她没事,不过她还是认为叔叔和之捷的哥哥迟早会找上映雪。之捷的哥哥是个温柔的男人,小茵并不担心他,倒是叔叔贝云鹏,他是一个冷血的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向来的作风。 说实话,小茵非常害怕叔叔会伤害映雪,所以小茵忍不住提醒道:“映雪姐姐你要当心,我担心他们会找你的麻烦。” 映雪坚定的说:“小茵你别担心,我会守口如瓶。” “我不是担心我们,我是担心你,千万要留意我叔叔。” “我会留意的,但你别再想那么多,专心地想怎样生个健康宝宝最重要。” “我知道,那没事了,映雪姐姐,我下次再打电话给你,拜拜。” “拜拜。” 挂上了电话,小茵到超商买了一包甜酸李给肚里的孩子吃,然后轻步走回住处,一进门就听到之捷的声音。 “小茵,你怎么去那么久?” “我去起商买零嘴给孩子吃。”小茵反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替孩子取名字。”之捷骄做的说。 锁上门之后,小茵就能感觉到幸福的气息,从屋壁的四周涌现。 不到两钱重的金戒指圈在无名指上,满足的微笑绽放在小茵的双颊上。 她的身分,已从之捷的女友跃升到妻子,虽然没有正式的结婚仪式,不过他们彼此相属,不差仪式,再说他们一定会举行一婚礼,只是需要再三年,等她满十八岁,他们将抱着他们的宝宝,一起接受神的祝福。 算算日子,她和之捷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年,但在第一眼她便决定,把终身托给此刻正在沉思还要七个月才出生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的之捷了。 朋友说她傻,但她却觉得这是她生命中最聪明的决定。 相遇的第一眼,前世许下的承诺便自深埋的记忆里跳脱出来,虽然没人相信他们,而且还当是鬼话、疯话,然而她和之捷都感觉到了是神话,也是童话,他们的姻缘是不只七世啊,而是生生世世…“有了!”之捷扳过小茵的身子,带着希望获得同意的眼神询问:“不论宝宝是男或是女,都叫家谅,你觉得如何?” 小茵点头,眼眶红了起来,颤抖的身体被之捷紧紧地搂住。 上一代的恩怨应该随着人死被埋入土中?他们都衷心希望取得家人的原谅,更希望两家人能彼此谅解。 对未来,他们充满了信心。 第五章 三天后,上午最后一堂课的铃声响起,确定学生都进了教室,映雪来到柜台处,这时柜台处照例正聚集一堆女人压低声音,兔得吵到学生上课的说话谈天。 有人忽然提起:“我发现最近补习班外,常有不明人士出现。” 菲菲附和道:“我也看见好几次,不知他有什么企图?” “他的样子有点像侦探,不过却是个蹩脚货。”雅美肯定的说。 “大家现在往门外看,对街正好有个在看报纸的男人。”映雪指出。 “没错,就是他,虽然他的脸被报纸遮住,但我认得他身上的西装,每天都是这套。”菲菲噙着。 笑,如雅美所说,是个三流侦探,每天穿着像制服的西装,和情报人员留一样的小平头,让人一眼就能识破身分。 “他盯着补习班做什么?瞩映雪百思不解。 “依我看,他是来查补习班逃漏税的国武局调查员。”菲菲猜测。 “不对,如果他是来查税,他于嘛不去盯班主任,而来盯我们这些女人。” 最喜欢唱反调的雅美说:“我说,他是微信社的,在我们当中,一定有人现在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所谓徽信社,在大家的观念里,只做两项业务,调查——外遇或红杏出墙。 忽然砰地一声,一张椅子应声倒地,把大家吓了一跳,然后只见一个染着揭发的女导师以手掩着脸,快步冲向厕所……雅美叹气:“我去劝她,赶快挥剑斩情丝。” 这时,女人们在背后说人闲话的老毛病,立即像雨后春笋般冒出。 “真可怕,万一被拍到照片,可是要吃上妨害风化的牢饭。 “吃牢饭是不幸中的大幸,正室发动泼硫酸毁容,才是女人的最伯。 “所以说,有妇之夫是碰不得的安非他命。” “不仅有妇之夫可恶,做私家侦探的人也不是好东西。” “对,这种靠偷窥别人隐私赚钱的侦探,根本就是社会的寄生虫。” 映雪义愤填膺的说:“我决定了,去赶走那只惹人厌的寄生虫。” 在大家的支持与鼓励下,映雪奋不顾身地穿过车水马龙,由于事发突然,男人来不及闪避,两人当下面对面地碰个正着。 “外面这么冷,站在这儿一边吹风一边看报纸一定很不好受,要不要到补习班里头,喝杯热茶坐着看报比较舒服。”映雪的脸色比寒风还冷。 “谢谢小姐的好意,我跟人约好了在这儿见面。” “连续看你等了三天都没等到人,真可怜。” “没办法,我们约好不见不散。” “这位先生你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是私家侦探……”映雪直截了当的点出事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警告你,别再追查下去,否则里面那些女人都会冲出来揍你。” “你的神经有问题!”男人像遇到疯子般拔腿就跑。 看他如同狗那样夹着尾巴跑走,映雪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反而是陷入沉思……他衣领上的徽章好眼熟,映雪偏着头努力的想,是在哪儿见过呢? 这枚徽章虽和她记忆中有所不同,但形式大小和正面浮印着的字母,看样子像是公司的英文缩写,在四天前她确实曾见过,只是差异在于记忆中的那个镶有金边,比较气派,一眼就知道那是高职位的象微。 是他!贝云鹏! 这时候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陡然冲向头顶,气得牙齿都会打拍子了。 一回到补习班,众家姐妹夹道欢迎她这个女英雌归来,她却像龙卷风般刮了进来又刮了出去,大家都愣住了,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倒是雅美追了出去,拦住映雪问道:“你拿皮包要去哪儿?” “我知道那个家伙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映雪挥手招呼计程车。 “是谁?目的是什么?”雅美拉住映雪的手,没搞清楚以前她不会放她走。 映雪咬着牙说:“一个满身铜臭味的超级大混蛋,目的是我。” “我知道了,是贝云鹏。”因为医生是药水味。 “前几天小茵还打电话要我小心他,果然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不能说走就走。” 一部计程车停下,映雪拨开雅美的手,急忙钻进去,拉下车窗,一边向雅美挥手一边说:“麻烦你帮我向班主任请半天假,下午我会回来上班。”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雅美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想阻止映雪。 身为爱情教主的雅美非常担忧,在追爱的游戏中,男人就像猎人,为了捕捉女人,往往是从陷井开始……“小姐,你不能直接闯进办公室,你要找谁,请在这儿先登记,然后我会按内线请他出来和你接洽。”一个身材袖珍的女孩伸出双臂;挡住映雪的莽撞。 看来得想个好法子,才能混进董事长室。映雪心想。 仔细打量过这个手臂细如螳螂的女孩,不难发现到她脸上的青涩一如那发育不完整的身材,映雪直觉女孩极有可能是个还在就学中的夜校生。 唬弄青少年,正好是她的专长,映雪的嘴角浅露胜券在握的梨涡。 “是小鹏叫我来的。”映雪故作娇滴滴的说。 女孩一口咬定:“我们公司的员工都用英文名字,没有小鹏这种称呼。” 映雪眨着睫毛,“哎哟,你们董事长贝云鹏,就是小鹏。” 小鹏这两个字,不仅女孩听了有一脸想吐的模样,连她都想上厕所拉拉。 向计程车司机说出去处之后,她怔了一怔,奇怪自己怎么会将贝云鹏的公司地址记得那么清楚? 一股热气冲上耳根,她立刻归因于是愤怒使然。 更何况,这么有钱的企业家,居然用廉价的夜校生当总机,真奸诈! “小姐贵姓?” “客人都叫我雪雪。 “请问你是哪间公司的?”这是个在门缝里问人的语气。 “我在花中花上班。”映雪嚷声的说。 现代的小女孩都喜欢八卦,而且看她嘴巴不小,有可能是个广播电台,映雪打算利用这点,丑化贝云鹏的形象,让全公司的人都认为董事长是头猪。 一听到花中花,小女孩露出诡异的眼神,试探道:“在我们往来的客户中,似乎没有贵公司的名字,请问那是什么性质的公司?” “娱乐事业。” “小姐,请你等一下,我问问上面的意思。” 果不其然,女孩此刻正手捣着嘴,压低嗓子讲电话,黑眼珠还不时地偷瞄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来了一只鸡’。 不一会儿,女孩正色的说:“对不起,助理秘书说你不在董事长今天接见的名单中。” “他当然不知道我要来,因为这是我和小鹏之间的秘密交易。” “董事长现在正在开会,助理秘书要你改天再来。” “小妹妹你听我说,现在我的大衣里面只有一条围巾,其他什么都没有、你懂我的意思吗?”映雪舔了舔舌尖,一副很浪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懂。”女孩不屑地撇嘴。 “意思就是你们董事长只要脱掉我的大衣,就可以得到我。”雅美老是在她耳边讲解a片情节,映雪现在才明白近墨者黑,同理可证,近黄者色。 “胡说,我绝对不会让妓女走进董事长室。” 小女孩坚决的说。 “既然你不让我进去,我走就是了,不过责任可是你要负。” “我要负什么责任?” “小鹏若是问我今天为什么爽约?我会说是你挡着不让我进去。”映雪故意露出杀人不眨眼的表情,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咬着下唇,勉强稳住颤抖的语音,“好吧,我请助理秘书带你进去。” “你找死啊,想让你老板大白天召妓的事到处宣扬。” “那我该怎么做呢?”小女孩果然被唬住了。 “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我会在小鹏面前夸你聪明。” “谢谢雪雪小姐。”小女孩拍马屁地指出:“从右边的通道直走到底就是董事长室。”今天是她第三天上班,她还不知道明天她将有卷铺盖走路的隐忧……“贝老板,这次的合建,利润不能再提高一点吗?” “张大地主,如果你暗示要贝氏偷工减料,我宁愿取消合作计画。”贝云鹏拍着桌子说,但这种声音显然不及门被碰撞开来的巨响引人注意。 “贝云鹏——”一看到那么多双眼睛同时对着自己,映雪突然声带沙哑。 曹彰立刻站起身,一副要赶走苍蝇的模样,却被贝云鹏阻止:“曹秘书,我饿了,咱们就此散会,下午两点再开会谈细节部分。” “贝老板,我看还是先把会开完,再去吃饭也不迟。”张大地主开口反对。 “孔圣人说民以食为天,何况秀色当前!” 一阵窃笑,男人们皆听出贝云鹏言下之意——他的午餐不是吃米饭,而是秀色铜体。 “我不是……”映雪想澄清,可是没有人在乎她说的话。 “贝老板,中午别忘了吃生虾,加强战斗力。”张大地主醒悟过来,一脸暧昧的看向他们。 “我只要喝奶就能强壮如牛。”贝云鹏饶富兴味地看着映雪。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映雪的胸前,让映雪感到双颊发烫,又气又羞地用双手挡在胸前。但坦白说她是多此一举,除非这群男人的眼睛比光厉害,否则任谁也无法穿透厚大的外衣……“真希望我也能每天中午喝奶。”张大地主调侃的说。 “好了,各位,我喝奶的时间到了,请你们快离开,我的时间很宝贵。” 大家识趣地鱼贯离去,不过每个人在经过门口时,都会就近仔细地打量站在门边的映雪,然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拢了拢眉头,明显地表现出对映雪不是大美女而感到十分奇怪,因为她跟过去围绕在贝云鹏身边的性感美女,实在相差太多了……和那些性感美女相比,她仿佛是在大鱼大肉中的一盘白菜。 但不可否认地,这反而凸显出她的简力,让每个人的目光都被她给吸引住。 众人离去后,董事长室一阵沉闷,贝云鹏悠闲地靠坐在旋转椅上,眼神紧盯着映雪,映雪也不甘示弱地回看他,两人的眸光交缠良久……贝云鹏冷酷的嘴角终于拉出一丝微笑,敢以挑衅眼神面对他的女人,。在这世上几乎没有,她可以说是第一个,还无视他的英俊和财富,这点令他相当欣赏。 他知道她为何而来,正如雅美的猜测,这是个陷井。 “你怎么进来的?”贝云鹏打破僵局的问。 “用脚走进来。”映雪故意答非所问。 “我是问你怎么通过总机那一关?”他对她的机灵深感兴趣。 “狗饲料。”她一时管不住嘴,她发现在他面前总是有一股火气包围她。 “小姐,漂亮的女孩是不应该有口臭的。”他的脸挂着笑讽刺她。 乍听到漂亮两个字,映雪整个人感觉像坐在十级风浪的船上,头晕目眩,晕得连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不过骂她口臭,她的耳朵却听得很清楚,通过这条神经线,让她不至于过分失常,虽然身体仍飘飘然,但嘴巴却已作出反击,“口臭意不死人,然而铜臭却可以杀人。” “九二一地震时我捐了三仟万救人,你呢?” 贝云鹏不疾不徐的回道。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抬杠的,是来警告你快撤走你的人,不然我报警告你妨害自由,请你吃牢饭。?映雪只想赶快撂下话,赶快离开这里。她实在受不了他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用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打量她,看得她把自己的心跳次数听得一清二楚,她暗中数过一分钟至少跳一百二十下。 男人看女人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的外表无懈可击,他的财富堆积如山,他的勉力令人无法抵挡。简单的说,他正是高木先生,映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过,他对她唯一的兴趣是——小茵的住址。 贝云鹏冷声地说:“打官司是要钱的,当心我反告你毁谤。” “法律是讲证据,不是讲钱的。”映雪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模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也能使法官推翻证据。” “奸商!”映雪气炸了。 贝云鹏以气死人不赔钱的语气说:“生气会有鱼尾纹,当心嫁不出去。” 映雪气得说不出话,她这一生最怕两件事,一是变丑,二是嫁不到白马王子,没想到都被他说中。更教她生气的是,她必须让自己不生气,冷静下来,露出微笑,以免她真的变成又老又丑的处女。 她的不语让贝云鹏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有办法从她口中套出小茵的住址了,一抹裹着糖衣,内含毒药的迷人微笑自他嘴角扬起,但他不把微笑,这种态度反而让映雪提高警觉心。 冷酷的男人忽然面带笑容,通常这种笑就叫笑里藏刀。 “你会发现到他,我一点都不惊讶,他本来就是我要你来找我的借口。” “坦自告诉你,想从我身上得到小茵的住址,那是不可能的事。” “在你身上,我想得到的是别的好处。”贝云鹏暖昧的说。 “下流!”映雪双颊排红,使她平凡的长相霎时变美,让贝云鹏有些心动与失神。 “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午餐我请客。”他回神说道。 “我来只是警告你不许派人监视我,不是来陪你吃饭的。” “派人监视你正是我想跟你道歉的主因,我保证吃饭只是道歉,绝不会有其他目的。”贝云鹏站起身,走到映雪身后的同时,手也来到她的腰际,推着她往门口走,不让她有开日拒绝的机会。 映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线控的木偶,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映雪被带人一间精致的日式怀石料理餐厅。 进到铺着榻榻米的包厢,除了人口的纸窗外;另外有一面开启的纸窗,窗外是绿意盎然的庭园,园中有一个发出海扬水声的竹管水池,让人感觉用餐的气氛非常好。 来到包厢服务的不是服务生,而是女老板,虽是中年女人,但风韵犹存,修得纤长的指甲涂了红色竟寇,十指仿佛十条小蛇在贝云鹏身上游走,看起来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一股微微的醋意,在映雪的喉咙里散发着酸昧,但她拒绝追究原因。 完全没问过映雪的意见,贝云鹏退自点好了菜,女老板随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女服务生端来烧红的火盆,然后又端来陶瓷锅,十数盘火锅料,一瓶清酒;一只清蒸帝王蟹,和一只放了新鲜生鱼片的海鲜船,看来真是丰盛。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映雪惊叹的说。 “吃不完就给猪吃。”贝云鹏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难怪人家说,猪是世界上命最好的动物。”有钱人的浪费行为真教人又气又羡。 “做我的朋友,保证命比猪好。”贝云鹏的计画是要慢慢化解她的戒心。 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请她吃饭,又要做她朋友,映雪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起来,她不太相信他,可是耳边有另一种声音鼓励她接受他。 她干脆拿起筷子,转移话题的说:“我该从哪里先吃?” “生鱼片。”贝云鹏也拿起筷子,心里明白有些事急不得。 “我不敢吃没煮过的东西。”映雪摇头。 “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贝云鹏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点菜的时候,你并没有问我敢不敢吃生鱼片。”映雪学他皱起眉。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这块鲸鱼肚你一定要尝……”贝云鹏不改大男人本色。 看他挟了一块像五花肉的生鱼片朝她酱油碟子直来,映雪赶紧移开碟子,警告的说:“我说不吃就不吃,你别强人所难。” 贝云鹏耸了耸肩,虽然觉得她放弃尝试人间美食很傻,不过他更欣赏她坚持自我的个性,但是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 贝云鹏不动声色的道: “好吧,那先吃火锅料,把自己想吃的东西放进锅里煮。” 火锅的杨头很清,是属于涮涮锅,只要把切得薄薄的肉片和鱼片,放在锅里掠两三下就可以吃,等到肉和鱼吃完,再放豆腐、松茸之类的东西进去,盖上锅盖慢慢闷煮,吃完火锅料,服务生会送来饭,饭倒进场里,打个蛋花就成为绝佳的泡饭。这些繁复的程序,没有吃过的人是无法知道的。 映雪第一眼就看中大而肥美的青蚵,足足比她过去见过的青蚵大三倍以上,她兴奋的大叫: “哇!好胖的青蚵,它要煮多久才会熟?” “等它的花瓣张开就可以吃了。” 听从贝云鹏的话,将青蚵放进锅里,见花瓣一开,映雪立刻把它挟出来,吹了一吹,然后放进口中一咬,一股带着甘甜海洋味的汁液流进喉咙,好吃得让映雪说不出话,领会到‘好吃得无法言喻的境界。 “你知不知道青蚵像什么?”贝云鹏挑高眉尾。 “不知道,不过看你贼眉贼眼的样子,我不想知道。” 此时,贝云鹏忽然移动身体,本来两人是对坐,现在变成坐到她旁边,接着他的脸朝她的嘴角逼近,这举动吓了映雪一大跳,这……不是电影里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动作嘛! “不要!”映雪急得大叫。 初吻可不是路边洗发精样品,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 她的初吻,只能献给爱她的白马王子,不爱她的白马王子,她照样说不。 贝云鹏眼中冒出怒火。“你这么叫,别人会以为发生强暴案!” “你刚才想对我干什么?”映雪正有此想法。 一你的嘴角沾到酱油,我想帮你擦掉。一贝云鹏面不改色地解释,不过他是借故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以便进行他的阴谋。 “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己擦就行了。”映雪拿起餐巾擦拭。 “瞧你紧张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接吻的经验?”贝云鹏好奇的问。 映雪紧抿着嘴,正愁不知该说什么,这时纸门外响起日本话,然后纸门被拉开,女老板一进来就对弥漫在包厢里的气氛有所领悟,并未露出好奇的神色,也不追究那声尖叫的原因,仅以甜甜的语气问: “莱色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贝云鹏挟起一颗肥美的青蚵,往女老板口里一放。 这个动作使映雪感到生气,但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生气? “你这个坏蛋,每次来都吃青蚵。”女老板顺势将身体贴在贝云鹏身上。 “老板娘的青蚵从日本进口,软中带有弹性,好吃极了。” “要死了,什么我的青蚵,是我店里的青蚵才对。” “一样,两边都是青蚵,而且都是人间极品。” “我人老珠黄了,哪有年轻妹妹的好!” “我又没吃过年轻妹妹,我哪知道年轻妹妹的好不好?” 贝云鹏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映雪,映雪脸红到耳根,她终于听懂了他们在讲什么,青蚵卷摺的波浪纹神似女体的阴瓣……突然映雪感到浑身不自在,她的两腿之间好像,钻进一只小蚂蚁,越爬越里面,令她痒得想伸手将它捉出来,但在饭桌上抓胯下痒太不雅了,她只好忍耐。 女老板椰榆的说:“只要你小指一勾,没有女人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我都是用食指勾。”贝云鹏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什么时候有空替我勾一勾?” “改天,我会一个人来品尝老板娘的青蚵。” “你不可以黄牛哦!”女老板开心的道:“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吃差不多之后,我再叫服务生来做泡饭。” 贝云鹏朝老板娘暗示性的眨眼。 老板娘意会的回眨,然后退出包厢,但映雪并没有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动作,她正将满肚于的怒气发泄在帝王蟹上,将它的腿一只一只折断,当成五脏庙的贡品,却不知道一股危险即将朝她直扑而来……“你怎么不吃青蚵了?” “老板娘说你爱吃青蚵嘛,所以统统留给你吃。” 贝云鹏嘴角一扬,露出惹人厌的得意笑容。 “你的语气酸溜溜的。” “那是因为我吃蟹脚时沾了很多酸醋,所以满口酸味。”映雪真想甩他两巴掌,把他的笑容打掉,但那股酸味来势汹涌,直接冲向她的泪腺,令她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起来……“你看你,眼睛都湿了!”贝云鹏促狭地以手指划过她的眼袋。 “你别碰我!”映雪拍开他的手,但被他反捉住手。 “你好像很怕我……”笑容从贝云鹏脸上消失,从来没有人敢件逆他,更别提是以不礼貌的行为冒犯他,不过他并没生气,她越是排斥他,他越想把她弄上手,他倒想瞧瞧她有没有办法抗拒他的男性魅力。 “我不是怕你,我是瞧不起你。”映雪愤懑的说。 “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瞧不起?” 映雪不客气的说:“你是一只自大的沙文猪。”点菜这件事就可以证明。 “大男人主义不是缺点。”贝云鹏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跟女人一起吃饭向来都是由地点菜,因为女人深知要讨他欢心,就是要满足他的大男人主义。 他确信她也不例外,如果把菜单拿给她看,她还是会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他,因为她根本没吃过这种一餐上万元的怀石料理。 “你是个奸商。”映雪从财富杂志上得知他的风评不好。 “我当这是恭维,因为我就是靠奸才能赚大钱。”贝云鹏欣然接受。 “你玩弄女人。”这是从今天的影剧版上看来的八卦新闻,标题是‘旅英小提琴美人,秘密恋人曝光’,秘密恋人指的就是贝云鹏,报纸上除了详加叙述他的个人基本资料外,还提到他过去的女人;几乎都是小有名气,气质高雅的音乐界美女,映雪看了之后只有一个感想——望尘莫及。 “你说错了,是女人心甘情愿让我玩的。”贝云鹏纠正道。 “你无耻!”映雪大骂,这男人真是个令人无法忍受的自大狂! “淑女不该这样讲话。”不悦使贝云鹏的眼神如刀。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映雪懦弱地避开他的视线。 “看不出来你的手有点粗,不怎么柔细。”贝云鹏反而握得更紧。 “粉笔灰害的。”映雪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 “只要花点钱保养,你的手会变漂亮。”贝云鹏借机抚摸她的手心。 “你在吃我豆腐吗?”映雪责怪地瞪着他。 “可以这么说。”贝云鹏厚着脸皮应道。 “放开我!否则我就大叫非礼!”映雪气呼呼地威胁。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贝云鹏手一拉,将映雪拉进怀中。 他靠她那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她脸上,而且他又捉着她的手不放,力气并不大,她甚至有机会摆脱他,但是他的眼神让她无法动弹,天啊!她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能吻她——一想到这,她的脸色不由地变红,她希望他以为那是生气使然…… 第六章 “贝云鹏怎么说?”一回到补习班,雅美就紧迫盯人的问。 “他故意派人跟监我,其实就是为了要我去见他。”映雪板着脸回答。 “我就知道他的算盘是这样打的。”雅美对自己的洞悉沾沾自喜,完全忽略映雪的脸部表情,继续追问:“你见了他之后的情况是——” 映雪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他向我道歉,并请我吃饭。” 一听到“请吃饭”,雅美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不安的问:“他是不是请你到只有两人独处的日本料理店吃饭。” “你怎么知道?”映雪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听多了,每个女孩失身都是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开始。” 映雪赶紧声明:“我并没有失身,我还是完整的。” “我知道。”雅美点点头,打从映雪回到补习班,她就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她很怕她的担心会成真,所以她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所幸最坏的事并没有发生。 她松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失身了,你现在走路的姿势一定很奇怪。” “走路姿势很奇怪?” “对呀,因为第一次都会很痛,之后会痛得两腿无法并拢走路。” 一想到自己的放浪,映雪就感到羞愧,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省才对,可是她却更想回味被贝云鹏压着的快感,老天爷!她的身体仿佛还沉浸在他手指和舌尖的撩拨下,胸部不由地胀起来,下面也湿了……他舔她那里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舒服,浑身都舒服。 不!不!不!他是个该死的猪八戒!他只是想知道小茵的住址才亲吻她,爱抚她,他是有条件地让她快乐,说穿了,如果不是拥有小茵的住址,他根本连看都做得看她一眼。 他所交往的女人都是气质美女,而她自认还不如大她二十岁的女老板。 明明知道他一点也不爱她,但是……但是她……深吸一口气,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擦黑板。”映雪面无表情的说。 “等等,我还没问完,不许你走。”雅美以巨大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你那么喜欢问,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去问他好了。”映雪快速地写下贝云鹏公司的电话号码,这就是她的烦恼,对他的个人基本资料熟记于心,如果高中联考考这个,她保证可以考上台南女中,而不是台南商职。 雅美像捉到把柄的说:“他的电话号码记这么熟,看来你对他有意思。” “我对色狼才不会有半点兴趣。”映雪一急反而说溜了嘴。 “色狼?他对你毛手毛脚是不是?” “我再不去擦黑板,下节课的老师要是告到班主任那儿,我的耳朵会淹水。” 雅美向来是套话高手,映雪深怕被雅美知道,以后在她面前头抬不起来,急急忙忙往教室走,但雅美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为了不让教室里的学生听见,雅美还刻意压低声音问:“进展到几垒?” 映雪一边擦黑板,一边没听清楚的问:“什么垒?” “依我猜测,他虽没挥出全垒打,不过我想至少有二垒安打。” “我对棒球没兴趣,不懂你在请什么。” “所谓的一垒安打是亲吻,二垒安打是腰部以上,三垒安打就是全身,但没进去;至于全垒打当然就是指失身。”雅美自以为是的说:“映雪,你是个理智型的女孩,我想你还不至于笨到第一次就被他全身摸遍,连花心也不保。” 映雪一时之间喉咙阻塞,答不出话,幸好铃声响起,她吐了口气说:“上课铃响了,我要点名,你快出去。” 若不是贝云鹏提到小茵的名字;她想她今天一定会失身。 雅美看错她了,连她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肚子好痛! 映雪像虾球一样蟋缩在床上,汗水已湿透睡衣,整个人痛苦不堪。 好想爸妈,可是打电话回家,就等于打电话给铁路局语音售票系统,预买回家的单程车票。老实说,在没遇到白马王子以前,她不想回到穷乡僻壤。 来台北两年多以来,她曾因水土不服而失眠两个月,也曾因三餐不定兼乱吃而胃溃疡,其间大小感冒次数多得数不清,到现在她仍没打过一次电话国家诉苦,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爸妈对她的态度可想而知。 逢年过节回家见父母,一被问到消瘦的原因,她总说台北人流行减肥,每扯一次谎,她在祖宗牌位面前仟海的时间就越长,而爸妈一直以为那是慎终追远,孝思的表现,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越来越贼。 她不懂,保济丸已吞了两瓶,为什么一点疗效都没有? 肚子扁得像难民,这表示该拉的全拉完了,为什么疼痛不减反增? 是贝云鹏的阴谋诡计! 一定是他跟女老板串通好,在饭菜里下毒,妄想以解药换取小茵的住址! 炫然欲泣的冲动,在眼眶里流转,但是她不会让眼泪落下,他不值她的一滴眼泪,她反覆告诫泪腺,别做丢脸的傻事。 可恶!混蛋!王八蛋!她忍不住大骂贝云鹏,窗外传来一阵狗吠,像是在赞同她的形容词。 映雪抱着如刀割的肚子走下床,拿起放在皮包里的大哥大,颤抖的手竟然有力气在拨了—一九求救之后,还能拨第二通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一个不悦的沙哑男声出现在被端:“喂?!” “我作鬼也不会饶你!”还没弄清楚接电话的是谁,映雪先诅咒了再说。 “你是谁?”贝云鹏顿时睡意全无。 “你祖奶奶!”映雪的声音不像吃坏肚子,倒像吃了火药。 “映雪!是你吗?”敢对他凶巴巴的,除了映雪,地球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女人。 “叫妈没用,要叫祖奶奶。”小腹一阵痉挛,痛得映雪哇哇大叫。 “你是不是不舒服?”贝云鹏猜测。 “被我料中了;果然是你干的!”映雪咬牙切齿的迸出话。 “我不懂,我干了什么?”贝云鹏起身,走到洗手间小解。 看着自己的阳物,再加上耳边传来她的喘息声,一股热焰从他心里燃烧起来,到现在他还在想中午的事,而且很后悔提到小茵,如果不提到小茵,此刻她应该躺在他怀中……她的肌肤真是白嫩,她的乳房虽不大,但形状非常漂亮,像刚出笼的馒头,柔软的程度仿佛捏得出水,还有那两只粉红色的蓓蕾,像冰淇淋上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最让他感到欢喜的,当然是三角地带。 他真想再一次,不,再一次还不够,要再很多次品尝她的花心。 就算不能从她身上得到小茵的住址,但他发誓,他非得到她的身体不可! 因为他一直心不在焉,以至于他没听清楚映雪在吼什么……“少装蒜了,是在火锅?还是螃蟹里?” “什么火锅螃蟹?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中午吃坏肚子了?” “你总算承认了,快说,是泻药?还是毒药?有没有解药?” “我没下药,你肚子痛跟我无关。” “解药是不是要拿小茵的住址交换?” 接着,映雪发出一声惨叫,贝云鹏这才发觉事态严重,猜想她不是普通的肚子痛,于是以肩膀夹住话筒,两手赶紧脱掉睡衣,焦急的说:“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赶过去带你去医院。” 这时不远处传来警铃声,映雪原本充满火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不必你鸡公,救护车已经来了。” 用力挂上电话后,她感到有一点后悔打—一九,特别是,一看到那个随车的救护人员长得很马虎,她不由地好想见见贝云鹏,希望他能陪她去医院……“你在这儿干什么?”一看到宋之帆,映雪怔然地忘了肚子痛。 “我是医生,而且这是我家开的医院,有何问题?”宋之帆一脸和善。 五天没见到他,她对他自然比对贝云鹏多了一份生疏感,虽然他是医生,医生检查肚子痛病人的肚子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但她实在不想在一天之内,让两个男人看她的身体。 映雪躺在床上,抱着肚子问:“救护车呢?我想换一间大医院。” “你放心,本医院的设备绝对不输大医院。”宋之帆械上金属听筒。 “我可不可以换医生?”映雪小声要求。 “很抱歉,今晚的外科急诊室,不巧只有我一个医生值班。” 宋之帆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如果只是单看两边向上扬的嘴角,可以将这职业性的笑容,视为像电梯女郎笑着说欢迎光临一样,给人舒服的感觉,却不能令人温暖,但是他的眼神里面包含了情人的深情……深情是对着她而来的吗?映雪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过,当她再看人宋之帆的眼眸时,这次她确信看见了,看来他对她有意会不会是假的?会不会跟贝云鹏接近她的目的一样呢? 也难怪映雪会这么怀疑,她又不是大美女,只有大美女才会议男人一见钟情,不是吗?而且宋之帆不仅是医生,还是个超帅医生;这样条件好的男人有可能喜欢她吗? 映雪摇了摇头,她想他应该是虚情假意的成分居高。 “你是哪里不舒服?”宋之帆用压舌棒检查映雪的舌苔。 “肚子痛。”映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怀疑我是中毒。” “你认为是食物中毒?”宋之帆专注的神情,远超过医生对病人应有的关心。 “不是普通的葡萄球菌中毒,我是被下毒的。”映雪额头冒出冷汗,趁还有一口气在,她要把真相告诉他,万一她没救了,也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谁要毒害你?”宋之帆的耐性就像金顶硷性电池,永远用不完。 “贝云鹏。”映雪咬着牙说。 宋之帆眼中瞬间冒出怒火。“你今天和他一起吃午饭?” 怎么搞的?他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想杀谁呢?是她?还是贝云鹏? “不是约会,是我去找他……”她试着解释,却咬到舌头。 “你主动请他吃饭!”他的额角开始跳动着青筋。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被救护车送来医院,是来看病的,不是说故事。” 从宋之帆的眼神中,很明显地看出他视她为脚踏两条船的烂女人,实在可恶,真是个蒙古大夫,她肚子痛得半死,他居然还有心情吃醋。更何况,她的脚下连一块船板都没有! 深吸了口气之后,宋之帆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毒害你?” “为了小茵的住址。” “你给他了吗?” “要是有解药吃,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这张绿脸。”她刻薄的说。 “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对你大小声的。” 他好肚量的认错。 “好吧,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你要医好我,当作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难得有男人奉承她,还是这么帅的,所以她要好好享受一下,像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感受。 宋之帆专业的说:“脸朝内,身子侧躺。” “你行不行啊?”映雪一副对他医术不信任的模样。 “把身体舒展开来。”宋之帆表情认真,手指在她身上按按压压。 “你干嘛对我毛手毛脚!”映雪大叫,一时无法分辨自己是因痛而大叫?还是因为他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缘故?。 一旁的护士忍不住插嘴:“医生只是想知道你是哪里在痛?” 再也没有任何时间比这一刻,让映雪希望自己是只地鼠,同时她发现护士对她有妒意,不过她觉得护士是自操心了,这个护士长得真像天使,好漂亮,比她漂亮多了,怎么会视她为情敌呢? 这时宋之帆打断她的思绪,说道:“严格说起来你是腹痛,跟肚子完全无关。” “这么说,我没有被下毒!”映雪放心不少似地吐了口气。 “蜜司张,去叫光室做准备。”宋之帆说完,护士立刻走出急诊室,宋之帆附在映雪的耳旁,小声问:“容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最近有没有做爱?” “我没被贝云鹏全垒打。”映雪十分不悦地嘟着嘴,他怎么问她这么私密的问题。 “我不是问你和谁做,而是以问诊的心情,问你最近有没有这个行为?” “我是处女。”映雪红着脸,声音微弱的说。 “腹部疼痛有两种可能,一是卵巢炎,二是盲肠炎,因为它们痛的部位和症状相似,以口头求证,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不过等照了光片之后才能完全肯定。” 宋之帆分析给她听。 不过,他的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得连北极熊都不敢靠近他。 从她刚才说“我没被贝云鹏全垒打”这句话听来,他清楚地知道贝云鹏在请她吃午饭时做了什么事,这是他一贯的伎俩,带着借懂纯洁的女孩到气氛好、价格贵的日本料理店,以开包厢的方式进行性骚扰……贝云鹏对她做了多少?这个问题几乎快把他逼疯了。他很想问,但她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使他深觉现在问她太残忍了,还是等她病好之后再说吧!这时护士走了回来。“宋医生,光室已经安排好了。” “你能自己走吗?”宋之帆关切的问着映雪。 “最好能有一台轮椅推我去光室。”映雪痛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推一台来……”护士正想转身,但被宋之帆出声阻止。 “不用麻烦,我抱你去好了。” 不顾映雪摇头拒绝,也不顾护士瞪大眼睛,宋之帆很快但也很温柔地将映雪抱在双臂中,走出急诊室。 虽然贝云鹏比他多了五天的优势,但接下来的时间,如果他估计的没错,映雪得的应该是盲肠炎,那她将至少住院五天,同样是五天,这五天贝云鹏将无法见到她,而他要好好地利用这五天挽回颓势。 他绝对不会再输给贝云鹏! 黄昏醒来,她成了医院的焦点,她的访客比高速公路塞车还壮观。 同事和学生来探病不稀奇,稀奇的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包括主任、大夫、实习大夫、护理长、护士,还有药剂师都来了解她开刀后的复原情形,不过连厨子和清洁工都来关心她,这未免太稀奇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正开放参观中。 后来,以三罐奶粉的代价,向隔壁床割痔疮的欧巴桑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未来的院长夫人。”这是欧巴桑开头的第一句话。 原来昨晚宋之帆替她开盲肠,因为她得的是急性盲肠炎,而且盲肠已经破裂,有一些脓水流到腹中,手术整整进行了五个小时,等到她被推出手术房时,医院已经开始上早班,照道理宋之帆应该回家休息,但他没有。 他选择留在她的病床旁,以痴情的眼眸凝视着她,直到他父亲找他为止。 本来映雪是被安排住进头等病房。但她在开刀以前,打电话叫雅美替她办妥住院手续,雅美在上班前来到医院,当时映雪麻醉还没醒过来,雅美以不想欠宋之帆人情为由,替映雪转住三人一房的普通病房。 欧巴桑表示,宋医生和雅美为了病房,差点吵了起来……听到这些,映雪好一阵子不语,宋之帆确实对她有情,可是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占满,而她以身体太虚弱为由,拒绝想任何事。 正当她想合眼睡觉,门口走来一个表情冷漠的男人,她认得他是谁。 曹彰,贝云鹏的机要秘书,他们见过两次面,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为什么贝云鹏自己不来呢?是因为太忙?这是因贝宋两家的仇恨,让他不顾涉足来家的势力范围? 一口气从映雪红唇吐了出来,贝云鹏没来,她一时之间竟无法分辨这口气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 曹彰开门见山的说:“苏小姐,请你把身分证和健保卡交给我。 “要做什么?”映雪吃力地以手肘支起上半身。 “贝先生要我来帮你办理转院手续。” “我在这儿住得很好。” “我已经安排了比这儿好上一百倍的病房。” “曹秘书,我想你没听清楚,在线没拆掉以前,我不会离开这儿。” “请你听我说,苏小姐,如果你留在这儿,贝先生会觉得十分内疚。” 打从知道苏映雪住在宋氏医院之后,贝云鹏的火气比核子弹威力还猛,其中无缘无故挨他骂最多的,自然就是曹彰。挨骂不打紧,但要他不择手段让苏映雪离开医院,这点可就伤透曹彰的脑袋。 他已经说尽花言巧语,她仍然不为所动,他该怎么办才好? 坦白说,他并不觉得苏映雪迷人,完全比不上围绕在贝云鹏身边的美女。就拿最近的蓝苹来说,苏映雪设蓝苹漂亮,没蓝苹有身材,没蓝苹有气质,蓝苹还是乐坛上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但他不懂贝云鹏为何会看上苏映雪? 做贝云鹏机要秘书已有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贝云鹏为女人乱了方寸。 不论如何,他都要达到董事长的命令,把苏映雪弄出医院不可! 否则,贝云鹏机要秘书这个职位,可是很多人抢着要的。 一听到贝先生二个字,映雪的心跳好乱,再加上麻醉消退没多久,她没注意到曹彰眼珠子快速转动的情形,那是他绞尽脑汁的模样,因为她掩饰自己的不安都来不及了,哪有余力去观察曹彰。 “为什么?”映雪哺哺的问。 “他说你会生病,他必须负全责。”这点是贝云鹏要他说的。 映雪轻笑:“你回去告诉他,我误会他了,我不是食物中毒,是我自己三餐不定时,自己害自己得了盲肠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曹彰感到眼睛突地一亮,苏映雪虽不是大美人,不过笑起来还不错。 “这件事,我希望苏小姐能亲自告诉贝先生,他现在人在医院外面等你。” “他为什么自己不进来?” “贝先生和这间医院的负责人有过节,他不能踏进这儿半步。” “曹秘书,你能告诉我,贝宋两家究竟有什么过节吗?” “如果你想知道,贝先生就在医院外……”曹彰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从走廊传来宋之帆的声音:“不用问他,我来说就可以了。” “宋医生,我和苏小姐有事要谈,请你离开。” “你搞清楚,这是我家的医院,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离开?”宋之帆逸出一冷笑:“倒是你,你难道不知道来氏医院有明文规定,不欢迎贝家的人和狗吗?” 曹彰怒不可遏地抡起拳头,宋之帆也不甘示弱地卷起袖子,一脸奉陪到底的狠劲,眼看一场不收门票的拳击赛正要开始之际,映雪还来不及喊停,菲菲刚好走进来,夹在两人中间,适时化解了一触即发的暴力事件。 菲菲是帮映雪带换洗内衣裤来的,不过她这个人很鸡婆,在发现映雪板子里的内裤都是旧内裤,而且样式又保守时,她便自讨腰包,到“思该尔”替映雪买了三套性感内衣裤。 保证宋之帆在替映雪换药时,一看到透明网状内裤,鼻血立刻流满地……只要不碰到伤口,映雪还是可以擦澡。 菲菲走后,换雅美来照顾映雪,并替映雪放了一盆子的热水。 心不甘情不顾地一手拿着菲菲买的性感内裤,一手推着挂点滴的架子,进到浴室里,关上门,慢慢脱掉病人服,然后再脱掉内裤,映雪感到脸颊烫得可以煮蛋了! 老天爷啊!是谁修剪了她三角地带的毛发? 映雪坐在浴缸边缘,看着像男人胡渣的毛发,欲哭无泪。 她记得自己躺在手术台时,除了宋之帆外,还有两个戴帽、戴口罩又戴手套的护士,其中一个将类似氧气罩的塑胶罩杯罩在她鼻口上,然后她就失去知觉,所以替她剪毛的有可能是两名护士之一。 这件事,她只能猜测,永远也不可能向宋之帆求证。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宋之帆也看到她的秘密花园! 哦!她真想一头撞墙,她真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脸面对宋之帆? 擦完身后,映雪板着脸回到床上,像吸尘器似的把桌上的零嘴一扫而光。 这么没气质的吃相怎么能够招蜂引蝶呢?从菲菲那儿得知宋之帆和贝云鹏秘书的冲突之后,雅美对映雪产生了莫大的研究兴趣。她瞪大眼,像放大镜似的直盯着映雪看,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两个白马王子同时追求她的理由。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最近变美了。”雅美话中有话。 “我刚开完刀,求你大发慈悲,改天再攻击我。”映雪哀求。 雅美绝情地摇头。“憋话会让我呼吸困难,我一定要问到我满意为止。” “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映雪故意将嘴抿成一条线。 “吃片苹果甜甜嘴,我保证不会问大尖锐的问题。” “你别想收买我。” “如果你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跟菲菲说你和贝云鹏的午餐之约。” 同事中,映雪和雅美、菲菲可以说是三人帮,不过菲菲是有名的广播电台,雅美和映雪有很多话都不敢告诉她,免得成为茶余饭后的餐点。 “算我怕了你!。”映雪认输地叹口气。 “地有没有看过你下面?”雅美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是医生,我动的又是盲肠手术,你说呢?”映雪的双颊浮现红潮。 被宋之帆看到三角地带,这是她否认不了的事实,他是医生,医生看病人肉体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将宋之帆看成医生,在她心目中,他是个男人,而不是医生。坦白说,她有种被非礼的奇怪感觉! 雅美摇了摇手,纠正的说:“我问的是贝云鹏。” “没有。”幸好她脸刚才就是红的,不然就露出马脚了。 “这么说,宋之帆比较占优势了。”雅美咬着苹果嘎滋嘎滋作响。 “什么优势?”映雪对她每个问题都感到提心吊胆。 “你被宋之帆看到腰部以下,被贝云鹏看到腰部以上,这样你懂了吧?” “不懂,宋之帆是医生,我是病人,地看到我身体是很正常的。” “这么说,是贝云鹏比较占优势!” “吃我豆腐这种登徒子的行为,只会让女人反感。” “医生和商人,在他们两个当中你选哪一个?”雅美鸡婆的问。 “他们并没有看上我,看上的是我记在脑子里的住址。”映雪自嘲的说。 雅美打气地拍了拍映雪的肩膀。“你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开始的目的是在小茵和之捷的住址没错,但他们都不是只重外表的肤浅男人,他们一定会发现你是甜美的可人儿。” 映雪作势咳了几声,雅美的手心又肥又厚,手指却短小,外号叫熊掌。 “轻一点,我的伤口经不起熊掌震击。” “我告诉你,找老公就要找宋之帆,保证婚姻幸福美满。” “你为什么不选贝云鹏?”映雪忍不住追问。 “他的心是冷的,害了一堆公司倒闭,上干人失业,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而且又长了一张连天使都会堕落的帅脸,成群的美女投怀送抱,这种男人最好连看都不要看。”雅美毫不客气的批判:“依我看,他绝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你说得有理。”映雪僵硬地点头,心顿时像掉入冰库里。 “映雪,依照你的面相看来,你将来会是院长夫人。” “唐飞院长不像会娶小老婆的男人。” “少跟我装傻,我说的是宋氏医院,不是行政院。” 映雪嗤之以鼻。“宋之帆不可能喜欢我,你的面相看不准。” “我听值班的护士说,宋医生在开刀房偷袭你……”雅美故意停顿。 “他趁我麻醉时强暴我是不是?”映雪快疯了,又有一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用点大脑好不好,护士都在场,又不是演成人电影,他哪敢真枪实弹,” “快说,他到底做了什么?”映雪亮出水果刀,离发疯只有一线之距。 “吻你的唇。”雅美赶紧实话实说,怕再闹下去会出人命。 “会被你吓死。”映雪狠狠瞪了雅美一眼。 但宋之帆为什么要偷吻她?而且还是在护士在场时? 老天!如果宋之帆是因为爱上她而吻她,那么,他将来会很失望。 虽然雅美说的没错,贝云鹏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可是她却偏偏中了天下最毒的毒素,这个毒素已经遍布她全身,使她看不见、听不到、想不开,不仅是身体,就连灵魂也感染到这可怕的毒素。 这个天下最毒的毒素,它的名字就叫——爱情! 映雪咬了咳手指,试着将思绪转移,这时正好看到雅美正在吃班主任送来的苹果,她才吃一片,而雅美却已在吃第三个,一盒只有六个,她实在太过分了! “雅美,叫你削苹果给我吃,你反倒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你刚开直肠,不适合吃这种不易消化的水果。” “也对,剩下的就留到出院之后再吃。”映雪赶快要把剩下的三个苹果收起来。 雅美强词夺理的说:“水果和女人一样,放久就烂了。” “好吧,你帮我把苹果送到护理站,叫那些护士多做事少开口。” “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些有碍复原的苹果我全带走。” “简直是抢劫!”映雪哭丧着脸。 雅美走后,映雪才发现伤口的缝线,早日刚才的激动而拉裂了…… 第七章 “之帆,三0五号病房的苏映雪是什么人?” “是之捷补习班的导师。” “你常去看她?”宋淳治眼神炯炯的盯着他。 宋之帆对自己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父亲的眼线,可以说是早八百年前就习惯了,但这次关系到映雪,他不在乎自己被监视,但他不容许映雪受到一丝伤害。 他脸上出现少有的愤怒神色。“我是她的主治大夫,关心病人并没有错。” “我听说,你昨晚在开刀房吻她,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你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宋之帆按捺不住的冷道。 “我是提醒你,这件事传开来对医院的形象不好。”宋淳治责难的说。 为了保护映雪,为了酝酿恋情,宋之帆迫不得已的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贝云鹏吃醋。” 宋淳治感兴趣的问:“贝云鹏和苏映雪有什么关系?” “她是第二个紫玫。”紫玫是宋之帆心中永远都不会好的伤疤。 “我不相信,我去看过那个女孩,她没漂亮到会让贝云鹏动心的地步。”宋淳治虽然已届退休年龄,但是思路远比狐狸还精明。 “贝云鹏派曹彰来医院,强行要替她办转院,对这件事,爸有什么想法?” 宋之帆露出前所未有的严峻表情,似乎是在对空气中贝云鹏的影像宣战。 “这一次你一定要赢他,一雪前耻。”宋淳治大力地拍着儿子的肩膀,仿佛在说:我支持你。 “爸,能不能拜托你,别再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宋之帆吐了口气。 除了点头以外,宋淳治还不太好意思直视儿子的眼神……该拿什么脸面对宋之帆呢? 在雅美说这些话以前,她并没有想到宋之帆看过她身体这件事。 昨天,曹彰气急败坏地离开,宋之帆按惯例检查她的伤口,菲菲好奇地在一旁观看,那时她当他是救命恩人,所以很自然的拉低裤子,袒露那道疤痕。 三八的菲菲直夸宋之帆医术高明,线缝得好漂亮,比她初中上家政课所缝的围裙还美……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一晚没睡好,连连被恶梦吓醒,梦里的她不知为什么没穿裤子,双手双脚被扣住,躺在透明的玻璃台上,一对闪着亮光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下身,然后一只像的手指头突然伸进她身体的入口……老天爷!她快疯了! 如果能够真的发疯就好了,便可以假装什么都不记得。 待会宋之帆要来巡房,看到他,她很难不想到他看到她三角地带时的可能表情,她觉得好羞人,觉得自己没脸见他,根本就不敢看他,干脆戴上睡眠眼罩,昨晚失眠是很好的借口。 如她所料,宋之帆来巡房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来,先看过隔壁两床的病人,然后来到映雪的床边,拉上布帘,好奇的问:“眼睛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在骗眼睛还没天亮,哄它们睡觉。”想到自己完全看不见他的行动,映雪不免神经兮兮的问:“你不会趁机吃我豆腐吧?” “我是要替你做检查,不是性骚扰。”宋之帆严肃的问:“我现在可以看看你伤口复原的情形吗?” “请便。”映雪不敢再有意见。 得到允许之后,宋之帆小心翼翼地将映雪的衣服往上拉,裤子往下拉,并以手指轻轻触压她伤口附近的皮肤。“会不会痛?” 映雪皱着眉问:“好痛,盲肠已经割掉了,为什么还会痛?”。 “因为你的盲肠破裂,脓水渗到腹腔,所以我才会在你缝线的下方,开一个小孔,插上吸管,只要脓水完全流出来,就不会痛了。”宋之帆极专业的解释。 “我大概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痊愈?”映雪最关心脱离苦海的时间。 “你很想早点出院吗?”朱之帆的声音有掩不住的失望。 “请假要扣薪水,我想早点回补习班上班。” 他是个医生,不能不提供病人正确的复原之道,虽然他很希望她能留下来,但那样有违职业道德。 叹口气后,宋之帆说:“要让伤口早日愈合,最好的办法就是适度的走动,躺在床上会比较慢好。” “我这以为多休息有益伤口复合,看来我错了。” “你怎么会穿比基尼内裤?”宋之帆眼睛一亮,脸热了起来。 “我……”映雪在心中大骂菲菲,害她蒙上不白之冤。 “这种款式对身体不好,你应该改穿棉质的。” “我下次改进。” 映雪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她觉得宋之帆检查她的时间未免过久,不过她第一次割盲肠,哪里知道要检查多久才算适当,只能信任医生了,但是想到雪白的小腹半露在他眼前,她感到一股不安,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这时,宋之帆像受到蛊惑般,做出他生平最大胆的举动一一伸出手,隔着黑丝网状的内裤,抚摸她两腿之间的秘密。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替年轻的女人动割盲肠的手术,曾经有两次,女性患者在发现主治医生是个英俊的男性,也就是宋之帆时,居然趁宋之帆检查伤口时故意不穿内裤,不过他都视若无睹。 但这次他失控了,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想控制自己。 这样的碰触令映雪不知所措,她无法呼吸,无法说话,无法思考。 “你好美厂‘宋之帆不禁沙哑的低吟,并拿下她的眼罩,他要看她的表情。 “宋之帆,你——”映雪努力将僵硬的双腿并拢。 “不要拒绝我,让我摸一下就好。”宋之帆轻声地恳求她。 映雪小声警告:“旁边还有别的病人,你这么做会让你我都名誉扫地。” “我不在乎,如果你在乎这件事,小声点就没事了。”虽然映雪夹紧了双腿,但宋之帆还是有办法移动手指,来回摩擦柔软的肌肤。 “我刚开完刀,请你别这样。”映雪惊恐地扭动臀部抗拒。 “放心,我会很小心,保证不会让你伤口裂开。”宋之帆自负的说。 但一想到贝云鹏,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有一双怨恨的眼神正盯着她看,令她感到浑身不寒而栗。 她立刻拉住宋之帆的手,湿着眼睛,语带便咽地哀求:“请你停下来!” “我喜欢你,我只想带给你快乐。”宋之帆一脸抱歉地垂下手。 “我了解,但你不觉得这么做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吗?”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无法点燃你的欲火?” 映雪轻声安抚:“不是的,而是我们甚至不认识对方,我只知道你是个医生,至于你的兴趣,你的个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完全不了解。” 或许宋之帆能带给她安稳的未来生活,可是好像还缺少了什么……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和贝云鹏在一起时,她并没有这样的失落感。 “你愿意跟我交往吗?”宋之帆替映雪拉好衣裤。 “不要太急,从朋友做起如何?”映雪露出感谢的微笑。 宋之帆点点头。“对不起,我刚才的行为很无礼,请你原谅我。” 总算可以出院了!这一天映雪等了好久。 虽然只有五天,可是映雪却感觉像过了五十年,身心惧疲。 原本她以为和宋之帆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但她的名声破产了,只有她的。 那个蜜司张到处散播谣言,说她光着屁股等宋医生巡房,不过她并没拿胶带封住蜜司张的嘴,也不准宋之帆斥责蜜司张,谣言止于智者,她认为没必要跟笨蛋解释,而聪明人是不需要解释的,所以她保持沉默。 最让映雪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蜜司张的大嘴巴,而是宋之帆的视线。 她老是觉得他在看她腰部以下,仿佛裤袜广告——腰部以下全部透明,虽然她穿了两条内裤,可是她还是摆脱不掉屁股凉面的感觉。 趁宋之帆出差,一刻也没延误地办好出院手续,她竟有种脱离地狱的快乐。 才踏出医院大门,她就看见贝云鹏站在对街的树荫下,向她挥手。 离奇的是,她的双脚居然乖乖地带领她走向他。 阳光下的他真是英俊,前额垂着过长的头发,有几揭发丝在太阳眼镜上轻轻目动,嘴型像等待迟到的女友般不耐烦地抿成一条线,这时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鼻梁断过,看来他曾被人狠狠地修理过。 映雪感到意外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 “有钱能使鬼推磨。”贝云鹏老实到近乎残酷的回答。 “真过分!你又派人监视我!” “如果你肯跟曹彰走,我也用不着那么做。” “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安排不可?”映雪恼火的问。 “我是为你好,我替你安排了比宋氏医院好一百倍的医院,那儿的医生和设备都是一流,你可以住头等病房,有专业的看护照顾你……” 映雪嗤之以异地打断他的话。“虽然我在宋氏已院不是住最好的病房,但宋之帆非常细心地照顾我,即使身处三等病房,却让我有置身皇宫的感觉。” “宋之帆怎么细心照顾你?”贝云鹏话里有刺。 “每天巡房五次,不但关心我复原的情况,也关心我的睡眠、饮食,还有情绪,可以说是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映雪露出甜笑,故意要气死他。 “还有呢?”贝云鹏的脸色简直像吃了火药似的难看。 映雪嘴角的笑意突然侵住,她的脸色像遇到寒流的枫叶慢慢变红。 看来贝云鹏应该是听到那个谣言了,不过她不懂他气什么?他早就摸过她了,而且不仅是用手摸,还用舌头舔遍,说起来他比宋之帆更占优势…真正该生气的人是她,他和宋之帆有过节,很显然她成了他们角力的战场,两人都想得到她;但都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输赢问题。 映雪生气的说:“你听到那个谣言了!” “它真的只是谣言吗?”贝云鹏的眉尾从太阳眼镜上高高翘起。 “谣言止于智者,我不知道你够不够聪明?” 映雪讽刺道。 “我相信你没光着屁股等他来巡房……”贝云鹏摘下太阳眼镜,眼神像两把飞刀射向映雪的灵魂之窗。“不过,我不相信宋之帆的人格;他有没有借着检查伤口的机会非礼你?” 映雪怒叫:“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利用吃午饭在包厢非礼我!”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贝云鹏没有预地抓住她手腕。 “我高兴跟谁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为了他弟弟的住址才接近你!” “龟笑鳖没尾。”映雪撤了撇嘴,这个男人简直比秦始皇还要霸道。 “你有没有让他进去?”贝云鹏粗暴地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进去哪里?”映雪痛得双眉拧结在一起。 路上人群来来往往,贝云鹏的英挺让人无法不注意,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贝云鹏的行为就像捉到老婆刚和情夫做完爱的愤怒老公。 不顾别人的眼光,一只手残酷地覆在映雪双腿之间,狠声地说:“这里。” “贝云鹏你——”面对围观的人群,映雪气得眼中盛满泪水。 “是你要问我的。”贝云鹏松开手,眼中掠过一抹不忍。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比小人还卑鄙。” 映雪快步走出人群。 “快回答我的问题。”贝云鹏跟在她身后,不得到答案他绝不善罢甘休。 “没有。”映雪抛下答案,即加快脚步,只想远离他。 “跟我走。”贝云鹏三、四个大步就追上她,并用不同于刚才的力道抓住她的手。 “你要拉我去哪里?”映雪甩开他的手。 “送你回家休息。”贝云鹏的态度收敛了不少,不过眼神依然傲慢。 “不用,我自己叫计程车就可以了。” 映雪伸手招呼计程车。 “你最好不要跟我唱反调。”贝云鹏威胁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再敢对我非礼,我就大叫救命。”映雪反威胁回去。 贝云鹏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你今天不坐我的车子,明天你和补习班就准备接我的律师信。” “你要做什么?”映雪真想大叫,这男人以为他是谁?上帝吗? “我要告你和补习班协助宋之捷诱拐未成年少女。” “你没有证据。”映雪冷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问心无愧,就不必怕我告。” “只有三岁小孩才会被你的激将法所骗。” “咱们走着瞧。”贝云鹏动作潇洒地戴上太阳眼镜,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映雪挣扎了几秒,追上前说:“我坐你的车就是了。” 真是没用,映雪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被贝云鹏牵着鼻子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收费停车场,映雪本来是拉开后座的门,想故意羞辱贝云鹏,但贝云鹏瞪了她一眼,她像个犯了错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吐了吐舌,然后乖乖打开前座的门,嘟着嘴坐进去。 真没气质,贝云鹏轻轻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出她哪一点吸引他? 映雪也是这么想,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一点吸引他的气质,所以从开头她就认定——他是为了小茵的住址才接近她,否则她就算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恐怕也会当她是弃在路上的木头模特儿,看也不看一眼。 “曹彰说,你想知道我和宋之帆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想知道的是,小茵和之捷为什么要成为你们仇恨下的牺牲品?” “他们两个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难道你没听人说过,坏人姻缘者,下辈子要做牵猪公的!” 映雪的视线看起来是一直注视着前方,但眼角余光却不时瞄到握在方向盘的手指。他的手指真是好看,修长的指头,椭圆形的指甲,就像钢琴家的手指,会弹出美妙的音乐,让人如痴如醉。 不过不用弹钢琴,他的手指照样能让人,不,是让女人如痴如醉。 她很清楚地知道他手指的魔力,哦!老天!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那天的事,但是她的大脑不听使唤,她的身体甚至也加人回忆的行列,更糟的是,她感到大腿内侧变得有些潮湿……她赶紧将视线移向右手边的车窗外,不敢再看他的手指。 但她的思绪仍停不住漫游,她猜想世上有多少个女人能抗拒他手指的魔力? 她认为她不能,自从有了那天的经验之后,她的荷尔蒙就变得很奇怪,应该说是分泌旺盛,似乎只有他的手指才能让她的荷尔蒙安静下来。老实说,她被自己有性欲的需要给吓坏了! 贝云鹏突然开口:“你好久没出声,在想什么?” 映雪身子巨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以镇静的口吻说:“我在想,你如果爱小茵,为何不让小茵得到她要的幸福?”幸好她不是皮诺耶,不然她的鼻子现在可能长到天涯海角。 “你错了,我不是要破坏小茵的爱情,我是要保护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淳治,也就是宋之捷的爸爸,小茵是他报复的目标。” 真可怕,把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女孩当箭靶,令映雪感到不寒而栗。 “好吧,请你告诉我,贝宋两家的恩怨是怎么来的?” 贝云鹏喝叹一声,将长他十五岁的大哥和宋淳治太太的不伦之恋,引发两家人痛苦的悲剧细说分明。坦白说,如果不是他跟宋淳治的立场敌对,他一定会公正的说,错是在他大哥和宋太太,宋淳治只是个受害者。 大哥和宋太太为了爱,不顾其他人的感受,以为私奔就能解决问题,反而将问题扩大,他们可以不管宋淳治的感受,但他们为人父母,怎么可以漠视孩子。 就拿小茵来说,那年她才四岁,妈妈刚过世,爸爸又弃她而去,她痴痴地在保母家等爸爸去接她回家。结果等了三天,等到爷爷奶奶从澳洲飞回台湾,带她去参加她爸爸的葬礼。 本来小茵最跟爷爷奶奶到澳洲生活,但在她十岁那年,爷爷奶奶出车祸,贝云鹏从剑桥大学毕业到台湾创业,所以就将小茵接到台湾同住,后来他的事业越做越大,经过报章媒体的披露,引起宋淳治的注目。 听到这里,映雪感慨地打岔:“你觉不觉得之捷和小茵的相恋也许是你大哥和宋夫人在天上撮合的?” “女人的脑袋都像浆糊做的,不切实际。”贝云鹏不满的说:“在我看来,他们相识不是偶然,是宋之捷有意接近小茵,动机可议。” “男人的脑袋就像钢筋做的,又冷又硬。”映雪不甘示弱的反驳:“就算之捷的动机可能如你所说,但我敢拿头跟你打赌,之捷现在很爱小茵,你敢不敢用你的头打赌之捷不爱小茵?” “不用打赌,我并没有怀疑之捷对小茵的爱。” “既然你没有怀疑,就应该祝福他们,让有情人终成眷日。” “我担心宋淳治先找到他们,他会对他们不利。”贝云鹏肯定的说。 “的确有这个可能……”映雪看着车窗外,紧张地问:“你车子要开到哪里去?” “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谁?” “我和宋之帆的心结。”贝云鹏抿着唇,不愿多说。 一定是女人!映雪直觉地猜测,会让他们彼此仇恨的女人,一定是个美女! 而且,他们两个必定都深爱着她,但是映雪不懂,她为何没做选择? 车子开了很久,从繁华街道开到绿荫山路,车内流转着轻柔的钢琴旋律。映雪才刚拆线,身子虚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映雪,醒醒,该下车了、”贝云鹏轻摇她的肩膀。 “这儿是哪里?”映雪揉了揉眼睛,眼前只看到绿树和草皮。 “墓园。”贝云鹏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迳自走下车怎么会来这种鬼住的地方?映雪觉得事有蹊跷,一股悲伤的情绪袭向她,顿时她想通了,那个美女——贝云鹏和宋之帆深爱的美女,不是她不从他们之中做出选择,而是死人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选择。 下了车,映雪静静地跟在贝云鹏身后,来到一座大理石墓碑前,碑上有一张照片,映雪料得没错,她确实是个美女,而且是个有名的美女。 商紫玫,三年前报纸上以“痛失钢琴精灵”为标题,对商紫玫做了一番介绍。 如果没记错,映雪记得她是死于台风天在深山翻车坠谷。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在那样恶劣的气候下开车到梨山,但映雪相信,贝云鹏知道,宋之帆也知道,商紫玫意外的真正原因。 沉寂半晌,贝云鹏终于开口:“紫玫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看得出来,她不仅漂亮,有才华,眉宇之间还有一股娴雅的气质。” “二十岁那年,趁着剑桥放暑假,我到维也纳旅游时遇见了她。” 映雪无语,剑桥,维也纳,对她而言像是异次元的外太空,不是她这个平民女子去得了的地方,那两个美丽的城市,感觉上好像是公主和天子邂逅的城市,这时映雪充分感觉到自己是个爱作梦的丑小鸭。 虽然贝云鹏就站在她眼前,但此刻却感觉如在天涯海角。 贝云鹏接续遭:“那时我已有一个德籍女友,不过当我知道紫玫的未婚夫是宋之帆时,大哥惨死的仇恨使我决心横刀夺爱,毕业那天,紫玫特地从维也纳专程来为我祝贺,我却利用她喝醉,强占了她的清白。” “这时你爱上她了吗?” “没有,我的目的只是要让宋之帆娶我用过的女人,第二天天未亮,她还没醒来,我就不告而别,先到澳洲探望我父母,然后到台湾创业,没留给她只字片语。” “她一定很伤心,难过得不想活……” “不,你猜错了,为了忘记我,她发愤学琴,三年后得到欧州大赛冠军,载誉回到台湾,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条新闻,便刻意到机场,在她看得见的地方现身,吹皱她如同死水的心湖。” “你实在很坏,钢琴精灵跟你无怨无仇,你却一再地伤害她。”;“没错,复仇之火吞噬了我的理智,我没想到她是无辜的、纯洁的,我只想到她是宋之帆的未婚妻,而只要能让宋家人痛苦,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我去听她的演奏会,送她署名剑桥恋人的红玫瑰,再次勾引她的心。” “她上勾了?” “应该说,她对我一见钟情。” “既然她爱你至深,为何要选择……容我这么说,她为何要选择死路呢?” “因为我不要她。我再次玩弄她,伤害她,抛弃她,我的目的没变,我逼她嫁给宋之帆,我要她婚后红杏出墙,我要宋之帆不但用破鞋,还要他戴绿帽,这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我以为我赢了,直到紫玫自杀,我才知道我输了,彻底的输了。” 一行清泪从映雪的脸颊滑落下来。“你爱商紫玫吗?” “虽然现在站在紫玫的墓前,但我对她最想说的话是——对不起。” “你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山还冷。” “不知道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让我的心变得柔软和温暖?”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映雪回避他的视线,心跳不由地加快节奏。 回程的车上,映雪疲倦的说:“别把你们之间的仇恨,带进我的生活里。” 原本以为映雪早就该回家的雅美,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雅美便匆忙地向补习班请假,赶到映雪的住处,拿起门口花盆下的钥匙,开门进屋等映雪。一直等到黄昏,才从阳台看见映雪从贝云鹏的宾土车里走出来。 映雪一进门,雅美就像跟屁虫般追着她问:“为什么是贝云鹏送你回来?” “我出院时碰到他,他强迫我上他的车。”映雪瘫在沙发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雅美简直像个供叨唠的老妈子。;“我好累,我不想再提到他。”映雪假寐地闭上眼。 “宋之帆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找你。”雅美丝毫没有闭嘴的打算。 “如果他再打来,你就跟地说我睡着了。” “这样对宋之帆不太公平。” 映雪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怒火,双手握成拳头,仿佛欲找人打架似的,语谓严正的说:“我才是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受害者!” “你怎么了?”雅美一头雾水。 “如果你以为他们追求我是因为喜欢我,那你就错了,他们只是在比赛,看谁先把我弄到手,简单的说,我是他们两个打仗的战场。”映雪气愤的说。 雅美露出苦笑,她太了解映雪了,她的脑神经结构异于常人,若说在台北两年多以来,没人追她根本是假话。至少有三个补习班的未婚男老师追求过她,请她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她却当这是同事间的交流。 她是那种一一要亲口对她大声说“我爱你”,才知道对方在追她,而且说的时候,如果不够严肃,她还会当成是开玩笑,一笑置之。 “贝云鹏或许如此,但我敢说宋之帆不是,他是真心喜欢你。”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映雪讽刺地扬起嘴角。 “算了,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心情不好,改天再谈他们两个人。”雅美拿起放在鞋柜上的背袋,边穿鞋边说:“班主任说,明天晚上要请大家去吃药膳补身。” “那个小气鬼吃错什么药?”映雪心情变好了许多。 “多亏你盲肠炎,班主任总算良心发现,知道自己是害你三餐不定时的罪魁祸首,请吃药膳补身其实是要向你赂罪,不过我有可靠消息来源,听说班主任打算在餐会时宣布调薪,每个人都加薪五仟,要大家以后别吃泡面,爱惜身体。” 这就是映雪向贝云鹏低头,坐进他车子的主因。 她真的很喜欢补习班,班主任、同事和学生,每一个人她都喜欢。 所以当贝云鹏以补习班要胁她时,映雪为了不想连累别人,才会任由他摆布。 此时雅美也穿好了鞋,映雪追问:“你要去哪里?”: “小姐,见你没回来,我哪都不敢去,偏偏你的冰箱干净得像刚买回来的,连一瓶可乐也没有,在等你的这段时间,我想我至少掉了三公斤的肉,现在我要去吃到饱的餐厅,好好地补回我的肉。” “我们一起去,我请客,不过你要等我换件衣服。” 雅美吸着嘴说:“贝云鹏真是不体贴,居然没请你吃饭就送你回家!” 很明显,雅美倾向支持宋之帆,但是雅美看得出来,映雪对贝云鹏有好感,都怪上帝,把“爱”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技术不成熟的小孩,结果丘比特一口气射了两校箭在映雪身上……一枝箭射在映雪的背上,另一枝箭射在映雪的心上。 可惜的是,宋之帆是射偏的那一枝箭! 正当雅美拉开大门时,门口站着拿了一束红玫瑰、正按门铃的宋之帆。 “家医生,你跑来做什么?”雅美明知故问。 “我来探望我病人的复原情形。”宋之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下次我也要找来医生开刀,出院后不但有医后服务,还有玫瑰花可拿。” 雅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椰榆。 “没问题,你是映雪的朋友,我绝对会妥善照顾。”宋之帆一诺千金。 “一人得道,果然鸡犬也跟着升天。”雅美朝身后的映雪眨眼,映雪却狠狠白了雅美一眼,雅美不但不在乎,居然还把宋之帆往门里推,故意会错意的说:“你别瞪我,我知道你不想有电灯泡在,我快走就是了。” “雅美——”映雪气得想掐雅美的脖子,不过她先一步地把门关上。 偏偏,此时宋之帆挡住门口,误信雅美的话,以为映雪跟他一样期望两人单独相处,兴奋地把花束捧到映雪面前。“”这花是送给你的。“总不能当着宋之帆的面把玫瑰花丢进垃圾桶里,所以映雪只好强颜欢笑地接下花束,找了一几玻璃瓶,接满水,插好花,礼貌性的说:“谢谢。” “不客气。”宋之帆一脸乐陶陶。“伤口复合的情况如何?” “很好,我已经看过了。”映雪深怕他要求检查。 “你今天出院后去了哪里?” “你在审问我吗?” 宋之帆从容不迫的说:“不,我是关心你,刚拆线最好别乱跑。” 一抹羞愧的红晕染上了映雪的脸颊,她真不该以凶巴巴的语气质疑他的关心,事实上她发现他的确和贝云鹏不同,从他替她开刀到现在,说得明白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要她说出之捷的住址,一次也没有。 而她却处心积虑地提防他,就像贝云鹏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小茵的住址,处心积虑地想从她身上打败他,老天!她真是厌恶自己被贝云鹏带坏了! 不过她绝不能说出和贝云鹏在一起这件事,免得宋之帆难过。 深吸一口气,映雪噙着笑说:“我没有乱跑,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坐车,去看一个朋友。” 宋之帆很单纯,应该说是没有心机,将坐车的车直接联想成公车的车,因此没有产生怀疑,话锋一转:“你这里还有没有剩菜、剩饭?” “你家养狗?” “没有,我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狗。” “你要剩菜剩饭不是喂狗……难道是喂猪?” “不是的,我五点开完会,立刻从台中开车回来,本来想跟你一起吃晚饭,没想到高速公路塞车,现在都已经快八点了,我想就在你这儿随便吃点东西。” “我也没吃,如果你不介意,楼下面摊的小菜还不错。” “我请客。”宋之帆像得到莫大恩惠般的欢喜。 映雪咬了咬下辱,一语不发地领着宋之帆到面摊,坐定之后,宋之帆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于贝云鹏。他替她摆好筷子和汤匙,汤匙还用面纸先擦过,然后问她喜欢吃什么,她点了几道她觉得好吃的小菜,不过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终于领悟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 宋之帆的温柔,给她的感觉像哥哥,虽然她没有哥哥,不过小时候她曾经希望爸妈替她生个爱护她的哥哥,长大之后她才知道爸妈最多只能给她弟弟,不过她有点懒,不喜欢照顾人,她只喜欢被照顾。 贝云鹏就不一样,他继骛,他狂野,他霸道,他像个有教餐的原始人,受过最好的教育,谈吐不俗,事业有成,可是骨子里却流着野蛮的血液,虽然过着先进的文明生活,可是对女人的态度却像活在妇女运动以前的时代。 坦白说他有一种强大的魁力,女人无法让他拜倒在石榴裙下,反而是女人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心甘情愿在他的屋檐下为奴为婢。 但是,她并不想做他的奴婢,她的理想太高了,她却悲哀的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同时她还知道如果她和贝云鹏继续见面,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女人,她会被他玩弄,被他抛弃,被他毁灭。 虽然宋之帆是她最好的避风港;可是她不能欺骗他,也不能欺骗她自己。 她不能以爱贝云鹏的心情,嫁给宋之帆,这会比商紫玫所带给他的痛苦更深。 当面摊老板把冒着白烟的阳春面端到她面前时,她决定什么都不想了,专心地把面吃完,然后回家睡觉,明天快快乐乐地去补习班。 明天……她真的会快快乐乐吗? 吃完面,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宋之帆征询的问:“我可以再上去坐坐吗?” “你开车开那么久,又喝了那么大碗的汤,一定很想借厕所。” “不是,我在休息站上过洗手间,我想上去,就算什么也不做,看你……” “你别担心,我已经说过,我的伤口复原良好,一不用看。” “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人脑的结构。” 宋之帆的眼神充满刺探。“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装的?” “我回答错了?”映雪一脸困惑,伪装得天衣无缝。 “你真是特别……”宋之帆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脸慢慢地凑近她的脸。 “我好累,想回家睡觉了。”映雪以手遮嘴,故意连个哈欠。 “你真是特别聪明。”宋之帆放开她,他当然知道她是装的。 言下之意,他很欣赏她四两拨千金逃开了他的吻。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认为她终究会是他的,现在当她是害羞好了。 在宋之帆心中,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大美人,家里也不有钱,书只读到商职,又没音乐涵养,这样的条件,贝云鹏绝对看不上眼。但他跟贝云鹏不一样,他不计较那些没意义的外在因素,他在乎的是她的心。 映雪跟紫玫一样,都有一颗温柔的心,保护之捷和小茵。 第八章 再过四天就是除夕,一想到可以有八天的假期,映雪就高兴得想大叫。 下了班回到住处,正想打电话回家,电话铃声却响起,一拿起话筒,映雪的妈妈机关枪式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到高雄出差,怎么也不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 “对不起,我忙忘了。”映雪对着话筒吐舌,她交代过补习班的同事,不要把她割盲肠的事告诉她爸妈,只推说她去出差,免得爸妈冲上台北,把她像绑猪一样绑回乡下,断送她一生的幸福……映雪的妈妈不客气的说:“今年过年你不必回家了。” “妈!你该不会因这件芝麻小事,就气得把我逐出家门吧?” “不是的,你爸那个家伙,一辈子没中过奖,这次居然抽中澳洲七日游的大奖,时间正好是除夕到年初六,反正你喜欢台北,你就留在台北自己过年好了。” “爸那个人连统一发票都没对到过,怎么可能?” “没错,就算你爸最爱抽的长寿香烟举办寄回空盘一个,可参加一仟万元的抽奖,他也不会写任何一张明信片参加抽奖,但这次不一样,你爸去巷尾那家快乐便利商店买长寿烟,刚好是第一万个客人,喜从天降,老板当场就把台北到澳洲的来回机票送给你爸。” 映雪的妈妈笑声如魔音,差点把映雪的耳膜给震破。 “那家店的客人少得连蚊子都做得进去,怎么可能送那重大的礼? “人家老板不但办抽奖,还将店面重新整修,现在不要说客人,连蟑螂想进去都挤不进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映雪提醒的说:“现在诈骗的手法很高明,搞不好是个骗局,先骗你们交团费,然后人去楼空,或是把你们卖到澳洲做奴隶。” “我们一毛钱也没出,护照、团费、出国手续,老板都替我们办好了。” “我也要去!”映雪大叫,她还是个连飞机都没坐过的土包子。 “笨女儿,我和你爸要去二度蜜月,你凑什么热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五十天不在家,你跟爸可以说是天天在度蜜月,难道你们两个还看不厌啊!”映雪的手臂霎时长满数以千计的疙瘩。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烫头发,迷死你爸。” “叫老爸来,我要跟地说话。”映雪打死不肯挂电话。““你爸那个老风骚,先我一步去理发院了。”映雪的妈妈窃笑不已。 “那我今年过年怎么办?” “去男朋友家。 “我哪有男朋友! “你当初离家时说了什么大话,你还记不记得?” 映雪伸直手臂,和话筒保持安全距离,免得耳膜又被震破。 “你说台北的男人跟野狗一样多,随便一抓就好几个,不像乡下只有野狗,没有男人。”映雪的妈妈话中带刺的问:“结果你在台北两年多,抓到几个男人?” “谁叫你没把我生漂亮一点,害得男人和野狗看都不看我一眼!” “没把你生得少只胳臂断条腿,你就要感谢老娘了。” “妈你别生气,别挂电话……”映雪对着“嘟嘟”的话筒,拼命地求饶。 早上和风暖暖,路旁杜鹃花初绽,让人有美好一天的感觉。 是的,今天对蓝苹来说,真的是既美好又重要,她美丽的眼眸中充满兴奋。 蓝苹穿了一件灰白色、最高级的俄罗斯貂毛大衣,波浪般的长发在肩后一摇一摆的晃着,不过她现在是走在有暖气的办公室里,手上抱着一只牛皮纸袋,无视别人惊艳的眼神,高抬着下巴,走向董事长室。 秘书曾经试图拦阻她,不过她以擦着豆寇色的长指甲朝秘书的脸挥去,秘书问避地向后退,蓝苹趁此机会推开橡木门,快步走了进去。 贝云鹏正和客人通电话,他不豫地按住话筒一问:“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早餐。”蓝苹脱去貂皮大衣,一双迷人的腿露在连身迷你裙外。 “不用,你该知道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这个早餐不能吃,却能让你精神大振。” 蓝苹走向办公桌,将牛皮纸袋倒放,一些放大的照片跌在桌上,贝云鹏看了一眼之后,眼睛眯了起来,脸部线条紧绷,匆匆挂上电话。 “这些是什么?” “你的宿敌,宋之帆的近况。”蓝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找人照这些照片有什么企图?” “云鹏,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我已经看到了,你可以把照片拿走了。” 贝云鹏双手环在胸前,将旋转椅转一百八十度,背对着摊在桌上的照片,他心里很明白蓝苹这么做的目的,为的不是提供宋之帆的行踪,而是暗示苏映雪是个脚踏两条船的烂女人……但那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能显示宋之帆带着玫瑰花到苏映雪的住处,以及宋之帆和苏映雪在路边摊吃面……哼!贝云鹏不屑地皱了皱鼻子,宋之帆那个笨蛋,实在有必要向他讨教追女人的招数,否则他一辈子也别想追到女人。 不可否认地,他今天的工作情绪已经被这份早餐给打落谷底。 这时,将照片收回牛皮纸袋的蓝苹,以为自己成功地粉碎苏映雪在贝云鹏心中清纯的形象,男人是最容易被两种女人迷惑,一种是女神,另一种是神女,苏映雪就是前者——处女的代表,而她是后者——尤物的象征。 但是,男人对处于的兴趣只有一次,对尤物却是永远也不会感到厌倦。 她有自信,只要贝云鹏冲破那层薄膜之后,就会回到她的怀抱。 于是蓝苹带着充满自信,又不失妩媚的笑容,绕到贝云鹏的身后,以手指轻轻地按揉他的肩膀,埋怨的说:“你最近对我好冷淡……”。 “我在忙。”冷淡的回答,是贝云鹏对付善妒女人的法宝。 “有八天的年假,我们要去哪里玩?” “我没空。” “那个女人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说过,我想从她身上找到小茵。” 蓝苹再也控制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炉意,她以为像贝云鹏解有品味的男人,绝不会把精力浪费在相貌普通的女人身上,更何况这个普通的女人还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但很显然地,她错了! “你想在她身上找的,恐怕不只小茵的住址。” “没错,我对她的身体也有兴趣。”贝云鹏大方的承认。 蓝苹感到胃一阵绞痛,炉火变成怒火,咬着牙一字字的问:“她脸蛋没我漂亮,身材也没我好,你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 “大鱼大肉吃多了,换吃清粥小菜是人之常情。” “依我看,她已经不是清粥小菜了。”蓝苹从鼻孔理发出冷嗤声。 事实上,那些照片并不干净,有被刻意动过手脚,在照片在下角都有时间显示,第一张的时间显示在八点,宋之帆带着花走进映雪的住处;第二张是在八点三十左右,两人在面摊的情形;但第三张则是在九点十分,宋之帆再次走进映雪住处;第四张则是凌晨一点,是宋之帆走出映雪住处的照片。 第三张是第一张修改过的,将宋之帆手中的花拿掉,并改变显示时间,至于第四张根本就是去面摊以前的照片,只是时间从八点篡改成一点,用意显然是要让贝云鹏认为宋之帆和映雪上过床了。 贝云鹏脸色一沉,“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得到证明。” “难道你真要用破鞋!”蓝苹声音尖锐的说。 “我用你的时候,你也不是新鞋。”贝云鹏不屑地反讥。 “不一样,她是被你最讨厌的宋之帆使用过的。”蓝苹窘迫的说。 “不要再说了!”贝云鹏忿忿地起身,走向隐藏式酒柜,为自己倒一杯酒喝。 这时,蓝苹突地将身体贴向贝云鹏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腰,双峰摩挚他的背,红唇游移在他颈际,柔声说:“云鹏,不要再想那个女人,我已经替我们俩安排加拿大滑雪过年。” “我也安排好了,如果你过年期间不在台湾,我找别的女人后补。” “我在!我哪儿都不去,而且我随传随到。” 蓝苹一边说,一边将手滑向他的长裤,爱抚他傲人的男性象征,在他身子逐渐绷紧之时,解开他的皮带和裤链,盈盈一握,壮大的男根在她手中颤了一下,她非常清楚取悦他的方式……今年大概是映雪此生最悲惨的新年,将和麦当劳叔叔一起度过。 不过,过年总是要有过年的气氛,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个像样的新年,所以她决定像个台北人,到人山人海的迪化街办年货。其实说穿了,她是不想被寂寞击倒,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沾些热闹的气氛。 班主任今年特别大方,过去是给每位员工一万元的红包,今年可不得了,发了两万元。 本来映雪都是将红包钱交给爸妈,看来爸妈今年没福气,她打算狠狠地花掉这两万元,东买西买,左买右买,买了两手大包小包挤在人群中叫苦连天。 好不容易挤到路口,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映雪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曹彰。 “苏小姐!真巧,在这儿碰到你!”曹彰笑容幸福地指着挽着他手腕,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介绍:“我未婚妻,她姓余。” “余小姐好漂亮,曹先生你真有福气。”映雪容套的说。 “苏小姐你才有福气,能成为台湾黄金单身汉之首,贝云鹏的女朋友。” 映雪红着脸,慌张的否认。“我不是,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曹彰一脸尴尬的道歉:“公司的事,我都跟小余说,小余喜欢加油添醋,苏小姐你别见怪。” 同时,小余也想弥补自己的失言,遂提议的说:“苏小姐,你两手都提满东西,这样好了,我和曹彰反正没事,不如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我叫计程车就行了。”映雪噙着笑婉拒。 “不麻烦,曹彰你还不快帮苏小姐提袋子!” 小余狠踩了曹彰一脚。 “苏小姐你快把袋子给我,不然我过年要用拐杖走路了。”曹彰苦笑道。 “谢谢你们。”映雪只好把袋子交给曹彰。 三人来到停车场,曹彰将映雪买的东西放进行李箱,映雪坐后座,小余坐驾驶座旁边的位子。这时曹彰突然跑去对街买热咖啡,小余向映雪解释,曹彰有一边开车一边喝咖啡的怪毛病,映雪不疑有他;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 曹彰买了三杯咖啡回到车内,当然是一人一杯,不过映雪喝了之后,眼皮越来越沉重,没多久就睡着了……“这样好吗?”小余换到后座,将映雪的头枕在她腿上。 “董事长交代的,我能说不好吗?”曹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经过计划的偶遇,其实曹彰和小余今天在看得见映雪住处的街上,守候了一个上午,正如贝云鹏所料,她一定会出门买年货,就连她爸妈的意外中奖也是假的,贝云鹏的目的在于不让映雪离开他的视线。 当贝云鹏把任务交给曹彰时,并没告诉他方法,只是给他一包迷药,交代他一定要把映雪载到阳明山别墅。不过在曹彰离开董事长室之前,贝云鹏突然提了一声,要曹彰代他——向小余贺年。 曹彰立刻心里有数,要映雪乖乖上车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拜托小余,毕竟女人对女人的戒心比较小,想来这应该是贝云鹏故意提到小余的用意。 不亏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曹彰对贝云鹏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小余却十分不高兴,贝云鹏简直比老狐狸还要狡诈,若是出了事,她和曹彰没有确切的证据足以指证是贝云鹏指使,到时她和曹彰就得背黑锅到牢里过年。 “这算绑架,是重罪,”小余忍不住抱怨的说。 “放心,贝云鹏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曹彰状似轻松地驾着车。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这位苏小姐醒来之后报警?” “因为贝云鹏是我的护身符,有他万事。” “若是我,我就让你们两个去吃牢饭。” “你不会的,因为你不愿意看我坐牢,就像她不愿意看贝于鹏坐牢一样。” 小余忧悟似地微笑。“我懂了,她爱贝云鹏。” 曹彰点点头,他早就看出苏映雪喜欢贝云鹏,只要他眨眨眼,几乎没有女人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只是曹彰不太明白,贝云鹏为何那么重视苏映雪? 把贝云鹏花在苏映雪身上的时间和金钱,用来请征信社,依曹彰之见,早八百年前就能把小茵找回来,莫非……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如想像中的简单。 对小茵和之捷这对年龄不到十八岁的小情侣而言,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 两人都是来自温室里的小花,对柴米油盐酱醋茶完全陌生。饭煮得半熟,菜炒得太黄,鱼煎过后总是没皮没尾巴,肉不论种类作法,通通硬得像铁片,最后他们决定以便当、摊贩解决食的问题。 睡觉也是件麻烦事,小茵怕冷,非要盖两条棉被才能人睡,原本就不大的一张床,之捷被挤得只有侧身睡的份,但却失眠到天亮,后宋之捷买睡袋睡地板,床留给小茵独享。 属于年轻人玩乐的时光,远离了他们的生活圈,他们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回家之后就与电视相依为命。 除了散步以外,他们很少出门,少出门就少花钱,这一切的节省,都是为了未出世的宝宝。 能够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这是小茵和之捷对苦日子甘之如治的原因。 然而,他们毕竟是没吃过苦的娇儿,吞苦的肚量钱如实验室里最小的烧杯,才不过半个月,存款簿的数字愈来愈少,扮家家酒的快乐跟着锐减,两人同时感受到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压力。 洗衣服是小茵的苦恼,没钱买洗衣机,冬天换洗的衣物又厚又重,光是闻到之捷在速食店打工留下的油味,怀孕初期害喜的症状,总教她反胃。 出门挤公车是之捷的痛苦,过惯了司机接送的舒适,一下子沦落至此,他的内心出现不平衡的状态,又加上同年龄的工读生几乎个个有摩托车,拉风的样子,令他有些眼红……夜来袭,心事重重的盘踞心头,之捷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在烦恼什么?”小茵关掉电视,盖着被子,头枕在之捷的膝盖上。 “怎么样让你和小宝宝过好日子?”之捷爱抚着小茵为了省钱而剪短的头发。 “只要作笑口常开,我和孩子就会天天快乐。” “笑如果能当饭吃该有多好。” “傻瓜,笑当然不能吃,但笑能使人感到精神满足。”小茵鼓舞道。 一你才是傻瓜,婴儿饿肚子时会笑吗?不把屋顶哭垮才怪!“之捷现实的说。 “……”小茵无言以对。 “小茵,我想过年后,在晚上多兼个差。 “我不要,一整天看不到你,这不是我想要的两人生活。 “你听我说,下个月我想买台洗衣机你怀孕应该尽量少碰冷水,而且我的衣服上都是油烟味,虽然你不让我知道,但昨天下午我送拉萨到附近,本来想进来看看你,一听到你一边洗衣一边呕吐,我难过得不敢见你。”之捷便咽的说。 “之捷你不要这样,你一难过。我也想哭。” 小茵坐起身子,抱着之捷的肩膀,眼泪已经溢到眼眶上,之捷赶紧将她的眼泪吻进口中。 “不准掉眼泪,我们约定过,不然将来会生个爱哭包。” 小茵吸了吸鼻,努力露出甜笑的说:“我看先买摩托车好了,你一天要做两份工作,睡眠时间不够,有了摩托车可以减少浪费在交通往返上的时间。 “不行,应该以你跟孩子为重。 “你是一家之主,我和孩子的支柱,当然要以你为重。” 之捷折衷的说:“我们都不要争了,一起买好了,用分期付款的方式。” “你打算晚上找什么样的工作?”小茵关切的问。 “我听说,的少爷薪水不错。” “龙蛇混杂,电视上常见到不良份子在械斗的新闻……” “我只做三个月,有买洗衣机和摩托车的钱就辞职了。” “之捷,我好爱你。”小茵感动莫名。 “我也好爱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之捷充满信心。 两人紧紧相拥,虽然他们拥抱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比这一次的紧搂,更让他们觉得彼此的爱深及灵魂……良久,小茵有感而发的说:“明天打通电话给映雪姐拜年。”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台北过年?”说来惭愧,之捷连映雪是不是台北人都不知道,不过之捷补充的说:“试试看也好,不在也没关系,心意最重要。” 当映雪醒来时,她仍然觉得头好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身下的不是床也不是地板,感觉有些熟悉,她伸手摸了一摸,是榻榻米,看来这是一间和室。 她起身摸索,找到墙壁,沿着墙摸到电灯的开关,按下后,她眼睛很自然地阔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第一眼,映人眼帘的是一座屏风,这座屏风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人视线无法转移,屏风上画的是日本幕府时代,颜色丰富,背景优美,人物细致,但是……但是屏风上画的是一幅春富图! 画中的天空是黑夜,满天飞舞着闪着微光的萤火虫,在池边有一个石灯笼。 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紧抱着男人的颈子,眼睛微眯,双唇微张,和服的下摆打开,女人一只脚高高挂在石灯笼上,让男人威猛的铁棒深深插进湿润的女蕊里。 映雪仿佛在这间和室听到画中女人的吟哦声映雪往后退了几步,心跳加速,浑身灼热,同时私处也变得湿润……不!映雪难以相信地发现那声吟哦,竟是发自她口中,羞得她赶紧退出和室。 屋里几乎是漆黑的,只有一处的门缝是亮的,映雪扭开门把,一点也不意外地看见贝云鹏,她本来想一开始就给地下马威,但是她的喉咙像被鱼骨头卡住,说不出话来,眼睛却是惊骇地瞪大。 原来这是一间视听室,贝云鹏正在看影片,而且还是儿童不宜的片。 影片投摄在跟墙一样大的布幕上,简直就像在现场看真人真相实弹的表演。 贝云鹏一脸悠闲地打招呼:“睡美人,你终于醒了!” “贝云鹏你准备坐牢吧!”映雪吞了口口水,回复说话功能。 “怎么了?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发那么大的火?” “你别装蒜,绑架是重罪,再多钱都不能让你洗脱罪名。”。 “我叫曹彰请你来我别墅过年……等等,难道你不是自愿来的?” 这个超可恶的男人真该去好莱坞,一定会成为第一个拿到奥斯卡男主角奖项的华人! 一向冷酷深途的眼眸,居然能流露出无辜的神情,映雪气炸了,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各放人一只玻璃瓶里,放些水,再放些苏打粉,做成弹珠汽水卖掉,让他永远也找不到他的眼睛。 “你真过分!居然有脸把责任全推给曹彰…” 贝云鹏打断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曹彰会这么办事,我打电话叫他过来赔罪。” 说着,从一旁的矮几上拿起大哥大拨号。 映雪皱着鼻子,嗤声说:“我猜,曹彰一定不会来接电话。” 果然不出映雪所料,一会儿启,贝云鹏便关上大哥大,耸了耸肩说:“曹妈妈说,曹彰和未婚妻到垦丁过年,不知道他们住哪间饭店?”接着还用假情假意的口吻说:“要我打电话到各饭店—一查询吗?” “电话给我,我来打。”映雪伸手要大哥大,其实是要——报警。“我请你来过年是出自好意,不是恶意。” 贝云鹏把大哥大放人裤子口袋里。他是何等聪明,当然一眼就能够看出映雪想玩什么花招。 映雪怒叫:“你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我保证不会侵犯你。” 贝云鹏挑眉道:“不过我随时欢迎你侵犯我。” “你作梦,我才不会再次给你吃豆腐的机会,我要回家过年。” “我是同情你一个人在台北孤独地过年,所以才好心请你来别墅。” “你怎么知道我会留在台北……我懂了,根本没有抽奖活动。”映雪感到胃直往下沉,她没想到他是这么可怕的人,为了达到要胁她的目的,居然连她爸妈也不放过。 她担忧的问:“你把我爸妈骗到澳洲有何企图?” “我是帮你尽孝道,让你爸妈去二度蜜月,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看他得意的笑容,更加深映雪的愤怒:“贝云鹏——” “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我警告你,如果我爸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拿刀杀了你。” “放心;我是请最好的旅行社照顾他们,保证让他们玩得乐不思蜀。” 这时,萤幕传来淫荡的喘息声,映雪眼角一瞥。 老天!她看到一根手指插进金色毛发里的镜头,她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声音干涩的说:“你快放我走,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后悔莫及。” 贝云鹏反而将她按进单人座的沙发椅,双手压在她肩上,微笑的说:“来,快坐下看这一幕,你若不看才是真正的后悔莫及。” “你好恶心!”映雪想站却站不起来,他的力气好大,让她不能动弹。 不过她紧紧闭上眼睛,虽然她没看萤幕,但却。无法不听到萤幕上女人“啊……啊……”的娇吟声,令她觉得好难为情。 “我发现你胸部的形状跟汤姆克鲁斯老婆的很像,好美。” 贝云鹏故意下巴抵着映雪的颈际,在映雪的耳畔请悄悄话,映雪吓得头朝反方向偏开,咬牙切齿的说:“你别靠我那么近!” “你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 “不是香味,是火药味。” 贝云鹏促狭的说:“是女性发情时特有的香味。” “胡说。”映雪的胸部上下起伏,但分不清是气愤,还是羞赧所致。 “一定是看了房里屏风的结果。”贝云鹏诱惑地舔了舔唇。 “你到底放不放我走?”映雪迅速地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她心虚的眼神。 “再一个小时就十二点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到新的一年开始的那一刻?” 映雪考虑了一下,度过一个小时应该不是难事,她只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避开他,这间别墅很大,就当是玩躲猫猫,他未必找得到她,一个小时一到,她就可以获得自由。 “除非你以人头保证,这一个小时之内都不碰我。” “好,我以人头保证。”贝云鹏爽快地答应,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邪意。 “那你还不快把你的手拿开!” “你要去哪里?” “上一号,你想看吗?”映雪回过头瞪他。 “如果你允许,我不介意去听歌。”贝云鹏反将她一军。 “去你的!”映雪抓起手边的录影带盒,朝贝云鹏该完的俊脸砸过去。 好大的浴室! 映雪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比她租的套房还要大的浴室。 纯金水龙头,纯金马桶盖,连放毛巾的架子也是纯金的。 更特别的是,浴缸在浴室的另一边,要通过一个雕着维纳斯诞生图样的玻璃门,而此刻玻璃门正好开着,被三面镜子包围,浴缸像一个大贝壳,在浴缸的旁边有一台纯金把手的推车,上面放了琳琅满目的香精。 映雪小心翼翼地坐在马桶上,一股香气从天花板垂掉下来的纯金腊蜡碟散发出来,是玫瑰花的香味,现在正流行香精蜡烛,据说闻了能让人放松心情。 不在这间浴室泡个澡,可以说是枉费来到这间别墅! 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她泡澡,而且贝云鹏已经以人头保证,绝不会碰她了。 打开热水水龙头,浓浓的白烟并没有使镜子变模糊,水放得差不多后,她脱去衣服,关上雕花玻璃门,先以水洒冲洗身子,然后跨进浴缸里,胴体清楚地反映在镜子里,这时脑中突然闪过——青蚵!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知道女性的花心是不是真的像青蚵? 如同中邪似的,她坐在缸沿,面对镜子,双腿屈膝,往外慢慢张开……卷褶的浪纹,和女体的阴瓣简直是一模一样,好吓人,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吃蚵仔煎了。 这是映雪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私处,紧张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咯咯的声音。 等到她从镜子里看到玻璃门上的影子,她就算赶紧把身体潜入水中,也无法挽回她刚才的举动被贝云鹏看见的事实。 贝云鹏这个虚伪的骗子,他的保证是不能信的,什么拿人头保证,还不如拿钞票来保证比较实用! 他就不信映雪敢真的切下他的头,一边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一边轻敲着玻璃门,故作姿态的问:“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映雪明明记得她有锁门。 “什么?没听见。”这就是贝云鹏故意打开水龙头的原因。 门猛地被拉开,映雪双手挡在胸前,却不知道这样反而使胸部看起来更丰满诱人,只顾着质问:“你怎么打开门的?” “用钥匙,你该不会忘了这是我的别墅吧。” “你要干什么?”映雪嗅到危险,因为在贝云鹏的浴衣下露出两条毛腿,这表示地里面只穿一条内裤,或是更糟的情况,他连内裤都没穿,直接就……“先上一号,然后再洗澡。”贝云鹏站到小便池前。 “求求你,给我一分钟时间穿衣,然后你再来洗,好不好?” 贝云鹏小解完,故意不整理浴衣,让映雪可以隐约地看见他强壮的大腿,洗好手之后,他刻意地问:“你刚才对着镜子在看什么?” 映雪羞得满脸通红,不过她拒绝回答。 “对了,你的衣服脏了,我刚才把它们拿到洗衣机里洗了。” “你要我穿什么衣服回家?” “你可以留在这儿过年,等明天衣服干了再回家。” “贝云鹏你果然是黄鼠狼!”映雪气得大叫: “滚出去!” “不,我现在就要洗澡。”贝云鹏脱下裕衣,崭露做人的身材。 一时之间映雪呆住了,自然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体,而且她是坐在浴缸里,他则是站在浴缸外,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扁平的小腹和强壮的大腿之间,在这截身段中,最突出的当然是从黑丛里窜出的……映雪的脸颊发烫到几乎可以煮蛋的地步,她呼吸变得好困难,而且乳头不知为什么硬了起来,总之浑身不对劲,头昏目眩地,几乎要昏倒在浴缸里。 贝云鹏表现的可比她自在多了,他一点也不在乎让她看清楚,他对自己全身上下都深具信心,很少有男人像他这样,不需要锻链就有一副强壮的体格,所以他毫不扭捏地站在映雪眼前开始洗澡。 映雪猛地惊醒,低下头,不敢再看下去,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明知道身在虎穴,危险仍然存在,她却笨得在虎穴里洗澡……她笨吗?不是的,她只是不敢承认自己期望能与他洗鸳鸯浴! 不能再泡在浴缸里了,当映雪看到水洒将他身上的泡沫冲到磁砖上时,顾不得羞耻,她火速地起身,虽然她无处可跑,她的衣服被他扔进洗衣机里,只要能看不见他,这栋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她藏身之处。 但是她的脚还没跨出浴缸,手就被他抓住,整个人被拖回浴缸里,水花溅了起来,他背靠着浴壁,将她的身子环在身前;双腿像章鱼脚缠住她。 “放开我!”越是反抗,抓住映雪手腕的力气就越大。 “你刚才用茉莉花乳精洗身,对不对?”他将脸埋人她的颈间。 “贝云鹏,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快放开我。”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小茵的住址吗?” “就算你给我小茵的住址,今晚我也不会放你走。” 映雪双手抓着缸沿,一阵阵快感冲击着她,她的小腹虽然越来越兴奋,但她的大脑还在顽强抵抗。 “你绑架我,又要强暴我,难道你不怕被判极刑?” 粘稠的蜜汁沾满了手指,贝云鹏也被这股兴奋感染。“我说过,我没绑架你,是曹彰执行我的话有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暴你的,我会等你主动求我,求我给你快乐……” “你慢慢等!依我之见,你一辈子都等不到我开口求你。” “我喜欢挑战,我要在三十分钟之内让你开口求我。”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映雪压制住欲火。 “赌什么?”贝云鹏自信满满的抚弄她的身体。 “如果三十分钟到了,我仍不开口求你,你要送我回去。” “好,现在就开始计时。”贝云鹏一个起身,同时将映雪拉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映雪满脸羞红,赶紧拿一条浴中裹住裸身。 “浴缸太小了,我们去和室开战。”贝云鹏最喜欢在可以滚来滚去的和室大展身手,而且只要是被他带进和室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完整无缺”的离开和室…… 第九章 “贝云鹏,你明知我不会出卖小茵,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在你身上,我可以找到很多乐趣,一点都不浪费。” “你以往过年都怎么过?” “就这样过,找几个女人来别墅,一直做,不停做,做到我爽为止。” “几个?”映雪感到自己如同从滚烫的热锅掉到冰水里。 “你想不想玩团体游戏?”贝云鹏故作轻浮的提议道。 “我觉得你下辈子会投胎为种猪。”映雪讽刺的说。 贝云鹏就是有办法将劣势变为优势。“那你想不想变成母猪?” “我下辈子想做鸳鸯,一生只爱一次。”映雪憧憬地道。 “女人,你的话真多!”贝云鹏干脆以舌头封住她说个不停的嘴巴…… 曹彰愁眉苦脸地守候在苏映雪家中的电话前。 他的未婚妻,小余不肯再陪他做缺德事,大吵一架之后不再理他。 事情是这样,将苏映雪载到别墅后,曹彰打电话向贝云鹏报告任务完成。但没想到贝云鹏又给他一个新任务,并事先承诺他,新任务如果也能顺利完成,放他一个月的蜜月假,而且休假回来,加薪两万,升为主任秘书。 曹彰二话不说就接下新任务,终于引起小余的不满,今天是除夕,即使是通缉犯都会想办法回家吃年夜饭,她当然不顾意见曹彰把命卖给贝云鹏,一气之下,招了部计程车回家。 女人总是这样短视!曹彰觉得很无奈,‘加薪升官对未来的婚姻生活会有多大的帮助,为什么小余不能往这方面想?却在乎除夕夜他有没有陪岳父岳母吃饭……不过,早知道小茵没在除夕夜打电话给苏映雪,他还不如去陪小余一家人吃饭,吃完饭找借口到淡水等新年的出,其实是把小余带回他住处,痛快地做爱,等到天亮后再来这儿等小茵的电话。 小茵真的会打电话向苏映雪拜年吗?根据董事长的计划,当小茵打电话来时,只要向她暗示苏映雪在阳明山别墅有危险,小茵就会十万火急地赶到别墅。 然而曹彰比较想知道的是——在别墅里孤男寡女会不会……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曹彰赶紧拿起话筒问:“喂?找哪位?” “请问苏老师在吗?”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曹彰猜测这:“你一定是她的学生宋之捷,对不对?” “没错,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她表哥,她回乡下过年,我刚好有事上台北,暂借她的住处,不过她有说你会打电话来。”曹彰说谎不打草稿的续道:“对了,她说还有一位女孩子,叫小茵的,也会打电话给她……” “小茵就在我身旁,苏老师有说什么吗?” “她要我向你说新年快乐,不过她有话要我转告小茵。” “我叫小茵来跟你说。”宋之捷不疑有诈地把话筒交给小茵。 “喂,我是小茵。”小茵毫无防备的说。 “我是曹彰,把宋之捷支开,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之捷,你去帮我买包酸梅。”小茵遣走之捷后,声音焦急的问:“你怎么会在映雪姐的家里?” 青少年血气方刚,爱讲义气,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他们发挥侠义之心,所以曹彰对症下药的说: “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她。” “映雪姐怎么了?” “她在阳明山别墅,董事长极有可能会欺侮她。” “我立刻去救她。”小茵挂上公用电话,如飞蛾扑火地跳上计程车。 “新年快乐。”映雪一睁开眼,贝云鹏即对她说。 “你也是,新年快乐。”映雪微笑,脸上有快乐的光彩。 “想不想看你的枕头下有什么?”贝云鹏一只手肘拄在榻榻米上撑起身体。 拿开枕头,一包红包躺在榻榻米上,映雪脸色丕变,昨晚是她的初夜,只有在妓院才有这种规矩,给开苞的妓女红包,这个想法深深刺痛她的心。 她愤怒地朝他咆哮:“红包!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不要误会,不是你心理想的那种意思,我只是遵照习俗,给你压岁钱。” 贝云鹏朝她嘟着的小嘴一吻,这一吻仿佛有魔法似的吻掉她的生气。 虽然她觉得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收买,但要抗拒他实在太难了,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充满妩力,即使是奸诈的细胞,现在在她眼里,也是可爱的坏细胞,接着映雪像个好奇的小孩般打开红包袋……“空白支票?”笑容凝在她脸上。 “随便你想填多少,我要你为我变成美人。” 贝云鹏柔声的说。 “你要我去美容?”映雪的心像铁达尼直沉到冰海底。 “那倒不是,我蛮喜欢你的单眼皮,我可不希望你去割双眼皮,单眼皮对我而言很珍贵,你是我所交过的女朋友中,唯—一个单眼皮……” 映雪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我是你的女朋友?” “难道你不愿意?”贝云鹏很不满意她脸上没有出现狂喜。 “不,我不知道,我想先知道这张支票要做什么用?” “买些漂亮的衣服、鞋子、首饰……” 映雪以手盖住他的辱,表情认真的说:“我对华服和珠宝都没有兴趣,恤、牛仔裤是我最喜欢的打扮。” “女为悦己者容,你应该为我改变。” “跟你交往的是我,是个人,而不是我穿的衣服。”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和穿得像乞丐婆的女人走在一起能看吗?” “我不是乞丐婆,你的形容太过分了!”映雪气呼呼的说。 两人陷人冷战,各自别过脸,突然电话铃声十万火急地响起,贝云鹏快速地起身,光着身体从映雪眼前走出和室去接电话。 映雪心跳一阵狂乱,这时她的内心出现挣扎…为什么她不能为他改变?她问自己。 她很快地找到答案,因为她不想变成他以前的女朋友,那些拥有音乐才华的美女们,在她的眼中,每个都像公主,但他并没有因为她们是公主就珍惜她们,反而将她们—一抛弃,而他看上她,正因为她是灰姑娘,与众不同的单眼皮灰姑娘。 唯有坚持做她自己,才有得到他的一丝机会,但这是一个没有胜算的赌注,映雪伤心的想,也许贝云鹏一怒之下,就将她赶回家……没多久,贝云鹏穿上晨楼,手臂上挂了一件女性化的晨接,不给映雪说话的机会,将晨楼放到榻榻米上就走到和室外。 映雪起身套上晨楼,追寻不到贝云鹏,只好去洗脸刷牙,不过一抹微笑悄然爬上她的唇角。 如果他要赶她走,丢给她的应该是她的衣服,而不是晨楼。 洗好脸的同时,门铃声响起,贝云鹏也跟着出现在浴室的门口,以命令的语气说:“我们一起去开门上。” 映雪拒绝地摇头。“我不想认识你的朋友。” 贝云鹏走向她,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腕。“是小茵来了。” “小茵?怎么可能?”映雪眼睛一亮,恍然的说:“你利用我!” “虽然你不漂亮,但我最喜欢你的聪明。” “贝云鹏,你真该下地狱!” 贝云鹏不理会她的反抗,半拖半拉地将她带到门边,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才放开她,而小茵一看到映雪穿着晨接,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冲进映雪的怀里,吸泣不已,连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知道小茵个性善良,但映雪仍以责怪的语气对小茵说: “小茵你实在不该来,你来了就走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小茵抬起头,以手背擦干眼泪,不过当她从映雪敞开的衣襟,看到雪白肌肤上布满了齿痕,她的眼睛又湿了,便咽的说:“我担心你被叔叔欺侮,可是,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跟你的幸福相比,处女膜根本不算什么!” “映雪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贝云鹏冷不防地插口:“你没有,她在床上快乐得很。” “贝云鹏你——”映雪回过头狠瞪贝云鹏一眼。 “我没说错,难道你想在小茵面前说谎?”贝云鹏故意露出迷人的笑容。 映雪感觉到双腿发软,和这种英俊的恶魔对抗,根本是自掘坟墓,她赶紧调回头,拉起小茵一只手,以过分镇定反而显得不自然的声音说:“小茵,我们走,之捷找不到你,他现在一定担心死了。” “你若是带走小茵,我立刻报警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贝云鹏沉下脸警告道。 “你放小茵走,我就不告你绑架我。”映雪交换条件的说。 “你要告就去告曹彰,是他把你带来这的。”贝云鹏抵死不承认。 “我还可以告你强暴罪。”映雪咬牙切齿的说。 “别忘了,是你不知羞耻地求我跟你发生性关系的。”贝云鹏嘲讽地笑道。 浑厚的笑声使映雪全身的血液迅速冻结,脸变得像石膏像又白又僵。 小茵看了好难受,反过来替映雪解危,“映雪姐姐,你走就好了,你帮我去告诉之捷,我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冷哼了一声,贝云鹏撇着嘴说:“应该是叫宋之捷死了这条心才对。” “你闭嘴!”映雪抬起手,奋力往他脸颊掴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云鹏气红了脸,但五指印比怒火还红。 “你活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映雪嘴角扬起一抹报复的快感。 “我要你付出代价。”贝云鹏狠狠地捉紧她的手臂。 “叔叔!你放过映雪姐姐,我就答应你不再离家出走。”小茵妥协的要求道。 贝云鹏怒声大吼:“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好好反省。” 眼看灾难就要降临在映雪身上,门铃声突然响起··蓝苹挽着秀发,穿着樱花色和服,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个有气质的美女。 在贝云鹏的命令之下,小茵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从外反锁,而映雪想走却走不了,她身上除了晨缕之外,其他什么都没穿,为了不想见到他可恶的嘴脸,她开始在别墅里寻找她的衣服。 找了好几个房间之后,映雪走进放映室,她正打开灯的同时,贝云鹏挽着蓝苹走了进来,映雪想退出去,但贝云鹏先一步将门锁住,并把钥匙放在晨接口袋里,然后贝云鹏忽然伸手范住她肩膀,将她押到长形沙发上坐下。 蓝苹则站在沙发后,从排列整齐的架子上,取出一卷带子,将带子放进录影机之后,也坐到长沙发上,贝云鹏的另一边。 随着录影带播放,空气变得越来越热,映雪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看哪里? 看前面,前面正演着片,镜头上还出现男人正舔那女人花心的特写;看旁边,也是在演片,蓝苹的前襟大幅敝开,巨大的乳房露在衣襟外,正被一只大手热情地抚摸。 最糟的是,贝云鹏并没有放过她,他的手伸进晨楼里,所不同的是,他是伸进她两腿之间,手指在花蕊上旋转,这是她的致命弱点,她不但无法抵抗,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将大腿敝开些,好方便他进行任何攻势。 不知是他真的很行,还是两个女人互别苗头,总之她们同时发出呻吟。 “为什么是她?”蓝苹不高兴地吸嘴。 “快把和服脱了,听话的女孩才有糖吃。”贝云鹏要胁。 蓝苹乖乖地起身,脱和服不是一件很快的事,她必须小心翼翼,免得把和服弄皱,再穿上去就不好看了。要先从解开带子,褪去布袜,脱下和服,再除去腰绳,最后脱去衬衣,唯一的方便是,和服里面不穿内裤。 “你起来!”贝云鹏忽然起身,同时把映雪从沙发上拉起来,但他的欲火已像快喷出的火山熔岩不能不发泄,于是他反手将蓝苹拉到沙发上,当着映雪的面,开始爱抚蓝苹。 映雪胸口一窒,仿佛被一记重拳打中;痛得全身无法动弹。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在别的女人身上;她感觉到整个人几乎要爆炸了,看着蓝苹配合且不时发出快乐的叫声……突然贝云鹏抬起头,紧绷着脸,从沙发下不知拿出什么东西,丢到映雪的脚下,发出响亮的金属声,映雪低头一看,是钥匙。 “还不快滚!”一声怒吼,映雪急急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太好了,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蓝苹伸手环住贝云鹏的颈后。 “你要叫大声一点,最好能把玻璃杯叫破。” “我保证叫得比那个小贱货更好听。” “我不许你叫她小贱货。”贝云鹏一脸不乐。 “云鹏,你该不会喜欢她吧?”蓝苹气得耳根都红了。 “我没喜欢她,每个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贝云鹏神色僵硬地搓揉她的胸部。 “不一样,才不一样,我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蓝苹叨念不停。‘贝云鹏紧皱着眉头,喝斥道:“够了!你快点叫!” “啊。…··啊……”蓝苹开始大声的吟叫。 “多叫几声,叫久一点。” 找蓝苹来,原意是要演戏,但蓝苹实在太人戏了,再加上他刚才就想进到映雪的体内,欲望早就在濒临发射的边缘,纵然他的理智要他推开她,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准他那么做……蓝苹催促的说:“云鹏,你快进来,我要你给我高潮。” 一个挺身,贝云鹏弓起臀部,收缩肌肉,将灼热的种子射到蓝苹身上,然后无情的说:“谢谢你的合作,你可以回去了。” “我恨你!”蓝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给了贝云鹏一记清脆的耳光。 这是他应得的,贝云鹏闷不吭声地拾起地上的晨褛,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你干什么?”映雪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她的乳头上,眼一张即看到贝云鹏放大的俊脸。 “占有你!”贝云鹏狂浪的宣告。 “我不要,你去找蓝苹,她会很乐意配合你的。” “她已经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你。” 蓝苹为什么要走?映雪很想知道原因,可是贝云鹏脸上的胡渣根,摩得她细嫩的乳房麻酥酥的,她一向不怕痒,现在她才知道痒能引起她潜藏的性欲。 但她不能表露出来,不能让他看出来,下午他那样糟蹋她,她怎么可以再让他糟蹋一次,这是女性自尊的问题,她必须对抗他。 “不要!你这个禽兽!快放开我!”映雪粉拳如雨般的落在贝云鹏背上。 “你再叫大声点,好让小茵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贝云鹏威胁。 “你不要脸,你妈妈没教你,欺侮女人是小狗吗?” “这哪叫欺侮!欺侮会让你发出快乐的呻吟吗?” “辞职我靠什么过活?喝西北风吗?” “我用锦衣玉食养你。” “不要,我穿粗布麻衣,吃粗茶淡饭就行了。” “别拒绝我,我知道你喜欢做爱,特别是跟我做,你已经不能没有肉体生活,跟我同居吧,我会在我公司的附近,替你买一栋华宅,如何?” 映雪嗤哼了一声,毫不考虑地摇头。“我爸妈知道会杀了我。” 同居不在她的生涯规划里,她要的是结婚,和爱她的白马王子结婚。 “你已经长大了,有权利过自己爱过的生活。” “跟你同居并不是我爱过的生活。” “你真的能没有我吗?”贝云鹏旋弄着花蕊。 “啊……”映雪扭动着身躯…… 不知是谁逃不出谁的手掌心?映雪在心理这么想,但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映雪惊问:“这是什么声音?” “警报器,表示宋之捷来了。”贝云鹏脸色阴沉地坐起身体。 “你打算怎么对付之捷?” “请他出去。” 映雪自认没脸见自己的学生,她的脸上现在一定有欢愉过后的红潮,这若让之捷知道,之捷必定会很难过,小茵是怕受到伤害而赶来,而她却在此享受如鱼得水的滋味,真是惭愧。;她恳求着贝云鹏:“答应我,不要伤害他。” “只要他不找麻烦,我会让他平安地离去。” 穿上运动裤,贝云鹏罩了件冬天的厚睡袍来到客厅,先关掉警报器,然后走到院子里,面对进不了主屋的宋之捷,后者手上拿了一根球棒。 “把小茵还给我!”宋之捷红着眼睛大叫。 “你作梦!”贝云鹏冷笑。 “信不信我会用这球棒接你?” “限你一分钟之内离开,不然我就报警。” 宋之捷朝一盆盆栽砸下去。“没有小茵,我是不会走的。” “好,那咱们就等警察来把你带走。”贝云鹏从睡袍口袋取出大哥大。 “你可恶!”宋之捷丧失理智似的扑了过去。 “跟我打架,你是自讨苦吃。”贝云鹏一个闪身夺下球棒。 贝云鹏在剑桥时是西洋剑高手,眼明手快,身手如豹子般矫健,两人滚在地上拳打脚踢,虽然之捷有满腔的怒气,但打架这种事不能光凭血气,技巧也很重要,躲在窗帘后看这场打斗的映雪终于忍不住了……映雪冲了出来,抱住宋之捷。“不!不要再打了!云鹏你住手!” 第十章 “宋之捷在我这儿。” “映雪是不是也在你那儿?” “你不关心你弟弟为什么在我这儿,居然关心苏映雪!” 一股怒火烧的贝云鹏的喉咙,他一直很讨厌宋之帆,以后也不可能喜欢他,或许是因为宋之帆是个医生,比起他这个被叫冷面杀手的企业家,显然他是比他清高多了,再加上紫玫……说穿了,贝云鹏讨厌的是他自己! 宋之帆这个名字一出现,他就好像看到紫玫,若是说抱歉能够挽回紫攻的生命,他愿意跪下来磕头说抱歉,天知道他有多么地内疚……但是紫玫不会重新活过来,另一个紫玫,也就是映雪却出现了,他跟宋之帆又成为情敌,这次他绝不会让映雪从地生命中消失。 映雪是他贝云鹏的,宋之帆连想看一眼的份都没有! 听到从话筒传来的冷哼声,宋之帆心理有数。“你怎么捉到他们的?” “我没捉他们,他们全是自投罗网。”贝云鹏打死不承认。 “按照你的习惯,一定是用了下流的手段,才把他们骗到手。” “手段下流又怎么样!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我赢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宋之捷被我绑了起来……” 宋之帆气愤地打断他的话:“我要报警,告你掳人勒索。” “欢迎你报警,刚好可以让你弟弟以小偷的罪名人狱。” “不可能!就算你把一亿元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拿你一毛钱。” “他已经有过一次偷走小茵的不良记录。”贝云鹏提醒。 其实,宋之帆不是很赞成之捷和小茵现在在一起,小茵不满十八岁,。法律上是未成年少女,这是个大麻烦,很明显地,贝云鹏只要紧咬住这件事,之捷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法官还是会判他入狱。 不过他不能在贝云鹏面前表现出他的担忧,他冷声道:“小茵又不是你的东西,她是个人,她有权利跟之捷在一起。” “你应该很清楚,在她十八岁以前,除非我点头,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我是她的监护人,光凭这一点,我就能告你弟弟诱拐未成年少女。” “你别忘了,小茵肚子里有之捷的孩子,你真的忍心让她做未婚妈妈吗?” “我不会扼杀生命,等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送到美国,交给那边的亲戚抚养。” “算你狠!”宋之帆从牙缝中迸出怒气。 贝云鹏刻意发出刺耳的大笑,为了彻底击溃宋之帆,甚至口不择言地说: “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用过苏映雪了。” 这时,映雪正拿着从厨柜里找到的衣服经过书房门口,听到这段话,她自然地停下脚步,想知道贝云鹏在跟谁说话?还有他真正的心情是什么? “你眼是什么意思?” “她的处女膜已经被我戳破了。” “你强暴她!” “才不,我应该请你来参观,她骚得连潘金莲都甘拜下风。” 映雪感觉到脸颊好烫,可是她没办法否认他的形容,他只要一碰她,她就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全身散发冶荡的气息,一点也不像平日拘谨保守的补习班女导师。 “贝云鹏!你下硫无耻!一个紫玫还不够,你要害死几个紫玫才肯放手?” “只要是宋之帆看中的女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你去吃屎!”宋之帆气愤地摔电话。 “没风度!”贝云鹏咒骂一声,但伤害宋之帆,似乎不如想像中来得快乐,心里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空虚与愧疚……映雪换回自己的衣服,静悄悄地走出别墅,跳上计程车之后,她的眼泪就一直没停过)计程车司机还好心地拿了一盘面纸给她使用……“你不是说要在台北过年吗?年初一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而且我还特地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有个陌生男人从你房里走出……” 等到雅美看见映雪肿得像核桃的眼睛之后,吓坏的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睡好。”映雪不太愿意多说。 “你别怪我鸡婆,我猜跟贝云鹏有关对不对?” “雅美,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映雪挤出一丝苦笑。 “他得到你了?”雅美双眼充满忧愁地看着她。 映雪无力地点头。“是我自愿的,他有给我机会让我保住清白。” “虽然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我还是很难过它发生了。” “我不气与他发生关系这件事,也不气他,而是气我自己。” “我了解,你爱上他了,所以你气你自己。” “雅美,你真该写书,替人解决爱情疑难杂症。”映雪无奈地苦笑道。 雅美叹了口气,市面上有一堆教人从爱情漩涡里走出来的书,在雅美眼中,全是废话,大道理人人都会请,可是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旁人的意见只能当参考书使用。 “你能告诉我,整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要从曹彰说起,他应该就是你看见从我屋里走出米的陌生男人……” 雅美静静地听她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不解地问道: “我有一个疑问,如果说一切的计划只是为了找小茵,他大可找微信社,以他的财力,雇用全台湾微信社并不是难事。而且要找小茵,必先找之捷,之捷一定是在速食店这类的地方打工,往这方面找,不出三天一定能找到之捷,这么简单的事,他为什么要兜圈子?为什么非要从你嘴里套出不可?”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我知道,他喜欢你,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你。” 映雪的心猛地一窒,她几乎要相信雅美的分析,可是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低声说道:“他如果喜欢我,就不该在我面前和蓝苹上床。” “你亲眼见到他们做爱了?”雅美直觉那是演戏。 “当然没有,我不想长针眼,但是我从门口经过时听到好大的叫声。” 雅美哈哈大笑。“我想应该是演戏,叫那么大声好假。” “你人不在场,你以什么肯定那是演戏?”映雪重燃心中的希望之火。 “你想蓝苹为什么要走?” “我……我哪知道!”映雪耸了耸肩。 “她被三振,所以她只好出局。”雅美正色道。 雅美的话很有道理,映雪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不想想这么多,我好累,只想好好睡个觉。” “对了,之前我接到你爸妈打来的电话,他们玩得很愉快。” 映雪心里觉得一半甜蜜一半惭愧,爸妈辛苦工作了二十多年,她却从没想过要慰劳他们的辛勤,这都要感谢贝云鹏的安排。 “这大概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 “我走了,你快去睡吧,别忘了把电话插头拔掉,你才能有个好梦。”雅美起身告辞,她看得出映雪的没睡好,肯定跟性有绝大的关系。 “你脸怎么了?”一开门见到鼻青眼肿的宋之帆,映雪吓了一大跳。 “被贝云鹏打的,不过那家伙伤得未必比我轻。”宋之帆逞英雄的说。 “快进来,我去拿医药箱。”映雪没有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心理只想到他受了伤,她有义务照顾他,就像她生病时他照顾她是一样的道理,很自然地伸手拉着宋之帆到沙发上坐。 宋之帆反手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这点伤不碍事,不用擦药。” 映雪没有异议,他是医生,当然比她了解自己的伤势要不要紧,其实她心里更关心贝云鹏的情况,不过她不能直接问他,只能采迂回的方式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他欠揍,他是个禽兽。”宋之帆咬牙切齿地道。 “说清楚一点,是不是为了小茵和之捷?” “他们是原因之一,不过你才是我们打架最主要的原因。” “我?”映雪不安地十指交缠,她想她已经知道宋之帆来找她的目的了。 “本来我去找他,要他撤销对之捷的告诉,他不肯跟我谈,他要我爸爸去跟他认错,我只好做中间人,替他和我爸约见面的时间地点,约好之后,我告诉他,我决定向你求婚,他居然偷袭我,毫无预警地给了我一拳。” 映雪差点昏倒。“你说什么?你要跟我求婚?开玩笑的吧?” “我是真心的,映雪,你愿意嫁给我吗?”宋之帆屈膝单脚跪在地上。 “你快起来,你这样让我很难回答。”映雪一脸的为难。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站起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跟他……”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真是的!二十三年来没遇见过半个白马王子,现在一次遇见两个,偏偏是她爱的不爱她,她不爱的却爱她,她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呢?她爱的白马王子?还是爱她的白马王子? 映雪捂着太阳穴,虽然表情看起来像是头痛得难以选择,其实不然,她是头痛自己毫无考虑就选择——她爱的白马王子。 “映雪,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步我前未婚妻的后尘…··” “我知道她和你们之间的事,贝云鹏带我去过她的墓园。”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应该了解你对贝云鹏来说,只是另一个商紫玫,一个打击我的利器。” 宋之帆气愤的说:“你也看过很多关于他的报导,你应该知道他交的都是超级美女,我不是说你不漂亮,而是你在他眼中不漂亮映雪举起手阻止他讲下去,她自嘲的说:”我知道,可是我无法自拔。““有很多女人都以为自己这一生最爱的,是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其实不对,有很多男人根本不珍惜女人的贞操,他们只把处女膜当战利品,贝云鹏就是这样的混蛋,过去他甚至拿和紫玫染红的被单向我炫耀,他根本不值得你爱。” “之帆,你是医生,你学过心理学,你能够很清楚地分析人的心理,但是你没办法分析爱情,因为爱情是无法用医学、科学,或任何学问分析的。” “就算你爱贝云鹏又如何,他爱你吗?” “他…··他要的只是性。”映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愿意成为他的性伴侣吗?”宋之帆紧张地望着她的灵魂之窗。 “我会被我爸妈杀了。”映雪苦笑地摇头。 “你为什么不肯络我一个机会?” “之帆你看清楚,我不是美女,也不是才女,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你的条件那么好,要找比我好的女孩是易如反掌的事,你应该……” 宋之帆打断她的话。“我要找的女孩就是你。” “你只是在浪费时间。”映雪一副拒人于干里之外的表情。 “在你没结婚以前,我都不会放弃。”宋之帆并不气馁。 “好吧,看来我急需要一张结婚证书。”映雪开玩笑的说。 “我可以给你。”宋之帆立刻毛遂自荐。 这是一个有决心、有毅力的男人,映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粉碎他的自信,只能以没有气质的哈哈大笑声,希望能吓跑他……不过,天下的草那么多,她要到哪里去拔一根肯给她结婚证书,但不与她同床的草呢?没错,一个假婚姻是她所想到唯一能阻止宋之帆的办法,因为她的身心都已经给贝云鹏了宋之帆走后,映雪到厨房烧热水,打算煮包泡面里腹,她替自己感到可怜,大年初二就吃泡面的人,在台湾大概找不到一百个人,扣除她,其他的九十九个可能都是流浪汉。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用钥匙打开大们的声音,映雪眉头皱了起来,不会吧! 虽然说过年期间是台北小偷最猖极的时候,但这个小偷未免太笨了,全台北市现在至少有一百万户值得他去闯空门,他却偏偏闯进有人在的破房子。 映雪赶紧拿起菜刀,冲到客厅,准备吓走小偷。却在见着来人时,反被吓得呆愣住。 老天!他怎么会有钥匙?映雪摇了摇头,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她对贝云鹏神通广大的本领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但她不禁要问:“你来干什么?” “你拿菜刀干什么?”贝云鹏反问她。 “请你出去,这儿不欢迎你。”映雪扬起菜刀示威。 “我偏不走,有本事你就一刀把我砍死。”贝云鹏耍赖地坐在沙发上。 “好,你不走,那我走好了。”映雪最气他不讲理的霸道态度。 贝云鹏从沙发上跳起来,只有老天才知道他的肚于被宋之帆打了好几拳,这么一跳,可把他的胃快从体内跳出来了,不过男人是要打落门牙和血吞的,所以他表现得很英勇,快速的移位到门口。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你不要以为我好欺侮,我今天就报警给你看。” “不准你报!”贝云鹏迅速拔掉插头。 “你简直是土匪!”映雪实在快被他的无礼给气死了。 “我问你,宋之帆在你屋里做什么?” “跟你无关。” “你有没有跟他上床?” “那种事,好像不需要在床上就可以做。” 映雪心中暗喜,他语气中有股浓浓的妒意,这应该就是爱了。 可是,雅美说的没错,他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这个比梁山伯还要果的呆头鹅,到底要她怎样做才能让他看清他自己呢? 贝云鹏果然是朝错误的方向想。“你是暗示我,你想在桌上做吗?” “你别靠过来,菜刀挥到你,我可不负责。” 映雪将菜刀舞得像关公舞大刀。 两人对峙了一会,贝云鹏认输的道:“算你赢了,我会娶你的。” “你会娶我!?”映雪没有一丝高兴,因为他的脸臭得像被大便扔到。 “这就是你的目的,要我娶你才肯跟我同居,不是吗?” “你娶我只是为了要同居?”她不信地扬高音调。 “没错,我承认吃到毒品的是我,我下能没有你。”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的身体才向我求婚?” “对,我要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女人过,你应该感到荣幸。”他依旧不改自负的本性。 “太荒谬了,我无法认同婚姻基础是建立在性上面。”能够在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映雪是有些得意,但这不是她要的婚姻,这只是一张床,她要的却是包含床在内,一个充满爱的世界。 很贪心?没错,结婚之前越贪心,结婚之后越安心。 贝云鹏沙文主义的说:“让我告诉你,每个婚姻都很简单,女人结婚是因为她‘想开’,而男人结婚则是因为他‘想通’ “‘想通’又不一定要结婚,你大可像以前一样,只要你小指一勾,为你‘想开’的女人多到从台北火车站排到台北市政府,够你这辈子用了。” “你真烦,我已经答应要娶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贝云鹏被她的拒绝给激得也有了一丝火气。 “我有拒绝的权利。”映雪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贝云鹏沉着脸。 “我不想嫁给你。” “你再说一遍?” “你听清楚,说一百遍一千遍都是这个答案,我不嫁给你。” 贝云鹏气得暴跳如雷,握着拳头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拒绝我,我今天要掐着你的脖子,直到你答应不可!” 映雪也很生气,这家伙居然有暴力倾向,所以她也不甘示弱的回道:“菜刀可没长眼睛,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试运气。” 怎么会这样?贝云鹏想不透,她明明很爱他,不仅是地全身细胞,就连他头发上的头皮屑也可以感觉到。他向她求婚,她应该是高兴得张开双手迎接他,怎么会是拿着菜刀要赶他走? 他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还是她的大姨妈来了? 看来,最有可能是最后那个答案,她自己也说她现在心情不好。 改天再来好了,带着调理女体的中将汤来。 三天后的半夜,电话铃声鬼吼鬼叫似的响起,映雪很不情愿地睁开眼,光着脚踩在温度不到十度的地板上,冷得半死地跑到客厅,心中暗自发誓,打这通电话来的人最好有急事,不然她要用电话线勒死他! “映雪姐姐,不好了!”从话筒传来小茵焦急的声音。 “什么事不好了?”映雪一吓,手臂上吓出一堆细胞的尸体。 “叔叔发疯了!”小茵发出吸位声。 轰了一声,映雪感到脑神经断了一根似的说:“快去叫救护车。” “不是神经病的那种疯,而是发酒疯。”小茵解释。 “那叫警车好了。”连映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哪一国话。 “叔叔说要拆散我和之捷。”小茵干脆明讲。 “不用担心,我听宋之帆说,宋伯父已经答应让你们结婚,以交换之捷的小偷和诱拐未成年少女两项罪名。”映雪安抚道。 “酒后吐真言,万一叔叔改变主意,要提出告诉怎么办?” “等他酒醒……这是什么声音?”映雪从话筒里听到玻璃碎落的声音。 “叔叔在摔酒瓶。”小茵失声叫道。 “你快跑出来,免得他伤到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不行,叔叔把我锁在房里,你快来救我。”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怎么去救你?” “我在阳明山别墅,有一副钥匙放在大门第一个花盆下面。” “你别伯,我马上就来救你。” 挂上电话后,小茵向一旁的之捷吐了吐舌,扮鬼脸: “这样骗莎老师好吗?”之捷眉头皱了起来。 “叔叔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回报他是应该。” “可是,我哥哥也喜欢苏老师……”之捷对自己胳臂没内弯感到十分内疚。 “问题是,苏老师喜欢的是我叔叔,不然她不会拒绝你哥哥的求婚。” 宋之捷不服气地道:一你别忘了,苏老师也拒绝你叔叔的求婚。“”那是因为叔叔求婚的方法不对。“小茵叹了一口气。”他没跪下来是不是?“之捷一口咬定。“他太骄傲了,骄傲到连爱这个字都不肯说。” “我还以为他多聪明,原来他也不怎么样。连女人要听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喜欢听什么?”小茵偏着头问。 “我爱你。”之捷吻着小茵。 “你不是发酒疯吗?”看到贝云鹏坐在榻榻米上听音乐,映雪傻眼了。 “我是疯了没错,不过是为你疯狂。”贝云鹏将映雪搂进怀中。 “老天!小茵居然骗我!”映雪大呼上当。 “乖侄女,总算没有白疼她。”贝云鹏欣喜的说。 “既然她不在,我想我该回家了。”映雪在他怀中做无谓的挣扎。 “你想我有可能让到手的肥鹅飞走吗?”贝云鹏露出诡计得逞的笑意。 映雪一拳往地下巴捶过去。“我哪里肥了?” 一只大手抬了起来,映雪还以为贝云鹏要惩罚她,双手赶紧遮住脸,不料受到攻击的却是她的乳房,贝云鹏一边揉捏,一边饥渴的说:“这里,白白嫩嫩的,充满脂肪,肥得让人想咬一口。” “拿开你的脏手!”映雪倒抽一口气,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 “不要,除非你答应嫁给我。”贝云鹏挑逗地在她耳边吹气。 “我疯了才会嫁给你。”映雪的女性而道已经开始湿润了。 “你告诉我你不嫁给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想当你的吹气娃娃!” “谁说我对你只有性!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爱你吗?”他满脸错愕地抬头道。 “你爱我?可是你上次说你结婚是因为‘想通’。”映雪明白指出。 贝云鹏惭愧的说:“我承认我太骄傲了,我一直在等你先说那三个字。” “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你爱我的?”映雪好奇的问。 “吃青蚵的时候,那你呢?”贝云鹏用手挑逗美丽的女体。 “打从我三岁,第一次看到灰姑娘这本童书就爱你了。”映雪一脸的满足。 “什么?”贝云鹏一副没听懂的疑惑表情。 “因为你是我等待了二十年,第一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 映雪发现,遇见白马王子不难,但是要捉住白马王子可不是简单的事。 在贝云鹏的身边,有那么多美女强敌环绕,而且还不断地有美女向他奉献真爱,他却当是卫生纸,用过就不要,这完全是因为她们太容易得到,他只要一招手,没有一个美女会拒绝他。 贝云鹏自己也说过,太轻易得到的东西,男人往往都不会珍惜。 她就是利用这点——男人的践性,让自己与众不同。 从这里可以看出,要捉住白马王子也不难,只要向白马王子说——不! 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