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探之鬼符经》 第一章 鬼符经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一个算命瞎子从路边捡回来的。 这个算命瞎子叫谭兴明,在我们这一带以算命卜卦为生,都叫他“谭瞎子”。他说那年十冬腊月一个风雪夜,从城里摆摊回家的时候,在路边听到了婴儿啼哭,于是把我抱回了家。一个瞎子能养活一个孩子,听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其实他并不是全瞎,左眼是真瞎,右眼眯着条缝,能够看到东西,但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他算命算的很准,生意还不错,早年出去摆摊,后来坐在家里也是天天都有生意上门。尽管他不缺钱花,但人非常抠门。并且故意住在村外山坡上,一来远离人居给人一种神秘感,二来要装瞎子不通电线,那就省了电费。 从四岁记事起,他就对我很严厉,不是打就是骂,没一天给过好脸色。他对来算命的男顾客也冷言冷语的,不过对女人却不一样了。每逢看到漂亮的女顾客,一脸色迷迷的淫笑,右眼那条缝里仿佛伸出一只咸猪手,恨不得摸遍对方全身。 他跟我起了个名字叫丁鱼,这让我长大后感到特别郁闷,为什么起名不随他的姓,并且一定是“鱼”而不是“渔”呢?这是人名吗,加个香字我就是“丁香鱼”了。就算是随口瞎起的,起码像点样,哪怕俗点我也不在乎,何况他干的这份职业,帮人取名是专长。 他还不许我叫他爹,说我命很硬,会克死父母亲人,所以不敢当我爹,只叫他大爷就行了。所以每当村里那些同龄孩子骂我“你大爷的”,我嘿嘿就笑,并且主动做个补充:“我大爷是个瞎x!” 日子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我上到初中,尽管成绩很好,考上了城里的重点高中,老瞎子却不让我上了。苦口婆心的跟我说,九年义务教育不收学费,可上高中得花多少钱啊?咱们家穷,有个初中学历就行了,以后跟着我学算命,攒点钱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我心里清楚家里不是没钱,每天找他算命的顾客排队,怎么可能没钱呢?他就是个舍命不舍财的老吝啬鬼。不过本来对学习就不是有多喜欢,不上就不上了。从此我窝在家里跟他学算命,有一次中午做饭,无意中打翻了米缸,看到米缸下面有个老鼠洞,这在农村,谁家没有几个老鼠洞啊,可不正常的是,老鼠洞里似乎有东西。 我怀疑老瞎子把钱藏在了这里,于是拿捅火的铁条,将老鼠洞扩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黑布包袱,被老鼠咬了几个破洞。打开之后,竟然是一本线装古书,书页都泛黄了,并且页角也残破不全,看上去很有些年代了。封皮上啥字都没写,随手翻了翻,全是教人怎么画符的内容。 本身我对算命什么的,就不是太信,觉得画符这东西就更离谱了。再说时下这种书,无论是上还是书店里到处都有,老瞎子居然还当宝贝一样埋在米缸下面。才要包起来放回去,忽然间眼角余光瞥见封皮上出现了三个字,挺模糊的。我觉得奇怪,刚才看是没有的,怎么斜眼看反倒有字了? 再把目光正视这本书的封皮,上面又没字了。然后再斜楞眼瞥视,字迹又跳了出来,这次清晰的看到是“鬼符经”仨字。我挠挠头,心说鬼符经是毛玩意,为啥搞的这么神秘?书里会不会也有猫腻?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的翻过封皮,奇异发现每一行文字之间,多出了一行小字。 这些文字挺拗口的,不过勉强看得懂,大概意思是说,隐藏起来的字是给有缘人看的,并且这才是真正的鬼符经,讲究的是“以符炼气,以气修行”,是很深的一门法术。本来不信这玩意的我,居然看入迷了,以至于忘了做饭。老瞎子饿的在堂屋大声喊叫,这才让我惊醒过来,慌忙把书埋好,去烧菜煮饭。 此后我每天趁做饭的时候,他在堂屋给顾客算命,我就边煮饭边看这本书。画鬼符其实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符箓”,再通俗点就是黄符。之前只是听说,可从来没想到画符还有如此深奥,书上说“符是道家灵修的哲学”,“通取云物星辰之势,皆出自然虚物空中结气成字,生于元始之上出于空洞之中。古云:上符天、下符地、中合人体。”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看得我是欲罢不能。 老瞎子把书藏的这么严实,肯定不想让我看到,所以在他面前从没敢露出任何端倪。不知不觉又过了五六年,我从一个少年长成了大小伙子,算命学到了一点,但鬼符经我早就倒背如流,烂熟于心。并且这几年我每天后半夜偷偷修炼“无符之气”,也就是说,只要心中有符,亦能化气修炼。虽然还没真正的画过一张符,但觉得只要给我一支笔,我随时都能画出一张真正的“鬼符”! 老瞎子并不是那么好瞒的,几次在半夜修炼的时候,他偷偷跑到我房间里查探,都被我机灵的敷衍过去了。但他还是起了疑心,经常吃饭的时候自言自语,米缸下怎么有人挖了个洞呢。我心说糟糕,忘了他不是真瞎,看来他已经知道我看过鬼符经了。不过我仍然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有一次,老瞎子又进一步的试探我。那天吃过晚饭后,他突然整个人跳了起来,双手捂着脖子大声嘶叫:“有鬼,有鬼上了我的身……”说着呼吸不畅,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以为他是假装的,可仔细一瞅,立刻吓出一脑门子冷汗。他那只瞎了的左眼珠本来是混白色的,现在居然散发着绿光,经常眯缝着的右眼,张的特别大,眼珠变成了血红色,而一张脸上却浮起诡异的笑容,看起来特别阴森。 鬼符经上很清楚的列举过各种死鬼附身的症状,他确实被鬼上身了。从小没遇到过鬼,头一次碰到这玩意心里不但有些慌,还有些害怕,才要按照鬼符经上教的,捏剑诀点“**”,**在手腕上,点此能把死鬼从人身上赶出来。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了,老瞎子又在试探我,他恐怕不止是光会帮人算命,家里藏着鬼符经,怎么可能不懂得玩鬼? 我站起来手足无措的问:“大爷,这该咋办?” “画……画符……”老瞎子拼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仨字。 果然不出所料,他真在试探我,如果我此刻吓晕了头,画出一张驱鬼符,立马就被他套出真相来了。我摇着头说:“符是什么东西,你没教过我啊。” 老瞎子表演的够逼真,瞪着一只绿眼珠和一只红眼珠,额头青筋暴露,张大嘴巴吸不进气,想跟我说什么却一个字崩不出来,眼看就要挂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跑到门旮旯抄起扫把,跑回来在他脑门上一阵狂拍:“大爷,我听村里陈大娘说,鬼怕恶人,遇到鬼不要怕,使劲的打它,它会吓跑的。”然后也不管他什么表情了,抡起扫把劈头盖脸的一通狂扁,时不时还会往他裤裆上踹两脚。 这下我可过足了手瘾,感觉特别解气。你个老吝啬鬼,不舍得花钱让我上学,断送了前程。每天又板着脸熊人,真把我当没娘孩子对待,就是吃个饭,你也骂我是猪,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我这么大人了,连个零花钱都不给,身上这身衣服还是三年前买的,都破了好几个洞,就这模样能讨上老婆吗? 我踹你裤裆,是因为你这老流氓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远的不说,村里有几个大婶都被他勾引过。并且这几年里,总见有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过来找他,一出去就是一夜,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回来还舔着脸跟我说,帮人家摸骨算命算了一夜。你大爷的瞎x,是摸骨摸了一夜吧,跟算命有个屁关系? 没打多大会儿,他身上的鬼就跑了,不是被我吓跑的,是他经不住打了,再打下去,非被我扁死不可。那次之后,他再不试探我了,安安生生的过了俩月,谁知道他死心不改又跟我使了个损招,这次你们谁都猜不出是啥手段。 !! 第二章 天上掉媳妇 这次使的损招你们猜破脑袋都猜不出来,居然给我找了个媳妇,并且是天上掉下来的。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个女人。这女人长的挺好看,十**岁光景,梳着一条大辫子,一笑俩酒窝,挺迷人的。 老瞎子一反常态跟我笑着说:“小鱼儿啊,我给你找了个媳妇,她也是个孤儿,是二十里外杨庄的,她叫杨雨晴,就叫她小晴吧。她一个人过日子挺艰辛,急着嫁人,也不要求办酒席摆排场,反正她家里没啥人,今天是个好日子,这就过来跟你入洞房。” 我当时下巴差点没跌地上,娶媳妇就算一切从简,你起码之前跟我打个招呼吧?入洞房的时候你才跟我说,那是不是入完洞房第二天再通知我,老婆要跟我生儿子了?肯定是你个老流氓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推过来让我做剩王八。不过低头看了小晴肚子一眼,扁扁平平没有怀孕,才要把目光收回来,忽然发现这女孩没有身影。 我们家没电灯,但有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我和老瞎子身后都拖着一条长长黑影,唯独小晴后边没有。 我不由倒吸口凉气,这是只鬼啊! 我马上又反应过来了,老瞎子一计不成再用一计,找个女鬼当媳妇来试探我。我真想不明白,不就一本破书吗,就算我看过又怎么样?虽然不叫你爹,但那也是你的干儿子,以后这些东西还不都是我的?为啥急着要知道我是否看过没有,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本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我敢承认看过,老瞎子会不会杀了我?心里产生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觉得吃惊。转念一想,突然发觉,二十多年来,其实我根本就看不透这老瞎子,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从来都没猜到过,就像这次天上掉下个媳妇一样,太他妈出人意料了。 为了保命,还得咬牙继续假装下去。愣了片刻后,我表现的很兴奋,装出一副迫不及待进洞房的模样。小晴显得很羞涩,时不时偷看我一眼,然后就会脸红的把头扭到一边。这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你这死鬼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有可能论年头能当我奶奶,还在这儿扮嫩,太恶心人了。 就这么晚饭后,我和小晴进我的狗窝,算是入了洞房。可是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挤一挤肯定挤得下,问题我还在犯愁,今晚怎么能保住处男之身。老瞎子这么做真够狠的,即便是普通人都知道,跟女鬼上床,会被吸了阳精,身子大受损伤。如果长久下去,最后的下场就是精尽人亡。他这么做就是逼我说出真相,要不然就让女鬼把我弄死。 由此可见,他的确对我没有什么感情,我在这一刻,也对他完全丧失了任何幻想,二十多年来的父子之情,灰飞烟灭了。 “小鱼,天不早了,还不上床?”小晴坐在床上,轻声说了这句话,羞得把头垂下去。 我忍着恶心和恐惧说:“我……我想咱们上床之前,是不是喝个交杯酒?”忽然想出个主意,把这死鬼灌醉了,看它露不露原形? “我不会喝酒,咱们还是上床睡觉吧。”小晴深深低着头,声若蚊呐的说。 我一瞪眼说:“这个女人嫁给男人必须要学会三从四德,叫你喝酒就喝酒,急着上床干什么?反正这一夜又不打算睡了。” “那就喝吧。”小晴这么柔顺,让我突然有种错觉,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她到底是不是个女鬼啊? 我又仔细瞅瞅她的背后,还是没身影,可是脸上却有血色,跟生人根本没区别。不过还有个法子能测试,女鬼无论装的再像,它身上是没有体温的,我嘿嘿咧嘴笑着,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小手摸摸,刺骨冰凉! 小晴跟受惊的小猫一样,慌忙把手收回去说:“我……我好紧张……” 我心里一声冷笑,掉头出去找酒,没想到老瞎子还坐在外屋,他这是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问我不睡觉要干啥。我说我们俩要喝交杯酒,老瞎子板着脸说狗啃麦青装什么“羊”(洋),赶紧给我回屋睡觉去。 灌酒计划失败,我耷拉着脑袋回到里屋,一时又想不到办法了。老瞎子在外面说话声音很大,小晴也听到了,伸手把我拉到床边说:“别让谭大爷生气,我们快上床吧。”这会儿她脸上没了半分羞涩神态,似乎有点如饥似渴。 我心头咯噔一下,死鬼本性露出来了,看这架势,今晚非把我榨干不可。我说去上个厕所回来就睡觉,想甩脱她的手,没想到她的手跟把铁钳似的,紧紧夹着我的手腕,根本抽不回来。反倒是被她轻描淡写的一抡,给丢在了床上,我心说糟糕,她要动粗。刚想爬起来,就被她扑在身上,马上就尝到了鬼压身的滋味。 感觉身上被压了一块大磨盘,手足不能动弹,并且张嘴想叫也叫不出声。小晴跟着脸上闪现出一抹阴森的笑容,三下五除二把我衣服扒的精光。她接着脱自己的衣服,这下我有点慌了,虽然多少年来渴望被异性强bao,但那也得分谁,这女鬼模样长的确实不错,可她不是人啊。于是心里开始交战,要不要用鬼符经抵抗?目前我还是有翻盘机会的。 就在小晴脱光衣服时,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我不由一愣,老瞎子有规矩,上午九点之前,下午五点之后就不算命了,晚上从来没人找过,这是谁啊?不过不管是谁,那都是我的救星。我赶紧跟小晴使眼色,意思是外面来人了,咱们还是停下吧。 “又不是来找我们的,我们继续了。”小晴这时就像一头母狼,两眼放着绿光,看样子还是一头饿了多年的母狼! 我差点没哭出来,心说豁出去了,还是动手吧。刚要提气念咒破了她的鬼压身,这时突然当啷一声响,窗户被打碎,一件东西随着碎玻璃飞到床上。小晴“嗷”一声尖叫,瞬间化成一股黑烟逃向外屋。 她这么一跑,那件东西跟碎玻璃渣子便落在我赤条条的身躯上,现在能动了,抬头看到是一把用数十枚铜钱结成的短剑。这东西在鬼符经中提到过,由于铜钱经历万人之手,阳气最盛,是道家常用的驱邪法器,斩妖除鬼威力非常大。 我正要起身,一条黑影从窗外跳进来,看到我全身一丝不挂,尖叫一声捂着脸又跳出去了,原来是个妞儿! !! 第三章 冤魂不散 人常说世事难预料,还真是不假,不但从天上掉下一媳妇,还掉下一把铜钱剑,正应了万物既相生而又相克的道理,在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后,又帮我解了围。可是我纳闷啊,这妞儿是谁啊,为啥要帮我? 我从小因为是算命瞎子家的孩子,朋友本来就不多,异性朋友基本上没有,要说有也是村东头那傻大妞,人称“傻姑”。她家是开铁铺的,抡大锤的本事倒有,用铜钱剑驱鬼我可就不信了。何况傻姑见男人脱裤子从来不知道害羞,还怕着巴掌叫好,看到我光着身子怎么会跑呢? 正在发愣之际,只听外屋老瞎子扯嗓子怒骂:“雷雪婷,你他妈这是不守规矩了,要明抢啊?” “老娘来几次被你xx几次,还守什么破规矩,今晚我全要拿到手!”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女人。不过声音怪耳熟的,哦,想起来了,是经常让老瞎子摸骨算命的那个女人。 “你做梦吧!”老瞎子怒不可遏的叫着,好像跟雷雪婷打了起来,乒乒乓乓,外屋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听了他们对话我才明白怎么回事,我说这个打扮的跟大城市人一样的女人,怎么总来找老瞎子摸骨算命,原来是看上了我们家东西。可是被老瞎子xxoo几次什么都没得到,于是忍不住要来硬抢豪夺。 现在大敌当前,不管老瞎子想要对我怎么样,我们还得一致对外。才要冲出去,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刚找到内裤要穿上,只听雷雪婷大声叫道,小夕快抓人。 我心里还正在想小夕是谁,刚跳出窗户的妞儿马上跳了回来,动作相当麻利,甩出一段绳子套住我的脖颈。当即一口气吸不进来,全身没了半分力气。跟着后颈上被她横切一掌,眼前一黑就是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有多久,被那个叫小夕的妞儿用水浇醒了,当时我迷迷糊糊还以为天上在下雨,醒过来后才看见,她用双手在河里捧了水往我脸上泼。见我醒了,她气喘吁吁的坐在河边休息。 这条河距我们家有一里多路,她把我这一百多斤的人弄到这儿来,肯定累够呛。忽然想起来我还没穿内裤呢,刚想用手捂住xiati,发觉全身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似乎裤裆上穿着内裤,这才放心了。 她在那儿喘气也不理我,我心里就开始琢磨了,那个总被老瞎子摸骨xx的雷雪婷是什么人,为啥要抓我?要说是绑架我为了赎金,那就甭想了,依着老瞎子舍命不舍财的性子,就算是他亲爹被绑票,也不会出一分钱去赎人的。雷雪婷经常被他摸骨了,岂能不了解老瞎子脾气?再说他手里那点小钱,也不值得让人动心眼。 难道是为了鬼符经?我觉得有这可能。老瞎子对这本书特别珍视,就连我这不迷信的人,也看到如痴如迷,都走火入魔了。这本书肯定不是普通之物,不然老瞎子不会一再的试探我,雷雪婷也不会忍受总被老瞎子摸骨xx的羞辱。 想明白了这道理,我心里也就坦然了,抓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我是个“活经书”,逼我说出鬼符经的内容。只要咬紧牙关不说,相信他们也不敢撕票。 深秋的后半夜挺凉的,我身上只穿了个裤头,小风一吹,全身禁不住发抖。转头瞅瞅坐在的河边的小夕,半天没动静,知道她在等雷雪婷。可是那老娘们什么时候来啊,说不定又被老瞎子给摁住摸骨去了,让我冻上大半夜,非冻出毛病不可。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河里咕嘟咕嘟的响了几声。 刚开始以为是鱼冒泡呢,没怎么在意。可是接下来咕嘟咕嘟的跟开了锅,响起的沸水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小夕坐不住了,起身打开手电,灯光一亮之际,看到她一半侧脸,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应该是个年轻漂亮妞儿。 她盯着河面看着看着,脸上就变色了,我心头咯噔一下,心说肯定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这条河在当地有很多可怕的传闻,据说淹死过不少人,老瞎子一再嘱咐我,不要来河边玩,他说这里冤魂不散,经常出来抓替身,一旦被抓走神仙也救不回来。 小夕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我便松了口气,原来她懂驱鬼之道,那就放心了。可是右手捏个法诀让我大为失望,看样子她想捏“雷诀”,但指法严重不对,歪歪扭扭的四不像。说起法诀,这在鬼符经里是很重要,所谓“有符无诀难生威”,不管是开坛做法还是烧符念咒,必须要有法诀配合,否则生不出什么威力。 法诀的神奇,说起来话就长了,咱们先按下不表,待以后再详加解说。我见她指法不对,赶紧开口提醒:“小夕……” “闭嘴,不许叫我名字。”这丫头脾气挺不好,还不许别人叫她名字。 “你指法不对,这样是不管用的。” “你懂什么?我这是正宗的茅山术!”她转头狠狠瞪我一眼,然后转回去接着施法。 我不由愣住了,不是为她不懂装懂的臭脾气,而是这妞儿实在太美了,就像我狗窝墙壁上贴的那些明星海报里的女明星,比小晴不知美了多少倍,我一时眼都看直了。 小夕嘴唇轻启不知在念什么咒语,念完后甩甩手上的黄符,没分点动静。她挠挠头:“怎么没烧着呢?” 话音刚落,“哗”地从河里翻涌上一股水浪,顿时泼了我们俩一身。落在身上的水珠特别腥臭,我心说不妙,想要起身无奈全身被绑不能动弹。小夕尖叫一声,掉头往后就跑,她身后又是一波水浪撩上岸,水中夹杂着一缕缕毛发,陡然间就缠住了小夕的脚踝,往后一扯把她扯倒在地。 然后拖着她往河里拉扯,正好经过我身边,伸手抓住我的身上绳索,死不放手。这下倒好,连我一块拉下河去了。我不会水,刚下去后猛灌了几口河水,差点没呛死。好在虽慌不乱,急忙闭住口鼻,提气运行于胸腹之间,能暂时抵挡一阵子。 小夕显然水性不弱,拼命浮出水面又被扯下去,一手抓着我一手又攀上河边一棵小树。待我们同时冒出头后,我忙跟她说解开我身上绳子。这丫头竟然死脑筋,跟我大声叫道:“不解,不解,就是不解!” 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刚想说什么,下面拉扯力道加大,她抓着小树的左手终于脱开,我们俩快速沉下河底。 !! 第四章 水底密径 本来是她被那些毛茸茸的“鬼发”缠住了,可死活对我不放手,这让我十分郁闷,分明是临死找个垫背的。水里又不能开口说话,气的我猛力的抖擞身子,想把她甩开。哪知这丫头十分机灵,双手双脚跟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无论怎么抖都抖不掉。无奈之下,只有低头在她脑门上一通猛撞,撞晕了你我就有脱身机会,如果我先晕过去,那算自己倒霉。 她被撞的受不了啦,抱在我背后的双手便去解绳扣,我这才停住攻击。可是绳子被水浸过后,越发的紧了,一时难以解开。而这河底好像是个无底洞,我们一个劲的往下沉,感觉总沉不到底。 绳子虽然难解,但终于还是解开了,我双臂一挣绳子便散落开来。手脚能动之后,第一件事就往下拽她,人在生死之际,自己保命要紧,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你又不是我三姑二姨或是我的老婆,我干嘛要跟你一块陪葬? 这丫头力气挺大,紧紧缠住我的身子,死活拉不下来,挺无赖的。加上水里使不上劲,搞的肺里快没气了,仍然是徒劳无功。赶巧这时突然卡在了一处狭窄的缝隙内,我们俩相互拥挤的越发紧密,她整个人都快陷入我身体内了。 “鬼发”还在往下用力拉拽,让我们后背摩擦着岩石往下搓出了几米深,感觉后背皮全都磨掉了,痛的当真是欲仙欲死,十分**。我在疼痛之余明白过来,河底好像有个暗洞,按当地的叫法是“兔子井”,难怪淹死这么多人,在河里掉进这个无底洞谁都活不了。 这段狭窄的缝隙终于穿过,让我有种大难不死的感受。可小夕还牢牢地抱着我不肯松开,让我一点脾气都没有。既然甩不掉她,那就不再白费力气了,还是想办法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恰巧这时候又甩上几缕鬼发,缠在了我们俩腰上,感觉冰冷刺骨。我蓦地想到了一个主意,用“默咒”。 鬼符经中记载,道家在咒语运用上分四种,一是吟咒,二是诵咒,三是微咒,四是默咒。吟咒和诵咒不用多说了,微咒是小声念出来的,就像刚才在河边上小夕念的驱鬼咒。默咒是心里默念的,这属于高功秘用,如果修炼不出无符之气的普通人,是使不出来的。 当下右手捏个剑诀,伸在嘴里咬破食指,迅速沿着鬼发往下掠过,心里默念起“步九幽罡咒”:“北斗七元君,天罡大神圣。离邪**王,天真护吾身。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敕,踏破九幽门。吾奉天尊令,碎开酆都城。急急如太乙救苦天尊律令敕!” 鬼发本身沾染了男人阳血,就是一种打击,加上心里的默咒和剑诀的配合,一阵颤抖之下便断开了。不但腰上的鬼发断开,连小夕脚踝上的也断了。我们俩立马往上升起,一头撞在狭窄缝隙口上。到这儿我就犯愁了,刚才是被鬼发硬生生扯下来的,现在想再挤上去除非俩人分开,可是小夕怎么都不肯放手,水里又不能说话,这可咋办? 正在着急时,忽地在左边摸到了一个洞口,这会儿唯恐鬼发再追上来,顾不上想那么多,攀住洞口两侧凸出的岩石就游进去了。这里面是个斜坡,攀着岩石往上走起来很轻松,正好肺里气息耗尽的时候,哗啦一声破出了水面。 我高兴的一颗心差点没炸开,一边尽情的张口呼吸着,一边继续往上爬,要离鬼发越远越好。斜坡坡度还算平缓,身上带着个人走起来也不怎么吃力。只不过眼前一团漆黑,不知道前边是什么情况。 往上爬了几米后,发觉爬上一个平台,我于是拍拍小夕后脑瓜说:“到站了,下车吧。” 这丫头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着,一无动静,我又用力掰下她的手臂,依旧是掰不开。这真让我哭笑不得,她好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了,看来要分开必须找个分割机。我喘着气在她斜挎包里摸到一把小型手电,打开后光线特别强烈,比之前在岸上的灯光明亮了数倍。抬头照了照,原来这儿基本上到了斜坡尽头,往上是几个台阶,台阶上有个拱形圆洞门。 洞门是用条石砌成的,建造的很规矩,一看就是出自人工之手。我不由愣住了,拿手电往里照射下,空间似乎挺大的,这是啥地方啊? 转念想到小时候听村里陈大爷讲过一个故事,说我们这一带有座古墓,里面养了好多僵尸,曾经有个盗墓贼进去中了尸毒。后来这个盗墓贼被警局抓走,据说在监狱里咬死了几个人,都变成了僵尸。前几年,还见到过从城里来的一伙人,在河边附近勘察,听说就是来找古墓的。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养了很多僵尸的古墓?我挠挠头,心说陈大爷喜欢喝酒,喝完酒满嘴就跑火车,讲的故事当不得真,僵尸未必有,但古墓可能靠谱一点。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迟疑,因为鬼符经内记载了大量关于僵尸的篇幅,以前觉得世上没有鬼神,现在鬼有了,那么能没僵尸吗?万一里面住着几个,况且我身上还有个甩不掉的肉尾巴,跑起来也跑不快。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发觉小夕肚子不住震颤,似乎在强忍着不敢大口喘气。我眼珠一转便明白了,这丫头其实压根没昏迷,别看闭着眼睛装的挺像,那是还在继续耍无赖,唯恐我丢下她不管。 我自言自语说:“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天上接连掉美女,这个比小晴好看多了,又缠的我这么紧,要不是水里有鬼,早就扒光她的衣服了。嗯,现在也不晚,趁她没醒……” 话没说完,这丫头嗷一声尖叫,飞快从我身上跳下来,然后往后退出几大步。偏巧现在心情放松,被她抱的这么紧,全身热血沸腾,小裤头鼓胀起来了。她瞧着我的下半身,立刻羞红了脸,捂住双眼骂道:“你无耻,你下流,你流氓!” 我也尴尬的转过身,回头说道:“你讲不讲道理,是你以身相许,非要抱着我不放的,我怎么反倒变成无耻流氓了?” “你……你反正就是流氓。”她明知理亏,但嘴是属鸭子的,不肯服软。 我心里不由好笑,跟她说:“好吧,我是流氓,那你离我远点,不然我真要耍流氓了。” “呸!你敢耍流氓,我割了你……”她说到这儿,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字,闭嘴停住了。 这丫头挺机灵,也挺有趣,我想继续挑逗她几句的,可这时从圆洞门里传出一声诡异的叹息声,接着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来……” !! 第五章 发下人头 正当我跟小夕斗嘴的时候,拱形圆洞门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轻声呼唤。声音幽细,带有三分阴森,并有几分凄凉幽怨。小夕顿时把手放了下来,一对美目瞪的溜圆,盯着门口瞧了片刻后,又转回来瞧我,神色之间似乎有询问的意思。 我他大爷瞎x的咋知道这是谁啊,不过听着声音挺瘆人,马上想起了鬼发,到现在没追过来,是不是鬼发主人其实住在这里边? 我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做个噤声手势,然后比划一下脚踝和腰上,意思是说可能是鬼发。小夕吓得全身一抖,苦着脸跟我招招手。 我好奇的转过身,往前伸了伸脑袋,意思是问她干嘛? “你过来啊。”她说完这句慌忙又捂住嘴,好像唯恐让对方听到了。 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不行,我是流氓,过去后万一要克制不住咋办?” 小夕气的鼓起双腮,你别说美女生气的模样都是特别美。她瞪着我说:“好,那我过去,你敢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就割……”说着捂着脸跑了过来。 “来……”洞门里还在反复的重复这个字,要不是跟这丫头斗嘴,转移了注意力,肯定早吓得魂不附体了。 我现在身上鸡皮疙瘩唰唰的起了一层又一层,也没心情再开玩笑了,把嘴凑到小夕耳边问:“你身上还有铜钱剑吗?” 她摇摇头:“我身上就带了两张符,铜钱剑是婷姨的。” 我明白了,打破窗户丢掷铜钱剑的是雷雪婷,我说按照她这怂样,怎么都不可能把小晴吓跑。 目前没铜钱剑,就算她包里还剩一张符,早被河水泡烂了。默咒不是说什么情况下都能用的,指望不上。现在又是进退两难,谁知道洞门里的是不是鬼发,如果不是鬼发,那么就是两头受堵的情形。 我瞅瞅洞门,再回头看看来路,瞬间做了决定,进洞门。在陆地怎么都好说,在水下那就是任凭对方宰割了。我于是跟小夕挥挥手,踏上了台阶。小夕跟在身后,我在前头打着手电跨进圆洞门。进门一刻,察觉里面空气森冷,让人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顶部呈拱形状,墙壁和地面全是青石砌成。我由于长期封闭在山村里,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对于古墓所知甚少,看到这么长的甬道,感觉挺新鲜,原来古墓里还有走廊啊。 往前走了几步后,忽然背后生风,一惊之下回过头,发现小夕满面冷笑,她的手掌又切在了我的后颈上。与此同时我醒悟过来,老子又中了圈套,稀里糊涂的栽到了这小妞儿手里。但在她手掌切中脖颈同时,我急忙提气到了背部经脉上。 打击颈部经脉,会暂时让此处血液流通不畅,造成脑部缺氧而昏迷。我提气时机还算及时,正好气血不畅,这股气也冲了上来,把阻滞部分冲开。脑子里只是晕了一下,随即就清醒了。不过还是假装扑地栽倒,论功夫我不是她敌手,再加上雷雪婷有可能躲在里面,所以假装昏迷让她们失去防范,就有机会脱身。 小夕在我身上踢了一脚,骂道:“臭流氓,让你占了不少便宜。”我忍着痛不敢稍有动弹,她弯腰从我手里夺过手电,往前走了几步叫道:“婷姨,我来了,你在这里吗?” 幽静的甬道除了她的回音之外,良久没有人回应。她显得有点不安,搓着手不住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只听甬道尽头传来踢踏脚步声,她高兴的叫道:“婷姨!我按你的交代,把他带到了河边,你说有人接应我的,怎么被水鬼拉下河了?还好这小流氓机灵,把我救了,还误打误撞跑到了这座古墓里。你……” 她自己说了半天,对面仍旧只有脚步声,没有人回应,她察觉出不对劲了。盯着甬道尽头问:“婷姨,是你来了么?” 依旧没人答话,幽长的甬道里,一时笼罩着厚重的气氛,我都觉得心里挺压抑。 随着踢踏脚步声接近,一条黑影出现在甬道尽头,小夕把手电打过去,只见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长发遮面,发梢竟然垂到了脚尖上。我偷眼瞧着,看到这模样禁不住心头打个冷颤,这女人后面看不到身影,铁定是只鬼! “你是谁?”小夕镇定的喝问,看来她胆子挺大,刚才只不过为了迷惑我是假装的。想起又栽到她的手里,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心说这次如果被我翻身,非跟摸骨算命不可。 那女鬼伸手撩起一缕长发,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孔,真他大爷瞎x的比白灰还要白。不过看上去挺眼熟的,接着见它又撩起一缕长发,基本上露出整张脸孔,一下看清了是小晴。我顿时倒吸口凉气,我这倒霉催的,掉河里都没躲开它,看来今天童男之身不保。 “你是小流氓的新娘子?”小夕感到挺错愕,脑袋都歪了起来。 “不错,你今天破坏了我的好事,竟然还敢闯入我的地盘,真是自投罗。”小晴说着脸上浮起令人心寒的狞笑,然后把长发放下来,继续遮住面孔这种模样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小夕挠挠头说:“婷姨明明说要我来河底古墓的,这里难道有两座墓吗?” “只有一座墓,你的婷姨根本没来,因为我的地盘是不容许任何人进来的。”小晴冷森森的说。 “噢,那不好意思,我进错门了。你的新郎留给你,拜拜!”小夕说完掉头就跑。 “桀桀……”小晴嘴里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诡笑声,在甬道里不住回荡,我听得汗毛落了一地。 只见它笑着长发一甩,往前无限延伸的长长了,瞬间追上小夕缠住了她的脖颈。可是这丫头又是刚好跑到我身边,猛地往后仰身砸在我身上,这次再也忍不住呻吟一声,她被鬼发勒的喘不过气居然还有心情骂我:“你……你居然……假装……无耻……”随着鬼发勒紧,下面再也发不出声,憋的满脸通红,眼见就要挂了。 我见装不下去了,只有把她推开翻身坐起,咬破手指想要念默咒。这次小晴有了防备,鬼发急速回撤,带着小夕飞到甬道尽头。 “小鱼,你别着急,等我把她吃了,模样会变得更好看,然后咱们就圆房。”小晴又恢复了之前娇柔的语气,如果闭着眼睛听起来绝对猜不出是个死鬼。 我听到它要吃人,忍不住浑身打个激灵,慌忙摇手说:“你要吃她随便,圆房就不必了。” “怎么,你嫌弃我吗?你不知道我为了长的更漂亮,吃了多少人。你要看看我长发下藏着什么吗?”这鬼娘们也不管是否同意,把脸上长发全部撩开,露出一个个跟核桃似的的东西,由于距离远了看不太清楚。 它忽地轻飘飘的就往前移近了十多米,我也从地上捡起小夕丢下的手电,仔细一瞧差点没吓个半死。那一个个核桃大的玩意全是人头,鬼脸虽小,但五官俱全,各个呲牙裂目的瞪着我,让我一时感觉尿意充盈! !! 第六章 发鬼 看到它这可怖的模样,我立刻想起鬼符经中有记载,叫做“发鬼”。因为生前嫉妒别人比它长的漂亮,再加上是含冤枉死,那怨气可就非同一般了。所以这种死鬼最大的愿望就是祸害漂亮的女人,越是漂亮的它就越恨,杀死一个便藏于发下一个,能够帮它改变容颜,杀死的美女越多,它就会逐渐变得漂亮起来。 这种死鬼因为发下藏了无数鬼头,十分难对付,鬼符经里说必须用符降之,想用默咒那是搞不定的。 我瞅着它发下那些瘆人的鬼脑袋,心里不住的冒凉气,双腿有些发软。想逃是肯定没机会了,还不如放胆一搏,即便最终结果还是被它强x了,总之也没那么丢脸。想到这儿,就要用默咒试一试,因为之前它被铜钱剑打跑,接着又被我默咒打伤,肯定多少损折点元气,说不定不用符也能把它搞定。 才要动手的时候,发现小夕跟我不住霎眼睛。她虽然又被拖了过来,但此刻躺在地上鬼发似乎缠的不是很紧,手还能抬起来指指自己的包。我于是明白她的心思了,包里有驱鬼法器。 我于是不敢盯着小夕,怕小晴看出了破绽,盯着鬼娘们笑道:“老婆你这模样我真是爱死你了,今天是咱们入洞房的良辰吉日,是不是不杀人?否则不吉利。”说着话眼角瞥见小夕一副要吐的表情,但却伸手悄悄的把包从肩头摘了下来。 她摘包的举动岂能瞒得过小晴,这鬼娘们冷笑几声后,鬼发一阵收紧,一下子让小夕舌头都吐了出来。不过她正好抡起手臂,把包抛上空中。小晴怒不可遏,甩起一缕长发掠过来,将包从中打烂,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往下掉落。有化妆品,有手机,有铜钱剑还有几张被塑料袋封装的黄符。但塑料袋被打扯,黄符飘飘扬扬的像几只蝴蝶在空中飞舞。 我心说这丫头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包里带着铜钱剑的,居然说没有,还有说只带了两张黄符的,你们家这是两张么?现在顾不上跟她生气,要怪刚才我摸她包时也没摸到。铜钱剑被打散了,一枚枚铜钱叮当落了一地,这东西指望不上,只有飘在空中的黄符了。我当即左手手电照向这几张符,看都是什么符,右手已经捏个雷诀,往前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身在空中指诀夹住一张“镇鬼符”,嘴里同时念出咒语:“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精灵。急急如律令!” 其实刚念出两句咒语,小晴的鬼发就把我拍出去了,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然后翻滚落地。无论怎么疼痛,我都指诀不变,一口气把咒语念完。此刻感觉全身气息涌动,犹如置身于九霄云雾之中,飘飘忽忽,有种说不出的妙用。 指诀间夹着的那张镇鬼符,呼地燃烧起来,顷刻间甬道内风声呼啸,隐隐还听到了雷鸣声。小晴“啊”一声惨叫,化成一股黑烟往来时方向飘走。就跟当时遭到雷雪婷铜钱剑的击打一样,逃的相当迅速,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呼呼喘着粗气,盯着空荡荡的甬道尽头,心说自己道行还是太浅了,不然肯定让它魂飞魄散。 “你会使符?”小夕诧异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会使,瞎使的。”说完这句,我才感觉全身无处不痛,尤其是内脏,好像肠子和心脏颠倒了位置。 这丫头又不傻,怎么会相信我这句胡话。她揉着满是鲜红印痕的粉颈走过来,在我面前一站说:“别说你现在跟条死狗一样,就算生龙活虎也打不过我。再敢跟我胡说八道,我真就割了你的舌头。” 我苦笑着翻身躺好,喘气说:“咱们俩别再斗了,你没发现,咱俩都掉进了陷阱吗?” “什么陷阱?”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对美眸中充满了疑惑。 “你的婷姨叫你抓我来河边,压根就没安好心……” “你别胡说,婷姨不会害我的。”我话说一半,就被她跟打断了。 这丫头虽然心眼挺多,但毕竟涉世未深,被人卖了还不肯相信。我冷哼一声道:“她说有人在河边接应你,那接应你的人在哪儿?还说河底有个古墓,不就是这个吗?你太相信你的婷姨了,她其实派了女鬼在等着,要杀死咱们俩,要不是我在河里斩断鬼发,恐怕咱们连墓门找不到就去了西天。诶,你说西天是不是真有如来佛?” “你管西天有没如来佛,就算有也不会收你这个小流氓。你倒是说说,婷姨为什么要害我?我是她从小养大的。”小夕还是不信,并且脸色非常坚定。 我只不过是瞎猜的,要说为什么,我他大爷瞎x的哪知道啊。但为了能把这丫头说服,眼珠转了转后,想出一番理由:“她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可我大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在我身上试探出个一二三来,我被你们抓住就什么都说了?所以她这是用的苦肉计,派女鬼在河里试探我的底细。如果让女鬼直接缠住我,搞不好我还没来及出手就挂了,这才下狠心让女鬼祸害你,逼我出手的。 “知道什么叫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吗?你就是那孩子,来套我这头狼的。如果我不懂使符驱鬼,孩子和狼就一块上西天。就算我能保住小命,而你却牺牲了,那也是值得的。你在她的心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拿来利用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这番话把小夕说动了,她低头皱眉沉思片刻,问我:“婷姨跟你大爷都想知道你是否会使符?使符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婷姨在使符驱鬼上就很精通,为什么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这时忽然听到甬道尽头传来微小的声响,竖起一根食指嘘了声,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相信我对你没恶意就成了。咱们目前必须一条心,逃出这个古墓。” “我怎么知道你没恶意?”小夕机警的转身靠在墙壁上。 我苦笑道:“傻丫头,我要是有恶意,在水下杀你不是易如反掌吗?还有刚才,女鬼要杀你,我若不管,你哪有命在啊?” “好吧,我勉强信你一次。”这丫头嘴上说勉强相信,但表情上还是表露出深信不疑的。“不过,婷姨要害我,还是不能相信,她既然没来这里,咱们就暂时化敌为友,一同找出路逃出这座古墓。” 此刻从甬道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更紧密了,我跟她挥挥手,然后从地上爬起了身子。 !! 第七章 没有回头路 小夕的这把强光手电质量挺好,摔了两三次居然还没挂,灯光一如既往的雪白刺眼。我先弯着腰往前走了几步,把落在地上的其余几张符收起来,用破烂的塑料袋裹住,以防被身上水珠浸湿。然后又在散落的杂物中拣出一把折叠弹簧刀,一只打火机,还有一面化妆用的小镜子,剩余的化妆品和手机拨打到了一边去。 “喂,我那是iphone5……”小夕心疼的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 “嗯,你爱疯啊?难怪疯疯癫癫的不着调。”我只知道那是个手机,什么爱疯5爱疯6,对我来说都是垃圾。 “呸!你才爱疯了,这是苹果,好几千块呢。”小夕一边说,一边用衣角在手机上擦拭水珠和泥垢。 我站直身把手电打向甬道尽头,跟她笑道:“你们家苹果能卖几千块啊?那是金苹果还是玉苹果?” “土老帽,不跟你说了。”小夕气呼呼的把手机装进口袋。 “嘘!”这会声音听起来越发古怪,我于是让她禁声,猫着腰往前走过去。小夕于是闭嘴跟在后面,这次我有了前车之鉴,唯恐这丫头再从后面下黑手,回头跟她甩甩脑袋,让她跟我并肩走路。 她明白啥意思了,冲我瞪了一眼撇撇嘴,从后边出来跟我肩并肩的往前走。 这条甬道大概二十多米长,由于到处弥漫着幽黑低沉的气息,手电光尽管很明亮,但依旧看不清尽头是什么光景。我们俩小心翼翼跟趟地雷似的一步步挪到跟前,这才看清了,原来是两扇紧闭的青石墓门。左边石门上雕刻了日出东方的画面,右边门上是星月满天的图案。我对古墓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些代表什么含义,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来自于墓门之后。 这种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在爬行,又或是什么东西相互摩擦发出来的,我心里就纳了闷,你说一座深埋山下的墓穴,里面的人死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有声音?要说是那发鬼,刚才被黄符打击那下,差点魂飞魄散,哪还敢再出来送死? 琢磨了一会儿后,我跟小夕说:“要不咱们原路返回,还从水里出去吧。反正死鬼被打怕了,水里还是挺安全的。” 小夕看上去对这种奇怪的声音,也是惊疑不定,不过她转转眼珠,摇头说:“回不去了,你听说过古墓里有机关吧?” 我点点头,这倒听陈大爷说过,问题咱们还没进去呢,管它有什么机关。 小夕回头看着甬道说:“这是墓道,这条道也就喻示着只有死人才能走,没有回头路的。” 我心说这小丫头信口胡说,骗我啥也不懂是不是?我虽然只是个初中毕业,但也不是文盲,要说流氓还沾点边。古墓的故事听说过几个,其中就有孙殿英炸慈禧陵墓的,那不是从墓门进去的么? 于是就问她:“如果这条道不能回头,那么把棺材抬进来,这些帮忙出殡的人怎么出去?不会全都活埋在里面吧?” 小夕斜楞眼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傻瓜,只听她解释道:“古代墓葬是看级别的,一般人家即便是有钱人,也不可能修的如此规模宏大。这种规格的墓穴,只有将相王侯,或是皇家才有这种财力,你知道山腹中修一条隧道,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所以这种大的墓穴,肯定都是上流贵族,墓里会有大量值钱的陪葬品。唯恐以后会被盗墓贼发现,会选择把抬棺出殡的人封闭在墓中当做陪葬。 “但也不全是这么残忍,也有另外修一条‘阴阳路’,专供抬棺出殡人出来,然后马上封死,不留任何痕迹。虽然墓道被称作‘黄泉路’不能回头,但只是一种说法,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防盗,在墓道上设置重重机关,只要有人走过,那就不能再回来,否则会死的非常惨。很多种墓只能进不能出,就是这个原因。”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我都差点相信了,可无论她说的多么玄乎,那也甭想蒙的了我。什么墓道机关重重,只能进不能出,我觉得是这丫头在胡编乱造的,真要有机关,直接在墓道就把人杀死了,还玩什么捉迷藏,回头再弄死,吃饱了撑的啊?再说防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人进墓吗?不在墓道上把人杀死,任由盗墓贼顺着墓道进入墓室,把棺材和尸体搞的一塌糊涂,让死者也不得安生,这不符合常理。 我扑棱下脑袋说:“不管你说的怎么天花乱坠,我还是打定主意走回头路。” 小夕见我不信她,有点生气了,拿出手机取下外套,用力丢到甬道中心地带。只听“嚓”地一声响,地面条石瞬间向两侧分开,露出下面一个黑乎乎的陷阱。我不由吃了一惊,刚想说话,只见陷阱两侧大概有四五米长的石壁发出轰隆隆一阵闷响,往中间缓缓合拢。就算有人掉下陷阱不死,再爬上来时,也被石壁挤死或是封住了出口。 我彻底惊呆了,幸亏这丫头心眼还算好,否则任由我走回去,立马就完蛋大吉。我怦怦心跳的问她:“你怎么懂的这些的,难道你是个盗墓贼?” 小夕得意一笑说:“我不是盗墓贼,是婷姨喜欢找古墓淘腾点宝贝,我负责帮她搜集各地古墓的资料,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很多关于古墓的知识。这座水下墓穴,我曾帮她查过大量的资料,所以知道这条墓道不能走回头路。” 我说既然不能回头,那不是逼着盗墓贼进墓的吗,就算出不来,还不把这座古墓搞个底朝天?小夕摇摇头,说墓门上也有机关,还有墓门后面是一条甬道,那里的机关更恶毒,绝对过不去的。我说你别卖弄了,咱们还是尽快打开墓门找出路为好,等会儿发鬼恢复了元气,你变成它发下鬼头不说,我还得当它新郎呢。你不是知道墓门上有啥机关吗,那你动手吧。 小夕似乎还没把她懂的那些知识卖弄尽兴,白我一眼,然后转身看了看两扇墓门,跟我伸手要了打火机,打着火在右侧石门上熏烤起来。随着火烤冒起一缕青烟,呛鼻难闻,小夕早捂住了口鼻,我也赶紧闭住呼吸。过了会儿,烟气散尽,小夕把打火机熄灭,放开手说,那是涂在石门上的毒粉,沾上皮肤可在瞬间致人死命。火烤之后,毒性挥发掉了。 说着伸手按住刚才火烤的部位,又跟我交代,墓门上可能不止有毒,或许还有其它更为阴险的机关,像弩箭、落石、毒气,防不胜防。要我机灵点,万一有情况赶紧往后退,但不要退出一丈之外。 !! 第八章 黑眉蝮蛇 石门看上去很沉重,但在小夕白玉透明般的小手力推下,竟然吱呀呀发出干涩沉闷的响声,缓缓朝内开启。只开了一条缝,小夕就机警的往后退回来,同时捂住了口鼻。顿时一股冷风从门缝涌出,闻起来有点霉腐的气味,却不是很浓重,里面好像有流通的空气。 如果有毒气的话,我这会儿捂鼻子已经晚了,索性也不捂了,拿手电往门缝里照看。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一身冷汗。半尺宽的门缝里,满地都是瘆人的玩意,在地上不住蠕动游移,发出悉悉索索声响。这些东西是什么?是毒蛇! 这些毒蛇外表黑黄相间,其中夹杂着白斑,三角形脑袋上,两侧各有一条黑线,像是眉毛似的。女人都怕蛇虫,小夕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冲我扑过来,一下将我紧紧抱住,双手搂住脖子,双腿缠在腰上。 “那……那是黑眉蝮蛇!很毒的!” 这种蛇我认识,因为我们这一带山上,毒蛇特别多,尤其是这种黑眉蝮蛇,死在它们毒口之下的村民不计其数。它们身子短小,但速度和攻击力却非常凶猛,并且毒性很猛烈。一旦被它咬中,片刻就开始全身溃烂,一般等不到送医院抢救,就会溃烂而死。夏季它的毒性最为旺盛时,在树上咬一口泄毒,很快这棵树就被毒死了,可见它的毒性有多猛。 打开墓门没有出现想象中各种恶毒的机关,却看到一片黑眉蝮蛇,不但吓坏了小夕,连我都傻眼了。这算不算机关?我估计不算,既然称之为古墓,里面的人都死了不知多少年,谁会在当时养蛇防盗,多年之后,养的蛇可能早死光了。 古墓深处地下,又接近水源,它们把这里当做巢穴也很正常。再说它们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一年之间,只用捕食几次,就能坚强的活下来。在这古墓里封闭个半年不出去,也不会饿死。 可是它们不知道饿多久了,我们俩身上的肉够不够它们分啊? 心里尽管害怕,但被小夕牢牢抱着,觉得自己在女孩面前应该拿出点爷们姿态。当下深吸口气,看清门缝内只有一小群蝮蛇,大概也就十几条,数量不是太多,如果把它们引出来,我们还是有希望进去,然后把墓门关上,那就安全了。想到这儿,任由小夕缠在我身上,往后退了几大步,牢记着她的交代,不敢退出一丈这个界限。 那些黑眉蝮蛇似乎饿了很长时间,见到门外有人,立马一个个竖起蛇头,噗兹噗兹吐着鲜红的蛇信,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它们见我往后急退,唯恐我跑了到嘴的肥肉可就没了,于是蜂拥往外游爬,瞬间从门缝涌出黑压压一大片,鼻子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难当的气味。 看到这么多我差点没哭了,刚才预判失误,这他大爷瞎x的有几十条,把整个墓门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没可能过去。我急忙拿出一张黄符,蛇怕火烧,先烧把火抵挡一下再说。这会儿顾不上念咒烧符了,手里有打火机的,点着一张符丢到前面。 火苗虽然不大,但这些玩意闻到燃烧的气味,纷纷往两侧趋避。这招奏效,又让我急中生智,双臂搂在小夕背后,两只手用力把打火机从中掰断,趁气体还没挥发,急速丢到燃烧的符火上。 “嘭”地一声,火苗子迅速扩大,由于气体流窜,带着火焰四处乱飞,吓得我都忍不住跳起来。那些黑眉蝮蛇更是像炸了窝似的,四散逃奔。我于是一咬牙,趁机冲到墓门前,由于跑的太急忘了身前还挂着一个累赘,小夕后背“砰”地重重撞在石门上,痛的她哎呦大叫一声。 她这下反而帮了个忙,把石门往内又撞开一尺多宽,正好容下我们俩进去。慌忙钻进去之后,就要伸手去关门,手指触及石门一霎,忽然想起上面都是剧毒,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不管那么多了,也不看里面是否还有毒蛇,甩开两条腿,玩命的往前就跑。 谁知刚跑了几步,猛地脚下一空,似乎是个翻板陷阱,连带小夕一块摔了下去。下去的时候脸朝下,小夕于是倒霉催的又当了次垫背,结结实实摔在坑底,我趴在她的身上,没任何损伤,反而觉得软绵绵的挺舒服。 手电虽然脱手摔到另一边,但坑底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三米方圆,往上回头看看,足有两米多深。还好下面是松软的泥土,小夕摔下来后,只是惨叫了一声,倒没休克。我赶紧从她身上滚下来,拿起手电急问她怎么样。 这丫头嘴角流血,脸色苍白如纸,咬着牙说:“好痛,我内脏恐怕受伤了。” “会不会死?”在这种紧急时刻,我没工夫扯那些没用的。 “应该死不了。喂,你这什么话,我当了垫背救你一命,你竟然问的这么欠扁?”小夕后边反应过来,没好气骂道。 我拿手电往上照看,边看地形边说:“我欠你个人情,如果能够活着走出去,随你怎么扁都行!” “你先看看我背部,衣服沾了石门上的毒粉,看要不要紧?”小夕见我认罪态度还算可以,于是就不追究了,急着看中毒了没有。 我忙蹲下来,把她身子翻个脸朝下,只见后背衣服上出现一大片液体白沫,泥土上也沾染了不少,显然那是毒粉被湿衣融化后的特征。我赶紧去扒她的外衣,这丫头急眼了,紧紧扯住自己胸前衣服说:“你要干嘛?耍流氓也得分时候。”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跟她说:“衣服上沾了毒粉,被水融化了,得赶紧脱下来看看后背皮肤是否也染上了。”其实这不用看,单薄的衣服,怎么能挡住毒液入侵?可是不看清楚,心里放不下来。 “那……那你别趁机解我胸罩。”这丫头很不情愿的说了这么一句,把胸前衣扣解开,配合我把上衣脱下。 雪白纤弱的背脊,让我看了一眼后忍不住怦然心跳,但肌肤如雪,没半点瑕疵,竟然没中毒。这让我有点纳闷,难道毒粉是伪劣产品? !! 第九章 翻板陷阱 小夕见我半天不出声,以为中毒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她知道墓门上粉末剧毒无比,自己肯定不行了。抽抽噎噎的说道:“我知道我抓你到这儿不对,但你人这么好,我死之后,能把我尸体带出古墓吗?我不想跟一个不认识的古代人住在一块……呜呜……”越哭越伤心,让我多感觉有些凄凉。 我才要说你没中毒,但转念一想,谁知这丫头是不是还在打我什么主意,这事先不说破,等出了古墓再说吧。于是叹口气道:“放心,我会把你带出去的。不过毒性好像没你想象的那么猛烈,如果我们速度快点,应该还能保住你的小命。” “真的?”这丫头停住哭声,皱眉抖动一下后背,奇怪的说:“后背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能这毒是慢性的。但你一定不能把我丢下,你说要带我出去的,是男人就要遵守诺言!” 我苦笑着点头:“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管死活都会把你带出去。” 小夕感激的看我一眼,把眼泪擦干,挣扎要爬起来,可是刚才摔的那下比较重,刚刚起身又痛苦的趴下了。 我说让我来背你吧,反正也没少抱我,咱们不必计较谁占谁的便宜,谁吃谁的豆腐了。只不过衣服不能再穿,以免毒液扩散,让你中毒更深。我怎么说,这丫头怎么答应,现在乖的就像只温顺的小猫。说要背她,但我没拉她起来,因为三米高的深坑,怎么出去啊? 小夕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古墓一种翻板机关,陷阱里都会设置尖刀利器的,我们掉下来怎么什么都没有?奇怪,坑底反而全是松软的泥土,这不科学啊!” 我哼了一声说,在古墓里修建陷阱本身就不科学,我觉得不死才最科学。说了这句后,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你说是那个脑残家伙修陷阱时候不插刀,这不是白领银子糊弄人吗?低头拿手电在四周照了照,奇异发现墙边泥土上有脚印,是鞋印! 我没穿鞋,小夕鞋子早在河里冲掉了,我们俩都光着脚印,这鞋印拿来的?蹲下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一双布鞋印,因为光秃秃没任何花纹,我刚猜到一点因头,小夕就说了:“这座墓肯定在之前被盗过,有人进了甬道却猝不及防掉下翻板陷阱。可是这人本事挺牛叉,没被利器刺死,而是……” 她说到这儿,觉得还是不对,那么利器哪去了?我伸手在土里刨了几下,下面没多深就看到了横摆着的一根根尖刀,利器被盗墓贼拔下了,但为什么要埋在土里呢?这盗墓贼够奇葩的,难不成是为了后来人着想的吧? 我们正在思索原因时,就听到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顿时吓得魂儿都飞走了。黑眉蝮蛇又追了过来,这次被困在巴掌大的陷阱里,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小夕慌了神,连声问怎么办,怎么办? 她问的越急,我心里就越烦,我要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愁眉苦脸吗?听着揪心的爬行声,一颗心都悬进了嗓子眼,我左右看看后,突发奇想,想在坑壁上挖个洞让我们躲进去,然后再用泥土封住,你说会不会躲过一劫? 也没别的办法了,拿出那把弹簧刀,把刀刃弹出来,在左边洞壁上用力捅刺。还好全是泥土,迎刃剥落,哗啦啦塌下一片,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我和小夕立马愣住,随即我们全都明白过来,为啥刀子会被泥土掩埋,原来是之前盗墓贼眼看上面太高爬不上去,再加上甬道还有其它机关,就算上去仍旧避免不了中招,于是又在这儿挖了一条盗洞。但这家伙挺不地道,挖出一条道后,不想让后人借光,又用泥土把洞口给堵住了。 我一下就乐了,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小夕都开心的笑起来。我二话不说,把弹簧刀和小镜子交给小夕,首先拿着手电爬进去,空间虽然很狭窄,但不影响爬行。不过却没有回身的余地,我只能退回来,让小夕抓住我的脚,就这么一齐用力往前爬去。 这条盗洞是斜坡状,小夕咬紧牙关,努力拽着我的脚往上爬,这让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说不上来,只是隐约有种奇怪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这丫头救出去。是不是因为她长的好看,我动心了,我不知道,我们俩现在的情况,总有种相依为命的错觉。 盗洞是按照甬道长度来挖的,出口应该在墓室。由于小夕这个拖累,爬的并不快,并且非常累人。不过没听到后面有蝮蛇的爬行声,也没闻到腥臭味,我们俩逐渐放下心来。爬了半天,终于到了尽头,却发现这个地方被一块大石给堵住了。我气的真想骂街,被堵在不能转身的死胡同里,还不如死在陷阱里舒服一点。 “你看这儿有把盗墓贼留下的洛阳铲。”小夕伸手递过来一把铁铲。 我接过来看看,铲头是圆柱型的,这玩意是干啥用并不清楚。但有了铲子倒是让我又想起个主意,让小夕尽量侧身贴在盗洞左侧,我伸铲子往上挖土,然后再把挖下来的土送到小夕脚下,不多会儿,下面就堆起一个土包。这时突然闻到了腥臭味,却没听到动静,我们俩同时一惊,醒悟过来在松软的泥土上,蝮蛇爬行发不出声音。 急忙拿手电回头照射,发现在十多米开外,一大团黑眉蝮蛇争先恐后的正在往上爬。小夕吓得脸色更白,抓住我的脚说:“它们来了!”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加紧往上掏土,眼见后边堆起土包越来越高,终于抵住洞顶快要封住口了,这时蝮蛇也爬到了跟前。小夕总算还没完全丧失斗志,往下滑落一尺,双脚抵住那堆土包后,拼命的用脚往上堆土。但就在封口的一瞬间,有一条蛇钻了进来。 刚好这时,我往后送了一铲子土,正好砸在蝮蛇脑袋上,把它砸到了一边。小夕惊慌失措的往回就爬,要说这人在生死关头,能发挥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潜力,居然爬到我脚下没停继续往上爬过来,硬生生的从我身侧挤了上去。 !! 第十章 蛇又来了 我们俩几乎都没穿什么衣服,加之两侧是松软的土壁,小夕拼命的往上钻,于是就挤到了盗洞尽头。我们俩又变成了跟在河下那个狭窄的缝隙中一样,紧紧卡在了一块。我回头看着那条黑眉蝮蛇,抖落掉脑袋上的泥土,往上爬了几步竖起三角蛇头,吐着蛇信做了攻击准备,我的一颗心登时悬进了嗓子眼。 在这紧急关头,脑门子上虽然冒出了一层冷汗,但心里还是镇定的。心里一个劲在跟自己打气,不能慌,千万不能慌,毒蛇它其实也怕人,何况现在只有一条,不是说没有任何求生机会。 心里这般想着,我鼓足劲脊梁往后用力撑了一下,感觉泥土被挤压的凹陷下去,这样我跟小夕之间就出现了点缝隙。而此刻这条黑眉蝮蛇,转着头不住看向我们俩,似乎正在选择先攻击谁。我趁此时机,挺起洛阳铲在洞顶一撑,身子便擦着土壁和小夕身子滑落而下。我这一动,让黑眉蝮蛇受惊了,它也不用再为选择题犯愁,直接奔我窜过来。 这玩意冲我手腕来的,据说蝮蛇咬手断手,咬足断足,太他大爷瞎x的恐怖了。我想把手甩开,可洛阳铲撑的那下,插入洞顶很深,一时拔不下来,只有松手闪在一边。黑眉蝮蛇别看身形短小,但弹跳力和冲击力非常足,几乎擦着洛阳铲手把和我手掌之间窜过,余势不衰,一下窜到了我刚才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小夕的胸口前。 小夕嗷一声尖叫,竟然用手捂住了脸。我真是无语了,你说你这时候不想着逃命,捂脸干什么,它又不会耍流氓。还好我反应够快,伸手抓住她的一只左脚将她迅速拉下,两条腿分开,骑住我的头顶,刚好错开了毒蛇攻击的范围。不过黑眉蝮蛇在她脑袋上方,危险还没解除。 黑眉蝮蛇落地没有做出迅速攻击,而是蛇身盘起,又竖起了脑袋。这给了我一次喘息的机会,伸手抓住洛阳铲往下一扯,一大片泥土轰然塌落,与此同时黑眉蝮蛇又再跳起攻击,被这片沉重的泥土给砸在地上埋了起来。我顺势拿圆柱型铲头猛地捅住落土的部位,感觉抵住了滑腻有力的蛇身,狠劲的往土里摁。 把它摁下半尺多深,我才气喘吁吁的停住,但手上不敢丝毫松劲,唯恐这玩意会从土里突然钻出来。过了片刻,不见这条黑眉蝮蛇出来,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把洛阳铲从土里拔出来,铲子里带出一大团泥土和鲜血,看样子把它铲伤了。 蛇这种东西挖洞能力不行,可以说几乎是没有这种能力。泥土虽然松软,但一时也钻不出来,我立刻又挥动铲子在地上猛拍了数十下,把土夯实了。这么大的拍劲,就算拍不死它,也能把它拍晕,总算为我们争取了点逃命时间。 我回过头,把铲子拉到下面,斜身蜷缩着,往下面土堆封口处加了不少土,从上往下拍实了。外面蛇虽然挺多,但一时半会也攻不陷这道软土墙。喘着气把手电捡起来,瞧了瞧上边的小夕,这丫头嘴角又往外溢血,并且双眼紧闭,我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开口说:“痛的要命!”不过仍旧闭着眼睛,脸色显得很痛楚。 听她声音还算正常,于是放下心来说:“坚持住,只要死不了就行。”说着挺起洛阳铲,往头顶部位掏土,把落下来的土,再移到脚下土堆上。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小夕这句话语气里充满了绝望,说完后轻声哭起来。 我心里猛地抽搐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觉得挺难受。我手上不停的跟她说:“生死不是用来感觉的,就像喝酒一样,喝多了也总是觉得自己很清醒。” “这什么破比喻?”小夕睁开眼了,好像缓过了那股痛劲。她见我没再出声,就侧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我挖土运土。 这种曲蜷的姿势挖土,吃力不出活儿,往上掏了两尺多深,还看不到有坚硬的土层,心里多少有点丧气。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挖不到墓室里,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被黑眉蝮蛇分尸。于是咬紧牙,加劲往下掏土。 “你叫什么名字?”闷头干活感觉特别累,偏偏这丫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就是不吭声。我打破沉闷,主动跟她唠两句。 “你不是知道么,叫小夕啊。” “我问的是全名。” “你要查户口啊?知道我叫小夕就行了。”这丫头还不乐意让我知道太多。 “你不说是吧?我大爷有一项成名绝技,那叫摸骨算命,摸遍全身之后,就能算到一个人姓甚名谁,前生后世都做过什么。你要不要试试?”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不是瞎掰的,和美女这么一聊,就不感觉那么累了。 “呸,一个老流氓,教出一个小流氓。”小夕满脸愤怒和鄙视,显然她的婷姨常常被老瞎子摸骨xx,她也是知道的。 “是啊,我就是小流氓,你早就知道的,不用一直挂在嘴边。”我被她左一句小流氓,右一句小流氓骂的心里有火,说着冲她瞪起眼珠子。 这丫头懂得见风使舵,一见我表情不对,立马气焰委顿,乖乖说:“我姓林,叫林羽夕。好了,我都说了全名,你还是安心干活吧。” 其实我挖土的部位,距离上面出口并不远,只有四五米,按照坡度来说,土层没多厚。果然又挖了一尺后,终于铲到了硬土。小夕说这是夯土层,有些古墓为了防盗,会把地面按照金刚墙来建造,在泥土中掺入糯米汁和童子尿,坚硬无比,比水泥一点都不逊色。 我不由愣住,万一上面是道金刚墙似的地面,别说洛阳铲,就算是铁椎都未必能打穿。还好担心是多余的,土层虽然经过夯实,但经过一番用力猛捣,再加上上头青石板的重压,很快就出现了几道裂缝,哗啦啦的往下掉落一块块凝固的泥土,露出了青石板。 可是这时候小夕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我下面说:“蛇……蛇又钻进来了!” !! 第十一章 纸人 过了这么久,那些黑眉蝮蛇,终于从泥土中钻过来,露出四五只蛇头,吐着鲜红的蛇信,在手电光下显得十分骇人。其实对于它们的恐怖,往往传说更胜于现实,由于心里先入为主,不管它是不是很可怕,总之一看到这玩意,就心跳如雷,双腿发软。 上面青石板还没推开呢,它们这点功夫都不等,让我恐惧之余,心里又有点冒火。搬起一个西瓜大的凝固夯土块,猛地砸过去,正好把这几只蛇头全都砸中,深陷在泥土里了。就算砸不死它们,一时也不会爬出来。立刻回过头,奋力推起上面一块青石,把它移到一边,露出尺许宽五十多分长的口子,能够勉强容下一个人。 我让吓得还在发抖的小夕坐起身,慢慢站起来把头探出去。正在这时,盗洞尽头被摁进泥土的那条蛇,竟然没死,又在这节骨眼上钻了出来。它身上血淋淋的,带着一股仇恨猛窜向小夕的双腿,还好这丫头脑袋探出了洞口,没发现下边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然非吓软了不可。 这会儿想抡洛阳铲,被小夕双腿挡住了抡不开,眼见这玩意来势凶猛,我在瞬间做出了必死之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丫头中毒。于是伸手迎着蛇头拍过去,也算是误打误撞,正好一巴掌拍中蛇头,把它拍回原地了。 “下面怎么了?”小夕猜到有蛇攻击,声音都颤抖了。 我抱住她的双腿往上一举说:“先出去再说。”随着她的用力,毛手毛脚的爬出洞口。我于是松口气,只要没了她这个累赘,我就算被咬死也没那么担心了。捡起洛阳铲,撩起一大片泥土,撒在那边刚刚扭身爬起来的蝮蛇身上,然后连带洛阳铲也丢了过去,直起腰攀住洞口,双手用力一撑,爬出了半截身子。 小夕这会儿趴在洞口边,借着手电余光能看到下面什么情况,一张脸都惊的变了形,瞪眼大叫:“蛇,好多……”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尿裤子,胡乱往上一抓,好像是件木器横梁,抓紧了往斜前方一窜,双腿便跳出了洞口。但同时脑袋也撞中了什么东西,眼前冒起一团金星。小夕慌忙从附近抓到一件物品,刷拉拉的往下猛打,把跳上来的黑眉蝮蛇全部打下去了。我揉着脑袋回过头,拿手电往下一照,顿时倒吸口凉气。 挡在土堆外面的蛇,基本上钻过来三分之二,在洞口下黑压压一大片,看着头皮发麻。要不是及时打开出口,我俩就成了它们腹中美餐。我惊魂稍定后,赶紧把那块移开的青石再堵上。青石板长有三尺,正好横架在洞口上不会脱落。堵上后几乎没什么缝隙,它们就算有老鼠的挖洞本事,那也挖不出来了。 我们俩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俩人坐在地上,蓬头垢发,满身泥污,但这会儿却看着对方说不出的好看。相对瞧了片刻,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林羽夕忽然忽然脸上一红,神情忸怩的骂道:“流氓!”说着双手抱住高耸的胸脯。她可能想起了我们俩种种亲密情景,害羞了。 我反正是不害臊,怎么说男女在一块还是男人占的便宜多。不过笑着笑着,我发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个纸人。这在丧葬上是很常见的物品,在当地叫做纸马,以前都是马车轿子、童男童女以及还有小楼什么的。现在不同了,随着时代发展,纸马也与时俱进,马车轿子换上了小轿车,并且增加了冰箱、彩电、电脑,小楼也换上别墅,只不过童男童女还是老模样。 这东西倒没什么邪气,问题是晦气。我忙让她丢掉,这丫头一看手里拿着纸人,也吓一跳,慌忙丢出去了。这时我们才有功夫打量四周,这不像是墓室,紧贴洞口左侧是道墙,而洞口上方似乎是个桌子。我刚才攀住的是桌子下面的一道横梁,脑袋撞上的是桌面。桌子材料用的是檀木,结实沉重,难怪把我差点撞晕,它都没散开。 檀木方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林羽夕于是就开始卖弄了,她说古墓里的布置,很多都跟主人生前习惯一样,大多都有前堂后室,墓室居中。这一定是前堂,主人没事的时候,从棺材里出来,坐在外面椅子上喝喝茶,跟夫人聊聊天,那也颇不寂寞。 听她说的跟真事似的,让我心头一阵阵发紧。转头看到右边椅子上,耷拉着一双腿,当时心里就吓毛了! 林羽夕越说越带劲,反正把我当成了好糊弄的“古墓盲”,有的没的说起来没完。我用手肘捅了她一下,拿手电照向右边椅子。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看到这双腿上穿着大红绸缎裤,膝盖上垂下绣花锦袍,脚蹬一双中间高跟的绣花鞋。这鞋子我认识,陈大爷家就有一双,说是旗人穿的,叫什么花盆底旗鞋。 林羽夕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珠瞪的像灯泡。 我苦着脸心说你个小丫头说吧,把棺材里的主儿说了出来,正在这儿喝茶呢。可是左边没看到椅子上有人,估计它老公还在睡觉,自己一个人坐在前堂消遣解闷。可是想到这儿,我差点没哭了,它一个人正孤独寂寞,碰上我们俩倒霉催的冤大头,这不正好有了消遣的玩物了吗?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妈都有什么特殊癖好,诸如小皮鞭、捆绑、滴蜡油啥的。正胡思乱想之际,被丢到一边的纸人嗖地挺立起来,这是一个童男,在灯光下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粉嘟嘟的小脸和鲜红的嘴唇,仿佛像是活的一般。 林羽夕惊的不住声连说:“那,那,那不是它老公来捉奸的吧?” 我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这丫头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当编剧真是缺材了。当下拉住她的小手,急速从桌子底下冲出去。捡起的那两张符一张烧了驱蛇,一张塞在裤衩里在爬盗洞的时候掉了。这纸人明显是鬼附身,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逃命的份儿。 正在我找路的时候,林羽夕扯了一把说:“你看!”声音颤抖的挺厉害。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瞧,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 第十二章 尸骨发情 林羽夕回头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也就是趴在桌子底下时看到的穿戴绣花锦袍的“女尸”。它就安静的坐在那儿,身穿满清旗人服饰,头顶旗头大拉翅,脸色红润,腮若桃花,看上去还活着,这不是让我害怕的主要原因,因为它长的像小晴! 拿手电仔细瞅了瞅,不是小晴这鬼娘们还能是谁?这下把我吓得魂飞天外,双腿一颤差点坐倒。小晴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它的肉身不入棺放在这儿干嘛,并且一点都没腐烂,保持着生前活人一样的状态,这让我在恐惧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它……它身上为什么绑了绳子?” 林羽夕这声提醒,我才注意到,小晴上身五花大绑,好像还是被绑在椅子上,即便是活着也不能动弹,更别说是死后了。这问题谁知道啊,从这身装扮上,它死了至少百年之上,老瞎子居然给我找个年纪这么大的做老婆,你个瞎x够缺德的。 小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木然,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我们看着它的同时,它一对无神的眼珠似乎也在盯着我们,看的我心底不住冒凉气。 “唰”就在这紧张而又死寂的气氛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响动,我们俩一齐打个冷战,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右边椅子跟前,又挺立起一个纸人,这是个女童,跟男童一样,栩栩如生,显得颇为诡秘! “跑了!”林羽夕带着哭腔扯我一把,慌不择路的往前就跑。 我一看那似乎是通行墓门的甬道,赶紧把她扯回来,转头看到一侧有个门通向后面,拉着她绕过童男纸人就跑过去了。好在小晴和这俩纸人也没追,让我们稍稍放了点心。后面应该是墓室,空间也不是很大,约有四五十平米左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中心放着三口棺材。 林羽夕呼地吁口气说:“这应该才是古墓真正的主人,坐在外面的你老婆,估计是被绑票抓进来的。” “什么我老婆,还是你姑妈呢。”我现在都不敢听有人说小晴是我老婆,真是太恶心了,它都多大岁数了,做我***奶奶,我都嫌大,并且还是一只挂满了死人头的鬼。 林羽夕翻翻白眼,最后没跟我斗嘴,却歪着头说:“绑票也太离谱了,你说这里都是死人,怎么能把活人绑进来?还有全身不腐保持着高度生人状态,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考古学者吧?”我拿手电在三口棺材上扫了一遍,又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了下。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考古学者了?”这丫头还生气了。 “那你对这事研究个毛线,还是找出路去吧。” “你不也在研究三口棺材吗?干嘛不去找出路?” 这话问的我张口结实,因为我听陈大爷说,往往古墓棺材里,都有值钱的陪葬品,这不穷惯了,对棺材里的东西就感上兴趣了。林羽夕也瞧出了我心里的小九九,晃了下身子,伸手搭在我肩上说,她跑了一阵子,全身又开始疼痛,要抓紧找出口。墓室后边是后室,是摆放陪葬物品的,那儿也出不去,唯一的法子,就是要找到之前盗墓贼打的盗洞。 我回头看了眼黑气朦胧的前室门口说,盗墓贼是沿着甬道进来的,可能盗洞在翻板陷阱之前的位置,要想找到,我们得回去。 林羽夕一听脸上就变了色,打死她都不敢再穿过前室,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们正说着话,前室门口就响起了“嚓嚓”之声。我们俩顿时头皮麻了,这分明是纸人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这丫头也不疼了,拉着我奔进后室。 之前有盗墓贼光顾过,就算没盗墓贼,估计雷雪婷也进过这座墓,绝不会留下值钱的玩意了。后室里全是摔的破烂的陶瓷罐之类杂物,其中竟然有烧制的猪圈鸡圈和牲畜的陶瓷品,不过都被砸的稀巴烂,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后室地方更小,再说根本不可能有出路。我们缩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我心说不就个纸人吗,用默咒应该能搞定。于是躲在门口一侧,拿手电往外窥探,这时候不止听到纸人发出的嚓嚓声,还有吱吱嘎嘎沉重的摩擦石板声响,十分的刺耳。这声音让林羽夕也感到好奇,从我头上探出脑袋往外看。 不知墓里阴气太重,还是手电电量不足,打出去的光柱没多远就被黑暗吞没,竟然看不到对面的门口。古怪的摩擦声虽然挺大,但就是瞧不出咋回事。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终于看到了俩纸人渐渐从黑暗里走出,它们双手背在后面,好像拉着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就看清了,原来是拉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晴! 神秘难测的古墓,一对纸人拉着捆绑着的清朝女尸,这场面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我眨咂巴咂巴嘴,觉得没鬼符,单凭默咒恐怕搞不定。 林羽夕“嗷”地叫了半声,慌忙用手捂着嘴,慢慢从我背上滑下来。我差点没哭了,你个臭丫头不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吗,还搞的这么亲昵,要不是大敌当前,一定会激发我的shou欲,后果你负的了么? “这该怎么办?”她说就说吧,还在用力推我,差点把我推出门去。 这是我该表现的时候了,右手捏个雷诀,等着它们接近十米之内,我就用默咒来试试。可是没想到,俩纸人拉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晴,到三口棺材跟前后,突然停住脚步。而这时中间那口棺材发出了异响,咕咚咕咚,就好像公狗发春,闻到了母狗气息,在里面不得安生了。 这口棺材比两边的棺材略大一号,这不用林羽夕解释,我也猜出中间的是男主人,两边的是他老婆和小妾。三妻四妾在古代这很正常,可是你丫的都一把尸骨了,见到女尸还不放过,生前该有多流氓啊? 林羽夕躲在后边不敢看,好奇心挺重的,不住问外面什么情况了。我把这事一说,她来精神了,也不害怕了,趴在我背上又往外探头。见到这副情景,笑问:“你说僵尸也会发情吗?” “发你个大头鬼!”我被她趴在背上,搞得的都快发情了。才要把她甩下去,忽然叮叮叮几声响,中间那口棺材里动静太过猛烈,把棺材钉崩出来,眼看棺盖要撞开。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顾不上让林羽夕下来,双手往后抄住她的双腿说:“抱紧我,咱们要冲出去了!” !! 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 我背着林羽夕火速冲出后室,一边往前跑,一边把右手拿到嘴边用力咬破。他大爷瞎x的太疼了,不知道那些施法总要用血的规矩是发明的,简直缺德带冒烟。我忍着疼问她,那面小镜子呢? “小镜子?早丢了!”林羽夕愣愣的回答。 我气的差点没升天,老子咬破手指就是为了配合小镜子用的,结果手也咬破了,你居然说丢了?那就好比吃了伟哥后,妈的愣是找不到女人是一个道理。 她见我气的额头青筋暴露,忽然嘻嘻一笑:“骗你的,给!” 我立马无语了,这什么时候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把小命当回事了是吧?我顾不上发脾气,接过小镜子咬在嘴中,由于左手要牢牢在后面托住她,所以只能单手做事。把右手咬破的食指在镜面上点了一滴血,此刻我们已经绕道贴着墙壁跑过了纸人和小晴,它们意料之中没有追过来。 然后从嘴里拿出小镜子,转头照准了棺材丢飞碟似的掷出去。小时候因为朋友少,又没什么可玩的,总是找碎玻璃或是圆铁片什么的,玩旋转飞镖击打树干,多少年这种游戏玩的可谓炉火纯青,百发百中。刚才我使了点回力,小镜子旋转着飞过棺盖后,蓦地往回倒旋回来,吧嗒一声,正落在棺材板上。 “你干嘛呢?”林羽夕好奇的问。 我飞快冲出墓室,边跑边说:“镜子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只听咕咚一声大响,急忙回头看了眼,但距离太远了,黑乎乎的看不到什么情况。不过从声音上听,棺盖落地了。 林羽夕吃惊的说:“能撞开棺盖,那不是普通尸骨了,肯定是一具僵尸!对了,你说的金水之精什么意思?” 我心说金水之精本来可对付僵尸的,但似乎没派上用场,损失了小镜子不说,还把自己手指咬的那么痛。当下也没脸解释那么多,背着她穿过前堂,进了甬道。这时林羽夕突然叫了声停,我急忙刹车,硬生生的停住。 “不能再往前跑了,这条道上机关重重,翻板陷阱是一道关,接下来后面可能还有弩箭、落石、火攻、毒气等等,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啊。”林羽夕小嘴说的叭嗒叭嗒,煞有介事。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一琢磨我反应过来了:“什么一尸两命,你以为我怀着你呢?” “那个……我不是一时口误么?再说你想坏孕,也没那功能,除非是我……”说到这儿,林羽夕觉得有点害臊了,闭住了嘴巴。 我没闲工夫跟她磨嘴皮,焦急的转过身,拿手电往回照。尽管看不到任何东西,但这会儿从黑暗里传来“扑嗒……扑嗒……”跳步声,我心头不禁打个激灵,僵尸已经闻到生人气息,从墓室追了出来。 “真是僵尸!”林羽夕也听出来了,在我背上微微颤抖一下。 我心想对死鬼用默咒还能抵挡几下,对僵尸却几乎没什么效果。这种玩意除了用镇尸符、枣核、扫帚、铃铛、糯米、石工锥、墨斗线,以及茅山正宗法器外,其他什么都不管用。不过放火到也行,可打火机早废了,再说也找不到燃料。 听着僵尸步步紧逼过来,心乱如麻。我心说不能再等了,左右是个死,还不如往前闯闯机关,万一走了狗屎运呢?于是一咬牙,撒开双腿往甬道里跑过去,林羽夕在后面大声骂道你疯了,你想死但我还没活够呢。见我不听,在肩膀上又掐又抓,这会儿我心里急着逃命,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沿着宽敞的甬道一路跑过去,居然什么情况都没发生,林羽夕最后发现自己错了,主动帮我在掐挠的地方揉起来。可狗屎运,毕竟是臭的,有点运气不假,但跑到翻板陷阱跟前却卡壳了。 那些黑眉蝮蛇又从盗洞里返回,这时候刚刚爬出陷阱。看到这些黑压压散发着腥臭的玩意,我们俩魂儿差点飞了,转回头看到一条硕长的黑影,扑嗒扑嗒跳出了前堂,已经进入甬道,现在变成两头受堵,没路可逃了! 林羽夕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说:“别慌,别慌,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你不慌就别搂的那么紧,让我有点窒息。 瞅着前面簌簌爬上来的黑眉蝮蛇,我心惊胆战的往后不住退步,这时心里越慌越想不到任何主意。林羽夕嘴里咕咕哝哝的几句后,让我把手电照向甬道两侧,忽然在左右两边墙壁上看到各有一个圆洞门。 “我就说嘛,这么大规模的古墓,怎么会没耳室。快进去,快进去!”林羽夕兴奋的不得了。 什么耳室鼻屎的,我问她:“耳室有出路吗?” 这丫头很果断的说:“没有,那是仓库,并且地方还挺小……” 刚说到这儿,黑眉蝮蛇疯狂往前爬过来,僵尸的跳步声也非常接近了,我都不敢回头拿手电去看它长什么模样。心想不管地方有多大,现在就算有个地缝也要躲进去暂避一时。当下快速冲进左边这个洞门,里面地方果然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大概只有四五平米,摆放着陈腐的谷米等粮食作物。 这地方太小了,僵尸进来恐怕都转不过身,更别说怎么躲避那些毒蛇了。才要冲进对面耳室看看时,发现冲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草帘,我便起了疑心。墙上挂着个草帘干什么用的呢?心里想着随手揭起来看了下,草帘后面竟然又是个圆洞门。这真让人太激动了,顾不上去想门内会是什么情况,猫腰钻了进去。 穿过门洞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条比刚才更高更阔的甬道,足够容纳一辆汽车通行。前方被黑暗封锁,看不出有长,不过两侧墙壁上出现一个个耳室门口,不计其数,这种情况让林羽夕都感觉有些意外。虽然听说过有多耳室的古墓,但也不用这么多吧? 林羽夕登时愣住了:“难道又是一座古墓,两座墓并排修建的?” 我说管他并排不并排,僵尸和黑眉蝮蛇都追过来了,还是逃命要紧,当下背好了她,沿着这条气势恢宏的甬道往前疾奔。 !! 第十四章 僵尸纵队 在这么宽敞和平整的甬道里奔跑,心情忽然变得很舒畅。跑动当中,不时拿手电朝两侧耳室内照射。里面没看到什么杂物,而是一具具皮肉腐烂殆尽的骸骨。它们一对对空洞的黑眼眶,在灯光反射下,仿佛充满了敌意的盯视着我们,让我心头不住的升腾凉气。 林羽夕眼尖,除了发现骸骨外,还看到了刀枪剑戟这些古代冷兵器。她皱眉说,每个耳室门口绘制了甲乙丙丁序号,这看上去有点想储存兵力的藏兵洞。我说你就瞎掰吧,自古我们这个地方也不是啥战略要地,朝廷怎么会在山里养兵,并且还养在古墓里,简直闻所未闻。 她摇头说,自己查找这一带历史资料时,无意中发现这个山区内,在清朝时期白莲教活动很猖獗。他们是民间“匪教”,从宋朝起始就遭到官府封杀禁止,一直在民间偷偷进行。他们历史上最著名的是元末红巾起义,以“明王”出世这个旗号起义造反,朱元璋当时就是出身于此,开启了大明王朝。可是他开国之后,又反过头来镇压白莲教。 白莲教派系繁杂众多,分支数不胜数,信奉的神祗也不同,有信佛的,有信道的,五花八门,所以没有一个统一的信仰,那么各地的分支也就各自为王。林羽夕猜测这个山洞可能是当时一股白莲教教众藏身地方,后来逐渐势微,加上朝廷大力扫荡,最终逃的逃,死的死,把这个藏兵重地改成了墓穴,算是死后有个安息之地吧。 我对历史不是很了解,只听说过唐宋元明清,至于白莲教什么的,略有耳闻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听林羽夕讲的生动,我也听的津津有味,权当故事来听吧。不知不觉,我们就跑过了这段大概有百米多长的甬道,进入一个拱形圆洞门。 “糟糕,我刚才只顾跟你讲历史了,忘了提醒你注意路上的机关……”林羽夕语气显得挺紧张。 听了这话,我有种撞墙的冲动,咱们都一路平安跑过来了,你还紧张个毛线?但看着这丫头略带几分天真的神态,我竟然不忍心打击她了,嘿嘿笑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补什么牢啊,都没破!”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晚了,有点尴尬。 我回头望了望,僵尸还没追到,只听到扑嗒扑嗒清晰的跳步声,在后方回荡不止。跳步声中,还夹杂着悉悉索索黑眉蝮蛇瘆人的爬行声。它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我们也不必贸然闯进去,待看清了里面情形再做计较,别再撞见喝茶的女尸。 转回头趴在门口上往里窥探,发觉跟右侧的墓穴不同,不是前堂后室的布置,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大的出乎我们意料。门口以内的地势略低,也就显得洞顶特别高阔。由于手电光照明范围有限,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在撕开的黑幕中,看见一个个身穿粗布麻衣,头上白布包裹的男子,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个个纵队。他们手中都拄着红缨长矛,红缨似血,矛尖生光,密密麻麻的排布起来,气势浩大。这些人不知死活,但却有个共同的奇怪之处,每个人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符。 林羽夕倒吸了口气说:“这些都是僵尸!” 其实我也猜出来了,如果不是僵尸,脑门上贴符干什么?再说这么多人聚集在山腹深处的古墓内,要么是拍电影的,要么就是死人。我心里忍不住惊讶,这个墓的主人,绝对非同凡响,生前估计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首脑,死后也要让这些士兵变成僵尸继续来拱卫他的灵柩。 “这么多僵尸,我们还是回头找出路吧。”林羽夕胆怯了。 我心说哪还有回头路,听跳步声和爬行声,僵尸和黑眉蝮蛇都追到近处,都火烧屁股了。我急忙镇定心神,又瞅了瞅里面情况说:“里面僵尸虽多,但都被符镇压,只要不惊动它们,绝对不会出事。目前这是华山一条路,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往里冲,是死是活,就看咱俩的狗屎运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我带着你跑向河边时,就踩到了狗屎。”林羽夕忸怩的说道。 我听了这话更是安慰她:“那是上天有眼,提前就让你得到狗屎运,被发鬼拉下河有我……”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掉下河后,她就缠在了我身上,鞋子被冲掉,在面前飘来荡去。“我大爷瞎x的,你当时鞋上有狗屎,而我又对着你的鞋子猛灌了几口水……” 正恶心的要吐,一股冰冷的气息随着跳步声扑到后背上,冻得我不由自主打个激灵。什么都不顾了,背着林羽夕冲进洞门,沿着斜坡往下跑。往前越破越感到惊心动魄,里面空间太大了,贴着黄符的僵尸也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也不敢钻进僵尸纵队,以免我们身上的生人气息把它们刺激醒,沿着队伍的外围,往右跑去。好在在地面都是平整的条石,没任何杂物和障碍,可是在门口耽误了点时间,追踪而来的僵尸已经非常接近,我没敢回头看这玩意的模样,但能估计到相距不过五六米。 往前正玩命跑着,忽地从前方高空掉下一条纤细的黑影,吧嗒落地后开始蠕动。我看清了那东西差点没吓尿,怎么这里也有黑眉蝮蛇,竟然是住在洞顶上的?我一边抬头往上瞅了眼,一边匆忙刹车急停。 高远的洞顶上隐约有几条蠕动的黑影,看起来并不多,可是这玩意不在乎数量,一条足够致命了。我就停了这么一下,后面这僵尸风驰电逝般跳到了背后,只听林羽夕“啊”惊叫一声,瞬即没了声音,我心说不好,转身往左冲入僵尸纵队。 不料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林羽夕从背上拉扯下去,我一下没拉住,反而踉踉跄跄的冲进僵尸纵队里,碰到两具僵尸,还好它们只是摇晃几下随即站稳。我急忙回过头去看情况,林羽夕被僵尸掐住后颈,像拎小鸡似的,被提在空中不住挣扎乱踢,张大口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 第十五章 塔尖 此刻我才看清了一直跟在屁股后头,紧追不舍的这僵尸模样。一身紫红缎袍,脚下却穿了双草鞋,脸孔干瘪漆黑,褶皱纵横,深陷的眼窝中两只眼珠血红,嘴巴张开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和两只尖长的僵尸牙。 尽管我们家没电视,但村里时常放电影,我看不过不少僵尸片。这里所有僵尸跟电影里穿着清朝官服的形象不太一样,不过大致差不多,看来中国几千年的僵尸文化,源远流长,都是一个固定的模式。不像外国的吸血鬼和丧尸,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较杂乱。 看到这玩意披头散发,一对血红眼珠暴瞪着我,脆弱的小心脏立马就跳进喉咙,双腿感觉一阵阵酸软。但看到它身后黑眉蝮蛇潮水般涌过来,林羽夕又在它的锁喉下几近窒息,也顾不上害怕了,转头就去找能够拼命的东西。可除了僵尸手上的红缨长矛之外,啥都没有,于是从身边一具僵尸手里夺了一把长矛,胸腹之间鼓足了“无符之气”,挺枪往前冲过去了。 其实目前的情况我很清楚,救不救林羽夕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别说杀不了这红袍老僵尸,即便是干掉它,它的身后还有大量的黑眉蝮蛇,以及四周无穷无尽的僵尸群,往哪儿逃?跟老僵尸玩命,无非是困兽斗罢了。 这一枪直奔老僵尸的眼珠,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的柔软部位。老僵尸似乎有点托大,以为我这点力气能有啥作为,挥起一只爪子拍向矛头。可它没料到这一刺我贯上了所有的力气,尤其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无符之气到底有多大潜力,它的一巴掌只是把矛尖稍稍打歪了些,依旧余势不衰刺到它的左脸颊上。 它的脸皮挺厚的,只听噗的一声响,却没把脸皮扎透,那也痛的它嗬嗬连叫,挥手把林羽夕朝我丢了过来。我手上握着长矛,一时不及出手去接,如果不接还会把我撞倒在地。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闪身躲开了,让她擦着身边跌到了僵尸纵队里。能保住她的小命就算了,反正也不会摔死。 不过这下砸倒了一片僵尸“卫兵”,当了林羽夕垫背,她反倒是摔的没多严重。老僵尸随即扑过来,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挺枪刺到它胸口上,感觉捅到了铜墙铁壁上,震的我虎口发麻,也没能刺入肉内。我反而被它扑击之势往后撞开,不偏不倚,刚好跌在还没爬起身的林羽夕身上。 “哎呦……你没长眼睛啊……”这丫头痛的在身下大声呼叫。 我心说就算全身长满眼珠,那也是身不由主,你认倒霉吧。刚从她身上爬起来,忽然发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被撞倒的卫兵脑门上黄符,碎成一片片掉落下来,看得我不由张大嘴巴,好像塞了只特大号茄子。我明白咋回事了,它们死了上百年,甚或是时间更久,纸符早就腐蚀变得不堪一击,遇到劲风立刻片片碎开。 它们全靠镇尸符在镇压,失去黄符那就全跟老僵尸一样了。刚想到这儿,倒地失去黄符禁制的卫兵,一个个扭动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筋骨摩擦的异响声,让我们俩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好这时红袍老僵尸又扑过来,在我们身前的一个卫兵从地上陡然弹起,立马跟它撞在一块,俩家伙一个打横飞出去,一个往后仰天跌倒,帮我们化解了一次险情。我急忙抓住林羽夕小手往起拉扯,谁知被她压在身下的卫兵,突然伸开双臂把她抱住了。 “啊……放手……”林羽夕吓得仓皇失措,都忘了用手去掰僵尸的手臂,只顾大声尖叫了。 我见四周倒地的卫兵纷纷站起,头皮子差点麻脱落,咬牙举起手里的这杆长矛,用力刺入她身下卫兵的左眼内,直贯入脑。这家伙痛的嗬嗬闷叫两声,双臂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我趁此时机拉起林羽夕,慌不择路的斜刺里往前就跑。 好在我这会儿虽慌不乱,拉着林羽夕从卫兵之间缝隙中穿过,一个没再撞倒。红袍老僵尸怪叫着又追过来,可是刚才撞翻的那个卫兵,被惹毛了,起身后一把扯住它的背上红袍,往后用力将它扯了回来,于是这俩死粽子翻翻滚滚在地下干上了,你扯我一把,我揪你俩下,不过片刻,它们都脱了层皮。 那些失去黄符镇压的卫兵都站起来后,它们绝对没有什么同伴之间的香火之情,去管那俩死粽子互掐的闲事。它们只认人的生气,扑嗒扑嗒的跳着追向我们俩。它们也不顾有其它卫兵的阻挡,横冲直撞的跳过来,顿时稀里哗啦的撞倒一大片。其中有个是侧躺的,跟诺米骨牌似的,瞬间整个一条纵队全都倒下了。 卫兵队发生大乱,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那些往前爬的正欢实的黑眉蝮蛇,被这个纵队压在身下,一时钻不出来,给了我们一丝喘息机会。 林羽夕也不喊痛了,虽然被我拉着在跑,但比我跑的一点都不慢,紧紧跟在后面一口气跑出了卫兵方阵。可是出来后,我又傻了眼,前面竟然是个金字塔一样的建筑,塔基占地大约五六十平米,往上呈斜坡状,顶部几乎与洞顶相接。不过好在梯阶能容得下脚,我们俩喘了口气,马上往上爬去。 站在高处往下看,那真是热闹,两只僵尸还在卫兵群里打的不亦乐乎,倒地的一个个站起来,然后追向我们时,又撞倒了其它卫兵,引起诺米骨牌效应,犹如潮水席卷般,金字塔四周卫兵全都活了! 黑眉蝮蛇有些被压死了,有些等卫兵站起身后,接着追向金字塔,但被密密麻麻的腿脚遮挡住。它们于是沿着卫兵后背爬上,想翻越过去,却引起了僵尸们的反感,抓住身上的毒蛇塞进嘴里,咔吧咔吧的嚼起来,一时鲜血飞溅,腥臭四溢,看得我们俩不住打激灵。 忽然间我觉得这帮粽子卫兵挺可爱的,因为它们不但帮忙消灭了毒蛇,并且只围着金字塔四周蹦跶转圈,却爬不上来。它们走路不能屈膝,只能跳步来行走,而金字塔这么陡的梯阶,它们极容易绊倒,有不少跳上几步又滚下去了,所以也都瞎了这份心,围着金字塔转坟似的来回乱跳。 我和林羽夕基本上快爬到了塔尖上,见它们上不来便停下来喘气。我笑着说道:“你看把它们急的,一个个狗急跳墙似的,可就是跳不上来。” 林羽夕浑身大汗淋漓的往斜坡上一躺,喘着气说:“你还笑的出,就算它们跳不上来,我们能下得去吗?咦,洞顶上是什么?” 我急忙把手电抬起来,往上一照,立刻全身就僵住了。他大爷瞎x的,高兴的有点早,忘了洞顶上还有黑眉蝮蛇! !! 第十六章 半道符咒 这座“金字塔”大概有十四五米高,往上坡势挺陡,外加接近水源,在潮湿空气的作用下,本就光滑的青石变得更加滑溜。我们小心翼翼的爬上来还出现了几次险情,下面这些只能直腿跳行的僵尸,想跳上来可见难度有多大。它们争先恐后的往台阶上蹦了几次,全都绊倒或是滑倒,之后就放弃了往上追的念头。 我们松了口气,原以为爬到塔尖上安全了,不料洞顶上的黑眉蝮蛇,居然倒贴着石壁慢慢的往这边游爬过来。这让我和林羽夕挺惊讶的,蛇并不具备倒吊爬行的本事,那是壁虎或是蜘蛛才能做到的。林羽夕说这可能是它们在生存环境下产生了进化异能,不过并不是如履平地般的安稳,之前就曾从上边掉下来一条,现在也是如此,它们在洞顶上爬的很慢,有几条在爬行中纷纷掉下去了。 好在距离我们还有段距离,掉下去的蛇落在僵尸卫兵群内,随即被它们争抢分吃了。即便如此,我心里也是阵阵冒凉气,洞顶上差不多有三十多条黑眉蝮蛇,掉落的几率虽大,但游爬过来的几率同样存在。不用太多,只须爬过来几条足够让我们无路可逃。 林羽夕躺不住了,翻身爬起来推搡着我肩膀说:“怎么办,快想办法啊!” 我正在想呢,可是办法哪有那么现成的。此刻我们身处绝地,手上除了一把弹簧刀和一只“爱疯5”外,啥都没有,可谓山穷水尽。我往上爬了两步到了塔尖上,这并不是真正的尖角,而是一块五十公分见方的平台。坐在上面直起腰,脑袋几乎就抵住了凹凸不平的洞顶。往前直视着簌簌而来的黑眉蝮蛇,心里更感恐惧。 这时又有一条蛇掉下去了,我脑中灵光一闪,低头跟林羽夕说:“脱下你的裤子,待它们爬近后,拿裤子往前甩,保证它们一条都爬不过来。” “不干!”林羽夕果断拒绝,并且捂住了腰带,满脸都是警惕神色。 我不由苦笑,心说命都快没了,你还要这条裤子干嘛,死后怕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她不情愿,总不能强扒她的裤子,那就是真正耍流氓了。于是拿手电在洞顶以及塔尖平台上照看,洞顶是全天然的,没什么可利用的地形或是东西,而平台上却雕刻着一个图案。 图案看起来挺眼熟,不是什么动物和日月星辰之类的图腾,似乎是一道鬼符符咒。如果是别的符号我压根认不出来,这我最熟悉了,绝对是符咒。可这道符却有点奇怪,像蜷曲的几条蛇缠绕在一块,并且只雕刻了一半,下面一半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是空白的。 尽管这种古怪的符咒很生疏,但我有印象,记得在鬼符经里见到过。于是搜肠刮肚的去思索,这到底是啥符? “喂,你想到办法了没有?”林羽夕喘匀了点气后,爬到我跟前,又开始推搡起来。 她推我这下往后仰身差点没摔倒,心里一惊反倒是灵光闪现,想起这道符了。那是鬼符经里的一道“无名符”,没有注解,也没口诀,只有简单一句“遇此情况,画完下半道即可”。像这种无名符,在鬼符经里还有几道,大同小异,由于没实质性内容,并没用心记住。 我伸手抵住洞顶把身子稳住,再抬头看前方的黑眉蝮蛇,已经有三四条非常接近了,能够清晰看到它们额头上的黑眉,以及闻到浓烈的腥臭气息。我心头一凛,瞬即从塔尖上翻身滑下,瞅着这半道符咒,心想鬼符经里那句话,是不是能用在这里,用在这里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你愣着干什么,蛇都过来了。要不……要不我脱裤子给你?”林羽夕看到毒蛇接近,吓得慌了神,说着就要去解裤子。 我没理会她,而是皱眉在寻思着,就算鬼符经里的那道符和那句话与此有联系,可是该怎么接着画完下半道符咒?用朱砂还是用血,或是用石工锥来开凿? “蛇……蛇来了!”林羽夕惊声尖叫着,抡起刚刚脱下的裤子,往斜上方拍打。我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到有两条蛇几乎到了头顶部位,还好林羽夕及时出手,用裤子把它们扫落下去。它们掉落在斜坡上便卷曲成一团,往下翻滚而去。 前头两条蛇被扫下去,后面的都停住不动了,它们智商出乎我们的意料,紧接着四散分开,朝裤子甩击不及的范围之外游爬,对我们形成了包围之势。一旦形成包围圈,以它们飞窜的能力,同时往下扑击,即便是有两条裤子都忙不过来。 看到这种情形,我脑门上立马出了层冷汗,顾不上再想了,咬破刚刚结痂的右手指,趴在石台边缘上,沿着下半道符往下画。正在画着,有两条蛇耐不住性子,直接飞窜下来,林羽夕嗷嗷连叫,挥动裤子不住乱拍乱打,把蛇打下去同时,我后脑勺和背上也没能幸免,被裤脚扫的火辣辣疼痛。 这道符虽然古怪,但当时我是囫囵吞枣,把所有符图全部默记下来,手指笔走龙蛇,不过片刻就把下半道符咒补完。收笔的同时,“喀”一声响,石台上从雕刻与鲜血画出咒文之间,齐刷刷的裂开一条缝隙,然后跟安装了合页似的,两块石板往上开启挺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你在干什么,快帮我……嗷……”林羽夕语声焦急的喊着,突然尖叫一声,倒在我背上。 我不敢直腰往起站,否则会把她挺下坡道。于是反手扯住她的一只手臂,再翻身扭过来,忽地看见她左肩上咬着一条黑眉蝮蛇,我差点魂飞天外。心里一急什么都不顾了,挥起另一只手,把这条蛇拍下去,但她左肩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蛇口齿痕,随即颜色变黑,流出的血也是黑的。 林羽夕吓傻了,张大嘴叫也叫不出声,我赶紧从她手上夺过裤子叫道:“你快爬进这个洞口,快!”林羽夕傻愣愣的点下头,有点心不在焉的往上爬去。 这时我抬头一瞧,黑眉蝮蛇已经形成了包围圈,黑压压的里三层外三层,比之前估算的数量多了一倍不止! !! 第十七章 吸毒 我把手电咬在嘴里,双手握住一只裤脚,猛力往外甩去。刚才林羽夕是抓住了裤腰往上拍的,长度大打折扣,这下两条裤腿分开,等于增加了不到一半的长度。动物的智商再高,那也高不过人类,它们之前绝没算计到裤子居然还能这样使用。 裤子加长抡过去后,如同秋风扫落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毒蛇,我又是把裤子抡圆了,把接近我们的这圈黑眉蝮蛇全都打下洞顶。后排的见我如此威猛,没敢往前爬,反而往后退缩了。我趁机转过身,见林羽夕下半身已经钻进了洞口,下面似乎有台阶,她随即整个身子缩了下去。 我忙爬上几步,趴在竖立的石板上往下看了眼,口子虽小,下面的空间却大,这个金字塔建筑只有外表一层石墙,里面是中空的。并且口子下边有台阶,林羽夕蹲下来把头躲过狭窄的入口处,慢慢沿着台阶下去了。我抬头再看看洞顶,那些退后的毒蛇,见我停手又开始往前爬,这些死玩意真是贼心不死,让我挺恼火的,于是抡起裤子又是一通猛扫,把它们逼退后,迅速爬上来,由于洞口只有五十公分宽,只能翻转身子倒退下去。 整个身子都缩进洞口后,抬头看见几条黑眉蝮蛇爬到了头顶上,它们要是这么扑下来,那就完了。慌乱之中,忽然看到两块竖起的石板下,各有一个铁杆机括,把裤子往肩膀上一搭,伸双手两边一扯,咔哒咔哒两声响,石板瞬间倒下,回归原位封住了入口。 这下终于安全,我感觉整个人骨架都散了,蹲下身子避开狭窄颈口,沿着石阶下了两步坐下来。拿手电往下照照,林羽夕还在往下走,从背影上看,像是个行尸走肉。我叫了一句,不必急着往下走了,先坐下来喘口气,顺便检查下蛇毒。 林羽夕听到这话,跟电子人被按了遥控器上的停止键一般,随即停住脚步,整个人僵挺在那儿。 “怎么了?”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怀疑她是不是还中了尸毒。 林羽夕突然“哇”一声哭出来,蹲在台阶上,抱头痛哭。我见没什么异状,也就放心了,起身走到她身后,坐下来说,让我看看被蛇咬的伤口。她马上触电般的躲开,往下挪了一个台阶,拼命摇头说:“你别碰我,我怕蛇毒会从皮肤上也有传染,我不行了,我中了蛇毒……呜呜……” 她语无伦次的叫着,然后又把头埋在双膝上伤心的哭起来。我说她为什么看起来失魂落魄,像个僵尸似的,原来被毒蛇咬中后,万念俱灰,开始等死了。人与人对待生死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可能脾气大点,有些人就是小心眼特别怕死。像她这样的,其实也能够理解,才中了墓门上的剧毒,又中蛇毒,能不能活命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我心里叹口气,就算是个铁打的汉子,这种情况下,可能也会崩溃,何况她一个柔软的女子呢?我还是拍拍后脑瓜,安慰几句。我很清楚黑眉蝮蛇的蛇毒,不会通过皮肤传播,除非是全身迅速溃烂,那就另当别论。 听到我的安慰,她哭的更伤心了,竟然回过头扎进我怀里,放声痛哭。边哭边哽咽着说:“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母,已经够不幸了,为什么还要我这么悲惨,我做错了什么?呜呜……我不想死,我还想找到我的爸爸和妈妈……” 这话听着让人十分心酸,尤其是孤儿这俩字,我心里不自禁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也是孤儿,从小也从没得到过父爱和母爱,睡梦中都渴望找到他们。可是有时候想想,他们为啥要把我抛弃到路边,让一个老瞎子捡回去?这么狠心的父母,值得我去找寻吗? 我抱紧了这丫头,听她哭到伤心处,我也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俩孤儿于是抱头哭了半晌,我忽然清醒过来,她身上的蛇毒得抓紧处理,不然就没得救了。趁她神智模糊之际,被咬的左肩膀就在嘴边,当下紧紧搂住她,张嘴含住伤口往外吸吮毒液。 起初她还以为我耍流氓呢,顾不上哭了,用力挣扎着骂道:“小流氓,你要干什么,快滚开了!”但后来发现我在帮她吸毒,又惊慌的叫道:“不能这样,你会被毒死的,放开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为了一个骗你抓你的陌生人,值得这样做吗?”说到后来见推不动我,又哭了起来。 我把吸出来的毒液,一口一口的吐到地上,最后舌头和嘴唇都麻木了,有点头晕眼花。虽然蛇毒没进入血液中,但黑眉蝮蛇的毒性太过猛烈,我尽管运气使自己打起精神,最终还是招架不住,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台阶上。 昏迷之前,只听林羽夕悲痛的哭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要你活过来,活过来……” 不知昏迷了多久,感觉人中和手心、脚心微微刺痛,随即睁开眼睛,以为林羽夕在我身上瞎搞呢,没料到看到的竟是老瞎子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他正拿针灸用的细针,刺破我的人中、手心和脚心,往外放毒血。看到他我也就放心了,不管他是否会接着试探我,总之在没得到真相之前,不会让我死的。 这时又听到了林羽夕的哭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俯卧在雷雪婷的怀里,在四五米开外。老瞎子冷冷喝了句:“别动!”把我脑袋拨回来,继续捻着针尾在人中上攒刺。 人中被刺不能开口说话,我就转着眼珠四处打量周遭环境,并且心里在琢磨着,老瞎子和雷雪婷怎么会来的?我们此刻已不在台阶上了,似乎到了“金字塔”底部,空间还算宽敞,不过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副棺椁,就在左边不远处。看来这是个墓中墓,真正的主人灵柩,封闭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坟丘”之中。 “别哭了,都是这小王八蛋害的你,你竟然还为他难过,真是白痴!”雷雪婷没好气的骂林羽夕。 “放屁!”老瞎子怒了,“是你让她把小鱼抓到这儿的,这是咎由自取,怎么反而赖在小鱼身上了?再说我们家小鱼要不是拼命帮她吸毒,她早去见阎王爷了!”他这么对我打抱不平,让我一时心里感到有点暖洋洋的。 雷雪婷唰地站起身,差点让林羽夕歪倒在地上,只见满满怒气的骂道:“你们一家老小都是流氓,一个摸骨算命,一个脱人衣服,你看看,小流氓把小夕身上衣服都扒光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 第十八章 各怀心思 老瞎子一边帮我针刺放毒,一边嘿嘿冷笑道:“这点小鱼倒是随我,对你们这种不安好心的娘们,就该不客气。小鱼,你扒光了她衣服,有没有做其他的?”最后这句是在问我。 我反正不能开口说话,心说你个老瞎x,什么我就随你了,我要是随你,肯定不会舍命跟林羽夕吸毒了。 雷雪婷气的七窍冒烟,指着林羽夕胸罩上的两只黑手印骂道:“这还用问吗?小流氓肯定对她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看这有证据,出去后我们就报警,告你们老少流氓强x我们娘儿俩!” 哪知林羽夕呐呐的说:“婷姨,那不是他摸的,是僵尸爪子留下的黑印。” “不可能,僵尸怎么会耍流氓?”雷雪婷瞪圆了眼珠斥责她。 老瞎子哼了声说:“你们家小妞儿都说是僵尸了,你还想赖人不成?” 雷雪婷张口结舌,但不肯服输,狡辩道:“我怀疑小夕跟小流氓恋奸情热,帮他开脱罪名。” “婷姨……”林羽夕满脸通红的叫了声。 老瞎子忽然笑了:“对,就像你跟我一样,恋奸情热了十几年。每次来的时候,都给我带不少好吃的,哈哈!” “王八蛋!”雷雪婷差点没气死,骂了一句就要上前动手,被林羽夕拦住了。 老瞎子得意洋洋的继续扎针,对她连眼都没抬一下,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雷雪婷被林羽夕拦住之后,顺势找了个台阶下,不敢真冲过来动手,似乎在我们家她跟老瞎子一战,没占到便宜,说不定又被老瞎子给摸骨xx了。 要说这老娘们年龄不小,但保养的非常好,皮肤又嫩又白,额头上几乎没啥皱纹,跟林羽夕站在一块,第一眼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姐妹俩。如果不是眼角的鱼尾纹,还真不易从她脸上找到岁月的沧桑。 “婷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进来时没遇到僵尸和毒蛇的拦截吗?”林羽夕急忙转移话题,不然老娘们一闹,把老瞎子激怒了,俩人再打起来,我这儿可还没放完毒呢。 雷雪婷气呼呼的瞪了老瞎子一眼,跟林羽夕说,我被抓走之后,她跟老瞎子打了半天,本来一直占着上风,谁知老瞎子使诈,退到厨房用突然撒了把面粉,让她迷了眼,然后被打倒在地。说到这儿,她语气又羞又愤,显然真被老瞎子摁住摸骨xx了。 后来老瞎子押着她找到河边,不见我们俩踪影,都吓坏了,顾不上俩人之间的恩怨,老瞎子把她身上绳子解开,一块下河找进古墓。他们跑到墓室内,见小晴不腐尸身被纸人拉到棺材前面,而棺盖开着,里面的尸体不见了,于是就猜到我和林羽夕遭到了僵尸追杀,急惶惶的沿着我们踪迹追到这个僵尸卫兵洞,见这些粽子围着石塔来回蹦跳,洞顶的毒蛇又盘旋不去,当即明白咋回事了。 老瞎子懂得如何驱毒蛇,雷雪婷精通赶尸术,俩人分工合作,一个把僵尸赶开,另一个用火烧了雄黄,将黑眉蝮蛇驱走。然后爬上石塔尖,看到雕刻的半道符咒下,多了一半用血写出来的咒文,俩人一合计,老瞎子咬破自己手指,比葫芦画瓢,沿着我写出的咒文笔画,重新写了一遍,塔顶石板就打开了。 刚好进来发现我舍命帮林羽夕吸毒,已经中毒很深晕了过去。眼见我性命垂危,林羽夕情况也不乐观,他们俩赶紧把我们带到底部,雷雪婷跟老瞎子要了毒蛇解药喂林羽夕吃下,老瞎子帮我扎针放毒血。林羽夕由于紧张我的情况,一直看着老瞎子为我扎针,到现在才顾得上问这事。 雷雪婷讲完后,我毒血也放尽了,老瞎子抹了把头上汗珠,收起几枚银针放进包内。转头用他一只眯缝的独眼瞧瞧四周情况,皱眉说:“这他娘的似乎是个坟丘,搞的这么大,里面只放了口棺材,不嫌浪费么?”说完这话又转回来问我:“你怎么跟小夕掉进河里,找到这座墓的?” 我不由一愣,按理说,他发现我在塔顶上留下的半道血符,应该清楚了我看过鬼符经,为啥不是先问这事呢?转眼看到雷雪婷我忽然明白过来,这老娘们让小夕抓走我,恐怕就是为了鬼符经,老瞎子当然不想当着她的面问此事,不过回家一定不会放过我。 雷雪婷心眼挺多,看了看老瞎子之后,在我开口之前对林羽夕说:“小夕,你来说吧,反正你们一直在一块,他知道的事你也全都清楚。你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什么都不要隐瞒,包括遇到鬼怎么逃的,还有谁画符打开石塔入口的,不许漏掉一句。” 老瞎子翻起一双怪眼,狠狠的瞧着她,他似乎真不想这时候揭破鬼符经的谜底。可是从他只看不动的情形上分析,打雷雪婷也没把握,在家里如果不是仗着撒白面这种下三滥手段,估计打不倒对方。 林羽夕开口之前却是瞧了瞧我,我一闭眼睛心说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看过鬼符经的事已经露馅,想骗老瞎子和老娘们没那么容易。 她随后说了起来,这丫头心眼也不少,没当面质问雷雪婷为啥没派人在河边接应,只是说带着我跑到河边等着,就遇上了发鬼被拖入河下。好在她身上带着黄符,误打误撞把发鬼打跑,又误入这个古墓入口,稀里糊涂的进来了。然后又在墓道上被小晴这发鬼拦住,她手里还有黄符,就这么甩出去把它再次吓跑。 之后凭着自己对古墓的了解,推开墓门进入甬道,首先遇到了黑眉蝮蛇,这时候我机智的用打火机烧火驱开蛇群跑了进来。其中我们掉下陷阱的事略过不提,只说一口气冲进墓室,发现俩纸人拖着发鬼尸身追来,引发一只棺内僵尸复活,我们又吓得原路返回,从一间耳室找到了通往这个地方的入口。丢小镜子的事也漏掉了,显然是故意的,她一路说下来,对我懂得法术的事只字不讲。 可是到了塔尖上画符的时候,她有点犯愁了,嗫嗫喏喏半天,最后编个瞎话说:“我从那些毒蛇在洞顶排队的图案上受到启发,让小鱼咬破手指按照它们的形状画下来,居然打开了机关,婷姨,你说我聪不聪明?” !! 第十九章 撕破脸 这瞎话让我都不能相信,你说这俩老人精能信吗?雷雪婷听后跟老瞎子对望一眼,俩人一脸错愕的相互摇摇头,雷雪婷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摸骨算命的时候,目前正势不两立,狠狠瞪了老瞎子一眼,冲林羽夕怒道:“聪明你个头!小夕,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打开塔门的,不说实话,你死在这儿我也不管你了!” 林羽夕心虚的眨巴眨巴眼,要说这丫头脑子转的挺快,呆了一下随即使出耍赖撒泼的本事,捂着脸哭起来,边哭边说:“婷姨你居然不相信我,就让我死在这儿算了,反正打开始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说派人在河边接应我,可是来到河边一个人没看到,却被女鬼拉下河,最后要不是这小流氓帮我吸毒,我恐怕早死了……呜呜……” 她这么一闹,倒让雷雪婷感到愧疚了,忙蹲下身子摸着她头顶不住安慰,但这丫头哭起来一发不可收,又让老娘们老羞成怒:“别哭了,再哭一声看我不打死你!” 林羽夕吓得全身一颤,哭声顿止,不过捂着脸始终不放开。 我挣扎着坐起身,这会儿感觉身子挺虚弱,坐起来这下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我喘着气说:“小夕没说谎,刚才在僵尸和毒蛇围困下,我们都慌了神,小夕其实也是误打误撞,她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叫着那些蛇摆出的图案,会不会就是机关图形?我们当时穷途末路,左右是个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尝试下好。于是我就按照她的指挥,咬破手指画出了毒蛇摆出的图案,竟然打开了机关。” 老瞎子一听此话,勃然大怒道:“放屁!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说谎,那些毒蛇没半点灵性,怎么可能摆出机关图案?这话骗雷雪婷这老娘们还行,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王八蛋!我老娘们怎么了,就那么容易被骗的?”雷雪婷怒不可遏,呸的一口唾沫吐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瞎子鼻梁上。 老瞎子顿时被惹毛了,攥攥拳头一副要冲过去动手的架势,谁知站在那儿没动,伸脖子也吐了一口唾沫,落在雷雪婷眉心上,然后沿着鼻梁流下来。老娘们跟着又呸呸呸几口,吐了老瞎子一脸,而老瞎子不甘示弱,当即呸呸呸反击回去,老娘们也被吐了一脸,唾液横流。 这俩老东西跟小孩似的,各自都有一副你吐我一口我必吐你三口的心思,让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林羽夕好奇的放开手,看到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老瞎子听到这声笑,羞燥的满脸通红,没地方出气回头给我一个嘴巴子,大声怒骂:“妈了个巴子的,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捂着被打的这半边脸愣住了,你大爷瞎x的,那是林羽夕笑的好不好,关老子屁事?我也被惹火了,咬牙切齿跟老瞎子说:“我开心什么?我难道开心是为了我大爷处处用女鬼来害我吗?你别假装不知道这座古墓,你帮我找的媳妇,就是这里的女鬼,你以为我是傻瓜啊?***要不是小夕的黄符,我早被它害死了,还让你在这儿装模作样,又打又骂的?” 老瞎子被我骂的张张嘴没话说,半晌才道:“给你找的媳妇是死鬼,其实我也不清楚,那不是临时撞上了,又不用花钱,这么好的事,往哪儿去找啊?” 我冷哼一声问:“你说的话,自己相信吗?” 老瞎子自知难圆其说,皱眉挥挥手:“这事不再提了,你人没事我也就放了心,咱们还是回家吧。”这话没半点诚意,我人没事他肯定不放心,假惺惺的装好人,又拿我当傻瓜。 他把脸上唾沫擦干净,扶住我就要上台阶。见雷雪婷蹲在那儿没动,又疑神疑鬼的问她:“咋了,你还不走?我把话给你说明白,今儿小鱼没事,我心里高兴,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你要不跟我一块出去,我可没工夫在外面等着帮你驱赶毒蛇。” 雷雪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心眼,没我赶尸,你出的去吗?” 老瞎子登时张嘴结舌,咂巴咂巴嘴说:“好,我让一步,咱们俩谁离开谁都是寸步难行。还等什么,走啊!” 雷雪婷一撇脸说:“镇尸符用光了。” “草,真是没用的娘们,明知道古墓里粽子多,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多带几张符?”老瞎子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雷雪婷腾地火冒三丈,跳起身戳着老瞎子鼻子骂道:“你个老王八,遇事就知道埋怨人,我只知道墓室里有一只大粽子,带几张镇尸符足够了。可谁想到你们家小流氓把小夕领到这儿的……” 林羽夕打断她说:“婷姨你别骂了,其实是我带小流氓跑到这儿的,古墓里他压根什么都不懂。” 雷雪婷正在气头上,见她几次三番的帮对方说话,忍无可忍的打了她一巴掌,苍白憔悴的小脸上,立马多出五条红指印。林羽夕伸手捂住脸,眼中泪光晶莹,委屈的模样让我心里感到特别怜惜。 我没好气说:“你们吵架别拿我们当出气筒好不好?有本事出去跟僵尸玩命去,打孩子算什么能耐?” 雷雪婷气的无话可说,狠狠瞪了我跟老瞎子一眼,掉头冲到那副棺椁旁边。“椁”这玩意在民间很常见,但只是用于出殡时候,棺材外面扣个椁罩,到了坟地会拿下来,只把棺材埋进坟坑。听陈大爷说,自古墓葬是有规矩的,按身份地位用棺椁,据说君王要用九重椁,普通民众只是一口薄棺完事。 这副棺材外面的椁罩,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是涂了一层黑漆。可能是这里接近水源,空气常年潮湿的原因,黑漆保持的很完好,一点剥落痕迹都没有。可是一般人都知道,不论棺和椁,外表都会描绘那些仙鹤了祥云了的图画,可光秃秃的黑漆表面,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不禁对里面的主人感到无限好奇。 雷雪婷突然跑到棺椁旁边,让我和老瞎子都是一愣,老瞎子叫道:“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没事找事,再开棺弄出一只老粽子吧?” “要你管那么多,要怕就赶紧滚!”雷雪婷边打量棺材边骂了一句。 !! 第二十章 神秘鬼棺 雷雪婷看样子真要开棺,不过我倒是不担心,因为从林羽夕口中得知,老娘们经常钻古墓了,什么情况都见过,不可能没事找事。我猜这棺材里,一定藏有对付外面那些僵尸卫兵的东西,她想开棺拿出来跑路用的。 老瞎子琢磨一下也猜到了这情况,于是放开我走到棺椁跟前说:“现在你手上没镇尸符,万一开棺后,里面的主儿尸体不腐,我们呼吸出的生气把它激活了,那可是跑都没地方跑。我看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雷雪婷见他放低姿态以商量的口气说话,她也不再故意找茬,看着棺椁说:“我进这座古墓之前,让小夕查过很多资料。其中有个野史记载,这里死过一个白莲教分支首领,信奉道教鬼符宗,对使用鬼符出神入化,堪称大师级别。他生前对画鬼符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我猜测死后棺材里必定有大量鬼符做陪葬。而人死后,谁都不想变成僵尸,但尸身不腐是每个人生前的一种愿望,他尽管用奇药或是九窍玉保住尸身,不过肯定会在灵窍上贴符的,不会让自己诈尸。” 她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但我却觉得不合情理,本身鬼符入棺那就是对死尸的一种威慑,好比活人睡觉每天枕边放了一颗炸弹,心里能踏实吗?还有人对死后的愿望是升天,不过也有吝啬鬼哪也不去,只盯着自己陪葬的珍宝,你说自己尸身贴镇尸符,等于被上了一层枷锁,别说升天了,连自己财物都看不住,谁会这么白痴啊? 可老瞎子觉得有道理,他们俩都是老人精,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他们俩觉得没事,我何必多嘴,免得再挨巴掌。 他们俩说到一块后,雷雪婷从腰上拔出两把足有五十公分长的铁撬棍,交给老瞎子一个。这让我有点奇怪,好像她是有备而来,带着撬棺工具呢,并且一带还是俩。撬棍前端扁平开叉,正好插入椁盖缝隙内,俩人一齐用力,咔吧一声响,就把椁盖撬开,被老瞎子推到地上,露出了里面棺材板。 棺材是刷的红漆,在灯光下份外刺眼,像涂满了鲜血一样诡异。老瞎子点头说,看样子的确是个有身份的人,在我们当地,以前没点身份的人,都是黑漆棺,这粉刷了红漆,说明里面的主人非富即贵,说不定真是那白莲教首领。 雷雪婷白他一眼说,废话少讲,赶紧撬棺盖。老瞎子也不还口,跟她一起把撬棍插入棺材板下。 这时林羽夕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来。我摇摇头,这会儿全身酸软无力,走一步都挺费劲的。林羽夕鼓着双腮显得很不乐意,只好猫腰溜到我跟前。她趴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婷姨说野史什么的,不是我找的资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 我心头一凛,老娘们为啥骗我们?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手头上肯定还有镇尸符,也清楚棺材里有僵尸。她这么做一来利用僵尸搞定我跟老瞎子,二来从中搞清楚我到底看过鬼符经没有。我才要提醒老瞎子别上当时,叭叭叭几声响,他们俩已经撬开棺盖,崩出了十数枚棺材钉落地。 俩人同时瞪大眼珠,雷雪婷“咦”的一声,老瞎子却“啊”了一下,俩人表情中都显得挺惊讶。我们俩踮着脚往那边看,但外椁挡住了视线看不到棺材里啥情况,由于被红袍老僵尸吓破胆子,也不敢往前凑。 他们呆了半晌,雷雪婷才怔怔开口:“这人简直疯了,把自己整成这个模样,只是不知道是死前做的,还是死后解尸的……” 老瞎子摇头,喃喃说道:“虽然传说尸解成仙,但那也不是自己把自己尸身分解,就能成仙的。这人还真是个疯子。” 林羽夕听的是心痒难搔,扶着我往前就走:“咱们看看去。”我不想去也不行,被她绑架似的给拖走了,还好一路扶着墙,没摔倒了。 老瞎子和雷雪婷只顾看着棺材里发呆,对我们俩走近连头都没抬一下。我们站到了他们对面,低头往里一瞧,顿时也惊呆了。死者尸体跟小晴一样,保持了高度的生前状态,面目栩栩如生,就好像还活着,正在沉睡一般。这是个男人,大概有五十多岁,面皮白皙,颌下留了一丛胡子。没想到还真是被雷雪婷猜中,尸体额头上果然贴了一张镇尸符,显得诡秘无常。 但这家伙赤身**,一丝不挂,自胸口往下到大腿根之间,竟然不是肉身,都被切掉换上了一大块闪闪生光的钢铁构架。而上下**又严丝合缝的跟钢铁生长在一块,压根看不出是拼接的,肉皮与钢铁之间过度的非常完美,没有半点漏洞和瑕疵。 这个钢铁构架十分古怪,胸口上有个铸刻了咒文的圆形碟盘,四周都是镂空的纵横铁条,铁条两侧开刃,相互之间不过寸许空隙,那是不容许任何东西探入,否则必被割伤。内部却是空心的,手电光照进去,清晰看到里面摆着一圈黄符,黄符中央有一本页面残破的古书。古书上压着一个黄金灿灿的镇墓兽,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名词,当时就以为是个黄金打造的小怪兽。 那小怪兽面目狰狞,大概有鸭蛋那么大,我看足有三四斤。不说这玩意能否当古董买,光是以黄金价格卖出去,那也发财了。 林羽夕先是害怕的往后缩缩身子,然后看到黄金小怪兽,一双美目就闪闪生光:“哇塞,黄金啊,婷姨,我们发达了!” 老瞎子没好气骂道:“发个屁达,这是个机关,谁碰一下就会没命的。” 雷雪婷见他对林羽夕说话那么粗俗,不由很生气,瞪着他说:“你怎么知道是机关?我猜是因为当时打仗被乱刀分尸,中间部位找不齐,就搞了这个铁盒子做补充,里面放了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那好,你碰下试试?”老瞎子翻着怪眼说。 “碰就碰,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雷雪婷还真动手了,抡起撬棍砸在那些带刃的细铁条上。 我们仨人全都吓坏了,一齐叫道:“住……”但为时已晚,只听“当”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手指粗的细铁条居然没半分损折,倒是铁撬棍上出现了一块凹痕。 与此同时,“咔”地一声异响从上空传下来,接近着四周斜坡墙体上,泥沙纷飞,露出一支支精光闪烁的箭头。雷雪婷急忙拿手电仔细照看,发现石缝之间隐藏着弓箭发射筒,这下砸击触动了机关,箭头穿破泥沙封堵,全都露出墙面,蓄势待发! !! 第二十一章 妖尸 我们全都倒吸口凉气,幸亏棺材里的主人心眼没那么毒,给我们一次知错就改的机会,不然触动机关,立刻乱箭齐发,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会变成刺猬。雷雪婷脸色苍白的说不出话了,刚才那下意气用事差点要了大家伙的命,把撬棍丢到地上,再不敢乱来。 老瞎子瞅了瞅墙体上的箭头后,又抬头翻着一双怪眼珠子说:“如果所料不错,塔顶洞门也被封死,我们永远出不去了!” “你……别吓唬人。”雷雪婷声音有点颤抖。 老瞎子叹口气说:“顶部出现声音,除了封堵出口外,还能有什么情况?我们打开棺材,碰到了老粽子的东西,他是按照心慈手软的做法,暂时留我们一条命不杀,可也不能把我们放出去说出了这个秘密。所以,要我们都变成他的陪葬品,永远封闭在坟丘内了。”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我也觉得那是封堵出口的声音。沮丧之下,又觉得就这么死了太不甘心。从发鬼索命到毒蛇和僵尸追杀,我和林羽夕都挺了过来,最后多了俩帮手,反而要困死在坟丘内,这算什么理儿? 我琢磨着既然进坟丘需要对暗号一样的开启机关,那么肯定也有解除封堵的办法,或许就在这个钢铁构架上。我低头看着铸刻符咒的碟盘,这又是一道古怪的咒符,不过跟塔顶的不一样了,是一道完整的咒文。我看着挺面熟,鬼符经里绝对有,于是歪头冥思苦想,突然间看见男尸睁开了一只左眼。 这种诡异的情景,差点没把我吓趴下,尸体睁眼那不用说,是僵尸复活的征兆。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顺着我的目光往下看,登时“啊”一声惊呼,往后退了半步。老瞎子跟雷雪婷听到叫声,慌忙回过头,发现死尸睁眼,均各脸上变色。 雷雪婷显得挺紧张,反手在包里掏出一把糯米说:“这种外黑内红的棺椁,被称作‘怨灵鬼棺’,一般魂魄不会离体,长久住在尸体内,以怨灵之气养尸,最终会形成‘妖尸’!妖尸又分很多种,但都不是好惹的,最弱的一种,也堪比毛僵。而这人头上贴了镇尸符还能睁开眼,那已经不是毛僵所能比了,至少也在飞尸之上,接近旱魃了。” 僵尸的种类在鬼符经里记载了挺多,各种各样,简直五花八门,什么妖尸、鬼尸、灵尸、铁尸数不胜数。但这些也都属于僵尸,僵尸又分几个等级种类,例如白僵、黑僵(毛僵)、跳尸、飞尸和魔僵,魔僵也就是旱魃了。到了旱魃这级别,几乎就是魔鬼,很难对付了。 妖尸虽然属于僵尸种类,但却十分特殊,因为僵尸本身是没有魂魄的,而这种玩意魂魄不走,以魂养尸。一旦养成之后,形同魔鬼,无论是驱鬼还是赶尸,哪种法子都不好使。鬼符经中记载,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法子就是把它封入山洞,以火烧之。再厉害的妖尸,那也怕火,最好用三昧真火或是天雷地火,能连带怨魂一块烧死。 我听了雷雪婷这番讲解,不由暗暗心惊,断定这玩意就是个妖尸了。因为镇尸符对死鬼的镇压作用不大,况且这么多年,以魂养尸,又以尸气反哺鬼魂,各自受益。于是尸魂相生相合,已不是一道镇尸符所能镇压了。本来它被封在这个空间内,也是有深意的,石塔上尖下阔,形同一个牢笼,将它牢牢封堵在其中,不受外部生气所刺激,是不会醒的。我们四个人站在旁边,不但生气浓重,又被老娘们用铁棒敲了一下,这老粽子不醒才怪。 林羽夕吃惊的问:“那该怎么办啊,婷姨?” 老娘们双眉一挑,面露狠色说:“趁妖尸还没完全醒过来之前,把糯米塞进嘴巴,再切下它的头颅用火烧了就没事了。” 我心说放屁,它尽管才刚睁开一只眼,但不代表没完全苏醒。目前最保险的做法,应该是把棺盖重新钉好,用墨斗线在棺材上密布弹线,然后贴镇尸符和镇鬼符两道,再以三昧真火烧之。我才要开口,忽然心头一动,想起了刚才雷雪婷的谎话,这老娘们是不是又在试探我,她目前跟老瞎子是一个心思,非逼我说出鬼符经的事才高兴。 想到这儿,张张嘴又闭上了,心说你个老娘们爱咋搞就咋搞,反正出事了死的又不是我一个,你自己也跑不了。 老瞎子按住她的手,摇头说:“先别胡来。”说完这句,用那只独眼瞧着我问:“小鱼,你觉得这行吗?” 我一瞧这架势,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俩老东西这会儿站在一条战线上,又来试我的深浅。我真想上去扇他们俩狗男女几个嘴巴子,但压了压火气说:“大爷,你怎么糊涂了,我又不懂这玩意,问我干嘛?” “哦,对对,我老想着你经常听老陈讲故事,多少懂点这事呢。哎呀,这咋办呢,雷雪婷你的主意我觉得不太好,万一又触动机关,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老瞎子还在装,让我恨的牙根直痒痒。 雷雪婷一咬牙说:“什么好不好,反正出不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你要是相当怕死的孬种,最好滚远点。”说着甩开老瞎子的手,掏出一把尺许长的尖刀,跟林羽夕甩下头说:“小夕,你掰开僵尸嘴巴。” “为什么是我?”林羽夕吓得往后跳了一步,随即看向我求助。 我假装没瞧见,心说老娘们甭跟我演戏,老子不上当。 雷雪婷摇摇头说:“老瞎子你来!” 老瞎子满是褶子的老脸抽搐两下说:“我还想多活一会儿,你自己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真是没用。”雷雪婷气的咬牙骂了一句,尖刀往咬在嘴里,亲自用手去掰老粽子嘴巴。可是这时候,那老粽子另一只右眼也诡异的睁开了,把她吓一大跳。急忙缩回手把尖刀拿下来,跟老瞎子嚷道:“不是说好了只睁开一只左眼的吗?双眼全部睁开,那就复活了!怎么搞的,这下***全完了!” 老瞎子也慌了神,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跟我说有个屁用,是你拍着胸脯说最多睁开一只眼,不会有危险的。到这会你搞砸了,那能怪谁?” “放屁,办法是一块想出来的,怎么没你事?”雷雪婷根本顾不上身份,出口就爆粗话,那副又惊又怒的模样,看样子恨不得冲上去咬老瞎子一口。 我冷眼瞧着他们俩吵架,心里就更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他们俩商量好的,给我做了个圈套。一路把我逼到石塔内,再逼我出手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鬼符经上的那几道奇怪的咒文之中,就有怎么打开妖尸身上的机关,他们找不到鬼符经中的秘密,所以就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想到这儿,我蓦地一惊,难道说老瞎子把我养大,便是为了眼前这一刻吗? !! 第二十二章 感动 他们俩争吵之际,棺材里的老粽子不但睁开了双眼,迸发出诡异瘆人的目光,并且脑袋微微往上抬,看样子要起身。我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妖尸出棺可不是好玩的,现在抬起棺材板,还是有希望把它封住,再玩了怕是没了任何机会。 正在我犹豫时,林羽夕大声喝道:“好了,你们别吵了行吗?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商量的,现在赶快想办法补救吧。” 老瞎子和雷雪婷顿时闭嘴,相互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又各自撇过头去。但雷雪婷却看到了老粽子要起身的架势,一张脸吓得更加苍白。叮当一声把尖刀丢在地上,慌忙从包里扯出红绳,我心说这种做法还是中规中矩,但那也不如封棺。 雷雪婷出乎意料的说:“我们快把棺盖抬起来重新封好,今天没带墨斗线,暂时用红绳来代替。然后我们赶紧去上面打开出口,还有机会逃命。” 我暗暗点头,老娘们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一直在假装,出事了才肯使出有用的法子。我现在身上没力气,林羽夕帮着他们抬起厚重的棺材板,把棺口封上,也顾不上去捡棺材钉钉好,雷雪婷直接用红绳在外椁上缠了几匝,然后掏出黄符,拣出镇尸和镇鬼两种啪啪贴在上面。 做完这些,棺材一阵颤抖,咕咚咕咚响了几声,显然老粽子坐起来了,正在撞棺盖。老瞎子吓得失声叫道:“快跑,以防暗器!”一边叫着,一边掉头冲上台阶,比兔子跑的都要快。雷雪婷也不管林羽夕,跟着老瞎子跑了。 我看着他们俩背影,对老瞎子彻底死了心,他明知道我这会儿跑不动,可是连做做样子扶我走的举动都没有,这就是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吗?嘿嘿,我在他心里恐怕连只狗都不如。一时心灰意冷,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信念。 “快走啊!”林羽夕过来扯住我的手臂往前就跑,可我脚下一软,咕咚倒在地上了。 我甩脱她的手苦笑道:“你赶快走吧,不用管我。”说着推了她一把。 林羽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随即掉头回来,一言不发的把我拉起来负在背上,咬牙冲上台阶。她身子也挺虚弱,并且还有伤,一个人跑都挺吃力,何况背着我这一百多斤,在台阶上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你放我下来吧,这样我们一个都跑不了。”我想挣扎下来,但又怕把她带倒,再一块滚下去。 林羽夕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能舍命救我,我也要舍命救你!” 我心里顿时暖融融的,感动的差点没流出眼泪。我救她从没奢望得到回报,这丫头心眼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辞了,跟她说背着我走台阶太吃力,不如把我放下来,拉着我往上走,这样既轻松速度又很快。她哦了一声,把我放下来,反手拉住我两条胳膊,像拉车一样往上走。 这样她还是不太轻松,因为我自身无力,全靠她一个人,不过比刚才要强点,速度绝对快了。我们俩还没爬到半坡,老瞎子和雷雪婷早冲到了顶部,正拿手电来回找机关。这时下面漆黑的空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唰唰唰……叮叮叮……”密如雨珠的响声,我们的手电落在下面,看不到什么情况,不过猜到肯定老粽子撞棺材引发机关,四面八方的弓箭全射出来了。 还好我们脱离了险境,因为弓箭的封顶位置并不高,听着下面几个台阶上不住有羽箭的撞击,知道那是最高一排了。脱险之后,林羽夕心力散开,跟我一块歪倒在台阶上。这会儿我们也不顾男女之嫌了,我脑袋枕在她小腹上,想动也动不了,她却伸手摸着我的头,喘着气同时还格格笑起来。 我问她你笑啥,这丫头傻傻的回答说,因为我们俩都没死,感觉没有再比这事更开心了。我说了句傻丫头,她却在我脑袋上打了一巴掌,骂我傻流氓。现在听到她骂我流氓也不生气了,就算骂的再难听,我都觉得心里挺舒坦的。 过了足足两分多钟,下面的射箭声才止歇,可见老粽子当时布置了不少弓箭,务求把盗墓贼全部射杀殆尽,不留一个活口。可是它没想到,我们竟然在第二次机关启动之前,得到了一丝喘息机会,逃上台阶保住了小命。 我们抬头看着顶部的手电光,在不住摇曳着,两个人似乎还在争吵,只能听到愤怒的叫声,却听不清说的都是啥。我苦笑着说,这位墓主人精于计算,即便是我们逃过飞箭射杀,也不会逃出坟丘的,两个老家伙在上边就是白费力气。 林羽夕却说:“反正老僵尸跳不上来,咱们慢慢在这里有说有笑,等着最后饿死倒也没那么恐惧。” 我才要说肯定有办法出去的,这时忽然听到下面传来簌簌声响,并不时伴有“叮当”钢铁与台阶的摩擦声,我吃惊之下就坐了起来。由于下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于是就伸着鼻子嗅了嗅,蓦地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跟棺材里的尸气一模一样,当时脑袋差点没炸开。忘了妖尸是特殊的种类,四肢可以曲蜷,搞不好是这玩意爬上来了。 林羽夕也猜到了,惊声问:“是不是老粽子?” 我说了句:“八成是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林羽夕麻利的抓住我手臂往上就跑。我知道我们无论跑的再快,也肯定快不过妖尸,它现在好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悠悠的往上爬着,似乎要玩够了我们再吃掉。我赶紧扯着嗓子冲上面大喊:“妖尸追上来了,婷姨你快下来用糯米和红绳抵挡一阵子。” 他们俩听到叫声后,拿手电往下照射,尽管光柱到我们这边已经暗淡了很多,但我回头也能清楚看到,老粽子正跟一只乌龟似的,往上慢慢爬过来,距离我们俩只有三四米远。他们应该看得到,嘀嘀咕咕的竟然不下来。看来是想让我们俩暂时挡住老粽子,利用这点时间打开出口。 我苦笑着跟林羽夕说:“你现在看清你婷姨的真面目了吧?” 林羽夕咬牙说:“我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她话音刚落,忽然嗷一声尖叫,整个人仰身倒下来,把我也撞倒了,于是我们俩沿着台阶往下滚落。 !! 第二十三章 斗妖尸 林羽夕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居然把我撞倒,两个人一齐滚下台阶。这条道由于受到地形限制,又不是绕墙回旋,坡道非常陡,滚倒就别想起来,并且还要当心滚出台阶,因为一边是墙壁,一边是悬空的没任何遮拦,掉下去便会摔成肉酱。 好在笔直的滚下去,全身撞的无比奇痛,倒也没冲出台阶,不过往下滚了几米,正好跟老粽子相撞了。黑灯瞎火的,只感觉我后背撞中了钢铁部位,由于我们下滚势头劲猛,一下把它给撞飞出去,“咚”一声大响从下面传上来,老粽子似乎跌在地面上了。 虽然碰撞这下,暂缓了一下滚势,但仍旧没能停住,接着翻翻滚滚,一会儿我在上面,一会儿林羽夕在下面,一路滚倒底部。所幸我们爬上的位置并不高,如果从顶部滚下来,我们小命就有点悬了。 林羽夕这次趴在我身上,痛的只是轻声呻吟,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感觉全身骨架都撞散了,别说呻吟了,连喘气都很困难。那老粽子好像也摔的不轻,听不到它的声音,估计没爬起来呢。我抓紧提气到胸腹,没料到身子虽然虚弱,但无符之气还在,立马冲开胸腹这口闭塞的气息,身上没那么痛了,四肢也能动弹伸展了。 我心里暗骂自己是个二货,刚才为毛没想到运气呢,也不必让林羽夕这么吃力。我慢慢翻身让林羽夕从我身上滚下来,然后往起爬,右手忽然摸到了自己那把手电。当即打开,发现妖尸就躺在眼前不远处,脑袋几乎摔扁了,四肢不住抽搐,看样子摔的不轻,一时也难以恢复。 喘着气看看四周,发现棺材一边有雷雪婷丢下的尖刀和铁撬棍,当即咬牙站起来,感觉提气运行,能够达到之前一半的状态。迅速跑到棺材跟前,捡起尖刀咬在嘴里,再捡起铁撬棍,并且从斜架在外椁上的棺盖上,扯下那两张黄符和红绳。 回过头突然看到妖尸不知道啥时候翻过了身子,正在往前爬,冲着林羽夕去了。这下让我慌了神,不顾一切跑回来,挡在林羽夕前边,快速把红绳缠在撬棍上,尤其是把顶端裹住。正好这时妖尸爬到跟前,我深吸一口气,一棍子捅进它张开的嘴巴里。与此同时,左手捏个雷诀,心里默念:“五雷奋威,雷令必行。急急如律令!” 说是五雷,其实就是一种道气威力的代名词,未必真能引五雷轰顶,但这种“雷”气却不是假的,加上红绳捅入老粽子嘴里佐助生威,这就非同凡响了。妖尸嘴巴内噼里啪啦的跟炒豆子一样,闪烁着霹雳火光,痛的这玩意全身一阵抽搐,往后用力翻滚而去。 我刚想乘胜追击,林羽夕缓过劲来了,急声大叫:“我刚才在台阶上摸到了毒蛇,差点没吓死。” 这不是真的吧?我抽抽鼻子真想哭了,一只妖尸都够我们死十七八回了,再来一群毒蛇,我们得死多少回啊?他大爷瞎x的,老子算数不好,算不清楚。不过随即想到这些毒蛇都在台阶上,那么俩老东西肯定也发现了,老瞎子不会坐以待毙,先不管这事,搞定妖尸再说。 我提着铁撬棍往前就追,可是老粽子忽然在滚动当中停下,陡地弹身站起来了。在手电光照下,它摔扁的脑袋使脸盘看上去有点更大,脑门上的符早不见了,不过五官挺端正的,透着一股儒雅气息,这要不是光着身子,中间半截是钢铁,谁能想到它是一具妖尸? 看到这情况,我不由倒吸了口气,刚才捅它的时候还没恢复过来,现在好像已经恢复了,看它这精神劲,肯定不会傻了吧唧容许我再往嘴里捅上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闪吧,当下掉头往回跑,把铁撬棍上的红绳撸下来,回头看到这玩意追过来了,并且一对眼珠子血红,瞪的倍儿圆,看着让人头皮子发麻。 我甩手把铁撬棍丢向它,被它挥臂格开,打飞到墙壁上,“咚”地一声闷响,这把铁撬棍硬生生的插入石头之中,没入一尺有余。我不由吐吐舌头,吓得迅速跑回到林羽夕跟前,伸手把她扯起来,这会儿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着后面冲过来的妖尸大声尖叫:“来了,来了……” 叫毛?赶紧跑啊,我也顾不上开口,拉着她慌不择路的往前就逃。但还是慢了半拍,后背让老粽子爪子拍了下,于是坐了飞机,犹如断线风筝般笔直的往前飞走。林羽夕被我带了一下脱手倒地,在身后不住声的嗷嗷尖叫。 我想救她也做不到,心说现在只能看运气了。“噗通”我竟然不偏不倚一头扎进棺材内,只有脑门跟棺材板狠狠撞了下,落地感觉倒是挺柔软的。爬起来一看,棺底铺着锦缎被褥,虽然这东西早已**不堪,被我砸的棉絮飞扬,但却卸掉了势头劲猛的冲击力。我揉着脑袋趴在棺材帮上,发现林羽夕被老粽子追的满地找牙,不过这丫头很机灵,跟兔子跑路一样转急弯,眼见老粽子要得手了,在间不容发之际,却被她成功溜掉。 三转两转的跑到棺材这儿,老粽子在后面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见棺材挡住了她的去路,于是飞身扑过来。林羽夕熬一声尖叫,抱着脑袋蹲下去了。老粽子没扑到人,余势不衰的往前直冲过来,正好撞在外椁壁上,受到反弹向后倒地。尖刀还在嘴里咬着呢,我拿下来就想跳出去刺它眼珠。 哪知老粽子尸身还没完全着地,猛地又弹了回来,我刚站直身吓得又赶忙蹲下去,扯开乱成一团的红绳。老粽子这会儿不顾林羽夕了,探头进来叉我脖子。我哪是那么容易投降的,用力往后仰身,挺起双手正好把扯开的红绳套到了它的脖颈上。 老粽子虽然挺牛叉,但终究是邪祟,被红绳套住脖颈后,痛的双手颤抖,不住的甩头挣扎。光凭红绳是根本搞不定它的,我于是同时捏个“阳剑诀”,左手一面攥着红绳,一面挺起尖刀刺中它的一只右眼。 眼珠在僵尸身上是最为柔软的部位,不过这地方却不是致命罩门。它的罩门在肚脐和pi眼上,刺中其中一个,都会让它把满肚子尸气宣泄出来。僵尸靠什么牛叉?靠的就是尸气,一旦这玩意泄尽,便跟人拉肚子拉脱水一样蔫了。 但老粽子不同于普通僵尸,这刀把它捅怒了,嗬嗬怪叫着挥手乱打。它那双爪子跟铁锤似的,顿时把棺椁砸了个稀巴烂,最后抓起破烂的棺材就跟丢个马扎似的甩出去。 他大爷瞎x的,我还在棺材里呢! !! 第二十四章 最终毁灭 话说老粽子把破棺材连带我一块扔出去,这下又让我过了把坐宇宙飞船的瘾。“棺材号飞船”直奔墙壁,立马撞的四散飞扬,棺材板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我这身全骨架也差点撞散了,被埋在碎棺木下一时动弹不得。不是不想动,实在是痛的动不了。 “小流氓,你怎么样了?”林羽夕大声叫喊,随即又尖叫一声,听脚步声朝一边跑开了。 听到她遇险,不由心乱如麻,慌忙运气想要站起来。可是心里一慌,竟然岔气了。气功最忌讳的是气息走岔经脉,后果严重的可致人瘫痪。我立刻出了一头的冷汗,急忙沉下心思,把走岔的气息逐渐引导回来,费了好大劲,无符之气终于回入正轨了,让我大大松了口气。 “小流氓,妖尸又冲你去了。你还好吗?”林羽夕这时又大声喊叫,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只要她没事我就放心了,可是这会儿正在运气不能开口,否则这口气一松,那就前功尽弃了。刚好老粽子跑过来,把我身上的碎棺木扒开同时,全身经脉气息通畅,抬头看到老粽子伸过来狰狞恐怖的大脸盘,当即甩手在它脑门上贴了一张符。从棺材板上揭掉的两张符一直攥在手里,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老粽子被黄符贴在眉心上,只是怔了一下,随即双眼爆睁,伸爪子过来了。我虽惊不乱,“啪”又是一张符贴在了它的脖颈上。这下老粽子嗓子里嗬嗬传出两声闷叫,猫着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我仔细一瞅,贴在眉心的是镇鬼符,喉咙上的是镇尸符,镇鬼封灵窍压制鬼气,镇尸锁喉封堵尸气,两张符相得益彰,暂时把它镇住了。 我喘着气从碎木板里滚出来,要说一次捅嘴巴、一次红绳缠颈、一次贴符能够得手,都是够幸运的。第一次是它摔伤还没恢复,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倒霉催的把脑袋伸过来,好像是主动要来领赏似的。要不是这样,别说得手了,恐怕连碰都碰不到它一下,直接就给分尸了。 林羽夕躲在对面墙角里,见我没事,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跟我说:“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赶紧过来啊。” 我跟她笑笑说:“我为了保护你,所以怎么都不能死。”说完并没过去,而是拿起缠绕在身上断开的红绳,一条条的扯开,然后在老粽子腿上一匝一匝的缠上去,最后连双臂跟身子缠在了一块,这才转头找到手电捡起来。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林羽夕话里充满感动。 我忍着笑没出声,因为那是一句玩笑话,该死的怎么都躲不过,哪轮到自己去做主?不过看到小丫头挺感动,自己也很开心,当下冲她走过去。这时忽然发觉,地上什么时候有水了?水面已经没过脚踝,让我大感奇怪。 我跑到她跟前问这是咋回事,她也满脸茫然,说刚才只顾逃命了,没注意石塔什么时候进水的。我蓦地一惊,心说这是不是也是个机关,棺材被打烂,意味着这座墓遭到了入侵者的严重破坏,于是启动最终毁灭机关,把附近的河水引进来了? 正想着这事,就听到老瞎子和雷雪婷大声惊叫着冲下石阶,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玩意。林羽夕还奇怪的问,他们俩咋了?我猛地回过神来,可能是招架不住上面的毒蛇跑下来的。老瞎子不是有雄黄吗,那都挡不住毒蛇,说明这些玩意肯定多了去。 果然不出所料,俩老东西急慌慌的跑下来后,见我们在墙角便直奔过来。林羽夕抓住雷雪婷的手问:“婷姨,怎么了?” “毒蛇,数不清的毒蛇,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的!”雷雪婷因为惊恐而脸色苍白,没半点血色。 老瞎子也失去镇定,颤颤巍巍的跟我们说:“起初上面只是钻进了几条,我用雄黄把它们赶走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儿,整个塔顶上爬满了黑眉蝮蛇,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我说别慌,问他还有雄黄没有,老瞎子说有一点,但不够驱赶那么多的玩意。我拿手电照向台阶上,突然看到不但石阶上毒蛇蠕动,连四周墙壁上也爬满了蛇。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又抬头把手电照向头顶部位,我们四个登时就傻眼了。 整个石塔倾斜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蠕动的黑影,已经不能用两位数去计算了,或许三位数都不够用。并且这会儿也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感到一阵阵反胃,同时惊的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老瞎子脸上肌肉不住抽搐,似乎吓傻了,不住摇着头说:“我帮人算命算了一辈子,自己命里有此一劫,居然都不知道……” 林羽夕竟然还有心思问他:“那你昨晚进来时怎么不给自己算算?” 老瞎子忽然显得挺愤怒,冲林羽夕怒吼道:“算命之人绝对不能跟自己算的,这是规矩,你懂什么?” “吼什么吼?都快死的人了,不能给人留个念想么?”雷雪婷惊魂稍定,骂了老瞎子两句,转头看到对面墙角里的烂棺材和一动不动的妖尸,苦着脸说:“可能棺材移位,才会出现这个结果的。不但毒蛇狂袭,还有河水灌入,我们没一点活路了!” 老瞎子跟疯了似的,压根不听雷雪婷的话,伸手扳住我的双肩,使劲摇晃着骂道:“小畜生,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懂吗?妖尸是被谁镇住的?你他娘的快跟老子说,鬼符经上是不是又打开妖尸身上机关的秘密?” 我一把甩开他,冷冷说道:“对,我看过鬼符经,也知道这个秘密。可是不能活着走出去,要那件黄金小怪兽又有什么用?难道让它当你陪葬品的吗?” 雷雪婷听到这话,马上眼前一亮说:“小鱼,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打开妖尸身上的机关,里面肯定藏着怎么逃出石塔的秘密。你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自己活命着想。你看小夕还不错吧,我把她许给你做老婆怎么样?” !! 第二十五章 神奇法咒术 雷雪婷这老娘们见我软硬不吃,于是就给我使出了美人计。要说是别人,我肯定不会上当,但林羽夕我还是挺在乎的,这丫头有情有义,心眼又好,那就是我的菜。乍一听到这话,我就晕了头,不由自主看向林羽夕,看她啥反应。 林羽夕冷着脸跟雷雪婷说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物品,随便你许给谁。我不会嫁给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心里登时就是一沉,不论之前我们怎么出生入死,患难与共,那只不过是一种“战友”的情谊。她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城里姑娘,怎么可能看上我这山村癞蛤蟆?我也是鬼迷心窍了,再说老娘们是在使诈,过后肯定不会承认。 雷雪婷啪低一个耳光扇过去,在林羽夕脸上又留下五个指印,只听她骂道:“小浪蹄子,老娘从小把你养大,虽然没让你叫过我一声妈,但那也是我的女儿,我说让你嫁给谁就嫁给谁,否则看我不打死你!” 林羽夕捂着脸一副气苦的神色,眼中闪烁着泪花,不敢再跟这老娘们顶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开始觉的堵得慌,天地之间,感到没啥好留恋的,死就死吧,大家一齐死了那才好。 地面上的水不知不觉中升高了尺许,已经快到膝盖了,而墙壁上毒蛇,也正缓慢往下游爬,眼见接近到了头顶部位。它们都会游泳,从石阶上下来的先头部队,已经昂首挺在水面上,正在往我们这边游过来。 老瞎子正要再次对我发火,抬头看到成群的黑眉蝮蛇快要接近了,就惊叫了一声,我们四个赶紧往中间地带趟水过去。 雷雪婷抓住我的手央求道:“小鱼,你就算不为我们和你自己着想,可你总不希望小夕死吧?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两张符镇不了妖尸多久,再不动手,它活过来再加上毒蛇围攻,全都会没命的。婷姨求你了,你就是恨死了我,想让我死,那也求你让我死后落个全尸,只要逃出这里,任凭你怎么样!” 我冷笑一下,任凭我怎么样?我不是老瞎子,喜欢跟你摸骨算命,杀人的事我也不干的,再说杀你没得脏了我的手。可是转念一想,我真的能狠下心来不救林羽夕么?想到这儿,我偷眼瞧了她下,这丫头正捂着脸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忽然就心软了,最终跟老娘们点点头。 雷雪婷立马喜上眉梢,跟老瞎子说:“快拿出你那点雄黄,先挡住毒蛇,我去帮小鱼搞定妖尸。”然后回过头扯了一把林羽夕,“走啊,小鱼现在很虚弱,扶着他点。” 林羽夕木然抬起头,看着我的双眼里隐隐有种敌意,只听她问我:“你需要扶吗?你刚才不是很有力气吗?你为什么要骗我背着你跑台阶呢?” 我突然觉我们有些生分,或许她唯恐我这“小流氓”非要娶她不可,瞬间朋友变成了敌人吧?我苦笑道:“不用扶,我刚才不是假装的,后来……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说完再不敢看她,蹚水走向妖尸。 老瞎子拿出了雄黄,用火燃烧下,冒出的缕缕刺鼻气味,墙上的毒蛇都停住了脚步。水里游的一部分,也全都返头游回去。但他手上雄黄确实没多少,坚持不了多久,我赶紧来到老粽子跟前,让雷雪婷再拿镇尸符和镇鬼符在它顶门和后颈上各贴一张,然后再用红绳重新绑裹一匝。最后拿一段红绳套住老粽子脖颈,站在后面扯住,以防它突然苏醒张口咬我。 我弯下腰拿手电照着胸口上那个铸刻咒文的碟盘,其实早就想到了鬼符经里破解的法门,只是一直不肯说而已。鬼符经几种古怪咒符之中,就有这种,下面有个注解说,用手指沿着咒文笔画,往上倒划,划完最后一笔,再用鲜血在手心里写个“敕”字,压在碟盘上,机关自解。 我深吸一口气,动手之前回头看了眼林羽夕,她跟着过来了,站在后面冷冰冰的瞧着我,让我心里感觉特别难受。正在这时,突然从顶部掉下一条黑眉蝮蛇,一下落在林羽夕的身上。吓得她大声尖叫,噗通倒在水里四肢不住乱扑,溅起一丛丛水花。我吃惊之下都忘了危险,伸手把漂浮起来的毒蛇抓住,顺手丢的远远的。 然后把她从水里拉出来问:“没事吧?” “没事。”这丫头冷冰冰的说了俩字,把我手甩开了。 老瞎子在后面大声嚷叫:“好了没有,雄黄还烧完了!” “小鱼,快动手啊!”老娘们急着催道。 我跟林羽夕点下头,转身拿手电打在碟盘上,伸手沿着上面铸刻凸起的咒文,从下面最后一画开始往上倒划。开始没注意,划了几画后,发觉手指所过之处,黑黝黝的铁色变成了红色。于是我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法咒术,包括塔顶石板上的雕刻,都是开坛做过法事,最少又祭炼过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生效。一旦按照破解法门使出来,法咒机关便会开启。 这多少融入了一点神话成分,但确实是门非常神奇的法术。就像念咒请神,道理基本相同,无非一个是请神上堂,一个是早已堂下有神。 眼看咒文笔画将要划完,老粽子终于醒了,虽然又加了两张符,但并没起效。醒过来后就用力挣扎红绳,身子不住扭动,让我几笔全划偏了。还好这种法术没有那种一旦失败便用重来的死规矩,前面划过的笔画仍旧是红色的。我急忙让雷雪婷再加两道符,扯紧了它的脖子,千万不能让它把红绳挣断。 林羽夕见雷雪婷一个人扯不住老粽子,于是也不赌气了,绕到我身边,伸手抱住老粽子双肩,暂时让它安生了一点。我趁机把最后几笔划完,见咒文全部变成了红色后,咬破手指迅速在右手心写个“敕”字。 刚把手心覆盖在碟盘上,忽然老粽子往前猛地一低头,雷雪婷手里的红绳扯断了。老粽子下巴颏正好磕在林羽夕手臂上,立马闻到生人气息,不顾一切张嘴咬了一口! 我大吃一惊,抬手掐住老粽子喉咙,拼命的往后推。这玩意跟狗咬住骨头一个样,死不放口,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林羽夕流着泪叫道:“别管我了,赶紧去打开机关,你活着逃出去也一样的!” 什么叫我活着也一样?就在正琢磨这句话的时候,老粽子胸口那钢铁笼子咔哒一声,碟盘往外打开了。尽管我手心只按了一下,那也起了作用。老娘们见机关打开,哪还管我们俩,哈一声欢呼,绕到前边,伸手往外掏东西。 !! 第二十六章 进水口 这时候老瞎子也冲了过来,不过俩人并没争抢,而是一个拿手电往里照,一个负责拿东西。可是黄金小怪兽有点重,又被老粽子扭身撞了下,雷雪婷脱手没拿住,噗通掉水里了。现在水位到了腰上,下面挺深的,老瞎子和老娘们一块蹲在水里乱摸。慌乱之下,拿出来的那本书,也被水浸湿了。 我心里这个有气,林羽夕被老粽子咬住不松嘴,你们倒是先救人啊。忍不住抬脚一脚一个,把他们俩踢翻在水里,死去吧你们。然后低头看到钢铁笼子里还有一把黄符,伸手全抓出来,不管都是什么东西,啪啪啪在老粽子身上一阵乱贴。开始不管用,贴了十几张后,老粽子身子一挺,嘴巴张开,又僵住不动了。 唯恐待会儿还会醒过来,把雷雪婷包里的红绳全部掏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妖尸彻底绑成了粽子。 林羽夕被咬了一大会儿,半条手臂都变成黑色,摇摇晃晃的,有点眩晕。我心说不好,她中了尸毒,得赶快想办法压住毒性,不然尸毒攻心,她也会变成僵尸的。我扶着她靠在墙壁上,然后把没用完的黄符咬在嘴里,低头看见老瞎子和雷雪婷还在水里摸东西。我用脚尖勾起雷雪婷背后的包,从身上扯下来,在里面抓了一把糯米。 然后又把这些黄符塞进林羽夕嘴里,因为我还想着逃出去,用它们对付那些僵尸卫兵。我把糯米放在嘴里用力嚼烂,涂抹在她被咬的伤口上。糯米有拔尸毒的功效,幸亏她中毒不深,就算马上拔不了毒,起码能暂时把毒性压住。 我又弯腰在雷雪婷身上撕下一条布,老娘们只顾找小怪兽了,我又是夺包又是扯衣服,她压根没反应。我拿布条帮林羽夕包扎好伤口,然后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毒蛇,此刻雄黄气息逐渐消散,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林羽夕这会儿脸色好看了些,从嘴里拿下黄符,凄然说:“破解了机关有什么用,不还是逃不出去吗?”说着低头看着两个老东西在水里忙的不亦乐乎,又苦笑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找到宝贝又能如何,当陪葬品吗?” 我听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些黄符,因为好像其中有一张画的不是咒文。等她说完点点头,从她手里夺过那张符仔细一瞧,上面画着石塔内部地形,标注了棺材、以及各种机关的位置。我不由开心的笑起来,跟林羽夕说:“找到逃生办法了!” 林羽夕杏眼圆瞪,唰地把那张符反夺回去。不料因为被我们咬在嘴里沾上唾液,从中断开了。不过我拿着下半张,看到进水机关入口就在我们所处的墙角内。并且上面还标明了,进水口里有个扳手,扳动之后口子便会扩大,能容得下人。 我当即把这半张丢给她,提气闭住呼吸,蹲下去沉入水中。林羽夕这把手电是防水的,把水下照的挺明亮,我回头看了眼,黄金小怪兽其实就在墙根下,由于他们俩的手电不防水,所以没法在水里照明,只能伸手瞎摸。我这手电打过去,立马让雷雪婷看见了,猛地扑过去,唯恐我会抢走似的。 我才没那闲工夫,转过头把碎棺木清理开,很快找到了进水的地方,就在墙角之内,像个老鼠洞似的,往外汩汩的冒水。正因为这洞口小,进水才会很缓慢,否则早把整个石塔淹没了。我把手伸进洞口内,刚好容得下手腕,在里面半尺多深的地方摸到了一个铁扳手。 随着手上用力扳动,墙角地面也跟着裂开一道缝子,进水量加大,势道也猛了很多,猝不及防下差点被冲倒。我紧紧握着扳手适应了水流的冲力后,继续扳动扳手,因为裂缝还不大,只有一尺来宽。等扩大到两尺多宽时,扳手也到了尽头,扳不动了。 我忙站起身,只听老瞎子嚷道:“那本书呢?” “不知道,你再找找!”雷雪婷拿着黄金小怪兽,在手电下喜不自胜的瞧看着。 我才要拉住林羽夕,趁他们不知道找到出口之前悄悄溜走时,突然下面口子进水量又加大了数倍,来势威猛,发出轰轰水鸣声,把我们一块冲倒下去。又随着这股急流把我们连带老粽子一块冲到对面墙根下,刚刚贴着墙壁站起身,发现短暂的时间里,水位基本上涨到了腋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看到墙壁上的黑眉蝮蛇,纷纷往下掉落,跟下饺子一样落进水里,顿时让我们魂飞天外。 有不少都落在了我们身上,幸亏这些玩意也在慌乱之中,顾不上咬我们,四个人一边拨打着,一边又沉下水里。黑眉蝮蛇毕竟不是水蛇,它们在水里的攻击力不大,但这么多的数量,混乱之中被咬上一口,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并且老粽子身上黄符都被冲走,这会儿看样子还闭着眼睛,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醒过来? 我在水下能够闭气,可不懂水性,要我逆流往前游便不行了。尤其是四周全是形成“s”模样往上飘游的毒蛇,吓得双腿发软,蹲在墙根下都不敢动。老瞎子和雷雪婷依旧是一贯作风,不顾我们俩拼命的往前游走,好在林羽夕没丢下我不管,抓住我的手往前游划。 黑眉蝮蛇不住的砸落水中,有不少砸在我们头上或是背上,但随即又被急流冲走。逆水游泳很吃力的,但老瞎子和雷雪婷鬼心眼特别多,游了几下不进则退,最后攀住石壁缝隙往前游就轻松多了。我和林羽夕也学着他们,虽然速度不快,但总之会抵达进水口的。 这段几十米的距离,却游了十多分钟愣是没游过去,中途我们都冒险钻出水面呼吸两口,不然非憋死不可。即将到达进水口时,我突然看到石壁缝隙内卡着一本书,似乎就是从钢铁笼子里拿出来的那本。老瞎子和雷雪婷没手电,在前面看不清楚,我到跟前才看见的。当下顺手拿下来,塞进裤衩里了。 现在蛇也不再往下掉了,全都被冲到后面,它们那点力气根本游不过来,心里稍稍松口气。进水口这儿冲力最大,我们手指抠着石缝,探出头把气喘足了,老瞎子和雷雪婷首先沉入水下,钻入了进水口。 算计时间他们应该全都进去了,我们俩才下来,进入口子那一瞬间,感觉巨大的涌力几乎把身子都打穿了。所幸下面是一层层青石堆砌的,有石缝可借力,否则绝对下不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钻进了口子,下来后水势就缓了很多,看情况山腹内有地下河,与山外河道相连。只是往口子里灌水时产生了冲击力,在河中就平静了。 老瞎子和雷雪婷在前面不远处,他们突然回过头,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狞笑。我心叫不妙,俩老东西这是要对我们灭口吧? !! 第二十七章 老瞎子被杀 果然又被猜中,老瞎子从包里摸摸索索的掏出了一堆东西,投放到水里,立刻散开形成“s”曲线冲我们迎头游过来。在灯光照射下,我和林羽夕看清了那是黑眉蝮蛇! 两个老杂碎原来早有准备,等着我取出妖尸身上宝物后,下毒手灭口的。可是当时没找到机会,现在脱险了,就忙不迭放出毒蛇。我恐惧之余,心里又是特别的愤怒,我们俩好歹是你们从小养大的孩子,就这么忍心下手吗?你们如果害怕得到宝物的事传出去,哄我们俩两句,我们是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为什么非要杀我们?难道在收养我们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老瞎子和老娘们放蛇之后匆忙逃走了,而我万念俱灰,已经放弃了抵抗。即便躲过毒蛇,恐怕出去也躲不过他们的第二次毒手。可林羽夕还没放弃,迎着毒蛇上去了,我在后面苦笑,心说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她先死我跟着也就去了,所以停住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黑眉蝮蛇一共有五条,看到有人接近,纷纷摆动蛇尾游窜过来。林羽夕下意识的抡起左臂格挡,被五条蛇先后咬中。她有点慌了,用力在水里挥臂,想要把它们甩掉,可这几只小畜生怎么都不松口。又轮了几圈后,五条蛇忽然松嘴,并且身子僵直,慢慢往下沉落,好像挂了! 我不由感到特别纳闷,林羽夕现在难道比毒蛇还毒?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她不是中了尸毒嘛,这种毒性远比黑眉蝮蛇有劲,它们没咬死林羽夕,反而被她身上尸毒给毒死了。 林羽夕也挺好奇,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没想通,郁闷的回过头跟我招招手,我于是游过去,她又拉住我的手,顺流而下。这条地下河非常短,到了前面不远处出现了转弯,并且空间高阔,水位低于洞顶,我们冒出来呼吸两口气。 趁此时间,林羽夕抬手看了看,漆黑的半条手臂上,多了几个牙印。她也没感到有什么异常,估计蛇毒被尸毒以毒攻毒化解掉了。我们喘匀气息后,接着沉下水里,转弯过去就出了山腹,汇流进入山外河道。 我们不敢就近上岸,唯恐俩老杂碎还在守着,于是又顺流往前游了很久,实在憋不住了才冒头上岸。现在天色微微发亮,我们在古墓里待了整整一夜。上岸后也看不到老瞎子和雷雪婷,回家我们又不敢,可是俩人赤身**的,天亮后遇到人怎么办? 坐在一片小树林里正在犯愁,林羽夕身子摇晃几下晕倒了。我吃惊的推了几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把我吓坏了,慌忙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还有呼吸,这才放心。我打开手电照着她的左臂,黑气已经窜到了腋窝,看样子是尸毒发作,再不抓紧驱毒,小命就保不住了。 左思右想下,还得回家去,荒郊野外的什么都没有,想驱毒也做不到。回家跟老瞎子拼了,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下定决心后,把林羽夕往肩头上一扛,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溜回了家。本来我们家就住在山坡上,距离村子挺远,就算大白天也不会有人看见。回家后发觉静悄悄的,有种令人窒息的的气氛,右眼也跳起来,民间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老瞎子一定躲在暗处,我得小心谨慎些。 先把林羽夕放在土墙下,然后猫着腰沿着墙根溜到对面墙角,这里是厕所。我钻进厕所静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于是出来从地上捡起一个土疙瘩,用力丢到屋门上。吧嗒一声在夜色里响的挺清晰,再等一会儿还是不见老瞎子出来。我心说不能再耗下去了,是死是活就看自己运气如何。 黎明前这段时间最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光着脚不发出声音,老瞎子和雷雪婷未必能看到我。于是壮着胆一步步来到门前,蹲下身子慢慢把门推开。如果他们做出攻击,不会想到我蹲在地上,等他们出手后,我的机会也就来了。可是推开门以后,还是静悄悄的,我提气倾听,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他们没回家,直接带着宝贝跑路了?这个可能性倒是有,想到这儿,胆子又壮了几分,手脚并用,慢慢爬进屋子。手掌按在地上察觉有未干的水渍,心里一惊,老瞎子绝对在家! 当即停住爬动,又在黑暗中倾听,可是这死一般的寂静,真能让人发疯发狂。正心烦意乱之际,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伸鼻子往前嗅了嗅,血腥味就在前面不远。心里又生出个念头,估计俩老杂碎为了宝贝相互残杀,杀死其中一个,另一个仓皇逃跑了吧?这个可能性也有,当下又壮着胆往前爬了两步,碰到了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我赶紧开手电,再不开自己恐怕就要被逼疯了。 手电打开后猛地看到老瞎子就躺在地上,脑袋在我脸下面,刚才碰到毛茸茸的是他后脑勺! 跑是来不及了,索性先下手为强吧,我抡起手电就要往他脑袋上砸,忽地看到他瞪大一对浑浊的瞎眼珠,死死的瞪着我,但表情僵硬,一点生气都没有。我心头一动把手停下,战战兢兢的伸出左手在他鼻子下试探一下,没呼吸。再壮胆在脸上摸了下,一片冰凉,显然早死了。 我呼地喘出口气,心说老瞎子还是不如老娘们心狠手辣,最终栽到了她手上。这下全身放松,双手在后面撑着地,仰身深呼吸几口。可是手腕上突然一紧被人攥住了,差点没把我吓死,慌忙用力甩脱这只手,转头拿手电照射。 眼前猛地多了一个鲜血淋漓、长发遮面的女鬼,坐在地上扬着两只手,也全是鲜血。我心头突突一阵乱跳,心说他大爷瞎x的,又是小晴这死鬼吧? “救……救……我……”女鬼断断续续说了这仨字后,咕咚一声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 第二十八章 神秘书信 那天晚上回到家,本来受尽惊吓的我,又遇到老瞎子尸体和女鬼的惨厉情景,差点没吓成心脏病。但那女鬼只说了仨字后倒地昏晕,我呆了半天才敢撩起她的长发一看,竟然是雷雪婷这老娘们。 她还没死透,我拿冷水浇了一盆子,她又醒过来,断断续续的说,他们被人盯梢,宝贝被抢走不说,还遭了毒手。我问凶手是谁,老娘们只说出一个“陈”字后就断气了。他们俩致命伤都在心脏,凶手杀人手法非常精准,一刀致命。我心说你们活该,如果不想着害我和林羽夕,四个人一块回到家,也不会给凶手这个机会。 这就是报应! 我把他们暂时用旧毯子裹住,拖进里屋塞到床下,再用杂物堆砌遮掩。一般我们家除了算命来的顾客,一年很少有村里邻居登门,他们的尸体就算放臭了,未必会被人发现。我把他们尸体搞定后,出去把林羽夕抱进屋,放在老瞎子床上,然后用水把地上血迹冲洗干净。 这会儿天基本上蒙蒙亮了,心想老瞎子生意挺好,过不多会儿,就会有顾客登门,这该咋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找出一张草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出门一月,请过时再来”。把这张草纸贴在外面木栅栏上,钻进厨房去找糯米。 糯米是南方的称呼,我们北方叫江米,产量并不高,一般到端午节做粽子时才用,平时很少吃这种食物。不过我们家却储存了很多,以前我还挺纳闷,存了足足一瓦缸糯米又不吃,怀疑老瞎子有钱烧的。现在明白了,他要动古墓里的老粽子,不备点糯米怎么行?这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他自己没用上,却帮了林羽夕一个忙。 鬼符经中,关于拔除尸毒的法子很简略,只是提到用捣烂的糯米外敷伤口,内服糯米汁,再加以符水,中毒如不是很严重,七日内必有奇效。符水就是用净身符烧成符灰,用阴阳水调和,这阴阳水就是开水和冷水了。 先把糯米捣烂了形成颗粒粉末状,拿出一部分调成糯米汁,喂林羽夕喝下。把她手臂上绷带打开,将原来用嘴嚼烂的糯米刮除,用清水洗净伤口,再敷上新鲜的糯米粉,重新包扎好。 林羽夕仍旧是昏迷不醒,摸额头还有点发烧,家里也没退烧药,只能用毛巾浸了凉水敷在她的额头上。忙完了这些,隔着窗户往外看,见陆陆续续有人来找老瞎子算命,但看到栅栏上贴的那张草纸后,一个个失望而归。 这招挺管用,悬着的一颗心也就落地了。此刻才想起来我一直还光着身子,于是找出一条裤子要穿上,忽然又发现那本书一直还塞在裤衩里。取出这本**书随手放在一边,穿上裤子后,感觉浑身酸痛,困的不得了,拉过一张凉席铺在地上倒头就睡。可是闭上眼后又开始担心,万一哪个犯二的顾客不顾提示,愣是闯进来咋办? 想到这儿,再累再困,也不敢睡了。坐起来又觉得肚子里饿的咕咕叫,由于我们家院墙是那种一米多高低矮的土墙,大门是木栅栏,站在外面能把院子里看的一清二楚。大白天出屋,很容易被人看见。不敢去厨房做饭,但也不能饿着,眼珠转了转,想到老瞎子总是锁着那个柜子,曾经偷偷瞧见他往里面放过带包装的营养品之类食物。 他这人很抠门,有顾客送来礼品,他都会锁起来,到了过节的时候才吃。就算不宜存放的,那也会藏起来,有时候半夜自己偷偷吃,快要变质时才肯让我吃点。 我揉着肚子跑到里屋,钥匙经常拴在老瞎子裤腰上,再去把尸体拉出来找钥匙感觉太费事了,找把锤子把锁子砸坏。打开柜子一瞬间,就飘出了一股混合的香味,存放了很多封装食品,有芝麻酥、牛肉、扒鸡、饼干、保健品等等。我抓出一袋牛肉,撕开就吃,发现柜子里还有几瓶好酒,于是打开一瓶直对瓶吹起来。 除了酒跟食物之外,柜子一角还摆放了几沓毛爷爷。我把酒瓶放地下,拿出钞票数了数有六沓,每沓看上去都是一万,这都是这些年算命挣的钱。但我觉得他挣的远不止这些,应该还有一大部分存银行了,或是花在了女人身上。 看到六沓毛爷爷,我心里乐开了花,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钱,并且以后都归自己所有了。吃饱喝足,暂时把毛爷爷收进柜子里,拿出一袋黑芝麻糊,要调点给林羽夕吃。忽然看到袋子下面带起一封信,信封上一个字没写,口是开着的,于是取出里面的信纸打开看了看。 书信是用毛笔写的小楷,字体特别漂亮。信的内容大概意思说,让老瞎子注意陈大洪这人,别着了他的道。这人早年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可是一般来说,是男人不会选择来荒僻的山村落户,除非是那些孤苦无依或是被拐卖的女人,才会被迫到山旮旯里过日子。还提醒老瞎子,不必在偷来的孩子身上浪费过多时间,让他上完初中,基本上把能认的字都认完了,就让他读鬼符经。 最后又特别附加一句:切记,事成之后,这个孽种务必铲除,千万不能留在世上! 我越看越心惊,陈大洪就是本村经常给我们小孩讲故事的陈大爷,挺慈祥一个老人,可是在这封信里却成了危险人物。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我是被老瞎子偷来的,并不是他所谓在路边捡到的。并且老瞎子也按照这人教的,让我上完初中辍学,然后开始引诱我发现鬼符经。老瞎子挺有耐心,为了让这一切自然发生,我初中毕业之后,又苦等了几年。 等着我发现鬼符经,然后再经过学习和修炼,终于可以进古墓打开妖尸身上的机关了,这才精心布置了一个圈套。好在那个妖尸,充其量算是毛僵级别的,如果真是跟旱魃有一拼,别说打开机关,小命早玩完了。最最令我吃惊的是,老瞎子要杀我,果然是在很多年前就决定了的,因为这封书信都已经写清楚了。 转念之间,我又想到一件事,雷雪婷临死前说凶手姓陈,那会不会是陈大洪呢? !! 第二十九章 鬼符姊妹篇 在老瞎子柜子里找到了一封神秘书信,让我解开了蒙在鼓里二十年的秘密,我不是他捡回来的,而是偷来的。我是从哪儿偷的,父母是谁?这个答案恐怕没人能够告诉我了,因为老瞎子已死,这个秘密将会随着他永远消失。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写这封信的主人,他肯定知道些内情,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得到一点线索。本来得到六万块钱这笔“巨款”,心情非常愉悦,可是看完这封信,心情却一落千丈。心烦意乱的把书信也放在柜子里,拿着芝麻糊出去用热水调成糊,喂林羽夕吃。这丫头迷迷糊糊的,吃下几口又吐出一些,只好不喂了。 在她身上蒙上我睡觉盖的破被子,然后坐在地上发呆,满脑子都是关于我身世的谜团。忽然想起这个陈大爷,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也肯定是为了古墓里的宝贝。从他所讲的古墓故事上,多少能印证一点,他早年迁到这个山村,绝对是有目的而来的。既然他盯上这座古墓,当然对老瞎子一切了如指掌,说不定就清楚我的身世。 想到这儿,仿佛在黎明前看到了一线曙光,决定今晚去陈大爷家走一趟。 呆了半晌后,低头看到从古墓里带出的那本书,于是拿起来翻看。深秋气候早晚凉爽,白天温度还不算低,加上这本书正好在窗台下,被阳光晒了半天,基本上处于半干状态。书上的字被水泡的有点花,不过肯定做过防水处理,被水泡花了的字体,还能勉强辨认。 封皮上什么字都没有,我还以为跟鬼符经一样有猫腻,斜楞眼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翻开封皮,第一页上是总纲,都是用拗口的文言文写出来的,我看了几遍连猜带蒙,才明白了个大概。意思是说,这是鬼符经的姊妹篇,主要涉及到咒符之外的东西,比如风水和占卜,这在鬼符经里是没有的。 鬼符经主要是画符和使符,很多降妖驱鬼的道法,讲的也不详细,而这个姊妹篇,就是它的一个补充本,几乎囊括了道教所有法术,像茅山、宿土、众阁、麻衣、全真五个道教分支的精髓,都在其中。翻看了一会儿后,鬼符经曾经很多不明白地方,全都迎刃而解。这是个好东西,现在没心思细看,于是放在里屋柜子里,留着以后慢慢研究。 刚才翻到补充本里对解尸毒地法子,讲的非常详细,鬼符经中少了几个步骤。光凭伤口拔毒未免太慢了,就算加上内服糯米汁和符水,那也效果甚微。在手心脚心刺洞,然后以糯米外敷,再在胸口刺穴,迫使尸毒往外散出,并且散毒的渠道多了,速度会大大加快,最多三天就能把尸毒拔尽。 我忙在抽屉里又找到几根针灸针,老瞎子因为有老寒腿的毛病,经常为自己用针灸治疗减痛,所以家里不缺这玩意。拿针给林羽夕手心脚心刺了小洞,敷上糯米,然后按照书上所说的胸口檀中穴部位,用针刺下去。 看着她丰满诱人的胸脯子,手又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如果说心里没任何反应,那真是骗人的。我忍着心里的激荡,把针刺上后,赶紧扭头去了一边。但坐在窗户前,还是忍不住总是回头去看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就这么神不守舍的坐到天黑,去帮她换上新鲜的糯米,发现原来的都已经变成了黑色,她这会儿气色又好了不少,看样子办法是用对了。再等一会儿,夜深之后,我披上一件外衣,穿上鞋子,带上手电翻墙而出,下山去了。 陈大爷住在村南,正好距离我们家不是很远,不多会儿就到了他家门外。他也是个老光棍,以前总觉得村里穷,娶不上媳妇很正常,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有问题了。人再穷都会想办法找个女人过日子的,而他跟老瞎子一样,在结婚这事上,从来都不主动,大有一辈子打光棍的念头。 他家院墙也够低的,毫不费力就翻进去了,院子和屋里黑漆漆的,笼罩着一股子诡异气氛。由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可能又是杀人凶手,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为了安全起见,又脱了鞋,光着脚丫溜到堂屋墙根下,这样不会发出声音。他家屋子里非常破落,窗户上没玻璃,贴的还是以往的窗纸,不过也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洞。 听了一阵子没动静,就壮着胆子摸到门前,轻轻推开破板门,进门打开手电,以免像今天早上那样再突然碰到个死尸,我这胆子可是饱受摧残,还没完全恢复呢。屋里空无一人,他就这两间破土房,家具也挺寒碜的,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用木板搭的床铺外,啥都没有。床上被褥叠的很整齐,就是看不到人影。 陈大爷一般睡的很早,这个点家里没人,不用说是离开了。基本上可以断定,杀死老瞎子和雷雪婷的凶手,就是他! 他到底从哪儿来的,为了古墓里的东西,隐伏在我们“龙家村”几十年受苦?而那封信上早提醒老瞎子,这人不是善类,为毛老瞎子没做防备,舍命得到东西,却被他抢走了呢? 带着种种疑问,回到了家里。可是翻过墙头发现屋里亮着灯,我顿时背脊上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会是我去找陈大爷时,他也正好来找我的吧?林羽夕还在昏迷之中,可千万别遭了他的毒手。想到这儿,我不顾一切冲进屋门,发现方桌上点着油灯,老瞎子床上空无一人,林羽夕不见了! 我急忙冲进我的卧室,床下堆砌的杂物没动过,再跑到对面里屋内,柜子里的钱和东西都在,什么都没少。我就奇怪了,不会是林羽夕自己起来点上灯,然后又…… 猛地想到了小晴,是不是这死鬼来过,把林羽夕劫走了?念及此处,全身冷汗淋漓,跑出屋门外叫道:“小晴,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求你放过小夕,要我怎么样都行!” !! 第三十章 离开 叫了几句不听小晴这鬼娘们回应,我又喊了两声陈大爷,跟他说就算杀了小夕,给我留个尸首,好让她入土为安。我们都是孤儿已经够可怜了,不能死后暴尸荒野,求你老人家大发善心,没杀的饶她一条小命,已经杀了的就把尸体还给我。 厨房门忽然打开,只听林羽夕没好气骂道:“小流氓你够心狠的,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不是被小晴抓走,就是被什么陈大爷杀死,你到底想怎么样?” 回过头看到她站在厨房门口,双手叉腰,一脸怒气的瞪视着我,悬起的一颗心顿时落地!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我拍了拍胸脯子说。 林羽夕生气也是假装的,看着我尤有余悸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原来刚才我去陈大爷家,正巧她醒了过来,感到肚子饿,虽然床头有现场的芝麻糊,但她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刚跑进厨房,还没来及点灯我就回来了,她搞不清翻墙进来的是谁,于是躲在厨房黑暗里不敢出声,后来听到是我,童心忽起,让我担足了心这才开口。 她脸上基本恢复了血色,除了有些气虚外,其它没什么大碍了。我心里大喜,看样子最多三天她身上尸毒就能完全拔尽。我让她回屋里继续躺着,自己在厨房熬了点粥,端进屋里一起吃。 这丫头穿着我一身破旧的衣服,但那也掩不住她姣好身材和天生丽质,十足一个山村美小妞。跟她坐在一起吃饭,心里感到特别的温馨。吃饭之际,我问她的身世,这丫头跟我说,从小是婷姨从路边捡回来的,不过比我的经历要好多了,雷雪婷虽然脾气不好,从小也经常对她打骂,但在生活上却很优越。 从她那个什么“爱疯5”就能看出来,她说刚上市的时候五千多,雷雪婷毫不犹豫的给她买了一个。只不过上完高中,雷雪婷也不让她上了,每天教她一些入门的驱鬼法术,还有一些散打训练。她说自己本来有希望上大学的,可是婷姨却说这就够用了,到现在还觉得挺可惜,十分的郁闷。 我心里对雷雪婷的真正用意跟明镜似的,上完高中已经有足够的知识去收集和分析这座古墓的资料。对她进行散打训练,那是为了抓我,这个计划看来早在多年前就制定好了的。尽管他们算计有失误,没料到老粽子会苏醒,并且石塔也会封闭差点变成他们的坟墓。但最终还是凭着狗屎运,成功拿到宝贝逃了出来。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到手的宝贝,让隐忍蛰伏多年的陈大洪夺走了。并且也为此送了老命,恐怕这会儿在地府正相对痛哭。 林羽夕说完自己的过往,又聊起这次的事,她是真看清了雷雪婷的阴险面目,以后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我说我呢,对你这么好,不会也不相信吧?林羽夕咬着嘴唇,脸上呈现一种既复杂又奇怪的神色,过了良久她笑笑什么都没说。 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其实很想跟她一块离开这个山村,到山外的世界去打拼生活。可是她仍旧笑笑不语,显得有点神秘,我一颗心立马沉了底,不过随即就想开了,我这种山村“小流氓”,是根本配不上她这只高傲的孔雀的。 她说时间不早了,睡觉吧,躺在床上闭住双眼不再说话。当我躺在凉席上后,她忽然睁开眼一脸好奇的问:“我一直有件事想不通。在墓室里,纸人把女尸拉进来,你拉着我果断逃走,那时显得胸有成竹,你是怎么料定女尸不会对咱们动手的?” 这事她不提我早忘了,跟她笑道:“小晴的尸身虽然多年不腐,但被绑在椅子上不动,我看并没变成僵尸,而是由它在搞鬼,让纸人把尸身拉进墓室,故意刺激棺材里的粽子复活。但它昨晚被黄符击中伤的不轻,能支撑着把尸身弄进墓室已经不容易了,绝对不会有力气对我们下手,所以趁红袍老粽子还没出棺之前,我们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林羽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赞了我一句:“你挺聪明的。”说完倒下头睡了。 这一夜我睡的特别死,因为昨天折腾了一夜,并且身子还在虚弱之中,又强撑了一白天不睡,几方面原因综合在一起,让我睡的跟死猪似的,直到中午才醒过来。醒来后却发现林羽夕不见了,这次我没惊慌,因为要是陈大爷或是小晴来过,不会只对林羽夕下手,肯定连我一块做了。 我还想好事,以为这丫头去厨房做饭了,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见床上有个纸条。我心头一动,慌忙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小流氓,感谢你救我保护我,我走了,以后有缘再相见!” 一下子我就愣住了,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怅然若失。她就这么走了么?为什么不跟我亲口打个招呼呢?难道是怕惊扰了我的睡眠?不会的,我觉得她是故意不辞而别,好像不敢直接面对我,或许,怕我会缠着她吧? 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就想错了,我既不是流氓,也不是无赖,不是我的,我绝不会去强求。我边想着边在苦笑,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呆了半晌,我吁口气心说,就当这两天我做了个梦。 只是这个梦太大爷瞎x的真实了! 晚上我把老瞎子和雷雪婷的尸体用绳子绑好,等到子夜后,用小推车把他们推到河边。这俩尸体一定要处理掉,不然被人发现,我也洗不脱杀人嫌疑。但沉在河底并不妥当,我想把他们送到古墓里,这样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了。 来的时候,我自己亲手画了几张符。家里有黄纸的,老瞎子算命要经常祭拜神灵,这东西不会缺。毛笔也有,就是没朱砂,我是咬破手指用血画出来的。 拖着两具尸体沉下河底,从古墓入口进去,不出所料的在墓道里遇到了小晴。它其实伤还没完全恢复,否则离我们家不远,早来找我麻烦了。我见到它二话不说,直接念咒烧符,要送它去外太空旅行。 这鬼娘们在惨叫声中跪下来苦苦哀求,跟我说这不是它的错,是老瞎子和雷雪婷找上它的,一切都是他们捣的鬼。这我信,但它却不能不杀,鬼发之下那些脑袋,不知是害死了多少无辜,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把它魂魄打散之后忽然有点后悔,这座墓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搞明白,尤其是它为啥会被绑在墓室前堂,多年尸身不腐呢?可是鬼娘们魂儿已经散了,还问个毛啊。于是把老瞎子和雷雪婷尸体丢在墓道里,掉头折返。 回到家简单收拾一下,那些破烂的衣服就没必要带了,只拿了六万块钱和那封神秘书信,以及鬼符经和姊妹篇出门离开这个住了二十余年的龙家村。 !! 第三十一章 七毒鬼舌 三年前离开龙家村,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天大地大,没有我容身之所。我那时就漫无目的的沿着大路走,饿了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困了就睡荒郊野外。后来在城里做过建筑工,又在小区当过保安。可是仨月之后,我突然发觉身上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异状,胸口上无端端的多了块巴掌大,跟纹身一般的图案。 图案是一条人的舌头,颜色血红刺目,非常的诡异。我还以为是其它保安趁我睡觉玩的恶作剧,用洗洁精洗了两遍却一点颜色都没退。我不由慌了神,赶紧拿出鬼符经姊妹篇查找答案,结果还真是给我找到了。 书上记载,这是一种毒咒,叫做“七毒鬼舌”。传说世上有一种恶鬼叫“七毒煞”,专门施放毒咒祸害世人。所谓七毒,乃是“毒耳、毒眼、毒鼻、毒舌、毒牙、毒发、毒甲(指甲)”,鬼舌是其中一种。 七种毒咒,顾名思义,中耳者可幻听,一生饱受各种古怪恐怖声音的折磨。中眼者可幻觉,无时无刻都会看到死鬼,最终会被活活吓死。鼻咒会闻到各种各样的臭味,最终被呛死。鬼舌咒却是最毒的一种,要知道口舌通心,中了此咒,心里就会长出鬼舌,慢慢的在吞噬身上的精血和阳气,直到七年后,被吸成人干,疯狂之下把自己心挖出来而死。后面三种不再赘述,各有阴毒之处。 查到这个结果后惊呆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了毒咒呢?又仔细翻找,终于找到了原因。书上说,但凡形成妖尸者,尸气养出来的必是“七毒煞”。那么说,我们打开棺盖,碰触了老粽子之后,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中了毒咒,只不过可能各人所中毒咒不一样。老瞎子和雷雪婷死的快,倒是便宜了他们。 又在书里找了半天,解咒方法找是找到了,却发现七毒咒中其他六种都好办,唯独鬼舌是最难解的。因为鬼舌无形无质,在心中扎根,这种情况与鬼魂附体大不相同,看不见摸不到,现在医学设备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而无论用什么法事也都驱除不掉,除非把心脏挖出来,那便一了百了了。 不过也不是没得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需抓住七毒煞,逼它收回毒咒,或是挖出妖尸之心吞服,鬼舌毒咒自解。但这个难度在于,纵使制伏了妖尸,七毒煞未必能抓住,即便抓住了七毒煞,它也不一定帮你收回毒咒。这种恶鬼凶残狠毒,一般是不会被人制伏的,如果一旦被人抓住,立刻放毒散魂,让你中齐七种毒咒,然后把自己魂魄打散,跟你同归于尽。 虽然它死了还留有妖尸,但尸魂早已融为一体,唇齿相依,魂在尸在,魂亡尸腐。在它散魂的一刻,妖尸也会瞬间腐烂,谁都别想得到粽子心脏。补充本上倒有一种七毒煞散魂时,保住妖尸不腐的法子,可是成功率非常低,一成把握都不到。不过对于妖尸之心我压根没兴趣,因为它大爷瞎x的就没心脏! 琢磨来琢磨去,为了活命,只有在七毒煞身上下功夫了,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去试试那就连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我当时画了对付妖尸的各种黄符,带了潜水设备回到龙家村,从古墓逃生水道回去。本来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不料在河水淹没的石塔内,看到的是一具化为枯骨的妖尸骷髅。 这意味着七毒煞早已魂飞魄散,我心里这个郁闷,同时也想不通,当时只用红绳绑住了它,那玩意在它醒来后立马就能挣脱的,为毛会死呢?我对这具骸骨仔细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原因。妖尸脑骨上有明显刺穿痕迹,看伤口应该是石工锥一类的铁器。地上还有枣核和镜子,这都是对付僵尸的玩意。 我于是明白了,在我们之后有人进来过,把七毒煞干掉,然后扬长而去。这个人会是谁呢?我猜可能是陈大洪。估计他当时杀人夺宝后,发现只有一个黄金小怪兽,还缺少了东西,反正铁笼子机关被我开启,遗漏的东西肯定能找到,便亲自进入这座古墓来找了。不管是否找到它想要的东西,倒是干掉了妖尸。 这真是他大爷瞎x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让我找谁破解鬼舌毒咒去? 在水里发会呆,忽然想到陈大洪既然敢于碰妖尸,那说明他有破解各种毒咒的办法,找到他或许还有活命希望。反正为了自己的身世,就想着要找他的,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此后我雇人回龙家村打听陈大洪是从哪儿迁过来的。因为我不敢在村里露面,我和老瞎子失踪那么久,肯定遭到诸多猜疑,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暗地调查了。调查结果,龙家村谁都不知道陈大洪老家是哪儿的,这条线断了。再说这条线索未必有用,他杀人之后,不可能再回原籍。 我没心打工赚钱了,从龙家村这个中心点开始,向四周寻找陈大洪踪迹。从此学会了上,找人把陈大洪的模样画出来,发到上人肉搜索。这三年之中,除了找陈大洪,还在找林羽夕,因为她身上肯定也中了毒咒,不管是哪一种,如果当做普通怪病去医治,像鬼牙咒在一年内就能要了人的命。 找人之余,我疯狂的研读鬼符经和补充本,尽管七年后才会死,可是这期间鬼舌在无时无刻的吸取身上血气,三年之后就会失去自理能力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把这两本书搞的非常通透,从中琢磨出了暂时对付鬼舌的方法。 鬼舌除了对人的血气感兴趣外,还喜食“鬼米”。我所说的鬼米不是钓鱼用来打窝的鱼饵,它是生在荒山深处养尸地的一种黑米,专门用来做抓鬼诱饵的。产量就不用说了,简直是千金难求。在上结识一个喜欢道法的朋友,我指点了他几个难题,是他帮我搞到了点鬼米。 本来这一年被鬼舌吸的面黄枯瘦,全身无力,跟痨病鬼差不多。吃了鬼米之后,身子逐渐恢复起来,因为喂鬼舌吃饱了鬼米,它就暂时放过我身上的血气。只是鬼米太难买到了,况且价格又贵的离谱。加上不打工没任何收入,很快那六万块钱花的吊蛋精光,变成了穷光蛋一个。 后来被逼无奈下,只好在街头摆摊算命看风水,只要能赚钱的,什么都干。包括帮人守灵、招魂、驱邪。赚足了一笔,买到鬼米后,就去下一站接着寻找陈大洪和林羽夕。 不觉一晃三年过去了,陈大洪和林羽夕依旧杳无讯息,我开始变得有点麻木,经常问自己,这么苦苦寻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已经过了三年,林羽夕可能早死了,如果不死,便是想办法解除了毒咒,再找她基本上没啥意义。而陈大洪,即便是找到了,他要是根本不懂得破解鬼舌咒,我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 第三十二章 小胖中邪 这三年可以说我过的很充实,学会了很多在山村见识不到的东西,人也随之变得更加成熟和老练。可是三年后,发觉找的两个人纯属大海捞针,也就开始灰心丧气,逐渐的在打退堂鼓了。 因为鬼舌咒是有期限的,尽管用鬼米可保暂时不会发作,可七年之后,它终将还是会夺了我的小命。余下的四年,眨眼就会过去,何必为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去浪费光阴?这四年我要重新制定计划,好好享受每一天活着的日子。于是我就留在这个冀鲁交界处的西岭市,哪也不去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认识了个朋友叫宋宝,因为个头低矮长的又胖,于是就叫他小胖。我们俩是因为摆地摊争地盘结识的。这小子也是个算命的,不过肚子里没货,完全是靠蒙人骗钱的。戴副墨镜,小头梳的溜光,在马扎上一坐,你别说还真有算命瞎子的味道。 像我们这种摆地摊的算命先生,肯定不能上大街,那影响市容。都会选择偏僻小街,并且还会扎堆,这条永和小街路沿上,连我在内算命的有十一二个,形成了算命一条街。除了我跟小胖之外,都是些年过五十的老家伙,他们一个个觉得自己深通麻衣之术,牛逼的不得了,对我们俩年轻人不屑一顾。 那天争地盘是因为,这条街算命顾客多起来后,竟然多了个卖煎饼果子的把我摊位占了。我是外地人,不好跟本地人争,刚好那天小胖没来,我于是就占了他的摊位。谁知没多大会儿这小子来了,做事挺霸道,二话不说把我摊子丢街上了。 我这个气啊,好好商量我又不是不让位,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外地人吗?我忍无可忍之下,把他刚摆开的摊子也给挑了。于是我们俩就打了起来,别看他胖身上有劲,可哪敌得过我这练过内气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小胖这小子其实心眼不坏,见打不过我,主动跟我和好,俩人那天不做生意了,直奔馆子挫了一顿,是他请的客。从此成了好朋友,俩人把摊子挤在一块,我算命的时候他帮忙糊弄人,他蒙人的时候,我帮忙来点真家伙。俩人这么一搭档,生意比之前更好了,把那些老家伙看的有些眼红。 这天上午照旧来摆摊,小胖这家伙有点懒,并且晚上喜欢打麻将,早上起不来,来的也就晚。我没在意,可是等到日过中午,还不见这小子露面,寻思着不会生病了吧?才要打电话问候一声,他骑着电动车来了,一脸的倦容,也没带摊子,蹲在我旁边我还没开口,这小子愁眉苦脸的说昨晚中邪了。 我仔细一瞅他的面相,果然阴云笼罩,尤其是眉心黑气浓重,中邪还挺严重的。我忙问昨晚出过门没有,都去过啥地方。这小子说昨晚还是在隔壁张大妈家打麻将,一时尿急要上厕所,谁知张大妈孙子在厕所里占着,就跑出去在胡同里解决了。正撒尿时,忽然看见一个小孩趴在一个门楼上,于是抬头看了眼。 昨晚月光挺亮,这孩子看上去是刚刚生下来,像只大老鼠似的,趴在门楼花砖上,探着拳头大的小脑瓜正往下看。但小脸惨白惨白,在夜色里像白纸一样,那对小眼珠又瞪的特别圆,显得很狰狞,小胖顿时头皮麻了。 大半夜的谁会把刚生下来的婴儿抱到门楼上,要说是他自个爬上来的,这谁能相信?别说刚出生,即便是一岁的孩子,也不可能爬到屋顶上去。并且这模样实在瘆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活的,像极了鬼片里的小鬼! 他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再往上看,发现婴儿往左边爬了半米,基本上要掉下去了。他这人心眼真是好,吓得赶紧跑到跟前,正好小孩掉下来被他接住。那一瞬间感觉双臂冰冷,差点把他冻僵了。而也就在这一刻,小孩奇异消失,不见了! 左右转转头,月光铺洒的胡同里,哪有这孩子踪影?小胖于是就猜到是活见鬼了,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慌忙跑回张大妈家里。这一晚上打麻将心不在焉,老是想着那个白脸的小孩,十二点回到自己狗窝里,竟然开始发烧,一夜没睡好,到早上烧还没退,知道自己中邪了。 十点多起来后,又在胡同里转悠一圈。他住的地方是老城区,大多都是老房子,大门也就是传统的门楼建筑。这条胡同里就住了三户,除了他跟张大妈一家,还有一户是个单身姑娘叫周思静,小孩出现的地方,也就是这家门楼。说起这姑娘,身世挺惨的,十几岁时父母遇车祸身亡,从此辍学打工养活自己。后来听说傍上一个大款,没过多久又被抛弃了。 小胖倒是挺喜欢她,可是这姑娘嫌贫爱富,不说长相只看家底,像他这种没钱又长歪了的**丝,人家姑娘对他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他瞅着这门楼子半天,心想既然小鬼昨晚出现这儿,说不定小静也中邪了。他本来每天都琢磨着怎么接近这姑娘,这是大好机会怎容错过?于是敲敲门,里面半天没动静,伸手推了推,大门竟然没上锁给推开了。进去之后叫着小静在家吗,还是没人答应,屋门也是虚掩着,直接推开进去了。 谁知进门差点没吓死,一个身穿睡袍、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站在门内,险些撞在一块。他吓得退后两步才看清楚这女人是小静,双眼透过散乱的发丝缝隙,死死的盯着他,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他心里冒起一股凉气,断定小静真中邪了,赶紧叫道:“你怎么了?” 小静却咕咚一声,仰天跌倒在地上,他慌忙跑进去把她扶起来,感觉这姑娘全身冰冷,跟个死尸似的。只见小静紧闭着双眼,梦呓般的小声哀求:“放过我……放过我……救我……” 他一时慌了手脚,把她放在床上,寻思了半天才想到我懂得点法术,骑上电动车就过来了。 听他说完,我心里就明白是一只小鬼在作祟。小胖身上只是中了邪气,而小静却被那小崽子附体了。见小胖对这姑娘这么关心,当然要跟他走一趟了。 !! 第三十三章 相见不识 收拾了摊子,叫小胖骑电动车带着我回自己租住屋内,拿了黄符,直奔他们那条胡同去了。到胡同外,发现有辆白色轿车停在这儿,我们也没在意,进胡同后看到小静家大门敞开,小胖就愣住了,他出来时把大门关上了的,那肯定是有人进去过,说不好就是胡同外那辆白轿车的主人。 小胖一拍脑门想了起来,以前见过这辆白色轿车送小静回家,嘴里嘀咕着:“不是都分了么,啥时候又搞在一块的?”这小子说着话,脸上十分的不爽,就好像自己女朋友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我说那咱们还进不进去,人家男朋友在家,又没人请咱们来,这么进去捉鬼,会不会太冒失了点?小胖摇摇头说,怎么说都是邻居,遇事搭把手,这是邻里之间应该做的,当然进去。 这小子带头进了门,我跟在后边,走进屋里发现有三个人。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女孩,肯定是小静了,另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西装的男子和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美女,站在床边。男的俊朗,女的漂亮,俩人好像穿的还是情侣装,这站在一块真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差点晃瞎了我们俩四只钛合金狗眼。 我们一进门,他们仨同时转头看过来,全都怔住了。不过我看到白衣美女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涌起一股激动和狂喜,这不是林羽夕吗?对,错不了,虽然三年不见,但她的模样早烙在心里,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我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瞧着这丫头比以前瘦了点,更显得窈窕了,也更漂亮了。 可是林羽夕看着我除了起初讶异外,随即恢复平静,似乎根本不认得我了。白衣男子跟她年龄相仿,很有绅士风度的问:“请问你们二位是……” 小胖一挺胸脯子说:“我叫宋宝,是小静邻居。”说完奔到床前,问小静:“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小静紧皱眉头,满腹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了?” “刚才我来过,见你晕倒在地上,把你抱上床的。我立马起了一卦算了算,你中了邪,所以赶紧的找了个阴阳先生过来帮你消灾除邪的。”小胖笑嘻嘻的解释。不过他哪儿起卦了,这小子要是嘴里不跑火车,那就不是他了。 小静哦了一声说:“谢谢宋大哥,刚被陈姐做过法事了。”这姑娘脸色挺灰暗,但掩不住俏丽的模样,确实长的不错。 所谓的陈姐不知道是谁,我还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林羽夕,这丫头却把目光转到了小静身上,对我视而不见。我忍不住激动的问她:“小夕,你不认识我了?” 林羽夕回头看看四周,最后确定我是在问她,双眉紧蹙道:“对不起,我不叫小夕,你认错人了。” 我不由愣住,没错啊,声音也没变,怎么会认错呢?忽然从她冷漠的眼神里瞧出,这丫头可能不想认我,从不辞而别的做法上,证明她不想跟我有什么纠缠,把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当做了一场噩梦。虽然一起出生入死过,但那不过是人生中惊鸿一瞥,还要一辈子念念不忘不成? 白衣男子很有风度的说:“她叫林雨辰,先生你是真的认错人了。”说完跟林羽夕一笑,然后接着又说:“小静是我们朋友,她刚才打电话说自己发生了状况,正好小辰懂得做法,刚才已经帮小静做法驱邪了。” 我一下瞪大眼珠,盯着林羽夕说:“你不会又用半拉不熟的道法,帮人家驱邪的吧?那样会害人害己的知道么?” 语气有点重,让林羽夕生气了,瞪着我说:“什么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承达咱们走。”说着拉住白衣男子,就要出门。 本来相遇的一腔激动,被她这种假装不认识的冷漠给浇灭了,我心说走就走吧,难道我非要求你留下不可?再说今天看到她俏生生的,一点病态都没有,也就放心了。她可能中的不是鬼舌咒,早已想办法破解了,没了这个牵挂,四年之后,我死的也便安心了。 白衣男子被她扯向门外,满脸无奈的跟小静说:“既然有邻居照顾你,那我们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我强按着剧烈心跳,不回头再去看这丫头一眼。忽然看到眼前一张桌上放着一尊半尺来高,用木头雕刻成的小孩,看样子就是个婴儿模样,小脸五官俱全,栩栩如生,只不过透露着一股诡异气息。 看到这个心里顿时吃了一惊,回头喝道:“小夕你给我站住,你是用婴灵做法的吧?简直是胡闹,这会害死人的!” 林羽夕站在门外,回头怒道:“哪来的野先生,你睁大狗眼仔细瞧瞧,那是婴灵吗?那是童子神!再说这童子神也不是我请来的,你不分青红皂白随便骂人,我要报警了。” 白衣男子也生气了,转过身一脸严肃的说:“先生,我们忍耐有限度的,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随意诬陷好人。” 小静见我们吵起来,摇摇晃晃的起身说:“宋大哥,你让你朋友走吧,我不需要他的帮忙。” 小胖慌忙跟这姑娘道歉,然后又气又恨的瞪我一眼,显然这么好的机会,却让我给搞砸了,你说他能不气吗?这小子拉住的手往外就走。 出了屋门,经过林羽夕面前时,我心里不知道咋了,可能是受了刺激,别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甩开小胖瞪着林羽夕说:“你要知道你那点本事,婴灵可不是一般的邪祟,你绝对应付不了的。不但会害死小静,这只婴灵还会一直缠上你不放。” “简直混蛋!承达,快报警了!”林羽夕气的差点发疯。 小胖急忙又来拉我,这次甩没甩掉,我探着身子盯住她胸口说:“你解开衣扣让我瞧瞧胸口,是不是……” 林羽夕终于忍无可忍,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这下也把是打醒了,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想亲眼看看她的胸口。可是当着小胖和白衣男子呢,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么直接。叫承达的男人,拿出手机就要拨号码,小胖吓坏了,把我一脚踹出老远,拦住那男人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总算没让他报警。 随后小胖把我拉到他的狗窝里,对我进行了一番怒不可遏又语重心长的训斥。先是骂我搞砸了追小静的大好机会,又骂我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想吃也不是这种吃法,看上那姑娘你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总得讲求点技巧。哪有两句话过后,就要解开人家衣扣看胸的?即便是流氓未必做得出来,你做流氓都是个笨蛋。 !! 第三十四章 婴灵 这小子居然越说越过瘾,嘴还收不住了,教我看上一个妞,应该怎么去追她。好比说趁人家男朋友不在的时候,死缠烂打啊,或是跟他联手搞个英雄救美的计策,让她感动了,说不定就会以身相许。 我说你大爷瞎x的懂个屁,自己追个邻居追了多少年还打着光棍呢,竟然还舔着脸教我怎么泡妞。我跟你实话实说吧,那妞儿我认识,曾经还救过她的命。有三年不见面了,没想到她有了男朋友,不认我了。 小胖骂了我半天,也消了气,听我说完后笑道:“现在这社会很多女人都认钱不认人,救命之恩那算什么?那算是个屁。你要有钱,不用救也会乖乖过来黏上你的。你没看那男的,一身白色小西装,那整个是一白马王子啊。再看你,一身寒酸的行头,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当癞蛤蟆也是癞蛤蟆中的次品。” 这小子嘴太损了,我没好气说:“白马王子怎么了?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还是唐僧呢。” “唐僧怎么了?我的哥哥,唐僧那也是迷倒了无数美女啊,那些妖精不说了,女儿国国王多高地位,非要唐僧做皇后不可……” 我一巴掌拍他胳膊上骂道:“胡说八道,那是让唐僧当国王,又不是皇后,男人能当皇后吗?” 跟他瞎扯一会儿,心里的郁闷也消了大半。这小子说自己要不是发烧,今天就在家里喝点。我说你想喝酒这好办,马上烧了一张净身符,用阴阳水调成符水,让他喝下去。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他的烧就退了,这小子感到特别好奇,说这也太神奇了,求着我把这种法术教给他。 我说你小子性格浮躁,不是学道法的料子,别说那么多了,哥我饿了,你这狗窝又脏又臭,咱们还是下馆子喝酒去吧。他其实跟周思静经历差不多,父母早早过世,他人长的挫,加上是个摆地摊算命的,一直娶不上媳妇。何况这小子又特别懒,把自己狗窝搞的像猪圈似的,你说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我们俩跑到经常去的湘菜馆,这里的菜做的很好吃,价钱也不贵,正是我们这些**丝喝酒聚会的必来之处。坐下点了盘花生米和风味小炒鸡,现在天还不冷,就要了一箱啤酒。我们俩酒量不是很大,每次都是每人六瓶分一箱,喝的晕乎乎的回家睡觉。 喝着酒小胖又提起小静中邪的事,问我婴灵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跟他说,婴灵是属于刚出生就死或是胎死腹中的那些小鬼,由于刚出世或是还没见到世面就死了,这种怨气是非常大的。你想想,死鬼好不容易盼到个投胎机会,兴颠颠的过了奈何桥去转世,谁知一天都没活便挂了,心里能舒服得了吗?这比那些受到极大冤屈而死的冤死鬼,怨气都要大。 如果小孩死的又不正常,那怨气真要冲天了,是婴灵中最凶的,也叫“厉鬼婴灵”! 小胖吐吐舌头,忙问我昨晚出现的那个小鬼,是不是厉鬼婴灵?我摇摇头,这很难说啊,因为只是有理论没实践,以前帮人驱邪都是普通的邪祟,像这种比较凶的婴灵,还是头一次遇见。那要等抓住小崽子后,才能分辨出是啥品种。 他又问我,打我的那个妞儿既然搞不定婴灵,咱们是不是继续把这忙帮下去,晚上去捉婴灵呢? 我这会儿喝了三瓶,头上开始犯晕,但心里还是挺清楚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这种小崽子记仇心非常强,要么搞定它,要么就别沾手,否则一旦搞不定,它会永远缠着你,直到把你害死为止。” 小胖在这方面也不知道我的深浅,听我说的这么恐怖,不再勉强了,送了小命可不是玩的。但过了会儿他又问,他住的跟小静这么近,又碰到过小崽子,晚上小崽子会不会去找他晦气啊? 我说这难说,凡是接触过它的人,一般来说都不会放过。小胖一听差点没哭了,苦着脸说那你还是接着帮忙吧,就算不是为了小静,为了我也得把婴灵给除了。我还是没同意,让他去我租住屋里挤一段时间,等婴灵的事过后再说。 那天六瓶啤酒下肚,我居然醉了,被小胖扛回了家。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发现小胖还真是住在了我这儿。 我租的房子离永和街不远,是一座老楼顶上临时搭的简易棚。这种房子专门租给外地来打工的,价格非常便宜,一个月只要五百块。棚屋里地方虽然不大,但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加上我的手勤快,屋子里整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不像小胖家三间瓦房,都没下脚地方。 小胖昨天下午趁天亮回家把摊子就拿了过来,我们俩下楼吃过早饭,又闲聊一会儿才去摆摊。算命不用赶的太早,否则没客人,一般上午过了十点,才陆续有生意。每天生意好了,能赚个三百两百的,最差也能挣几十块。一月下来差不多有三四千的收入,足够生计了。 我们俩照常把摊位摆在一块,小胖戴上墨镜,端起沏好的浓茶,边喝边跟我瞎侃。可是今天生意不太好,快到中午了,还不见有客人。反而那些老家伙摊位前,生意挺红火。我们隔壁那老家伙姓程,不知道名字叫啥,因为左脚瘸,人都叫他程拐子。这老家伙最坏了,每逢我们没生意时,他都会幸灾乐祸冲我们笑个不止。 今儿也是这样,程拐子一边跟客人算卦,一边不时得意的冲我们发笑。小胖气的摘下墨镜,小声骂道:“老不死的拐子,回家让你掉下水道……”正骂着,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到跟前,车门打开后有双高跟鞋先伸了出来。 小胖立马来精神了,戴上墨镜呦喝起来:“算命,算命,能算前世今生,福财情缘,生老病死……批八字,算姻缘,断祸福……” 他这一通胡喊,还真把这女人喊了过来。穿着高跟鞋的这女人,也戴着墨镜,嘎达嘎达,扭着杨柳腰,带着一阵香风就走到了我的摊位前边。我清清嗓子正准备接活,没料到这女人突然抬脚,把我这摊子给踢了! “小流氓,我让你算命,我让你耍流氓,我让你什么都说中……”这女人踢了摊子,又来踢我,我猝不及防下,身上就挨了两脚。 !! 第三十五章 该不该 听到这女人第一句骂的小流氓,我就听出是谁了,后面挨几脚,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这仨字,我是做梦都想听的,昨天被浇灭的一腔欢喜,今天又重新复燃。我低着头任由她又踢又骂,一句话都不说。 这边一闹起来,算命的客人都跑过来围观,这下让程拐子更得意了,叹口气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算命就算命吧,怎么还学会耍流氓?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小胖顾不上跟老家伙还嘴,急忙站起来拦架:“呦,这不是昨天那位林雨辰小姐吗?咱们有话好好说话,别砸摊子。您看这么多人瞧着,我们脸上不好看,您不也有**份吗?” “对这种小流氓,还顾什么身份?”林羽夕踢我几脚见不躲也不还手,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踢了,弯腰抓起小胖的摊布就扯。算卦用的卦牌和求签的竹筒,撒了一地。 “哎呦喂,那是我的,我可没招您惹您……”小胖边说边跟她夺摊布。 这时程拐子又接一句:“唉,两个小流氓,说你们什么好,把好好一个姑娘家给祸害了……” 林羽夕一听这话,猛力将小胖甩到了一边去。她练过功夫,小胖哪是她的对手。她甩起这张摊布丢到程拐子头上,叉腰骂道:“老流氓,昨天我见你祸害女人了,你还有脸在这说别人?” 程拐子落井下石没下好,反惹一身骚味,满脸通红的卷摊子溜了。林羽夕掉过头又开始整我,一把扭住我的耳朵说:“你不开口就算完了?走,跟我走!”拉着我下了路沿,在众人指指点点中,顺着小街往前走。 小胖追下来还想拦架,我跟他偷偷挤了挤眼睛,他便会意了,跑回去捡起我们俩的摊子,跟在后面跑过来。我被她扭着耳朵往前走着,心说这丫头脾气没这么疯吧,今天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但我就是不开口,我看她这出戏怎么往下演? 小胖夹着俩摊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我说姑娘啊,再不放手就把他耳朵揪坏了。” 林羽夕忽地噗一声笑,放开我耳朵说:“从没这么发疯过,今天真是好过瘾!” 小胖顿时就愣住了,敢情她这是装疯呢? 我揉揉扯痛的耳朵,没好气说:“你以前就是这么疯,装什么白萝卜?” “呸!我以前怎么疯了?你哪只眼睛见我疯过?”林羽夕摘下墨镜狠狠瞪我一眼。 我哼了声说:“两只眼睛都见过,河里抱我那么紧怎么都不松手……” 话没说完又被揪住了耳朵,林羽夕咬牙切齿道:“以前的事不许再提半个字,不然我割……了你的耳朵!” 小胖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俩是真认识,笑嘻嘻的把头探过来问:“你们俩以前很熟吧?” “关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林羽夕放开我耳朵,狠狠白了这小子一眼。“小流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让我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我心说原来昨天假装不认识是开玩笑的,后来又来找我,心里尽管挺高兴,但面上表现的很沉稳。挺起腰板说:“我就是怕你昨天因为那耳光来找我道歉,所以不给这个机会,让你内疚去吧。” 这话把林羽夕气笑了:“小流氓,你现在越来越逗,我昨天真不想再见你了。可是后来觉得婴灵这事太严重,是想找你商量来着,后来没找到你,晚上小静又出事了……” 她还没说完,小胖急了:“小静怎么了?” 林羽夕沉下脸,皱眉说:“真被小流氓猜中,婴灵果然不好对付。昨天白天我喂小静喝符水,还烧了两张驱邪符做法,她看起来没事了,谁知晚上去看她,她刚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再晚一步就吊死了。后来我们把她接到我家,谁知我也中邪了,迷迷糊糊把自己脑袋拱进了马桶!” 小胖忍不住插嘴笑道:“您不是懂法术吗?怎么会把自己脑袋塞马桶里了呢?” 这话问的真不给面子,让我忍俊不禁,也笑了出来。林羽夕气的杏眼圆瞪,又扭住我的耳朵骂道:“小流氓你还笑,要不是你什么都猜中了,我能这么出丑吗?你说我今天踢你摊子,打你骂你该不该?” 我差点没晕过去,这什么逻辑啊,你中邪跟我猜中原因有个毛关系?不过她这会儿正揪着我耳朵呢,还是少开口为妙。 小胖这家伙却接了句:“该!”差点没把我气死。 这小子善于奉承人,接话接的时机非常好,让林羽夕非常满意。放开我耳朵说:“你赶快帮我想办法搞定婴灵吧,不然我以后怎么活?”这丫头说着,又变成一脸愁苦色。 我点点头,昨天跟小胖说不管,那是因为心情不好赌气说的,其实遇到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我跟她说,要想搞定婴灵,必须先去周思静家一趟,拿到你们所谓的童子神雕像,在这上面下手。 林羽夕马上拦住一辆出租车,我们仨上车开往周思静家。昨晚带走小静时,是她锁的门,钥匙还在她手上。路上尽管我很想问她当年为啥不辞而别,还有胸口上是否有图案,但当着司机和小胖,最终还是忍住了。不过对于那个白衣男子,还是没放过,问她那是什么人,以及这三年来她过的怎么样? 这丫头听了我的问话,似乎勾起了三年前的一幕幕往事,脸色变得极其沉静。跟我说三年前一个人回到家,拔尽尸毒后,把雷雪婷房子卖了,跑到西岭市投奔她的男朋友。他叫苏承达,家里开着一家公司很有钱,他们是在高中时同学,那时候苏承达跟她住在一个城市,后来家里为了生意,举家搬迁到了西岭。 他们高中时就在谈恋爱了,虽然两个人分隔两地,但一直保持着联系。那时身心受创,很想找个肩膀靠一下,所以就想到了他。来到这儿以后,她不想靠男朋友生活,自己开了一间工作室,生意马马虎虎,过的还算不错。 我越听心里越不是味,心说你想找肩膀,我这有俩呢,随便让你靠,可是你还是选择了不辞而别。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你一个山村小流氓,不过就是跟人家有过两天患难与共的日子,这能跟高中初恋相比吗?我们当时初中有俩同学那还爱的死去活来,后来听说家里不同意都私奔了。 虽然时隔三年,林羽夕跟我还是像不分彼此的好朋友一样,但那终究是朋友,或许定义为战友更合适,不会逾越和突破这层关系。最多在她心里,我像一个能够保护她的大哥,除此之外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我该满足,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次,也算了了一个心愿。 !! 第三十六章 驱邪 由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全忘了问她开什么工作室。她说完之后,回过头问我这三年过的怎么样。我说随遇而安,跑过很多地方,这是我待的最久的一个城市。自己没什么特长,也就以算命卜卦赚钱糊口。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你,咱俩也算是有缘吧。我对于找她的事闭口不提,说这个还有啥意思呢? 我刚好说完,到了胡同外,林羽夕抢着付了车钱。进胡同后,她开心的说今晚让苏承达请咱们吃海鲜,庆祝阔别三年的老朋友又面了。我摇摇头,说不喜欢跟有钱人一块吃饭,再说今晚可能还要去捉婴灵,不会有时间的。 林羽夕故意扯着落在小胖后面,趴在我肩头上压低声音问:“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丫头机灵古怪,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但也不能当面问这个,让我一时措手不及,心里砰砰乱跳。随即镇定下来,心想你都有男朋友了,问这话摆明了拿我开心的。我于是哼了声说:“苏承达拿你当宝贝,我品味还没那么低。” “混蛋!”林羽夕气的七窍生烟,张嘴在我耳朵上咬了下。“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也不用那么贬低我吧?” 我吃痛的捂住耳朵,呲牙咧嘴说:“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嘛,我这人又不会说瞎话。” 小胖转回头笑道:“你们俩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就安静一会儿工夫,又掐上了。” 林羽夕白他一眼:“掐你个头。”嘟着嘴往前走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锁,我们进了屋里,见那个木头雕像还在桌上摆着,不过颜色变了。昨天还是原木色,今天却隐隐透出一层红光,屋子里光线又暗,看起来诡秘异常。林羽夕伸手就去拿,我忙按住她的手,示意不能直接用手碰触。 我走到墙壁前打开灯光,屋子里便亮了起来,但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看上去光线很浑浊。我走回到桌前,探头仔细瞧了瞧这个木人,做工很精细,如果粉刷了油彩,那就和真婴儿没啥区别了。小崽子一对小眼珠因为只有眼白没有眼黑,让人看着十分的狰狞,尤其小嘴张开着,居然上下各有两颗尖牙。 林羽夕吃惊的看着我说:“昨天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种模样,嘴巴没有张开,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小胖瞅瞅木雕,又瞅瞅我,这会儿他不敢乱说话了。我紧皱眉头说:“因为它身上怨气太重,想要杀死小静,却被你三番两次的阻挡,所以变得很生气。从这种情况上看,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厉鬼婴灵!” 听了这话,小胖吓得身子一哆嗦,夹在腋下的摊子稀里哗啦全落在地上。这种声音又把林羽夕吓一跳,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喂,小胖子,你怕什么啊。看你长的五大三粗,胆子怎么小的像老鼠?”林羽夕没好气骂他。 小胖子一边捡东西,一边还嘴:“粗是粗了点,但不大,所以胆子也就小了。”他这话里隐含了荤味,我连忙咳嗽两声,叫这小子少说那些屁话。 林羽夕没听出来,放开我的手臂,回过头战战兢兢的说:“你说这是婴灵,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在这里,这叫童子神,往家请要花很多钱呢。” 我心头一动问她:“童子神是谁养的,还随便买吗?” 林羽夕摇摇头:“也不是随便,那要看这人是否适合供奉。这是西郊一个阴阳先生做的生意,据他说每一尊童子神要经过祭拜和开坛,才能有灵气,会帮人招财进宝,心想事成。有不少人在我介绍下,到他那儿请了童子神,很灵验的,怎么这尊会变成了婴灵了呢?” 我一听不对,转头盯着她问:“你老实交代,怎么会是你帮人介绍这种生意的?你知不知道,那人干的是养小鬼的买卖,既缺德又容易出事。” 林羽夕睁大一双美眸,有点慌神的说:“这我哪知道,就从婷姨那儿学到了点皮毛,我要是有本事,早就自己当阴阳先生了,这个在西岭很来钱的。” “别绕圈子,快说你都做什么生意?”我瞪着她问。 林羽夕撇撇嘴说:“我开了间福灵工作室,专门接各种灵异生意,帮他们介绍阴阳先生去镇宅除邪,从中间抽个中介费。还有从古墓倒出来的明器(冥器),帮他们联系卖家,总之五花八门,跟灵异有关的,我都干。” 我差点晕倒,开始她说工作室,我还以为是什么广告设计之类的,没想到灵异这方面的,也能开工作室,真佩服这丫头的商业头脑了。 小胖插嘴说:“我们家还有块祖传的玉佩,据说那是从汉墓里倒出来的,要不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林羽夕一听有生意,顿时俩眼放光:“行啊,快去拿来我看看。首先声明哈,不管卖多少钱,我都要抽百分之十的中介费。卖一千万我就要抽一百……” 我一拍脑门,心说你们这是干嘛来了,说着婴灵怎么跑生意上去了。于是没好气说:“等保住你们小命后,再谈那块玉值多少钱吧。” 小胖本来撒腿就要回家拿东西的,结果听了我这句,讪讪的停住了脚。林羽夕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习惯了,听到有生意我都忍不住要接过来。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这个养小鬼是怎么回事?” 我沉着脸说:“现在没工夫跟你讲,去端盆清水来,看看小静家有没有香,我身上就带着几张符,没带这种东西。” 林羽夕跟小胖一甩头:“你端水,我找香。” 不片刻工夫,小胖端来一盆清水,林羽夕在里屋找到了一束香。我先用手从盆里蘸水围着木雕四周撒成一圈,然后又让小胖去把这盆水围住门口。从林羽夕手里抽出三炷香,左手捏个“三清诀”。这种诀也是道法中比较常用的,中指和无名指曲蜷,拇指、食指和小指伸出,有点像兰花指。 掏出一张驱邪符,左手拇指和食指夹住,脚下踏罡步斗,嘴里小声念道:“拜请五鬼鬼将,吊捉婴灵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敕动邪兵邪将出行,锁锁缚缚,心迷狂乱,遍身如火烧,即刻归地府,吾丰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一瞬间,一股气流自脚底升涌,指诀间那张符呼地就燃着了。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到底是神力所助,还是地气生威,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鬼符经中说这是神祗灵力,权当就是吧。 右手三炷香倾斜在符火上,三根香头如同蘸了汽油一般,嘭低就烧着了。跟着右手腕一转,将燃烧的黄符挑起来,左手指诀抵在右手三炷香根部,燃烧的符火就像火弹似的弹射而出,扑到婴灵木雕上。 “咔嚓”一声脆响,木雕由头部到脚跟从中裂开,扑溅出一股黑血! 林羽夕惊喜叫道:“成了!” 我心头却是一惊,连忙把三炷香丢在地上踩灭,跟他们俩急声说:“不好,赶紧退出房门!” !! 第三十七章 鬼血崩,人必死 我这次用的“五鬼驱邪”法术并没失败,并且加上了“信香运符”的手法,可谓是双保险,绝不会出现纰漏。可是这种厉鬼婴灵出乎意料的凶猛,五鬼驱邪竟然奈它不何。不但没把它镇压住,反而激发它的凶性,如果不抓紧退出屋子,我们仨必会血溅当场,死无葬身之地! 林羽夕和小胖一听不妙,吓得掉头跑出屋门,比兔子跑的都快。我右手持香,左手捏诀,抵着凶猛而来的煞气,往后步步倒退。见他们都出去了,才往后一个大跨步,也退出了门外。就在这一刻,屋子里灯光倏然熄灭,一时阴风惨怖,鬼哭狼嚎,形同恶鬼地狱。 我抹了把头上冷汗,幸亏退出及时,不然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婴灵怨念,把皮扒下来不可。林羽夕吓得脸色苍白,捂着耳朵躲在我背后了。小胖胆子还算不小,可是满眼恐惧的盯着屋子,全身做出拔腿逃跑的姿势,却跟石雕一样站在那儿不动。看样子是吓傻了,想跑腿不听使唤。 此刻外面日头当照,屋内怨气纵横,这门里门外俨然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也幸好提前做了准备,以清水围门,加上外面还是白天,怨气无法窜出来缠我们上身。别小看这普通的清水,在围门堵路上,对死鬼有莫大的功效,这就叫做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什么东西都有它的长处。 过了好大一会儿,屋子里鬼叫声才逐渐止歇,黑气慢慢散尽,最后亮起了灯光。小胖呼地长长吐出口气,好像刚才一直处于窒息状态。不过这小子眼尖,看到门内桌子上的那个本来劈开的木雕,竟然又复合在一块了。 “我……我靠,它又长好了!”小胖惊声说着,咕咚坐在地上。 “那个……长好了是什么样子?”林羽夕反正捂着脸缩在我背后不肯出来,但好奇心还挺重。 我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上一步,把两扇门关好,拿出两张驱邪、镇鬼符,交叉重叠贴在门缝上,把屋门封住。回头跟他们俩说:“现在捅了马蜂窝,婴灵怨念一发不可收拾,这间屋子是不能再住人了。先用黄符封起来,等除掉婴灵后再让小晴回家。” “我靠,你捅了马蜂窝,隔壁张大妈家里会不会有事啊?”小胖苦着脸问。 我摇摇头:“婴灵毕竟是个小孩子,它只认接触过自己的人,其他人如果不碰它,不会受到波及。” 林羽夕这会儿才回过神,从我背后出来没好气说:“小流氓,你本事不行就早说,干嘛非要捅马蜂窝啊?我手底下有好多阴阳先生,随便叫两个来,估计都不会像你这么冒失。好了,事情变成这样,你说该怎么办吧?” 见他们俩都开始埋怨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了,给林羽夕甩下一句话:“那你请阴阳先生去吧,我没办法。”掉头往大门外就走。 林羽夕追过来扯住我的手臂说:“你还是属驴的,不能说你了是吧?” “那你是属狗的,不好好说话,总是咬我。”我忍着笑,脸上装出一副很严肃的神情。 这丫头气的翻翻白眼:“我本来就是属狗的,但我不咬人。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快说到底有没办法摆平这只婴灵,如果没有,我就去另想办法了。” 对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我很想说没有办法。但跟她却就是生不起气来,点点头说:“还有办法。不过,你最好再请教一下其他阴阳先生,人多智谋广,免得我一个人胡出主意,再捅了马蜂窝。” 她狠狠白我一眼,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说:“先去吃午饭吧,边吃边聊。” 去饭馆的路上,她跟小晴打了个电话,得到小晴平安的信息才放心。小胖却还不放心,说小晴一个人,万一发生点意外怎么办?她说苏承达陪着小晴呢,有事就会打电话了。我一愣,她男朋友为毛要陪着别的女人啊?又忽然想起来,小胖说以前就是苏承达开车送过小晴,怀疑他们俩之前有过一段恋情,现在不会因为这件事死灰复燃吧? 坐在饭馆后,小胖比我更急着想知道他们跟小晴的关系,忙不迭问了这问题。林羽夕点完菜说,小晴以前在苏承达公司做过事,工作很努力,所以苏承达对她很欣赏。不过这只是上司对下属的一种才华上的认可,并不掺杂其他东西。她和苏承达约会,有时还邀请小晴一块去吃饭,久而久之,她们俩也就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逛街买衣服。 后来小晴和苏承达走的很近,公司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谣言,加上那段时间小晴身体不舒服,又为了怕林羽夕误会,于是辞职了。尽管辞职,他们三人还是时常联系,但小晴刻意避开苏承达,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 说话之间,饭菜上来。这个饭馆比我们经常去的湘菜馆档次高多了,来这儿的客人不像我们那样高声阔谈,又是掷骰子又是猜拳的。基本上都是喁喁私语,非常安静,气氛显得很优雅。 小胖还是那副猥琐吃相,吧唧吧唧的边吃边说:“我说小晴也不像那种随便的女孩子,谣言害死人啊。” 我笑而不语,心说无风不起浪,尽管苏承达把他跟小晴的关系整的挺透明,看起来啥也没有,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也就局内人迷糊吧。林羽夕属于局内人,什么时候都不如旁观者清。 林羽夕吃了一口,又放下筷子问我:“你说说怎么搞定这只婴灵吧?” 对于这小崽子,我现在也是很发愁,跟她说:“它的‘木樽’和怨念虽然封禁在小静家里,但它的鬼魂早已离开,应该随着小晴在你家里……” 刚说到这儿,林羽夕吓得“啊”一声惊叫,引来无数客人侧目围观。林羽夕急忙低下头,小声说:“你别吓我,我现在心理能力很脆弱的。” 我一本正经说:“我没吓你,你想想昨晚小晴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钻进马桶?说明婴灵就在你家里。木樽是养鬼人用的一种寄养小鬼的养炼器物,同时也是封禁它们的东西。这种东西取材于阴木,对于小鬼无害反而对它们修炼有利,但养鬼人会在木樽外表上祭炼禁制咒语,一般请到家里,它们是跑不出来的。不过一旦被它们跑掉,就很难捉住,如果再是一只厉鬼婴灵,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虽然跑出来了,但它们与木樽之间还有不可斩断的联系,木樽如同它的母体,相互之间有通灵渠道。就像刚才,如果能把木樽镇住,也就等于把它搞定了三分之二。可这只小鬼太过凶猛,由于吸了小晴身上的血气,把木樽也变成了邪恶之物,居然裂木出血,那是有个说法的,叫‘鬼血崩,人必死’!” !! 第三十八章 福灵工作室 我这番解释,把他们俩蒙住了,全都听的睁大眼珠,忘了吃东西。说到鬼血崩人必死时,俩人想起刚才鬼哭狼嚎的情景,又禁不住脸上变色。 我接着跟他们俩说,尽管捅了婴灵的马蜂窝,但它也为此付出代价,受了点伤。而受伤之后想回木樽休养,却也做不到了,门上被黄符封禁,它只能找个角落藏起来养伤。所以说明天天亮之前,这段时间应该是安全的,不会再出什么邪事。要捉它必须趁热打铁,今晚是个好时机,去林羽夕家里把小崽子引出来,像捉鹌鹑那样把它逮住。 林羽夕听完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个小流氓一定有办法,不然当时也打不开那个机关。” 小胖又接着海吃起来,吧唧吧唧吃的满嘴流油,就这嘴还闲不住:“我说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一个叫小流氓,一个也不生气,你们到底啥关系啊?” “吃你的吧,死胖子!我跟他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林羽夕白他一眼,也吃了起来。 小胖一脸邪笑,看样子不往好地方猜了。不过这小子有个优点,人家不肯说的事,他也不会刨根问底,可那张嘴还是闲不住。又探头问我:“我说鱼哥,你那个烧符念咒的本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看像是魔术,叽里咕噜一阵念叨,纸呼地就烧着了,太他大爷的邪乎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我就多了项蒙人的能耐,这钱可就来的快了。” “这种魔术你还是不学的好,凡是有其利必有其弊,斩妖除鬼的同时,也会沾染邪气,有损阳寿。”我这么一说,这小子脸上抽搐一下,不再出声了。 因为有婴灵这档子烦心事,我们没喝酒,这顿饭吃的也快。林羽夕结了账,出来后她问我,晚上去家里捉小鬼,需要什么东西,她手里可掌握着很多买道家物品的店铺,需要什么几乎没有她买不到的。 我说符不用买,还是自己画出来的放心,其他几样东西叫她想办法。要一块三尺长两尺宽的木板,一个大公鸡,一盏油灯,灯芯七个,一只吃饭用的大瓷碗,一束香和一个量米的升筒。林羽夕一愣,木板、公鸡、瓷碗和香容易找,可是这油灯、灯芯和升筒那就不好找了,尤其是在城市里,这些东西几乎绝迹了。 我笑了笑跟她说,不用担心,你往那些有真本事的阴阳先生那儿去买,他们手里肯定有。我这就去摆摊,晚上你来接我。这丫头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可是忽然脸上又闪现出愁容,我问咋了,她挠头说到现在还没跟苏承达说认识我呢,昨天的戏演的又太绝,这该怎么编呢? 想了会儿她跟我交代,见着苏承达,就说我们是小学同学,所以没认出来。其实苏承达也看出我们俩可能认识,林羽夕的名字在此地除了他没人再知道了,这丫头是因为想忘记那段不堪的回忆,来到西岭后改了名字。 我答应了,俩人互留了电话号码,看着她离去后,心情一落千丈。她那么害怕苏承达误会,看来非常在乎他。自己这个小流氓,就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我心里叹口气,跟小胖步行走回永和街接着摆摊。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一下午心不在焉,生意全给了小胖。隔壁的程拐子看到我们俩,神色尴尬,也不敢挑衅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发呆到傍晚,老家伙们收了摊子,我和小胖也准备去吃饭。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我这几百块买的山寨手机只有俩联系人,一个是小胖一个是卖鬼米的。买它也就平时上查查有没陈大洪和林羽夕的消息,压根就没响过。 这不用猜肯定是林羽夕了,于是赶紧接了起来。果然是这丫头,她跟我说你不用来了,苏承达找到了一个本地出名的阴阳先生,约好了今晚去她家里除邪,如果非要我去,怕惹出什么误会。 我嗯了一声,心里挺不爽,不过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问了她三个问题。第一,请的是不是卖童子神的那个人?第二,有没有十成把握?万一法事不成,便是满门血光之灾。第三,东西准备齐了没有? 她跟我说请的就是卖童子神的人,这人很厉害的,在本地很多人都请不到。至于是否有十成把握,她哪知道。要她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可是刚才正准备跟苏承达说这事的时候,他竟然先说请了于正遥于大师,那她就没敢再出声了。 等她讲完后,我说道那人其实暗地养小鬼,以此发邪财。小鬼这种东西能帮人迅速发达,就像很多明星养这玩意,一夜蹿红。可是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事,特别是厉鬼婴灵,养鬼人也降服不了的。如果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今晚你们几个就等死吧。 林羽夕听我讲的这么严重,迟疑了片刻说,那你们打车过来吧,先躲在工作室内,如果这人搞不定,你就马上披挂上阵。我真想骂她两句,这不是儿戏,一次机会不成,就不会有二次机会了。最好终究还是忍住了,虽然很不想去趟浑水,但为了这丫头小命,我必须得走一趟。 小胖忙问咋了,我说没你的事,你先吃过饭回家睡觉去,如果明天见不到我回来,以后这个摊位就是你自己的了。小胖一下惊呆了,然后说什么也要跟我一块去,拍着胸脯子讲我们虽然是异性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生不同时,死要同穴。我气的恨不得给他一嘴巴子,死要同穴那是两口子。 不过看着他坚定的态度于是我就明白了,这小子其实不是想跟我死要同穴,而是跟小晴。从此不难看出,他是铁了心的喜欢那姑娘。 去就去吧,反正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当下我们俩也顾不上吃饭,把摊子往腋下一夹,先回家拿了黄符,然后打车前往林羽夕说的地址。 她的住处和工作室在一块,距此不是很远,也在一个偏僻的小街上。这儿有座三层旧楼,一层是店面,二层是个火锅店,三层就是她的工作室和住所了。但三楼不止是她一家,还有人在这儿租了个画室,从中间劈开,一人各占一半楼层。两家在楼梯口两侧装了铁栅栏,上去之后看着像是进了监狱似的。 左边是她的地盘,铁栅栏上挂着“福灵工作室”的牌子。铁门没上锁,那是专门给我留的门,我们俩悄悄推门进去。这是个双面楼,左边是工作室,右边是卧房。工作室的门也留着,我们俩跟做贼似的溜进去,然后把房门关紧上锁。 屋里黑漆漆的,也不敢开灯,小胖这时候突然惊声说:“那是什么,不是婴灵吧?” !! 第三十九章 依赖 小胖这句把我吓一跳,赶紧摸出黄符,捏了个三清诀,朝屋子深处仔细瞧看。只见黑暗深处,有一点蓝光忽闪忽灭,显得十分诡异。我一时也都以为这是婴灵了,心说怎么这么直接呢,东西还没找到在啥地方,这不是要我们老命吗? 正在紧张的时候,屋门上忽然响起呼哩哗啦一阵响,我们俩差点没坐地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林羽夕小声呼唤:“小流……鱼,你是不是已经来了?” 原来是这丫头,一下子把心放落肚子,但瞅着漆黑深处的蓝光,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嘘了一声说:“婴灵在这儿。快告诉我东西在哪儿?” 林羽夕差点没吓死,顺着声音摸到我手臂,颤声问:“在哪儿呢?” “你没看到那点蓝光?”我压低了声音说。 “你吓死我了,那不是婴灵,是音箱上的电源指示灯。”林羽夕如释重负的说着,在我手臂上掐了下。 呃,我们俩老土了,虽然在吧见过音箱,但家里没有,哪知道熄灯之后会是这个样子。小胖拍着胸口嘀嘀咕咕,刚才把他吓得也不轻。尽管为了伟大的爱情可以不要命,但还没实现理想之前,死了多亏啊? 林羽夕说苏承达开车去接于正遥于大师了,现在只有小晴一个人在对面卧房,但最好不让她听到了,以免再疑神疑鬼。她拉着我的手走到一张桌子前,把所有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这些东西果然在一个阴阳先生店铺里找齐了。我摸着东西都在,但没有大公鸡,林羽夕说公鸡就是封住嘴巴,还会发出咕咕声,把它暂时存放在二楼火锅店厨房里,什么时候用随时去取。 说完这个,又拉着我摸到墙壁开关,如果出现意外,我能立刻开灯做法事。然后又问我们吃饭了吗,我说还没,这丫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悉悉索索的拿来一袋子东西,摸着有水果有饼干,是一大堆的零食。她叫我先垫垫肚子,待会儿等苏承达和于正遥走了,我们下去吃火锅。 跟她一块吃饭,我当然乐意,可是怎么感觉像是偷情似的?再说我们根本谈不上这个情字,你说这也要偷偷摸摸的,搞的我心里特别郁闷。林羽夕要回对面时,我说于正遥来了,记得多过来给我汇报情况,我掌握了局势,才能有希望干掉婴灵,她答应一声出去了。 我们俩在黑暗里摸到一个三人沙发,坐下来吃着零食。过不多久,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俩男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进了对面房间。我和小胖机灵的起身窜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偷听。但对面关上了门,什么都听不到。过了好大一会儿,只听有人走出来,沿着走廊出去了,听这皮鞋声好像是苏承达。 刚要回到沙发上继续吃零食时,房门忽然呼哩哗啦又被打开,然后又迅速关上。林羽夕一边小声说:“于大师不让我待在对面,叫我躲在工作室内不要出去。”一边跑到窗台前,打开窗户往下瞧看。 “苏承达怎么走了?”我好奇的问。 “临时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从外地飞过来,他要去接机。”她说完又跑到墙壁跟前,打开灯光,眼前顿时明亮起来。“幸亏承达走了,不然也会被大师赶到这边,那样就死定了。” 我心里哼了一声,死定了才好,我反正不在乎。转头打量她这工作室,屋子很大,装修风格是复古式的,颜色用的是红胡桃,配合起来古香古色,倒是跟灵异这方面很搭配。中心摆放一张八仙桌似的办公台,台上放着电脑显示器,两边是闪烁蓝光电源灯的小音箱。桌子后面是一排古董架,摆满了瓷器和饰品,看上去挺上档次的。 小胖说:“不错啊,要不要请员工,我跟鱼哥过来给你打工吧?” “暂时没这个打算。”林羽夕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零食吃起来,看样子她也没吃晚饭。 我坐在办公台后的老板椅上问她:“那个于大师来的时候,都带了什么家伙?” “就背着一个包,不过我好像看到包里装着一个木樽。”她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 我立马皱起眉头,心说难道这老家伙要以暴制暴,用厉鬼婴灵来对付厉鬼婴灵?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两只都跑了怎么办?养鬼人反遭其噬是肯定的,但两个小崽子由此到处流窜,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小胖走到古董架前边,拿下一个圆乎乎的青瓷小坛子问:“这是不是装茶叶之类用的?” 林羽夕一下慌了,起身跑过来说:“这是封鬼坛,你不要乱动。” 小胖也被吓了一跳:“里面难道装着鬼?” 他话音刚落,只听屋顶灯光发出滋滋一阵响声,随即忽明忽灭,小胖更被吓着了,掉头跑到桌子前面。我站起来说看情况对面开始对付小崽子了,咱们赶快摆家伙准备做法,小夕你下去把公鸡拿上来。 我抓起升筒放在地下,刚把木板横架在升筒上,眼前一黑,灯光终于熄灭了。林羽夕才跑到门口,吓得又退回来。我也怕小崽子会窜到走廊里,叫她先不要出门,暂且不拿公鸡了。我们来时没带手电,工作室里也没有,于是摸黑把瓷碗放在木板上,然后再把油灯搁在碗里。当把灯芯摆在油灯上后,忽然想起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灯油! 忙问林羽夕家里有炒菜油没?她说那当然有,只是这会儿不敢过去。有就成了,反正也不是百分之百要用,如果于正遥把婴灵搞定了,我们也就不用忙活了。当下我们仨挤在一块,蹲在地上静等,黑漆漆的房间里,除了我们仨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简直落针可闻。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听不到半点动静,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大对头。按道理抓婴灵时,肯定不会半点声响都没有,起码小静看到了什么会发出点叫声吧?若说老家伙手到擒来,那也用不了半个小时,早该收工了,这么久既没动静也不出来,绝对不合逻辑。 想来想去,我担心小静出事,于是跟他们俩说,我去对面看看情况。你们好好守着升筒和油灯,如果我叫你们拿过去,就按照目前这个顺序抱起来,别打乱了。我起身走到门口,林羽夕跟了过来。 她颤声说:“我觉得还是跟着你心里没那么害怕。” 我心里不由一阵热乎,古墓里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她对我产生了很大的依赖感,三年过去,她依旧是这样。小胖也跑了过来,说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害怕。我说拉倒吧,你一大老爷们,害怕个毛啊?快滚回去守着东西。 小胖很不情愿的回去了,我拉着林羽夕出了房门,现在的情形让我似乎感觉又回了龙家村古墓。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我们俩赤身**,现在却穿的严严实实。 !! 第四十章 挺尸 门外好像比工作室更加的漆黑,不知道这是不是种错觉,总之心头仿佛压了块千斤重石,压得我些喘不过气来。我摸出一张符捏在指诀上,猫着腰往对面门口步步逼近。走廊不过两米宽,而就这么近的距离,我却觉得无比漫长。 左手指诀碰触到了门板,冰冷刺骨,我心头突地一跳。这会儿屋子里鬼气很浓,说明婴灵还没搞定,可是怎么到门外还是听不到声音?忽然间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祥预感,老家伙说不定挂了,小静也怕遭了毒手。 想到这儿,没耐心再听动静了,伸手推开房门,眼前蓦觉一亮。只见屋子地面上有一根燃烧了半截的红蜡烛,火苗随着开门扑进来的风,摇曳欲灭。虽然有烛光,但屋子里黑气升腾,光线显得非常暗淡,大有一股荒山鬼宅的气氛。除了看到沙发和茶几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知道这根蜡烛的作用,上面肯定祭了“阴阳盏”,灯光亮起后会把阴阳分隔开来。意思就是说,鬼只能看到阴间路,却看不见阳世一切东西了。而这条阴间路又是个陷阱,四处无路可通,只有灯光这条路,会把小鬼引过来,到时再用封鬼坛一类法器把它收了。可是蜡烛在却不见人,那这种法事似乎没做成。 这种房间格式,进门是玄关,玄关右侧是浴室,往里就是客厅,这样的布局是紧凑型的。在门口外,客厅里还有大半面积看不到。那于正遥和小静,很有可能被墙角给遮挡住了。我于是提了一口气,右手攥紧林羽夕的小手,慢慢进门,然后从玄关转角处往外探头。 突然迎面看到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孔,眼珠瞪的特别大,嘴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昏暗的烛光衬托下,显得无比阴森和恐怖。我心头猛烈一颤,险些吓尿了。林羽夕顿时尖叫起来,这丫头有个毛病,一害怕就会抱人。并且跟以前一样,竟然跳起来在后边搂住我的脖子,两条腿缠在腰上了。 心跳剧烈中随即看清楚,这人已经死了!虽然不认识他,但从六十开外的年纪和左手捏诀右手持符的情形上判断,就是来除鬼的于正遥了。我心里怦怦跳个不停,看来真是猜对了,那小静呢?我急忙绕开这具死尸,客厅全貌完全展现在了视线中,可是除了这死尸之外,没其他人。我又转头看看右侧的两个卧室,心说小静会不会躲在里面还活着? 可是到现在婴灵还没露面,或许跟小静都在卧室。迅速观察完情况后,转头看到死尸手中的那张符是“阴阳初分符”,于是彻底明白阴阳盏根本没起作用。因为要做这种法事,需要两道符施法,起始要用初分符,先将现场阴阳两气分隔才能实现阴阳殊途。然后用中分符,把分隔出来的阴气化为冥途,完全遮蔽小鬼的眼睛。 于是伸手从死尸手上夺下这张阴阳初分符,把左手上的那张驱邪符反手贴在身后林羽夕脑门上。然后双手以“两仪印”,把这道符拉在左右诀之间,快速念了阴阳初分咒。 “角轸星宿,分宫阴阳。一召速至,神威神光。急急如律令!” 这种符不是随咒语而自燃的,丢在烛火上,便烧了起来,顿时屋子里阴气涌动,慢慢向右侧游离,随即看见从客厅左墙开始,出现了一道明亮的空间。刚才整个屋子好比被一层黑纱笼罩着,此刻黑纱卷起还在逐渐右移,显现出一个泾渭分明,两种不同气色的奇异光景。 初分符起效,等着阴气退到客厅中心,就可以使用中分符了。我没画过这种符,又伸手在死尸的包里去摸。摸到一沓符的同时,还摸到了一个木樽。全拿出来后不由大为吃惊,木樽已从中间裂开,隐隐透着一层血光。 我当即有点傻眼,这个木樽显然是于正遥带来对付小鬼用的,然而这里面还寄样着一只婴灵,是不是属于厉鬼级别的暂且不说,现在已经破樽而出。没了木樽的控制,那应了我之前的担心,又多了一个小恶魔! 林羽夕这会儿闭着眼睛还不敢睁开,趴在我背上也不下来。听我念了两句咒语后又没声音了,忙问:“现在什么情况了?” “不管什么情况,你抱紧了我,千万别睁眼。”我说着把裂开的木樽放在蜡烛跟前,希望待会儿成功开启阴阳盏之后,把两只小鬼都引过来。 从拿出的这沓符里挑出中分符,发现浮画的挺正统,老家伙果然是个正宗的阴阳先生。我抬头瞅着黑气眼见快退到客厅中心了,于是再以两仪印扯起中分符,等着时机一到,立刻念咒。 哪知这时候有了动静,两个卧室中,左侧卧室门吱呀呀无风自开,在静谧诡异的气氛中,愈加显得阴森可怖。我心头打个突,心说婴灵可能出动了。这会儿可不是一个,在阴阳盏没做成之前,光是用符是抵挡不住的。当下拿出手机快速拨了小胖的号码,想叫他赶紧抱着那些东西过来。 谁承想手机竟然掉链子,没信号!我只有背着林羽夕往后步步倒退,要退到门口喊一嗓子。可是刚退了一步,咣地一声,房门重重的关上了。林羽夕还不知所谓,在我耳朵边颤声问你关什么门啊?遇到情况不好跑路。 我心里这个苦笑,那是我关的么?小崽子分明是要把我们困在里面,然后分尸美餐一顿。门是不用想了,肯定拉不开,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小胖,快把东西拿过来。”不管听到听不到,那也不能束手待毙。 “你关着门叫什么叫,小胖听不见的,差点把我耳朵震聋......”林羽夕没好气伸手在我后脑勺轻拍一记。 她一生气睁开了眼睛,由于我们退回玄关内,墙角遮住了于正遥的尸体,她看不到也就不怕了。但瞪眼瞅着打开门的卧室说:“小静似乎在里面,你看是不是躺在地上啊?”她说着发现还趴在我身上,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挣扎着要下来。 可是就当她话音刚落,卧室门口内陡地竖立起一条黑影,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在昏暗的烛光中,特别醒目骇人! 林羽夕熬一声尖叫,双脚刚落地,又嗖地窜上来,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双腿缠到我腰间了。我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像这种突然竖起的情形,人是绝对做不到的,除非是挺尸! !! 第四十一章 死尸抬轿 刚才进门看到老家伙的尸体后,已经断定小静也死了,果然她被小鬼害死,居然还挺尸了。挺尸也叫诈尸,由于刚刚死过不久,身上阳气没有散尽,阴阳二气交叉纵横,变得非常凶恶。再加上三魂七魄中,有哪一魂哪一魄没走,那就更让人头疼了。 此刻随着逐渐适应卧室内微弱的光线,看清小静满脸鲜血中,一对死鱼眼瞪的特别大,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非正常死亡,充满了无限怨念,死相才会非常狰狞和可怕。我都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珠,这玩意看多了绝对会做噩梦。 不过小静挺尸后,倒是站在门内一动没动,并且瞅着死鱼眼珠子,也不是在看我们,似乎是在盯着于正遥的方向。我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情况,于正遥刚才也是面对卧室门,他临死目光正对着小静。 补充本里讲过,怨念极大的尸体,是不能相互对望的,尤其是在充满了怨念和煞气的空间里。彼此怨念目光交缠在一起,会改变空间磁场,形成一种尸气怨念交互的极煞之地。能瞬间破坏人体中的阳气,一个时辰内精血耗尽而亡。即便是有符挡着,能够不死,逃出来后也会变成白痴,甚至全是瘫痪,终身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看这架势,不顾一切冲出玄关,飞起一脚想踢倒于正遥的尸体。可是脚尖刚触及他的尸身,猛地脖颈上被什么东西勒住,并且往后扯了出去。咚一声后背撞在了墙壁上。不过我没感觉到痛,因为林羽夕又做了垫背。 “混蛋,为什么这次又是我倒霉……”林羽夕带着哭腔骂道。 我顾不上说什么了,知道这肯定是婴灵干的。小崽子隐身不露身形,它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只有挨打不还手的份儿了。 婴灵还在勒着我的脖子,让我们俩紧紧靠在墙壁上,林羽夕在中间被挤的声音都发不出了,我也是阵阵窒息,眼见要挂。于是甩起手上的这张符不管是什么,总之有道家正印,就对死鬼有威慑的作用。啪地贴上左边脖颈上,明显感觉那双冰冷的小胳膊颤抖一下,然后松开了。 我还没来及喘口气,谁知双脚又被一爽冰冷的小胳膊抱住,猛地往前一扯,我们俩顿时失去平衡,擦着墙倒下来。还好,林羽夕仍旧是垫背的。我们这一倒,撞倒了旁边的电视柜和电视、音响,噼里啪啦,全乱套了。 电视柜一侧还放了盆花,林羽夕脑袋不偏不倚磕在花盆上,痛的哭起来:“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走过运……呜呜……” 这会儿哭个毛线,先保命再说吧。慌乱中抬头看见屋子里弥漫的黑气,已经退到了客厅中心,赶紧从脖子上扯下中分符就要捏诀念咒。可就在这时,两具尸体怨念目光终于改变了磁场,使得退回来的黑气,迅速前冲,瞬间将整个屋子笼罩住了。那根蜡烛,也在这一刻,扑地熄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鬼没搞定,又出了一个“死尸抬娇”的死局,并且蜡烛也熄灭了,看不到东西更是死路一条。 “死尸抬轿”是对怨念死尸对望的称谓。有句俗语叫“死尸抬轿不抬人”,两个死家伙面面相望,形成抬轿之局,这个称谓便是由此而出。 到了这个地步,想哭那也哭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走一步算一步了。要说全是林羽夕男朋友搞砸的,如果不请于正遥,我直接过来做法事,只有一个小崽子,不能说有十成十的把握,那也是十拿九稳的。 我急忙从包里摸出一张自己画的符,因为都是什么心里清楚。这张“万里生风”符放在最底下,那是危急时刻逃生保命用的。抓出来夹在剑诀上,轻声念道:“太一阳明,六甲之精。浩荡使者,飞砂走尘。腾空万里,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正念咒语之间,抱住我双腿的小鬼,飞快把我扯向前边。他大爷瞎x的,小崽子眼能见物不会撞到东西,我们就不同了,立马撞上茶几,也赶上林羽夕家来客人,摆了茶壶香果,全都砸我身上了。但林羽夕也没好哪儿去,在我身下摩擦着地面,痛的哎呦哎呦叫不住口。 我对这种情况早有经验,撞的再痛,嘴上不停把咒语念完。呼一声这张符便燃着了,顿时感到四周气流狂涌,借着符火微弱光亮,看到屋内黑气被冲的支离破碎,真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这种法术在人的眼里,这情况就是极限了,算是“万里生风”。而在死鬼的眼里,那便是狂风飞沙,遮住了它们的视线。正好现在就在于正遥的身边,举手探进他的包里,摸到了一把铜钱剑。拔出来先往双脚上刺了一剑,跟着起身在四周一通狂抡。只要把小崽子逼开,它们在短时内就看不到我们俩了。 扯起地上的林羽夕,慌不择路掉头就跑。由于看不到路,咚一声撞在墙角上,眼前一阵冒星星。 “这是谁撞了墙?”林羽夕还纳闷呢,好奇的问了句。 我差点没晕倒,你说屋子里就咱们俩人,鬼又不会撞墙,不是你只能是我了。我咬着牙说了声:“是我!”拉着她快速跑到门口。 “哈哈……真是上天有眼!”林羽夕居然还有心情幸灾乐祸,把我鼻子都气歪了。 我这会儿顾不上跟她生气,推了下门纹丝不动,心里清楚这是被鬼气封堵了。于是摸出一张黄符贴在门板上,然后又用铜钱剑在上面连斩三下,门吱呀一声往外打开。拉住她迅速跑出门口,把对面房门撞开就冲进去了。 “小胖,快拿打火机!”我进去后大声叫道。 不料漆黑的工作室里,没人应声,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小胖不会临阵逃脱了吧?跑到桌子跟前,又叫了声小胖,还是没人答应,顾不上那么多了,抱起地上摆好的东西,掉头往外跑。因为还没灯油,点不亮油灯,根本做不了法。 “小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走了?”林羽夕在后面还嘀咕呢。 “先不管他了,我们下楼去火锅店厨房找菜油。”我拉着她一路冲出铁栅栏大门,这会儿俩小鬼应该还在“狂风万里”内找路呢,倒不用担心追上来。 可是刚到楼梯口,忽然身边一道冷风窜过,我心说坏了,没想到婴灵冲出来的这么快。当即停下脚步,将东西放在地上,把铜钱剑横在胸前,左手掏出一张符,准备跟它们拼了! “怎么不走了?”林羽夕问这话时,其实猜到了结果,但还是想从我嘴里说出来。 “因为楼梯不能走了,已经变成了鬼路!” !! 第四十二章 画室惊魂 现在整座大楼内黑漆漆的,一无声息,就算冲下楼梯,未必能进得了厨房的门。还有俩小鬼死缠着不放,也不会有机会把油灯点亮的。再说少了小胖这个重要的帮手,法事很难做成。 想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尽量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亮再想辙。当下也不要油灯那些东西了,拉着林羽夕冲到对面铁栅栏前,伸手一推,居然铁门没上锁。我们俩当即跑了进去,我转身把铁门关上,在栅栏上贴了张驱邪符。 这是画室的地盘,但走廊内幽黑寂静,这种诡异的寂静有种把人逼疯的感觉。我们也不顾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了,往前毫不停留跑过去。林羽夕熟悉地形,反手拉着我,推开右侧房间门进去。 她气喘吁吁的说这是画室,对面是主人卧房,跟她的房间布局是相同的。画室的主人是俩三十多岁的情侣,他们还没结婚,经常去外面吃饭。现在按时间来说还不算晚,可能人不在家。我把房门上了锁,小声说有点不对头,如果他们不在家,铁门和画室的门为啥开着? 林羽夕一愣,还反过来问我:“对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问你呢?”我真是无语了。说着话同时,拿出几张符在门上贴了两张。明知道以婴灵的凶猛和狡猾,符肯定是挡不住的,但这也多少起到点心理安慰。 林羽夕后背靠在门板上,呼呼喘着气说:“我哪知道啊,他们平时把自己的画室当金库来对待,人在家也会把铁门上锁。不是买画的顾客,很少允许人进入。” 我越发觉得画室里阴气浓重,因为自打进来之后,就感觉气温很低。要知道现在还是秋天,虽说早晚气候会凉些,但屋子里还是挺暖和的。正要拿出一张黄符烧着了,看看屋里情况时,只听对面窗子嚓地一声打开了,我登时头皮麻了,小崽子果然够狡猾的,正门不易进,绕到外面从窗口进来了。 这种东西别看只是婴儿,它们心眼特别多,尤其是跑出木樽后,接触到这花花世界,很快变得越加狡诈。从窗口进来一只,那么门外肯定还守着一个,目前形成了两头受堵的局面跑是跑不掉了。 我心说厉鬼婴灵下午被打伤,即便是杀了两个人,吸饱人的血气,但元气也恢复不了那么快。刚跑出木樽的小崽子,由于才接触阳世,胆子应该没那么大,不然刚才它们利用死尸抬轿的死局,我们是绝对没机会逃出来的。 此刻屋子里只有一只小鬼,不管是哪个,我觉得用符还是有希望搞定的。我平时画的符都是常用的驱邪镇鬼,对付它们有点弱了,记得之前从于正遥包里拿出的那沓符里,好像有“黑煞符”,对婴灵最对路子,可说也是种以暴制暴的法术。只是黑灯瞎火的,不知道哪几张是。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我们身上不是带着手机的吗?怎么把这种照明工具忘了。当下掏出自己的山寨机,这玩意有个好处,电池给力啊。我这手机上面装着手电筒功能,晚上上厕所总是拿它当手电用。 掏出手机用快捷键把手电筒打开,顿时眼前一阵雪亮,晃的我们都睁不开眼。才要去掏符,蓦地看到画室里有人,我们俩都吃了一惊。满屋子支起的画布之中,有一个男的拿着画笔和颜料似乎还正在画画,有个女的却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横流。与此同时,我也才刚刚闻到了血腥味! 林羽夕吃惊的说道:“罗大哥,我们不是故意……”她说到这儿,才注意到女的可能死了,男的跟雕像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手里的画笔停留在画布上,仿佛一切都凝固了。 “他也死了!”虽然只能看到这男人侧脸,但他的一只眼珠灰蒙蒙的,没半点光采,那代表着人没有一丝生气。我心跳剧烈的往前走去,先调整灯光朝四周和屋顶看了看,黑气朦胧,小崽子绝对在房间里隐身躲着。 边走边掏出符,从里面挑出了那张黑煞符。然后把手机别在腰带里,让灯光照向前方。右手持剑,左手捏诀拿符,只待小崽子一露面,就给它个雷霆万钧,杀它个万紫千红。小崽子似乎看出来我并不是好惹的,并且这儿又没有死尸抬轿的死局佐助,躲在暗处始终没敢贸然动手。 林羽夕在门口那儿惊呆了片刻,见我走远才嗷一声尖叫,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慌慌张张的追过来。我说你能不能别嗷嗷的叫啊,这样会让人更感到害怕。哪知这丫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说,不嗷嗷叫难道让我汪汪的叫啊,那是狗! 这对男女所处位置,基本处于屋子中心,四周虽然摆满了画架和画布,但错落有致,其中形成一条条通道,让我们畅通无阻的走到跟前。女的死的非常惨,肚子被剖开,内脏都流了一地,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男人身上没半点伤痕,临死之前还在画画,似乎女人的死他根本没注意到,全副精力都在这幅画上。 林羽夕扭着脸不敢看地上女人的惨厉的死状,跟我说:“他们就是画室主人,男的叫罗浩,女的叫莘冰。都怪我,不该把婴灵引到家里,以至于把他们也害了。”说着趴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盯着男人上下打量,一边看他的致命伤在哪儿,一边跟她说:“你做事不顾分寸,太自以为是,要不是今天我非要来,你的小命也早没……咦!”在男人身上没找到伤口,目光随着画笔转到画布上后,突然发觉画上的女人非常面熟,像极了小静。 林羽夕听到我的惊咦声,抬起泪眼瞧了下画布,顿时也呆住了。我见小静不多,只不过匆忙几眼,她可是认不错的,张大口说:“我的天,罗大哥为什么要画小静,还画的那么恐怖?” 姓罗的男人,确实把小静画的相当狰狞可怖,全身**着,皮肤紫黑,呲牙裂目,活脱像个恶鬼。并且还是身怀六甲,肚子高高鼓起来,鼓胀的肚皮上却是一片血红。我惊异之余,想到这男人难道认识小静吗?为啥要画她怀孕的模样? 正匪夷所思之际,忽然发现小静的肚子,居然微微动了下,我马上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慌忙把林羽夕推到一边,刚捏诀把黄符挺到前边,画布上的小静肚子,噗地一声崩开,从中露出一只拳头大的婴儿脑袋! !! 第四十三章 婴灵现身 这画上人能复活,聊斋上倒是有,可毕竟是神话故事。此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画布上的小静画像,肚子居然会动,最终还爆开了。爆开之后,从里面探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婴儿脑瓜! 这张小脸那叫一个瘆人,像涂了石灰粉一样惨白,两只小眼珠却是血红色的,闪烁着仇恨的目光,仿佛要滴出血来。紫黑的小嘴巴张开后,露出一排森利的尖牙,这他大爷瞎x的哪是鬼啊,简直是恶魔! 它的眼睛放射着狠毒的目光,但紫黑的嘴唇上,却涌起一丝狞笑。我一时感觉如堕冰窟,全身险些没冻僵。只怔了这么一怔的工夫,小王八蛋跟毒蛇出洞似的,闪电探头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痛的手一哆嗦,黑煞符脱手飘落到地下了。 如果弯腰去捡,小崽子可能会趁机咬中我的要害部位,于是那张符不要了,迅速往后退开,把符拿出来再找黑煞符。抬手同时,看到左手腕上一排漆黑的牙印,非常清晰。我不由有点担心,尽管鬼毒没尸毒厉害,但那也不容忽视的。普通死鬼是没毒的,而猛鬼牙齿上一般都含有跟尸毒相仿的毒性,救治的不及时,很容易在短时内全身溃烂而死。 这只小崽子敢于咬人,说明不是刚从木樽跑出来的,应该是那只厉鬼婴灵。可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挑出一张黑煞符,刚捏个指诀夹住,还没来及念咒,小王八蛋嗖地从画布上窜出来,整个身子不足半尺,通体紫黑,手脚指甲又尖又长,冲着我的眼睛刺了过来。 我吓得缩头滚倒在地,手里的黄符哗啦啦地撒上了半空,腰里的手机也甩了出去,眼前光线一下暗了很多。 小王八蛋俩爪子贴着我眉心过去的,只差一点点就把皮挑破了。如果伤在灵窍,鬼气顺势入侵,那便完蛋了。 林羽夕吓得嗷嗷连叫,想过来帮忙又不敢。但她毕竟不是一般普通女子,胆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小。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哪个女人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晕过去?她抓起一块画布,用力丢了过来,她练过功夫,准头非常精确,正好打在婴灵身上。可这玩意连挠痒痒的效果都起不到,咔嚓一声画布从中撞裂,小王八蛋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那也把它惹毛了,在半空中掉个头,冲着林羽夕窜过去。林羽夕闪身躲在一块画布后面,小王八蛋尖利的爪子“嚓”地就捅透了,揪住林羽夕的头发,把这丫头扯倒在地上。我见情况不妙,一边起身,一边把铜钱剑投出去,正中小王八蛋一只左脚上。 于正遥的这把铜钱剑,不是普通的镇宅驱邪物品。正宗阴阳先生用的法器,一般都祭过六丁六甲神的,与市面上常见的铜钱剑不可同日而语。小王八蛋脚被击中,痛的嗷一声尖叫,松开林羽夕头发,掉过头又冲我飞过来了。 我大爷瞎x的,小王八蛋之前受过伤的,居然还这么耐打。我心里骂了一句,正好刚刚站起身,甩起手上这张黑煞符迎面抡到。同时嘴里早已开始念咒了:“黑煞黑灵,黑气腾腾。火铃火令,火光万丈。黑煞将军,八煞将军。雷火电火,水雷阳霹雳摄!” 小王八蛋扑到黄符前的一霎,咒语刚好念完,只觉全身一震,黑煞符轰地就着了,势头非常猛烈。并且火苗子窜起两尺来高,升腾着一股黑烟,瞬时把小王八蛋瘦小的身子裹在其中。 立马响起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小王八蛋在黑烟中不住翻滚,可是始终挣不出来。我右手捏个剑诀,咬破指尖,点向它的眉心灵窍。如能点中,就能让它暂时失去力气,这股黑气会把它缠死。可是我失算了,小王八蛋竟然脑瓜一歪,指诀擦着它鼻尖到了嘴边,小王八蛋顺势张嘴咬了一口。 我差点没气死,急忙把手缩回来,发现食指上被咬的鲜血淋漓,腾地就火了。冲林羽夕喊叫,让她把铜钱剑丢过来。我接过这把剑,狠命在它身上一顿乱砍,每砍一下,便会冒出股股黑气,也痛的小王八蛋哇哇哭叫。听到婴孩的哭声,我心肠竟然有点软了,本来想一剑刺瞎它的眼珠,直惯脑髓,基本上就把它杀死一半了。 可听着哭声,下不了这个狠手,只是劈头盖脸的在它身上乱砍乱拍。搞了一阵子后,符火熄灭了,黑烟顿散,小王八蛋抱着小脑瓜,冒着一溜黑烟逃回画布。我提着铜钱剑追过来,发现小王八蛋变成了画中图案。小静肚子依旧裂开着,它的脑袋伸出在外,满脸痛苦而又狰狞的神色,全都凝固的画布上了。 我挺起铜钱剑,对准它的眉心“噗”一声把画布刺穿,它痛的在画面上呲牙咧嘴,都流出了眼泪,却没挂掉。我心下不由有气,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顺着它的额头往上把画布挺开了,但突然间裂开的画布瞬间复合在一块,把铜钱剑夹住了。 我用力往上往下扯了扯,居然没扯动,再加把劲,哗啦一声,铜钱剑散开,一枚枚铜叮当落地。这玩意是用红绳栓起来的,运用它讲究要把力度掌握到恰到好处。我刚才对它一顿猛扁,再加上这番用力,红绳有几处断开了。 没铜钱剑以为我就治不了你了?我咬牙切齿先拿出一张镇鬼符,贴在它画像脑门上,把它封在画布中,一时逃不出来。然后去找三昧真火,翻遍了于正遥那些符中,没找到。而我从来不画高级符,因为太过费力气,并且三年来根本就没用过。今天我以为用油灯就能把它搞定的,再加上一下午不开心,哪有心思去画多余的符? 林羽夕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也不敢走近,远远的问:“搞定了?” “还差一点点!”我随口敷衍一句,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弄死这小王八蛋。 “哪它会不会再跑出来?” “暂时不会了。” 林羽夕这才壮着胆走过来,看了一眼画布上的恐怖小脸,吓得慌忙扭过头了。偏巧转头又跟罗浩死人脸差点撞上,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把死尸推倒在地。她捂着眼手指却透露着缝隙,突然看到死尸背胸口,嗷又是一声尖叫! !! 第四十四章 灯盏神灯 罗浩死尸倒地后,胸前衣扣崩开,露出的惨白皮肉上,描绘着婴灵可怖的小脸。眼珠、鼻孔和嘴巴这几个部位上,插着几根画笔,直没至柄。肚皮上一道道干涸的血迹,把这种凄厉的惨状衬托的愈加恐怖! 我看了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心说小崽子太狠了,你要祸害小静也就罢了,为啥害死这俩无辜的画室主人?这么想着,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伸手从画架上将画布揭下来,用力揉成一团。没有三昧真火之类的符,那就用普通符火烧了试试。刚拿出一张符要念咒烧火,屋门忽地被人给猛力撞开了。 林羽夕吃惊的拿手机照向门口,发现撞门而入的竟然是小胖。这小子不知道刚才跑到哪里,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林羽夕却高兴的叫道:“小胖你刚才去哪儿了?没事吧?” 小胖站在门口那儿,脸上表情木然,机械的摇摇头。我里一惊,他眉心有黑气,人又变得痴傻,看样子中招了! 转念一想我马上明白过来咋回事,门外还有一个小崽子,凭小胖这把刷子,根本是闯不过来的。八成被门外那小崽子上身了。我心想婴灵虽然狡猾,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死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啥叫人心狡诈。它们所谓的狡猾,是带有七分天真的。 我当下也不揭破他中邪的情形,点点头说:“没事就好,你去对面厨房找点香油来,用这种东西能对付婴灵。千万别拿豆油,那种东西作用不大。” 小胖傻呆呆的应了声,掉头走出屋门,跟个机器人似的,看不出一点人的活力。林羽夕转着眼珠,小声跟我说:“小胖看着怪怪的,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冲着门口故意提高嗓门说:“这小子就那德行,高兴起来像个疯子,呆起来像根木头。不用理他。” 林羽夕可不傻,看出我言不由衷,趴在我肩膀上,压低声音问:“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中邪了?” “想哪去了,婴灵现在封在画布里,他怎么中邪?”我依旧是大嗓门,拿着揉成团的画布走出房门。林羽夕哪敢把自己留在里面,快步跟上来。我见小胖在对面房间里翻箱倒柜,噼里啪啦一阵东西翻到砸破的声音,趁机打开铁门,把升筒、木板和油灯等东西抱进画室。 这时手里的画布团开始颤动起来,小王八蛋想出来了。但画布里还贴着符,它又再次受伤,想出来绝对办不到。刚好把东西摆在地上,小胖摇摇晃晃的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桶豆油说:“香油找不到,就找到了豆油。”说话时,一张脸半点表情都没有,跟个僵尸差不多,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跟平时大不相同。 我心里一声冷笑,小崽子肯定区分不出豆油和香油,那说明是利用小胖的思维去辨认的。它以为找来豆油,法事做不成,就能趁机把我弄死了,可是小崽子你太嫩了,不管什么油我都要。 “不是告诉你豆油没啥用的吗,拿过来也用不上。不过既然拿过来了,那就试试吧。”我假装埋怨他一句,把豆油接到手上。打开盖子,在油灯上倒了少许,把七条灯芯浸在其中了。 倒油的时候,把画布团放在了地下,现在骨碌碌的滚到了小胖跟前。这小子弯腰捡起来,我不由大吃一惊,才要冲过去夺回来,他已经嚓嚓嚓几下,把画布撕得粉碎,连带黄符也撕成碎片。一股黑气从中嗤地冒出来,绕着屋子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窗口前。这下可好,俩小崽子又形成了前后堵截的局势,就算我们想跳窗自杀都不给这机会。 “小胖你疯了?那……那可是……”林羽夕惊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见事已至此,说什么都白搭,好在法事需要的东西已然齐备,这就能开工了。但俩小崽子肯定不会容我顺利做法,于是转转眼珠,计上心头。跟林羽夕说:“别骂他了,其实就算他不撕开,婴灵也会跑出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法事,严格来说也不叫法事,它只是一种好玩的游戏。如果逗婴灵开心了,说不定就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林羽夕没瞧出我这是在使诈,气的七窍生烟,骂道:“你真是个混蛋,这些东西害我找了一下午,你原来就是为了玩游戏的?早知道这样,我多请几个阴阳先生过来联手做法,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我慌忙偷偷跟她眨眨眼,这丫头立马会意了,知道我是在耍心眼呢。我叹口气说:“婴灵是对付不了的,准备的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讨它们开心。这个游戏很好玩,人站上去转着圈子,油灯跟着转来转去,十分的有趣。你来试试,保管你会开心。”边说边跟她使眼色,然后扶住摆放在升筒上的木板。 林羽夕皱皱眉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啥药。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我的。于是配合我演戏说:“那好吧,就听你的,我开不开心无所谓,只要婴灵开心就行了。”说着扶住我肩膀,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木板。 升筒因为口太小,木板搭上去跟跷跷板差不多,林羽夕分开双腿站在上面,起初左右摇晃站不稳。可能是听到有游戏玩,俩小崽子都没动静了,我这也是充分利用了它们儿时天性。林羽夕适应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木板上站稳脚跟,我便放开了手,拿出三支香。 现在也不敢念咒烧符,以防刺激到俩小崽子,跟小胖要了打火机。先点着油灯里的灯芯,再点着手里的三支香。 油灯在林羽夕双腿之间,点亮后燃烧着七个火苗,让她有些害怕了:“我说小流氓,会不会烧着我的裤子?” “你只要站着不动,就不会烧到。”我说着把三支香竖在胸前,香头朝外对准了油灯。滚动眼珠左右瞧瞧木然不动的小胖和窗口那条黑气,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万一法事不成,小王八蛋第一个会杀死林羽夕。 “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这种咒语好在像是儿歌,不带任何驱鬼的字眼,听起来很有趣。小胖眼珠终于瞪圆了,看起来在他身上的小崽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味。 咒语要念七遍,每念一遍到左转和右转时,三支香要跟着向左右旋转。最后一遍咒语念完时,三支香头蓦地一沉,我心知法事成功了,就看接下来运气咋样。 !! 第四十五章 逃了一只 七遍咒语念完的一刻,香头沉了下,紧接着搭在升筒上的木板慢悠悠的旋转起来。林羽夕登时慌了神,身子前仰后合,有些站不稳脚了。我急忙冲她皱眉瞪了一眼,意思是务必稳住身形,不然便会前功尽弃。 这丫头苦着脸点点头,把双臂伸展平衡身体,很快重新站稳。但这会儿木板转的速度加快,她又有点摇晃,看得我十分揪心。 我哈哈笑道:“这很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的模样,好玩吧?”说着话左右瞅瞅小胖和黑气,小胖眼珠瞪的更圆,黑气倒是一动不动,看不出啥心思。不过既然小胖身上这只小崽子觉得有趣,那么另外一个也不会讨厌的。小孩子特别是婴儿,就喜欢这么简单的玩法,有时候拍拍巴掌都能把他们逗笑,何况“大转活人”呢? 这种法术叫做“灯盏神灯”,在道法中属于比较常见的,一般用于修炼,很少用于驱鬼。加之摆弄这些东西太过麻烦,基本上是不会有人用的。不过我想破了脑袋,除了这种法子之外,没别的好主意了。灯盏神灯有个好处在于可把附近冤魂死鬼逼出来,并且在“神灯”旋转之际,把邪祟迷住。 但想迷住厉鬼婴灵,灯盏神灯还是差了一点,于是我就加了一只大公鸡,外带一张天童符,必定搞定小王八蛋。死鬼最怕鸡叫,尤其是小鬼,鸡一叫简直比阎王爷来了更让它们惧怕。鸡叫令它们闻声丧胆之下,便会慌不择路逃窜。这时候再以“天童”围剿,会把它们逼回来,乖乖的被神灯旋转所迷惑,然后抓起来便轻而易举了。 天童符我老早画过两张,是为一家孩子驱邪治病时用过,当时用了一张还剩余一张。因为家里有这种符,才联系到了灯盏神灯。只是缺少了公鸡,并有两只婴灵,怕是很难抓获,但自保却还是有余的。 刚开始油灯随着旋转,散发出的神威还不大,俩小崽子又只顾看热闹了,全没留意已经慢慢踏进了我布置的陷阱内。过不片刻,灯光一圈圈的向四周扩大,犹如涟漪般,把小胖和黑气纳入其中,它们于是慌了! 小胖一对瞪圆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绿芒,抬头看了眼黑气,然后飞身朝我扑过来。他大爷瞎x的,忽略了还有小胖这个傀儡,这小子身体肥胖,即便是扑不中我,也会撞翻了木板,那就完了。 我吓得朝林羽夕相反方向向后跨了一大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小胖扯住了衣袖,我们俩立马滚翻在地。所幸我退这步恰到好处,小胖没碰触到旋转的木板。那条黑气跟着飞向木板上的林羽夕,看样子摆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要跟林羽夕同归于尽。 这会儿使天童符来不及了,情急之中脑中灵光闪现,捏住鼻子“咯咯咯”学公鸡叫了一声。鸡打鸣难度不高,我学的像模像样,把俩小崽子吓坏了。黑气嗖地掉头冲向窗口,小胖本来要把我摁在身子底下的,现在突地跳起来,一溜烟向门口逃了。 我顾不上起身,摸出那张天童符,捏诀念咒:“天童天童,位正中宫。化身跨虎,救降火龙。急急如律令!” 只觉一股气流涌上手指,虎口一震之际,黄符呼地烧着。符火上隐有两条黄气,兵分领路朝窗户和门口飘走。小胖刚跑到门前,似乎被黄气缠住了,鼓动一声两百多斤的肥胖身躯,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我都感到了地面一阵颤动。紧跟着“嗷”地发出尖叫声,从他眉心冒出条黑气,迅速窜向油灯,到了近前,又随着木板兜起圈子,看样子这只被迷住了。 我不管另外一只什么情况,当即翻身而起,右手捏个剑诀,咬破指尖指着黑气大声喝道:“进!” 跟着木板旋转的这条黑气,像条夹着尾巴的狗一般,哧溜从木板下钻入,进入升筒。升筒受到“神灯”镇压,再加上神智迷糊,它绝对逃不出来。 这时转头再去看窗口,心里咯噔一下,小王八蛋踪影全无,只飘荡着一股无所适从的淡淡黄气,便清楚已经逃走了。我心下叹口气,虽然抓住了一个,但那只是打酱油的,真正厉害的是逃走的厉鬼婴灵。 这次如果有大公鸡在场,使用天童符及时,受伤的小王八蛋也不会逃走。时机稍纵即逝,这会儿说什么都白搭了,想着以后怎么把它找到除灭吧。婴灵这种小鬼太过机灵,用过一次灯盏神灯,它就不会再上当,看来还要大伤一番脑筋。 林羽夕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还站在木板上旋转。小胖在门口那儿翻个身,噗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抬头骂道:“他娘的,这是哪儿啊,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他说话同时,屋顶发出滋滋声响,灯光全都亮了。这小子爬起身,揉揉眼睛,还在迷糊着。我把手里三支香猛地朝油灯一点说“停”,木板随即慢悠悠的停住转动,林羽夕伸出手被我接住,把她半抱下来。 这丫头睁大眼珠问:“搞定了?” 我阴沉着脸,先没答话,蹲下身子,拿出一张镇鬼符,揭开木板封在升筒上。但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升筒腰身和底部各贴一张。然后叹口气说:“搞定一个,另一个逃了。以后想抓到它,恐怕很困难,并且它也缠定了我们!” “怎么会逃了一个?”林羽夕苦着脸问。 我才要说话,她的手机响了,拿在眼前一看,神色有些惊慌,接起来说:“你在哪儿?”接着哦了两声,脸色变得越来越紧张。 “承达来了,正在上楼,你们两个躲在这儿别出去。等会儿我把他支走后,回头再来叫你们。”这丫头说着慌里慌张的跑向门口。 “喂,那边还暂时不能回去,屋里有死尸抬……”我话说一半,她人跟旋风似的早冲出去了,跟着听到外面铁门打开的声音,我也只好闭上嘴巴。 小胖这会儿终于清醒过来,挠着头问:“这是哪儿?那两个死人又是谁?” 我没心情回答这俩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哪也没去啊,一直都在工作室!”这小子语气十分坚定。 !! 第四十六章 闷酒 小胖坚持说他一直在工作室内没出来,我也没办法,可当时我和林羽夕回去后,又是叫他又是拿东西,他如果真在,怎么可能听不见?可见这小子在那之前已经被其中一个小崽子收拾了,估计把他弄到了对面房间躲着。 这事又不重要,没必要非要搞清楚不可。我喘了几口气,看着地上的死尸犯起愁来。今晚一下死了四个人,我们还是每个现场必到,就算擦干净了鞋印和指纹,我看电视上演过警犬也能嗅到气味,最后追到真凶绳之于法。可我大爷瞎x的不是真凶,我是一个真金十足的旁观者,如果被警犬追上,跳黄河也洗不清啊! 咋办呢?我在为这事犯愁,小胖竟然还有心思去看那些画架上的画。这小子忽然指着其中一幅说:“鱼哥,你看这幅画,太瘆人了,怎么跟死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我心说那可能是自画像,两口子把自己画上去,可不一模一样吗,有啥大惊小怪的?但还是侧头往那边瞅了一眼。突然间看见画上的俩人,一个女人横躺在地,肚子破开鲜血长流,另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拿着画笔正在画画,胸口上也是血迹斑斑。我差点把眼珠惊爆了,迅速跑过去,仔细打量这张画。 上面颜料早干了,看样子是画室主人死前画出来的,可是他们怎么会预料到自己是这种死法?难道它们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我琢磨了会儿,想明白不是他们有特异功能,而是小鬼跟着小静来到这儿,就把他们列为了必杀目标。从还未完成的那副小静受孕图就能看出一二,可这也表明了,画室主人的死,并非偶然。 似乎他们两口子,也跟小静一样,都被小鬼缠上。并且他们俩的死法,实在惨怖,好像婴灵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但他们俩已经死了,小崽子就算捉住未必会讲人话,这个真相恐怕永远解不开了。 我跟小胖招招手,远离这幅画。小胖问我进了对面房间都发生了什么,我于是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这小子惊的不住打激灵。正在说话之际,只听铁门响起开启声,还以为是林羽夕来了,结果看到一身白西装的苏承达走进房门。 他先是侧头看了看地上的两具死尸,只是稍许动容,然后脸色变得非常镇静。这让我不由对这小子刮目相看,处事不惊,绝对是个人物。可是林羽夕没过来,他自己来见我们,那是什么意思?林羽夕是怎么跟他说的呢?搞的我面对此人,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苏承达倒是先开口了:“丁先生,小辰什么都说了,今晚的事,多谢你的帮忙。请你抓紧离开此地,因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了,我们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是非之中。” 我点点头,苏承达想的很周到,我也不再说那么多了,有些事往往越描越黑,于是拿起封鬼的升筒,边向外走,边问他:“小夕现在怎么样?她的房间里,是个死尸抬轿局,你们……”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另外请了人,这些事不劳丁先生费心了。如果你想为小辰好,什么都别问,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掉头先出了房门。 走出铁栅栏,下楼时我转头看了眼对面,走廊里灯光昏暗,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林羽夕啥情况,既然她男朋友说不用我费心,那就别多管闲事了,以免让苏承达误会我有啥企图。 我跟苏承达道声再见,跟小胖快步下楼。下面火锅店还在开业,里面一片热闹景象。想起上面惊魂时刻,这俨然是楼上楼下两重天,一个地狱,一个是天堂。可讽刺的是,地狱在上面,天堂却在下边。 我们俩为了躲避快要赶到的警车,打出租回到住处,在楼下买了小菜和白酒,上去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俩人简单洗把脸,把衣服换了,小胖去摆弄酒菜,我倒出点白酒泡上糯米,这是为治疗鬼毒用的。接着烧了一张净身符调成符水喝下去,先压住毒性。然后我们俩坐在小桌两侧,喝起酒来。 小胖听说小静死了,心情十分郁闷,平时喝酒时那张破嘴就没停过,现在却一声不响,滋滋的喝着闷酒。我也心不在焉,心里不住想着,林羽夕为啥不跟男朋友一起过来,说清楚了我们没啥关系,还怕什么?别的不说,我走的时候,总该送送我的吧?还有屋子里的死尸抬轿局,人是不能进去的,林羽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儿,我就想给她打个电话把这事问清楚,可是摸摸口袋和包里,手机不见了。忽然想起来,丢在了画室地板上,忘了捡回来。几百块的手机我倒是不在乎,可添上这个烦心事,心里愈加的烦闷。 想了半天,觉得苏承达再跟我说话时,镇定从容,那说明林羽夕没事,我也不能老往坏处想。心里稍稍放松后,又想起她屋里出了两条人命,画室里的惨案,我和小胖脱身了,她可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的。莫非她不来见我们,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案子顶起来,不想当面说这事吗? 由于俩人心里都有事,喝着喝着就高了。小胖竟然哭了起来,捂着脸抽抽噎噎的说,从小就喜欢小静,暗恋了她十几年。虽然没有非要娶她的心思,但心上人就这么死了,心里感到非常难过。 我劝他几句,想起了林羽夕,我还不是也在暗恋着她?其实我跟小胖情况差不多,只是心里想想,对于其他的就不奢望了。能听到她骂我几声小流氓,已经是很开心的事了,还能奢望什么? 可是总觉得这次见面之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包括毒舌咒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机会问清楚。 小胖不听劝,还是一个劲的哭,把我惹火了,一脚把他踹地上骂道:“你他娘是爷们还是娘们啊?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什么烦心事啊伤心事啊,一股脑统统……统统的放在心里。哪像你这窝囊废,哭起来还没个完了。” 因为都喝多了,小胖又是有气没地方出,于是爬起来把撂倒,我们俩乒乓打起来。开始的时候还记得,一边打一边喝,后来完全断片了。到底最后怎么结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 第四十七章 烂命 早上我先醒的,睁开眼头痛欲裂,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飘荡着浓烈的酒气。这会儿闻到酒味就反胃,结果跑出去趴在垃圾桶跟前吐了几口才感觉舒服了点。我回屋后,小胖也醒了,我们俩看着对方一双熊猫眼,忽然开心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小胖脸沉下去,长吁短叹的走出屋子,趴在楼顶边沿上看着下面发呆。 我吓得赶紧跑出去,扯住这小子手臂说:“兄弟,凡是要想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而轻生,不值得!” 小胖甩开我的胳膊,苦笑道:“你想哪儿去了,屋里气味太难闻,我趴在这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我说你小子没心没肺的,就算全世界人死光了,你也不会跳楼。看来是我想多了,没事,你在这儿呼吸新鲜空气吧,指不定对面哪座高楼上飘来一美女香屁,你小子也算是艳遇了一把。”我说着回屋收拾烂摊子。 把屋子收拾干净,打开窗户通风透气,把泡了一宿的糯米包扎在伤口上。由于宿醉未消,也不感觉饿。于是我们俩搬出马扎,沏了两杯浓茶,坐在楼顶边沿这儿,边喝茶边聊天。楼顶上还有四五个棚屋,都是合租的民工,很早就出去干活了,也没人打扰我们。 小胖又对小静的死感慨了一把后,说这女人其实也不值得留恋,在世时没给过他好脸色。不管那些谣言是真是假,总之不是个正经姑娘。她死了倒好,让自己绝了任何念头,从今儿开始,要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我伸手在他后脑瓜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小子就会瞎说。你没犯什么事,至于改头换面吗?说的自己像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似的。” 小胖跟着傻笑几下,忽然问我:“我看你对林羽夕有意思吧?说起这姑娘,人漂亮又聪明,还挺有人情味,你是不是该把她拿下啊?” 听他提起林羽夕,我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这小子简直是在我伤口上撒盐,你说她的男朋友长的既帅又稳重,就算不是白马王子是唐僧,那也是即将登基为女儿国国王的唐僧。我跟他一比,那真是癞蛤蟆里的次品了。再说他们俩看上去感情还挺好,林羽夕又特别在乎对方的感受,我即便是横插一足,那也插不进去。 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她人已经见过了,虽然不知道她身上是否有鬼舌毒咒,但起码看起来挺健康,应该没问题,我还是早点离开西岭,找个别的地等死吧。 我叹口气说:“她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她的唐僧。看上跟在一起是两码事,就跟你暗恋小静一样,不见得非要整到一块不可。知道她过的挺好我就知足了,想多了是自找烦恼。” 小胖哼了声说:“有人啊总喜欢骗自己,好比是我,明明很想得到小静,嘴上愣是说只要她过的好,我就满足了。呸,那是孔子写的阿q精神……” 他没说完我又给他一巴掌:“是鲁迅写的。” “甭管谁写的,反正是自欺欺人。你说你知道她过的好就知足,可是她现在过的好吗?昨晚上家里死了人,估计现在正在警局接受审讯呢。这事咱们相信是鬼干的,可人民警察信吗?如果找不到顶缸的,那她就得判死刑!”小胖嘚吧嘚一番话,把我说的心底直冒凉气。 “拿手机我用下。”我沉不住气了,跟小胖要了手机,他手机里虽然没存林羽夕号码,但我对这号码记的比自己生日都要清楚。拨出去后,话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我的心更加沉重。 她关机估计有俩原因,一是没电,二是在警局接受审讯关掉了。我想到这儿有些坐不住,苏承达虽然是有钱人,但钱不是万能的,出了这么大的事,用钱也捂不住,不找个凶手来顶缸,她是绝对洗脱不了杀人嫌疑的。我最多还能活上四年,等死的日子其实比死还难受,不如为她顶缸,换她一个美好未来。 打定主意后起身下楼,小胖追过来问一声不响要去干啥,我说去帮小夕顶缸。这小子拉住我说,你看着人挺聪明,怎么犯傻啊,那是人家的女朋友,你去顶什么缸?轮也轮不到你,要顶缸也是苏承达。 我说你懂个屁,这不是谁的问题,是谁顶缸更合适。我本来是烂命一条,换他们俩一辈子美满生活,那不是两全其美吗?甩开他的手走了下去。小胖还是不依不饶,扯着我衣服继续劝我,烂命那也是命,尽管没人家命值钱,但也不能这么草率送出去。 我的故事包括毒咒的事,从没跟他说过,现在没法跟他讲明白。叹口气说,有些事你不懂,也不需要懂,顶缸的事我是铁了心了,如果兄弟情义在,记得我被枪毙后,多去给我烧点纸钱,哥哥那就感激不尽了。 小胖见我铁了心,也是无可奈何,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一路去往警局。可是在路上走着走着,想起了林羽夕房间里的死尸抬轿局,突然觉得不对头。死尸抬轿因为是民间和道家最为忌讳的事,是绝没出现过的,自然形成的更是无稽之谈,除非有别有用心之人特别搞出来的阴谋。 于正遥临死前,肯定是看着小静先死的,所以眼珠瞪的很大,充满了吃惊的神色。按理说他懂得死尸抬轿这个说法,不可能死时面对房门。即便是死的再快,以于正遥的本事,也有办法扭转身体。这么说,是故意有人把死尸扭转了方向,然后把卧室门关闭,让我不知不觉踏入陷阱。 跟着我接住于正遥未完成的法事,由于阴阳初分,让婴灵感到了威胁,所以打开卧室门,使煞气涌入卧室,造成小静挺尸,于是便形成了死尸抬轿之局。不过觉得这番猜测有点不合逻辑,我一算命的,谁会想着害死我?似乎这件事是针对林羽夕来的,对,一定是这样,现在她不是惹上人命官司了么? 那我不能去顶缸了,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找出幕后真凶,林羽夕也就无罪释放了。 !! 第四十八章 畏罪潜逃 我忽然不去警局投案自首,让小胖愣住,好像不去顶缸,又不对了。我让他帮忙找找跟警局有关系的熟人,打听一下林羽夕近况。他说小学有个同学在警局上班,只不过很多年不见面了。我叫他找找看,自己打车赶往林羽夕的工作室。 下车后看到楼下店铺照常开业,显得挺平静,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正好楼下有个卖手机的门市,我进去选了一款山寨机重新买了个号,问老板昨晚听说这里闹鬼,是真的假的。 老板笑了,说什么闹鬼啊,那都是传闻,听说是仇杀,凶手就是福灵工作室老板娘,昨晚就抓进警局了。我哦了两声,交钱后拿着手机出来,又在隔壁烟酒门市买了瓶矿泉水,再打听是一样的结果。 仇杀估计是他们瞎猜的,但林羽夕被当做杀人犯是不争事实。我忽然间回过味,她昨晚肯定跟苏承达决定好了一切,不跟我见面,是怕我问的太多,她会露馅,以我的脾气,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顶罪。想到这儿,我心里叹口气,这丫头心眼好,而她的男朋友人品也不错,换做心地阴险的人,若是翻脸指认我是凶手,还真是百口莫辩。 我沿着街边,心情沉重的往前走了会儿,想起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跟小胖打个电话,看他有没联系到小学同学。这小子接到电话后说,那同学现在因为昨晚这件案子,正忙的焦头烂额,顾不上跟他说话,接起电话就讲了两句便挂了。他还在街上看到到处有警车在巡逻,觉得情况不太妙,叫我别在街上溜达了,赶紧回家猫着去。 他这意思我明白,我们也是有“案底”的人,万一看着可疑被抓进局子,让警犬闻闻气味,那便糟了。 于是不敢在大街上溜达,转进了一条小街,走路也是沿着墙根走,跟做贼似的。街两侧全是铁栅栏墙,应该属于疗养院一类,里面花草繁茂,占地面积非常大,整条街几乎没什么门面,所以显得特别僻静。偶尔有个骑电车的过去,根本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 正焦急的往前走着,忽然左侧一扇黑铁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快速把我扯进去。我刚要反抗,忽然看清这人竟然是林羽夕,抬起的手放了下来。这丫头麻利的锁好大铁门,拉着我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有三四间平房的小院,院里种满了花草,显得优雅静谧。屋子里装修简洁,尽管空间不是很宽敞,但经过精心设计,每一件家具都摆的非常合理,给人一种温馨而又舒服的感觉。 “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要从这儿经过?”林羽夕一边问着,一边把屋门关好,然后一头歪倒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从她一对黑眼圈上看得出,昨晚一夜没睡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不是在局子里吗?”我不答反问。 林羽夕听到这话,忽然坐起来,双手捂着脸哭了。边哭边说:“完了,什么都完了。我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年,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呜呜……” 我坐在她身边,拍拍她肩膀说:“先别难过,你又不是凶手,这件案子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可是警察不会相信这一切是鬼干的,我就算暂时躲几天,迟早还是会被他们抓到的。”这丫头越哭越伤心,于是借了我这肩头趴上去,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我正为此纳闷,她楼下店铺都说她被抓走了,为啥会在这里躲着?当下问她:“昨晚你没去警局吗?” 这丫头哭着摇头,然后把昨晚的事抽抽噎噎的说了一遍。苏承达上楼后发现死了人,她虽然极力掩饰,但苏承达头脑多精明啊,一番追问下,让她的回答漏洞百出,最终见纸包不住火,便实话实说了。苏承达听完后说,你的命是小学同学救的,不能连累了人家。俩人一商量,决定让我和小胖赶紧离开此地,让她也躲起来。 苏承达是这么想的,在警局没搞清真凶是谁之前,决不能入狱。因为鬼杀人这事,太过玄乎,司法上不可能采纳这个说法。一旦裁定她就是杀人凶手,那么连逃的机会都没了。如果躲起来什么都好说,反正自己不是凶手,即便是逃那也逃的心安理得。到时候苏承达会通过路子,让她偷渡出境,保住一条性命。 要说苏承达考虑的是挺周到,可是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妥。人民警察又不是纸糊的,他们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算不信鬼杀人,但也不见得一口咬定她是杀人凶手。如果证据不足的话,还是会无罪释放的。 如今躲起来变成了畏罪潜逃,可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至于偷渡出境,我感觉属于痴人说梦,现在社会络这么发达,一个通缉令把所有地方都封锁了,插翅难飞啊。不过我估计当时苏承达也懵了头,唯恐女朋友被判死刑,所以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昏招。 我又拍拍她的肩膀说:“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必难过和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洗脱杀人嫌疑的。” 林羽夕一愣,抬起头泪眼模糊的问:“你不会是要去代我的顶罪的吧?” “我有那么傻吗?”我笑着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却被她一把打开了。“我觉得这是个阴谋,不是自然发生的闹鬼杀人案。我有办法把幕后真凶抓住,还我们一个清白。” “阴谋?”这丫头满脸迷惑,看起来还不信。 我于是把想到的诸多疑点一一道出,最后跟她说:“凶手利用小静跟你们的关系,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他的真正图谋,应该是想你和苏承达死。你没被抓进警局倒是个好事,让凶手会感到不安,我们使点手段,总会让他露出尾巴的。” 林羽夕听的不住点头,跟我说:“好,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只要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除了以身相许外,随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低头看着她的胸脯说:“我什么都不要,就想你揭开扣子,让我看看胸……” 话说到一半,啪的被打了一记耳光。林羽夕腾地站起身,咬牙切齿的骂道:“小流氓你还想占我便宜,你都不知道,你在古墓里占我的那些便宜,比我男朋友多多了。你还想得寸进尺不成?” !! 第四十九章 夜访鸡场 我赶紧把话说清楚,不然真变成流氓了。林羽夕听完后恍然大悟点点头问,你胸口上也有这种鬼舌吧?原来她跟我一样,都中了七毒鬼舌的毒咒,开福灵工作室的真正用意,其实便是为此。通过业务上的往来,认识了很多阴阳先生,终于得到其中一人指点,让她暂时摆脱了毒舌的祸害。 我问她是用鬼米吗?她说不是,这是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属于天道禁忌。那位先生不让她对任何人讲,包括苏承达都不知道,所以也不能告诉我。我嘿嘿笑了笑,问她秘密是不是在工作室的那个封鬼坛里? 这丫头立马变色道:“你是鬼啊,怎么猜到的?”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我得意的卖起关子。 “切,你不就是瞎猜的么?我才会不上你的当。”林羽夕嗤之以鼻的说道。嘴上这么说,可没过两秒钟,马上又探过头问:“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要动刑了!” “你打算把我剥光了吊起来毒打吗?”我假装很恐惧。 “呸,你想得美,我直接阉了你……”这丫头说到这儿觉得还是不合适,脸上一红住嘴了。随即又为了摆脱尴尬,说:“别没正经了,先说说你想使什么手段,让真凶露出尾巴?” 我于是皱起双眉,故意不痛快说出来,等吊足了她的胃口才道:“在于正遥鬼魂上下手!” “怎么下手?” “天机不可泄露!” “我阉了你!” 我始终没告诉她怎么下手,因为我对她暂时镇压毒咒的法子很好奇,想利用她的好奇心把真相套出来。可这丫头真沉得住气,她清楚我的用意,不说也就不问了。她一个人躲在这儿,我走了不放心,并且大白天从这儿进进出出,怕被人盯上,索性留下来陪着她。 中午每人吃了包泡面,然后我跟小胖打个电话,谁知这小子无法接通,他那也是个破山寨,经常没信号。打不通算了,躺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到了傍晚,我跟她说要回家拿点东西,然后去找于正遥的鬼魂。这丫头听到鬼魂俩字害怕了,想到昨晚四个人死的那么惨,又担心警察的追捕,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儿。 我说那也不能跟着我出去,现在警察满大街在找你,出去很危险的。林羽夕马上跑进卧室关起门,一会儿出来后变了模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来。穿了一身带风帽的黑色体恤衫,戴上一副宽大眼镜,脸上不知用什么点了满脸痦子,特别是人中上点的那颗非常大,像个小日本似的。 这副打扮,没了半点女人味,满脸痦子又看着特别令人讨厌,很难被人认出来。当下我边交代她出去后装哑巴,边走出了门。晚上这条小街更加的僻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们快速走出街口打车回了我的棚屋。小胖没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顾不上管他,把所有家底都拿齐了,带着林羽夕下楼,打车赶往于正遥家。 林羽夕知道地点,在市东郊外一个很偏僻的荒地内。阴阳先生不是于正遥的正经职业,他主要是开养鸡场的。我一听便明白咋回事了,家里养了那么多小鬼,难免会出现纰漏,但小鬼怕鸡叫,开个养鸡场,足够把这些小鬼们镇住了,哪个都不敢造反。 可是出市的时候,看到前方路上有很多警察设置的关卡,我们怕是躲不过盘问。于是提前下车,看看左右两侧,发现左边有个废弃的工厂,里面黑漆漆的看上去没人看守。我们悄悄溜过去,翻过大铁门,一口气跑到后墙下,外边就是一望无垠的田地。现在玉米还没收,人一扎到里头,谁都找不到了。 我们钻进玉米地,猫着腰往前一溜小跑。玉米叶子划的手脸又痒又痛,林羽夕脱下外套捂住头脸,舒服了很多。按照她指的方向,半个小时后终于穿出了玉米地,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依稀看到前方有一片低矮建筑,隐隐还闻到了一股鸡粪味。 这应该就是于正遥的养鸡场! 我们俩暂时停下来喘口气,然后直奔养鸡场而去。在路上我问林羽夕,昨晚上苏承达来后,他们俩进没进过屋子,里面又是啥情形?这丫头说进了,要不然苏承达怎么知道死了人?只不过再进去的时候,于正遥和小静的尸体都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我心说这就奇怪了,死尸抬轿局我是绝对看不错的,尸体怎么会自己倒下了呢? 说话之际,我们就来到了养鸡场外。农村的鸡场不需要围墙,只是一排排的鸡舍,西南角上有几间房屋,那是主人的住所。屋子里黑着灯,估计于正遥死了,按照农村风俗,要回村里置办丧事,看样子今夜没人看守,这正合我的心意。 但那也不能大意,我们趴在一颗大柳树后头,静静的观察鸡场情况,确定无误后才敢动手。林羽夕小声问我,人死后魂儿不是下地府报道了吗,你咋知道会回到鸡场?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养鬼人有个规矩……”说到这儿我突然发现,差点被这丫头把话套走,急忙改口说:“天机不可泄露。” 虽然黑夜里看不到她啥表情,我估计一定恨的牙根直痒痒。我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块丢件鸡场内,引起一阵“咯咯”鸡叫声,但等了会儿不见有人出声,这便跟林羽夕猫着腰进了鸡场。从鸡舍之间穿过,来到西南角几间屋门前。 打开手电从这一排四间屋子上就看出于正遥布置的格局,东侧肯定是卧房,中间一是厨房一是仓库,西头一间肯定是养鬼的屋子。加之一股阴冷的气息,不住从西侧飘来,更加印证了我这个推断。绕到西头,才要推门时,忽然天空上“喀喇喇”打了一记焦雷,把我们俩吓得面如土色,差点没趴下。 跟着一阵急雨倾盆而下,我心里吃惊,这雨来的太他大爷瞎x的突然了,会不会是于正遥显灵了? !! 第五十章 气运连环符 我们俩赶紧躲到房檐下,饶是如此还是被淋了个湿透。幸好包里的符没湿,我拿出一张递给林羽夕,叫她举到脸前,待会儿进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能丢了手里的符。她说这个懂,不用我那么多废话。 然后又取出一张开道符,念咒燃烧,待黄符燃成灰烬才推门而入。这道开道符起作用了,满屋子弥漫着一层黑气中,从门口到对面,撕开了一条两尺多宽的通道,只要笔直走过去,那绝不会出事。 我让林羽夕跟自己一前一后,千万别乱走,拿着手电四处照看屋里的情景。这间屋子不算小,约有二十平米左右,除了门口之外,三面靠墙都是木架,上面一层层摆满了木樽。我不由倒吸口凉气,木樽里如果都有婴灵的话,算下来至少有百来个之多,于正遥这辈子可收了不少小鬼啊! 这还不算卖出去的“童子神”,加上那些,真是不计其数了。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要知道婴灵被养炼后,便失去了投胎机会,永远成为孤魂野鬼,即便是逃出木樽,那也进不了地府。 “小……小鱼,这儿好多婴灵啊!”林羽夕一时忘记了害怕,从我身后探出头,看着各个木架惊呆住了。 我转头看了她眼,吓得全身一抖,这丫头啥时候被鬼气入侵,搞的满脸漆黑?仔细一瞧不是鬼气,应该是墨汁一类玩意。林羽夕见我惊讶的盯着自己,问了一声:“咋了,我脸上有花呀?”说着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到手心里的黑泥笑道:“我用眉笔画了满脸痦子,都被雨淋花了。” 差点没吓死我,松了口气后,抬头看向冲门正中的木架前,有个供桌,上面摆放着香炉和供品,一旁有束香摆放在那儿。我于是大踏步走到供桌跟前,伸手从那束香内抽出三支,刚要掏打火机,屋顶上又炸起一声闷雷,震的木架和木樽吱吱发响,我们心跳也随之加剧。那些木樽在这一刻,似乎各个小脸都变得狰狞异常,让我心里不住的冒冷气。 林羽夕揪住我后背衣服说:“我总觉得它们好像活了似的,刚才有个小脸带着笑容,现在瞪着眼很生气。” 她一说我心里更发毛,叫她闭上眼睛啥也别看。我赶忙掏出打火机,把三支香点上,冲着前方鞠躬祷告说:“于老爷子,我知道你死的冤,也知道你肯定回到了家里,并且就在养鬼房屋之中。我是来帮你伸冤的,上香之后,你若阴灵有感,请给个明示。”说完恭恭敬敬的鞠了仨躬,把三支香插入香炉。 “啪”地一声,中间那支香头爆了,迸溅出一片火星子。林羽夕正在惊恐之中,这下动静把她吓得用力揪紧我的后背,她的指甲留的够长,都刺入肉里了。痛的我一哆嗦却没敢出声,现在是紧要关头,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中间这支香头爆了之后,倏然熄灭,随即又从中诡异的折断。上面断开的那半截掉向桌上,碰触桌面的一霎,陡然倒立起来,香头朝下,宛若有人拿着一般,嚓嚓嚓在桌上慢慢写起字来。我心头大喜,于正遥看来信我了,要把真相写出来。那真是歪打正着,不用逼真凶现身,直接就知道他是谁了。 香头写的虽慢,但笔画很工整,在手电照明下,逐渐出现了“杀我者乃……”四个字,后边又写了一撇之后,身后忽然响起咣当一声,屋门竟然开了。我和林羽夕犹如惊弓之鸟般全身一颤,回过头只见一股冷风卷着一丛雨珠扑进来,打在我们身上,又洒在桌上和香炉中。 我心说不好,回头看到那支半截香头已落在桌上,一撇之下再没笔画了。而香炉中本来点亮着的两支香也随之熄灭,眼前的这个木架微微有些震动,似乎显得有些烦躁不安。我心头咚咚直跳,心说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出错呢?请于正遥这老鬼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香灭代表着大不吉,它不但不会再告诉我任何事,还会视我为仇敌! 风雨还在不住的往屋里狂灌,打在我们身上冰冷刺骨,我随即脑子清醒过来,掉头跑过去把房门关上。不然把这些木樽刮木架可就糟糕了,这种风雨夜是最适合小鬼脱困的时机。把房门反锁后,又跑回来把不住打冷战的林羽夕拉倒身后,重新拿起三支香点上,祷告说:“于老爷子,刚才只是个意外,有道是风雨无情,但人却有义。现在我再为您……” 话说到这儿,我手里的三支香齐刷刷的折断,三根断折的香头同时飞起来,两支朝我左右双眼飞射而至,另一支射向身后的林羽夕。我心里登时凉了半截,于正遥翻脸了,事已至此,只能下硬手把老家伙制服。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否则今晚就别想走出这个养鸡场。 这个念头在脑中瞬间闪过,我向旁边快疾闪身,同时反手在后面扯了林羽夕一把。这丫头其实比我还机灵,扯她的同时,早躲到一边去了。三支香头擦着我们脸颊飞过,扑了空后随机掉头又飞射回来。 这倒是令我挺头疼的,别看香头非常脆弱,可是在于正遥鬼气驱使下,那便如同三枚坚硬的钢针,况且香头还燃亮着,无论刺到身上哪个部位,必会留下一个永不可磨灭的记号,说不定还会穿体而过,要了我们小命。 我心说给足了你老家伙面子,即便香头被风雨打灭,你也不该对我这么记恨吧?你要玩那好办,今儿我大爷瞎x的就陪你玩到底。于是和林羽夕同时再次闪开三支香头的袭击后,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符,也不管都是啥符,在面前唰唰唰依次将几张符一字凌空摆开,同时双手结个“白鹤印”,左右手中指和拇指扣在一起,食指、无名指和小指前伸。诀成后随即向两边拉开,形成白鹤展翅状,立刻让刚刚摆开的符整齐排列在半空中,飘悬不落。 这是鬼符经中特有的“运符”绝技,这招叫做“气运连环符”,需要长期修炼的符气所驱使。以前没画出符之前,修炼的是无符之气,后来离开龙家村后,便开始画符练气,功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像昨晚信香运符便是运符绝技之一,但比起气运连环符就相形见绌了。这种手法不但要求“符气”修为深厚,运诀要快,不然慢吞吞的把白鹤结完,摆开的几张符早落地了。 排列在空中的一共是五张符,两张驱邪、两张镇鬼、一张金光,居然搭配的还算不错。气运连环由于不知都是哪些符,所以在这里要用“总敕咒”,此种咒语可用于各种符箓,算是万能咒语。 “上帝符命,北斗枢机。神光灿烂,烨耀云衢。潜降真气,万邪灭诛。魁罡正气,扫荡无余。急急如律令!” !! 第五十一章 婴灵四逃 总敕咒快速念出,不过语速虽快,但必须讲究吐字清晰,不能有任何含糊,否则那便不灵了。 咒语甫毕一瞬间,各有一道气流从左右手诀上传出,使排列在前的五张符一阵波动,随机“呼呼呼”相继燃着! 五道符火犹如五条活了的火龙,立时向四周飞窜散开,将幽黑的空间撕的支离破碎。刚好三支香头又掉头飞回来,但在符火笼罩中断为数十截,几乎被绞成粉末,纷纷落地。 于正遥显然并不甘心,眼前的木架猛地一阵剧烈震颤,显得颇为愤怒,随即供桌上的香炉飞起,将炉中沙子和香灰朝我们泼洒过来。现在的沙子已不是普通沙子了,那犹如猎枪打出的铁砂,洒在身上非被打个千疮百孔不可。 这种危急情形中,我虽惊不乱,运气于双手白鹤印上,左右手腕翻转。五道符火顷刻间飞回身前形成一个圈子,顺时针急速旋转起来。泼洒而来的狂杀飞灰,就像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被反弹回去了。 “沙沙”一阵急响,这些沙灰铺天盖地般落在木架上,几乎把所有木樽都打倒了,好在架子上横板并不窄,没有一个掉落下来。 这下反弹的势头很霸道,老家伙可能吃了点亏,把它气焰打灭了,随后屋子里寂静下来,除了符火转动之外,不见再有什么动静。我收了白鹤印,让五张符火飘落,一个个相继熄灭,屋子又恢复了黑暗低沉的气氛。 “哇,这么厉害,昨晚对付婴灵你怎么不用这招?”林羽夕惊叹道。 我一边凝目瞧着木架其中一个格子,一边跟她说:“这招太过霸道,恐怕还没完全施出来,小崽子早被吓跑了。对付它,必须要用慢火炖小鸡的法子,一点点的把它炖熟……咦,这好像是于正遥的藏身正位,找的就是它!” 那个木格子中有个夹层暗格,由于被木樽挡住,光线又暗,加之这么多木樽看的眼花缭乱,很难发现。这个格子里的木樽被击倒,连带夹层封板也被打开,露出一个黑漆盒子。从盒子外表缠绕的浓烈黑气上,我断定老家伙就藏在其中。 再有这个木格子方位,正好处于屋子五鬼位,应了留鬼门不留人门的格局。四周又被婴灵团团围住,鬼气封堵,遮了人眼,如果不是刚才误打误撞,根本发现不了老家伙魂魄的藏身之处。 林羽夕惊喜的说道:“那赶紧拿了离开这里。” 我嗯了一声,拿出一张镇鬼符贴在盒上,伸手刚要去抱出来,这时房门又“咣当”一声打开。我和林羽夕不有骇然变色,回头看着还在震颤不已的门板,心里非常吃惊。刚才我是反锁了的,风再大也不可能吹的开,绝对有问题,难道老家伙还不死心,非要跟我对抗到底不成? 风雨又随之灌入屋内,这次风势紧急,立马将三面木架上的木樽刮下一大片来。我们俩吓得左躲右闪,跳脚躲开落地弹跳的木樽。 林羽夕皱眉说:“我觉得外面有人搞鬼,你看门锁没有损坏,应该是被人打开的。如果是鬼的话,它不会这么麻烦的去开门锁。” 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屋里虽然安静,但外面风雨声很大,开锁的声音被淹没,我们在里面不会听到。那说明外面有人,大有可能是于正遥的家属。当着它的家人不打声招呼就拿东西,我觉得不太好,但此刻木樽落地,风雨又不住疯狂入侵,得先把门关上。 我拉着林羽夕跑出屋外,关上门大声叫道:“是谁?” 风雨声虽大,但我扯着嗓子喊出来,声音还是传的挺远。可是漆黑雨夜中,半晌没人答话。我们俩站在屋檐下,还是不住的雨打在身上,不由各自打个冷战。林羽夕郁闷的说,难道还是于正遥在搞鬼? 我低头拿手电在地上一照,立马看出破绽了。农村的鸡场不像正规的企业,地面都没硬化,只有从门前用红砖铺砌了一条小道,通往鸡舍。而铺砌的砖道上也积满了泥垢,被雨一淋就变得十分泥泞,上面出现了不少庞斑的脚印。我们过来时,才刚刚下雨,所以不会留下泥脚印,这肯定是有人刚踩出来的。 这人既然不敢应声,打开门又躲了起来,让我又感觉这不像是家属亲人。想到这儿二话不说,拉着林羽夕沿着脚印追过去。这人不是一直走的砖砌道,往前没过几米就转向了屋子东边,然后又绕向房后。房后是一片荒地,长满了草丛,从这儿趟过去搞的鞋子里全是水,跑起来特别难受。 再往前是片小树林,到了跟前我停住脚步了。林羽夕也小声说,江湖规矩,遇林莫入,以防遭到暗算。我差点没笑出来,这丫头懂的挺多,连江湖规矩都整出来了。不过这话十分在理,树林里黑漆漆的,加上风雨声的掩护,敌人躲在暗处确实不易防范。 我揉着眉心低头思索着怎么把这人逼出来时,看到地面上的泥泞脚印,竟然是一深一浅,我感到挺奇怪的,这不像是正常人走路方式。再转头往回瞧,一溜足印全是左边深,右边浅,这似乎是个瘸子。发现这种情况,我心里不禁有气,枉我们俩年轻体壮的正常人,居然在泥泞里追不上一个瘸子,这脸打的真是好。 “脚印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拿了盒子赶紧走人吧。”林羽夕不耐烦的说。 她话音刚落,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惊叫声。我们慌忙回头,只见那一排屋子四周,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烁着无数团绿光,跟萤火虫似的,到处纷飞。 “哇,好美,跟哪儿飞出这么多萤火虫?”林羽夕轻声赞叹。 我心头一沉,苦笑道:“那哪是萤火虫,全是婴灵!” “什……什么?”林羽夕吃惊的都结巴了。 我叹口气,拉着她往回就跑,心说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瘸子把我们引开,又有人去屋里找东西,结果打开房门太久,让风雨湿气助这些小崽子逃出了木樽。现在有些明白了,第一次门被打开就不是风吹的,也是有人故意捣鬼激怒于正遥。由此可见他们有可能便是幕后真凶,来此目的同样为了找到于正遥的鬼魂! !! 第五十二章 收魂归位 我们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回到屋子前面,看到一条黑影被几十只“萤火虫”缠住,飞快奔向鸡舍。这人看起来不笨,跑到鸡舍前让鸡发出点叫声,就能帮他脱身了。林羽夕也猜出那人与幕后真凶有关,反拉着我就要追过去。 我把她扯住说,现在追过去就是找死,那么多婴灵正缠着他不放,一旦听到鸡叫便会四散逃避,我们正好迎头赶上,一只小崽子还好说,这么多我们绝对搞不定。当下看到屋子里反而很宁静,似乎能跑出来的婴灵都跑了,没跑的还被封在木樽里,跑不脱的估计都是新手。拉着林羽夕冲进房门,拿手电在木架上一照,见盒子还在,担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 伸手把盒子抱出来,再用准备好的黑塑料袋套上,跑出屋门后,听到鸡舍里咯咯咯发出一片惊叫声,把小崽子吓得四处乱窜。那人也看不到踪影了,再追过去说不定反遭了他的毒手。看见东边“萤火虫”稀稀疏疏没几个,于是拉着林羽夕向东跑了过去。 这些小崽子正被鸡叫声搞的鬼心惶惶,跟几个擦身而过,它们都不带搭理我们的。一口气跑出二里多远,停在一颗大树下喘气。从这儿回望,那些“萤火虫”已经几乎看不见了,都不知逃往了什么地方。 林羽夕边喘气边抱着身子瑟瑟发抖,今晚没料到会下这么大的雨,加上冷风呼呼的刮,简直要了老命。她喘了会气说:“那些婴灵跑出来会害人的,咱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理,想办法把它们赶回木樽。” 我喘着气说:“用什么办法?” “你的那种……黄符转圈的法术啊。”她不知道叫啥名,双手连比带划的。 我摇摇头,跟他一脸正色的说:“第一,我们能安然逃走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第二,提前没想到会下雨,包里的符都淋湿了,现在不能再用。第三,就算黄符还能用,一只小家伙都赶不回去的,你没见它们逃跑的速度吗?” 林羽夕愁眉苦脸的皱起双眉,望着鸡场方向说:“那该怎么办?这次马蜂窝虽然不是我们捅的,但多少和我们有些关系。如果因此害死很多人,我们于心何安?” 我长长的吁口气,心说这个马蜂窝捅大了,这些小崽子都是被封禁了很久,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如果流窜到附近村庄,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我皱眉寻思了会儿,也觉得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心里也过不去。于是打开包拿出黑塑料袋解开口,跟里面的黑盒子说:“于大师,我知道你死后返回家里,就是为了看护这些小鬼。现在它们逃了,你肯定有办法把它们收回来。为了这一带人的祸福和你的声誉,我想你不会不管。” 说完这话,盒子一阵震颤,老家伙又反应了。我把符揭掉说:“多有得罪,请于大师收魂吧。”话音刚落,啪的我就挨了一记耳光,林羽夕在背后,绝对不是她打的,那只有于正遥这死鬼了。 我心说别看符都湿了,要想对付你还有大把的手段。可是为了苍生祸福,只能忍着气说:“于大师,我随你打骂,只要收了那些小鬼怎么样都行。”心想你要是不收那些小鬼,打我的这记耳光,老子必十倍奉还。 说完这话,四下里除了雨声没任何声息,不知道老家伙是否会答应。 林羽夕抓住我的手臂问:“你在跟于大师说话?”她的语气有点紧张。 我才要开口,忽地耳边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吟叫声,听着既像野兽喘息,又像是山风呼啸,总之听起来特别诡异阴森。林羽夕抓住我手臂的小手,又加大了点力气,显得颇为惊恐。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心说这可能在招小鬼吧? 很快就看到从四面八方,闪现出无数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全都朝我们围聚过来。我和林羽夕一时吓得小脸苍白,心头突突直跳。我大爷瞎x的,对付于正遥有办法,可是这么多小崽子,除了缴械投降,那应该没别的好办法。 “萤火虫”越聚越多,最终围绕着这棵大树,停止了飞动,飘悬在雨夜中起伏不止。我们俩心里更加的紧张,不知道啥时候,我们俩四只手紧紧握住一块,并且还是十指相扣。不过看着它们没有任何袭击的架势,才稍稍觉得安心。 那阵低沉的吟叫,随即变成嘘哨,又尖又细,钻进耳朵里不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哨声一响,这些“萤火虫”井然有序的朝西南方飞走,瞬间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我和林羽夕立马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我们俩手指相扣的情形,林羽夕急忙把我的手甩开了。 “小流氓我警告你,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不要总是趁机占我便宜行么?” “林羽夕我也警告你,你不要总是占了我的便宜倒打一耙!”我刚说完,手里的手电忽然遭到一股巨大的力气拉扯,顿时脱手落地。 地上一段枯枝陡地跳起来,在灯光照耀的地面上,嚓嚓嚓写出一行小字:婴灵已暂时归位,天亮雨晴后,贴镇鬼符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平安。 树枝写完字后,嗒地倒地,跟着怀里的盒子一震,我知道老家伙回去了。他现在这么合作,那便不用再贴符镇压。再说刚揭掉的符,又被树上漏下的雨滴给淋湿了,想用也不能用了。他既然归位,再让他出来写真相怕是做不到,若是催逼,搞不好又会惹恼了这老家伙。 我们俩就在这棵大树下躲雨躲到天亮,雨夜停了,但气温却非常低,冻得这丫头小脸紫青。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却被一把打在地上。 “我们俩以后要保持距离,免得以后再说我占你便宜。”这丫头显得很生气,撅起的小嘴上能栓一头驴。 我苦笑不语,要说之前十指相扣那种情形,过于亲密了,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虽然说是一时忘乎所以,但也不能把啥都忘了,这要是让她男朋友看见,那真是跳进金沙江都说不清了。 我们俩又原路返回,踩着泥泞回到养鸡场。养鬼的那间屋门紧闭,不知道是小崽子关上的,还是另有其人。站在门外,心里冒着凉气,都不敢伸手去推这扇门了。 !! 第五十三章 一条线索 那天推开门后,看到木樽全部回归原位,在木架上一只只排列整齐。我把打翻在地的香炉捡起来放在供桌上,又把黑盒子暂时放在木架上,上了三炷香。然后跑到东头卧室内,在柜子里翻出大量镇鬼符,还有些艾叶、柳条等偏门之物,以及桃木剑、铜钱正宗的驱鬼物品,一股脑装进自己包里。 跑回鬼屋内在一个个木樽上贴了符。又去厨房发现有红薯,小时候在家经常生吃这玩意,昨晚上来得急都没吃晚饭,现在饿的心急火燎的,洗净了一个大块的啃起来。 林羽夕看着我这副吃相不住撇嘴,她还想做点热饭吃,可是提起米袋子后,看到做饭的家具是烧柴的灶火,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有跟着我吃红薯了。 填饱肚子我心想,在这儿耗子不是个事,万一于正遥亲属回鸡场喂鸡,那可怎么办?于是跑到鬼屋里,又是跟于正遥作揖又是祷告的,老家伙始终没了反应。这时林羽夕又跑过来跟我说,远远看到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我抱起黑盒子,在上面贴了一张镇鬼符,跟林羽夕猫着腰跑出鸡场,沿着一条小道奔上大路。 站在路边,看着过往车辆又开始犯愁,现在农田里非常泥泞,此路不通了,可我们去哪儿啊?正在这时,小胖打来了电话,张口就问,你死哪儿去了?他大爷瞎x的,我都失踪了一夜,你才发现啊? 这小子原来昨天下午联系上了小学同学,俩人晚上在一块吃饭喝多了,同学把他送回了自己家。早上醒过来跑到我的棚屋发现人不在,这才打电话问问。我于是把昨晚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也把和林羽夕在一块的事说了。这小子听后竟然没吃惊,显然从同学那儿打听到林羽夕在逃的情况。他让我在路边等着,想办法把我们接回市内。 等了足足俩小时,这小子找的车到了,下来一说办法,差点没把我和林羽夕气吐血。他找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学,在警局上班的重案组警员。这人叫狄磊,看上去是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等小胖说完了跟我们解释,保证不会抓林羽夕回警局,我们这才放心。 昨晚小胖喝多后,那张破嘴不把门,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虽然第二天醒过来挺后悔的,但狄磊看出案子非比寻常,他们重案组也得出结论不像是普通的杀人案,可能涉及到了灵异因素,这让他松了口气。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狄磊就在身边,答应把我们接回市内,不会抓回警局,但有个前提条件,必须帮助他破案。 现在走到这个地步,就算人家翻脸把我们抓起来,那也是无可奈何,难不成去反告人家诈骗罪么?我觉得人家会拿鞋拍我们。不过狄磊还算讲义气,把我们接回市内,送到林羽夕藏身住所。听了我和林羽夕说的情况后,跟小胖所讲的前后一致,断定我们不是在说谎,这件案子果然是灵异凶杀案。 他坐后会儿后,局里不住催他回去开会,于是跟我们说,先安心住在这儿,哪也别去。因为这事他没敢告诉领导和同事,一旦被抓进局子,他也为难。我如果有了什么线索,及时跟他打电话,说完匆忙走了。 狄磊走后,我和林羽夕左右开弓,对小胖进行了一顿严厉的批评教育,这事很险哪,他这小学同学幸亏人还不错,万一是那种心地阴险的小人,恐怕这会儿我们早进号子里了。小胖被我们数落的低着头一声不响,不住的抽鼻子,看样子要哭。 我见数落差不多了,最后又肯定的表扬了他一番。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总之没出什么差错,又得到一个警局内部人员的帮忙,形式对我们来说可谓一片大好。我说你也别不高兴了,我们说你是为你好,以后那张破嘴得把把门。哪知这小子说,我不是不高兴,昨天喝多了,这会儿胃里正在难受。 敢情刚才那番话白说了,这小子压根没听进去。 我回过头问林羽夕,这房子苏承达可知道,万一他要是走漏了风声,或是来找你,被追踪的警察盯上,那咱们就被一锅端了。林羽夕说不会,这房子是她今年私下买的,这丫头是个独立性比较强的女人,不想靠男朋友过日子,刚买了这所房子还没来及告诉他。 小胖说这不用担心,狄磊说因为林羽夕跑了,苏承达被暂时扣押在警局内,一时半会看样子出不来。 林羽夕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跳起来说:“不行,我去自首,不能让承达帮我背黑锅。” 我拦住她说:“你即便是自首,未必能换出苏承达,说不好会把你们俩都当成杀人凶犯。依我说,先留在外面找线索,现在有警察帮忙,咱们肯定会捉到幕后真凶的。” 林羽夕点点头,但坐下来后还是一脸的纠结,看得我心里都揪到一块了。我把盒子拿出来,揭掉镇鬼符,再问于正遥,还是没动静。我真想打开盒盖,把老家伙揪出来痛扁一顿。不为别的,单为那些无辜的小婴灵,就该把他打死。 但打开盒子,又怕惹恼了老家伙,从此什么都不肯说了。我只有忍下这口气,让小胖去街上摆摊,一来出了这件案子,我们俩突然不露面,会引起猜疑,说不定程拐子会向警局打小报告。二来出去摆摊,顺便打听点外界的消息。 小胖走后,我实在坚持不住,歪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林羽夕做好了饭,摆在茶几等着我吃。我吃的时候,她却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似乎又在为男朋友担心,搞的我都食不下咽。 傍晚小胖收摊后来到这儿,跟我说今天程拐子看上去挺古怪的,整个人魂不守舍,顾客来了叫他一声,往往吓一大跳。 我顿时心头一动,想到昨晚在泥地里看到的一深一浅的脚印,再想想程拐子正好是右脚瘸,不会这么巧合吧?如果昨晚真是他,眼瞅着婴灵逃出来,肯定害怕以后被婴灵缠身。不管是不是,找他试探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当下我起身穿上晒干的外套,跟他们俩说出去办点事,嘱咐小胖保护好小夕,还有这黑盒子上面的符千万别揭掉,等我回来你再走。小胖没心没肺,也不管我有啥事,能在这儿混吃混喝不用自己做饭,便没口子答应。 林羽夕霍地站起身说:“你叫他保护我?我看我保护他好了,万一那只跑掉的婴灵寻仇怎么办?晚上你不能把我丢下不管啊!” 这话说的我张口结舌,虽然心想如果这事搞不定,我总之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吧?但这话却说不出来,只有点头道:“好吧,你跟我走,先去化妆。小胖你看好黑盒子,等我们回来。” !! 第五十四章 灭口 我也担心走后,婴灵会来找林羽夕,为了保险起见,让她跟在身边,还是比较放心的,于是便带着她去了。 程拐子家我和小胖还真知道,因为老小子也住旧城区,听说儿子不孝顺,把他赶出来了,在小胖附近租的房子。小胖有时候回家经常跟他一路,这小子又好奇心重,偷偷跟踪过程拐子回家。 小街里没出租车,我和林羽夕沿着路沿上漫步走向街口。这丫头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劝她不用那么担心,我都说过一定有办法的,包管到时候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苏承达。不料这丫头居然被劝哭了,捂着脸往前一溜小跑。 我急忙追上去说:“别哭,把脸哭花了,那不白化妆吗?” 但她还是把脸哭花了,拿出化妆盒,在路灯下又用眉笔重新点了痦子。然后长长的吁气说,跟我讲讲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于正遥会回家吧。 我见她心情不好,正该转移个话题,也不管是否故意套我话了,便跟她讲了起来。 养鬼人特别是养小鬼的,非常小心,并且这种职业世代单传,家里一定要有男嗣来继承父业。因为什么呢?因为既然入了这行,便不能脱身,只能世代传下去。家里养的那些小鬼,不能入地府,如果哪天不想干了,只有全部除灭这一条出路,而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会触怒天道,得到上天惩罚的。 家里若没有男丁,想办法也要生一个,哪怕是在外面养女人,都要做到。如果没有后人继承,那就别指望自己得到投胎机会,这也算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让后世受害无穷。 前面说到了养小鬼的很小心,突然死亡后不管有没后人,会给自己魂魄留一条逃生的道路。如果回不来,家里没人继承,小鬼便会逃出来祸害苍生,不但他会因此遭到惩罚,不能投胎,连家里人都会被小鬼害死。 所以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家里会有藏魂之所,一般不会被人找到,并且早和这些小鬼以血通灵,不管他是人是鬼,只要在自己地盘上,都能把它们镇住。我听她说于正遥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才不过十来岁,那应该是不生女儿不罢休,最终老来得子。可儿子还小,在没继承父业之前,他怎么都要回到家里的。 昨晚我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他,那些小鬼肯定难以约束,会闯出大祸的。也好在那些婴灵中没有厉鬼,不过即便是有,于正遥在鸡场附近几里方圆内都布置了“镇物”(镇物是一种法事,现在暂且不说,后话再作解释),也会让它们乖乖听命回归原位。但脱离镇物覆盖区域,像逃的那只,便无计可施了。 林羽夕听完后,点点头忽然又改变了话题:“这次帮我,可能会丢了命,你不后悔吗?” 我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了。笑了笑说:“我烂命一条,何况只有四年的活头了,后悔啥啊?再说咱俩身世一样,都是孤儿,在龙家村时我就把你当成了亲人,为你做点什么,谈什么后悔?” “好姐妹,我把你当亲姐姐看待!”林羽夕脸上绽放出一副灿烂如花的笑容。 我不由苦笑,随你怎么样吧,只要你高兴,让我当女人都可以。见她心情好起来,我也放了心,走到街口打车前往旧城区。到了地点我们下车,发现这片房子低矮破旧,程拐子住的只有一间小平房,但外面还有个巴掌大的小院。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我们俩扒着矮墙往里瞧,也不见有灯光,黑漆漆的不知道程拐子是不是已经睡了。 “我翻墙,你放哨!”我跟林羽夕说了句,双手一撑就翻过了墙头。 林羽夕跟着也翻墙而入,双手搭在我双肩上,随着我的脚步边走边低声说:“放什么哨,一块进去了。” 我们俩猫着腰溜到门口,我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轻轻转动下门锁没转动,里面反锁着。转身摸到窗子一侧,黑暗中依稀看到左侧窗子似乎没关好,轻轻一拉便向外打开了。我刚好往里探头,冷不防从窗里探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我们俩差点撞在一起,顿时吓了我一身冷汗。 那颗脑袋发出声惊呼,瞬即缩回去,我听清这是程拐子的声音,毫不犹豫将右侧窗扇也拉开了,迅速翻窗跳进去。打开手电看到程拐子抱头正往床底下钻,我一个箭步上前,踩住了他的那条瘸腿。 “昨晚我认出是你从鸡场逃进了树林,快说,为什么要去那儿,跟你一块去的同伙又是谁?”我踩住他瘸腿同时,弯腰揪住他的皮带,从床底下扯了出来。 程拐子吓得全身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道:“小渔你别杀我,想要劫财,我这些年就攒了两万块,全藏在床下,都给你了。” “我们不是劫财,快回答刚才的问题。”林羽夕冷声说道。 “昨晚我哪也没去过,早早就睡了。你看我这副瘸腿子,半夜三更的去什么鸡场啊,何况还下着那么大雨。”程拐子死不承认。 我转头看到地上满是干了的泥脚印,还有床边放着沾满泥巴的雨鞋,一下断定昨晚引开我们的就是他。于是脚下用力,踩的他那条瘸腿疼痛不堪,忍不住叫出声来。我放出狠话说:“你知道我们现在正被警局通缉,找不到真相便没了活路,左右是个死,所以我们也不会在乎多杀一个人增加点罪名。你要是不说,我便活剥了你!” 程拐子一听这话,尤其是那句“活剥”,顿时吓得全身发抖,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大爷瞎x的竟然吓尿了! “我说,我说。是……”程拐子终于服软,刚要说出真相时,脖子一歪趴在了地上,跟着一动不动了。 林羽夕吃了一惊,说:“不好,是不是吓死过去了?”慌忙拿手电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灯光仔细一瞧,程拐子两只手离开了脸孔,只见他双眼圆瞪,充满无限恐惧。嘴角淌出一丝鲜血,没了任何呼吸。 我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摸摸胸口,确实没了心跳。我低声跟林羽夕说:“你检查伤口在哪儿。”说完拿起手电,先冲到窗口往外照射,陡然间看见矮墙外有条黑影瞬间隐没。我当即翻窗出去,跑到墙根前再往外照看,漆黑的巷子里,看不到一条人影,追恐怕是追不上了。 !! 第五十五章 麻辣烫 回到屋子里感到挺郁闷,我第六感,觉得刚才逃走那人,应该就是幕后真凶,跟昨晚在鸡场被婴灵缠住的那条黑影是同一个人。两次都是近在咫尺,却总是被他溜掉。不过既然已经现身,终究会被我抓住的。 林羽夕查看了程拐子全身没找到任何伤口,我说你再找找,然后转身去四处搜查线索。屋里没啥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吊着蚊帐的破床和折了一条腿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就是地上堆积着一堆破烂东西和他的算命家伙。 这些破烂都是从垃圾箱捡回来的,有女人的破鞋还有一些旧衣服之类。老家伙日子过的挺俭省,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捡的破烂。这些没啥价值,我随便翻了翻后,又翻开他的摊布,跟我们摊布大同小异,上面画了八卦阴阳、洛书河图之类的图案。不过他的摊布上有个口袋,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出几块零钱和一张名片。 我们算命的很少留人名片,因为这是一锤子买卖,一次就算完了你的今生命运,算罢没人再找回来了。不像那些看风水的,今儿帮你下个镇物,明儿看看效果不佳,然后再给你重新摆置摆置,折腾好多次,也赚了你好多钱。 这是个女人的名片,头衔是某某服装公司经理,名叫徐晓菲。这种女人都是心高气傲的白富美,根本不会把摆地摊算命的看在眼里,她们要找也会找像于正遥那样有名的大师去算命,程拐子怎么跟这种女人勾搭上的? 正在匪夷所思之际,只听林羽夕在后面惊呼一声:“小流氓,你看他的肚子,怎么在动啊?” 我急忙转头,见她把尸体翻转朝上,解开了衣扣,精光的肚皮不住的震颤,时不时还有凸起的地方,只不过每次凸起的部位不同。我立马大吃一惊,跑过去把她拉开,盯着诡异的情形说:“他肚子里有蛊毒,是被蛊虫杀死的。凶手真是用心险恶,想让程拐子死后,蛊虫钻出肚子接着害死我们!” “那我们赶快跑啊。”林羽夕拉着我就要逃。 我扯住她摇摇头:“不行,蛊虫有一个小时的生命力,如果我们不管,钻出来后很可能会祸害周围邻居。” “那该怎么办?”林羽夕一双美目瞪的特别圆。 我想了想后,起身跑到桌子跟前,提起暖瓶拔掉塞子,发现里面还有多半暖瓶的热水,于是全都浇在尸体肚皮上。随即肚皮一阵猛烈颤动,继而慢慢消停了。蛊虫性属阴寒,最怕滚烫的东西,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几分钟肚皮冷却后,蛊虫还是会钻出来。我再抬头看见床上有个暖手宝,程拐子年纪大了,秋天就要用过这种东西暖被窝。 于是把暖手宝拿过来,通上电源放在肚皮上,这玩意能够持续加温,只要能压住蛊虫一个小时,那便万事大吉。 我们不敢在这里久待,唯恐凶手报案,警察再把我们堵在这儿。我找根绳子把暖手宝绑在肚子上后,才放心离开。远离旧城区后,天色还早,才九点来钟,我和林羽夕打车去往名片上所留的地址,现在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到了地点后才发觉,这个公司距离永和街不远,只隔着一条街,其中有个巷子相通。我有点泄气了,说不定这位白富美偶尔经过永和街,看到算命的一时兴起,才找了程拐子算命。但已经来了,好歹看看再走。可是这座大楼上黑漆漆的,人家早下班了,并且名片上留的是公司地址又不是住宅地址,白来了。 林羽夕揉着肚子说,那边有个卖麻辣烫的,她一天几乎没吃啥东西,现在看到那边有卖吃的,于是便忍不住饥饿了。看到麻辣烫,忽然想起上那个笑话,跟她说今天我请,随便你吃多少。 这丫头似乎也看过这笑话,瞪起眼珠子骂道:“滚你个小流氓,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 我们俩走过去,看到店里还有个女孩在吃,人长的特别漂亮,我一下认出来,这女人曾经找程拐子算过命。因为长的美多看了几眼,所以印象很深刻。我们进门时,她也抬头看我们一眼,但瞧见林羽夕这张痦子脸后皱起眉头,显得挺厌恶。 林羽夕撅着小嘴走进里面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刚要了麻辣烫,外面又进来一个女人,跟那美女打招呼:“徐经理,你这么晚在这儿吃东西,晚上加班了?” “对啊。以后在外面别叫我经理,喊我小菲吧。” 我们俩一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女人就是徐晓菲! 两个女人坐在一块,叽叽呱呱的说的挺热闹,大多都是些衣服鞋子的事,听着很无聊。但她们忽然转移一个话题引起了我们兴趣。徐晓菲说起了程拐子,算命算的真准,说过了这几天,她就会转运,可以嫁入豪门了。另一个女的问她男朋友是谁啊,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徐晓菲笑而不答。 我越想越觉得她说的豪门,似乎跟这件案子有关。难不成,她喜欢上了苏承达,暗地找程拐子策划了这起凶杀案,借机除掉林羽夕,然后就能嫁入苏家豪门?这听起来像是电视剧里所发生的故事,可现其实现实中发生的,远远要超出人们想象的极限,比电视剧更加荒诞和狗血。 那俩女人先吃完了,埋单出门。林羽夕还回头冲徐晓菲不满的撇撇嘴,我急忙起身结账,拉着她追了出去。 “干嘛啊,我还没吃饱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那个女的长的好看,想追上去多看几眼啊?”林羽夕斜楞着眼打量我,显得很生气。 “她是徐晓菲……” “是又怎么样?不就是找程拐子算过命,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跟我来就成了。” “不嘛,我还没吃饱……” 我死拉硬拽把才把她拖走的,真是想不通麻辣烫有啥好吃的,六块钱麻辣烫,让一女孩陪友滚了13次床单。难道女人喜欢麻辣烫,比喜欢苹果手机更甚么?如果真是这样,回头我再请你吃十二块的…… 我们俩悄悄掇在后头,跟着那俩女人走了一段路后,她们分手各走各的了。徐晓菲转入去往永和街的小巷内,高跟鞋踩着柏油路发出“嘎达嘎达”令人心荡的脆响声,我们倒不用担心跟丢了。 这条小巷又窄又长,没有路灯,漆黑静谧。现在又是夜里十点钟,除了我们仨之外,再没其他人影。这种夜路特别危险,我真佩服这女人的胆子。又往前走了大概三十多米,死寂的长巷内忽然起风了,吹在身上冷森森的起鸡皮疙瘩,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头。忙拿出从于正遥卧室顺来的艾叶,在上面吐了口唾沫,给林羽夕一张,各自贴在眉心上。 !! 第五十六章 孽种化婴灵 我们俩穿的都是平底鞋,走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徐晓菲在前面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起风之后,这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不妙似的,加快了脚步,嘎达嘎达声在巷子内不住回荡。但突然间,徐晓菲便尖叫了一声,跟着大声问道:“谁,你是谁?” 林羽夕揪住我的手臂,压低声音问我:“谁来了?” “鬼来了!”我说的是真的。 她还以为骗她,哼了一声说:“少吓唬我,我发现你比以前变得狡猾了,居然用麻辣烫来调戏我。哼,现在居然又拿鬼来……” 话没说完,只听徐晓菲在前面大声尖叫:“鬼……鬼……”跟着听到高跟鞋嘎达嘎达的掉头冲我们跑过来。但只跑了没几步,扑通一声好像趴倒在地了。 “原来是真……”林羽夕刚说出这四个字,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桀桀……”前方突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声,听起来阴森可怖,任谁都听得出来绝不是人笑的。林羽夕吓得双手一颤,把我手臂抓的更紧,指甲掐进肉里了! “你……你是谁,我…...我们无冤无仇,你……你不要找我麻烦……”徐晓菲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听声音往前爬过来。 “贱人!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周思静!”那女鬼用极其阴冷的声音骂道。 我和林羽夕同时一愣,这竟然是小静的鬼魂!她为毛要找徐晓菲的麻烦,并且还骂她贱人?我心头猛地一抽,看来徐晓菲真的跟苏承达有关系! “小……小静,原来……原来是你啊。我知道你死的可怜,可是杀人你的人是林雨辰,你找我做什么?”徐晓菲停住了爬行,说话仍旧是颤抖的厉害。 小静冷哼一声,用充满了阴森的口气说:“我不是林雨辰杀的,但我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是她介绍我请的童子神,可是你知道却请来了谁吗?” “不……不知道。” 我心头一动,那只厉鬼婴灵不会是她的孩子吧?林羽夕听到小静不会放过她,吓得把脑袋拱进我怀里了。 “桀桀……我把我自己儿子请到了家,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小静惨怖的语气中,却有几分悲凉。 徐晓菲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有儿子的?” 小静听到这话,立马怒发冲冠,厉声喝道:“你敢说不知道?你个贱人,你用计逼我辞职的时候,我那时怀胎四个月了。我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不是有碰到过你么?你害我丢了工作还变成未婚先育的贱女人,你知道我一个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不……不……不知道!”徐晓菲牙齿一阵格格撞响。 小静突然又“桀桀”诡笑起来,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比凄凉的味道,只听她笑罢跟梦呓一般的说:“那天下着雨,我突然肚子痛想上医院,可是跑到院子里再也走不动了,我挣扎着,我叫喊着,可是谁也听不到,没有人来帮我。我最后便是在雨里把孩子生了下来,听到第一声啼哭后,我突然觉得又是心痛又是痛恨,他是个生下来就没爸爸的野种,而我是勾引男人的贱女人,我不要他,我恨他,于是我举起他……”说到这儿,哇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话把我们的心都揪进了嗓子眼,心想她不会把自己孩子摔死了吧?林羽夕在我怀里一阵颤抖,指甲刺入肉里更深,痛的我打个激灵,慌忙把她手掰开。 徐晓菲当然也听出往后会是什么结果,吓得一声都不敢出。一时,巷子里除了小静的哭声,没有其他任何声息,可是这种女鬼的哭声,太他大爷瞎x的瘆人了。你如果没经历过,建议尝试着半夜找一漆黑静谧的巷子,然后放个鬼片看看,就会体会到有多刺激了。 小静哭了会儿后,接着说道:“我举起了手,但我没勇气摔死他,我把他放在地上,自己爬回了屋子。我就这么隔着门缝,看着他在雨中淋了一天一夜,最终再也不叫了,没了声音……桀桀……” 林羽夕全身一震,两只手没再抓我手臂,而是揪住了胸口,指甲又深深刺进肉里了,痛的我差点没叫出声。但想到这女人真够心狠的,眼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活活被雨淋死,居然无动于衷,这还是人吗?痛恨之余,发觉胸口便没那么疼了。 徐晓菲一个劲的牙齿格格发响,我想这女人恐怕快要吓死了吧? 小静诡异的笑了几声,突然情绪又变得很激动,厉声喝道:“可是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要把我儿子请回来缠上我,最后又亲手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这……这是林雨辰干的,与……我无关,你……你去找她……”徐晓菲怕的都说不成话了。 “你敢说与你无关吗?我死后是于大师帮我保住了魂魄,逃走的时候我看到你就在楼下。我那时候一下就想到是你布的局,应该还想杀我之后,把鬼魂也拘走的吧?真要感谢于大师,不然我现在连鬼都做不成!” 我和林羽夕同时一惊,说来说去,原来布陷阱的是徐晓菲。要不是于正遥当时带着小静鬼魂逃出楼外,还真不易发现这个真相。今晚看来收获不小,把他们一连串全都挖了出来,开始去找于正遥鬼魂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我……我在楼下是刚好路过。”徐晓菲颤声为自己辩解。 “你刚好路过?那你为什么站在对面,抬头盯着楼上不走?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瘸子,一个是……” 小静刚说到这儿,只听高跟鞋声嘎达嘎达的响起来,徐晓菲竟然爬起来逃了。可是正在关键时候,小静眼看就说出了另外一个帮凶是谁,这个节骨眼上打断了话头,让我们都感到特别郁闷。 “想跑?”小静厉喝一声,带着一股阴风追了过来,吹到我们俩身上,感觉冰凉刺骨。 徐晓菲跑到我们前边十米开外时,咕咚一声摔倒,抱头尖叫着“有鬼……救命”,可是巷子两侧一边是博物馆一边是商场,到夜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 林羽夕从我怀里抬起头,还在犹豫的问:“救不救她?” 我心说当然得救了,她可是幕后真凶,只有她活着才能帮我们洗脱杀人嫌疑。这会儿情势紧急,顾不上开口,从包里掏出从鸡场顺来的桃木剑,甩手丢出去,随即又掏出一张镇鬼符,捏诀念咒。 !! 第五十七章 亲子弑母 桃木剑乃是道家法器,有辟邪斩鬼之威,即便小静怨气冲天,死后化为凶鬼,但还是不敢跟桃木剑争锋。阴风顿减,显然往后退开了。但她却无比愤怒,大声喝问:“是谁多管闲事?给我滚出来!” 艾叶有封堵灵窍不使生气外泄的功效,又在漆黑的夜里,她便看不到我们身形。就在她喝声同时,我镇鬼咒语完成,法诀上的镇鬼符呼地燃着,让这幽黑诡秘的巷子暂时一亮。 立马看见十米之外徐晓菲头发凌乱的趴在地上捂着脸,身后不远处挺立着一个全身白衣的女鬼,脸色惨白如纸,幽绿的眼珠中满是愤恨目光。在四周黑幕的衬托下,显得的狰狞可怖! 我将燃着的黄符用力前掷,右手指诀随后一点,符火跟打了鸡血似的冲着小静鬼魂激射而去。 本来之前施符还有些手生,这两天密集的实战经验,让我对黄符的运用驾轻就熟,越来越熟练。一张普通的镇鬼符,能够发出想象不到的威力。 小静哪敢直缨其锋,吓得掉头就跑,甩下一句狠话:“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这一辈子缠上你,让你永无宁日!” 我心下冷哼一声,如果是那只婴灵我还担心点,就凭你这死鬼,我怕个毛线啊?把林羽夕从怀里拉出来,打开手电照着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徐晓菲,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小静,嫁祸林羽……辰?” “我没有!”她听到人的声音,自然想到是赶跑小静的人,便没那么怕了,对这事拒不承认。“你是谁?为什么要诬陷我?”她居然还倒打一耙。 我不禁心里有气,对付这种女人使用正常手段是搞不定的,于是冷笑道:“你别管我是谁,老实回答问题,不然我把周思静叫回来,让你尝尝被吓死的滋味!” 徐晓菲本来刚把脸上的手拿开,听到这句吓得又重新捂上了,颤声说:“你……你别吓我,否则我到警局告你恐吓敲诈!” 他大爷瞎x的,你还想告我?我气的咬牙切齿说:“行,那你去告吧。我现在就把周思静叫回来,看你是否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不……不要,我不告你了,但你也别逼我……” 还敢跟我讲条件?我立马打断她说:“我今天就是逼你,我数一二三,如果还不说,我马上把周思静鬼魂召回来。1…...2……” “不要数了,我说!”徐晓菲终于服软,把手从脸上拿开,想看清我的模样,却被我拿手电直射眼睛晃的根本睁不开。“除非告诉我你是谁,我才会说。” 我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女人真是难缠,还在跟我讲条件。看来她是不想说,在跟我玩拖延战术。我一气之下,捏诀就要念咒招魂,不管是否能把周思静召回来,四周只要有孤魂野鬼,总会招出一只两只,到时非吓死她不可。 可正在这时候,从前方又吹来一股阴风,感觉比刚才更加的阴冷,当即愣住,难不成小静又回来了?那倒是正好。跟着就听到小静一声尖叫,让我不由怔住,她不会遇上打劫的了吧?可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又瞎了钛合金狗眼,敢打劫一只凶鬼? 瞬即阴风呜呜的刮过来,小静不住口叫着逃了回来。冰冷的鬼气一时又在巷子里弥漫开来,但却比之前更加的浓重。 徐晓菲以为我真把小静召回来了,吓得捂住脸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这一切不是我主使的……” 刚说到这儿,小静逃到徐晓菲身边,嗷嗷鬼叫声,把徐晓菲吓得全身一颤,趴在地上闭住嘴巴。我心里这个有气啊,怎么每逢关键时刻就掐镜头呢?正想捏个诀念咒烧符,忽然间小静发出声凄厉惨叫,整个身子往后猛地甩走,仿佛被一只野兽给叼走了。 “儿子,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故意害死你的……” 听到小静这句,我和林羽夕差点没把魂儿吓飞,那只逃走的厉鬼婴灵来了! 我估计是嗅着小静气味来的,就算她做了鬼,小崽子也不放过她。可又是在关键时刻,搞砸了一切。现在想逃倒还来得及,只不过我怕逃走后,小静和徐晓菲都会被婴灵杀死,那就别想洗冤了。 于是把手电交给林羽夕,硬着头皮拿出几张符,唰唰唰一口气在身前排成一列。目前只有气运连环符有希望跟小王八蛋搏一把,可是这需要时间。刚摆好了符,双手捏诀拉开那一瞬间,小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然后没了任何声音。 “呜……”一阵猛烈的阴风吹过来,将飘悬于空中的几张符吹的七零八落,向四处飘散。我顿时心头凉了半截,饶是动作够快,还是差点了那么一点点。 紧着着徐晓菲也惨叫一声,在手电光明中,只见小崽子现身了,瞪着一对狰狞的血红小眼珠,显得特别吓人。它一只小爪子突然插入徐晓菲胸膛内,血花迸溅,情形极其血腥残暴! 林羽夕吓得手电脱手丢出,转到我后面趴了上来,双腿缠在我腰间。 我心里一灰,全他大爷瞎x的完了。她们虽然都挂了,但我们还得保命,趁小崽子还没拔出手之际,我双手一拉开的法诀,提气往上一抬,飘落地上的几张符哗啦啦的飞起来,重新排布在面前了。 “上帝符命,北斗枢机。神光灿烂,烨耀云衢。潜降真气,万邪灭诛。魁罡正气,扫荡无余。急急如律令!” 手电尽管落地了,却没熄灭,灯头正好冲着我们,才念两句,看到小崽子的手便拔了出来,让徐晓菲又发出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声。它那鲜血淋漓的小爪子,在漆黑朦胧的视线里特别惨怖,我心头一颤,咒语差点念不下去。不过这小王八蛋好像挺怕我,没敢上来攻击,反而往后飘退了几米。 趁此机会我一口气把咒语念完,排列在眼前的一共是四张符,全是贴完木樽剩余的镇鬼符,呼呼呼呼全部烧着。双腕一翻,白鹤展翅,四道符火迅如流星般冲着小王八蛋飞过去。它一看情况不妙,调转方向往后逃了,而四道符火紧追不舍的跟了去。 我低头发现徐晓菲一时还没死,在血泊中发出低弱的呻吟声,我赶紧跟林羽夕说:“快过去问问,看能不能让在她临死之前说出真相?” !! 第五十八章 开阴阳眼 林羽夕见婴灵被气运连环符吓跑,壮着胆子从我后背上滑下来,走到前边猫腰问徐晓菲:“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要害我?” 在微弱的灯光下,徐晓菲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她听到问话声,散乱的眼神稍稍有了些光彩。估计到这是回光返照,眼见就要挂了。她看清了林羽夕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剧烈的动作导致伤口内的鲜血箭一般喷射出来,喷了林羽夕满脸都是。 “疯子!你都快死了,还笑什么笑?”林羽夕气的一阵咬牙切齿,伸手擦拭脸上鲜血,可是一擦反而抹的更匀了。 “咳咳……”徐晓菲笑了一阵子又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因为……你该死,我……我虽然快死了,你……你也活不了几天……”说到这儿,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林羽夕郁闷的呼口气说:“她死了,真是个疯子!” 我心里挺窝火,小静和徐晓菲一人一鬼眼睁睁的死在我眼皮底下,却一个都没救下,感觉要多窝囊便有多窝囊。心想他大爷瞎x的小王八蛋,按理说它接连被我打伤,又不能回木樽休养,至少该安稳个三五天才能恢复元气,今晚怎么就出来了呢?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捣鬼? 忽然想起刚才婴灵杀死徐晓菲后,不敢攻击我的情形,证明它还没恢复元气。按照平时的生猛,绝不容许我把咒语念完。再抬头遥望巷子深处的几张符火,已落地渐渐熄灭,看样子它已经跑了。随即心头又升起一个疑问,以它目前的状态,不可能逃得过气运连环符的追击,一定有人帮它! 还有它跟徐晓菲无冤无仇,打散小静鬼魂之后,应该专心对付我才对,为啥要节外生枝?这明显是在灭口! 想明白这几点,捡起桃木剑和手电,拉住林羽夕往前就跑。这丫头问我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躲避婴灵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自己送上门呢?我这会儿没心思和她解释,闷头往前疾奔。林羽夕练过功夫,跑的比我一点不慢,紧跟着我的脚步一口气跑出了巷子。 现在基本上十一点了,永和街本来就偏僻,此刻除了整条街昏黄的路灯外,空荡荡的看不到一条人影。 我喘着气低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从包里拿出从鸡场带走的柳条。别看看似普通的一根柳条,却有多种用途,最重要的一种是经过清明露水浸泡过,可开阴阳眼。这条柳条当时是封装在潮湿的塑料袋内,显然刚刚才浸泡过露水的。当下在左右眼皮上一抹,心里念默咒:“神默默,气绵绵。印堂前,金光现。开眼!” 登时眼前气息一阵涌动,感觉左右眼看出来的东西不一样了。左为阳,右为阴,所谓男左女右就是这个道理。左眼看出去一片灯光明亮,而右眼却看到一片黑气朦胧,路沿上出现了两个手挽手的男女,脸色惨白,眼珠发绿,走路脚不沾地地轻飘飘的,一看就是死鬼。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死鬼最忌讳被生人看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避讳点好。 林羽夕好奇的问我:“你拿柳条在眼上抹来抹去的,发什么神经?” 我轻嘘一声,拉着林羽夕左转弯往北漫步行去,待俩死鬼走远后,我才跳上路沿,低头仔细查看。很快就在地面和路灯上,找到了斑斑点点的黑色痕迹,当下沿着这条线索,一直走出小街,然后左转,沿着一条大街往西而去。 “你刚才是不是在开阴阳眼?”林羽夕不是对此道一窍不通,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我刚才拿柳条在发什么神经了。 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她又问婴灵刚才被吓跑,现在开阴阳眼还有什么用?我嘿嘿一笑说,婴灵身上怨气太重,所过之处必会留下痕迹。那些斑斑点点的黑气,就是小崽子过去后留下的怨念,但到了天亮经阳光照射后,便会消失了。 我们俩一路徒步,曲曲折折竟然追到了旧城区,来到小胖家的巷子外,而婴灵留下的怨念斑痕,径直通往了巷子里。 我于是明白了,这是婴灵的出生地,也是死亡地,对小崽子来说,这是唯一让它既疯狂滋生怨念,又能控制怨念的地方。目前它已经杀死了很多人,尤其今晚又亲手打散生母魂魄,身上所凝聚的煞气已不可一世,如不趁它受伤之际赶紧镇压化解的话,就会变成相比旱魃一样的魔鬼了。 这种时刻最为危险,不能再让林羽夕跟着过去,于是让她等在巷子外,我进去一探究竟。可这丫头非要跟着进去,理由特别充足,万一我进去后小鬼趁机跑出来杀了她怎么办?我说不可能,现在婴灵被人控制着,不会跑出来的,进去才是真的危险。 “我说的是万一,再说你敢打包票吗?”这丫头搞的我无语,包票还真是不敢打,目前这情形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敢打包票,就要贴身带着我,不然我掉一根头发都要唯你是问。再说我每次跟着你,给你找过麻烦吗?” 我差点没晕倒,麻烦的确找的不多,可是你一紧张,就往我身上缠,那麻烦才是最大的。但转念想想,不让她贴身跟着,我也不是十分放心。这丫头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起码身手利索,一会儿对付的不只是婴灵,还有一个实力难测的神秘人物。而这个人既然敢控制婴灵,那肯定是个很牛叉的人物。 进巷子之前,我特意嘱咐她:“遇到情况,不许再缠到我身上不放手。”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不放了?就算有那也是下意识的动作,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再说我都没怪你占便宜,你凭什么还不乐意了?”这丫头瞪圆了眼珠,显得很生气。 我不由被这番话说的张口结舌,是啊,白给便宜让我占,我为毛还不乐意?可是转念想到不对,没好气说:“不是占不占便宜的事,那是因为……” “去去去,赶紧进巷子干活了!”她不由分说,推着我进了巷子。 这会儿天色还算不错,有一丝月光,巷子里朦朦胧胧,依稀看到点光景。我走在前头,这丫头紧跟在后面,双手推着我的双肩,几步到了小静家门外。上次离开时,我记得大门上锁了的,可是伸手轻轻在上面摸了摸后,发现铁锁已被打开,并且右眼看到门板上一片斑斑黑气,他们应该刚刚进去不久。 此刻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推开这两扇门后,可能就会让所有真相水落石出。而这也充满了无数变数和危险,里面亦有可能是我们的坟墓! !! 第五十九章 五鬼锁 我拿出两片艾叶,用红绳绑在林羽夕额头上,唯恐慌乱中脱落,变成婴灵的追杀目标。我自己随随便便贴把艾叶贴在眉心上,然后轻轻把门推开了。顿时一道冷风从门缝涌出,吹在怀里,感觉像没穿衣服似的,一片冰凉! 两扇门尽管几乎没发出声音被打开,但看到院子里的一丝光亮随即隐没。我心头砰砰一阵跳动,对方已经发现了,及时关掉了屋里灯光。 我不敢稍有停顿,拉着林羽夕迅速窜入门洞,跟着进了院子。深秋的季节,落叶满地,经风一吹哗啦啦的响个不停。除此之外,整个院子包括屋子里,黑漆漆的,半点声息都听不到。 但我知道屋里有人,不但有人还有一只小鬼! 林羽夕在不见鬼的情况下,胆子还是挺大的,竟然表现的比我都镇定。她抓住我的右臂扯了扯,然后指望窗户方向,意思是门口肯定有埋伏,跟去程拐子家一样,从窗户进入。我心里却觉得不妥,这人远非程拐子可比,既然发现我们进来了,是什么机会都不会给的。 我跟她摇摇头,正思索该怎么做时,屋门吱呀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缓缓向内开启,这情形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屋门打开一霎,屋内忽然亮起了灯光,只见有个人冲门坐在椅子上,全身肥嘟嘟的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瞧差点没气昏过去,竟然是小胖。可这小子却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块毛巾,脖子上挂着一样东西,让我们俩大吃一惊。 那东西正是木樽! 我闭上左眼,以右眼盯上去,木樽一对暴突的眼珠子闪烁着绿光,全身外表缠绕着一层黑气,显然小鬼回入其中归位了。 林羽夕惊诧道:“小胖怎么在这儿?糟糕,那个黑盒子……” 这不用说了,对方一定是找上门把小胖绑架过来的,那个黑盒子早成了对方囊中之物。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对方就是要逼我们就范,乖乖去警局投案自首,然后承认自己杀了人。 “嘿嘿嘿……”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低沉诡异的冷笑,我猜他可能就是鸡场那个黑影,以及杀死程拐子的凶手。“我低估了你一个摆摊算命的,险些让你查出一切真相。可是你也低估了我,不要以为追到这里就能抓住我,嘿嘿,我早预料到你会追过来的,所以提前请你朋友过来这儿等着。他的脖子上挂着婴灵木樽,我刚才已经帮他们做了‘阴阳结’,你敢摘下木樽,他马上会暴毙!” 听了这番话,我不由怒火中烧,这混蛋太狠毒了。可是目前小胖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现在不能乱来。对付这混蛋又不是没办法了,于是先忍住了这口恶气。 林羽夕不解的问:“阴阳结又是怎么会一回事?” 我不忿道:“就是把二人魂魄捆绑在一起,虽隔阴阳,但灵魂互济共荣,一生一世都别想解开这个阴阳结。动小鬼,小胖必死!” “啊!这么恶毒?!”林羽夕一时惊的张大口合不拢来。 屋里那人哈哈一阵得意大笑,然后说道:“你个算命的懂得不少啊,可是你那点道行比起我来,提鞋都不不配。小子,你们认命吧,如果现在去警局投案自首,承认一切都是你们做的,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但放了小胖子,也会帮他解开阴阳结。” 林羽夕抬头看看我,又转头望着屋门咬牙说:“这一切跟他们无关,我这就去警局报案,你放了他们俩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已经晚了,你们两个必须都去投案。等你们被枪毙后,我保证让这胖子给你们上坟去。” 林羽夕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求你了,只要放过他们,要我怎么…….” 我挥手打断她的话头说:“不用求他,我有办法解开阴阳结,并且还有办法让婴灵倒戈,杀死这个万恶不赦的王八蛋!” “真的?”林羽夕不禁一阵大喜。 “哈哈!小子,吹牛不上税是吧?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做的阴阳结,必须由谁来解开。只要我不解,你就是把道家老祖搬过来,那也是休想解开的!”那人语声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我冷哼一声道:“你这么牛逼,怎么会不知道阴阳结根本没做成?” 那人一愣说:“不可能。你少来诈唬我,老子于此道浸淫数十年,岂会失手?” 我不屑的笑了笑说道:“那你太过自负了,你可知道我当时用五鬼驱邪镇压木樽时,还加入了什么手法?我告诉你吧,这种手法叫做‘五鬼锁’,也叫‘五鬼缠身’,一旦小鬼回到木樽中归位,即刻遭到五鬼封锁镇压,与外界断了任何冥途,你倒是给我说说,它还怎么能够和小胖做成阴阳结?” 当时镇压木樽时,我以香运符,虽然用的是五鬼咒和驱邪符,但悄悄加入一种五鬼锁的手法。为什么要悄悄呢?因为这是一种埋伏,尽管屋门上贴符封道,不过我心里明白这道符是挡不住小鬼的,它最终要回到木樽中恢复元气。五鬼锁如同一种机关,小鬼未回木樽之前隐然不动,回入的一刻,五鬼驱邪立马会转换成五鬼锁,把它牢牢锁在其中,同时切断与外界一切可通灵的冥途。不过,我可通过五鬼锁,来控制被困在木樽中的小鬼。 那人一时在屋里没了声音,估计正在施法验证我所说的是真是假。随即只听咣当一声,屋门无风自关,应该验证了我的话是真的,赶紧关门来解决木樽上的五鬼锁。我早有准备,刚才说完后,双手已经偷偷结好了“五品莲花印”。 这种手印控制五鬼锁最为合适,两手心相对,右手中指搬住左手无名指,左手中指搬住右手无名指,左手小指从两个无名指中间伸出,然后开合念咒,那便搞定了。 在这时用默咒是最好的,于是心中默念:“天清清地灵灵,又施阴兵五鬼听符令,收斩天下无道人,斩尽天下不正神。急急如律令!” 咒语默念完毕,屋门咚的一声被小胖从里向外给撞破了,然后一个俯冲趔趄,又趴在了门槛上。他身后有个人正拼力扯住脖子上的木樽,想要扯断绳子,可这绳子用的太过结实,一时没扯断,反而把这人也带了出来。 在屋里透出的灯光照射下,清晰看到这人五十多岁,眼睛特别大,额头下像是嵌了两颗鸡蛋似的。 林羽夕看清这人后,惊诧的叫道:“是你!” !! 第六十章 双重侵害 这人刚才以驱鬼法术招呼小鬼不灵,明白我说的是真的,于是关上门要把木樽扯下来,那玩意不受控制后,就如同变成了定时炸弹。可是被我以五鬼咒压迫婴灵,让它感觉泰山压顶般的重负,拼命的要逃出屋子。它这一跑,自然带的小胖那二百多斤把门撞开了。这人踉踉跄跄的扯着木樽跟出来,立刻被林羽夕认出了真面目。 “嘿嘿!你认出我又怎么样,但你们活不到天亮了!”这大眼珠的老家伙一脸狰狞笑意,说话声音突然改变了,让我明白了刚才在屋里故意以假声迷惑林羽夕的。 我冷笑道:“谁活不到天亮言之尚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牛逼法!”说着五品莲花印一翻一转,然后再往怀里一拉,木樽就像遇到了极大的吸引力,嗖地朝我猛冲过来。小鬼多大力气啊,带着小胖和那老家伙四百来斤全都坐了飞机。 不过老家伙刚刚飞起来的一刻,果断松手跌落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左手在胸前捏个招魂诀。我心说木樽目前除了我能控制之外,就算太上老君来了都不好使,你弄个招魂诀有毛用?眼见木樽带着小胖飞到跟前,我把手诀往胖一带,让他们落在身子左边。咕咚一声,小胖重重砸在地上,让我们俩都感到脚底为之一颤。 我松开手印,迅速从小胖脖子上把木樽摘下来,掏出一张镇鬼符贴上,这等于上锁之后又加了一道铁索,那就保险了。 林羽夕看出了点门道,问我:“已经把婴灵镇压住了?” 我很得意的点点头:“其实它回木樽的那一刻,我就等于抓住了它。”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担了半天的心。”林羽夕气的杏眼圆瞪。 我正要开口解释,忽然发现她脑袋上探出一颗黑乎乎的玩意,像拳头那么大,和婴灵脑袋有点相似。我立刻吃惊的转头看向站在门口那老家伙,他此刻正一脸洋洋自得的瞧着我们俩,左手招魂诀慢慢的从胸口往上升起。 “怎么了?”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我沉着脸一声没作,心里现在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林羽夕之所以认识这人,因为他便是帮林羽夕镇压鬼舌毒咒的人。而所用的法子极其恶毒,在林羽夕身子里放了只婴灵,和鬼舌相斗,让鬼舌疲于拼杀,暂时无暇吸取林羽夕身上的血气。可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风险是特别大的,尤其是婴灵与鬼舌并存于身,成为双重侵害,到不了七年头上,林羽夕就有可能死的非常惨怖。 “你们如果现在就去投案,我会停下招魂法术,不但让你们在狱中多活几天,还能落个全尸。不然,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老家伙阴测测的笑道。 后果我当然很清楚,小鬼会把林羽夕残害不成人样,搞不好魂魄都会被吞掉。不过从他这番话上,我忽然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不然他像害死徐晓菲一样直接杀了林羽夕,造成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不就结了吗,为什么非要我们去投案自首,他肯定别有用心! 我猛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可是这时候林羽夕身上那只小鬼又迅速隐没,跟着她的肚子突然胀大几倍,就好像怀胎十月马上要生产的模样。 林羽夕嗷嗷尖叫几声,伸手想去摸自己肚子却又不敢,抓住我的手臂说:“我觉得肚子里有东西,还是个活的,怎么会这样?”说着都快急哭了。 对方用招魂术故意把小鬼引出来让我明白咋回事,然后再让小鬼回到林羽夕身子里,要给她开膛破肚!所谓关心则乱还真是不假,换上别人可能会冷静一点,但这丫头好比我的心头肉,我压根静不下心来想办法,满脑子都是她被鬼爪撕开肚皮那一刻的惨状! 眼见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林羽夕高胀的肚皮上,凸出一个小拳头的形状,我差点没魂飞天外,什么都顾不上不想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一把黄符,一股脑全贴在她的肚皮上。这下不但抓出了黄符,连柳条、铜钱、艾叶也都带了出来,哗啦啦落了一地。 在她肚子上贴上符后,我以最快速度捏诀念咒,可是咒语还没念完,林羽夕痛的啊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住来回的翻滚。这只小鬼在她身上待了不到三年之久,借助和鬼舌拼斗以及人的生气,养炼的非常凶猛,堪比那只厉鬼婴灵。目前用镇鬼符是压不住的,反而会激起它的凶性,加快害死林羽夕的速度。 我急忙收了法诀和咒语,蹲下身子把她肚子上的符全都扯掉,这才让她稍稍减轻了一丝痛楚,不再翻滚哀嚎了。伸手紧紧攥住我的手,气喘吁吁的说:“我不行了!小流氓,你快逃吧,除了承达之外,你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我不想看到你死,那样比我死了更难过。你快逃……” 看着她满头大汗和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一时竟然碎了! 到此我终于明白,我原来早已深深爱上了这个女人。她已经成为了我灵魂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我不管这只是一厢情愿,也不管我们三年来在一起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过几天,可我为了她,可以以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她的一条命! 正当我无语凝噎时,那人得意的冷笑道:“我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如果还不去自首的话,那么你就亲眼看着她去死吧!” 我咕咚跪在地上,趴在林羽夕的耳边,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这句话,抬头跟那人大声说道:“我们答应你,这就去投案自首,希望你遵守诺言,放了小胖。” “放心吧,等你们被枪毙后,我就会放了他,让他去给你们两个上坟!”那人很满意的说道。 我仍旧趴在地上问他:“可是我临死前,很想弄清楚,你背后的主使人是谁?” “我背后没有主使人。”那人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总让我们死个明白吧?”我又问。 那人哼了一声说:“有些事你们不必知道那么多,总之死了会换来你朋友的性命那就足够了。” 我还是不甘心的接着问道:“好,你不说为什么,那总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死于正遥和画室的主人吧?” 那人很不耐烦的说:“于正遥不是我杀的,我只不过是个帮手。画室的主人是个垫背,算他们倒霉。” 我一听这话,心里冒起怒火,冷声道:“什么帮手,其实就是你杀的,还有画室的两个主人,死的太惨了。我还有个疑问搞不清楚,于正遥养的婴灵,你为什么能够驱使,这是不合规矩的。” 那人听到这个问题,显得有点洋洋自得了:“这只小鬼不是于正遥养的,是我养的。这个小孩死后,我便过来把它魂魄收走了。后来周思静去于正遥那里请了童子神,回来后又被我偷梁换柱,换成了她亲生儿子的婴灵,这才有了之后的杀人凶案。哈哈,在这只小鬼身上,我下了很大心血,帮我杀死几个人后,变得更加凶猛,即便被你困在五鬼锁中,但只要它元气恢复后,会冲破五鬼锁依旧会回到我的手里,能够继续帮我杀人!” 原来这样,于正遥也背了黑锅,一切都是这混蛋搞的鬼。我嘿嘿冷笑几声说:“你既然不肯告诉我背后真正的主使人是谁,那就去警局说吧!” 那人一愣:“什么意思?” 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早已结成五品莲花印,同时迅速念了默咒。木樽嗖地飞起来,上面的黄符也早被我偷偷揭掉,冲他照直飞过去。 !! 第六十一章 谁是真凶(一) 我刚才趴在地上是有预谋的,因为当时我突然瞧见地上的柳条,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办法。之前说过这种东西属于偏门之物,不仅能开阴阳眼,还有很多妙用。其中就有一个收小鬼的用途。 像那些因难产而死的一尸两命,腹中的死胎怨念是最恐怖的,那是养鬼人很喜欢的品种。但被埋在了坟墓里,又在母亲尸体内隐藏,很难搞到手。但用柳条就能做到,插在坟头上,七七四十九天后,尸体肚子里的小鬼,就会钻入柳条爬出坟墓,被养鬼人收走。 现在林羽夕的情况,跟这种情况基本差不多,无非少了个坟墓。在鬼符经补充篇中,对于各类偏门法术,讲述的非常详细,稍加思索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于是双手按地,悄悄攥住了一根柳条,抵在林羽夕小腹一侧,用默咒把小鬼引了出来,进入了柳条。而林羽夕肚子在慢慢低落,我唯恐那人瞧出破绽,故意问出那些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小鬼收进柳条后,我随即用一张符封在上面,由于被林羽夕身子挡住,他压根看不到。搞定小鬼后,我立刻又想到一个主意,揭掉木樽上的黄符,让他养的小鬼来对付他。要知道在五鬼锁里的婴灵,目前可是受我控制的,尽管出不了木樽,那也同样能将他搞定。 那人一瞧我突然翻脸,没把木樽看在眼里,先捏诀念咒去祸害林羽夕。念咒之际,木樽飞到眼前,他机灵的往下矮身躲过,但他忽略了木樽上还拴着的绳套,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他脖子上。 “啊,不可能,我的小鬼……”那人见咒语无效,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我嘿嘿冷笑几声,心说你去死吧!五品莲花印往上一翻,木樽陡然往屋子里飞走,立刻将他脖子套紧,带他进门后升空,吊在半空中。老混蛋一边“嗬嗬”地闷叫着,一边伸手去扯绳套,可木樽里的小鬼力气多大啊,根本就是枉费力气。 搞定老混蛋,我便松了口气,低头去看林羽夕,她很久没动静了。肚子早扁了下去,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先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没有一丝呼吸! 我的一颗心登时沉到了底,再去摸她手腕脉搏,一点脉相也没了。我咕咚坐在地上,整个人傻住。可能刚才贴符之后,小鬼被刺激的动作过于猛烈,伤了她的内脏,在我引出小鬼的那一刻,可能就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刹那间,觉得四周空气都凝固了,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为啥要糊里糊涂的去贴符,反而害了她的小命?这时候我整个人处于呆傻状态,全忘了那老混蛋还被木樽吊在空中,以及小胖还躺在一边,一直没来及给他松绑。 恍惚之际,听到有人进来了,好像问了我几句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跟着院子里又进来好多人,手电光在眼前不住交叉闪烁,那时我仍然浑浑噩噩,不知道进来的都是哪些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胖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鱼哥,别那么难过了,林羽夕知道你对她这么好,泉下有知,也会很感动的。” 其他的话我听不清楚,但涉及到林羽夕的事,我听的无比清楚。我猛地抬头说:“她没死,她不会死,她不可能死!”说着弯腰把林羽夕抱起来,感觉她全身冰凉,一颗心都揪到了一块,跟扭成麻花似的,疼痛难言。 我抱着林羽夕的尸体,快步从纷乱的人群中走出去,到了巷子外才稍稍清醒了点。转头看到小胖跟在我后面,还有个人也跟了过来,一时在黑暗里看不清是谁。 “丁先生,小辰她死了。我知道你们从小同学感情很好,可是我此刻难过的心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把她放下吧,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灵车很快就到了。”这人原来是苏承达,语声低沉,听得出也特别难过。 我没听他的,而是抱着林羽夕的尸体沿着一条小道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想多陪她一会儿。你们如果想跟着,就来吧。” 我们仨于是一路在黑暗中,往前走了很远,在路上小胖和我说了刚才的情况。原来狄磊暗地送给小胖一个窃听器,上面还有gps定位功能,他被人抓走后,狄磊就跟着来了。恰好我和林羽夕同时赶到,狄磊就钻进张大妈家中楼上,监听并目睹了一切。当我搞定那人后,狄磊才打电话请求支援,警队立刻出动火速赶到现场。 狄磊虽然跑过来挺及时,但还是晚了,那老混蛋被活活吊死,不过他手上有监听录音,成为了洗脱我们杀人嫌疑的证据。本来我们是要随警察回警局录口供的,但狄磊见我因为林羽夕的死,人都傻了,就随我去了,待我清醒后再去警局补录。 那个木樽狄磊也让小胖带了过来,那玩意里面有鬼,说什么都不敢拿回警局的。小胖也算机灵,从地上捡了张符贴在上面了。 我走了一会儿,尽管心情依旧是那么沉重,不过脑子是越来越清晰。心说狄磊这小子是个人物,通过我们破案,捞到了一件大功。日后升迁那是肯定的了,只不过这小子太过狡猾,眼见我们在下面要死要活,他都不下来帮忙,可见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小命,他只是为了立功。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这里似乎出了旧城区,前面就是郊野了。我问小胖这是啥地方,他说已经出了外环,再往前就是农村田野了。我点点头,接着往前走,进了玉米田内,四周是一望无垠的青纱帐。 苏承达有些不耐烦了:“丁先生,人死为大,该回去了吧?再说小辰是我女朋友,你抱着她走了这么久,也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他大爷瞎x的,是吃醋了?我看未必。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跟问他:“那我把小夕交给你,你敢接吗?你不怕她的鬼魂一辈子缠上你吗?” 苏承达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说:“丁先生,我承认我胆子很小,可是你不要拿死者开玩笑。你这样做,知不知道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快把小辰尸体抱回去。” 我冷哼一声道:“我没力气了,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抱回去吧。”说着把林羽夕往前递过去。 苏承达哪敢去接,又退了半步,很生气的说:“你再这样开玩笑,我要报警了!” 我冷笑道:“好啊,你报警啊。是你杀了所有的人,包括小夕在内,你敢报警吗?” !! 第六十二章 谁是真凶(二) 我说出这两句,小胖都被惊呆了,苏承达怒不可遏,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诬陷诽谤……”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够了!”我大喝一声,让这小子手一颤,手机差点没掉地下。“你要不是这么急着让小夕去投案自首,我也不会猜到是你。因为她跑了,你还在警局里扣押着,即便是能够保释出来,只要小夕一天不进监狱,那你一天就不可能得到清白。所以你更害怕小夕突然死掉,那么就没人顶罪,你永远洗不脱嫌疑。你有大把机会杀死她,可你就是不动手,为的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去投案,让你无罪释放!” 小胖挠头说:“鱼哥,这有点乱啊,他可是……” 我情绪激动的骂道:“乱个屁!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因为小静可能掌握着他的短处,所以要一心杀死小静。而小夕只有七年寿命的事,他心里更是比谁都清楚,不管他是否真的喜欢小夕,但外面有很多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一个,所以就拿她来当炮灰,真可谓一石几鸟之计。”妈的,到底是几只鸟,老子这会儿脑子里忽然又乱了,想不出来。 “可是我还是听不懂。”小胖显得挺苦恼。 苏承达哼声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小辰,早把我当成了情敌,这会儿小辰死了,你心里不痛快要把我拉下水。可是年轻人,说话要讲证据的,你凭什么诬陷我布局杀人,我还说你是谋财害命呢!” 我嘿嘿,嘿嘿的冷笑两声,先没开口,而是从包里摸出一把黑米,掰开林羽夕嘴唇,把黑米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把下巴推上,再揉了揉她的喉咙,让黑米顺下去。 “你想干什么?小辰都死了,你喂她吃了什么?”苏承达说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但我早把黑米喂下去了,林羽夕嘴唇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我这会儿忽然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抬头迎着明亮刺眼的灯光,目光一霎不霎的跟他说:“我找到了于正遥的鬼魂,你应该知道吧?是他告诉我,你杀了他,并且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放屁!”苏承达这么有涵养的人,居然爆粗口骂人,显然是被逼急了。“于正遥是周思静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胖跟着说道:“是啊,鱼哥,人家也知道这事,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这小子似乎也觉得我因为林羽夕死后,变得不可理喻了。 我没好气踢他一脚:“小静杀死于正遥的事,只有谁知道?” 小胖拍拍身上泥土,苦着脸回答:“你、我、林羽夕还有那个吊死的老家伙!” 我瞪他一眼,又转回头盯着苏承达说:“这件事还有狄磊知道,可是在案子没结之前,内情是不会透露出去的,你当时又不在场,是怎么知道小静杀了于正遥呢?”我是故意逼急他,让他失去理智下终于说漏了嘴。 苏承达顿时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今天下午被保释出狱,刚才接到警局朋友的电话,说真凶找到了就在周思静家里,于是匆忙赶过来的。别说是他刚刚赶到,就连很多在场的警察,都还不清楚于正遥是谁杀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胖一拍脑袋说:“对啊,你怎么知道?我靠,原来你真是幕后真凶啊?” “你们少胡说,我这是猜的。”苏承达气焰一下萎顿了很多。 我冷哼道:“猜的?你以为你是诸葛亮,掐指一算什么都清楚了?其实从你让小夕逃走的这个做法上,我就产生了怀疑,你这是分明往火坑里推她。还有,小静鬼魂说她跟别人有了孩子,就是杀死这些人的婴灵,我就猜到那个男人是你……” 小胖听到这儿,一把揪住我的胸口问:“你别瞎说,这是真的吗?小静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小静鬼魂亲口讲的,并且生下这个孩子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淋死在雨地里。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最后这句我是冲着苏承达说的。 苏承达全身打个冷战,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小胖手里的木樽,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胡说八道,我……我跟周思静是清白的。” 小胖急了,这明眼人谁都瞧得出来,苏承达是在说谎。大喝一声王八蛋,飞身把苏承达扑倒在地,将木樽丢在一边,然后左右开弓,“啪啪啪”一连打了苏承达几记耳光。这小子想挣扎反抗,可他这在酒色里浸泡的**身子,哪是小胖的敌手,被压的死死的,根本扎挣不动。 我把林羽夕放在地下,将木樽捡起来,看着苏承达说:“你还不承认,那好吧,咱们就来个滴血认亲,我看婴灵会不会认识你这个生身父亲!” “不……不……不,我承认,我承认!”苏承达抱着脑袋投降。 我叫小胖住手,把这混蛋放开,又跟他说:“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把所有的事说出来吧。” 哪知这混蛋从地上爬起来后,竟然又恢复了镇定,拍着泥土说:“我承认了又怎么样?现在又没警察在场,你们拿我怎么办?哼,有本事去警局告我,不过,你们两个会先收到警局传票的。”说完掉头就走。 小胖气的哇哇直叫,骂了几句就要冲上去接着痛扁。我一把拦住小胖,揭掉木樽上符,说:“小鬼,那个就是你的生身父亲,不信你过去嗅嗅他身上的血气就知道了。今天他身上没有做伪装,一定会嗅出气味的。”说着把木樽抛出去,然后双手结五品莲花印,驱使小鬼飞到前面,用绳套套紧了苏承达脖子。 “放开我……”苏承达被拖到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可是在这青纱帐里,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如果把所有真相说出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不然,你的儿子嗅出你的气味了,它会像杀死周思静一样杀死你!”我咬着牙恐吓他。 “我说,我什么都说……” !! 第六十三章 真相(一) 苏承达外表斯文,人又特别有涵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个禽兽不如的杀人真凶。就连我开始都没想到过,还在觉得这人心眼不错,可是随着之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终于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看清这混蛋的真面目。 他在木樽勒紧脖子下彻底吓破胆子,唯恐也会像那老家伙一样被勒死,于是便实话实说了。其实小鬼嗅生身父亲气味什么的,我纯属瞎编的,可这会儿他怎么敢不相信? 这个案子要从周思静身上说起,因为主要是想除掉她的。苏承达这人因为家里有钱,人又长的帅,那是不折不扣的高富帅,迷倒了不知多少女人,周思静就是这些女人之一。她进入苏家公司上班后,明知道苏承达有女朋友,但野心勃勃的她,还是想钓到金龟婿,入主苏家豪门。 苏承达见她长的漂亮,比林羽夕更加温柔妩媚,于是乎没过几天他们俩就滚上床单了。可是这小子对林羽夕却是真心的,很多女人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包括周思静也是这样,周思静心里虽然很清楚,但就是不肯死心。加之她很有心机,故意接近林羽夕,很快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这样她跟苏承达约会,那便更加的明目张胆了。 公司职员都知道苏承达是什么货色,基本上公司里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子,几乎都没逃脱过他的毒手。对于他跟周思静的事,见怪不怪,谁都懒得去说。可是这时候,苏承达又因为拓展业务,认识了徐晓菲,这可是一个狠角色,俩人自从勾搭上床之后,便一直逼着苏承达甩掉所有女人,跟她结婚。 苏承达哪会当真,一边假意答应,另一边照样风流。徐晓菲一气之下,暗中派人跟踪,查出他跟哪些女人有染后,就在公司里用计,把他和周思静的艳照公开了,逼着周思静辞职,从此跟苏承达基本上断绝了来往。徐晓菲清除了大批情敌之后,可是最后到了林羽夕跟前,却搞不动了,苏承达死不答应跟林羽夕分手。 徐晓菲已经做了这么多,到现在怎么可能甘心放手?逼着苏承达分手,不然就把所有艳照拿过去给林羽夕去看。苏承达这才发现斗不过这女人,于是实话实说,一来他跟林羽夕从高中同学,有着深厚的感情。二来她没几年的寿命了,他不想在她临死之前,伤了她的心。徐晓菲一听,这样的男人还算有点人情味,便答应再等几年,林羽夕一死他们俩再结婚。 本来这事被糊弄下去了,可是谁知周思静因为失业后,又死了孩子,心理上极度扭曲。暗中跟踪他们俩,拍了大量照片,还有徐晓菲为了讨好苏承达,签的生意合同,很多都是不合理的,为此苏家公司获取了很大利益。这些事都被周思静掌握了,如果揭发出来,服装公司追究的话,他们俩都要坐牢。 周思静找到苏承达,要挟他跟林羽夕分手,甩掉徐晓菲,和她结婚。这下他们俩慌了,于是商量之下,便生出了杀人灭口的歹念。恰巧周思静刚从于正遥那儿请了童子神,苏承达便想到了一条毒计。 帮林羽夕压制鬼舌毒咒的老家伙叫黄荣峰,是西岭出名的阴阳先生,暗地里也在养鬼。不过黄荣峰还是林羽夕介绍给苏承达的,经常去公司看风水,一来二去,俩人臭味相投,对于生意场上的敌人,都会暗中请黄荣峰帮忙搞定。林羽夕七年寿命的事,本来不能告诉任何人,但黄荣峰还是偷偷告诉了苏承达。 苏承达便又请来了黄荣峰,他把周思静引出家门,老家伙趁机溜进去把木樽换掉,并且告诉婴灵,屋子主人就是生身母亲。于是就发生了小胖撒尿遇到小鬼的事,那晚婴灵上了周思静的身体,从此开始折磨她。 林羽夕是个半把刀,说白了,半把刀都不是,她压根就没道家基础,无非懂得几句咒语和喝符水驱邪这点小常识。她被周思静打电话叫过来后,苏承达还特意陪同前往,要看看效果如何。他当然知道林羽夕的本事,肯定搞不定婴灵的,所以也不担心。可这丫头是个热心肠,竟然把周思静带回了家里。 搞的一夜鸡飞狗跳,这丫头终于忍不住去找我了,这一幕却被程拐子看在眼中。这老家伙跟黄荣峰是朋友,他算命的本事确实有两下子,而阴阳先生算命不见得精通卜算,不但被黄荣峰推荐跟苏承达算过命,还在苏承达介绍下,为徐晓菲也算过。 徐晓菲这女人心眼特别多,为了自己的“幸福”,尽管表面上答应多等几年,可是暗地里还在想着怎么除掉林羽夕这个绊脚石。程拐子给她算过命之后,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悄悄找过程拐子,叫他帮忙怂恿苏承达和林羽夕分开,那便给他一笔可观的酬金。程拐子一直在想着法鼓动黄荣峰达成此事,这时瞧见林羽夕把我拉走了,觉得机会来了。 联系徐晓菲后,才明白我和林羽夕不是耍流氓,原来家里出了事。程拐子为了得到那笔酬金,大肆渲染我的本事,其实他知道个屁,无非就是想借机让苏承达和林羽夕之间产生矛盾。不过这番话,的确让苏承达和黄荣峰犯嘀咕了,这件事决不能有别人插手,万一事情败露,那便完了。 还有周思静住在林羽夕家里,也令苏承达不能放心,周思静如果看出他的用心之后,把什么事告诉了林羽夕怎么办?还有林羽夕跟这个算命的是什么关系,为啥昨天瞒着不说,今天又勾搭上了呢? 他们还正在商量的时候,婴灵出事了,周思静家里的木樽被人镇压,他们立刻清楚发生了什么。黄荣峰很震惊,西岭除了于正遥之外,没有人能有这功力,差点把婴灵镇住。这次虽然我们没得手,可是知道我们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最终做出决定,把我们统统除掉。但婴灵杀人,终究在法律上说不通的,杀死这么多人,苏承达怕是被警方列为侦查目标,一旦被警方盯上,那便麻烦无穷。 最后还是他想到了一个毒计,杀死该杀的所有人,让林羽夕背黑锅,那便没他什么事了。商量好各个细节后,他就去找周思静,说今晚会林羽夕会请于正遥过来做法,可是婴灵就是于正遥养的,分明是想害死你,所以在于正遥施法时,务必杀死这人。到时候把杀人罪名嫁祸到林羽夕头上,以后他们俩便能结婚了。 周思静也不是傻瓜,跟他说今晚要是杀死于正遥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儿子生身父亲是谁告诉婴灵。 !! 第六十四章 真相(二) 苏承达请于正遥有两个目的,一是林羽夕还以为请的婴灵是于正遥那儿请来的,必须请他过来拿小鬼,这才让林羽夕不会产生怀疑。二是怕这老家伙知道谁还在养鬼,万一案子出了之后,于正遥帮警局破案,所以此人必杀。而杀死他的最佳人选,就是周思静。因为施法的时候,周思静躲在后面,趁他不备绝对不会失手。 可是没想到周思静答应后,甩出这么一句狠话,又让他害怕了。跟黄荣峰一说,老家伙叫他不必担心,先使了移花接木之计,告诉婴灵画室男主人是它亲爹。为毛不选别人,非让画室主人倒霉呢?这很简单,因为都在一层楼上,不但下手方便,并且也不敢让小鬼跑出去,万一跑丢了那便麻烦了。 于是在我们到来之前,婴灵早跑到画室附身在男主人罗浩身上。小崽子由于怨念深厚,连女主人都不放过,让罗浩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开膛破肚,它这才感到满意。然后又画了两幅惨不忍睹的油画,最终用画笔插死了罗浩。 他们精心布置之后,我和小胖便来了,其实上楼的时候,黄荣峰、程拐子和徐晓菲早在下面监视着,看在了眼里。这次他们以为我必定被婴灵杀死,可是没想到我居然没死,还把婴灵打跑了。从此看出我深通驱鬼之道,如果被抓进警局,说不定警察看上我的本领,让我戴罪立功,破了此案那就不妙了。 黄荣峰在下面收了婴灵后,他们简单一商量,决定把我们放走,再让林羽夕跑路,这样她便有了畏罪潜逃的嫌疑。然后掉过头逼我和小胖离开西岭,一切便在他们控制之中了。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苏承达叫林羽夕躲在他的别墅内,这丫头没听,自己玩了失踪,连他们都找不到在哪儿。 而反过头想对付我的时候,一个也失踪了,另一个跟警察在一块喝酒。这下他们彻底慌了,唯恐我会暗中帮警局调查,第一个缺口肯定是于正遥的鬼魂。那天晚上黄荣峰和程拐子亲自出马,跑到鸡场里下手。可他们没想到满城戒严之下,我和林羽夕竟然能够比他们还先到,两次打开门都是黄荣峰搞的鬼,最后我和林羽夕被程拐子引往小树林,黄荣峰趁机进屋拿鬼魂,不料触怒于正遥,故意放出了婴灵。 要不是于正遥故意这么做,像鸡场布置的十分稳妥,婴灵一般是跑不出来的。即便是跑,也不可能大面积出逃。他们俩仓皇逃回市内,黄荣峰还没什么,程拐子惶惶不可终日,害怕那些跑出来的婴灵缠身。他却不知道,那些婴灵早被于正遥收回去了。 黄荣峰觉得程拐子迟早会露馅,想来想去要杀了他灭口。这老混蛋早就在程拐子身上下了蛊虫,不过这是从湘西学来的,不是很精通,只能近距离控制蛊虫,到了晚上赶到程拐子家,不料想又跟我们碰头了。在程拐子说出真相之前下了毒手,杀人后仓皇逃窜。逃走后,正好遇上不知所踪的周思静鬼魂,一路跟下去伺机动手。 要说无巧不成书,半路上遇到了小胖。这小子在林羽夕家里守着一只死鬼,战战兢兢的,又怕婴灵找到这儿,于是抱着黑盒子出来溜达,被黄荣峰逮个正着。小胖给五花大绑后丢进车里,黄荣峰开车继续追赶周思静鬼魂,追到这条巷子里,发现我和林羽夕竟然也在,那便打散周思静魂魄后,顺便杀死徐晓菲灭口。 老混蛋一边开车去往周思静家,一边给刚刚保释出来的苏承达打电话,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俩人商量这个算命的小子不好对付,肯定会沿着小鬼留下的鬼气跟过来,今晚必须要搞定我们。其实我和林羽夕进门之前,苏承达也赶到了,只是躲在巷子外不敢露面。不然接到朋友电话,他不可能赶到的这么及时。 虽然今晚的结果没能达到预期目的,但还算让他挺满意的。黄荣峰始终没说出幕后指使者是谁,程拐子和徐晓菲又都死了,杀人罪名就由他们三个死人背了起来,并且林羽夕也死了,这仨人为啥要害她,只能说算是个再也解不开的谜团,跟他没任何关系了。所以他留在现场没走,直到最后还假惺惺的联系了殡仪馆,又跟着我一路走到郊外。 说完后这小子觉得非常后悔,说绝想不到我能猜到真相,要知道我能破解这个谜案,早溜走了。趁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找人灭了我的口! 到现在还不忘杀人灭口,他大爷瞎x的,说你蛇蝎心肠,那真是侮辱了蛇和蝎子,你个王八蛋连禽兽不如。 小胖跑过去,噼里啪啦,又狠狠打了他几耳光,咬牙切齿的骂道:“畜生,你跟小静都有了孩子,为什么抛弃她?她要不是因为心里难过,孩子能生下来就死的这么惨吗?你这种畜生,一辈子都不配当爹,让你全家死绝!” 苏承达顺嘴流血,喘着气说:“这不能怪我,我早劝过周思静,不要这个孩子,她非要生下来,结果生下了一个孽种!” 孽种这俩字一出口,木樽蓦地颤抖不停,使劲往上拉扯,显然触怒了小鬼,登时把这小子勒的吐出舌头翻了白眼。我心说这小子如果死在婴灵手里,我们也说不清了,赶紧把手印往回收,哪只小崽子不听使唤,跟我较上劲了,非要弄死苏承达不可。 我心说你个小王八蛋还不听话了是吧?提气稳住手印,加了一句咒语,觉得这下能搞定的,哪知咔嚓一声,木樽竟然从中裂开了! 一丛黑血从中喷溅而出,在手机灯光照耀下,显得触目惊心! 小胖吓得抱头跑回来,边跑边叫:“鬼血崩,人必死!” 我才要说你叫毛啊,其实鬼血崩,人未必会死,那些都是吓唬人的。这时林羽夕突然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小胖正好跑到跟前,立马又吓得大声叫道:“诈尸……嗷……”惊叫一声,咕咚吓晕过去了。 林羽夕跟着“嗷”一声,又躺倒在地上。 我现在顾不上看他们俩一个诈尸一个吓晕,赶紧去找黄符,可是伸手进包里差点没哭了,在小静家里全了掏出来,包里一张没有。 而此刻小崽子在黑血喷溅中窜出,飘悬在苏承达面前,瞪着诡异的小眼珠,充满了无比仇恨。 苏承达失去木樽的拉扯,咕咚倒在地上,但小崽子又飞到他的脸孔上方。他瞅着这张恐怖小脸,张大嘴巴,想叫又似乎不敢叫出声来,那种惊恐的表情,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一颗心也悬进了嗓子眼,小王八蛋杀死苏承达事小,掉头再来找我们麻烦可就事大了! !! 第六十五章 彻底死心 苏承达一五一十说出所有真相时,我忽略了婴灵还在听着。尤其是小胖又提起了它生下便惨死的往事,苏承达拒不承认自己有错,反而骂它为孽种,一下子激怒了这小崽子,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五鬼锁,又搞出了一次鬼血崩,从木樽中脱身而出。偏巧当时为了对付林羽夕体中那只小鬼,从包里掏出了全部黄符,弹尽粮绝,手上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由当场呆住。 而这小崽子居然懂得如何报仇才能解恨的道理,所以没有马上杀死苏承达,而是把“亲父”吓得的屁滚尿流,让他内心饱受恐惧折磨之后,才打烂了他的脑袋,跟打烂一只西瓜差不多,这种惨厉的画面,我就不多做描述了,实在是太过血腥残暴。 婴灵虽然杀死了苏承达,但其实它挣脱五鬼锁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现在只要有一张符,我便能干掉它。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焦急万分之际,猛地低头看到有张镇鬼符平静的躺在地上,那是刚才从木樽上揭下来的,我一急竟然忘了。当下赶紧将符捡起来,待小崽子打爆苏承达脑袋,转身要来对我们动手一刹那,我已经捏诀念咒完毕,黄符燃着后笔直的飞过去,正打在它的脑门上。 于是小崽子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魂魄被打散,化成一缕青烟向四处飘散了! 除掉了婴灵,我一下松口气,看着被打爆脑袋的苏承达死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解气。这其中恐怕不止是杀人真凶遭到了报应的爽快,我觉得还有种除掉大敌的大好心情。他是我啥敌人呢?嘿嘿,我就是不说,你们即便是猜到了,我还是不说。 正在我要回头去看看小胖和林羽夕时,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来人竟然是狄磊。我们走出郊外的时候,这小子那时便偷偷跟着来了,一路监听我们的说话。他可真是个猴精,清楚这件案子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黄荣峰他们,希望能从我身上再得到真相。而我也不负他的重望,将苏承达伪装的脸皮撕下来,使这个案子最终真相大白。 刚才水落石出之后,他倒是想把苏承达抓捕归案,可是那时候我都不敢去阻拦小崽子,他就更别提了,只有等着我搞定一切后才敢现身。 我问他:“这次你也录音了吧?” “当然,我把所有声音都录下来了,你们不会有罪的。”狄磊脸上涌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又看着林羽夕,笑容立刻消失,战战兢兢的说:“她刚才是诈尸了吧?你还是把她抱走处理了吧,免得在惹出乱子。”说完溜到一边,给上司打电话汇报去了。 我走过去检查一下小胖,这小子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昏晕了,那就让他在这儿多睡会吧。于是抱起林羽夕,也不跟狄磊打招呼,大踏步走出玉米地,又沿着小道往田野深处走去。 这会儿心情非常好,可以说是三年来,最好的一刻。往前走出大概两三百米后,和林羽夕说:“你打算装死装到什么时候?” 这丫头在我怀里,仍旧闭着眼睛开口道:“喂,你不要乱说,开始我又没装,是真的差点死了好不好?诶,你说我为什么又会活了呢?” 我笑笑说道:“你一开始就是假死。由于小鬼动作过于猛烈,让你血脉受阻,跟着小鬼被柳条引出后,鬼舌又趁机狂吸你的血气,造成短暂时间内心脏缺血,出现了假死状态。我当时也以为你死了,后来抱着你出来后,忽然发现你的心跳恢复了,赶紧揉搓你后背灵台穴,再灌输我的内气,你便慢慢的开始苏醒。不过,鬼舌饿了那么久,还在不住的吸取你身上血气,最后给你吃了点黑米,才算让它罢手了。” “什么黑米?” “天机不可泄露!”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这丫头气的狠狠在我胸口上拧了一把。 我痛的一咧嘴,心里却无比的愉快,跟她说:“黑米的事,稍后告诉你。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林羽夕听了这话,良久没出声。过了很久才叹口气说:“听到了……”说到这儿,她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抽泣着说道:“从高中到现在,七年了,原以为他会爱我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男人。搞了那么多女人不说,居然到头来狠心的想要害死我……呜呜……” 我哼了声道:“七年这么久,为啥不早结婚呢?你难道从这上面没看出他的真面目吗?” “是我不同意结婚,因为我身上有毒咒。只想在有限的几年里,让他陪着我走到生命的终点。可是没想到他其实早知道我没几年可活,一直在变着法的想得到我的身子,但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继续对他保持了新鲜度,在持续吸引他吧。”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我把胸口衣服都湿透了。 听了这话,我不由开始活动心眼,要说一个男人不在乎自己心爱女人,是否被别的男人占过什么便宜,绝对是假的。我干咳两声问:“那除了上床,就没做过其他什么?” “呸,能做什么?都说过你占我便宜比他占我的便宜还要多,我换衣服都要锁门不让他看的。我想要不是这样勾着他的心,他可能早就把我甩了,或是早把我害死了。”林羽夕抹干眼泪,又拧了我一把出气。 我一下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这小子别看风流潇洒,搞了不少女人,可是遇到林羽夕这种聪明的丫头,那便搞不定了。还不如我这只癞蛤蟆,当年在古墓里没少占她的便宜,虽然那不是故意的。想起那时,我们俩都几乎没穿啥衣服,身上就是一阵热血沸腾。 “你对他彻底死心了吧?”我心里高兴,但表面绝对不能表露出来。男人嘛,要大度,哪怕是假装的。 “刚才听到他亲口说出要害死我时,心如死灰,彻底死了心。我那时突然间好后悔,为什么当初会爱上一个禽兽?”林羽夕话语中带有几分伤感,听得出似乎这份心并没死那么彻底。毕竟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不死心也没办法,他都死了。”我忍着笑说。 她这会儿好像回过味了,推了我一把挣扎下地:“小流氓,你真够坏的,有机会就不放过要占我便宜。” “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我抱的是死尸!” “我不是活了吗?” “你是刚刚才活,之前我又不知道你肯定会活。” “你都喂我吃了黑米,怎么会不知道?” “吃了黑米不一定会活,天有不测风云嘛。” “你咒我死?” “本来就是!” “……” !! 第六十六章 打工还债 一个月后,林羽夕在我精心调料下,虚弱的身子完全恢复了。从此不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压制鬼舌,靠吃黑米来维持。她的路子别我多,加上比我有钱,一下就购买了一百多公斤的黑米,足够我们吃四年不用发愁了。 这段时间内,苏家因为这件案子,公司生意一落千丈,很快便破产了。苏承达父母也没脸继续待在西岭,非常落魄的回往原籍。 我把于正遥鬼魂重新放回到鸡场,继续镇压那些婴灵。其实后来我才弄明白,这些婴灵是于家祖辈收的孤魂野鬼,并非以不正手段捕捉的。从这事上我又学到了一个知识,一个婴灵多次投胎不成后,便没了资格再入轮回,会变成“鬼关无名”的孤魂野鬼。它们怨念非常大,如果不收的话,便会祸害人间。 于家的那些木樽中婴灵,大部分全都是出于这种因果才会被收养的。而于家的养鬼术又十分正宗,封禁在木樽里的婴灵,是绝不会跑出来,除非遭到外力破坏那就难说了。所以卖出去的“童子神”从来没出现过差错,那次于正遥带去的一只,是想作为引出厉鬼婴灵的诱饵,可是没想到,放出去后他便挂了,那只小鬼变成了无主野魂,幸亏被我干掉,不然后患无穷。 我因为要照料林羽夕,一直没去摆摊,就住在她的那个小院里。小胖倒是因为没我和程拐子抢顾客,生意好了不少。但他那种爱占便宜的德行是改不了的,每天收摊之后会跑到我们这儿蹭吃蹭喝。 林羽夕身子大好之后,便闲不住了,嚷着继续开张“福灵工作室”。我说你别开什么工作室了,我去赚钱养活你。 这丫头一听立马就急了:“你凭什么养我?就算亲姐妹也不能这样。我说你不是还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别说我不再相信爱情了,就算还相信世上有好男人,那也不是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这话真像一盆十冬腊月的凉水,把我浇的里外冷透。她跟我可以像兄妹,甚至说像哥们一样相处,但要突破这层关系,有点困难。从苏承达身上受了伤,这可是心伤,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看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的。再加上我这算命摆摊的,要啥没啥,她看上谁,也不可能看上我。 所以每逢我们俩开玩笑时,只要涉及到男女方面的,她都变得十分谨慎。不过像这样当面泼冷水的情形,还是头一次。 我说好吧,那你继续开你的工作室,我继续摆我的算命摊,咱们各走各的。我当下收拾东西,回了自己的狗窝,当晚和小胖一场大醉后,第二天我们俩就结伴去永和街了。哪知刚摆好摊位,林羽夕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又把摊子给踢了。 理由是什么? 说我在她家里骗吃骗喝一个月,到头分文不给,就这么抹干净嘴巴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照顾你连生意都不做了,这个损失谁来陪?再说照顾费你也没出啊。 这丫头被我说的张口结舌,一把揪住我耳朵骂道:“小流氓,那我被你占了那么多便宜怎么算?赔钱!” 我一看又有不少围观者看热闹,再折腾下去哪有脸再来永和街混?赶紧的把她拖走,找一饭馆坐下有话好商量。其实我和小胖都以为她是开玩笑的,不料这次她竟然是真的,不赔钱决不罢休。我忍着气问要赔多少,她说要十万块!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小胖急了,拍桌子说:“林羽夕,你别过河拆桥行不行?就算你不念我们救命之恩,也算朋友一场,这不是讹人吗?” 林羽夕瞪他一眼骂道:“死吃货,你在我家这个月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再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吗?” 小胖登时哑口无言,没话说了。 我才要张口,林羽夕绷着脸说:“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如果没这么多钱,那就从明天开始帮我打工还债!”说着起身出了饭馆,不过捂着嘴跑了,看样子高兴的不得了。 我们俩立马愣住,半晌小胖才说:“敢情这丫头是涮我们的。” 我一沉脸说:“这个场子咱们兄弟一定要找回来,明天就帮她去打工,继续吃她的喝她的,逮着机会再作弄她一次!” 小胖态度也很严肃的点点头:“鱼哥英明。”说完这句话,忽然那张猪头脸变得苦巴巴的,问我:“你说这小丫头像个人精,咱们对付得了吗?” “她人精还不是被男朋友骗了?别忘了她的男朋友还是我摆平的!”我这么一说,还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有如此牛逼。再被小胖伸大拇指赞了两声后,竟然有些轻飘飘,忽然找不到北在哪儿了。 今儿我们也不摆摊了,喝了个不醉不休,最后别说北了,连南在哪儿也不清楚了。早上醒来下楼一人喝了完馄饨,打车去了福灵工作室。这个地方由于闹鬼杀人,全市的人民都知道了,如果林羽夕不接着租下去,压根没人敢租。房东唯恐怕她反悔,把房租减少了一半,这样林羽夕连西侧工作室全租了下来。 这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的。上楼之后,小胖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林羽夕房间杀人情况他没看到,但画室主人的死状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推着我赶紧进了左边铁栅栏,都不敢回头去看右边一眼。 工作室门开着,我们直接进去了。林羽夕坐在老板椅上,眯着双眼,双腿翘在桌上,见我们来了,一脸的得意。随即又沉下脸来,睁大眼说:“看看你们两个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来我这种正规的地方上班,怎么能穿的这么随便?” 我心知这丫头不把我们玩够了决不罢休,当下翻翻白眼也不说话。小胖扯扯自己的衣服,笑着说:“小夕,我这身行头还过得去吧?虽然是山寨货,但也是高仿的皮尔卡丹……” 他还没说完被林羽夕打断,这丫头生气的斥责道:“叫我林经理!你们这些摆地摊的平时不讲究规矩就罢了,但在我这种正规的工作室,必须按章办事,称呼我经理,是起码的尊重,懂吗?” 小胖立马蔫了,转头瞧瞧我,那意思是说,你不是说这人精好办吗,该你上了。 我咳嗽两声,挺起胸脯子说:“林经理……” 谁知我这仨字刚叫出口,林羽夕咕咚一下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 第六十七章 摆谱 林羽夕可能没料到我这种臭脾气,居然会低头服软,直接摔下了椅子,看样子摔的还不轻。小胖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这丫头捂着腰坐回椅子后,对小胖同志勇于救驾的行为,进行了一番褒奖,随后便和我们开会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咱们工作室人虽不多,但也要按照正规工作流程办事,现在开会。你们呢因为是新员工,所以我要先介绍一下福灵工作室的由来和工作范围。咱们的工作主要是驱邪镇宅,当然也有帮人祈福啊,求子啊,就取名为福灵。那为什么开个工作室呢……” 我实在受不了了,心说你这是私企还是国企啊?别看我是山里人没见过大世面,可这三年来,在络上把这社会看了个通透。你想过把当官的瘾,我不反对,可别这么啰嗦行不行?我于是又咳嗽两声说:“你就赶紧说吧,我有点尿急!” 这话把丫头惹毛了,拍桌子怒道:“领导开会,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再说上厕所不完了,竟然还尿急,说话那么粗俗。在我工作室里,人人都要讲素质……” 我大爷瞎x的,一句尿急,又引来她二十分钟的啰嗦,让我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丫头瞪着我好不容易讲完了素质,又接着回到正题上,喋喋不休的说起开工作室,是她别出心裁的杰作。 帮人驱邪镇宅,除魔卫道这等铺子,别说在大城市,在小县城也基本上绝迹了。有也是阴阳先生搞个什么什么文化店,什么什么馆,也不敢明目张胆,因为这种生意不好办营业执照。工作室就不同了,这在城市属于流行行业,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并且工作室名字不违规,营业执照也就好办了。 讲完这个大概浪费了半个小时,这丫头喝了口水,接着说起工作范围。不止是接有关阴阳先生职业这种生意,还做古董买卖。其实就在中间当个中介,冠名“文物经纪人”。其实说白了,那些古董全是来路不明的玩意,很多直接来自于古墓,转手到她这儿,联系下家卖掉,从中能收不少中介费,要不她这三年能在市区买房子,还带小院的那种? 其实这些我们早就明白了,今天她无非讲的比较详细点,啰嗦点而已。说完这些,然后又把双腿翘在桌上,跟我们安排工作:“小胖你能说会道,负责接待。丁鱼你懂点烧符念咒,以后我看小事就不用去联系其他阴阳先生了,这些我们自己做。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总共是十二个小时工作时间,中午吃饭只有十分钟,谁耽误了时间,罚款五十!” 小胖听完瞅瞅我,肥猪脸越来越苦,比苦瓜还要苦。我心说就让这丫头折腾去吧,十二个小时有啥,二十四小时我都无所谓,我正巴不得跟你多待一会儿。 “你们对这个作息时间没意见吧?”林羽夕沉着脸问,但看到小胖要张嘴,立马说道:“没意见就行,今天就算正式上班了。这间屋子是我的经理办公室,西侧画室我租下来了,改成了接待室,对面房子给你们住。不过我要说明一点,你们是来打工还债的,一年之内没有分文工钱。但我这人心眼好,包你们吃住。” 小胖差点没哭了,跟林羽夕说:“我就在你那儿蹭吃蹭喝了一月,也没占过你多大便宜,白干一个月就够了吧?” “不够!要不你还我三万块钱,咱们就两清。”林羽夕说着伸出手。 “你们家饭也太贵了吧?”小胖小声咕哝。 “就是贵,你吃之前为什么不问?”她简直是不讲理。 小胖一耷拉脑袋,再也不出声了。 她见我们俩再没啥意见(其实有意见也不让说),赶我们去西侧接待室上岗。进了这个之前曾经是画室的接待室,让我们俩眼前一亮,屋子早就重新装修过,进门是一个吧台,上面摆着俩工作牌。一个是接待员,一个是灵异大师。我差点没笑出来,我这狗屁本事,也称上灵异大师了。不过环境整的挺优雅,俩人在吧台后沙发椅上一坐,感觉挺舒服,让小胖暂时忘了心里不快和以前这里发生过的惨怖记忆。 我瞅着屋子里的装修,忽然间明白这丫头为啥生我气了。她这人做事向来不喜欢跟人商量,就像买房不告诉苏承达一样,个性比较独立。尽管这一个月我陪在她身边,还是没看出来她暗地租下了画室,找人重新装修过。看布局其实她早打定主意,叫我和小胖过来帮忙。可是我被她一盆冷水给泼走了,打乱了她的计划。 想要叫我回来,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就想到了这个耍赖撒泼的方法,等于把我们俩绑架来的。至于一年不给报酬,我觉得她说的是气话,反正给不给钱我不在乎,只要有吃有住,能跟她在一块,我就知足了。 正在想着这事的时候,林羽夕从门外探头,对我勾勾手指:“那个谁你过来!”说完掉头就走。 我出去跟上她,没好气说:“什么那个谁,你难道不知道我叫啥?” “我-忘-了!”她一字一顿,口气特别的气人,差点没把我气死。 进了她的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跟我说:“晚上八点,你跟我走一趟,有个小孩中邪了。客户还不知道咱们现在有接待员,直接打电话给我了。这个客户有点身份,所以我也要亲自去一趟。” 我一听就这么点事,还需要把我叫过来说,这太摆谱了吧?当下扑棱脑袋说:“八点以后是下班时间,我哪也不去。” 这丫头一瞪眼:“又没说下班后就不能加班的,你这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不去也得去。现在你给我还债就没人身自由,我让你怎么做,你必须怎么做。” “说不去就不去,我就这态度,你把我开除了吧!”我说着掉头就走。 “站住!你……好吧,就当我求你的,今晚请你吃火锅,总行了吧?还有,我找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你要找的陈大洪,我有线索了。” 我当即停住脚步,转过身迫不及待的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火锅取消,晚上八点后再告诉你!” !! 第六十八章 第一次生意 曾经画室主人的住房,也被重新装修,我和小胖进去看看,虽然之前没看过是啥样,但现在装修的简约时尚,又显得很温馨,比我们俩的狗窝不知强了多少倍。这里的格局跟左边林羽夕住处完全一样,两个卧室一个客厅,我们俩住进去倒是挺舒服。 小胖推开卧室门瞅瞅里边,啧啧说道:“就冲这种居住环境,一年不给工资我也没怨言了,就当付了房租。” 林羽夕尽管说包吃包住,可没说谁来做饭,虽然两边都有厨房,但中午她订下规矩吃饭时间只有十分钟,那我们绝对是没做饭时间的。况且还有买菜的问题,谁去买谁来付账?不过今天是第一天,万事需要个过程,得慢慢捋。 中午林羽夕叫了外卖,小胖吃的那个快啊,五分钟结束战斗。五十块倒不是怕被扣工资,问题我们没薪水,要扣的话还要自己掏腰包。晚上八点下班后,林羽夕早穿好了一件黄色风衣,下面只穿了薄薄的黑丝和高跟鞋,这性感迷人的打扮,立马让我们俩都看直了眼。 这丫头看到我们俩这德行,还显得挺得意,不住的又是扭腰又是转身的,让小胖差点没流出哈喇子。但突然沉下脸瞪了一眼,我们俩赶紧把目光移开,装的一本正经。 “小胖,我办公室有泡面,你先对付一顿。我跟那个谁加班去做个生意。”林羽夕说完跟我甩下头,“走啊!” 八点这个点小胖早饿了,一听我们要出去,便不干了:“我说你们不能这样,让我自己吃泡面,你们出去下馆子……” “我们是去做生意。”林羽夕没好气打断他。 “做完生意呢?”这小子鬼心眼满多的。 “下馆子啊。”林羽夕顺口就说了出来。 “那你们太不仁义了。我吃了十几年的泡面,实在吃的反胃……” 我也觉得这么做太不够意思,于是截断他的话头说:“你跟着来吧。”说着走下楼梯。 林羽夕几步跟上,瞪眼道:“我是经理,凭什么你说了算?” “因为今晚我请客!” 在去往客户家路上,我便按捺不住问她陈大洪的下落。而这丫头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说现在心情不好,待会儿吃饭的时候看心情再决定,说还是不说。我只有忍住了,反正都等了三年,也不在乎多等几个小时。 这个客户只知道姓陆,叫啥名字,是干什么的,林羽夕没有多说。反正进了一个花园式小区,进了房门后,看到将近二百平的大房子和豪华的装修,就明白这人身份肯定不小,以我们山村里的话讲,那是非富即贵啊。 男女主人年约四十,刚刚生下一个儿子还没满月,却整夜啼哭不停。常常因为啼哭出现窒息,憋的满脸紫黑,额头上凝聚出一个奇怪的肉疙瘩。那肉疙瘩形同一张小型人脸,特别诡异瘆人。这还不算是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没满月的婴儿,经常半夜爬出摇篮床,一直爬到厨房去。 有一次两口子跑到厨房,发现孩子竟然奇异的爬上橱柜,手里攥住了菜刀柄。那时倒是不哭了,而是一对小眼珠内闪烁着狰狞的目光。这可把他们吓坏了,送进医院又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找了不少神汉巫婆,没少烧香拜佛,最后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们通过这次婴灵凶杀案,才知道了福灵工作室,于是打听了林羽夕的电话号码,请她找人过来帮忙治好孩子的“怪病”。 我们来后小家伙在母亲的怀抱里,非常安静,转动着一对灵动的小眼珠,也看不出毛病来。男主人陆先生跟我们说,小孩啼哭是分时间段的,一进夜里十一点钟,那便开始不消停了,有时候哭到凌晨一点,有时候会哭到天亮,早上到晚上十一点这段时间,他基本上很安稳。 小胖笑道:“这个我有经验。邻居张大妈孙子小时候,就是这毛病,这叫夜哭郎。写个方子贴在大街上,不出两天,孩子就消静了。” 陆先生愁眉不展的说:“这个法子很多人都提过,我们也做过了,不管用。哭我倒不是很担心,问题是他眉头上凝聚出吓人的肉疙瘩,还有半夜经常爬到橱柜上拿刀,让我心里不安。” 林羽夕忙说:“这是我们工作室接待员,他懂得不多,这位是我们工作室的灵异大师,丁鱼!”说着冲我伸手指了指。 陆先生抬眼瞧我一下,可能见我这身行头确实寒酸,有点瞧不起眼的样子,也没跟我握手,只是摆摆手示意落座。林羽夕和小胖坐下了,我却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转圈,最后走进了厨房。 要说屋子里的风水布局,看得出是经过高人指点过的,每一处摆设和装饰,都恰到好处,并不冲突。并且水木相旺,木火通明,在风水中来说,这是一个五子登科宅,住在这儿的人,有很旺的官运。加之五行属水之位,摆了风水鱼,所谓如鱼得水,平步青云,从此能看出,陆先生官位还小不了。 陆先生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说:“风水是当时黄荣峰黄大师看的,后来又请了几个高人,都称赞布置绝佳,没有任何问题。”言外之意是说,你别浪费时间了,风水上是没事的。 我心说原来是死鬼黄荣峰看的风水,不过这老混蛋的确有两手,风水确实没问题。我点点头后,才要从厨房出来,忽然看到厨台刀具架下,有一溜未干的水渍。我不由心头一动,这不是问题吗? 我走前两步,伸手指把这溜毛线那么细的水渍刮走,谁知马上水渍又重新涌现。我回头问陆先生:“橱柜里有出水的地方吗?” 陆先生不耐烦的点点头:“橱柜下面有水管道,不知为何厨台上经常渗水,叫修理工修了几次还是这个样子。” 林羽夕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看陆先生脸色不悦,急忙跟我招手:“你还是过来瞧瞧孩子吧。” 我心说孩子这会儿不哭,瞧个毛线?当下没理会她,又问陆先生:“我能打开橱柜看看吗?” “可以,你看吧。”陆先生脸色更难看。 我拉开柜子门,借着客厅灯光看到这里面没摆放东西,只有一条横穿而过的水管道。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没渗水的地方。我又拿出手机打开灯光,往台面底部照看,干巴巴的别说水珠了,连个潮气儿都没有。 于是印证了心里的想法,把柜门关好,直起腰撩开窗帘,往窗子外望去。对面楼房挡住了视线,那么没有形成通风之道,不会有煞气入侵。即便对面楼上有鬼气,但这屋子里布置的风水局,足够消解了。除非是随风而来不可阻挡的煞气,那就不容易化解。 我又把手指上刮起的水渍,在鼻子下闻了闻说:“孩子的毛病,源于祖坟!” !! 第六十九章 尸液 孩子毛病源于祖坟的话,让陆先生呆住,随即摇摇头说,请来很多人,从没人提起过祖坟的事。大部分都说是因为这座楼房地基下,可能不太干净。虽然屋子里布置了严密的风水局,但还是经不住鬼阴之气慢慢的侵蚀透入,这是多年日积月累造成的。 我见他不信,笑了笑说:“那么他们既然看出了问题,又有谁治好了孩子?” 陆先生当即哑口无言,如果治好孩子,还叫我们过来干吗? 林羽夕瞅着我不住转眼珠,探我的口气问:“祖坟的事有……把握吗?” 我点点头,问陆先生不介意借一个盘子用吧?陆先生点头说没问题,这会儿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我于是拉开橱柜,取出一只盘子,用手指刮了十几次,全都抹在盘子上,形成一个黄豆大的水珠。 然后回到客厅内,将胖子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个打火机打着火,在盘子水珠上一点,竟然烧着了! 这下不但陆先生愣住,连林羽夕和小胖都瞪大了眼珠,水怎么可能燃烧呢?除非是掺有化学成分的水。 女主人刘太太这时抬头看到这种诡异的光景,突然脸上变色,指着火苗说:“我在梦里就梦到过水能燃烧,水还是来自一个人身上……” 我转头问她:“这个人你认识吧?” 刘太太顿时全身一抖说:“认识,他是孩子的老爷爷!”她所谓的老爷爷,是当地的俗称,也就是太爷爷,或是太祖父,那是陆先生的爷爷。 陆先生听了这话,脸色唰地白了,问太太:“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说着话盘子上的火苗,散发出呛鼻的腥臭味,急忙用手掩住鼻子。 刘太太苦恼的说:“因为孩子的事,我心不在焉,早把这事忘记了。要不是今天看见水会燃烧,我还想不起来。” 说话之间,腥臭味越来越浓,除了我之外,他们几个都捂住了鼻子。一颗豆大的水珠,燃烧了这么久,居然还没燃尽,并且随着燃烧在四周渗出一层黄橙橙的液体,看着有些恶心。 我跟他们说:“水其实是从祖坟里渗出的,因为祖坟一旦出事,便会祸及后人,家里便会冒出了尸液!” “师爷?”小胖眨巴眨巴眼,连林羽夕也没听明白这俩字是啥。 我没好气说:“还太爷呢。尸液就是尸体渗出的液体,原因是死者死后尸身不腐,又日日夜夜遭受折磨,于是便冒出了含有怨念的尸液,来提醒后人,帮它早日化解灾难。” 陆先生终于忍不住了,生气的说:“简直是一派……我爷爷死了四十多年,怎么可能尸身不腐?”他那句是要骂“一派胡言”,可能顾及到我是客人,多少还是给了点面子,把胡言咽下去了。 林羽夕皱眉跟我说:“你得把事弄清楚了再讲,别以为死人都像龙家村老粽子。” 我也不着恼,神色严肃的说:“但凡死者死后误葬养尸地或是阴盛煞极之地,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想必民间流传很多几百年尸体不腐的事情,你们都听说过,这不是空穴来风,很多都是真的。陆先生如果不信,那就另请高明吧。”说着擦了擦手,摆出一副告辞的架势。 陆先生既然能当上高官,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家伙瞅着腥臭难闻的火苗,最后点点头说:“我不是不信,只是这一切有些玄乎。这样吧,你看怎么先能让孩子今晚不哭,然后咱们再去看祖坟。” “法子很简单,到外面找个经常晒到阳光的地方,取回些土来,装满一只瓷碗,再扣在厨台渗水部位上,今晚孩子肯定一觉睡到天亮。不过,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如果不在祖坟上下手,长久之后,怕是全家人都会出毛病。”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在火苗上点燃了,丢在盘子里。马上把豆大的火苗吞噬,随即一起熄灭,渗出的黄色尸液消失不见,腥臭的气味也闻不到了。 陆先生见我又露了这么一手,终于被折服了,不住点头说,只要孩子今晚能睡好,明天去接我们到乡下看祖坟。 从这儿出来都快十点了,林羽夕追着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别是拿出算命骗钱那套把戏蒙人的吧?我有点生气的说,蒙人骗钱那是小胖干的事,我从来都是真刀真枪,如果总是拿着骗人的侥幸心理,我怎么能对付得了厉鬼凶灵? 林羽夕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不再怀疑了。但小胖不干了,说什么就他蒙人了,你不是也总帮着当托儿的吗?我赶紧咳嗽两声,问他要不要吃火锅,这小子多聪明啊,立马闭上嘴,啥也不提了。 吃火锅当然还是回工作室,下面二楼就有火锅店,我和小胖还从来没在那吃过。坐在火锅店儿一边吃着,我一边又提起了陈大洪的事。林羽夕还想卖关子,说自己现在心情不太好,待会再说吧。我嗯了一声,和她说那我明天心情也不好,哪也不去了。 “还没到明天呢,你怎么知道你明天心情会不好?”林羽夕气的鼓起双腮。 “因为你不说陈大洪的事,我一辈子都会心情不好,明天心情当然会不好。”我说着端起一杯酒喝了。 林羽夕立刻败下阵来,跟我说昨天她因为要重新开张工作室,联络了不少关于此道的朋友聚会。席间听一个人说起,这段时间乡下出现了一位很出名的风水师,他碰巧一次机会与此人见面,听此人说叫陈大洪,曾经在龙家村住过很多年。 她当时就震惊了,想到这个陈大洪会不会就是杀死老瞎子和婷姨的凶手。但昨天她并没表露出什么,而是拜托这个朋友安排个时间,去跟陈大洪见个面,以后工作室有大家在风水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请他过来帮忙。 我说这还用想吗,住在龙家村很多年的陈大洪,只有这么一个之外还能有谁?也没心情吃饭了,要她赶紧联系昨天那位朋友,问问陈大洪住在什么地方,今晚就去抄了他的家。 小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当年的故事,这小子见我们说的神神秘秘,也不多问,只顾甩开腮帮子吃涮羊肉了。这会儿听说我要去抄家,吓得吐出嘴里的一块肉说:“抄家的事咱可不能干,顶多捅死一两口子就算了。” 林羽夕差点没气疯,狠狠瞪了我们俩一眼:“这是公众场合,别一个抄家,一个捅死两口子行不行?今晚肯定不能去,一来没车,二来我们都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要找的人,等明天再说。我是经理,什么都要听我的,不然我罚你们两个今晚谁都别睡觉!” “不睡觉干嘛,斗地主吗?”小胖插嘴问。 “斗你个大头鬼!” !! 第七十章 乡下祖坟 因为我们懒散惯了,早上七点还在梦乡中,却被林羽夕敲门叫了起来,她告诉我俩好消息。第一个是陆先生儿子昨晚安稳睡了一夜,让他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八点半会亲自开车来接我去乡下看祖坟坟地。第二个是得到了陈大洪的下落,在西岭市东南三十里外的“下店村”。 我穿上衣服啥也不说就往外走,林羽夕拉住我问去干吗?我说当然去找陈大洪啊,这人身上不但有我们俩人的身世之谜,还可能有破解鬼舌毒咒的秘方,就是有天大的事都要搁一边去,先去找到他。 林羽夕拉着我死不放手说,反正知道了陈大洪的下落,他又不会突然跑了,何必急在一时?先帮陆先生搞定了坟地,想怎么做都行。 我想想也是,去乡下估计一个上午就完事了,下午还有大把时间。生意讲究诚信,还是先搞定工作室重新开张后的第一桩买卖吧。不过看到小胖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心头一动,跟林羽夕说:“陈大洪比任何事都重要,你如果非要逼我去看坟地,那也成,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债的事免谈。”这丫头心眼转的够快,加上嘴也快,立马把这条路给封死了。 我转转眼珠说:“我不谈还债,就谈待遇。不发工资没意见,可是总得有奖金吧?我吧没几年奔头了,啥也不想了。可小胖还要谈对象,一年没收入,让他找谁谈?” “自己跟自己谈!”这丫头眨巴眨巴眼,嘴巴挺快的。 小胖本来还没完全睡醒,被这句搞清醒了,急道:“小夕……不……林经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自己跟自己过一辈子啊?我左右手能够答应,我还不答应呢。” 开始我们俩都没听明白他这左右手啥意思,不过随即就想到了,林羽夕俏脸上微微一红,呸了声骂道:“两个流氓,以后离我远一点!”说着掉头就跑。 早饭是林羽夕做的,就在她屋子里吃。吃饭的时候,我又旧话重提,那意思摆明了,如果不发奖金,今天我就不去看坟地。气的这丫头我看牙齿都快咬碎了,最后无奈之下,答应给小胖每月发三千块奖金,我的一个子都没有。 我问她凭什么啊?这丫头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说过要赚钱养活我吗?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奖金没收。还有,你别误会我有什么其他意思,该找对象找对象,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不给拉倒,反正我是逗她玩的,也让小胖看到哥们我,是怎么把场子找回来的。 八点半陆先生如约开车来到楼下,林羽夕让小胖在家值班,我和她一道出门。上车之后,陆先生先对我来了个滔滔不绝的敬仰赞美,这可跟昨晚摆出的官架子判若两人。我微笑着照单全收,跟着他又说,他老家是市东南“东阜乡”下店村,十五公里左右,很快便到。 我和林羽夕不由对望一眼,心里顿时一阵砰砰乱跳,这不是正好吗?看完坟地直接去村里,把陈大洪揪住,杀人的事我不追究了,就问我们俩的身世和毒咒的破解秘方。这一路上,心不在焉,陆先生往往问我几句,我都答不上一句。心里在不住的想着,怎么才能抓住了这只老狐狸。 要知道陈大洪能把老瞎子和雷雪婷这俩老人精给弄死,可见他有多狡猾。林羽夕没我这么紧张,不住的扯我衣服和咳嗽来提醒我,这么冷淡敷衍陆先生太不礼貌。我也为了能使心里静下来,于是给陆先生滔滔不绝的来了一次有关坟地风水的见解。 那一套说词都是鬼符经补充篇里的,其实大多来源于道家堪舆术和葬书。很多的专业名词,他们俩压根听不懂,被我抡的晕头转向,对我赞不绝口。 十五公里的路程很快便到了,我也把坟地风水讲的告一段落,心情比先前放松了不少。陆先生祖坟在村子北侧五百米开外,农村以前下葬,只讲风水不讲是不是荒地,只要风水后就会把地皮买下来。不过葬往后,原来地主还会在坟地周围种庄稼,其实也影响不了多少收成。 这一大片玉米地内,夹杂着几座错落有致的坟头,陆先生爷爷的坟在中间,两侧是长子和次子,再往下一排是陆先生早年夭折的兄弟辈。这种格局是有讲究的,叫做“携子抱孙”局。 现在玉米还没收割,长的一人多高,这种环境里看坟地是很困难的。好在坟头一侧有棵大树,我爬树上去,坟头四周的地势尽收眼底。坟前方向不远处,有条沟渠,坟后便是群山环抱,这坟地格局非常好,与养尸地和阴盛极煞压根不沾边。并且砂环水抱,藏风纳气,是难得到一个风水宝地,后人绝对是大富大贵。 《葬书》曾言:“地有四势,气从八方,故砂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所谓地有四势,就是周易中所讲的四象,四面的方位。从坟地来讲,左边砂(稍高者称为砂,也就是山的意思。如果没有山,砂即为山)称为青龙,右边的砂称为白虎,前面的砂水称为朱雀,后面的来龙称为玄武。 “气从八方”是指外气,即堂气。八方,是指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方。即是从八方涌向坟地的生气。这块地四面八方生气旺盛,又配合四个非常严谨的地势,没半点差错,也瞧不出有什么地方遭到破坏,诸如坟头被动或是四周地脉挖断等,损坏风水格局,变成藏凶局。 我在树上趴着,心里不由暗自嘀咕,问题出在哪儿了呢?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从树上滑下来。陆先生和林羽夕过来问我看出什么了,我摇摇头说暂时没看出来哪有破绽,不过坟地肯定发生了变化,不然这么好的风水局,怎么可能让老太爷在地下不得安生呢? 陆先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带来了香果供品,在坟前摆上,烧了点纸钱,撒了些酒水。我和林羽夕先走出玉米地,边走边想,这么好的坟地,老太爷死的这四十年里怎么会尸身不腐呢?按照这种情况,坟地的风水不是后来发生变化的,是从一开始就不对。想到这儿,我急忙回头望向坟后山峰,果然看出了毛病。 !! 第七十一章 玄武垂头 山峰在坟后大概一里之外,并不算远,今天天气又非常晴朗,能把山峰形状看得很清楚。这座山峰就是地有四势中所谓的“玄武”了,按照风水来讲,“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就是吉穴。玄武垂头即龙后气钟如禽伏兽蹲的垂头,可这座山峰居然呈挺立仰首之状,正好与垂头讲究相反。 开始没仔细看,现在看到这种情况,马上明白过来。乍一看这个风水难能可贵,可是忽略了玄武垂头这么一个说法。好在其它三个地势还算合格,不然全部相反,必成凶穴,招致家中血光之灾,严重的还会断子绝孙。当时看出这个情形,又不舍这块地皮,是很好解决的。在山峰峰头下凿洞,里面埋入青砖,上刻“玄武垂首”四个字,那便大功告成。 可是看老太爷尸身四十年不腐的情况,当年根本没去山峰下破解,我猜测既然能相出这么好的风水局的人,不可能不懂此道,那绝对是故意的。此局仍能保后人大富大贵,可家里却灾祸不断,就像陆先生几个堂兄弟早年夭折,就是应了这个局。而后人中也不全是都要遭殃的,那要看八字命格,像陆先生命硬就不受影响,不过他的儿子刚生下来便招致祸及。 看出问题后我松了口气,总之没出了丑。这时陆先生击祭完祖坟从玉米田里出来,我叫他去村里找块青砖,这样我们顺便进了村子,去找陈大洪这老家伙。现在农村富裕了,早不用青砖建房,要找这玩意特别难。好在陆家有座老宅,荒废了几十年,都塌陷了一半,陆先生从残垣断壁上拆下一块交给我。 我让他借了凿子后,拜托他打听一个外来的住户叫陈大洪的老人,并且嘱咐他,只打听住在什么方位,其他什么都不要多说。我刚刻好字,陆先生回来了,跟我说确实有个从外地来的叫陈大洪的老人,在村子里住了一年,昨天下午刚刚搬走了。我急忙问搬到哪去了?陆先生摇摇头,说村里人讲老人收拾了东西,可能离开了西岭。 一听此话,心情一落千丈,干什么都没心思了。只差一步,跟这老家伙竟然失之交臂。就算昨晚要来,也已经晚了。我发了会呆,心里不住叹气,看来我们运气不好。林羽夕知道我此刻心情,把陆先生引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过会儿见我情绪好点,这才催我赶紧干活。 去往山峰的路上,心里仍然特别的郁闷,这老家伙我可是苦苦找了三年,这一次错过之后,再过三年甚至三十年,未必再能找得到了。何况我也活不了三十年,唉,一切都是命数。 “别不开心了,回到市里,我再托人查找他的踪迹。即便是离开了西岭,他离开刚刚不久,应该还会查到点线索的。”林羽夕小声安慰我。 我正心情不好,什么都听不进去,尤其是她的话。我沉着脸说:“前晚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就算前晚不说,昨天你见到我就该早早把这事说了,不至于延误时机。摆你的经理臭架子,浪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正好给了他溜走的机会。” 林羽夕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敢跟我辩驳,柔声说:“别再为这件事烦恼了,他既然露面,我们知道他活着,总有一天找到他的。” “那你知道他活的过今天吗?明天呢?且他不说岁数大小,就凭他身上有让人垂涎的东西,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说你什么好呢!”我越说越觉心里烦闷,快步往前走了。 这丫头追上来撅嘴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是昨天不是还在生你的气吗?再说我也没料到他会走的这么急,要知道这样,肯定一大早就跟你说了。” 她不提这事便罢,一提这事让我心里更加来气:“你就知道生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喂,我可是忍了你好久,你到底想怎么样吧?我都道过谦,认过错了,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这丫头终于发火了。 陆先生这人挺有眼色,见我们俩内讧,也不插话,快走几步往前边去了。 “死也是四年之后,那也是你自找的。”我气呼呼的说。 “我死了难道你还能活着?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怕死,真不像个男人!”林羽夕咬牙切齿的骂着,把头别到一边去了。 我这会儿心情不好,懒得跟她拌嘴,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很快到了山峰之下,说是山峰,其实就是一座小山丘。西岭周围大多是丘陵地带,山头最高海拔才不过三四百米,这座山丘顶多也就七八十米高。并且山头也不陡峭,坡道比较平缓,以至于周围农村都在里牧羊,满山坡上遍地都是羊粪。 十几分钟我们就爬到了所谓的山峰下,我从东到西步量好位置,这不用担心峰下正中会不对坟头。因为下葬时早就用罗盘定好的,坟头肯定直冲山峰。来时带了凿子、锤子和铁锹,扒开草丛发现,这里岩石上早就凿过洞,并且洞挺大,有一米见方。不过被泥土掩埋,还被夯实过,用手挖了下感觉很结实。 我有些纳闷,好像之前做过破解的,那祖坟怎么还会出事?注意力被转移,于是就把陈大洪的烦心事抛到了脑后。我跟陆先生要来铁锹,开始在这个石洞里挖掘起来。洞口这儿泥土坚实挖起来不容易,但过了夯实层之后,土便松软了。可是挖出的泥土中,竟然有不少青砖碎块,我心头一动,看样子以前的确埋过青砖,后来被人破坏了! 挖了足足一米多深,把青砖碎块全部捡出来,基本上拼成了一整块青砖,清晰显现出“玄武垂首”的雕刻字迹。 陆先生皱眉问:“这原来不是有青砖吗?” 我没答话,起身接着往里挖,因为这时又想到,单是玄武不垂头,并不能造成老太爷尸身不腐,这里面肯定还埋着啥东西。又深挖了半米,都有两米多了,终于看到土里出现了干涸发黑的血痕。我心头打个突,心说里面千万别是具尸骨,否则这个局就很难破了。 再挖几下,忽然在大量发黑血迹的泥土内,看到了一团散乱的头发,我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里面真是一具死尸。再往下铁锹把不够长,挖起来很费劲,我于是跳进石洞里,用凿子清理掉一层浮土,清晰露出了一颗还没腐烂的头颅! !! 第七十二章 被活埋的女尸 这颗头颅皮肉保持的非常完好,除了在泥垢包裹下,显得灰头土脸,可是面容清晰可辨。它的头发很长很密,那不用说是个女人,看容貌挺清秀也挺年轻。出现这种情况,让陆先生和林羽夕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们无意间改风水局,竟然挖出了一具无名女尸,太出人意料了。 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个偶然,女尸也不是新近才埋进去的,应该是四十年前的惨案。有人专门为了对付陆家,为了破坏风水局,把埋下的青砖打碎,再埋一具女尸,形成“凶尸扼首”,让老太爷尸不腐,也变成了凶尸,致使陆家逐渐死尽怠绝,断子绝孙! 我心里不住冒凉气,这人心够歹毒的,害陆家还不够,竟然杀死个女人,或是活活埋在这里的。我边想边跟林羽夕要了几张纸巾,壮着胆子把女尸面部泥垢擦干净,皮肉尽管没腐烂,但一点血色都没了,不过却保持了足够的水分,并没出现干瘪现象。眼皮紧紧闭着,但隐隐看得出眼皮里似乎有土,再从七窍出血的痕迹上看,应该是被活埋的! 石洞是呈倾斜状,此刻又近中午,阳光充分照射进来,在上面的陆先生和林羽夕也能看清女尸的面容。陆先生突然身子一颤,满是惊恐的说:“这女人我梦见过,她要向我索命!”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后面有块石头把他绊倒了,骨碌碌顺着山坡滚下去,林羽夕赶紧跑下去追。 正在这时,女尸的眼皮突然就张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珠上,布满了泥土。这应该是活活闷死前,剧烈挣扎时曾经睁开过眼,闭上后把泥土卷进去了。我想明白这道理,才意识女尸睁眼那是诈尸,也是凶尸苏醒的朕兆。 我吓得慌忙把四周浮土划拉过来,把它的头脸埋上,然后迅速爬出石洞,用铁锹把土回填。女尸是被阳光激醒的,如果不抓紧用土掩埋,这辈子就跟定我了。林羽夕跟灰头土脸的陆先生回来时,我已经石洞填平,又用脚踩实,这才放下心。 陆先生此刻魂不守舍,一句话不说。林羽夕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紧皱眉头说:“有人故意搞破坏,四十年前风水师前脚把刻字青砖埋进去,后脚有人挖开,在里面活埋了一个女人。活埋致死的人,可想怨气有多大,又形成凶尸扼首的死局,才让老太爷四十年来尸体不腐烂,并且天天遭受折磨,那便祸害家人后代了。” “那挖出来,换上青砖就没事了吧?”林羽夕还没意识到这情况有多严重,以为很容易搞定。 我摇摇头,回头看着石洞口说:“这具尸体怨念太大,早形成了僵尸,不能轻易挖出来。这不但关系到附近村子的安全,还关系到了整个陆家后人的安危。因为女尸在这四十年里,跟老太爷通过地脉使得尸气相通,就好比打上了阴阳结那样,动一个另一个必有反应,搞不好会让陆家直系后代,全都暴毙!” 陆先生听了最后一句,打个冷战,险些再摔倒了。 林羽夕咕嘟吞了口口水,说:“你……你说的好吓人。”随即转动眼珠偷偷瞄了陆先生一眼后,探过头压低声音问我:“有没破解法子?如果没有,我们就收个跑路费回家。有法子的话,咱们就能大赚一笔。” 我心说有是肯定有的,问题是太难了。但就算是再难,也得把这件事搞定,这可关系到陆家后人很多条性命,钱不钱那是无所谓。我于是小声跟她说:“法子是有,不过今天不行了,回去咱们再商量。” 林羽夕嗯了一声,转身跟陆先生说:“陆先生,这件事很难办,我们不敢再做下去了,请你另请高明。” 我一怔,你不是要大赚一笔的吗,怎么不做了? “林经理,拜托你帮忙帮到底,需要多少费用尽管开口。”陆先生虽然吓破胆子,但看得出我们不是做不来,怎么可能去请别人?再说之前请了不少高人,一个都不管用,好不容易找到我这么“神奇”的先生,岂能放过? “这个嘛,一来很凶险,我们要为人身安全着想。二来费用太高,我不太好意思和你要这么多钱。”林羽夕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 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丫头是要借机抬价。我不由苦笑,论做生意的头脑,我跟她天差地远。不过小胖倒是跟她有一拼。 陆先生这会儿唯恐她不答应,见她有活口儿,立马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搞定这件事,什么价格我都能接受。” “那好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价格,明天早上再给你答复。”林羽夕继续沉着脸卖关子,让我觉得十分可笑。 临走时,我把凿子插在泥土中,又用红绳结在凿尾,纵横拉了几道,再用泥土掩盖住。因为来时没料到会碰见凶尸,镇尸的玩意什么都没带,所以把凿子当石工锥使,加上红绳结出的五鬼印,应该不会生出麻烦。 回去的路上,陆先生为我们介绍了家族情况。他爷爷那辈是从南方迁过来的,在下店村当了十多年的村长,死的时候才不到五十岁,他那时还没出生。后来有了他,到十五岁那年,父亲就过世了,紧跟着没几年,两个叔叔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过自从爷爷死后,家里生活条件倒是好了很多,父亲还曾经在县里当过局长,两个叔叔也都在乡里任职,陆家可谓显赫一时。 父亲和叔叔死后,陆家并没因此垮塌,他大学毕业留在西岭市内,一步步熬上处级。几个堂弟堂妹也都过的很好,不是公务员,就是大老板,没一个寒酸的。现在陆家再次飞黄腾达,比之前父辈的成绩更加显赫。 只不过奇怪的是,有两个堂弟就在前两年,相继得怪病离世,其余弟妹也都身体不太好。他们曾经想到过坟地的事,请过几个有名的风水师回下店看过,可是都说没任何问题,大家也就以为是遗传基因造成的,于是不再去想其他的了。 我问他知道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因为老太爷死的时候才不到五十,还很年轻,感觉有些不太对头。陆先生说,爷爷是怎么死的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时候还在动荡时期,医疗条件又不好,死了就当是得了什么猝病。不过小时候听奶奶说,爷爷死的那天晚上在外面喝酒,回来时遇到了一团阴风,他吓得赶紧跑回家,回来后发现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竟然齐生生的折断了! !! 第七十三章 玉观音的故事 四十年前的年代,正处于全国破除一切牛鬼蛇神的时期,庙都被拆了,更不可能容许有人身上佩戴佛像这种护身符。陆先生爷爷身为村长,怎么敢“顶风作案”?这事要从老太爷小时候说起。 陆先生奶奶从小最疼他,闲的时候就给他讲故事,包括爷爷的一些往事,他这才知道了关于爷爷从小的一些情况。老太爷出生时,还是旧社会,出生当天发现有个乞丐牵着只猴子,蹲在门外。当时家里添了儿子,都挺高兴的,就拿出些好吃施舍给乞丐。 乞丐见他们家心眼不错,边吃边说,陆家新生的这孩子命里有劫数,自己蹲在门外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事的。 那时候农村也都很迷信,迷信程度其实远胜于现在。老太爷父亲吓坏了,忙问怎么破解。乞丐指点他十里之外有个墓穴,夜里子时之后去挖坟开棺,取出一件陪葬品玉观音,戴在小孩身上,保他一生平安。乞丐说完,牵着猴子瞬间走的无影无踪。 老太爷父亲还以为是神仙下凡了,冲着乞丐消失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晚上瞒着家人偷偷去十里之外寻找这个墓穴。那片地方是个荒凉的石滩,根本没人在这儿选坟地,真有人葬在此处,那便是个“绝户坟”。 可按照乞丐的指点,挖开几块大石后,果真在下面发现了墓穴。撬开棺盖后差点没把他吓死,尸体穿着一件清朝官服,半点没腐烂,并且身上长满了红毛,一只玉观音玉佩就挂在胸前。 他看到这模样胆怯了,不敢伸手去摘那玉佩,但等了一会儿,不见尸体有任何动静,又为了儿子,咬牙把玉观音扯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候,尸体突然直挺挺的从棺材里坐起身,张嘴喷出一口黑气,把他吓得魂飞天外,掉头就跑。好在尸体没追过来,拼命的跑回家中,把玉观音戴在儿子身上后,他忽然到地抽搐,口吐白沫而死。死后全身变黑,找了个阴阳先生看后说,这是中了尸毒。 后来有人发现了石滩上被挖开的坟墓,里面却没见有尸骨。从此之后,附近一带村子时常有人被咬死的传闻,据说死后全身血液被吸干,都猜到是僵尸杀的人。老太爷一家想到可能与玉观音有关,吓得不敢在此地待下去了,举家迁到了百里之外。可是后来还是没躲过灾祸,二十年后,一家人除了老太爷自己外,全部被僵尸吸血而死。 老太爷于是逃往千里之外的北方,在下店村住下来,娶妻生子,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多年。这期间他总是说自己命大,多亏了这块父亲用命换来的玉观音,让他这辈子躲过了几次在劫难逃的劫数。可是死的那天晚上他喝酒回来,发现玉观音断为两截,惊慌失措,整个人跟傻了似的。陆先生奶奶去了趟厕所回来,发现他已横死在地下,叫来赤脚医生,说可能是酒喝多了,引发心脏病猝死的。 听完这个故事,我开始觉得,陆家祖坟风水被破坏好像不只是仇家的问题,可能还涉及到那块玉观音。我问陆先生,老太爷死后,那块玉观音的下落。陆先生说当时奶奶怕别人发现家里有玉观音,给爷爷穿上寿衣时,把两片玉佩偷偷塞进了口袋内,为爷爷陪葬了。我又问祖坟被人偷过吗? 陆先生摇摇头说没有,爷爷一生人缘很好,再加上四十年前都很穷,压根没有陪葬品一说,谁去偷坟? 之后我没再多问,回到市内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了,陆先生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推辞了回到工作室。小胖居然在家接了两笔单子,一个是晚上总是做恶梦,另一个疑神疑鬼的感觉家里不干净。这都是小问题,我之前做过很多,根本不在话下。 林羽夕打电话叫了外卖,我们边吃边聊陆先生祖坟这件事。林羽夕说出现了无名女尸,情况严重了很多,正是趁机捞一把的机会。陆先生家里有钱,让他拿出十万八万的,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 我一愣,不会要这么多吧,一万块我觉得都是天价了。 岂知我这话一出口,立马遭到林羽夕和小胖两个人的鄙视,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跟我讲,对于没钱人来说一万是天价,对有钱人来说十万算根毛。特别像陆先生这种人,你跟他要钱少了,他反而觉得不放心,你要的钱越多,说明你有这能力摆平,就值这个价,他才会放心。 我差点没晕过去,说你们这是属于糊弄钱,还有点职业道德吗? 林羽夕脸色一正,跟我说:“你知道一张符在市面上卖多少吗?” 我点点头说:“知道,正宗的道家小店,要卖最低一百吧,有蒙人的卖到三四百甚至五百都不止。” 林羽夕跟着说:“一百块那是卖给普通百姓的最低价,像他们这些有钱人,至少都是三百以上起价的。我们就按三百来说,像这样的法事,你算算光是符需要多少?” 我说那不一定,少则十几张,多则无数,就像对付厉鬼婴灵来说,总共加起来用了五六十张符。林羽夕问我,就按五十张来算,该是多少?这还用算么,乘以三百就是一万五。林羽夕说这不结了,光符便要一万五,其他的法事用具呢?工时费了,交通费了,加上这行特别危险,还要买保险,杂七麻八的算一起,要他十万是正常价。 我不由张嘴结舌,一句话说不出了。没听说做阴阳先生这行的,要价时还要加保险费。反正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赚钱当然是多多益善,就让他们俩瞎折腾去吧。再说陆先生的钱,恐怕也是不义之财,就当分给我们这些穷人一起花花了。 吃完后,我又说起陆老太爷的故事,林羽夕说那个僵尸蛮吓人的,长满了红毛,感觉跟龙家村古墓里的妖尸有一拼。我说那个故事八成是假的,不能当真,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我们来说没啥意义,我们只管摆平这个坟地就行了。我决定今晚去趟下店村,最好是扒开陆家的祖坟瞧瞧。 我这提议把他们俩吓一跳,一来是老太爷变成了凶尸,挖坟后不容易对付。二来我们不经过陆先生同意,怎么能擅自挖坟?再说还没要价呢,如果今晚搞定了一切那不就白做了吗?我说挖坟只是个想法,不见得到时候非挖不可,要看情况再做决定。至于要价的事,与今晚行动并不冲突,即便是完全搞定,明天再装模作样的做场法事,反正陆先生又瞧不出来。最后跟他们说,晚上我一个人去,你们就别跟着了。 林羽夕和小胖当然不肯让我一个人去,俩人都要同往。我也拗过不过他们俩,只好同意了。下午林羽夕订好了出租车,晚上八点之后,我们匆忙吃过饭,这就夜探下店村去了。 !! 第七十四章 夜探下店村 整个下午,我画了不少符,又买了白酒、烧鸡、香烛以及元宝,还在街上购买了大量的必备工具,带上东西,仨人这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实夜探下店村,我主要的目的是为那女尸去的,白天惊醒了它,尽管用泥土重新掩埋,还用红绳结了五鬼印,白天还好说,晚上那就难料了。所以今晚必须把它搞定。 我知道他们俩必定会跟来,便没敢说实话,不过不让他们来也不行,因为一个人干不了,必须要有帮手。而他们俩又是缺一不可,林羽夕稍微懂点法术,小胖虽然啥也不懂,好歹是个男人,正好让他们俩组合在一块,我才能放心。 去的路上,当着出租车司机,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林羽夕只是告诉我,下午联系了朋友,帮忙打听陈大洪的去向。这事我也看开了,生死有命,即便是抓住了陈大洪,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尽管只有四年可活的时间让人很不甘心,不过转念想想,如果这四年过的有意义,那便胜过碌碌无为几十年。 日子不在多,在于充实,就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是一辈子里最为充实的时光。 到了下店村外,我们付了车钱让出租车回去了,因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回去,说不定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不能让出租车在这里等一夜。拎上包沿着村外的小道,先来到陆家祖坟的玉米田外。 仨人跟做贼似的蹲下去,在黑暗里倾听一会儿,四外静悄悄的,确定没人后,打开手电进地了。来到高矮不平的几座坟头前,在灯光照射下,一座座坟头透着浓密的诡异气息,让人背脊直冒凉气。其实就算不知道坟里的老太爷是只粽子,半夜进坟地,那也肯定是胆战心惊的。 我围着祖坟转了一圈,看到除了坟前陆先生祭坟留下的供品外,没什么异常。于是跟他们俩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坟后山下看看,能否想办法同时镇住两具凶尸。如果坟头出现任何情况,赶紧给我打电话。” 说着掏出石工锥、糯米、红绳、镇尸符等东西,拿红绳在石工锥上结成五鬼印。告诉他们,一有动静,一个先把石工锥插在坟头上,然后再撒糯米贴镇尸符,另一个给我打电话。 小胖看上去有点怕,咧着一张苦瓜脸,但见林羽夕没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么? 我弯腰从坟头上抓了把土,要出玉米地时,被林羽夕扯住问:“你是不是要去山上解决女尸?” 她既然猜到了,就算说谎她未必会相信,我于是绷着嘴没回答。她咬着嘴唇片刻后说:“一切小心!” 我点了点头,快步走出玉米地,走到通往后山的小道上,拿出罗盘,一路寻找坟地与山峰之间的地脉。这种地脉并不是地理中的环境,而是风水中专有的名词。在坟地上来讲,也叫“阴脉”,肉眼是看不出的,只能用罗盘来确定。如果手头上没这玩意,用一只灵性比较高的小猫也能勉强做到。 往前走了几十米,海底指针开始动起来了,这条地脉由于煞气较浓,会产生很大的磁场,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于是又一头扎进玉米地内,跟着指针的方向,斜刺里在玉米地里穿行了百玉米,最后终于踏上这条阴脉上,指针就像得了羊羔疯似的,来回乱转。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沿着阴脉往前走了几百米,基本确定这是阴脉中心部位,当下收住脚步。踩倒周围的几棵玉米杆,拔出一把石工锥,先插在阴脉上,再拿出来时提前用黄纸折好的纸人,以红绳拴住,系在石工锥上,把纸人摆放在远离阴脉三尺之外的位置。从坟头上抓来的泥土,撒在纸人上,打开那瓶白酒,含在嘴里一口,冲着石工锥到纸人喷出。 静等了几分钟,拿手电仔细瞧瞧,红绳和纸人都变黑了。我满意的点点头,这属于分支截流的方法,在阴脉上开了个口子,先把女尸与老太爷衔接的阴气一齐引到纸人身上,然后就可以断阴脉开了。由于纸人身上还存有老太爷的一些阴气,会暂时迷惑了女尸,断开阴脉时,它只要不动,那么老太爷也就不会出现问题,一旦成功断开这条地脉,就等于破解了女尸与老太爷之间的死结。 我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白酒,感觉精神大振,拿出一把折叠小铲子,在石工锥后面挖出个一尺深的小坑。又从包里取出预先刻好字的青砖,只有三个字:“断脉,敕!”这仨字是用朱砂描摹的,在灯光下鲜红如血,非常夺目。把青砖埋入坑里,推土填平,再烧香烛元宝,这便到了关键时刻,我瞪大眼珠一霎不霎的盯着与石工锥相连的纸人。 神经绷的正紧,忽然手机吱吱的震动起来,我之前调了震动,唯恐半夜里铃声会传出很远,惊扰了路人。我心头不由打个突,赶紧接了起来。 “你……还好吧?”是林羽夕,她是问平安的,让我悬起的一颗心马上落地。 “我很好,没事不要打电话。”我说完便挂了,可是就在这时,隐隐听到四周似是响起了嚓嚓声,响声很短,随即便消失了。我警惕的转头用手电四处照射,透过密密麻麻的玉米杆间隙,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心说可能是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于是便转回头再看断脉之后的情形,三支香烧了一半,纸人变得更黑,就像涂了一层墨汁,隐隐还能瞧得见周围缠绕着一层黑气。我攥了攥拳头,心说断脉成功了。当下收拾东西,迅速穿出玉米地,顺着小路走到山下。 在这儿回头望望不见有动静,确定没人跟踪,这才爬上山坡。到了山峰下,再回头看看一望无垠的玉米地,却没看到坟地那边有灯光。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他们俩的胆子,怎么敢不开灯守在坟前呢? 不过现在时间不多,如果不马上动手,女尸说不定会意识到老太爷不见了,有可能诈尸。掏出小铲子,三下五除二挖开了那个石洞。 !! 第七十五章 碧眼人狐 石洞白天被挖开过,泥土非常松软,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完全挖开,露出了女尸的头发。在惨白的灯光下,带有泥土和褐色血迹的散乱长发,不由让我想起了发鬼,打心底不住冒凉气。 偏巧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吓得我瞬间出了身冷汗,慌忙回头,发现是惊飞了一只鸟。我捂着这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把头转回来,提起白酒瓶围着石洞撒了一圈酒水。凶尸不同于死鬼,清水能够圈住,酒的气味才能刺激它们的嗅觉。然后又一连掏出四把石工锥,这次提前工作做的比较充足,什么都想到了,石工锥也带了不少。 在四象方位,也就是四灵(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位置上,各钉下一把石工锥,拿出红绳在四把石工锥之间结成一个五鬼印,再烧符念咒,这样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足够镇住女尸。 跟着点燃一束香,插在石洞之前,摆上烧鸡和酒水,算是对死者的一番祭祀。可是为毛用烧鸡不用其他供品?这不是有讲究,而是烧鸡是有用处的,僵尸也怕鸡鸣,虽然这是只死鸡,不能打鸣了,但鸡骨和气味同样对僵尸有克制作用。这是鬼符经中的秘诀,也算是个偏方,真正道家法术中是没有记载的。 万事俱备,我最后拿出糯米、几张镇尸符和用红绳结成的一根粗绳,大约有两尺来长。再戴上一副用糯米水泡过的皮手套,这便开始动手挖尸了。将糯米装进口袋,镇尸符贴在手臂上,把红绳系成一个绳套挂在脖子上,手电咬在嘴里,提起折叠铲,跳进石洞内,小心翼翼的把头颅四周的泥土清理出来。 逐渐的在灯柱下,那张惨白的死人脸孔露出来了,心头登时一紧。我胆子够大了,可是要说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漆黑之夜,在荒凉山丘上,面对的又是一具凶性还是个未知数的女尸,谁说不怕纯属狗年放狗屁。 看到女尸闭着眼睛,我才放心,只不过它的面相比白天狰狞了很多。嘴角微微向两侧裂开,双眉也似乎有些倒立,看上去特别凶。我深吸一口气后,先在它额头上贴了张镇尸符,把绳套套上它的脖颈,这是有讲究的,像这种凶尸是不能用手随便碰触的,加之用红绳套套紧了,它便乖乖俯首听命。 接着往下用铲子又挖了很深,见女尸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慢慢放松下来。基本上挖到了腰部以下,不用再往下深挖了,用绳套足以把它拽出来。我丢下铲子喘口气,看到这女尸一丝不挂,活埋时竟然一件衣服都没穿,心说如果死前再遭受过凌辱,那这具尸体怨念,可真是冲天了。 短暂休息片刻,双手攥紧绳套,腰背用力往外拉扯。女尸下面似乎坠着沉重的东西,只是稍稍往外扯出少许,再也扯不动了。我正纳闷,忽然看见女尸双眼唰地睁开,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女尸头上可是贴了镇尸符的,再加上红绳套,它怎么还能苏醒? 霎时间我脑门上出了层冷汗,只见女尸双眼跟白天看到的不一样,左眼碧绿如玉,跟只翡翠猫眼似的,右眼却是血红一片。我倒吸口凉气,心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正想不通咋回事,它惨白的脸孔又出现了变化,左半张脸慢慢长出黄毛来,就跟电视上看到植物生长的快镜头,片刻之间,整个左脸被几公分长的黄毛遮掩住了,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但那只碧绿的左眼珠在黄毛掩映中,依旧能够看得十分清晰。 我心说糟糕,这好像是“碧眼人狐”!想到这儿,头上冷汗更是泉涌一样冒出来。碧眼人狐是自古以来十分诡秘的玩意,鬼符经补充本上有两种说法。一是得道的碧眼鬼狐,害死九九八十一后,再冬眠于地下多年,会化成人形。不过成功率很低,大部分会变成半人半狐的状态,称之为碧眼人狐。 二就是更为瘆人的传说,碧眼鬼狐潜伏于女尸之中,养炼多年后,尸身如果变成半人半狐,那便是要脱茧而出的时期。一旦出世,会跟女尸生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俨然就是女尸的克隆版。 不管是哪一种,总之都不好惹,我慌忙把绳套从脖子上摘下,在女尸脖颈上缠绕几匝勒紧了,又在它左右眼上各贴一张镇尸符,又在胸口和头顶上贴镇鬼符。刚拿起折叠铲要把女尸重新掩埋了,这时就听到扑棱棱一阵响声,一只鸟竟然飞到了石洞上方,落在结成五鬼印的红绳上,上下起伏不定。 我伸手从嘴里把手电拿下来往上照射,这似乎是只麻雀,可羽毛却是黑的,而头上羽毛又是雪白。鸟嘴呈鹰钩状,两只眼珠也是一绿一红,低头盯着我,一点都不怕人。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只鸟难道是只“人狐鸟”?世上压根没这种鸟,不管是啥品种,肯定和这碧眼人狐有关系,说不定是来唤它苏醒的。 想到这儿,全身汗流浃背,伸手要赶开它,转念一想又急忙住手。这小畜生很可能就是碧眼人狐的导火索,一旦惊了它,会让碧眼人狐迅速醒过来。我把手电重新咬到嘴里,在脸上擦了把汗,心里正琢磨,怎么对付这种情况时,看到这小畜生突然用嘴啄起红绳了! 我一下魂飞天外,此刻压制女尸全仗着五鬼印,红绳一断,我就被置于死地了。当下顾不上许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糯米撒上去,打在白头鸟上,它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不住嘴的啄红绳。 他大爷瞎x的,看这样子非要玩死我不可,拔出桃木剑往上捅了下,这下把白头鸟捅飞了。我也不敢在下面待了,七手八脚的爬出石洞,出来时碰到红绳,没料到被白头鸟啄的部分基本上藕断丝连,经不住任何外力的碰触,立马就断开了! “扑棱棱”那只白头鸟又从身边出现,飞进了石洞,落在女尸泛白的肚皮上,竖着脑袋瞅着我。我不由头皮麻了,因为不只是它,还有女尸不知道啥时候也仰起脑袋,跟白头鸟一样的动作在盯着我! !! 第七十六章 老粽子出坟 今晚成功切断女尸和陆老太爷之间的地脉,以为就算有点凶险,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能把女尸搞定。可是没想到这具女尸竟然是碧眼人狐,并且多了只奇怪的白头黑鸟,那副架势俨然是人狐的守护者,啄断了红绳,现在又落在女尸肚皮上,我看情况十分的不妙。 慌忙提起折叠铲,将泥土推入石洞,连带那只怪鸟都埋在里面。那只鸟说也奇怪,填土的时候,它并没尝试要飞出来,在下面表现的非常镇定。但就在即将埋住女士肚子的同时,“噗”一声响,肚子居然裂开了,把落下的泥土冲的七零八落,跟着从肚皮裂口中窜出一团黄毛,在石洞里到处纷飞! 我差点没吓尿,硬着头皮迅速往里回填泥土,很快把女尸肚子埋住,止住了往外飞窜黄毛的情形。我心里稍稍松口气,手上丝毫不敢停下,跟着把女尸脑袋埋住了。在泥土覆盖它面部的一瞬间,看到它的眼神显得特别怨毒,那是一辈子都难忘记的眼神。 好在把石洞填平后,下面没了动静,我拍着胸口安抚自己这颗饱受惊吓的小心脏,拎起酒瓶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辛辣的酒水穿喉而过,进入胃里一阵火烫,这才惊魂稍定。拿出红绳,重新结好五鬼印,加上女尸身上贴了镇尸和镇鬼两种符,它不可能爬得出来。 要想把它彻底搞定,那要回家再重新画符,带其他物品过来。今晚是不行了,只能等明晚再来解决。于是收起还有少半瓶的白酒、烧鸡和其他工具,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突然看见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我心头不由打个突,调出通话记录发现全是林羽夕的号码,就在刚才半个小时内打的。而我刚才正在紧张时刻,手机开的又是震动,竟然没察觉出来。 我心说坟地那儿肯定出事了,背上包急匆匆的冲下山。心里感到非常郁闷,阴脉都断开了,坟地按理说不会再出问题,到底哪出错了?边跑边打林羽夕和小胖手机,都是无法接通,让我心里更加的焦急。 路过断脉地点也顾不上过去再检查,直接沿着小道绕回到进入坟地的玉米田外,到这儿我叫了几声小夕和小胖,俩人都没答应。我心说坏了,不顾一切冲到坟地前,发现空无一人,但坟头上狼藉一片。 我不由惊呆住了,陆老太爷的坟被挖开,棺盖也压在其他几个坟头上,棺材却是空的,只有腐烂的破棉褥,尸体不见了。我心说棺材不可能是空的,不然陆先生家不会渗出尸液。再说四十年了,棺材早该和泥土融为一体,棺材虽然看着**程度很大,但里面一点泥土都没有。 往前走了几步,拿手电往里仔细照看,破棉褥上湿漉漉的,有大量渗透并且发黄的液体,棉褥往下凹陷,显然之前是有尸体躺在上面的。我一时心乱如麻,看样子刚才就在林羽夕打电话的时候出了事,再从坟土四溅飞落的架势上看,这坟头似乎不像是被挖开的,而是被冲开的。可是他们看到坟头有动静,为啥不用镇尸符? 转头看见镇尸符、糯米和石工锥都在一边地上,猜测可能是事出突然,他们被吓怕了,以至于没敢接近坟头,丢下东西直接逃了。 想到这里,不禁忧心忡忡,拿着手电沿着破开的坟头,在地上仔细寻找,很快发现了尸液。于是沿着尸液跑出玉米地,再顺着小道往东追出二里多地,这是一片荒沙地,几乎寸草不生,上面有一排脚印通往前面沙地外的一片树林内。 我脚下不停,一口气穿过荒沙地进了林子,这时候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经冷一吹,打在头脸上,感觉非常冰凉。我进树林就扯开嗓子大声叫着他们俩的名字,可是仍旧没人回应。而雨打在树叶上刷拉拉的响着,影响了一切听觉,也不知道他们和老粽子是否就在树林内。 心里有点把不住了,这俩人可以说都是我的“亲人”。尽管相比程度上林羽夕要重要的多,可小胖那可是跟亲兄弟一样,无论失去谁,我都不能接受。拿着手电正四处照看,忽然听到左边传来“簌”地一响,我迅速冲了过去,还没到声音发出地点,脚下一绊,让我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没趴下。 站定脚跟回头一看,是林羽夕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脸色显得很苍白。我心头咚咚跳着蹲下身子,唯恐她死了,伸出手都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正在我思想上进行激烈斗争时,这丫头呻吟一声,皱起了眉头,让我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登时落地。推了她肩头一下,叫道:“小夕,醒醒!” 林羽夕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的问道:“这是在哪儿啊?”小雨透过枯黄的枝叶滴落到脸上,她又被迫闭上双眼。 见她说话挺正常,看样子没受伤我便彻底放心了。喘着气跟她说:“你刚才跑到哪儿,现在就在哪儿。小胖呢?” “关键我不知道刚才跑到了哪儿。”这丫头郁闷的说,伸手捂住脸。“雨怎么还没停?我们还在鸡场吗?” 我一愣,这丫头不会是失忆了吧?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鸡场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咋又想起了这个?” 林羽夕皱皱眉头,把手拿开盯着我说:“呃……我睡迷糊了。什么几百年前?把我们说的跟妖精似的。小胖呢?”她边说便起身,竟然反问了我一句。 我差点没晕倒,没好气说:“你跟他在一块,怎么反过来问我?” 林羽夕站起身后,挠挠头,苦着脸说:“从坟地跑出来时好像在一起,后来我记得他说要帮我引开僵尸,结果他往西跑了,僵尸没引开,跟着我往东跑了。再后来进了这片树林,被僵尸追上叉住脖子,一口气倒不上来晕过去了。” 我皱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不用石工锥和镇尸符?”说着话心里不由疑惑不解,她被僵尸掐晕后,怎么会毫发无损?老粽子不会怜香惜玉吧? !! 第七十七章 荒宅避雨 林羽夕跟我说,她和小胖在坟地上等了很久不见我回来,正准备再打电话问问情况时,坟地有动静了。老太爷的坟不住震颤,把他们俩吓坏了,林羽夕想起我走时的交代,叫小胖赶紧去坟头上插石工锥,然后撒糯米和贴符,她来给我打电话。 结果打电话无人接听,小胖插上石工锥,撒了糯米也贴了符,结果坟头下面好像有颗炸爆炸一般,将整个坟头崩开了。棺盖也飞出来,一具全身流淌粘液的尸体,从棺材里挺立而起,俩人吓得抱头逃出玉米地。 这期间林羽夕虽然怕的要命,但一直不住的打我手机,可就是没人接听。她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我可能先走一步,抛下他们不管了。听到这儿我不乐意了,打断她话头问,我先走一步要走到哪儿? 这丫头一撇嘴:“当然是地下啊,你还以为你升得了天啊?升天的那是卫星。” 我于是无语了,兄弟我这模样,的确不像卫星,就算绑上火箭送上去,恐怕也会掉下来。 她见我这次居然没反驳,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接着往下说,起初俩人都是往东跑的,后来电话打不通,小胖说只能凭借他们俩人自己能力来保命了。这小子提议把僵尸引开,让她先逃。可是这小子往西跑了之后,僵尸竟然跟她较上劲了,对她紧追不舍。要不是她有被僵尸追杀的经验,恐怕早挂了。 我听完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老太爷冲出坟穴,应该是受到了女尸的刺激,不然不可能这么生猛。可是我断了地脉的,怎么不管用呢?我蓦地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我们来到地头就被人盯上了,断脉之后又被人破坏,这才导致挖开石洞后,女尸苏醒刺激了老太爷,让它跟吃了伟哥似的冲出来。 还有老太爷追了林羽夕一路,最后把她掐晕为毛不杀?不是老粽子怜香惜玉,肯定有人把它搞定了。至于那人之前破坏法事,而后为何又救林羽夕,那就令人猜不透了。虽然猜想有人搞定了老粽子,但也拿不准,于是拿手电在树林里接着搜索老粽子踪迹。 刚才没下雨还能看到地上的尸液,现在雨水洗地后,什么痕迹都没了。在树林里转了半天,啥线索都没找到。给小胖再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林羽夕说这里信号不好,现在她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找不到老粽子,只有先去找小胖。这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们沿着这条小道往西找了很远,也没看到他的踪影。现在都十二点多了,雨也没住的意思,秋雨连绵,说不定会下一夜。我心说小胖这家伙是个机灵鬼,老粽子又没追他,应该不会出事。先去村里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俩人都淋湿了衣服,天气又这么冷,就林羽夕这身子骨搞不好会生病。 我们都想到了陆家老宅,那座破房子虽然千疮百孔,但好歹比野外强。凄迷的雨夜中,整个村子黑漆漆的,可能是我们心理原因,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我们俩也不敢开灯,蹑手蹑脚溜进村子,进了陆家老宅里。荒草凄凄,都有半人多高,一个人晚上来这儿,绝对胆怯。 林羽夕今晚吓破胆子,这会儿再进入漆黑静谧的荒宅里,犹如惊弓之鸟,听到趟过草丛的声音,都吓得全身发抖。自始至终,拉着我的手不敢放开。进了屋子之后,我打开手电,里面蛛遍结,到处灰尘厚积,左半边屋顶有几个大洞,雨水从此落入。还好雨不大,右半边地面还是干的。 我把包放在地上,让林羽夕坐在上面,我累的跟死狗似的,也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下了。林羽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觉得她肯定会埋怨我,今晚不该来。谁知这丫头一直沉默不语,没说半句怨言。 我反倒是心里有些歉疚,憋不住跟她说:“对不起,今晚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差点害了你和小胖。” 她摇摇头,咬了咬嘴唇说:“你又不是神仙,再说我觉得,你比很多知名的阴阳先生做事都还谨慎,今晚只是个意外。不过我发愁,明天陆先生要是看到他爷爷尸体不见了,怎么交代啊?”说着用手捂住脸,看起来很烦恼。 “这个好办,天亮前把东西收拾干净,只要我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来过?” 她听了这话把手从脸上拿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闪生光,眨巴几下说:“好主意,明天他看坟地出事后,我们还能借机再抬高价钱,说不定这次能赚他二十万!” 我简直无语了,怎么说她好呢,满脑子都是钱。我苦笑着摇头,把手电关了。 “你干嘛要关灯?”林羽夕马上紧张的不得了。 “我们现在可是在村内,万一被人发现,二十万就打水漂了。说不定陆先生还会告我们一个盗墓罪。”我拍拍她的手臂说。 林羽夕一把将我的手打开:“别碰我!就知道你关灯想要耍流氓,不过我警告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必割了你的……舌头!” 我要真是流氓,用得着跑这儿关灯吗?直接在树林里就帮你摸骨算命了。于是没好气问:“我就碰碰你也算耍流氓?刚才你一路拉着我的手,那算什么?” 林羽夕一时语结,但嘴还挺硬,随即说道:“我拉你的手是怕你走错了方向,再说那也是事急从权,与男女情yu没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想辩驳,不过你要清楚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要罗里啰嗦,给我闭嘴!” 她唯恐我会反唇相讥,提前拿话来封我的嘴。我不由苦笑,这丫头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但这种不讲理却又十分可爱。 我沉默之后,她居然又得意洋洋的说:“哼哼,没话说了吧?小流氓你以后要好好的改正,痛改前非,重新做……” 忽然这时听到屋外有动静,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丫头还不清楚咋回事,呜呜的发出闷叫,用力来扯我的手。我趴在她耳朵边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她这才消停了,但还是用力把我的手扯开。 安静下来后,在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中,听到不太规则的踢踏踢踏脚步声。林羽夕也听到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小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少废话,现在借你肩膀用用,那是看得起你。” 随着脚步声逼近,我不敢再开口了。由于在漆黑中适应了很久,这会儿能依稀看到外面一些光景。只见有两条黑影进了老宅,一条黑影非常低矮臃肿,晃动着身子走路。而后面一条黑影却是上下跳动着,我顿时头皮就麻了,后面那不会是陆家老太爷吧? 林羽夕这会儿饶是害怕,想象力却挺丰富的,在我耳朵边小声问:“后面的黑影,是不是ufo?” !! 第七十八章 雨夜斗尸 林羽夕的想象力,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真想把她丢出去看个清楚,那到底是ufo还是老粽子?不过这会儿没工夫理会她,我看着前面低矮臃肿的黑影像是小胖,后面跳动的黑影九成九是陆家老太爷。 这老宅虽然破落,但左右两边还有俩里屋,我推了一把林羽夕,让她走进离我们最近的右边里屋内。我掏出石工锥、红绳、糯米和镇尸符,躲在歪倒的破门板后面严阵以待。 两条黑影很快来到屋门外,前面是踢踏脚步声,后面那黑影却半点声息都没发出,让人觉得十分诡异。而后面的黑影,又跟前边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不即不离的跟着,更让我感到纳闷。 前面那人往门内探探头,离近了几乎可以确定,这副猪头大脸绝对是小胖。后面的那玩意,竟然也把脑袋伸进来了。他们俩几乎贴身站立,小胖一点都没发觉头顶上还有只脑袋,这情形既诡异又特别好笑。我急忙闭住呼吸,避免让老粽子闻到了生人气息。 我由于躲在门板后面,是通过门板上破洞看到他们的,而小胖却没发现我,察觉里面没人,这才一溜小跑进了屋子。他跑进来后,后面那条黑影跟着往里跳,可是这种老式的宅子,都有门槛的。门槛有什么作用知道吗?那是专门对付僵尸的。 门槛有半尺多高,这玩意没留意一下没跳进来,差点把它绊倒了。身子往前俯冲之际,我随即一张镇尸符贴上它的眉心,跟着红绳绕在它的脖颈上。小胖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不但门外有黑影,门后还有人。吓得嗷一声叫冲进右边里屋,躲在里面的林羽夕,顿时也嗷了一声,小胖立马掉头跑回来,急匆匆的冲进对面里屋去了。 这果然是老粽子,额头上贴符后,咕咚趴到地上不动了。我摸黑用红绳反绑了它的双臂,那上面黏糊糊的尸液,扑鼻的腥臭,现在又摸了一手都是,说不出的恶心。拿手在门板把尸液抹掉,这才开口跟他们俩说:“出来吧,老粽子搞定了!”说完这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老粽子应该特别牛逼的,怎么这么轻松就被我搞定了呢? “靠,是鱼哥你啊,差点没吓死……啊……”小胖说着,忽然惊叫一声,跟着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他整个人似乎掉进了陷阱,发出“咕咚”沉闷的砸地声。 林羽夕从里屋跑出来,忙问:“那个是小胖吗?怎么了,掉陷坑里了?” 我也不清楚咋回事,只有打开手电,才要进去瞧瞧时,忽然看到老粽子在地上不住扭动。这玩意一身黑色粗布寿衣,常年被尸液浸泡,并没腐烂。皮肉也都保持的基本完好,只是肉皮看上去黑如浓墨。干瘦的脸孔几乎没啥肌肉,要不是尸液补充水分,恐怕早干瘪的皮包骨了。那对眼珠子就显得特别大,就像一颗骷髅头骨上挂着俩眼球似的,看着非常瘆人。 林羽夕一见老粽子这副尊容,还不如妖尸好看,吓得全身打个激灵,冲进对面里屋去了。可是刚进去,就听到她“哎呀”一声,似乎也掉进了陷阱。 我这会儿不敢离地方,因为老粽子开始挣扎扭动,说明这张符和红绳镇不住它。当下抓出一把糯米,用石工锥撬开它的牙齿,就要把糯米塞进嘴里。这时清晰看到那张贴在额头上的镇尸符,由于受到尸液浸染,正在逐渐慢慢变湿。我恍然明白过来,为啥镇尸符镇不住了,原来被尸液给破坏了。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用石工锥插入它的背脊,再用糯米才能起效。刚从它牙齿里拔出石工锥,老粽子突然一扑棱脑袋,他大爷瞎x的,甩了我一脸的尸液,那恶心劲有多大就别提了。我还没来及去擦脸,镇尸符居然被甩了下来! 老粽子立马跟吃了伟哥似的,嗖地从地下挺立而起,跟着反绑手臂的红绳也被崩断,伸出带有半尺长尖利指甲的双手,叉向我的脖子。这会儿再去贴符也来不及了,往后闪开同时,冲它撒了一把糯米。老粽子嗬嗬发出几声闷叫,显然被激怒了,一个虎扑过来,速度快的惊人,我虽然奋力躲了下,但还是被爪子拍到,于是坐了飞机。 免费的飞机不好坐啊,一脑门子撞在墙上,有一种被磕崩颅骨的感觉。跟着摔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都迷糊了。 老粽子嗬嗬叫着,咚地一声落在我面前,我脑子这会儿还算好使,慌忙闭住呼吸,让它暂时找不到我在哪儿了。趁此机会,我晃晃脑袋,从地上麻利起身,正好左边就是里屋门口。可这是左半边屋子,漏下来的雨水让地面变得很湿滑,我本来还有点晕,抬脚想冲进里屋时,脚下一滑竟然摔倒了。 又摔一下痛的七荤八素,哪还记得闭呼吸?咧嘴呼出口气,立马被老粽子逮到。伸双手把我从地上抄了起来,他大爷瞎x的,那是手臂吗?我怀疑是盖楼用的吊臂,太长了。虽然不是掐住了脖子,但两只跟铁钳一样的爪子,双臂骨头差点被捏碎了,痛的我张嘴有些吸不进气来。 双手被制,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我心里于是凉了半截,估计这次要挂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九。 手电这会儿还在手里握着,正好是灯头朝上,从老粽子下巴投射上去,这张破脸更加的恐怖。它攥着我的两条手臂,显得挺兴奋,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连带唇边的尸液一股脑卷进嘴里了,看的我又是一阵反胃。我一咬牙,左右是个死,跟这老粽子拼了,于是伸脑袋往前猛力撞过去。 “嘣”地一声,正好撞在它的喉咙上,这地方也属于僵尸比较柔软的部位,暂时让它一阵窒息。而僵尸是靠尸气刺激脑部才能行动的,喉咙里尸气一断,它便跟着僵住了,手上力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趁机挣扎下地,刚好从它手臂下钻出来,老粽子又恢复了气行通畅,一爪子拍中我后背。 我正好站在里屋门口,直接被它送了进去,落地时却没找到地面,跟着垂直掉进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里面。 !! 第七十九章 地窖 下面倒不是很深,估计也就两米来高,并且地面也不是青砖或是石板,是泥土地,但那也把我摔的全副骨架都散开了。我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如果这时候老粽子跳下来,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咦,好像是鱼哥。”小胖在黑暗里叫了一声。 跟着听到林羽夕说:“刚才听到拍打的声音就知道是他了。唉,原以为你能挑起工作室大梁的,看来我对你期望值太高了。” 我差点没气死,没好气说:“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接住?” 这时他们俩跑到跟前,小胖扶着我慢慢起身,这丫头还有理:“万一刚才掉下来的是老粽子呢?” 小胖无耻的附和:“是啊,接住老粽子,我们还得活吗?” 我咬牙说:“我要是死了,你们俩一个都活不成。” “这倒是,问题是我们知道你摔不死。刚才我们两个不是也这么摔下来的吗?有道是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小胖孩罗里啰嗦的跟我唠叨,忽然咚地一声,老粽子似乎跳进了里屋,但却没掉下来,站在了洞口边上,吓得小胖立马闭住嘴巴。 林羽夕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说:“快用你的连环运气符。” 晕,那是气运连环符,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我哭笑不得的说:“丫头,气运连环符是用来对付妖鬼的,对僵尸没啥作用。你跟小胖快扯住这根红绳,站在两边,待会老粽子跳下来,你们两个拉起绊倒它。”说着掏出一根较长的红绳交给林羽夕。 我的手电摔坏了,林羽夕包里还有一只,拿出来打开手电,先往上照了照。只见老粽子站在洞口边缘上,往下正伸着头在嗅气味。林羽夕吓得一缩头,赶紧拉着红绳一端往旁边跑开。我叫他们俩闭住呼吸,让林羽夕把手电丢过来,我先转身四处查看一下地形。 这似乎是个地窖,跟上面里屋面积相等,不过四壁都是土墙,看上去很简陋。身后不远处,靠近北墙放着一口四四方方的大木头箱子,有点像棺椁,可是没刷油漆,并且箱子口上用棉被蒙着。大箱子前头,靠墙放着一张方桌,上面有两根燃烧了一半的白蜡烛,还有一个香炉以及一个牌位。 我心头一动,看样子真是个棺椁。可这是陆家老宅,地窖显然是他们家修的,因为建房的时候肯定要打地基,下面如果藏着个坟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但若是陆家故意修的,又于理不通,谁会在自己家修坟?并且老太爷死后,是入了坟地的,那这个棺材里的人又是谁? 心里只顾琢磨这事了,一时忘了老粽子,林羽夕一声惊呼才让我回过神来。同时听到咚地一声响,老粽子已经跳了下来,就落在林羽夕和小胖横拉的红绳之后。我赶紧跟林羽夕使个眼色,她急忙闭住呼吸,老粽子冲她那边嗅嗅气味后,又把头转回来,瞄准了我。 我迅速抓出一大把糯米,洒在地上,又掏出一把石工锥,这是最后一把了,如果不成功那便要成仁。 老粽子伸鼻子嗅到我的气味,飞身跳起来,我当即大喝一声:“拉绳!” 林羽夕和小胖同时把红绳扯起来,正好绊住它的脚面,红绳往后一扯,顿时让老粽子脸朝下重重砸在地下。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照准了它的背脊捅下去,清晰听到“咔嚓”骨髓断裂的声音,石工锥插进了骨髓中。这下把老粽子痛的,四肢伸直了,张嘴发出嗬嗬怪叫,血红的眼珠比之前瞪的更大,形同两只大橘子! 趁它吃痛暂时失去行动力之前,甩手在它额头上重新贴了张符。就算待会儿还会被尸液浸湿失效,起码这一刻能够镇住它。然后掏出红绳,从脖颈到双腿,快速缠绕了几十匝。见它又开始挣扎扭动,随即再贴一张符。 它的身下就压着糯米,这样一来,在红绳、石工锥和糯米的克制下,让它彻底没了脾气。老粽子被镇压之后,尸液也停住了渗出,我冒险把两张浸湿的符揭掉,用纸巾擦拭它额头上尸液时,老粽子又开始扭动,我手脚还算麻利,擦净额头后,重新贴上一张干净的镇尸符,它于是又没了动静。 真是好险,镇尸符也是最后一张了。 我喘着气,用纸巾把手上的尸液擦干净,回头看看林羽夕和小胖,俩人脸色煞白,现在吓得还说不出话。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问小胖之前跑哪儿去了,怎么又找到了这里?小胖听我问话,这才缓过神来,说起他的遭遇。 老太爷坟头崩开之后,他差点没吓死,和林羽夕跑出玉米地往东跑了一段路后,见老粽子追的速度并不快,惊魂稍定。他一琢磨,自己好歹是个男人,怎么也要想办法让林羽夕先脱险。于是想到一个主意,自己把老粽子引开。当下掉头绕过老粽子,还往它身上丢了个土疙瘩,然后一口气往西跑了很远。当时由于心里害怕,压根没敢回头,最后发现老粽子竟然没追过来。 这小子心说好坏了,老粽子一定是追着林羽夕去了,赶紧掉头往回跑。跑到村外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这时看见一条黑影从后山那条岔道上窜出来,他还以为是我呢,才要开口大叫,忽然发现这条黑影嗖地就没影了,往哪儿跑都没看到,立马想到可能是老粽子,吓得两条腿发软,急忙钻进玉米地躲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这么躲了半夜,雨一直不停的下,冻的他实在挺不住了,就壮着胆子进村找地方避雨。他跟我想法一样,也想到了陆家老宅,就直奔这边来了。可他万没料到,进村之后,老粽子竟然悄无声息的跟在屁股后头,要不是碰巧遇上我们,恐怕这会儿已经在黄泉路上溜达了。 林羽夕听完后,精神完全放松了,调侃小胖:“当时吓尿了没有?” 我却没心情听她开玩笑,想着那条黑影一下就不见了,会不会是碧眼人狐?僵尸是走路只能跳步,像老太爷这种属于“荫尸”,在僵尸级别里并不算特别牛叉,绝对没小胖讲的那种速度。除非是碧眼人狐,这玩意一旦出土,那就是一只逆天的妖精! 小胖哪能在女人面前丢脸,舔着脸说:“怎么可能?我说腿软那其实是累的,就这种老粽子能吓着我?要是没点胆子,敢引开老粽子么?它肯定是怕我所以才没跟来,否则我非把它溜……” 刚说到这儿,忽然外面响起簌簌声。我由于常年修炼符气,耳目远比常人聪敏,外面一有动静便提前听到了。赶紧跟他们俩嘘了声,把手电熄灭。 !! 第八十章 干尸 林羽夕和小胖立刻闭嘴,悄悄溜到我跟前。我站起身,一人发了一张艾叶,叫他们各自贴在眉心上。林羽夕颤声问是哪个女尸来了吗?我心说她倒是挺聪明,一猜便中,但我也不敢断定就是人狐。当下安慰他们俩,不管是人还是鬼,先躲起来再说。 我和小胖摸黑抬起老粽子,让林羽夕揭开那只大木箱上的棉被,也不管里边是否还有尸体,把老粽子轻轻放进去。然后我们仨挤在供桌底下,正好被木箱遮住身形。 这会儿外面的簌簌声更加响亮,顷刻间有人进了屋子。我们仨唯恐闭住呼吸还能被察觉到,用手捂住了口鼻。这人也没开灯,只是在外间屋子里踱步,过了约莫半分钟,进了头顶上这间里屋。 小胖这小子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不怕,现在都不知道来的是人是鬼,吓得身子有些颤抖。林羽夕反倒比他强,依偎在我左边,双手抓住我的手臂,一动没动。 听着脚步声停在洞口边沿上,我们仨不由扑通扑通心头剧烈跳动起来,林羽夕比之前紧张了,手指甲有掐入肉里的倾向。只是短暂停留了两三秒钟,这人咚地一声跳下来,落地声就像砸在心脏上一般,让我感觉心头一沉,有些喘不过气。 跟着眼前蓦然一亮,似乎打开了照明用具,不过光线非常低弱,并且是碧绿的光色。在幽黑的空间里,加上面前还有只老粽子,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嚓嚓嚓”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紧张的氛围中响起,听起来这人好像没穿鞋。我心头咯噔一下,这大半夜的跑出来不穿鞋,还能有谁? 我这会儿心情挺复杂,虽然不想来人是碧眼人狐,可是也不想遇到人。毕竟我们不是本村的,深更半夜躲在这儿,加上陆家老太爷的尸体,还不被认为是挖坟掘墓的小贼?幸好脚步声来到木箱前停下了,也没听到揭开棉被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又再响起,这次是往后走了,于是心里松口气。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念头,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于是探出身子,从木箱左侧伸出脑袋瞅了一眼,瞬即把脑袋缩回去。就这么一眼,也看清了对方是谁,因为这玩意太好认了,正是碧眼人狐! 它全身**,尽管只是个背影,那也是婀娜多姿,在绿光中显得特别诱人。你说大半夜的有哪个女人光着身子跑出来的?还能从两米多高跳下来安然无恙?并且绿色的灯光,是从脸部发射出去的,用眼睫毛想想都能猜的出,灯光绝对是那只碧眼产生的。所以这玩意一定是刚出土的碧眼人狐,我一时心底凉气狂涌。 幸亏有先见之明,我们用艾叶封堵了灵窍,闭住了呼吸,不然肯定被它发现。想要制伏这种凶物,光凭包里的镇鬼符以及一些简单的驱邪符,是搞不定的。因为今晚没料到会是一个人狐,所有东西都是按照两具凶尸来量身打造的,跟它硬拼,只有壮烈牺牲这么一个下场。 碧眼人狐随即跳出洞口,走出了老宅,等它走的没了任何声息后,我们仨放开嘴巴,放心的呼吸。不过我心里却生出一股担忧,这玩意跑到村里,会不会祸害人?碧眼人狐是吃人的,它本身就是畜生,用女尸养炼成人,饥饿时要用人的血肉来填饱肚子。可是现在我们跑出去,干不掉它,反而会成为它腹中美餐。 我拿出手机看看表,凌晨两点了,虽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它今晚估计会不遗余力的在找我晦气,顾不上去祸害别人。到了天亮,它不敢见阳光,只有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那么明天就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对付它的东西,到晚上把它引出来灭了。想到这儿,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 碧眼人狐虽然走了,但我唯恐它去而复返,躲在供桌下面不敢马上出来。林羽夕和小胖见我不动也不开口,俩人乖乖都缩在两侧不出声。过了十几分钟,我慢慢爬出去,蹑手蹑脚来到洞口下面,侧耳倾听良久,没听到任何声息这才彻底放心。 打开手电招呼他们俩出来,小胖脸色煞白的问:“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拿手电照着木箱说:“是一只狐狸精!” “切,你糊弄傻瓜呢?狐狸精那是聊斋里的故事,人间哪有啊?”小胖还不信。 林羽夕也跟着哼了声说:“是不是不穿衣服,长的又特别漂亮的狐狸精?” 我一愣:“你咋知道的?难道刚才你也偷偷看见了?知不知道它就是埋在山上的那具女尸?” 林羽夕一听此话,吓得刚刚恢复血色的俏脸再次变得煞白,瞪眼说:“你个小坏蛋,别吓我好不好,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差?” 小胖又没见过那女尸,还以为我在开玩笑,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小鬼,你这种吓唬女生尖叫又投怀送抱的手段,哥们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使了。你的火候和经验太差劲,说成女鬼肯定有人相信,结果搞出一只狐狸精,还是不穿衣服的,你说你这话是不是挺白痴?” 林羽夕翻翻白眼说:“他本来就白痴。” 我不由苦笑,你们不信就罢了,其实真正相信了,也不是啥好事,晚上肯定做恶梦。我不再理他们俩,走回大木箱跟前,把棉被慢慢揭开,往里探头一望,顿时倒吸口凉气。老粽子下面压着一具干尸,全身肌肉失去水分,干瘪的像跟火柴棍。额头上本来贴了张符,这会儿被老粽子后脑勺枕在上面,头发上的尸液正在慢慢把那张符浸湿。 小胖见我没话说,更加得意了,跟着走过来说:“我觉得鱼哥你人并不白痴,只不过有时候偶尔犯傻,这也不影响泡妞。你要吓唬小夕……不,是林经理……”这小子说着赶紧贼眉鼠眼的给林羽夕打个敬礼,后者很满意的点点头。“就应该说是女鬼啊,或者又来了一具僵尸,比如说木箱里的这位,它突然复活……” 这小子是属乌鸦的,我正琢磨包里没了镇尸符怎么办时,他刚好说到这儿,下面那具干尸便有了动静,身子一阵震颤,让木箱发出咯吱咯吱瘆人的响声。 !! 第八十一章 玉观音 这声音一响,小胖咕咚一下就坐地上了,林羽夕跑的比兔子都快,不是往外跑,而是躲在我背后,双手抓紧我的手臂。 这具干尸看样子跟老太爷一样,都是属于“荫尸”。荫尸分两种,一种是干尸,一种是湿尸,干尸被称为“恨性八煞”,湿尸被称为“恶性八煞”。这种情况在民间并不罕见,很多都是坟地出了问题,造成尸身不腐,像老太爷身上有水分,指甲都长出了半尺多长。一旦形成荫尸,那便会祸及子孙,如果从棺材里跑出来,专吃后人,让自己一家死绝。 干尸和湿尸的形成,又和坟地犯哪种邪煞来决定的。可是一家人出现俩荫尸,这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虽然不知道干尸跟老太爷啥关系,但藏在自家地窖里,跟他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并且干尸脑门上贴了符,那就是防范它跑出去回家祸害后人,从这方面上看,我怀疑应该也是陆家先辈。 思索间,干尸张大的嘴巴,开始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闷叫,木箱被摇晃的更厉害。我赶紧叫小胖过来搭把手把老粽子抬出来,可是这小子吓得两腿发软起不来了。无奈之下,我只有一个人用力把老粽子抱出来放在地下,搞的一身都是尸液。 然后回过头,抓出一把糯米塞进干尸张大的嘴巴里,立马跟喷爆米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不住狂喷。同时它也浑身颤抖,七窍往外喷黑烟。僵尸最怕吃糯米,不管多高级别的玩意,吃了糯米就等同吃了剧毒,把尸气泄完就挂了。七窍喷出来的黑烟就是尸气,足足喷了几分钟,整个地窖都弥漫着一层黑雾,干尸才消停下来。 我们仨又捂住口鼻,等尸气散尽才敢呼吸。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心说这具干尸倒是挺听话,没给我找麻烦。荫尸并不是好对付的,糯米塞入嘴里有时候会全部喷出来,形不成很大的损伤,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够我们喝上一壶的了。 林羽夕带着哭腔问:“一会儿还有粽子没了,今晚啥时候是个头?”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件事你可以问小胖。” “问我有屁用,你直接说不得了?”小胖咧着苦瓜脸,看样子也差点没哭了。 我和林羽夕说:“应该不会有了,在这儿躲到天亮就彻底安全了。”边说话边将身子探入木箱,这其实是个简易的棺材,也不是棺椁。拿手电仔细照看干尸,全身衣服基本上腐烂殆尽,露出全身漆黑干瘪的肌肉。它身上除了腐烂的寿衣外,没有任何陪葬品,不过胸前却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图案。 戴上皮手套,把腐烂的衣服碎片拨开,登时让我惊呆住了。干尸胸口上的图案,是一条血红的鬼舌! 尽管随着尸体皮肤变成暗红色,但此刻在手电照耀下,依旧显得那么醒目惨厉。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她好奇心又重,伸头往里瞅了一眼,惊声说道:“鬼舌!” 小胖本来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鬼舌俩字,吓得咕咚又一屁股坐在地下,说:“看来今晚没个头了是吧?” 我沉着脸点点头,跟林羽夕说:“这人死前中了七毒鬼舌,死后胸前印记还在,说明不是被毒咒祸害死的,而是没熬到七年头上,因为其他原因离世,鬼舌毒咒也就永远留在尸身内。它之所以变成干尸不腐,是因为毒咒没有解开,让它死后也不能安宁。” 林羽夕看着鬼舌的印记,反倒镇静下来,叹口气说:“生死有命,苏承达没有中鬼舌毒咒,可他不是比我们死的早么,并且死的也那么惨。” “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说着又将鬼舌印记四周的衣服碎片划拉开,忽然看到喉咙里好像有东西,使喉结往外暴突出很高。 “哪有啊!”林羽夕慌忙否认,“我早对他……咦…….那是什么?”她看到我用力捏了下干尸喉咙,然后从张大的嘴巴里露出了一样东西,被吓了一跳。 我伸出右手食中两指,从干尸嘴巴里夹出那件物品。像是一块石头,触手冰凉,由于多年遭到尸气熏染,外表涂了一层如同墨汁一样的污垢,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用皮手套将外表污垢擦净,竟然是一块淡绿透明的玉观音! 我们俩不由愣住,林羽夕疑惑不解的说:“陆先生讲的那块玉观音,是不是就是这块?” 我也拿不准,一来这块玉观音完好无损,二来也没在老太爷身上,这就难说了。或许,玉观音有两块,再说这种玉饰值不了多少钱,关键在于开过光没有,开光的观音像才有法力,不然就是普通之物。 小胖见我们俩拿着一块玉佩在嘀咕,便没了恐惧心,爬起来走到跟前,歪着脑袋左看右看,问林羽夕:“你是文物经纪人,能看出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林羽夕把眼睛几乎凑到了玉观音上,边看边说:“这不是普通绿玉,通体透明,色泽均匀,其中似有水纹波动,价值很高的。”说着抬起头,见我们俩一头雾水,于是跟我们解释,这种玉叫“水泽玉”,是极其罕见的品种,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这种玉有市无价,如果非要估个价,那也在百万之上。 小胖当时就惊呆了,我也怦然心动。百万是什么概念?我们摆一辈子算命摊也可能挣不了这么多。虽然现在土豪比比皆是,百万不算啥钱,但对我们这种穷光蛋来说就是巨款!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发了?”小胖楞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林羽夕一把从我手上把玉观音夺走,笑眯眯的说:“现在是工作时间,发现了任何东西要上交的。这块玉观音以后归我所有,不是我们。” “不是,你不能独吞啊,这可是鱼哥发现的,就算你把肉吃了,也要给我们留点汤喝。”小胖苦着脸说。 “好啊,是丁鱼发现的东西,没你什么事,你就不用喝汤了。”林羽夕把玉佩在身上蹭了蹭,满心欢喜的拿在眼前打量。 “有鱼哥的份儿也成,他这人厚道,我知道会分给我一点的。”小胖笑嘻嘻的讨好我。 “那你就别妄想了。他说过赚钱养我,所以他的一份也归我所有。”林羽夕立马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小胖耷拉下脑袋说:“你们俩我算看清真面目了,嘴上说不可能发生关系,暗地里都包养了,合着你们商量好了来坑我的。” 林羽夕急了:“什么发生关系,什么包养,说的那么难听?我们是好姐妹,他是男人,当然要养……我。”说完脸上一红,似乎自己都觉得这理由不太充足。 !! 第八十二章 高价成交 我们仨在陆家老宅躲到四点多种,外面的雨停了,于是搭人梯爬回地面。这时看清楚,原来里屋地面是用木板搭成的,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土。木板看上去很结实,有人在上面行走也不会断裂,只不过碰巧是小胖这种二百多斤的身子,加上进门被绊倒,直挺挺的砸下来,把木板砸裂了。 要不是这样,再过多少年,如果不是重新翻盖这座房子,是根本发现不了地下暗藏着停尸地窖。不过昨天听陆先生说过,这座老宅是老太爷当年的住处,临死前曾经说过,这座宅子风水不好,后人不要再住。后人于是遵守他的遗嘱,四十年来没有重修过也没翻盖住人。 那具干尸到底是谁,跟老太爷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重视?答案恐怕只有老太爷知道,而他变成了老粽子,这个问题可能会成为永久的谜团。 我们拆了窗户搭在洞口上,把四周的泥土挖过来掩盖好。这座宅子由于长久没人居住,也就没了人气,人们有意无意的会把这种宅子想成是凶宅,就连小孩捉迷藏都不敢来的。所以我们也不怕有人进来发现,简单的把洞口堵上就成。临走前又把脚印处理掉,趁还没天亮跑回到坟地,把符、石工锥和糯米捡干净,再跑回到山上。 果然石洞里泥土翻涌出来,里面的女尸不见了。我们正收拾东西时,听到了扑棱棱小鸟扑翅的声音。小胖拿手电往上照见一只白头黑鸟,还觉得挺稀罕。我心里隐隐生出一阵不祥预感,这只鸟和碧眼人狐绝对有关系,从刚才把它埋进去都没闷死就能看出来。当下匆忙把东西收拾完,把石洞填平下山去了。 可是到了山脚下,小胖忽然抬着头停下脚步,半晌也不说话,我情知有异,推了他一把,小声问:“怎么了?” “黑影……刚刚飞过去!”小胖满是惊恐的说。 林羽夕捂着嘴笑道:“不会是看到ufo了吧?” 我心知肚明,那绝对是碧眼人狐。心想可能是刚才被白头鸟发现了,通知人狐过来找我们。再沿着小道走,肯定躲不开。于是拉着他们俩闪入玉米地内,额头上都贴了艾叶。林羽夕这才感觉事情严重,不敢再出声了,乖乖捂住口鼻,不使呼吸散发。 就这么蹲伏了二十多分钟,听到了嚓嚓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玉米地外亮起一团淡淡的绿光。我心头一紧,碧眼人狐来了! 它是沿着小道上山的,正巧经过我们所在的玉米地外,而我们就在田地边缘处,透过秸秆缝隙,能够看清外面的情形。随着绿光移近,一条黑影慢慢走过来。借着微弱的绿光,他们俩都看清了,这女人一丝不挂,一只左眼跟手电似的,发出一道绿色光柱,右眼却是一团血红! 林羽夕和小胖依偎在左右,又开始颤抖了。我不由手心捏了把冷汗,心说千万别触动了玉米杆,不然我们要结伴进地府。好在进地后,把附近玉米杆踩倒,他们俩身边没东西,倒是没因为颤抖触发了声响。 碧眼人狐可能料到我们就躲在这一带,往前走了十几米后,又掉头返回,在这条小道上不住徘徊。它跟散步似的显得挺悠闲,我们仨却紧张的要死。它来回兜了几个圈子后,没发现到我们,这才往山上去了。 我们原地不敢动弹,等了二十分钟才慢慢溜出来,硬着头皮一路往回跑了。我们仨当中居然林羽夕跑的最快,不过我胜在有耐力,小胖那肥猪身子,没跑多远就喘的跑不动了。跑几步都要等他一会儿,就这么跑跑停停,出了村子周边玉米地,抵达公路。这时候天蒙蒙亮了,我们放心大胆的坐在路边大口喘气,只要天一亮,碧眼人狐就不敢再现身了。 心情放松后,我便问他们俩:“知道啥叫狐狸精了吧?” 小胖挠挠头:“你说那是狐狸精,谁知道真的假的?万一村里有傻妞儿,半夜光着屁股跑出来玩儿,也很正常嘛。” “就是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不是傻子,保不准是有精神问题,喜欢夜里裸奔的大有人在。”林羽夕急忙附和,这丫头绝对不会向我低头服输。 我问他们俩:“那它的左眼为啥会发绿光?” 小胖张嘴结舌没话说了,林羽夕转转眼珠,嗤之以鼻的说:“那还不好解释?左眼上戴了照明工具,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好了,什么都别问了,我不想再回答你这些没半点技术含量并且又脑残弱智的问题。” 得,她又开始封口了! 等到天色大亮,拦了一辆面包车回到市内。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后,在楼下吃了早点,回楼上睡了一个小时,就被林羽夕叫醒。已经八点了要上班,我现在觉得这丫头一点都不可爱,比周扒皮都让人憎恨。 她把我们俩叫进办公室,张嘴打个哈欠说,刚才陆先生打电话,问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价钱又是多少?我这才明白,合着刚才她被陆先生电话吵醒,也不让我们睡了。 我揉揉眼睛跟她说,老粽子目前不在祖坟里,又被制伏,陆先生家暂时会平安下来。不过那要及时让老太爷入土,不然会给后人带来更严重的凶灾。还有碧眼人狐,今天晚上必须搞定,不能让它害了人。你跟陆先生约定好,今晚去解决,价钱的事你随便了。 小胖一听没他的事,迷迷糊糊的走了,走着路似乎还在睡觉。林羽夕当着我面给陆先生打电话,法事所需物品因为不好找,今晚才能凑齐。价格是十万块,这只是个基数,如果情况有变化,可能还要加点钱,如果能接受,那便成交,否则就另请高明。 陆先生心急如焚,马上答应了这个价钱,约定好晚上七点来接我们,到时候会先付一半的预付金,等法事成功后,再把余款付清。 林羽夕挂断电话,伸开双臂欢呼道:“十万到手!” 我却迎面泼了她一盆冷水:“搞不定碧眼人狐,老太爷就不能重新下葬,搞不好我们都会没命的。” 这丫头撇撇嘴说:“见机行事嘛,如果搞不定赶紧就溜,大不了不要他这十万块,我们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观音!”说着忙不迭拿出那块玉佩,冲着阳光照看成色。忽然间脸色大变,惊恐的说:“怎么会这样?!” !! 第八十三章 镇墓兽 我赶紧凑过去瞧看,在刺目的阳光照射下,绿玉显得更加透亮,就像玻璃一样透明。里面有水纹状不住荡漾着,可就在这些水纹荡漾之中,隐隐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形体,虽然看上去有些飘渺,但如同浮雕一样能够看清形状,竟然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兽! 看清了玉佩里的玄机后,陡然间心头打个突,这怪兽怎么如此眼熟?我绝对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林羽夕沮丧的说:“很多古墓里淘腾出的物件,因为受到尸气或是阴气的侵蚀,里面都会显现出灵异色彩。以前就有个买卖就因为这样,做成之后买家要退货,结果我找不到卖家了,让我赔了不少。” “那件东西怎么了?”我从她手上接过这块玉观音,看着里面的怪兽还在想在哪儿见过。 “那也是块古玉,卖了八万。结果没几天买家找回来说,那块玉每到晚上十一点后,经过灯光照射就会显露一只鬼脸。他打死都不敢要了,所以叫我退货。后来我赔了他八万,那块玉自己留下了,也不敢晚上去看,一直用符包着放在架子上。”她说着朝身后的古董架,委屈的努努嘴。 我这时才发现到,封鬼坛一边有个用黄符包裹的东西。于是绕过办公桌,到古董架跟前把东西拿下来。但我心里特别纳闷,这丫头挺会做生意,怎么会赔本呢?于是问她:“那你没在交易之前约定好,概不退货的吗?” 林羽夕愁眉苦脸的说:“当然说了,可是买古董的大部分是有钱人,很多都有背景。说这块古玉要是不退,他就去告我倒卖古董。这种生意不合法,怎么经得起告?我只有赔钱,息事宁人了。” 我把玉观音放在架上,打开这张符,见是张普通的驱邪符。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块四方形红玉,颜色鲜红如血,上面雕刻了神兽图案。我拿起来对照阳光看了半天,里面啥东西都没看到,估计阴气内敛,只有晚上子时后才能在灯光下显露原形。 “这块玉这么红,怎么才卖八万块?”我说着就要包裹起来,突然在玉佩上看到了一个神兽,不就是玉观音里的那个怪兽吗? 林羽夕说:“流氓大人,你根本不懂古董。玉的品种里,绿玉价值最高,红色和紫色的,只有绿玉五分之一的价格。” 晕,我都变流氓大人了,还不如小流氓听着顺耳,并且还觉得温馨。不过我这会儿心思没在玉的价值上,而是在怪兽上。但这句流氓,让我忽然勾起古墓里的情景,拍脑门说:“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林羽夕诧异的问。 我问她:“你还记得妖尸身上的那个黄金小怪兽吗?” “记得,不是墓兽吗?怎么了?”林羽夕秀眉微蹙。 我把玉观音拿起来,又对准阳光说:“你看这里面的怪兽跟黄金墓兽一样吗?” 林羽夕歪着脑袋说:“只是三年了,我记不太清那个墓兽的形象……哦,我想起来了,难怪刚才看着眼熟,一样,这个怪兽跟黄金怪兽是一样的!” 我又把那块红玉交给她,指着上面其中一个神兽图案说:“这上面也有,只不过刻在外面。” 林羽夕没弄明白我想说什么,接住红玉道:“墓兽有什么,从古墓里倒出来的,这很正常啊。其实红玉上的四只神兽,都是镇墓兽,还有唐三彩,那也是古墓里倒出来的,不是很多人都喜欢摆在家里吗?” 我见她还没想到关键所在,于是跟她说:“有用玉制作镇墓兽的吗?” 林羽夕一下愣住,想了半天才说:“也不是没有,问题是没做玉佩的。镇墓兽一般不会做的这么小,像那个黄金墓兽都有些偏小了。” “是啊,谁会做个镇墓兽玉佩挂在身上?当陪葬品放在棺材里,又显的太小,神兽做的越大应该越显霸气,我猜测这块玉观音还有红玉,可能都跟龙家村古墓有关!”我大胆做出推断。 林羽夕拿起这两块玉做瞧右看,问我:“这是很难说的事,古墓里倒出来的物件千奇百怪,玉佩上雕刻墓兽,其实也称不上稀奇。” “可是玉观音里会浮现镇墓兽,那就稀奇了。”我加重语气说。 一语点醒梦中人,林羽夕这才彻底明白过来,点头说:“这倒是,玉观音里怎么可能有墓兽呢?再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玉石,你说要是个吉祥物该多好,这块玉估计能价值千万以上。” 我都无语了,这丫头处处惦记着钱。我苦笑着说:“你好好想想,干尸身上也有鬼舌印记,说明它生前接触过妖尸,这才中了七毒鬼舌。自古妖尸极为罕见,鬼符经里记载,几千年不过才出了四个,也就是说,只有像白莲教头目这类异人,才有能力和与众不同的想法,使自己死后化为妖尸。我觉得,如今世上,只有它这么一个,所以断定,那具干尸生前进过龙家村古墓,这块玉观音,应该是从那里得来的!” 这丫头点头问:“那又怎么样?” 我恨不得一头撞死了,估计这会儿她脑子里全是钱,什么都容不下。我没好气说:“既然这人也进过龙家村古墓,那就跟陆家有密切的联系,还有陈大洪出现在下店村,说不定也在打这块玉观音的主意。我们就能从这方面下手,把陈大洪钓出来!” “你用错词了,应该是引出来。”她不提正事,反倒是纠正我的语病,让我彻底没了脾气。 “好吧,引出来。引出陈大洪,我们就会明白很多真相。明白很多真相,就有可能获得破解鬼舌毒咒的办法!” “然……后呢?”这丫头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迷糊在钱眼里。 我像被打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说:“然后我们就能白头到老,活很多年了。” “呸,谁跟你白头到老,你跟碧眼人狐白头到老吧!”这丫头说就说吧,抓起桌上一本杂志甩在我脸上。 !! 第八十四章 放鸽子 碧眼人狐已不同于鬼狐,上升到了“妖”的境界。虽然它的出身是鬼狐和僵尸,不能具备生人一切特征,在太阳底下或是任何场所任意出入,但这玩意害人的能力却非常高。也就是说,即便是一只普通妖狐,那也比一只厉鬼牛叉。 而妖与鬼又是两种不同的种类,对付起来方法不同,也十分麻烦。鬼符经顾名思义,是专门针对鬼魂的,不过这只是个笼统的概念,其中还是有大量的降魔伏妖的法术和咒语。尤其是补充篇里,除妖的法术补充的非常详尽。 补充篇里对于碧眼人狐,就有专门的克制办法。对付它有一种既简便而又直接的法子,那就是“明光刺眼术”。它的两只眼睛一碧一黑,具有人与狐的不同特征,但它骨子里却还是狐,那只绿眼珠才是重中之重。只要用强烈的光芒闪耀到它的眼睛,会把眼睛刺瞎,这也是它身上唯一的一个罩门,会将其身妖法废掉,再用降妖符就地正法。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人狐之狡猾,远胜其它鬼邪,想要用明光刺它的眼睛,基本是痴人说梦,根本做不到。于是画了一上午除魔降妖的黄符,让林羽夕去找以一百零八枚不同的铜钱结成的“乾坤剑”,叫小胖去街上买了两只大公鸡,并且买一只打针用的针筒和狗血。人狐不怕鸡叫,反而更喜欢吃鸡,不过这玩意害怕狗血。买回狗血注入鸡身,让人狐吃后就等同于中了病毒,收拾起来就容易了。 其他还要准备一些辅助的东西,现在就不一一赘述了。我开了单子,叫林羽夕回来时全部买齐。 林羽夕中午回来了,竟然真找来一把乾坤剑。她说这是从一个做古董生意朋友那儿找来的,据说此剑得自茅山,做过开光仪式,具有无上法力。这人虽然不是道家弟子,但却识货,一直摆在家里辟邪用。她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这还是凭借三年生意伙伴的面子,才借到手的。 我拿着这把剑,用手轻轻抚摸着,说不出的喜欢。铜钱因为经历万人之手,最具阳气,是道家驱邪不可或缺之物。要集齐一百零八枚各不相同的铜钱就不容易了,何况又是出自正宗道教并且开过光的珍品。剑身长达三尺有余,通体隐隐发出红光,从此不难看出,这把剑之前曾经诛杀过不少妖邪,以至于显露出了旺盛的血气! 有这把剑简直如虎添翼,今晚对付碧眼人狐,增加了几分把握。我把铜钱剑珍而重之的放在桌上,然后清点了一下其他物品,一样不缺。林羽夕回来时,还买了盒饭,我们仨就在办公室吃了午饭。 画符极费精力,加之昨晚一夜没睡,吃过饭困的不得了,于是跑回卧室睡了俩小时。林羽夕要扣钱就扣吧,反正我是一个子不会出,她这会儿敢说开除我么?睡醒后发现小胖趴在工作台上睡的正香,哈喇子流了一桌子。我猛拍下桌子大喊一声:扣钱! 这小子立马就被惊醒了,一边擦着嘴角的哈喇子,一边迷迷糊糊的说:“我没睡,正在琢磨今晚怎么除妖降魔……靠,鱼哥你作弄我?我还没举报你刚才进卧室睡大觉呢。” 我乐的哈哈大笑,正在这时林羽夕走了进来,眉花眼笑的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和小胖同时问:“捡到钱了?”看来我们哥俩英雄所见略同,都知道这丫头爱钱,除非钱才是好消息,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林羽夕撇撇嘴:“就知道钱,你们钻进钱眼里了?” 汗,这丫头居然贼喊捉贼。 说完这句,她兴高采烈的说:“刚才陆先生打电话,他先回了趟老家,结果发现祖坟被挖开,爷爷尸体不见了。哈哈…...” 我们俩不由相对愕然,人家爷爷不见了,你高兴个毛线啊? 只听她笑完接着说:“陆先生显得很紧张,觉得要大祸临头。我便安慰他说我们工作室丁大师早已经算到祖坟该有这一劫,不过这又增加了法事难度,恐怕要加点钱了。陆先生这人真够爽快,随口就说再加五万,如果不够,见面再做商量。哈哈,又多赚五万,如果今晚见面后,再吓唬他一下,你们说会不会再加五万呢?” 我和小胖又对望一眼,心说到底谁钻钱眼里了?她这种提到钱就兴奋的难以抑制的状态,让我联想起了旧社会的地主婆!并且是那种嘴边长颗黑痣,一笑就很猥琐欠扁的模样! 不过多赚点钱,我们也都高兴,于是摩拳擦掌,等着夜幕的降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到了晚上七点,陆先生始终没打电话。林羽夕沉不住气打过去,谁知陆先生说,他由于心急如焚,等不到天黑,回到市里就找了边弘铭边大师,下午四点多就又去了下店村,这会儿还正在找爷爷的尸骨。 林羽夕一听差点没晕倒,跟陆先生说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商量好的,才准备了大量法事用品,花了不少钱,现在你居然放我们鸽子,这笔开销谁来承担?陆先生说等这里的事解决后,明天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另外找人都不打声招呼,简直是人渣!”这丫头气的大声喝骂,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让人都能闻到一股很大的火气。 被人放鸽子虽然令人恼火,但林羽夕主要还是为了即将到手的十五万块不见了,心疼不已。小胖也跟着咕哝:“什么玩意?这种人还能当官?总放老百姓鸽子,还怎么为老百办事?” 我跟他们俩心思不一样,钱是小事,碧眼人狐是大事,总不能眼瞅着它去害人坐视不理。当下问林羽夕:“这个边弘铭是谁?” “就是告诉我陈大洪下落的那个人!”林羽夕大声叫道。 “他本事怎么样?”我心想这人如果本事不小,那我就没必要担心了。 “他有个屁本事!” 这话让我和小胖大跌眼球,不约而同道:“你居然爆粗口?” “粗口怎么了?你以为美女一定不能讲粗话的吗?”林羽夕白我们俩一眼,气呼呼的坐回到椅子上。 我皱眉想了片刻,问她:“想不想把飞走的熟鸭子捞回来?” 林羽夕忙问:“想啊,那该怎么做?” “那我们今晚去下店村看热闹,如果边弘铭搞不定碧眼人狐,姓陆的还得求我们来做,到时再趁机加价,要他三十万!” !! 第八十五章 艾蜡符油 去下店村,我的本意还是为民除害,至于能否赚钱,压根不在乎。因为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一日三餐无忧,还有个窝住,那便知足。若说一点想法没有,也不可能,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这四年能一直守在林羽夕的身边。 这丫头听到还有翻盘的机会,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打电话联系出租车。然后跟我说三年来赚的钱,因为买那栋房子全花光了,这次如果赚到三十万,一定买辆车,供我们随时随地去斩妖降魔! 哈,还斩妖降魔?像这种事,恐怕一辈子很难碰见几次,基本上跟中彩票几率差不多。但我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人生,居然经常“中彩票”。 那是后话了,咱们言归正传。话说我们仨等到出租车后,带上准备好的两大包物品,浩浩荡荡进发下店村。我们还是老规矩,到村外让出租车返程,仨人悄无声息的溜到陆家祖坟附近,躲在玉米地里看情况。 陆家祖坟那片地里,挂上了大灯泡,把周围一片地方照的通明透亮。有几个人手提铁锹,站在田地外有说有笑,看样子是陆先生找来帮忙的乡亲。只不过没看到陆先生和边弘铭,不知在村里还是正在四处搜索老太爷的尸身。 林羽夕有点担心,他们会找到老宅里,因为我们只是草草的遮掩住了洞口,只要进到里屋,就能发现端倪。我倒不担心这个,即便是找到了地窖,最多把老太爷尸体抬回棺材重新下葬。而碧眼人狐现在是主角,昨晚没找到我们,今晚一定会变本加厉,肯定见人杀人,我对田地外那几个人安危感到忧心忡忡。 在玉米地里待了半个小时,仍旧不见陆先生和边弘铭露面,正感气闷时,只见有个人从村里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声叫道:“陆精岳爷爷找到了,就在他们家老宅,大家都快回村吧!”那几个人嚷着跑回村子,瞬时间走的一干二净。 我对他们找到老太爷并不感到意外,尽管我们清理了屋子里的脚印,但院子里的痕迹却没法收拾,迟早要被发现的。 林羽夕郁闷的说:“他们找到老粽子,抬回来埋好就没我们事了。” 小胖这会儿脑子倒转的挺快,跟她说:“别忘了还有个狐狸精呢,它跟老粽子勾搭这么多年,大家都出土了,不可能让他们轻易把老粽子埋回去。” 我摸摸他的脑门笑道:“有点破道理,走,咱们也去村里瞧瞧。” “什么破……道理?我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诸葛亮刘伯温都不在话下,我……”这小子一边吹嘘,一边起身跟着我们出了玉米地,我连忙捂住他的破嘴。夜里这么静,他的话音又这么大,整个村都能听见。 走向村里时,我怕老粽子如果抬出地窖,会引来碧眼人狐,于是一人发了一小块新发明的“艾蜡符油”! 这名字新潮吧?那是用艾叶汁加辟邪符灰,再调和蜡油,等凝固之后不但便于携带,使用时只须拿出来在灵窍上一抹,就可以遮障鬼目,并可封闭灵窍,不使任何邪气入侵。不然总拿艾叶贴在眉头上,一来容易掉落,二来贴着这玩意遇见人还会被认为是神经病。 林羽夕按照我的要求在眉心上抹了几下,问道:“这什么东西?” “艾蜡符油!” 这丫头立马瞪大眼珠说:“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不爱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还当着小胖这么向我表白,恶不恶心?” “这东西是用艾叶、符灰和蜡油制作的,所以起个名字叫艾蜡符油,你想哪去了?” 林羽夕听了我的解释,噗一声笑道:“要说人流氓,思想也不纯洁,取个名字都这么不正经。” 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这名字哪点不正经了?又不是艾揩油,就算跟某个英文单词很相似,但那也是碰巧而已。我中华五千年文化,何其精深,英文哪比得了?我这艾蜡符油,魅力四射,一定会成为传世佳品!” 林羽夕捂着嘴巴不敢笑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循环重复着:“艾蜡符油,艾蜡符油……” 我咳嗽两声说:“向我表白一句就成了,不必表白的没完没了。” 小胖这时插嘴:“是跟你表白了一句,其他都是向我说的。” 林羽夕立马变脸:“滚,两个小流氓!” 我们仨边小声斗嘴,边向村里摸去,很快转过一条巷子到了陆家老宅附近。但见陆家老宅外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好像村里人都跑到这儿看热闹了,难怪进村一个人都没碰到。由于众人注意力都在老宅,我们仨又处于黑暗中,他们也看不到是谁,都没注意。我们便溜到近前,躲进一座房屋墙角后面往外偷瞧。 这儿距离人群很近,他们的说话声也听的很清楚。只听有个大妈说:“还是边大师有本事啊,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小岳他爷爷尸骨。” “什么边大师,他是咱们村兰婶外甥,小时候经常来下店村玩,你忘了还经常叫你赵大娘?”旁边一个老头说。 “哦,你说他就是小铭子啊,多少年没见过了,他也老了。诶,你说小岳他爷爷怎么跑到老宅里的?” “听说是诈尸,刚才有人进去亲眼见到,老家伙四十年没腐烂,瞪着眼珠见谁瞪谁,很瘆人的!”那老头煞有介事的说。 “四十年都没腐烂?太吓人了……诶,出来了,出来了……” 顿时老宅外头一阵骚动,呼啦一下人群向四处退开,但过了良久,没见有人从老宅走出来。又听大家又纷纷议论说,边大师讲祖坟风水有问题,是不能再用了,先把老太爷的尸骨放在老宅里头,等明天选好坟地,择日下葬。 我心说风水的确有点问题,可是如果山峰开穴以镇物破解,那便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吉穴。由此可见,这位边大师真没啥本事。正想着之时,忽然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惊呼声,大家伙又向后退散开来。 “老爷子站起来了!” “我的天哪,这不是诈尸吗?” “别怕,边大师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你看身上往下滴里搭拉的流黄水……” 我们一听不对头,老粽子咋又活了?林羽夕不解的问我:“昨晚上不是用石工锥插在后背上,老粽子就挂了的么,怎么能活过来?” 我揉着额头说:“荫尸光用石工锥是杀不死的,还要做法事消解它身上的怨念才行。还有木箱里的那个干尸,其实都没完全死净,遇到情况都有复活的机会。” “遇到什么情况会复活?”小胖问。 “好比是碧眼人狐!” !! 第八十六章 凶器 其实我没说实话,干尸基本上是死净了,因为泄完了尸气,那便是普通死尸。不过也存在着一定的变数,在遇到凶煞之气的刺激仍有复活几率。而老粽子就不一样了,我打开始就没想把它彻底除掉,更何况昨天弹尽粮绝,想整死它也没那么容易。留着它,我原本是想当做诱饵,引碧眼人狐的。 它们之间的阴脉虽断,但长久睡眠在同一条地脉上,令它们气味相投,只要遇到一块,那就会“旧情复燃”!昨晚碧眼人狐来到地窖中时,走到木箱外便掉头回去,我猜它害怕里面的那具干尸,所以不敢靠近。今晚不同了,老粽子被抬出来,碧眼人狐正等着这一刻呢,激醒了老粽子,它们俩就能狼狈为奸,一块去祸害人了。 老粽子既然在石工锥、红绳和镇尸符的镇压下还能苏醒,说明绝对是碧眼人狐干的! 它这会儿可能就躲在附近,也有可能夹杂在人群当中! 我赶紧探出头,往人群里搜索,我大爷瞎x的,果然不出所料,那死娘们就在众人后头贴墙而立。它此刻身上穿着衣服,长发披肩,站在那儿风姿婀娜,还挺诱人的。大家好只顾害怕院里的僵尸,完全忽略身后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林羽夕顺着我目光往那边看,她由于昨天白天见过这女人的面目,尽管这娘们没显露那只绿眼珠,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吓得捂住嘴,差点没叫出声。 小胖还嘀咕着你们看什么呢,往那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我跟他们俩小声说:“咱们头上抹了艾蜡符油,只要不出声,人狐便看不到。从现在起,赶紧把手机调振动或是关掉,也不要才说话了。” 他们俩拿出手机,关机还会发出声音,于是都调了静音。我瞅着那娘们又说:“它对咱们肯定不能善罢甘休,站在人堆里搞事,那就是为的引咱们出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们躲在这儿别动也别发出声音。”俩人点点头,其实不用我说,他们也都很乖的。 我对眼下的情形感到特别犯愁,按照边弘铭的能力,弄不住老太爷这具老粽子,而如果不赶快把碧眼人狐引开,我怕它会伤了村民,这儿人太多了。引走人狐,又怕老粽子害人,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听到老宅里传出一个人的嘶喊声。 “陆主任、章局长,你们快出去,老太爷发疯,会吃人的!” 立时从老宅里跑出两个人,一个是陆先生陆精岳。另一个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挺着一个**肚,估计是什么章局长。现在主任局长多了去,据说一个单位有六个局长八个主任,只有三个兵! 那个章局长还不服气的回头叫道:“不要迷信,这可能只是一时诈尸,怎么会吃人呢?边弘铭你不要迷惑群众,赶紧想办法把尸体弄倒了!“ 我们仨一听不由相对笑了,这位局长够可爱的,竟然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世上有僵尸。可是院里的老太爷,真会吃了你。 边弘铭哪有本事把老粽子弄倒,章局长话音刚落,这家伙惊叫着也从里面跑出来,搞的浑身泥污,头上挂着青草,一时看不清长啥模样。老粽子就跟在他身后跟着,顿时引起一片尖叫声,巷子里跟炸了鸡窝似的,各自抱头鼠窜。只有碧眼人狐这死娘们,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不过那只左眼已经开始隐隐闪烁出绿光。 我心头打个突,碧眼人狐怕是要趁乱出手,于是顾不上许多了,拔出乾坤剑从房角后面窜出去。 陆精岳拉着章局长正好冲这边跑过来,一下看到我,如遇救星,抓住我的手叫道:“丁大师,我爷爷诈尸了,你快帮帮忙……” 我沉着脸道:“你不是找了边大师吗?我插手恐怕不好。” “他,他,他搞不定,还是你来吧,酬金按照之前定好的十五万,分文都不会少的。”陆精岳这会儿急的满头大汗,抓着我的手不住摇晃。 我摇摇头:“现在这情况,十五万不够。” “那你开个价……”他边说边回头,见边弘铭朝对面巷子口跑了,而老粽子却追着他跳了过来,吓得脸都白了。 “最少三十万!” “好,三十万就三十万。”陆精岳说着撇下我往前就跑。 章局长听我要这么多钱,居然没跑对我说:“小伙子,你这属于敲诈勒索。你们这些人装神弄鬼,坑蒙拐骗,……” 老粽子来势很快,扑嗒扑嗒跳到我跟前,不过它的目标是自己后代,属于扛枪打狼不理兔子,连鸟都没鸟我们一眼,就要从身边跳过去。我左手捏个法诀,右手挺起乾坤剑刺中它的胸口气海,让它暂时闭气,僵住不动了。 用乾坤剑就是爽,换上其他铜钱剑,遇上老粽子如此威猛霸道的势头,肯定早被撞散了。我抬头看看它的眉心,符不见了,身上也没了红绳。再侧身看看背后,没看到石工锥,猜测不是被边弘铭拔掉,就是被尸气顶了出来。 这位章局长还在唠叨不停:“……骗个三五千块也就罢了,竟然敲诈陆主任三十万,这也太黑了,就不怕被告上法庭……” 我没空理他,急忙掏出一张镇尸符,先贴在老粽子脑门上,跟着抬起乾坤剑刺向它的眼珠。从这儿贯穿脑髓,基本上能判它死刑了。可碧眼人狐那死娘们不给这机会,不知道啥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一边,一把将老粽子扯走,我这剑便刺空了。 刚才我在黑暗里躲着,它看不到,现在处在灯光下,它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刚才护着老粽子,都不知道杀我几次了,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我当下硬着头皮,挥剑刺向碧眼人狐,乾坤剑当真有降魔伏妖的威力,这娘们哪敢硬碰,闪身躲在一边。 谁知这章局长一把扯住我说:“我说那个谁,你整尸体就行了,干吗要打人家一个小姑娘?我可告诉你,我是警局……” 他大爷瞎x的,我哪有功夫听你啰嗦,抡胳膊把他甩到左边墙上去了。左手捏个雷诀,心里念驱邪默咒,右手乾坤剑直刺碧眼人狐眉心。 这娘们见章局长喜欢管闲事,闪身躲过这一刺后,跑到他身后抱头叫道:“大哥救救我,这个疯子要杀我,我好怕!” “别怕!我是警局副局长,还管不了这个疯子了吗?”章局长一拍胸脯,然后瞪着我喝道:“混账东西,赶快把凶器放下,乖乖跟我回局里认罪去!” 我差点没晕倒,你什么眼神啊,铜钱剑能叫凶器?你是不是被背后那对“凶器”晃瞎了狗眼啊? !! 第八十七章 白痴局长 碧眼人狐找到一个白痴挡箭牌,愈加的得意,躲在章局长后面是满脸的冷笑。要说这玩意真是狡猾,并且变成女人后,压根看不出是个妖精,尤其开口说话的声音,简直媚到了骨子里,连我听了心里都感觉不住荡漾。 这玩意狐假虎威,一时让我没了主意。不过这位章局长能算老虎吗?充其量也就是只瞎了眼的死猫。我也脑残了,猫能长只狗眼吗?最多长两只老鼠眼。 正在这时,老粽子又活了。由于全身往外渗出尸液,脑门上的黄符被浸湿,重新恢复了活力,嗖地跳起来,冲我扑到。我挥剑将老粽子拍回去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碧眼人狐双手上生出半尺多长的指甲,对准章局长后颈比划几下。 我吓得打个激灵,反手从包里掏出几枚铜钱,扬手丢过去。章局长还以为我心存不满,拿东西攻击他呢。慌忙偏头躲开后,大声骂道:“混账东西,你敢袭警?今天你也别装神弄鬼了,这就跟我回警局吧!”说着走上两步,就要来扭我的手腕。 整的我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种骨灰级的脑残家伙,是怎么当上副局长的?这时候偏巧老粽子又扑过来,我只有把他推到一边去,抡剑抽在老粽子脸上,痛的这玩意嗬嗬退回去。 “哈,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散打功夫……”这下把章局长惹的更加恼怒,捋起袖子走过来。 这让我有种撞墙的冲动,心说你个二货连病猫都谈不上,死猫都是奉承你了。眼见他在这儿搅合,搞不定老粽子和人狐事小,弄不好会把自己小命搭上。我生气的往旁边跳开说:“跟你回去行,你先把陆老太爷搞定了吧。” 章局长反倒是愣住了,让他搞定老粽子,那不是老鼠捉猫,难为他吗? 他这么一愣之际,老粽子卷土重来,它的目的是要跑出巷子去追自己孙子,谁当道便杀谁。我跳在了一边,老粽子也就不理我了,直接用爪子掐住他的喉咙。 “呃……呃……快帮我……”这家伙眼珠子都暴突出来,吐着舌头吸不进气,最后话也说不出了。 我气归气,人还是要救的,往前一个侧身,抡剑劈在老粽子双臂上,它吃痛之下立马松开章局长,掉头冲我来了。与此同时,碧眼人狐一脸狞笑着,伸出尖利的爪子,插向章局长后脑勺。我大吃一惊,来不及抵挡老粽子了,赶紧冲过去抱住章局长滚倒在地,往左边滚出几米。 “喂……你要干什么……”章局长恼火的叫道。 “啊,他要杀人灭口!”碧眼人狐捂着脸尖叫。 他大爷瞎x的,这娘们太能装了,章局长这混蛋居然还相信了它,反手给我一个耳光,把我打翻在旁边。他一骨碌爬起来,冲着我嚷道:“你敢杀人?老子这就抓你回去,定你个谋杀罪!” “我帮你打他!”碧眼人狐从脸上拿下双手,猛地扑过来压在我身上。这娘们背对章局长,脸上浮起一丝十分阴险的狞笑。 “别打死了他……”章局长刚说了半句,老粽子跳过来,又叉住他的喉咙。 好像他知道这娘们有本事打死我似的,让我差点没气晕过去。碧眼人狐扬压在上面,重如千斤重石,压得我丝毫不能动弹,眼见它起闪亮而又诡异的长指甲,冲着我眼珠插下来,一时三魂七魄跑了两魂六魄。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嘴吐出一口唾沫,正中死娘们鼻梁。它登时一阵恶心之下,把手停下来,去擦脸上的唾液。我趁机提起一口符气,挥动乾坤剑朝它背上猛拍。这娘们嗷一声尖叫,嗖地跳起来,双手反在背后不住揉着,刚才这下把它打的不轻,应该受了点伤。 这一下彻底把碧眼人狐激怒了,左眼放射出一道惨绿的光芒,狰狞的脸孔显得诡秘而又邪恶。死娘们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我心里反倒轻松了,迅速向右侧滚过去,同时左手在包里抽出一张降妖符。虽然符带了很多,种类又不同,但我这次把各种符分开,按照顺序夹在包里,伸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符。 在碧眼人狐追过来之前,完成捏诀念咒,手诀上夹着的黄符呼地燃着,向它甩过去。碧眼人狐发了狠,足不停留的冲过来,遇上符火直接伸手打开。“嘭”地一声大响,符火尽管被打的火星四溅,朝一边飘飞了,但它的右手也被击伤,五条半尺长的尖利指甲,全都折断,并且手掌皮开肉绽,扑溅出一丛黑血! 这娘们如此生猛,让我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还好这次手上拿的是乾坤剑,法器与符相配合,便会生出莫大的威力,不然随便找把铜钱剑就行了。我于是左手捏着雷诀不动,坐起身子,挺起乾坤剑迎着它刺去。 碧眼人狐明显是红眼了,不顾乾坤剑威力之大,伸左手强行抓住剑尖。我运符气于手臂,猛地大喝一声:“敕令!”乾坤剑往前用力一挺,顿时黑血四飞,把碧眼人狐左手划断为三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下。 我得理不饶人,乾坤剑顺势往前挺刺,眼见剑尖就要刺上它的那对“凶器”之间,这娘们一头长发居然无风自起,根根倒数起来,像头母狮子般瘆人。随即身子闪电窜起,躲过穿胸一刺,身在半空中,挥起皮开肉绽的右掌,拍在我左肩上,让我坐了飞机。 正好撞到老粽子身上,顺手用乾坤剑斩在它的手臂上,帮章局长化解了生死危机。不过我们仨一起滚倒在地下,我的大腿压着老粽子,老粽子手臂横在我脖子上,又搞了一身的尸液,说不出的恶心。 碧眼人狐这巴掌劲儿挺大,刚才差点没把肩骨拍碎,不过这时候顾不上疼痛,左手慌忙掏出一张镇尸符贴在老粽子额头上。跟着翻身爬起来,又掏一张降妖符夹在指诀间,把乾坤剑横在胸前,做好了抵挡第二波攻势的准备。 不过碧眼人狐连伤双手,并且右手又是被降妖符所伤,不仅伤了皮肉,也动了元气。这会儿正站在对面,呼呼穿着粗气,没有马上再动手的意思。 !! 第八十八章 紧急躲避 巷子里除了我和章局长,还有躲在屋角后的林羽夕和小胖之外,众人早逃的无影无踪,连陆精岳和边弘铭都不知道跑到哪躲着去了。他们跑了倒也干净,只是让我郁闷的是,这个章局长算是哪根葱,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家都跑了,你留在这儿瞎搅和什么?帮倒忙不说,还是个累赘。 老粽子暂时被制住,碧眼人狐在喘气,估计没想到不过两招就被我打伤了。这娘们怨气挺足,再加上左手被废,今晚要不弄死我,看来是绝不会罢休。别看这会儿巷子里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风起云涌,大有一股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势头。 章局长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尸液,一边用纸巾擦着,一边恶心的说:“他妈类个瞎x,咋搞了一身的鼻涕?”然后抬头看着我又说:“小子,陆主任爷爷弄住了,现在跟我回局里吧。“这混蛋刚才居然没看到碧眼人狐露出原形,此刻也不看它,念念不忘把我抓回去治罪。 “章局长,还有一个呢。”我冲碧眼人狐努努嘴。 “什么还有一个……”这混蛋转头看见碧眼人狐惨绿的眼珠和血淋淋的双手,顿时吓一大跳。“妈的,你怎么办这姑娘搞成这样了?” 这话差点没把我气吐血,我都想不明白,他脖子上这颗脑袋,到底是人头还是猪头?还没有点分辨能力? “不对!”这混蛋终于瞧出毛病来了,“她眼睛怎么是绿色的?不会是假眼珠吧?” 我拍了下脑门,恨不得一头撞死他。 “假你妈个头,你们都去死吧!”碧眼人狐没耐心玩下去,厉喝声中,头发再次根根竖起,像长了一脑袋的钢丝。 随即老粽子陡然立起,脑门上的镇尸符化成千万碎片,如齑粉似的向四处飘走。老粽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冲着章局长扑过去。看样子它此刻身不由主,完全受到了碧眼人狐的控制。章局长这累赘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救他吧死娘们会趁机偷袭我,不救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我一咬牙,打定主意先救人。于是一剑刺向老粽子,同时扬起左手把降妖符丢向前方。尽管没燃烧,那也是不能碰的。老粽子接二连三在乾坤剑上吃了亏,此刻闻到铜钱的气味,吓得慌忙后撤。章局长啊一声惊叫,掉头就跑,可是没看清后面就是墙,咚一声,撞了个四脚朝天。 “笨啊!”躲在暗处的林羽夕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 碧眼人狐立马调整那只绿眼珠,把绿光射向身后墙角,我急忙掏出几张降妖符,把铜钱剑往嘴里一咬,将符在面前悬空排成一列。然后结白鹤印念咒,双手法诀往两边一拉,几张符迅速冲向死娘们。 所幸碧眼人狐这时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于是有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口气把气运连环符使出来。这种法术对付僵尸效果不大,但对妖邪那是致命克星。被连环符气冲击下,碧眼人狐不禁脸上变色,当即往后飘退。连环符乘胜追击,我又接着念了遍降妖咒,几张符呼呼呼一齐烧着,符气威力一时旺盛到了极点! 我念完咒后,回头跟林羽夕和小胖叫道:“你们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可是嘴里咬着乾坤剑,话音含糊不清,他们俩人反倒是从墙角里跑出来,到了我身后。 这时老粽子被巷子里浓烈的符气所镇住,碧眼人狐又跑了,没人指挥它,站在原地不住转脑袋,似乎不知道该咋办了。 “你刚才说什么?”林羽夕还疑惑不解的问。 “跑!”我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还算清楚。 刚好章局长也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听到我说了声跑,调转方向就是一阵狂奔。林羽夕和小胖点点头,晕,居然跟着章局长跑了,还进了老宅! “鱼哥,你挺不住了记得打声招呼,我来救你……”老宅里传来小胖这么一句令人又爱又恨的嘱咐。我很想问问你,你拿什么来救我?肥猪脑袋么? 气运连环符虽然霸道,但符火总有熄灭的时候,尤其是远离施法人后,持久力就更弱了。碧眼人狐退到南侧巷口时,符火飘飘悠悠地熄灭了。可是碧眼人狐没有回来,出了巷口转往左边去了。那边离灯光太远,黑漆漆的看不清啥情况。 不过马上听到有俩人跟杀猪似的大叫起来,随着一通激烈的奔跑声进了巷子。我又从包里掏出几张符,还以为是俩看热闹的本村人。哪知他们跑近后借着灯光一瞅,原来是边弘铭和陆精岳! 边弘铭刚才是跑向南边了,可陆精岳是跑向北边的,他们俩怎么会碰头了呢?转念一想明白了,可能陆精岳兜个圈子,跑到南边找到边弘铭,俩人躲在巷子外偷瞧着,万没料到碧眼人狐速度这么快,都没给他们逃走的时间。还好边弘铭是个阴阳先生,暂时抵挡一下,和陆精岳一起被“赶狗入巷”了。 他们俩跑近后,我嘴上还咬着铜钱剑说话不方便,于是打手势让他们往北跑。谁知手势打反了,指向了老宅。这俩家伙都吓懵了,顺着手势跑进老宅。我都被气笑了,难道你们出门都不带脑子吗?前面就是火坑也往里跳? 碧眼人狐足不沾地,瞬间飘回来,我早有准备,又使出气运连环符。这次却不好使了,因为死娘们驱使老粽子突然蹦跶过来,把旋转不停的黄符全都扑打在地下。唯一的绝招被破,再使也没充足的时间,我见情况不妙,心说还是先扯呼吧,当下转身冲进老宅。 我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进了屋子,直奔左边里屋。果然洞口下亮着手电筒,几个人都在下面猫着。我大叫一声接住我,飞身跳下。 我大爷瞎x的,竟然没人接我,落地一刹那,听到林羽夕叫道:“小胖,你来接……” “我没接住!”小胖这小王八蛋还假装伸出了双臂,可是在我上面,我恨不得掐死这小子! !! 第八十九章 烟罗咒 陆精岳、边弘铭和章局长仨人都靠着木箱大口喘气,见我摔下来,陆精岳忙问:“丁大师没事吧?”显得非常关心。 我心说他们怎么跳下来就没事呢,偏偏老子每次都要摔的很难看?我哼哼唧唧的说没事,从小练过跳沙坑的功夫,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林羽夕和小胖一听,忍俊不禁,俩人捂嘴大笑起来。 陆精岳也没注意他们笑什么,紧张的跟我说:“丁大师,这怎么多了个女鬼啊?你还有没把握解决它们?” “当然有把握,三十万可不能再少了!”林羽夕立马止住笑声,抢先说道。 “好,就三十万。只要能摆平这件事,保证一个子都不会少。”陆精岳答应的挺痛快,我看要五十万他都会同意。 “老陆,你脑子进水了?这小子明明在装神弄鬼的糊弄人,你居然要给他三十万?”章局长饶是吓破胆子,居然还有心思多管闲事。 “对对,其实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装神弄鬼蒙人。”边弘铭顺着他说道。这王八蛋除鬼本事不行,溜须拍马的本事倒还不错,为了讨好章局长,把阴阳先生一行给说成了骗子。 我不由很生气,躺在地上瞅着这王八蛋,现在才看清他的模样,身材不是很高,大约五十多岁,头顶秃的很严重,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珠一笑都快看不见了,这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章局长见边弘铭附和,很满意的点点头说:“老陆,这小子不但敲诈你,并且还对我谋杀未遂。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把他抓回去,顺便帮你解决了这件事。真是的,你怎么会相信鬼呢?” 他刚拿出手机,碧眼人狐和老粽子进了老宅,它们还没进屋,先来了一阵“桀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声。章局长手机吧嗒脱手掉地下,整张脸吓得一阵雪白。 林羽夕冷笑道:“章局长不信鬼是吧?那么一个月前的婴灵事件难道是假的?还有哪个人眼睛会放绿光?” 章局长身子一颤说:“这……这要是生化人呢?” “呸,你电影看多了,生化人还不如鬼靠谱呢。”小胖气愤的在地上吐了一口。 “你……你敢骂我?”章局长又拿出了局长架子。 林羽夕哼了声说:“您是局长,我们怎么敢骂您,您不信我们也不勉强。陆先生,这三十万里,我们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其他人我们是不管的。” 边弘铭马上说道:“还有我,我可以帮忙。咱们拧成一股绳,就不怕僵尸了。” 小胖又对他呸了一声骂道:“得了吧,就你那德行,还帮我们?缩着脑袋帮我们吗?” 边弘铭才要开口,“桀桀”阴森的笑声进了屋内,随即一道绿光从洞口上射下来。众人全身一震,一齐抬头,只见碧眼人狐趴在洞口边上,往下探着脑袋,满脸狞笑的说:“你们真会选地方,现在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这声音寒透人心,直入骨髓,各自打个冷战。章局长颤声说:“你们不能不管我,我是……我是老陆朋友。”看来刚才想说是警局副局长的,怕说出来更惹我们反感,于是改嘴了。 我从地上坐起来说:“你让一个装神弄鬼,谋杀未遂的人保护你?” “不,你不是装神弄鬼,也没谋杀未遂,我亲眼看见你施展法力打退僵尸和女鬼,谁敢说你是装神弄鬼,我把他抓进号子里去!” 我大爷瞎x的,见过无耻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心说就算你不服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当下边起身边问他:“现在你相信世上有鬼了?” “有!洞口上趴着的就是鬼!” 章局长话音刚落,忽然木箱后面发出“簌”地一声响。大家伙现在都是惊弓之鸟,顿时吓得脸上变色,回头看向木箱。我担心这简易棺材里的干尸复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掏出一张镇尸符做好了准备。岂知探头往里一瞧,干尸安静的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于是绕过木箱,发现供桌底下躲着一个人。 这人我还认识,正是之前提起边弘铭是本村外甥的那老头。看他都有七十岁左右了,是怎么跳下来的?我诧异的问:“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老头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我腿脚不利索,就躲到了这屋子里。” 真是服了这老头,你腿脚不利索,居然能从两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并且安然无恙,腿脚利索的壮年人都不一定做得到。陆精岳跑过来,认识这是老邻居米大爷,刚说了这么一句,就听到众人发出惊呼声,回头瞧见老粽子跳下来了。它站在那儿两只血红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仿佛能瞧的见东西。 陆精岳首先吓得抱住脑袋钻进桌子底下,跟米大爷挤到一块。章局长也绕到木箱后,不顾一切往桌子底下钻。林羽夕、小胖和边弘铭也都惊慌失措的跑到我身边,我见碧眼人狐没下来,只派老粽子下来搅局,说明它怕木箱里的干尸。 想明白这点后,心说有乾坤剑在手,不愁搞不定老粽子,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你引下来,用明光刺眼术或是狗血泼身,那便大功告成。左手摸出一把石工锥,右手挺起乾坤剑就窜上前去,一剑当胸刺向老粽子。 原以为它会向旁躲开,我然后再用石工锥捅过去,算计的倒是挺好,可是老粽子不听话,竟然嗖地飞起来,让我一怔。这玩意横身飞过头顶,直扑木箱而去。一般来说僵尸是飞不起来的,除非到了“飞僵”这个级别。荫尸尽管牛逼,充其量在僵尸里是个二流角色,怎么突然会飞了? “喀喇”一声大响,老粽子落在木箱里,把箱体四壁撑开了,像一朵盛开的四瓣花朵。紧跟着倒地的四块木板上,冒起一缕缕青烟,青烟中若隐若现着一张张诡异狰狞的鬼脸,随着青烟散尽而消失。 边弘铭、林羽夕和小胖抱着脑袋跑进墙角里,躲在桌子下面仨人也都仓皇爬出来,争先恐后往外逃。不过边弘铭惊恐之中失声叫道:“木箱上祭有邪咒!” 不错,死秃子还有点眼光,确实祭了邪咒,应该叫做“烟罗咒”! 烟罗与阎罗谐音,祭了这种邪咒,好比在木箱中隐藏了无数只罗刹鬼,只要有人从木箱中把干尸抬出来,立刻会让抬尸人暴毙。至于鬼邪,遇到这种邪咒,是绝不敢靠近的。幸好昨晚只是泄了干尸的尸气,没把它弄出来,否则会惹上无穷麻烦。 可木箱遭到破坏,烟罗咒便消失不见,那么碧眼人狐就敢堂而皇之的下来了! !! 第九十章 午夜飞毛 我只知道碧眼人狐很忌讳这个木箱,却没想到上面祭着烟罗咒,更没想到,死娘们驱使老粽子把破坏木箱,失去了这道防线。想到这儿,我不由冷汗直流,气运连环符治标不治本,何况这种法术需要充足的符气,符气不是说用之不竭的,现在已消耗了大半。一旦符气完全耗尽,恐怕就是我们集体阵亡之时。 但眼下也没好办法,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先除掉老粽子再说。我回过头,冲到木箱跟前,正好老粽子挺立站起,一剑刺中它的后背。老粽子痛的全身一阵哆嗦,但并没倒下,跟吃了伟哥似的,用力往后弓腰,竟然连剑带我一块顶出去了。 蹬蹬蹬连退几大步,感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闭过气去。不对,乾坤剑都不好使了,让我大出意外。 老粽子嗬嗬连叫几声,嗒地一响身子跳转过来,瞪大一对血红的眼珠,显得特别狰狞吓人。只见它肚子一吸一鼓,张嘴喷出一股浓烈的黑气,我顿时全身寒毛直竖,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往旁边滚倒。 它受到碧眼人狐的刺激,把身上所有凶性激发出来,胸腹间于是凝聚了一股特别强横的尸毒。那玩意跟硫酸一样,喷在身上就会立马溃烂,吸进肚子里,会把五脏内服烧穿了不可。老粽子又喷了两口黑气,扑嗒一声跳到陆精岳那边去了,荫尸只吃后代,其他人只要不惹它,暂时不会理你。 我急忙大叫道:“赶快闭住呼吸躲开。”叫声同时,我从地上爬起来,先甩手撒了把糯米,跟着跑到老粽子身后。刚要挺剑刺向它的后脑勺,不料这玩意居然有所感应,蓦地转回身子来了一脚,一下又把我踢回原地了。 他大爷瞎x的,这脚真够狠的,觉得肚子里的东西都被踢碎了,趴在地上张嘴吐了一大口血水,剧烈咳嗽起来。林羽夕和小胖赶紧跑过来,紧张的问我怎么样。我是不住苦笑,还能怎么样,没想到老粽子都变成了金刚,今晚我们恐怕是没活路了! 老粽子虽然踢了我一脚,但糯米撒在身上不是说就没反应,痛的站在那儿,不住蠕动身子。陆精岳、章局长和米大爷趁机溜到了一边,跟边弘铭躲在一起了。 我喘着气抬头看了眼碧眼人狐,它正一脸阴笑的瞅着我,忽然那只皮开肉绽的右手一转,老粽子咚地一声,立马向后转了。死娘们右手再向我一甩,老粽子扑嗒扑嗒跳过来。林羽夕从我手中夺过乾坤剑,站在我和小胖前边,咬牙说道:“你先喘口气,我替你挡一下!” 哪知老粽子呼地冲她喷出一股黑气,吓得我魂飞天外,急忙一把将她扯倒。心想死娘们有意用老粽子来耗光我的体力,然后再跳下来,便能轻而易举的将我拿下了。想到这儿,眼见老粽子跳到跟前,我又是一把糯米撒过去,让它暂时痛的全身痉挛停住了脚步。趁此时机,在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和一面小镜子。 迅速将镜子对准洞口上,打开手电将灯光折射上去。死娘们果然怕明光,急忙闭眼往后缩回脑袋。她这一缩回去,看得出老粽子明显没那么厉害了,有种摇摇欲坠的架势。我于是把镜子和手电递给小胖,叫他对准洞口反射光柱,然后从林羽夕手里夺过乾坤剑,咬牙撑着站起来了。 “你行不行?”林羽夕关心的问着,跟着起身扶住我。 我点点头:“还行!”其实行个屁,感觉全身零件都快散了,真想躺下好好的歇一歇。 不过此时谁都能歇着,唯独我不能。深吸一口气,挺起乾坤剑刺向老粽子漆黑的眉头。可是没料到死娘们不敢露面,竟然还能操纵老粽子,身子猛地一挺,张嘴就喷尸毒。我顿时心肝一颤,一边向左侧低头躲闪,一边用力把林羽夕搡了出去。 “哎呦!撞死我了!”林羽夕竟然一头撞在墙上。 躲开这口尸毒黑气后,寻思着这么下去非要了老命不可,得想办法切断碧眼人狐与老粽子之间的联系。现在它们肯定不是通过地脉来“沟通感情”的,一定还有其它途径。正好这时候低着脑袋,发现老粽子肚腹一阵起伏,僵尸是没有呼吸的,除非肚子里有东西。猛然间想明白咋回事了,碧眼人狐肯定在它身上植入了类似蛊虫的玩意,借此来控制它。 当下顺手一剑刺到老粽子小腹上,铜钱剑没有刃尖,不能给它开膛破肚,但强烈的道气却让它肚子里的玩意感到痛苦了。老粽子首先一阵全身颤抖,嗬嗬的怪叫了几声,爪子一阵乱挠,我躲闪不及,从后颈到脊背被挠了几下,衣服都抓扯了,火辣辣的疼痛。 在我往后撤开的一瞬间,老粽子肚腹上,突然鼓起一个小孩拳头那么大包,并且还在移动,左突右闯,形成一幅诡异骇人的画面。一看这情况,更加确定关键就在它肚子里。当下抡起乾坤剑先在老粽子脸上抽了下,痛的它嗬嗬直叫,用爪子捂住了脸。我再趁机抖动手腕,拿乾坤剑在它肚子上不住点刺。 尽管肚子里的玩意移动的很快,但这番地毯式的乱点乱刺,终有刺中的时候。“噗”地一声响,老粽子肚子裂开了,从中冒出一缕黑烟,夹杂着一团黄色的绒毛,到处纷飞。 我急忙捂着鼻子往后退开,心里却是十分的吃惊。这跟昨晚女尸肚子往外飞窜黄毛的情况一模一样,难不成老粽子身子里,也养着一只人狐吧? 陆精岳、章局长、米大爷和边弘铭,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恐怖情景,吓得紧紧挤在一起,章局长和陆精岳脑袋不住往另外俩人裆里钻。 林羽夕捂着嘴惊呼:“我的妈,爆玉米花呢?!” 小胖随即来了一句:“那是毛,不是爆米花,这是午夜飞毛!” 我差点没晕倒,刚想开口时,就见飞窜而出的黄毛中,有只鸟儿飞了出来,白头黑羽,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原来是它在老粽子体内作怪! !! 第九十一章 小萌 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这只鸟属于什么品种的,所以一直暂时叫它“人狐鸟”。这小畜生也是一只眼珠发绿,一只眼珠血红,展翅从纷飞的黄毛中飞出,直奔我来了。而老粽子咕咚一声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小畜生劲头猛烈,像颗小炮弹似的,我看要是撞在身上,一定能穿体而过。我慌忙倒地朝一边滚开,小畜生就擦着我鬓角飞过去的,简直险到了极处。 “噗”地一声,小畜生直接撞在身后土墙上。 我还没来及回头,只听小胖惊讶的叫道:“靠,这是鸟吗?简直就是飞弹!” 我回过头,见小畜生基本上整个都陷入土墙里,但随即又拔身而出,冲着小胖嘴巴飞过去了。这小子正张大嘴巴,如果钻进去,我看他就会变成第二个老粽子。 “快躲开……”林羽夕机灵的一把将他扯开了,小畜生贴着他肥胖的脖颈掠过,斜斜飞到木箱里的那具干尸身上。 “噗”地一下冲破干尸下巴,整个没入喉咙内。我心说不好,刚掏出一把糯米,果然干尸跟打了鸡血似的,唰地直挺挺立起来。不过只是虚惊一场,我撒出糯米之后,小畜生居然从干尸后颈穿出,扑棱棱在半空中折返方向,又冲我飞过来了。而那具干尸,又向后仰天跌倒。 我拼命躲开之后,白头鸟又飞向陆精岳他们,一时地窖内鸡飞狗跳,热闹起来。别看米大爷年龄大了,跑起来比他们仨都利索。章局长身材臃肿,气喘吁吁的行动最慢,白头鸟一头撞到他的左臂上,立马对穿而过,还清晰听到了骨折的声音,痛的他跟杀猪一样叫起来。 我们几个人被这小畜生追的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还不时的碰头。尽管后面没人再被小畜生“穿体”,但都不可避免的被它小嘴划破衣服,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我丢出几张符也不管用,心里特别郁闷,这小畜生到底是啥玩意,该用什么办法对付它? 几个人手里一共有三把手电,包括那只强光的,都在碰撞中脱手。灯头直射地面,光线就暗了很多。只听小胖又跟一个人撞在一块,突然叫道:“哇,是狐狸精!”话音刚落,人就被拍飞了,先是撞在屋顶上,然后跌下来把靠墙的供桌砸塌。 我心头一惊,死娘们终于下来了?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眼,它果然贴墙站在那儿看热闹。正巧这时林羽夕抱头冲到跟前,被它一把揪住了头发,我差点没吓死,甩手把乾坤剑掷过去,逼的这娘们松开林羽夕,闪身躲到一边去了。 这下更郁闷了,乾坤剑脱手,我拿什么来对付它?死白头鸟偏巧又冲我飞来,我心里感到又气又窝囊,侧身躲开同时,伸手去包里摸东西,摸到了两个瓶子,一个是白酒,一个是装着狗血的塑料瓶。顿时眼前一亮,快速掏出狗血瓶,拧开盖子,瞅着白头鸟飞向刚脱离魔爪的林羽夕,于是一抖手腕,狗血呈扇形泼洒出去。 碧眼人狐也正好想卷土重来,去追拿林羽夕,结果闻到狗血的气味,吓得哧溜一下飞退到对面墙角了。而白头鸟却被泼了一身,刚刚抵近林羽夕的后脑壳,小翅膀再也扇不起来,直线落地,然后在地上不住的蠕动挣扎,看样子就算不死,马上也飞不起来。 林羽夕掉头看到这一幕,惊的差点没哭出来,火箭似的跑到我跟前,来了个招牌式扑抱,又缠在我身上了。 碧眼人狐趁机溜着墙根,像黄鼠狼叼小鸡一般,抓住了离它最近的米大爷。老头吓得登时全身就软下去,嘴里还叫着:“小萌,是你?!” 这娘们似乎若有所思般歪起头,举起没有手掌的左腕,停在半空中。我趁此短暂时机,抱着林羽夕就冲过去,边跑边摸出一张降妖符,在跑动当中完成咒语,黄符烧着后将符火迅速甩向这死娘们。 它吃惊的把米大爷丢出去,闪身向左移开几尺。老头摔在地上,哎呦叫了声后,又冲着碧眼人狐说道:“小萌,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米秋成啊!你失踪了那么多年,还是这么年轻……” 我也不知道老头是真认识这娘们,还是吓糊涂了。即便是认识,那也是女尸当年的模样,而如今女尸身上鬼魂早已不在,换上的是一只人狐,它会认识你吗?现在顾不上去想这个,低头看到乾坤剑就在脚下,弯腰去捡起来。 可是怀里抱着个人,站起来时不方便了,正巧碧眼人狐冲到,我吓得赶紧扭转身子,后背上于是中了它的一脚,我们俩朝斜对面飞走了。小胖也算倒霉,刚刚从地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又被我们俩撞倒,仨人一齐跌在干尸上。 这具干尸更倒霉,泄完尸气后就是普通尸骨了,被小胖接连两次重压,骨头散作一团。我趴在地上看着扭断颈骨的干尸,忽然急中生智,问林羽夕:“玉观音带着没有?” “带着!”她是属于舍命不舍财的主儿,这么贵重的东西,出门怎么能不贴身带着? “赶快给我!”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但感觉全身酸痛,有点支撑不住了。 林羽夕愣头愣脑的把玉观音拿出来递给我,这时候传来一声惨叫,米大爷又被碧眼人狐摁在地上,硬生生的把他一只左臂扯了下来,血流如注,画面极其血腥残暴。边弘铭他们仨竟然逃的远远的,一个都没敢上前干扰一下,你们还是人吗? 碧眼人狐可能跟我们斗了半夜,又累又饿,抓起这只血淋淋的断臂啃了起来,从它嘴巴两侧不住溢出血水上,让人惊心怵目,感到既恐怖又恶心。林羽夕一下捂住了眼睛,小胖却捂住了嘴,显然反胃了。 我心里带着一股痛恨,飞快跑到强光手电前,弯腰捡起来,把铜钱剑往腰里一别,拿手电对准玉观音,照向满嘴是血的死娘们。手电光柱透过玉佩,射出一道淡绿色的光线,其中隐隐约约有个怪兽影子一般,被拉长了身子,透出一股诡秘的气息。 光柱射到碧眼人狐脸上后,怪兽的影子仿佛形成一张诡异的黑,将它脑袋牢牢的裹住了。这娘们顿时全身剧烈一颤,赶紧闭住了眼睛,把刚啃了两口的断臂丢在地上,嗖地飞出了洞口。 !! 第九十二章 假玉 玉观音果然是件驱邪的宝贝,把残忍凶狠的碧眼人狐吓跑了。死娘们太过狡猾,吃了一次亏,那便不会再吃第二次。不过它怕了玉观音,应该短时内不敢再跳下洞口找我们麻烦。当下跑到米大爷跟前,见他本来一张古铜色的脸孔,现在却是白的吓人。躺在血泊中,竟然还清醒着,紧咬牙关,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招呼林羽夕和小胖过来,林羽夕懂得点止血的常识,从包里找出一根尼龙绳,将臂窝紧紧勒住。我们今天来时还准备了医药箱,拿出止血药和绑带,暂时给他止血。 “这样他也挺不了多久的,必须尽快送医院。”林羽夕皱眉说。 小胖苦着脸说:“狐狸精堵着洞口,怎么送医院?” 我抬头看看上面黑乎乎的洞口,隐隐能够听到碧眼人狐的喘息声,心说这娘们今晚不把我们全部杀光绝不会离开,想要送米大爷去医院,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心里正在发愁之际,低头看见脚下被啃的残缺不全的断臂,立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伸手从小胖身上扯下背包,边拉开拉链,边大声斥责他:“混账小子,你怎么在村里偷乡亲们养的鸡?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乡亲们用来换钱,供养孩子上学、看病吃药的救命钱?” 小胖被骂楞了,挠着头:“我……没偷啊,这不是从……” “放屁!我还不清楚你是什么人?总喜欢偷鸡摸狗,要是偷陆先生和章局长家的东西也就算了,这可是乡亲们的心头肉啊!”我一边骂,一边跟他不住使眼色,从包里掏出了一只大公鸡,将嘴巴上缠绕的胶带拆开,解开拴住双腿的绳子。 公鸡登时“咯咯”就是一阵惊叫。 小胖虽然一时不明白我啥意思,但这小子挺聪明,知道我必有深意。挠着头说:“不就是一只鸡吗,至于对我这么大动肝火?” 我揪着鸡翅膀用力往上一扔,正好扔出洞口,大公鸡展翅扑棱到一边去。我还假装很生气的骂道:“混账小子,你还不服气是不是?” 话音刚落,公鸡在上面发出一阵惨叫,一片鸡毛从洞口上飘落下来,还夹带着星星点点的血滴,显然被碧眼人狐给抓住了生吞活吃。这娘们驱使老粽子半夜,也累的够呛,刚才顾不上杀死米大爷就急着啃断臂,说明它饿坏了。本来带来的两只注了狗血的公鸡,就是为它准备的,不过它鬼心眼太多,如果贸贸然丢上去,它不一定会吃。所以我才假装痛骂小胖偷鸡,让它失去了防范之心。 狗血泼在身上和吃进肚子里的效果完全不一样,就像硫酸泼在脸上顶多溃烂,不至于死人,而吃进肚子里还不把肠子烧断了?不过狗血注入鸡身内,本来就不多,可能又被公鸡吸收一部分,那到碧眼人狐肚子里就所剩无几了,肯定不会发作的太快,还要等上一会儿看效果。 这会儿地窖里风平浪静了,而陆精岳、章局长和边弘铭还惊魂未定,仨人挤在最里头的墙角内,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羽夕和小胖听着洞口上传来“嘎巴嘎巴”嚼碎鸡骨头的声音,冲我伸出大拇指。我这会儿没半点得意的心情,让小胖帮我慢慢扶着气若游丝的米大爷靠墙坐起来,老人断臂创口上,依旧从包扎的绷带上渗出一片片血水。 米大爷坐起来后,精神好了点,瞅着旁边地上的老粽子,叹口气说:“陆大叔一生为人很好,谁知道死后变成这个样子。想当年,我和遇春一起帮他挖的地窖,修的房屋,那个干尸是陆大叔的父亲……” 听到这儿,陆精岳叫道:“什么?木箱子里的干尸是我太爷爷?” 我们仨也感到挺惊讶的,陆精岳不是说,老太爷全家死光,只身一人来逃到了北方吗,啥时候又多出一位老老太爷? 米大爷微微点头,脑袋倚着墙壁,有气无力的说:“很多事你奶奶没告诉你实情,其实当年你爷爷来到下店村的时候,是背着你老爷爷尸体来的。那时我和遇春都十五六的大孩子了,见你爷爷人挺好,就帮着他一起干活,挖地窖,修房屋。修后之后,随便找了几块木板拼成一个箱子,把你老爷爷的尸体放在里边了。你爷爷嘱咐我和遇春,谁都不要说出去,所以啊,几十年我都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事。” “遇春是谁?”陆精岳满腹疑惑的问。 米大爷皱起眉头说:“他跟我是同龄人,今年怕是也有六十九岁了吧?你爷爷当年比我们大十一岁,但我们在一起好的像兄弟一样。后来知道你爷爷懂点法术,就央求着他教我们,他就偷偷教了一些,不过我脑子笨,没学到多少,到现在也都忘光了。遇春学的很用心,他这个人也精明,经常私下找你爷爷多学点本事。 “后来,不知道啥原因,他跟对象小萌一起失踪,从此再没见过他们两个。直到一年前,村里来了个叫陈大洪的人,我怎么瞅着他像遇春,可是他就是不承认。他前天刚搬走了,今天又见到了小萌,你们说奇不奇怪?”老人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疑惑。 这些往事,陆精岳也不感兴趣,可是我们却听得心头一震。米大爷的意思,陈大洪原本是下店村人,而这个碧眼人狐就是当年他的对象。我心里一时隐隐捕捉到了些什么,忙问米大爷,遇春失踪时是什么时候? 米大爷想了半天说,好像是陆精岳爷爷死的那晚,他和小萌就不见人影了。在陆老太爷丧事上,没见他们俩的身影,从此之后,再也没在下店村出现过。 我听完后,低头略一思索,跑到老粽子跟前,蹲下身子在它破烂而又粘稠的上衣左右口袋里,各摸出一块断为半截的绿玉。跟林羽夕勾勾手指叫她过来,然后用纸巾把玉佩上的尸液擦干净。 “喂,丁大师,你不要随便翻我爷爷身上东西!”陆精岳生气的叫道。 我淡淡的说:“这两块东西,能解开很多谜团,我看完会还回去的。” 林羽夕跑过来,捏着鼻子问:“干嘛?” “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玉?” 林羽夕没有直接用手接,用一张纸巾垫上捏在手指间,用手电照了照,几乎就看了一眼说:“这是断开的玉观音,不过不是玉,是玻璃片做的。” !! 第九十三章 狐雀 这个鉴定在我意料之中,因为刚才猜到,正是因为老太爷身上带着的是块假玉观音,才会被邪祟害死。我把玉又重新装回老粽子口袋,站起身擦擦手上的尸液,抬头望着依稀露出一片一角的碧眼人狐,它此刻早已把鸡吃完了,不过还没发作。我心想,这个叫小萌的女人,是被谁害死的,为什么要塞入山峰下的石洞内,让老太爷化为荫尸遗祸后人呢? 再转头看向木板上的干尸,这个倒好解释,或许干尸因为七毒鬼舌的毒咒,致使尸身不化,那是绝对不能下葬的。这个地窖正好坐落的宅子“延年”位上,此处生气流动,正好化解荫尸煞气,将延祸后人的死结解开。加上玉观音入喉,镇压了尸气,再加上那张镇尸符,干尸就是放个一千年,没人打动的话,那也不会出事。 想通此理后,回到米大爷身边,继续问他一些陈年往事。老人因为我们出手相救,心存感激,有问必答。说起当年的那些事,老人记忆尤深。遇春打小机灵活泼,长大后生的又俊,于是获得了本村貌美温柔的小萌芳心。他们俩在一块如漆似胶,就算找陆老太爷学法术,也会带着小萌。 俩人都二十好几了,按说早该成亲的,结果那时赶上运动,遇春家里成分高,村里人都跟他隔绝来往,小萌自然不敢嫁给他了。不过俩人还是偷偷来往,如此过了几年后,遇春似乎跟小萌闹别扭了,谁都不理谁。米大爷跟遇春是铁哥们,很多事都知根知底,唯独这事,遇春没说为什么。跟着陆老太爷死了,他们两个也失踪不见。 说到这儿,米大爷失血过多,有点支撑不住了,我们赶紧叫他别再说话。我拎着乾坤剑,左手暗自攥着一张降妖符,悄悄走到洞口下边,抬头往上打探。听到碧眼人狐的喘息声依旧很粗重,我心里便有底了,它休息了很长时间,早应该缓过劲的,现在呼吸还是这么急促,说明狗血有了效果。 当下跟小胖使个眼色,叫他走过来蹲下,我踩在他肩膀上搭人梯慢慢往上升起。脑袋接近洞口一瞬间,借着下面灯光,依稀看见碧眼人狐蜷缩在地上,好像捂着肚子挺难受。我不由心头一阵大喜,念默咒烧着了降妖符,甩手丢向碧眼人狐,跟着双臂攀住洞口边缘纵身而上。 碧眼人狐这会儿“胃痉挛”可能特别厉害,符火甩到身上,居然都没躲开。“嘭”一声响,符火遇到妖邪,火光大旺,立马烧着了它身上的衣服,火苗子跟烧着了汽油似的窜起多高。碧眼人狐痛的全身一阵抽搐,嗷嗷尖叫起来。 没想到这么容易把它拿下了,多少有些意外。所谓瘦死骆驼比马大,我还以为它会来个困兽斗,要经过一场恶战才能搞定。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再动手了,这把火足以烧死它。我于是把乾坤剑往身后一竖,背着双手看着烧成火人一样的碧眼人狐,不住滚地哀嚎,这让我心里又不由升起一股不忍。 很快它身上衣服全部烧光,燃烧**发出滋滋声响,传出的焦臭气味刺鼻难闻。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刚刚低下头,忽然眼角余光瞥见,碧眼人狐的肚子噗地爆开,从中飞射出一只东西。 我急忙抬头,原来从它肚子里又飞出一只“人狐鸟”,扑棱着黑色小翅膀,从滚滚黑烟中穿出,闪电般朝我飞过来。其实抬头看到它已经有点晚,这玩意白毛小脑袋基本上零距离接近我的面门。我惊诧万分张大嘴巴惊呼一声,仰头往后要滚倒。可是躲过了眼珠,却没躲过嘴巴,人狐鸟飞射而进! 这下让我魂飞天外,感觉小畜生擦破喉咙进入食道,径直往下走了。我趴在地上,用手往嗓子眼里掏,然后哇哇的往外狂吐,都把胆汁吐出来了,结果都没见到小畜生的一根羽毛。我浑身出满了冷汗,心头不住狂跳,想到自己完了! “啊……”碧眼人狐这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我都没顾上抬头看它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时眼前忽然多了条黑影,由于手电在地下,只能照射到这人穿着一双布鞋,往上就看不清楚了。 “小鱼,我终于等到你了。嘿嘿……”这人说了一句后冷笑起来,声音是无比熟悉。 我忍着心里的惊慌,抬头将手电往上照射,一下愣住,他就是我三年来苦苦寻觅的陈大洪! “小流……子,你怎么了?”林羽夕在下面见我倒地,慌忙询问。 小胖说:“我踩你肩膀上去……好,你踩我肩膀上去吧。” 人狐鸟钻进胃里后,暂时没有动静,让我心里稍稍放松。慢慢往起边爬边说:“陈大爷,我也在找你。”说话时脸上没任何表情,他应该看得出敌意很浓。 “你最好不要动,狐雀是碧眼人狐的主魂,它进入人身后受到阳气包裹,暂时会休眠。如果你一动,让它苏醒后,你就是第二个人狐!”陈大洪还是三年前的老样子,满头白发,一身粗布衣裳。就这么一个土的掉渣的老东西,居然弄死了老小子和雷雪婷,得到了他们用命换来的黄金镇墓兽。 而现在,这一切好像也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我也跳进来了! “这老头是谁?”林羽夕从洞口爬出,她不认识陈大洪,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我相信这老狐狸说的是真的,又乖乖的趴下去,跟林羽夕说:“他就是我经常提起的陈大爷。” “啊!他是陈大洪?”林羽夕惊呼道。“你怎么趴下了?中了他的暗算?” 陈大洪瞅着我后边的林羽夕说:“你就是雷雪婷领养的那个姑娘吧?真是越长越水灵。他不是中了我的暗算,是碧眼人狐身上的狐雀钻进了他的肚子……” 林羽夕不等他说完,嗷一声惊叫,蹲下身子惊慌失措的说:“就是那样的白头鸟钻进去了?用什么法子把它赶出来?”说着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又插进肉里,看上去比我还紧张。 “小……林经理,你叫什么,鱼哥怎么了?”小胖在下面扯着嗓子问。 我们这会儿哪有功夫搭理他,我苦笑一声说:“生死有命,我只希望在临死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求陈大爷救救小夕,解了她身上的鬼舌毒咒!” 林羽夕一下哭了:“救我干什么,我还活得好好好的,陈大爷你先救他吧。” 陈大爷阴测测的笑道:“看样子你们两个有情有义啊,可是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仇家?” !! 第九十四章 不共戴天 这话让我们一愣,仇家?中国的一个词语往往有很多种解释,即便是这种简单直接的仇家两个字,也可能有两种说法,或许是反意思,也就是欢喜冤家的意思。 林羽夕抹了把眼泪说:“我的确跟他有仇,可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陈大爷,你是不是有办法解决狐雀?要多少钱,我都肯出。” 我听了这话又是一声苦笑,陈大洪如果在乎钱,当年杀死老瞎子后,箱子里的那六万块早拿走了。 陈大洪摇摇头说:“狐雀入体,就是金锣大仙也救不了他的命,我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满足他临死前的愿望,告诉你们两个人的身世。” “鱼哥、林经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跟谁在说话?”小胖一个人爬不上来,可能那仨人又不帮忙,急的在下面不住口乱叫。 我和林羽夕异口同声骂道:“闭嘴!” “靠,我关心你们呢,居然叫我闭嘴。好,闭嘴就闭嘴。” 我心情激动的问:“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大洪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跟我说:“告诉你们这个秘密,是有条件的。拿你的鬼符经和姊妹篇来换,并且是要你看到的那些隐藏的内容!” 我瞬间明白过来,古墓里的妖尸就是他干掉的,他虽然得到了黄金镇墓兽,但没见到鬼符经姊妹篇,后来又回古墓去寻找过。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又想到了我和林羽夕,在我找他的时候,恐怕他也在找我。 “只要你能救了他,我们把鬼符经和什么姊妹篇都给你,身世不告诉我们,也没关系。”林羽夕捂着脸失声痛哭。 我心想自己应该是没得救,求他也是没用,我只想死前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还有个愿望,就是让林羽夕好好活下去。我点点头跟陈大洪说:“鬼符经这会儿不在身上,不过请放心,我都快死的人了,留着也没用,一定会给你。请你先告诉我们俩的身世吧。” 陈大洪见我说的诚恳,再说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性格他最清楚,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他嗯了一声说:“你们两个都是南方人,和姓陆的老粽子是老乡。你们父母姓名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们两家是仇人。你爹杀死了她爹,她娘又杀死你爹,这还不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我和林羽夕一听之下,心里都是一惊,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你胡说!婷姨说她从来没去过南方,我怎么可能是南方人?”林羽夕这会儿脑子还没糊涂,哭着骂道。 但我觉得这话也不是不可信,因为老瞎子也不是龙家村人,早年从外地迁过来的。何况他和雷雪婷两个老杂碎,嘴里没半句实话,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结伴从南方来的,来时就抱着我们俩? 陈大洪嘿嘿冷笑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在龙家村住了这么多年,老瞎子和雷雪婷上床时,我偷听的一清二楚。不但你们是仇家,你们跟陆家也是仇家。当年因为一些东西,相互残杀,最后死的死,逃的逃,老瞎子和雷雪婷趁机夺走了你们两个,从南方跑到龙家村,一直想办法把古墓里的东西倒出来,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他这么说,林羽夕倒是信了。因为老瞎子跟雷雪婷两个人勾搭成奸,暗地密谋怎么利用我们,这是事实。而陈大洪最终能坐收渔利,那也是沾了知彼知己的光,对他们俩那些破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再说陈大洪没必要骗我们,我都马上要死的人,林羽夕能把他怎么样? 这丫头把手从脸上拿开,止住了哭声,低头瞅着我说:“你爹杀死了我爹?” 陈大洪嗯了一声说:“据说用了特别残忍的手段,是用石阡钉死在山石上的。还有,你有个妹妹,也因为这件事,落水溺亡。” 林羽夕听了这话,脸上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仇恨,瞪着我咬牙切齿说:“小流氓,你爹害死了我们一家,我居然还为你伤心难过,我是不是很贱?” “小夕,你听我说,这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上代之间的恩……” 林羽夕不等我说完,啪地给我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站起身冷冰冰的说道:“你救过我,我如果杀死你,你心里肯定不服气,是不是?好,反正你快要死了,我就不动手了。”说完掩面跑出了屋子,急促的脚步声一路奔出老宅。 我趴在地上心里一团大乱,临死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上代的恩怨,为什么一定要波及到下一代?林羽夕母亲不也是杀了我爹么?冤冤相报什么时候是个头?满心想知道的身世,却搞的心里十分压抑,我抬起头问陈大洪:“你知不知道怎么破解鬼舌毒咒?” 陈大洪睁大眼珠,显露出一副惊奇的表情:“你还想着救这丫头?嘿嘿,我从来没见过,还有像你这么糊涂的人,居然要帮仇人活命。你可知道,她娘是怎么杀死你爹的?是绑住了活埋的!你娘因此跳崖自杀,不过她的娘也没活成,因为孩子一个死了,一个丢了,最后疯疯癫癫的跳进河里淹死。” 听到我爹娘死的这么惨,一颗心都揪成了麻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来,但我深吸口气说:“不管上代有什么恩怨,我们这代没必要再延续了,求你帮小夕破解鬼舌毒咒。” 陈大洪摇头说:“我刚才只答应你说出身世,没答应帮你破解毒咒,这个我做不到。快告诉我,鬼符经藏着哪里?”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由来气,为林羽夕破解毒咒是我生前最大愿望,如果办不到,死也不会瞑目。我冷笑一声道:“你不答应,永远都别想得到鬼符经!” “小鱼,你变了。从小诚恳老实,说话算数,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狡猾了?”陈大洪不由皱眉,显得很生气。 我慢慢往起爬身,冷冷跟他说:“这是跟你学的!” !! 第九十五章 命不该死 从小是听陈大洪讲故事长大的我,的确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那时候觉得他淳朴慈祥,诚实厚道,从小喜欢他的程度远胜于把我养大的老瞎子。可是就是在这慈祥的外表下,却隐藏了一颗阴险狡诈的心,要说这是我学他的,那也不为过。 陈大洪脸一沉:“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也不是,只要你救小夕,我马上告诉你。”我冷冷逼视着他,目光毫不退缩。 陈大洪气的脸色铁青,翻了翻白眼珠,最终强压着怒火道:“好吧,要救她我也没这个本事。只能告诉你,怎么才能破解鬼舌毒咒……” “你如果告诉我找到那具妖尸来破解,那就不如不说了,我曾经回去过古墓,你已经把它杀了。” 陈大洪诧异的看我一眼说:“你原来懂得怎么破解鬼舌毒咒,那还问我干吗?” “那你是怎么破解的鬼舌毒咒?”我心说他应该不是,在干掉妖尸之前,逼迫对方收回毒咒的吧? “我根本没中毒咒。因为很早之前,我做好了预防,在陆慈安他爹尸身上割了一块僵尸肉带在身上,进古墓的时候含在嘴里,会让妖尸误以为我曾经中过鬼舌毒咒,那就不会再施毒咒了。”陈大洪得意的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就能避过毒咒。心里不由叹口气,看来这是命中注定,小夕躲不过这一劫了。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想到命中注定,一旦峰回路转后,又会想到是上天有眼。上天既然安排了这场命运,为什么还要再亲手改变,吃饱了撑得? 对于小夕,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帮她算过命,虽然不知道八字,但我以前在古墓里给她“摸骨”过,那也能凑合算的。因为从小跟老瞎子学算命,摸骨这方面略有小成,当时没这心思,现在想想她的骨骼和体态,跟我一样都属于“鱼”骨。我后来也明白老瞎子为啥给我取名叫鱼了,因为我是鱼骨命。 鱼骨卦象为:此骨生来喜欢游,穿洲过府无休止,一生劳碌无祖业,晚年衣食总无忧。 这种命格属于中平,一生劳碌,晚年幸福。但我们俩“骨相”上不带早年夭折的迹象,也就是说虽然一生坎坷,但不会早年丧命。这会儿忽然想起还是两年前算过的这一卦,我觉得小夕不会死,我也能活下去。不过算命并不能完全相信,终究是属于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不得准。 可这会儿心灰意冷之际,宁肯相信我和小夕还有大把日子可活。于是搜肠刮肚的去想,狐雀是什么玩意,该怎么弄出来? 陈大洪见我半晌不说话,唯恐我还不肯交出鬼符经,又跟我说:“好吧,你只要告诉我鬼符经藏在哪儿,我也答应你尽量想办法去帮小夕破解毒咒。” 这话说的没半点诚意,要是相信了,那我就是傻瓜。我转头看看那边已经烧成了焦尸的碧眼人狐,火早熄灭了,仍在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浓烈的焦臭气味。和陈大洪一笑说:“我也看开了,人迟早都要死的,早死早投胎,希望下辈子有个好命。要鬼符经,就跟我来吧。” 我说着转身跳下洞口,这次是有准备的,双脚刚一着地,马上倒地滚开,卸掉了俯冲之力。正好那只身上染了狗血的狐雀,就在身边,这会儿还没咽气,正在蠕动挣扎。我伸手攥住,爬了起来。 “鱼哥,林经理呢?刚才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小胖跑到我跟前迫不及待的问。 我刚要要回答,陈大洪从上面跳了下来,这老东西都六七十岁的人了,跳下来时居然身轻如燕,稳稳就落在地上,让我有点汗颜。 “鬼符经藏在这里吗?”陈大洪嘴上这么说,表情上明显不信,说着转头看了眼。 米大爷本来眯着眼睛,听到陈大洪的声音后睁大眼睛说:“遇春,我知道是你!” 仍旧缩在墙角里仨人当中边弘铭,惊喜叫道:“陈老爷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太好了,你回来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章局长瞪他一眼问:“这老头是谁?” “陈老爷子法术通天,别说僵尸女鬼,就是妖魔来了,那也是手到擒来!”边弘铭一见陈大洪,立马没那么胆怯了,站起身开始大肆吹嘘。 陈大洪被这马屁拍的挺满意,点点头说:“碧眼人狐已经被我除掉,你们不用害怕了。” 陆精岳和章局长一听,立马松口气,也都相继站起身。 小胖满腹疑惑的小声跟我嘀咕:“跟哪儿杀出一陈咬金啊,这不是要抢了我们三十万?” 我心里不住苦笑,林羽夕现在恨死我了,要钱有什么用?再多的钱,能消除我们之间的仇恨吗?想到这儿,心头就是一阵刺痛。左手从包里摸出红绳,反在背后系在狐雀小腿上。然后再笼在袖子里悄悄拿回来放在肚子上不住揉搓,跟着一路沿着胸膛到嘴边。 “鬼符经到底在哪儿?”陈大洪也没理米大爷,转头盯着我问。 我冷笑一声说:“给你鬼符经!”甩手把狗血淋漓的狐雀抛过去,但拴在腿上的红绳却还攥在手里,这样易于控制方向。 临抛出手时,我用手指用力捏了下狐雀,让这小畜生发出“唧唧”痛叫。这叫声一响,我感觉胃里一阵骚动,里面的那只狐雀沉不住气了,顺着食道冲出来,瞬间就到了嗓子眼。 陈大洪看清丢过来的东西是狐雀后,脸色大变,往旁闪身躲避,同时骂道:“小王八蛋,你敢阴我!” 我张大嘴巴,那只狐雀展翅飞出,笔直的飞往同伴跟前。我心头禁不住一阵狂喜,小畜生被引出来了! 陈大洪见狐雀从我嘴里飞出来,满脸惊骇的说:“你……你是做到的?” 我哈哈大笑,心说这可是鬼符经上的秘术,我怎么会告诉你。当下跟小胖一甩头:“打他!” 小胖也看出门道了,我这话一出口,二百多斤的身子立马像炮弹似的发出去。我们之间相距不远,陈大洪又是紧盯着刚飞出来的狐雀,猝不及防下被小胖扑倒在地,噼里啪啦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狂揍。 陈大洪被小胖压住后,根本翻不了身,被揍的不住痛叫。我一个箭步冲到跟前,见他正好长着嘴巴,于是抡起带血的狐雀丢进他嘴里了,另外一只也跟着飞进去。 !! 第九十六章 这就是真相 狐雀这玩意最好的安身之地,那就是人的内脏,所以后面的那只见同伴奄奄一息,正急于要救它,正好有个嘴巴钻进去,正中下怀。于是飞进陈大洪嘴里后,顶着前面那只又进了肚子。 陈大洪吓得魂飞九霄,慌忙用手扯住红绳,结果被小胖在脸上揍了一拳,看来揍晕了,手便放开了红绳。我唯恐会被他扯出来,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损主意,拿出打火机点着红绳,一路烧进了他的嘴巴。尽管火苗在嘴里被唾液浸灭,但也烧到了舌头,痛的唔哩哇啦不知道在叫什么。 陆精岳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啥恩怨,先是看热闹没出声,见狐雀进入陈大洪嘴巴后,边弘铭失声叫道:“喂,那会害死人的!”他只是喊叫,却不敢过来,明显怕过来后会挨揍。 章局长又见我火烧红绳,也瞪眼骂道:“小子,你他妈要杀人不能当着我的面啊,这次你是跑不了了,我一定治你个谋杀罪!” 陆精岳却淡定的一语不发,看样子心里正高兴呢,我们这一闹,他就省下了那三十万酬金。 小胖肥猪手特别狠,没多大会儿,已经打的陈大洪万紫千红,不成人样了。我忙叫他住手,小胖似乎还没打过瘾,噼啪最后又扇他几个嘴巴子,才甩着手起身退开。 我小声跟小胖说:“真够丢人的,打一老头,都把手打疼了?” “屁,我是玩了命的,当然会疼了。”小胖瞪眼说。 陈大洪躺在那儿嘴角流血,满脸淤青,不住喘着气,看上去既解气又觉得他怪可怜的。但转念想到这种人心狠手辣,坏事做绝,根本不值得怜悯。我也不理会边弘铭和章局长,走到陈大洪跟前说:“现在还要不要鬼符经了?” 老家伙裂开鲜血淋漓的嘴巴,惨笑道:“我简玉春跑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没想到最终会栽到你个小崽子手里,这也是命该如此。你虽然暂时逃脱一劫,可是你终究还是逃不过七毒鬼舌的索命,四年后我就在地府等到你了。” 对我说完这番话,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米大爷说:“沛福,一年前回来见到你时,我心里很激动,可是被你认出来后,我又很害怕。我杀过人,并且陆家的风水是我破坏的,所以我不敢跟你相认。现在好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咱老哥俩也该叙叙旧了。” 陆精岳听到是他破坏了自己家风水,怒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爷爷的坟地,祸害我们陆家人?” 米大爷面露微笑,但眼神恍惚,只是微微点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陈大洪冷笑道:“为啥要破坏你爷爷的坟地,那要问你爷爷了。他这个人表面为人忠厚老实,其实内心阴狠歹毒。为了要看到鬼符经上的隐藏文字,竟然害死我的媳妇小萌,在她身上种下碧眼人狐。我为了报仇,才假意请他喝酒,把他灌醉后招野鬼害死他,然后再把小萌尸身挖出,埋在了山峰下,把你们陆家祖坟风水破坏殆尽,后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五十岁的,哈哈!” “你胡说,我爷爷怎么会是那种人?”陆精岳气愤的骂道。 “你以为他是哪种人?要不是有这种血海深仇,我为啥要害你们陆家子孙不得安宁?” 这句反问把陆精岳问住了,都是同村人,即便是有瓜葛,也不会下这么毒的手。除非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才会令人疯狂报复。 我低头问:“你不也为了得到鬼符经吗?别把自己说的很清白。” 陈大洪哼了一声说:“鬼符经我听谁说的?是听陆慈安(这应该就是陆精岳的爷爷了)说的,我当时对法术很痴迷,为了多从他手上多学点,就经常灌醉他,喝醉后就能教我很多东西,醒过来他便忘记了。有次他喝醉后说到了鬼符经,要想办法养炼一只碧眼人狐,利用那只狐眼就能看出经文中隐藏的文字。从此他开始暗地打上小萌的主意,最后害死了她。” “你血口喷人!”陆精岳又怒了,“爷爷既然什么都教你,怎么可能害你媳妇?” 陈大洪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说:“养炼人狐选人很严格,不但要年轻貌美,还要命格纯阳。纯阳女和纯阴女一样难找,正好小萌命格纯阳,就被打上主意。他偷偷下手后,被我后来发现,跟他大吵了一架。但那时小萌已经开始发作,如果再不埋进土里会吃人的,尽管撕破脸,还是跟他一块把小萌活活埋进了土里……” 我听到这儿,跟小胖一起咬牙切齿的骂道:“简直是畜生!” 陈大洪对我们的骂声也不以为意,继续讲道:“陆慈安假意安抚我,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笔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再找个比小萌强几倍的女人做老婆。反正小萌已经死了,再翻脸对我也没好处,当时暂且忍住这个仇恨。于是在两天之后,我把他灌醉,套出了他很多秘密,然后使出招魂术,驱使野鬼上了他的身子。他喝的酒里掺了安眠药,根本无法清醒,就这么被野鬼把魂魄吃了!” “你……你好毒……”陆精岳颤声骂道。 米大爷这时候忽然睁开眼,目光清晰,我心头一动,怀疑他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只听米大爷叹口气说:“陆大叔喜欢喝酒,每逢遇到酒就忘了自己是谁,这是他的弱点。其实我也请他喝过酒,他喝醉之后说自己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劝我不要学那么多法术,那都是没用的东西,只能招来祸患。唉,你们去埋小萌的时候,其实我偷偷看到了,这件事几十年我都不敢想……”说到这儿,老人眼神定格,没了声音。 我急忙跑过去,一摸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米大爷都这么说了,陆精岳只好闭嘴,不再替他爷爷辩白了。 陈大洪扭头看了看没声音的米大爷,已经明白咋回事,微笑道:“老家伙你先走了?不过在黄泉路上等等,我马上也过去了。” 我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没了活路,可能会提前结束老命。但在死前会刺激狐雀,飞出来再祸害我们。于是转头看到地下滚倒的狗血瓶,里面还有点血液,迅速跑过去。刚刚捡起来,就见陈大洪眼睛一闭,肚子噗地破开,鲜血和黄毛飞窜中,一只狐雀振翅穿出。我当即迎头将狗血泼过去,登时让这小畜生折了翅膀,落在地上只有蠕动挣扎的份儿了。 陈大洪随即睁开眼,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很……聪明……” 我才要跟他说上句“慢走不送”,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趁他还没咽气赶紧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个人跟老瞎子暗中经常联系,还给他写过信,知道这人是谁吗?” 陈大洪满脸痛苦的点点头,最后嘴角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意说:“我……我不会……告……告诉你……”脑袋一歪,气绝身亡了。 !! 第九十七章 不能在一起 陈大洪死了,还有很多疑问没搞清楚。像黄金镇墓兽的下落,以及他要鬼符经到底想干嘛?是为了学画鬼符,还是为了古墓宝藏?想要弄明白,只有死后到地府问问了。不过就算在地府见面,他也肯定不会告诉我任何答案。 我放了他一次鸽子,又亲手害死了他,你说他怎么可能再告诉什么?说起害死他的事,他恐怕死都不明白我是怎么把狐雀引出来的。其实挺简单,我是拼命的去搜索鬼符经以及补充篇,最后找到了一段相关记载。补充篇上不是称呼这种小畜生为狐雀,而是“狐魂鸟”,并不是只有人狐才有的,只要是狐仙,身上都有这种东西。 狐仙或是鬼狐,它们相同的只有两个主魂,不像人是三大主魂。这俩主魂一阴一阳,就是狐魂鸟了,在身子里为魂,出体化为鸟雀,这可能也是人们称之为“狐雀”的原因吧。狐魂鸟如若全部出体后便形成雌雄一对,钻入人体后埋入地下,多年后便会养出碧眼人狐了。 如果杀死一只,仅有一只钻入人体,那只有害人于死命。而它们息息相通,既像夫妻又像兄妹,所以一个出事,另一个必会救援。我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拿起那个狗血淋过的狐魂鸟,从肚子开始往上揉搓,是给它同伴指明道路,要出来还是走原路。然后再捏痛了这小畜生发出叫声,另一个就沉不住气被引出来了。 那天我带郁闷的心情和小胖回到市里。走的时候,小胖还要酬金,陆精岳开始耍赖,说碧眼人狐是简玉春除掉的,祖坟出事原因在人狐,人狐既灭,陆家祖坟也就没事了。所以说我们功劳不大,最多给个千儿八百的出场费。小胖一气之下要动手,章局长这时站出来说,如果要找事的话,就把我们抓回警局,告我们一个害死简玉春的罪名。 这回陆精岳叫他一起来,为的就是怕放了我们鸽子会来找茬,找个警局副局长来坐镇,什么都不怕了。 我一想还是息事宁人吧,拉着小胖走了。回到市里天亮了,我让小胖去工作室,我又回了自己租的狗窝。因为租期还没到,再说这两天只顾忙陆家祖坟的事了,也没顾上退租。我知道林羽夕这次遭受的打击很大,觉得还是暂时不见面的好。上代的血仇恩怨,不是说化解就能化解的。 小胖给我打电话,说林羽夕一直躲在房间里哭,都哭了半天了,叫门也叫不开,害怕会出事。我叹口气说,就让她哭去吧,把心里的难过发泄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小胖问我为啥不回工作室,我说来我这儿一趟告诉你,记得来时带上酒菜。 过了一个小时,小胖提溜着酒菜来了,我们俩坐在小桌旁边,边喝边聊。我把之前我们的身世以及怎么认识的,原原本本的全说了出来。小胖这才明白咋回事,当听到我们是仇家时,愁眉苦脸的问,这么深的仇恨,你们俩以后还能在一块吗? 我满腹愁苦的喝了一碗酒,马上就上头了,感觉晕乎乎的。我苦笑着说:“这个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我觉得上代的恩怨,没必要再延续到下一代。何苦呢?不过,我们是不可能再见面了,不管真假,总之心里有个结,待在一起不是很别扭吗?再说小夕的性格,喜欢钻牛角,她既然信了陈大洪的话,就不会再理我。” 小胖喝了一口,冲我伸出大拇指:“鱼哥,你的肚量挺大,这点我很佩服。换上我,是绝对不能原谅杀父仇人女儿的。以后不能走一块,也不见得不是好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塞翁失驴,焉知非福?好姑娘多着呢,天底下又不只是她一个长的漂亮。” 我刚喝了口酒差点没喷出去,没好气骂他:“你小子以后搞不明白的就少说,什么塞翁失驴,还塞翁失狗呢。” “对,我说错了,是塞翁失狗!” 我嘴里这口酒直接喷了他一脸。 这小子擦着脸说:“我正不想受这女人的窝囊气,咱们明儿还是去摆地摊算命吧。” 我却摇摇头说:“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儿无依无靠的,得需要个朋友帮忙。我不能去了,但你还能搭把手。咱们都走了,万一她要再遇上第二个苏承达怎么办?她嘴上说话冲点,其实人心眼挺善良的,你就当帮我了,接着在她那儿干下去。” 小胖苦笑着摇头说:“鱼哥啊鱼哥,我算服了你。好吧,知道你肯定放不下她,哥们就当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了。来,干一个!” 我们俩这顿又喝了两瓶白的,不过我酒入愁肠,最后醉的人事不知。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发现小胖留了个纸条,说他去那边继续帮忙做事了,有啥事会及时打电话的。我笑了笑,揉着疼痛的脑袋,起身洗了把脸,走到楼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想着既然不能再见林羽夕,还不如离开西岭,可是心里却又千般不舍。最后气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道:“为了一个仇人女儿,是不是太贱了?***丁鱼你现在就滚出西岭市,要是不滚你就不是男人!” 可是回到屋子里,竟然又改变了主意,自言自语说:“不是男人就不是,反正四年之后就是鬼了,何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卷起挂摊下楼。 坐在永和街上一上午没精打采,也没个生意上门,不过倒是看了场武斗戏。可能是两伙地痞火拼,都拿着砍刀和铁棍,打的昏天黑地,鲜血横飞。其中还有个留着短发的女孩,让我挺意外的,立马振起了精神。这女的好像还是个头儿,不住呦喝小弟往上冲,她并且身先士卒,拿着砍刀在人群里穿插来去,身手非常利索。 后来警笛传过来,这两伙人才散了,有不少打的头破血流,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四散逃走。留短发的女孩,提着带血的刀子从我挂摊前面跑过去,但见到对面街口又有警车开过来,急忙溜到我身后,二话不说,提起挂摊一角,把刀子藏了进去。 “小子,警察来了你别多嘴啊!来,假装帮我算命,快点!”这女孩转到我面前坐在马扎上,瞪着一对圆溜溜的黑眼珠,我突然感觉这女孩其实也挺可爱的。 !! 第九十八章 小太妹 永和街一场火拼,没想到这事竟然波及到了我身上。瞅着对面这长相清秀,却满脸挺凶狠的女孩,我一时也不敢说啥,毕竟拿刀子打架的,不论男女都是亡命之徒,没必要多生是非。于是点点头,问她看相还是摇卦? “随便,别那么啰嗦!”女孩瞪眼骂了一句。 我又点点头,盯着她的脸说:“那就先看面相吧。你……是家里独女,父母健在,并且经济条件不错……” 刚说到这儿,一辆警车停到挂摊前面,从车上下来俩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是便衣。他大爷瞎x的,穿便衣的我认识,是章局长。真是冤家路窄啊,如果发现我挂摊下压着把刀,那还不把我弄进局子里整死?低头忽然看见摊布上渗出了血水,我一颗心都跳进了嗓子眼。 章局长走过来看到是我,显得挺诧异,咦了一声问:“你不是福灵工作室的人么,怎么还在大街上摆摊算命?哦,我知道了,你是小林临时雇的什么狗屁大师,其实就是个坑蒙拐骗的算命先生。” 短发女孩都没敢回头,闭着眼睛满脸的紧张。 我比她更紧张,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章局长啊,真巧。前天晚上折腾一夜,您怎么不休息两天,这就上班了?”嘴上说着,趁他不注意,把卦牌往前一推散落开,遮住了血痕。 女孩听我跟警察认识,立马睁开眼睛,盯着我脸上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章局长脸色一黑:“少废话,那件事不许再提了,以后让我听到有人知道,我就追究你杀……装神弄鬼的事!”前晚他害怕时的怂样,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过说起来,弄死陈大洪,我确实有杀人嫌疑,因为狐魂鸟是我送嘴里的。但大家心知肚明,陈大洪是罪有应得,要不然前晚章局长怎么可能放我走? 我急忙点头:“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章局长皱皱眉,回头跟穿警服的人说:“小刘你回车上吧,我问他们点事。”等小刘上车后,一把从后面提溜起短发女孩的左臂,咬牙切齿的说:“你打算要气死我啊?” 短发女孩吓得又闭上眼睛,带着哭腔说:“我干嘛了我,我在这儿算命呢,怎么又气你了?” 章局长回头看看警车,然后再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放屁。永和街一打架,我就知道是你挑的头。马上给我回家,等我回去打断你的狗腿!” 我不由怔住,他们什么关系啊?情人不像吧,看着好像是父女,可是哪有父亲骂女儿这么难听的? 短发女孩被骂火了,转头怒道:“打架就关我事啊?西岭几乎天天有人打架,是不是都要算在我头上?我出门算个命也被骂,还让不让我活了?好,你现在就打断我的腿,要不打断,你就不是我爸!”说着转过身子,把两条腿伸出去。 晕,还真是父女俩。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当爹的是个二货,女儿也是个二妞儿,俩人二一块去了。 章局长气的抡起手,最后没舍得打下来,忍着气问我:“她刚才真没打架,在你这算命的吗?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不然我抓你回警局。” 我心说这怎么回答?说谎那不是纵容这女孩继续鬼混?不过看到她正满脸祈求的瞧着我,心肠一软说:“对,她一直在我这儿算命,那边打架没她事啊。” 章局长松了口气,放开女儿说:“这次老爸错怪你了,算完命赶紧回家,不许在外面鬼混。”说完后又走到我一侧,低头在我耳边小声说:“小子,我知道你在说谎,不过这谎话让我很满意。今晚在家里等着,我会派人去接你。” 我抬头说:“不用请我吃饭……” “你想的倒挺美,晚上我是带你去个地方帮忙的。就这么说定了。”章局长瞪眼说完,甩头上警车走了。 短发女孩拍着胸脯,吁口气说:“好险,差点没识破。小子,你配合的挺好,上午我请你吃饭,走!” 我心说算了,跟谁吃饭也不会跟小太妹吃。于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接着摆摊。” “怎么,看不起我?你要是不去,我就踢了你的摊子!”她瞪起俩眼珠,既可爱又吓人。 我这挂摊都被女人踢过两回了,再被踢上一次,还有啥脸在永和街混?我忙说去,收拾了摊子,跟她就近去了家饭馆。老板一看到这女孩,连忙低头哈腰,像个孙子似的。女孩皱眉说:“去去去,赶紧弄几个拿手菜,再来两瓶白酒。” 不过片刻,老板亲自端上五六个拿手菜,外带两瓶好酒。小太妹把酒瓶起开,一人倒了一碗,我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的,哪知跟我碰了下,仰脖喝干了。喝完后脸不红心不跳,看样子挺能喝的。我不禁暗吐舌头,就这酒量,看来能把我喝倒。 不过我也走眼了,她再喝一碗后,舌头就大了,说话也不着边际,吹嘘起自己在永和街附近一带,那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手底下有好几十个小弟,谁不听话就砍了他。我现在体会到章局长的心情了,难怪骂女儿这么难听,换我也忍不住的。你说好好一个青春女孩,为毛非要做小太妹呢? 我只是听她说,一言不发。哪知这妞儿还不乐意了,说我怎么不说话。我于是问她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上了什么学?这妞儿一抡手臂骂道,妈的老爸没文化,居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花落,花都落了,还怎么混啊?所以在外面都叫我狼姐!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但十六岁就出来混了。我从她话里听得出来,她所谓的混,其实黑白两道都是看着她父亲的面子。要不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管得住手下几十个小弟?整天找事砍杀,也没被抓进去? 这是不能说破的,我只是唯唯否否的附和着。说着话我们俩竟然把两瓶全喝了下去,我昨晚喝高了,今天反而越喝越清醒,而花落却醉了,往我身上一趴,打个酒嗝:“你送我回家。”说完一耷拉脑袋睡着了。 我差点没愁死,你说我把醉的人事不知的花落送回家,章局长会不会立马掏枪把我毙了? !! 第九十九章 火葬场 这两天真是不走运,要不是有不给自己算命的破规矩,我真想和自己算算,这段时间运气它爸你去哪儿了?你走别把运气带走啊。 看着小太妹趴在肩膀上跟烂泥似的,我心里这个郁闷,看来这顿饭还得我埋单。这一桌子酒菜怕是不便宜,今天口袋里就带了几十块,怎么结啊?都愁死我了。我扶着花落问老板能不能打条,老板一瞪眼把我吓一跳,以为要发火呢,谁知他说给钱那是看不起他,狼姐在这儿吃顿饭,要什么钱啊。临了还问我要不要帮忙打车,我点点头,心说这老板人真不错,怕是平时被花落吓破胆子了吧? 上了出租车,司机一看趴在我身上的的这妞儿,脸色就变了,但没敢说什么,就问去哪儿。我哪知道她家住什么地方,只有反过来打听司机章局长家地址。司机还真知道,开车把我们送进一个小区,我刚去掏钱,司机就说狼姐坐车不用付钱的,整的我一时都无语了。 好吧,省了饭钱又省了车钱,这也算是小小运气吧。按照司机指点,把“狼姐”送到家,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看着跟花落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她妈妈了。但脸色晦暗,不太健康。加上屋子里光线阴暗,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她妈一看女儿这模样,气的双眉倒竖,对我一通臭骂,然后把女儿接进屋子里,砰地把门关上了。就在关门一刹那,我忽然瞅见屋里阴暗深处,浮现出一张诡异的脸孔,冲我森然一笑。 我顿时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酒也醒清了,章局长家里有鬼! 站在门外想了半天,心说难怪章局长一家人看着都挺古怪的,并且火气都很冲,肯定与家里这只死鬼有关。但是不是鬼还不能确定,因为这个脸孔太虚了,到底什么玩意,揪出来看清楚了才知道。这时想起章局长晚上要去接我帮点忙,说不定就是为了家里这张鬼脸? 反正晚上要来的,现在不必急在一时,于是回了狗窝,也不去摆摊了。算命的讲究头脑清醒,醉醺醺的一来会算错,二来招惹顾客反感。刚躺下要睡个觉,小胖打电话说,小夕今天终于不哭了,可是不说话也不吃饭,这可怎么办啊? 我挠挠头说:“只要饿不死就没事,先随她去吧。你看好工作室就成了。” 小胖犯愁的说,前两天加上今天,都接了五六个生意了,现在一直都没去处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我想了想说,看小夕明天是否能恢复过来,不行的话,我明天偷偷去帮忙搞定。 下午睡醒一觉起来,清点下包里的家伙,见符不是很多了,于是画了点符做补充。那块玉观音林羽夕走的时候没要走,还在我包里放着。这东西可不能丢了,我们的身世与陆家也是仇人,或许从这东西上,能解开以往的谜团。并且还有乾坤剑,她也没拿走,正好今晚带上。 我把玉观音贴身装好,泡了杯浓茶清醒下脑子。看看表七点到了。这时有人敲门,开门看到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说是章局长交代来接我的。我二话不说,提了包跟他下楼,上车开走。 起初我没注意,后来发现行车路线不是去章局长家的,一路往西南出了市区。我问司机要去哪儿,他说去火葬场。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大半夜去火葬场干什么?可是再问,司机摇摇头说不知道,章局长只说把人接过去,没说要干什么。于是忍着好奇心,一路跑到了火葬场。 火葬场距离市区十多公里,地方非常偏僻,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在黑漆漆的夜幕下,整个建筑显得无比阴森和诡异。这地方死鬼可是数不胜数,虽说很多死者火葬后都去了地府,但有很多因为某种原因变成孤魂野鬼,地府不收,也无处安身,就漂游在火葬场内外。 一到了晚上,这地方就是鬼蜮,睡了一天的死鬼,全都会跑出来蹦跶。这儿不同于地府,有鬼差约束管教,可谓鱼龙混杂,混乱异常。所以说一般晚上没事别来这种地方,否则就是来玩心跳的。 我下车后,望着黑气朦胧的夜色,心说这要是开了阴阳眼,不知道能看到多少孤魂野鬼。转头看到紧闭的大门两侧,各停着一辆汽车。这个时候也都开了车门,从上面下来三个人。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都是谁,不过其中肯定有章局长之内。 仨人也不开灯,默不作声的走过来,中间那条黑影身材臃肿,那是章局长了。今天下午问过花落,知道了他全名叫章平潮。另外两个身影依稀瞧着很熟悉,觉得一定也认识。等他们走近后,我才认出左边是边弘铭,右边的是陆精岳。我不由一愣,心说难道要把陆慈安和他父亲的干尸一起火化,怕出什么意外,叫我过来看场子的么? 哪知我想错了,章平潮在我耳边小声说:“今晚叫你来,帮个小忙。这件事关系到我女儿一生祸福,你只要尽心去做,事成之后,给你两万块酬金,怎么样?” 小事?为啥要来火葬场?还有陆精岳跟着干吗?再说找了边弘铭,小事这小子应该能搞定的。我皱皱眉头,问他:“什么事?”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边弘铭,你跟小丁说。” 边弘铭立马走近两步,也跟章平潮一样,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是这么回事。火葬场野鬼多你是知道的,本来呢,火葬场一直请我还有个朋友平时做法约束这些野鬼。可是我朋友两年前死了,我一个人独木难撑,这些野鬼就乱套了……” 我又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头说:“你别讲的那么啰嗦,没用的就不必说了。”我心想他的朋友肯定是真正的阴阳先生,手上是有活儿的,而这边弘铭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当然一个人搞不定火葬场这么多死鬼了。 边弘铭点头说好好好,我简单明了的说,但还是罗里啰嗦的讲了一大堆。火葬场请阴阳先生做法事超度亡灵,不是啥稀罕事,关键要请有真本事的。可是边弘铭是属于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之前完全是靠朋友主持,他只不过打打边鼓,跑跑腿什么的。而于正遥一挂,让他主持正事,那就全乱了。 火葬场的野鬼,全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一旦失去镇压,就各自为王,闹的天昏地暗。其实说白了,跟黑道争地盘拉小弟是一个概念。如今野鬼争斗之下,最终分成两派,以性别分为男鬼和女鬼两大帮。不仅如此,它们现在野心膨胀,居然各自搞出一个“小地府”和“小地狱”。 !! 第一百章 小地府和小地狱 我听到这儿,觉得这事也太狗血了吧?要说野鬼跟人世间的争夺权力和物欲心一样,是正常的。可他大爷瞎x的还搞什么小地府和小地狱,那就离谱了。不过想想也没啥奇怪的,无非就冠个名而已,你以为小花猫头上画个王就变大老虎了? 边弘铭接着跟我说,女鬼组建的是小地府,头目被称作“阎婆”。男鬼搞的是小地狱,头头叫什么“泥犁将军”。我听到这俩“匪号”差点没笑喷,阎婆是咋想出来的,咋不叫阎王娘娘?而这泥犁将军倒是有点文化,因为十八层地狱,被称作泥犁,出自梵语佛经。这在鬼符经中,是有详细记载的。 它们两伙乌合之众,搞了两个地府和地狱后,争斗更是愈演愈烈,其中斗法的手段五花八门,有些甚至都很下流。其中就有泥犁将军想出的一个主意,它要娶个压寨夫人,可是小地狱这帮里,没一个女的,全是清一色男鬼。这个泥犁将军于是就打上了生人的主意,所谓的生人不是生人熟人的意思,代表具有生气的活人。 泥犁将军首先在西岭看上了俩妞儿,打算用结冥婚的法子,也不杀死这俩女人,就过阴阳两隔的夫妻生活。但死鬼和生人结冥婚,属于触犯天道的禁忌,得偷偷进行,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于是就先派俩本事特殊的死鬼过去,让俩女人着魔,然后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泥犁将军。 死鬼不能强迫生人嫁娶,但生人要嫁死鬼,天道是管不着的,这便顺理成章了。泥犁将军本来选上的是徐晓菲和周思静,这俩女人都很精明能干,让泥犁将军很满意。可是阎婆听说后,又跟泥犁将军斗上了,竟然也要搞后宫,找俩男人做丈夫。她选上了苏承达和陆精岳,并且还暗中破坏泥犁将军的好事。 我听到这儿打住他:“那不是陆主任的事吗,跟章局长千金有啥关系?”心说要帮陆精岳可以,不把欠的那三十万酬金付了,一切免谈。 “你听我往下说啊。” 边弘铭又接着往下讲,由于阎婆搞破坏,才使徐晓菲和周思静性情大变,同时喜欢上了苏承达。这是阎婆故意这么安排的,以示自己这个“准丈夫”有魅力,把泥犁将军看上的女人搞了,这也属于一种示威。 泥犁将军一怒之下,派鬼蛊惑周思静和徐晓菲,才引发了这起惨案,最终周思静、徐晓菲和苏承达全部死掉。不过阎婆是最后胜利者,因为它还手上还有一个陆精岳,泥犁将军看上的女人全部死光。泥犁将军咽不下这口气,本来想搞陆精岳的,可是这家伙家里有祖坟余荫和尸气罩着,它们是老鼠拉乌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不过现在陆精岳祖坟出事,正给了泥犁将军的一个机会,虽然他儿子好了,但这两天夜里他又变得十分烦躁,很想自杀。与此同时,泥犁将军又重新物色了两个妞儿,其中一个便是章花落,另外一个说出来,吓我一大跳,竟然是林羽夕! 今天章平潮叫我过来,就是先打探虚实,然后想办法跟泥犁将军和阎婆谈判,让它们放过花落和陆精岳。当然,其中还有林羽夕的事,边弘铭早算定我来了之后,肯定不会不管。 我听完后,感觉十分有趣。原来婴灵的事件不是偶然,还是阎婆和泥犁将军这俩鬼匪干的好事。 这事似乎也不像是瞎编的,因为章家有个死鬼,并且花落脾气十分浮躁,看上去是受到了泥犁将军的控制。还有林羽夕,这两天因为心有郁结,不是哭就是不肯吃饭,也可能中了泥犁将军的阴招。陆精岳暂且不说,林羽夕是一定要管的,花落小姑娘看上去野蛮,其实从今天下午一番聊天后,发觉这女孩心地善良,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的事我也管定了。 不过我对章平潮这次做法挺好奇的,于是问他:“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么,怎么这么在乎了?” 章平潮叹口气说:“不瞒小兄弟你说啊,自从下店村这事后,我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了。之前边弘铭几次跟我提过醒,说花落可能被鬼看上了,要我找个人帮忙化解,可当时我就不信。昨天早上听说老陆也中了招,这才慌了。” 我又问边弘铭:“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像你在其中还扮演了什么角色似的。” 这家伙一听此话,吓得连连摇手说:“我怎么可能会跟死鬼同流合污?这不是在火葬场做法做了很多年,跟这些死鬼都很熟悉,我是听其中一个得知底细的女鬼说的。昨天早上把这事又跟陆主任和章局长说了之后,我们仨商量了半天,西岭最出名的黄荣峰和于正遥都死了,再没其他有本事的阴阳先生,只有请你出马来摆平这件事。” 陆精岳跟着说道:“这个小丁啊,不,丁大师,祖坟的事,我知道还欠着你的酬金,是我不对。昨天我们商量过了,不管祖坟是谁解决的,总之你出了不少力,我会先拿出十万块给你花着。等这次的事再摆平了,我和老章一人出点钱,凑够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你们太高看我了。除个一两只死鬼,我觉得还能勉强对付。火葬场是鬼窟,并且这些孤魂野鬼不能投胎做人,心里怨气难免都很大,会滋生很多厉鬼,我没半点把握搞定它们。谈判的事,我觉得还是边先生最合适。” “他要是能摆平,我还请你干什么?”章平潮火了,不过随即意识到现在是在求我,赶紧把语气放缓下来。“小兄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请你帮帮忙。如果你嫌酬金少的话,这也是可以商量的。” “对对,钱可以商量。”陆精岳急忙附和。 我心说再不答应,章平潮说不定会翻脸,这家伙是个鲁莽性子,真敢开枪杀人。再说我也不是不想帮忙,就凭林羽夕也卷入这件事,我死都要摆平的。于是点点头道:“酬金不用给我,那是陆主任你欠福灵工作室的。我这次属于义务帮忙,分文不取。边先生,今儿你们的意思,是打算我要怎么样?” 仨人一听,都是一阵大喜。边弘铭忙说:“自从小地府和小地狱兴起后,我晚上就不能再进火葬场一步了。今晚虽说是让你探探虚实,但我听说,泥犁将军为了避免阎婆再搞破坏,打算明晚就要迎娶林羽夕和花落的。所以,最好探到虚实后,就地摆平这件事。” 我抬头望着漆黑诡秘的火葬场,心说这不是难为我吗?光探虚实都不知道能否活着走出来,何况要就地摆平呢! !! 第一百零一章 奈何厅 我摸了摸包里的乾坤剑,还有挂在胸口前的玉观音,增添了不少信心。才要进火葬场时,边弘铭又拉住我,小声说被泥犁将军和阎婆看上的人,身上都打了印记,需要它们俩亲自消除。否则一辈子带着死鬼印记,会平添无数麻烦的。 所谓的麻烦我明白,会时常招鬼上身,一生不得安宁。我说那赶快去把花落和林羽夕叫过来,等会儿进去后,如果一切顺利,就让她们进火葬场消除死鬼印记。边弘铭讪讪笑着说,花落就在车里,酒还没醒过来,正在沉睡着。 我一听心里有气,你们都准备好了,唯独不叫林羽夕,这算什么?边弘铭瞧出我生气了,忙和我解释,不是没通知林羽夕,而她现在压根不接任何人电话,他们也没办法。我说派人去接啊,以陆主任和章局长的面子叫她来,她能不来吗?陆精岳人比较圆滑,立马叫他的司机开车去接林羽夕。 章平潮拍着我的肩头说:“小兄弟,进去一切小心。” 我点点头,其实说实话,章平潮虽然看着鲁莽,但比起陆精岳有点人情味。我说:“你们在外面等消息吧,如果两个小时不出来,明天记得帮我收尸,安排火葬。”说完大踏步走到火葬场大门外,边弘铭早跟保安疏通了关系,打开门让我进去了。 进门的一瞬间,感觉阴风阵阵,寒意森然,真像进了地府一样。其实长这么大,我也没进过地府,地府到底是啥感觉,那也不清楚,无非是想象而已。 从包里拿出一根柳条,先开了阴阳眼,四处一望,顿时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漆黑之中,闪现出点点绿光,那都是一只只鬼眼。因为没开手电,一时看不到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形。 我心说不知道这些绿眼珠,是男鬼还是女鬼,它们的司令部又是在哪儿?当下打开手电,一下看清了,左边站着十几只男鬼,右边飘荡着十几只女鬼。两伙死鬼之间,隔着十多米远,我觉得可能是它们之间的一条三八线,左边就是小地狱,右边是小地府了。 不过在人间地盘上,无非是俩鬼窝而已,什么小地狱,小地府的,按照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一个名词,那就是炒作。 这些死鬼还以为我看不到它们,男女两伙各自围成一团瞧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挺胸阔步走到那伙男鬼跟前,冲着站在最边上的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男鬼问:“泥犁将军在哪儿?” 小胡子绿眼珠立马瞪的像灯泡:“你看得到我?” 我点点头:“不但看到你,还能看到它们。”说着又转身指了指那些女鬼,“它们应该是小地府的吧?顺便告诉我,阎婆在什么地方。” “草,他看得到我们,弟兄们,上!”小胡子骂了句后,甩头招呼其它死鬼过来,把我围到中间。 我唰地掏出一张镇鬼符,这些死鬼看面相就知道全是普通野鬼,别看数量多,加起来连个婴灵都不如。死鬼们一看到手上这张符,各个倒吸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拿个破符我们就怕你了?弟兄们看着他,我去叫将军过来。”小胡子嘴上说不怕,但惊惧的眼神还是把他出卖了,掉头飞入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右边那伙女鬼,也在这瞬间消失了踪影,我估计是去找阎婆报信了。 我面带微笑看了一圈群鬼,看到左边有个瘦小的小孩,个头只有一米左右,看着我手上的黄符显得很紧张。我于是跟他说:“小朋友,听叔叔的话,赶紧躲一边去,否则打起来会伤到你的。” 这小家伙摇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是小孩,我,我,我只不过长得个子矮。”说话声音虽然尖细,但听得出不是孩子,敢情是个侏儒。 反正小胡子去叫泥犁将军了,我索性就在这儿等着。可是等了半天,连这伙死鬼都不耐烦了,其中有只鬼说我去看看。过了会儿,那只鬼在远处大叫:“将军又跟死婆子斗起来了,你们先看着这人,待会儿将军有空了就来。” 我晕,它们谁知道要斗到什么时候,今晚搞不定,那明晚可就麻烦了。当下把手上这张符甩了甩说:“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 “凭,凭,凭什么?”侏儒鬼结巴的说道。 我冷笑一声说:“就凭这张符!”说着左手捏个剑诀,快声念了咒语,呼地黄符燃着。这伙死鬼顿时吓得抱头逃窜,但基本上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我于是撒开双腿跟在后面。 火葬场里的地方挺大,沿着一条青石路跑出百米,过了一座桥,在斜前方出现了盏盏绿灯。那个地方应该是尸体火化之后,烧纸钱祭拜之处,遍地都是香烛和纸钱的灰烬,离大老远都能闻到白酒的气味。 十几只死鬼跑到前面后便失去了踪影,我加快脚步到了跟前,发现绿光不见了,而是平地起了一座房屋。屋子又高又大,两扇黑漆大门,看上去挺有气势。门楣两侧各挂一盏白纸灯笼,门匾上写着仨字:“奈何厅”! 我差点没趴下,什么奈何厅?这帮鬼匪也真敢整词,搞出阎婆和泥犁将军后,还弄出了奈何厅。我真想问问它们,这是哪个脑残家伙把奈何桥改成厅的?我在门前一站,两扇大门吱呀呀的往内开启,从中冒出缕缕白烟。搞的这种阴森气氛,还真有点地府的味道了。 我大爷瞎x的,地府到底是味道啊? 这座大厅不是火葬场的建筑,就是一座阴宅。所谓的阴宅不单是指坟穴,也指死鬼变化出来的屋子。我心里尽管冒着点小凉气儿,但表现的毫不畏惧,大踏步就走进去了。大厅面积广阔,站满了面色惨白眼珠幽绿的死鬼,只不过还是按照男女性别,两边分开,中间有条几米宽的通道。 而这通道正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左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眼戴墨镜的男鬼。对面站着一个大红衣裙,长发披肩的中年女鬼。男鬼因为墨镜遮住了半个脸孔,看不出长相和年龄。女鬼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长的也忒寒碜了,脸上有刀疤不说,还是个大龅牙,加上白纸一样的面色,嘴唇偏又涂的血红,恶心程度完全盖住了恐怖。 我心想这俩恐怕就是泥犁将军和阎婆吧?泥犁将军还有点大将风范,但这阎婆真是让人大跌眼球,不过配苏承达和陆精岳,我倒觉得挺合适。 !! 第一百零二章 无岈之气 进门之后,两扇黑漆大门吱呀呀发出刺耳的声音,又重新关闭了。虽然那张大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就算加上我这手电,但厅里面积实在太大,灯光显得微不足道。反而微弱的光芒与四周黑暗形成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我进来时,墨镜男鬼和龅牙女鬼好像还在争吵,我一进来,它们就闭嘴了。密密麻麻无数只绿眼珠子一齐看向我这边,一时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它们这么瞅着我,又在这极度沉闷和恐怖的气氛压抑下,我竟然不知道该咋开口了。 不过过了几秒钟过后,龅牙女鬼一拍桌子吼道:“看看你手下这帮饭桶,连个人都拦不住,竟然让他闯进了奈何厅,还有什么脸跟老娘争地盘?” 墨镜男鬼立刻转回头,也拍了下桌子骂道:“死三八,你手下那些贱货怎么不拦?奈何厅是属于小地府和小地狱共有的部分,你们也有责任保安的,凭什么出了漏子,算在我们小地狱头上?” 它们这么一吵,群鬼目光又都转移回去,没人看我了。让我傻了吧唧站在门口内,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这人是从你们小地狱地盘上过来的,我们小地府怎么拦?”龅牙女鬼砰地又拍了下桌子。 “可是到门前就属于大家的了,你手下那些贱货呢,贱货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是不是太离谱了,啊,啊,啊?”这墨镜男鬼歇斯底里的叫着,看上去有点神经质。 “你手下那些猪也没出现啊,是不是也离谱啊?”龅牙女鬼不住的拍桌子大叫。 墨镜男鬼一时语塞了,张大嘴巴良久,最后点点头:“好吧,都有责任。现在咱们谈谈,怎么分赃吧。” “还分什么?就一个人,分开吃你不觉得不够塞牙缝吗?这个我要了!”龅牙女鬼吼道。 我刚才还纳闷,它们要分什么脏,听了这鬼娘们的话才明白,敢情我是“赃”啊! 墨镜男鬼甩了头说:“不够塞牙缝也不能丢了面子。还是老规矩,你要上段还是下段?要不要投硬币猜正反面?” 我差点没晕倒,他大爷瞎x的,你们俩死鬼当我是死人啊?都不问我啥意见,这就开始要分赃,还上段下段,我给你们吃符要不要? 龅牙女鬼虽然凶悍,但看上去也畏惧对方三分,瞪着眼珠子说:“我要脑袋、心脏和大腿筋,其它的归你!” “凭什么?你把好东西抢完了,给我留一堆垃圾,我怎么吃?不如这样,我们从上到下把他劈开,这样脑袋、心脏和大腿筋大家都有得吃,怎么样?”墨镜男鬼不干,竟然出了个竖劈的主意。 龅牙女鬼咬咬牙,看上去很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好吧,好吧,我没工夫跟你啰嗦,就这么办吧。” 我见它们居然达成协议,心说恐怕这些死鬼马上要动手了,于是左手在包里掏出一张符,右手攥住了乾坤剑,快步走到厅心。现在两侧都是死鬼,不过看过去,也看不到有啥凶狠面相的玩意,看来我之前高估了它们。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喂,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啊,啊,啊?”墨镜男鬼指着我吼叫。 我走到桌子跟前,把乾坤剑啪地往上一放说:“你问个话都那么啰嗦,让我怎么说话,啊,啊,啊?”后边我学了它的口气,感觉特别有趣,差点没笑出来。 “靠,你敢学我说话,还想不想活了?”墨镜男鬼看到乾坤剑,吓得脸上变色,往后退了半步,语气也没那么嚣张了。乾坤剑上的剑气瞬间在厅内散发而出,群鬼不由骚动起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惊恐。 反倒是龅牙女鬼镇定的多,冲墨镜男鬼没好气骂道:“都打算吃了他,还问他想不想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墨镜男鬼砸吧砸吧嘴,往前又走回半步说:“我开个玩笑。他拿把铜钱剑,就以为吓得住我们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啊,啊?这是小地狱啊大哥,你妈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地狱吗?还有你爸爸……” 我本来还想陪它们玩一会儿的,结果听到这死东西居然扯到了我的爸妈,他大爷瞎x的,我从小哪有爸妈?这不是揭我疮疤的吗?不等它说完,提起乾坤剑刺在桌面上。这是死鬼变化出来的“阴木”,乾坤剑如刺豆腐,嗤地一声刺穿木板,我放开手乾坤剑便竖立在上面了。 墨镜男鬼立马闭嘴,又向后退回半步。龅牙女鬼也沉不住气了,眼珠里满是惊慌。它忽然向后挥挥手,身后的女鬼呼啦一下冲了上来。墨镜男鬼也跟着挥挥手,后边的大片男鬼也涌上前来。 死鬼太多,就算没啥厉害的角色,但光是无穷无尽的鬼气,我也招架不住。再说乾坤剑同时斩杀不了这么多的死鬼,要想化解眼前危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擒贼先擒王。想到这儿,迅速念咒烧着了手上这张符,将符火往空中一抛,火星子犹如天女散花般朝四处飞落,围上来的死鬼,赶紧往后退开。 趁此时机,拔出乾坤剑刺向龅牙女鬼,这娘们飞身飘退。其实我这是个声东击西的虚招,这剑刺出后马上掉头刺向墨镜男鬼。这小子还没鬼娘们反应快,没来及逃走,被我一剑刺中左肩。 “嗤”地冒出一股青烟,痛的这家伙杀猪一样的惨叫。一时全身不住抽搐,不能动弹了。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小地狱的泥犁将军,怎么这么怂包?我左手在桌子上一按,飞身越过去,扭住它的左臂,把乾坤剑架在它脖子上。 “叫你的这些饭桶手下退开!”我冷声大喝。 这家伙右手捂着左肩上的伤口,痛的是满头大汗,大声叫道:“快退下,快退下。靠,小八子,你个王八蛋怎么还不退?” 那些女鬼见我制住了泥犁将军,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幸灾乐祸,一个个也都退回去了。龅牙女鬼这时从后边走出来,阴狠的盯着我说:“你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我们招你惹你了?我承认,我们斗不过你手上的乾坤剑,也敌不过你的黄符,可是你总得给一个要杀我们的理由吧?” 我不由一愣,这啥意思?她主动示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冷笑一声道:“你们为非作歹,在这里搞什么小地府小地狱,娶什么压寨夫人和压寨丈夫,祸害了多少人?你还有脸问我理由?” “我们是搞了小地府和小地狱,可是没要娶压寨夫人和丈夫啊。”龅牙女鬼说到这儿,脸上忽然闪起一丝苦笑,“我们都是没了无岈之气的野鬼,要夫人和丈夫有什么用?” 我又是一愣:“什么,你们没了无岈之气?” !! 第一百零三章 月光、鬼气、阴谋 听龅牙女鬼说出它们没有无岈之气,让我十分吃惊。什么是无岈之气?那是鬼魂身上存在的一丝非常微弱的仙灵之气,也是做人开始与生俱有的,死后不灭,对于修仙炼道之人来说,比吃一炉子大金丹都有价值。可是无岈之气对于死鬼来说也相当金贵,是投胎做人必须之物,没了它便无法进入母体,只能永远做一个游魂野鬼了! 非但如此,失去无岈之气,也就无所谓男女了,看似它们还是男女外表,其实都不具备男女特征了,也就是没了滚床单的**和能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好比“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逛青楼”。它们还要压寨夫人和丈夫有毛用,玩假凤虚凰的游戏吗? 墨镜男鬼带着哭腔说:“大哥,我虽然自称泥犁将军,可是也就凑着伙玩玩而已。我们都没了无岈之气,不能投胎,不能上床,也收不到纸钱和供品,做鬼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搞个小地府和小地狱,那是排忧解闷的,我们这些死鬼,从来没出过火葬场的大门,怎么娶老婆啊?”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不是说不信它们,而是察觉出,我似乎被坑了! 难怪它们这么容易对付,没了无岈之气,怨念再强大,那也是翻不了天的,比普通死鬼都要弱很多。否则进入这个鬼窝内,光是鬼气都能把我挤扁了,一把乾坤剑和这些黄符,是绝对搞不定的。 难道是章平潮、陆精岳和边弘铭联手设计的阴谋?可是这些没了无岈之气的死鬼,能把我怎么样? 但仅凭它们这么说,也不能完全相信真的失去了无岈之气。于是问它们:“你们无岈之气哪去了?还有你们刚才不是要吃我吗,没无岈之气,你们怎么还能这么嚣张?” 泥犁将军苦笑着说道:“大哥,我们那是开玩笑的,以前遇到不少野狗野兔跑进火葬场,就是这么分赃的。我们只是想吓吓你,让你赶快走开了。” 阎婆收起凶狠神色,叹气说:“我们无岈之气是死后被人悄悄收走的,是谁做的,我们也不知道。在这里分帮结派,并不完全是为了找乐子。是想引起地府的注意,在这里大家经常受到恶鬼的欺负,我们也想进入地府,得到鬼差的保护。” 那个侏儒鬼走过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很想投胎,来,来世长个大个头,可,可是没机会了。” 听它们说的可怜,我心里感觉一阵凄凉。放开泥犁将军,伸手摸了摸侏儒鬼的脑袋,心说没有无岈之气,就等于没有任何名号,在某种意义上不算真正的鬼魂,地府是不会收的。这种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祝它们好运,早日找个安乐窝,不再受恶鬼欺负吧。 “我听信别人谣言,才来找你们麻烦的,还伤了将军你,对不起了。”我诚恳向它们倒个谦,转身朝大门走去。 “你是好人,以后常来啊!”泥犁将军在后面叫了句。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地方是人常来的地方吗?走到门口,两扇黑漆大门吱呀呀的自动打开,忽然发现门外站着三个人,是林羽夕、花落和章平潮。 “你们怎么来了?”还没给他们信号就来了,这让我感到很诧异。 林羽夕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开。花落好像刚刚睡醒,神色有点迷糊。章平潮说道:“边弘铭说你搞定了,让花落和小林进来的。我不放心,就跟她们一起来了。” 我心头一凛,猜出这一切是边弘铭和陆精岳搞的鬼,不然我没发信号,边弘铭是怎么知道我搞定的?还有陆精岳为毛不来?蓦地看到门外月光匝地,又禁不住抬头看了眼天上,圆月当空,我就倒吸了口凉气。 “今天是农历十几?”我急忙问道。 “好像是十五吧?”章平潮不很确定的回答。 我心说糟糕,这果然是精心布置的一个陷阱。当下推着他们仨人就要往外走,突然间,挂在胸前的玉观音闪烁出一阵明亮刺眼的光芒,只见一缕缕黑气从身后飘过来,铺天盖地的扑上胸口。 “你们快跑!”我用力推了他们仨一把,可是已经晚了,眼前一黑,月光、大厅、死鬼以及油灯,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天了?”章平潮在面前惶急的问道。 只能听到他的话音,却看不到人,不过我心里清楚,花落和林羽夕也在跟前。手上虽然拿着手电,但灯光被鬼气屏蔽了,就跟猛鬼出现会熄灯是一个道理,其实灯还是亮着的,无非我们被鬼气遮了眼,看不到罢了。 我心里叹口气,看来这一劫很难躲过了。只是没想到,这块玉观音竟然是关键。鬼符经中记载,“圆月之夜,聚百鬼之气,可入万劫不复境地”,这句话一直都很难猜出是什么道理,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在月圆之夜,暗藏镇墓兽的玉观音凝聚百鬼之气,会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 尽管不是真正的地狱,那也是万劫不复的鬼蜮! “爸,什么时候天黑了?”花落困惑的问道。 “早就天黑了。唉,叫你不要喝酒,你偏偏不听,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章平潮没好气的斥责。 “可是刚才还亮着呢。”花落不服气的说。 “刚才有月光,小丁也拿着手电,所以看着很亮。” 他们父女俩不住口说着,唯独听不到林羽夕的声息,我不放心的叫了声:“小夕!” 林羽夕没出声,不知道是不想理我,还是没进来。如果是没进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我必须要确定她在不在,这里凶险异常,走错一步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往前一摸,抓住了一只柔弱的手臂。 “爸,是你的手吗?”花落在黑暗中问。 汗,摸错人了,赶紧放开她,往旁边再摸,这次抓住了一只滑腻温暖而又熟悉的小手。 “没有啊。喂,小丁,不会是你趁机揩油的吧?”章平潮生气的喝问。 “不是我,这里鬼太多,你们当心点。”我哪敢承认,一个是暴躁鲁莽的警局副局长,一个是喜怒无常的大姐大,要是承认了,还不被他们父女俩就地正法? 他们父女俩一听,同时发出惊呼,然后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了。 林羽夕用力把我的手甩开,冷冰冰的说:“丁鱼是个十足的小流氓,别听他的鬼话,他就喜欢浑水摸鱼,占女孩子便宜!” !! 第一百零四章 死亡之角 今晚踏入这个陷阱,可以说算是个意外。连续两天喝酒,影响了判断力。再加上这事扯上了林羽夕,关心则乱,就没想那么多。其实回头仔细想想,边弘铭应该和陈大洪是有勾结的。从一开始林羽夕得到陈大洪线索,就是此人提供的,然后陆精岳忽然放我们鸽子,那恐怕也是精心设计的阴谋。 可是在下店村计划落空,回来后又生一计,利用有勇无谋的章平潮,把我拉下水。这不能怪我粗心大意,还是比起他们这些老狐狸,我嫩了太多。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没用,只有四个人齐心协力,才能希望走出困境。 只是林羽夕心里还充满了仇恨,让我十分犯愁。 章平潮一听林羽夕的话,又发火了:“小王八蛋,我警告你,你对谁耍流氓老子不管,再敢碰一下花落,我就毙了你!” “爸!他这人看起来不坏,要是坏人,下午喝醉了,他有很多机会对我下手的,何必当着你的面耍流氓?”这小妞还有点脑子,不只是光会动刀子打架。 “哼,又提这事。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花天酒地,说出来不丢人啊?” “花天酒地怎么了?只许你们男人点灯,就不许我们女人放火了?” 话音刚落,啪的被打了一个耳光,章平潮在黑暗里下手够准的。只听他怒道:“你以后再跟我顶嘴,我就……我就……唉……” “就知道打我,打死我算了……”花落说着朝旁边跑走了。 “喂,花落,别乱跑,快回来!”我吓得急忙大声呼喊。 “别管她。都是小时候惯坏了,越大越不听话……” 我打断章平潮的话头说:“这个地方非常危险,走差方向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啊,那快去找她!”章平潮匆忙跟着花落的脚步声奔去。 我刚要去追,想到林羽夕还在这儿,于是跟她说:“我们一起找花落。” 林羽夕冷哼一声没说话。我此刻忧心如焚,顾不上跟她墨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强行拖着往前就跑。 “小流氓放开我!混蛋、王八蛋、大混蛋、大王八蛋……” 她被我扯的踉踉跄跄,边骂边用力去挣脱我的手,但力气不够。被我扯着跑出去几十米,最终放弃了挣扎,乖乖跟我跑起来。 这时忽然起风了,风势狂猛而又刺骨寒冷,把我们俩吹的不进则退。由于满耳朵都是风声,压根听不到章平潮父女的一丝脚步声。我心里这个急啊,唯恐他们俩会出事,可是顶着势头劲猛的狂风,跑起来非常吃力,不知能不能追上他们。 正跑的气喘吁吁,前方黑暗之中猛地亮起一团红色光芒,同时我们犹如撞在一堵棉花墙上,被反弹回来,摔了个仰面朝天。这次林羽夕还是一样的倒霉,因为跑在我身后,所以又当了垫背,被我压在身上了。 “死流氓,滚开!”林羽夕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用力把我从她身上推下去。 我苦笑着说道:“我这个流氓如果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要你管!” “既然要我管,那我就不死了。”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 我挣扎着往起爬身,结果被狂风吹的接连倒下几次都没爬起来。不过看到前方红色光芒,将整个半边天都染红了,四处隐隐升腾着丝丝袅袅的黑雾,我感觉那是这个“万劫不复境地”的中心。接近之后要么是死地,要么就是出口。 “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 上空忽地缭绕着一阵古怪刺耳的笑声,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是谁,别在这儿装神弄鬼!”林羽夕出乎意料的没害怕,反而怒声骂了一句。 “我是谁你们别管。但你们要清楚,这是我的地盘。既然进来了,那就要乖乖听话,不然死都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我一愣,这话说的,死无葬身之地我信,可是死后找不到自己在哪儿,那不是胡咧吗?转念我就明白了,杀死我们同时再打散魂魄,还真是找不到自己了! 林羽夕不服气的问:“这是什么鬼地方,地府吗?” “这不是地府,是属于人世间和地府之外的第三个角落,称之为‘死亡之角’。一旦进入这里后,我不放人,就别想再出去了。哈哈!” “死亡之角?”我自言自语一句,因为这个词非常熟悉,鬼符经里有的。哦,我想起来了,那是几道无名符中,有个注解里出现过。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死亡之角,乃是无中生有,在人背后以及视所不及的地方。当你转头,它便会跟着到了后面,永远都别想看到。若是不幸误入,唯一法门,在眼中画下此咒,死亡之角立解。 可是眼中怎么画符,让我实在想不明白,总不会要在眼珠上画符吧?谁教教我,怎么才能把朱砂画到眼珠子上! “你说的那不是异次元么?简直无稽之谈!”林羽夕嗤之以鼻的说。 我很想告诉她,这不是无稽之谈,但我们之间处于冷战时期,我还是少说为妙。当下一边琢磨眼中画符的含义,一边再尝试往起爬。这次倒是站起来了,不过被狂风吹的左摇右晃,摇摇欲坠。 “无稽之谈也好,有稽之谈也罢,反正你们落在我的手上,如不听话,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头一动,开口问:“你是不是想要鬼符经?” “哈哈哈,小子你很聪明,我喜欢。你既然都猜到了,那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说出鬼符经藏在什么地方,还有你身上的玉观音交出来,我就放你出死亡之角。”这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玩意,终于亮出了底牌。 “哎呀,鬼符经我藏哪儿了呢?我得好好想想,啊,啊,啊!”我故意学着泥犁将军的口气胡扯,来拖延时间。我心想,他们玩来玩去,最终还是打的鬼符经的主意。如果说出来,恐怕马上就要死在死亡之角内,只要不说,还能多活一会儿,说不定我就能想出眼中画符的关窍所在了。 恰巧这时林羽夕也爬了起来,听到我啊啊啊的叫着,飞起一脚揣在我屁股上。只听她骂道:“神经病,滚开!” 我被踢的往前一窜,结果又撞在无形的“棉花墙”上反弹回来,把她撞倒在地,于是她又倒霉的做了次垫背! “混蛋、流氓、王八蛋……” !! 第一百零五章 怨念河水 林羽夕都被气疯了,大声怒骂着,揪住我耳朵扯到一边去。我哎呦叫了两声,忽然听到附近有淙淙流水声,心说不对,这地方怎么会有水呢?这水来的太过诡异,我也顾不上耳朵痛了,凝神倾听水流声的远近和方向。 “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吧?这是怨念河水,每一滴水都是一个怨魂。一旦将你们淹没,金锣大仙来了都救不了。哈哈!” 那杂碎得意的大笑起来,笑了几句又道:“顺便说一句,在死亡之角内,玉观音和一切法器,都是废品!” 听到是怨念河水,我心头打个突,所谓“怨念成河,十死无活”。被怨念缠身后,会死的无比惨烈。再加上他后边这句我也信,因为无中生有的死亡之角里,本是个虚幻世界,法器还真是废品,没半点用。可这怨念却是虚幻世界滋生而出,那是不可化解的。 我正想要不要投降时,林羽夕小声问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八成是真的。”我也不敢确定。说完这句后忽然想起来,她主动跟我说话了,心里竟然有点小激动。 “什么八成九成,到底有没有个准确的把握?” “四舍五入,就知道结果了。” “那怎么办?”这丫头习惯性的又问了一句,不过随即回过味来了。“喂,你别以为我是放下杀父仇恨,要理你这个流氓了。我是觉得你就这么死在这里,太便宜你了,以后我打算要用更毒的手段,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暂时理你一下,顺便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我捂住嘴差点笑出声,这丫头嘴硬,饶是想跟我和解,却还编出个这么烂的理由。我忍住笑说:“我也为了给你以后报仇的机会,暂时把恩怨放在一边,想办法救你于水火…...” “少啰嗦了,快想办法!”她伸手在我背上掐了一下。 背上疼痛让我恢复了清醒,跟她说:“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告诉他鬼符经藏在哪儿,不过我们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二是咬牙挺住,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 这丫头果断的说:“我选二,左右是死,为什么要给他鬼符经,让他做清秋大梦去吧!” 我点点头说:“那好,你爬上我肩膀。我是男人,身上阳气旺盛,能在怨念河水里多坚持一会儿。” 不等我说完,这丫头早就麻利的扑到我背上,双手搂住脖子,两条腿缠在腰间。 “今天再让你占一次便宜,以后我会让你双倍奉还的!”林羽夕恨恨的说道。 “嗯,我明白了,我背你一次,以后你就背我两次。”我说着话,脑子还在迅速转动着,在想眼中画符的事。 “呸,想得美。我要先砍了你双肩,再切了你的后背,然后斩了你的腰……” 她正说着,流水声已经到了跟前,脚上一阵冰凉,怨念河水已漫过脚踝。瞬间全身一颤,这水太冷了,都凉到骨子里。我运转符气到双脚经脉上,但也是隔靴搔痒,没什么作用。狂风还在放肆的吹着,加上双脚基本上冻僵,一步都抬不起来, 怨念河水虽然感觉流淌缓慢,但涨势却非常迅速,很快就没到小腿上了。现在两条小腿逐渐麻痹,如果全身被淹没,就是怨念缠身,惨死之时了。这会儿那杂碎不再出声,显然是在等着我求饶,我咬紧牙关,心说死也不会开口的。 “你全身颤抖的厉害,是不是很冷?”林羽夕忽然语气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我心里禁不住一荡,很想说不只是很冷,双腿冻的还很疼。可是说话怕松了这口气,软倒在河水里,于是继续咬住牙,沉默不语。 “如果坚持不住,我下来吧?”她说着就要往下滑。 我急忙反手把她搂紧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要!”忽然想起来,去下店村时包里装了一瓶白酒没打开过,于是右手伸进包里摸到了酒瓶,拿出来后,左手去拧瓶盖,手指抖索的怎么都打不开。 只有拿酒瓶递给林羽夕,让她帮忙打开。我都没用去接回来,她直接把瓶口塞进我嘴里。于是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了感觉有多半瓶,辛辣的酒水灌入胃里,片刻之间,全身一片火热,但头上也晕乎了。 正因为酒精的作用,两条腿感觉没那么冷那么疼了,再加上运起符气,大喝了一声,竟然抬脚往前跨出一步。但狂风猛烈依旧,把我又吹的往后倒退而回,当下转身往左打横了走,这样便能一步步的往前行走起来。本来河水已经抵达腰部了,艰难的走出十几步后,水越来越浅,最终回落到了脚踝部位。 我又让林羽夕把酒瓶伸过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喝了个涓滴不剩。一瓶白酒喝的过于猛了,即便是有冰冷河水的刺激,脑子里也迷迷糊糊,一路大声呼喊着,不知不觉奔跑起来。不知道往前跑了有多远,突然一头撞在石头上,连带林羽夕一齐摔了仰八叉,倒霉的丫头第三次做了垫背! 我大吃一惊,还惦记着林羽夕是否摔进了怨念河水中,急忙爬起来,摇摇晃晃的问:“你,你,你没事吧?”感觉舌头挺短,说话都不利索。 “我…..没事。这儿没河水了,你怎么样了?”林羽夕爬起身反过来问我。 我一听逃出了怨念河,悬着的一颗心落下来,咕咚摔倒,感觉胃里汹涌翻腾,张口哇哇的往外吐酒。最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才感觉舒服了点,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可是一清醒,又觉双腿痛的很厉害,简直痛入骨髓。可能在河水里泡的太久,不知道这两条腿能不能保得住。 “你现在好点了吗?”林羽夕帮忙垂着背问。 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刚要开口,就听到四面八方悉悉索索的传来一阵响声。我们俩听到这种声音头皮都麻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声音听起来很像蛇在爬行,自然而然脑子里翻涌起古墓里那些黑眉蝮蛇的恐怖情景。 林羽夕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我的手臂,颤声道:“好像是蛇!” “别怕,死亡之角中,应该不会出现蛇这么简单物种的。”我安慰她。 “什么?蛇还是简单物种,你不是喝酒喝傻了吧?” 她正说话之际,四周忽地闪起一团团幽绿的光亮,我们仔细一瞅,发现这全是一颗颗发光的眼珠。绿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能看得清这些东西的形体。身形细长,犹如蟒蛇,却又和人的构造相仿,有四肢和脑袋,只不过四肢非常细,手掌大如蒲扇。脑袋比正常人略小,形如倒置的鸡蛋,上尖下圆。一对绿眼珠往外暴突着,放射出狰狞的绿光,在黑暗衬托下,显得无比诡异和恐怖! !! 第一百零六章 解尸鬼 原以为是蛇,可是看清楚了后,这些玩意的形体跟蛇有点相像,但手脚和脑袋却大了很多,看着又与蜥蜴类似。并且密布在四周,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看的我们头皮发麻。 林羽夕又发挥了丰富的联想力,手指掐着我的手臂叫:“人蛇!人蛇!” 传说中有种蛇叫做人蛇,可那毕竟是传说,不是真的。只有现在流行的偷渡者才叫人蛇,你小丫头想象力也太大了,那玩意其实是一种鬼,叫做“解尸鬼”。它们一般不对生人下手,专门去偷刚刚下葬的尸体,然后大卸八块,丢到各处去吓人,以此玩乐。正因为经常进坟入棺,才生就了一副特异的身段。 我一时没说话,心想这里怎么出现大量解尸鬼呢?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这不是火葬场吗?现在尸体流行火化,它们想偷尸都没地方找去,所以才会聚集在火葬场内,伺机下手。也正因为它们身上的怨念,才形成此地死亡之角中的怨念河,而我们逃出来后,它们有由河水变回原形,继续追过来了! 死亡之角并不是世上只有一处,随处可见,只是很少有人能打得开。里面也不是像地府和地狱似的,鬼邪种类繁多,应该只有一种或是两种。看来这里只有一种解尸鬼,并且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数量,旺盛的怨念可能造成我们出现幻觉,但至于有多少只,那就不敢确定了。 “这是解尸鬼,在死亡之角里,不分生死,它们会把我们当做尸体对待。我们得赶紧逃跑!”我一边说,一边要站起身。可是双脚刚一用力,痛的如同万针攒刺,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又咕咚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大汗。 “你怎么了?”林羽夕说着就去摸我的脚。 我这会儿不容任何东西碰触到脚,打开她的手说:“别碰,双脚可能报废了。”咬牙说出这句后,转头看看前方,目前只有前面没有解尸鬼,记得刚才跑过来狠狠撞了一下,那么前面不是虚无的“鬼打墙”,有可能是墙头或是山壁一类。于是又跟她说:“你快摸摸这边是什么?” 林羽夕却没动地方,而是紧张的问:“是不是因为在怨念河里泡太久的原因?你让我摸摸看什么状况。” “不用摸了,什么状况我心里很清楚。你快看前面是否有逃生的路,不用管我,先逃走再说。”我推了她一把。 “没有你我怎么逃啊?”林羽夕急声大叫。 “找不到路,一个都逃不了!”我也抬高嗓门发火了。 林羽夕嗯了声,没再倔强,听脚步声走到了前边。她摸了片刻说,好像是一道斜坡,这跟我料想中的一样,叫她赶紧上坡逃走。这丫头哪肯啊,回过头背上我往坡上爬去。一边爬一边说,算是我占了她第二次便宜,要加倍奉还的。 我心里不由苦笑,我们被逼上梁山,怕是绝路一条,今晚谁也难以活着出去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章平潮父女怎么样,希望解尸鬼都被我们引走,他们能够平安没事。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那些细长的解尸鬼,从四面八方犹如潮水般向我们涌过来。这些死玩意速度非常快,转瞬间就追到了山坡下。 “王八蛋!”林羽夕气愤的骂了一句,我以为她在骂这些解尸鬼,谁知猜错了。“上面是陡峭的绝壁,没路走了!” 我一皱眉说:“试着往左右走走看。” “左边没路,右边有一道很深的山缝。你抱紧我,看能不能越过去。”她吸了口气,又跟我说:“万一要是掉下去,我们可能会粉身碎骨,你怕不怕?” “生死有命,你跳吧!”我心说这问题不好回答,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这丫头忽然又问:“跳之前我只想问一句,你真的不在乎我们上代的恩怨吗?” 我说:“上代的恩怨,仅凭陈大洪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我想如果这次我们活下来,就去把这事调查清楚,在没弄清真相之前,我们先别打冷战,这万一要是陈大洪的挑拨离间计呢?” “万一要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恨你!”我语气十分坚定。 林羽夕回头看到那些既像蟒蛇又似蜥蜴的死鬼,都追到了屁股后头,嗷一声尖叫,飞身跳向右边。人到了危急关头,都是潜力无穷的,居然越过了一条宽大的石缝。林羽夕背着我落地后,身子前仰后合,差点站不稳脚跟。 可是那些死玩意都追过来了,前头几只也越过山缝,到了我们身后。这下把我们吓得魂飞天外,林羽夕一时都忘了逃跑。不过就在这紧急关头,忽地从上面丢落下一片石头,全是擦着我身子打在死鬼的头上,让它们发出一阵阵怪叫声,掉下山缝去了。 竟然没想到绝处逢生,我们不由愣住了,这是谁在帮我们,那杂碎不会有这么好心吧? “是丁哥吧?我是狼姐!”竟然是花落。 “小丁,你们快过来,我们就在上边。”章平潮也在。 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应了一声后,林羽夕背着我往上攀爬,上面有个几米方圆的平台,他们父女俩就躲在这儿。林羽夕气喘吁吁的把我放下来,但不可避免的碰到腿脚,痛的我全身一阵痉挛,咬紧牙关愣是忍住了没叫出声。 下面的死鬼还在前赴后继的跳过来,都被花落和章平潮用石头砸落到了山缝下。我痛劲缓过来后,想明白了道理,我们带来的东西对它们没作用,但这里石头是死亡之角里原有的,对付死鬼那便正合用。 我才要问他们俩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结果发现那些死鬼绿眼珠都悄然隐没,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林羽夕惊疑的说:“它们都闭眼隐身了,我们得赶快逃走!”说着又把我背起来。 正在这时,平台下传来悉悉索索的爬行声,看样子它们把绿光隐没,已经悄悄越过了山缝,有几只死鬼摸黑爬了上来。这下我们四人全都惊慌失措,花落说身后有个山洞,刚才不敢进去,现在只好去里面暂避一时了。花落牵住林羽夕带路,章平潮自然落在后面断后。 我们刚进入山洞,就听到章平潮发出一声惨叫,咕咚趴倒在地上。 !! 第一百零七章 眼中画符 花落惊声叫道:“爸,你怎么了?”回头就去援救。黑灯瞎火的,我们也不知道啥情况,林羽夕也停下脚步,转回身听声音。 “别管我,我被鬼拉住了脚。你们快走!小丁,你帮我照顾花落……啊…..我跟你们拼了!” 随着章平潮一声嘶吼,听到了往下滚落声,跟着又传上来一阵惨叫。花落哇地哭出来,大声叫着爸,你怎么了?我们都知道他绝对不行了,这会儿可能已经被分尸。死鬼们有死尸可玩,一时不会追上来,我忙叫林羽夕拉着花落往洞深处奔跑。 这个洞很深远,跑了很久都没到达尽头。而这会儿又听到了身后有哒哒哒诡秘的脚步声传来,知道那些死鬼把章平潮尸身撕碎后,没了乐趣又追来了。我们又急又怕,死并不可惧,问题是被活生生解尸,那才让人感到心惊。 花落异于普通女孩,很快从伤心中镇定下来,反手拉着林羽夕往前疾奔。耳听得这些死鬼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这时候到了山洞尽头。于是我们分开,花落往左,林羽夕背着我往右,结果俩人谁都没找到出路,灰心丧气的走回到中心碰头。 哒哒哒脚步声清晰入耳,已经逼近到了眼前,我们仨心如死灰,都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这时眼前猛地一亮,一盏油灯燃烧起来,座落在一块方整的大石上,正处于洞心位置。而石面上雕刻了一个大大的“角”字,这让我恍然大悟,这里才是真正的死亡之角,我们被赶进死胡同了! 那些死鬼脑袋攒动,全都追到跟前,不过停在几米以外,望着油灯不赶再往前一步。这些死玩意在摇曳灯光闪耀下,各个眼珠惨绿诡异,伸出蒲扇大的干瘪爪子,十分的吓人。花落胆子够大了,吓得全身一颤,往后退了两步。 林羽夕经过几次历练,比花落强点,但身子也颤抖的厉害。小声跟我说:“准备好了吗?” 这意思我明白,于是点头道:“准备好了。” 我们都准备好了等死! “哈哈哈!在外面你们其实还有机会多活一会儿,可进入死角后,你们无路可逃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的话,我也拦不住这些解尸鬼,你们等着被分尸吧!”那杂碎的声音,又在上空飘荡起来。 “他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花落喘着气问。 林羽夕转头看看她,跟我小声说:“不如,拿东西换花落出去吧。” 我也正有此意,可见我们俩是心意相通。我于是大声道:“好,我答应你了。不过,你先把这女孩放出去,不然咱们免谈。” “死亡之角二十四个时辰内,只能打开一次。先放走一人的话,你们可就走不了啦。” “我们暂时不走,你先放走花落吧。”我心说别他大爷瞎x的骗我们,如果告诉了你,一个都不会放走,我现在要见了兔子才能撒鹰。 “小子,你别跟我耍鬼心眼。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时间不多了,要说赶快说,别那么多废话。”那杂碎冷声喝道。 我盯着那盏明灭不定的油灯,心说解尸鬼好像都挺怕这东西,油灯内一定有镇压它们的秘密。我瞪大眼珠直勾勾望着火苗,隐隐从中看到了四个丝丝袅袅的字形,“绝地通天”! 瞬间明白,绝地可通天,那就不是死路。这个地方虽然是真正的死亡之角,但同时也是绝地通天的出路。对,在这儿该用眼中画符的法术,可是怎么画?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忽地灯头爆响一下,溅出无数火星,让我心头一颤。 蓦地想到了个主意,心眼相通,如果用无符之气,在心头刻画咒符,再折射入眼,是不是这样?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于是平心静气,提起无符之气在心头按照鬼符经中那道无名咒符,画了起来。 “老子没耐心了,我数一二三,再不说,我就熄灯放鬼过去!”那杂碎见我还是不肯开口,便沉不住气了,下了最后通牒。 我此刻充耳不闻,心神凝定的把符画完。刚好在这一刻,油灯扑地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中。 “小流氓,不管我们谁先进地府,一定要等对方。因为我还没报仇,你不许躲起来……” 林羽夕说话同时,死鬼哒哒哒的跑过来,花落首先尖叫一声。我忍住心跳,用力瞪大眼睛,忽然感到内心一阵气息狂涌,翻翻滚滚的涌上眼珠。在这一刻,两只眼珠觉得就像气筒在不住的往里打气,快要撑爆了! 解尸鬼的脚步声突然消失,眼前出现了明亮的月光! 眼珠鼓胀的感觉,也随之消隐,成功了!我们出了死亡之角! “我们在哪儿?”花落止住尖叫声,茫然的问了一句。 林羽夕抬头看看明月,忽然反应过来,惊喜的叫道:“我们出来了,出来了!哈哈!” 我这会儿心头这口气一松,就察觉到腿脚一阵刺痛,好像骨头里刺了无数根钢针,痛的我汗流浃背,咬紧牙一句话说不出来。 花落却并不开心,不住四处张望:“我爸呢?爸,爸,你在哪儿?”说着疯狂向前跑了过去。 林羽夕激动之下,竟然没察觉出我有什么不对。她叹口气问:“如果花落看到章局长被分尸,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我们去劝劝她。” 我不说话,她还是没发现异常,背着我往前追去。可是死亡之角虽是虚幻的世界,但就像那个杂碎所说,在人视所不及的地方,进入之后,人也就会消失不见。既然章平潮死在里面,那就永远找不到尸骨了。 林羽夕追着花落在火葬场里兜个圈子,最终没找见章平潮的遗体,花落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边哭边说自己终于知道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求你快点回来。 我们俩一阵黯然,章平潮永远都回不来了,即便是以后能再打开死亡之角进去,见到的也是一堆碎尸! 林羽夕劝慰两句后,可能想上前借个肩膀给花落,于是就把我放了下来。双脚一着地,感到一阵猛烈刺痛,都还没来及叫出声,眼前就是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僵尸腿 幽黑诡秘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氛。四周爬满了黑眉蝮蛇,正在朝我和林羽夕潮涌般爬过来。我抡起一把洛阳铲,不住的拍打狂扫,将一条条散发着腥臭的蝮蛇,打的是鲜血横溅,四处纷飞。但黑眉蝮蛇越聚越多,眼看是挺不住了。 我问身边的林羽夕:“怕吗?” “不怕,有你在,我永远都不怕!”这丫头语气坚定的回答。 “你还恨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吗?” “不恨!” 随着她这句话音刚落,无数条黑眉蝮蛇铺天盖地的窜过来,我惊的大叫一声,睁开了双眼。原来刚才做了个噩梦,同时做的也是美梦,林羽夕答应不再恨我,这令我苦笑起来。 因为刚张开眼,视线一时还比较模糊,看到有张脸就近在咫尺,正关切的凝望着我。这不是林羽夕就是花落,但花落不会这么关心我,应该是林羽夕。 “小夕,我刚才做梦梦到,咱们又回到了古墓。”我说着话,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这张脸竟然越来越臃肿。 “靠,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小夕啊?”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是小胖这张肥猪脸! 这让我挺尴尬,急忙转头看看四周,发现在一个山洞里,阳光照射进来,感觉暖融融的。我诧异的问:“这是哪儿?” “这是在火葬场东边的德阳山上。” “怎么在这里,为啥不送我去医院?”我这会儿又感到双腿开始疼痛了,片刻之间,头上出了层冷汗。 小胖说昨晚我昏过去后,林羽夕和花落唯恐对方趁机再下毒手,俩人抬着我,仓皇从火葬场后墙跳出来,慌不择路的奔到了德阳山,找到这个山洞躲起来。林羽夕从包里翻出“艾蜡符油”,在我们仨额头上都涂抹了一些,以防在遇到孤魂野鬼,然后打电话叫小胖找车来接我们。 可是这小子昨晚也没安生,工作室居然失火,他还算命大,穿着一件裤头从火海里逃下楼。林羽夕一听这情况,猜出这把火不是偶然发生的,边弘铭等人在火葬场没能得到鬼符经,恼羞成怒,要硬抢明夺! 既然这样,我们暂时不能回市里。林羽夕跟他交代一声,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天亮再来德阳山找我们,于是林羽夕和花落在这儿,战战兢兢的守到天亮。 小胖昨晚听林羽夕说这把火可能是有人故意点的,吓得哪也不敢去了,直接找到狄磊,在他那儿躲了半夜。早上狄磊又得到消息,昨晚警局连夜开会,章平潮因为女儿涉黑被立案调查,同时对绰号“狼姐”的章花落,发出通缉令。小胖开始还没意识到不对,打电话告诉林羽夕后,她立刻猜到,这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因为我们跟花落在一块,要抓肯定一起被抓,那么我们自然就落入了敌人手中。林羽夕让他不要过来了,留在市内打听消息,我们还继续躲在德阳山。德阳山是西岭出名的森林公园,像我们所处位置,那是远古就形成的森林地带,在里面找人,即便是现在先进的科技手段,都有很大的难度。 可是小胖听说我受伤不轻,就急着赶了过来,打听消息的事交给了狄磊。要说狄磊这小子真不错,上次我们帮他升职当上了重案组副组长,一直心存感激,这次二话不说,亲自开车把小胖送到德阳山,并且答应得到什么消息,会随时告诉我们。 小胖带了点冻伤药,可是并不对症。花落说有个小弟就住在附近山村,要下山去找他帮忙请个医生。林羽夕不放心,跟她一块去了。她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心想这俩妞儿都很精明,应该不会出事。可是到现在,自己都没看看双腿到底伤成啥样。于是让小胖扶着坐起来,一看两条裤管往上卷到了膝盖处,两条小腿漆黑如墨,还有干瘪的迹象。我心里马上明白,这是在怨念河里冻的太久,估计变成了“僵尸腿”! 僵尸腿顾名思义,那就是双腿器官细胞都已死亡,保不住了,必须截肢才行。我心灰意冷的躺下去,尽管没有太大的恐惧,可想到以后要做个失去双腿的废人,心里怎么能好受的起来。 小胖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咋安慰我,就这么相对沉默,又等了个把小时,林羽夕和花落终于回来了。她们带来一个六十来岁的山村老中医,给我看过后,老头皱眉想了半天说,我的情况很严重,必须做截肢手术。可是在这里做手术太危险,一来没有麻醉药和齐备的手术用品,二来也没有充足的血浆,一旦出现意外,我小命立刻就挂了。他倒是有个祖传的秘方,可是从来没使过,不知道是否有效。 其实我觉得,他一个乡村老中医,这辈子可能就没做过任何手术。何况是这种大型手术,就算条件具备,谅他也没这个胆子做。 林羽夕一听这么严重,不敢再拖延下去,叫花落自己想办法躲起来,马上送我去医院。花落倒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她一直忍受着丧父之痛,为我鞍前马后的奔波,现在听说我要截肢,小脸也吓白了,叫我们不用担心她,赶紧下山吧。 但我觉得不能抛下这孩子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命是章平潮救的,要不是他,我们早被分尸了。再说,市内各大医院恐怕早就被边弘铭他们盯着,回去便是自投罗。老中医既然有秘方,不如破釜沉舟,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羽夕为这事跟我大吵一架,见我执意不肯下山,气的跑到山洞外去了。 老中医从医药箱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用几种药物调和了成糊状,帮我涂抹双腿。最后留下足够十天的药物,说十天如果有起色,那就表明此药对症,再去找他。如果越来越严重,那就啥也别想,只有截肢一条路可走了。 老中医临走时,悄悄跟我眨了眨眼,然后大踏步走出山洞。我心有所悟,老头嘴上说没把握,其实绝对有信心治得好。小胖和花落又来劝我,都被我断然拒绝了。只是我心里想不明白,老中医为啥不明说,要跟我偷偷眨眼呢? 这其中肯定有深意,让我觉得这老头透着一股神秘,并不像普通的山村中医。 !! 第一百零九章 老林险境 小胖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食物和水,虽然只够我们四个人三天吃喝,但密林中野味很多,不远处还有条溪流,撑上个十天八天没问题。花落表现的很坚强,没在我们面前再流一滴眼泪,但我瞧得出,这丫头心里其实很难过,只是在这种环境和气氛下,必须把一切痛苦深埋在心里,来想办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林羽夕还在生我的气,坐在洞口外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到了下午,小胖手机qq上收到狄磊传来的消息,警局要对德阳山进行大规模地毯式搜索,叫我们想办法尽快转移。可是此刻德阳山肯定早被警方封锁,向山下转移不会有出路,只能躲进大山深处。 花落、林羽夕和我对这里并不熟悉,小胖外婆是这一带的,小时候每到暑假都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他舅舅是个猎人,经常带他进森林打猎,所以对这座山各个角落熟悉无比,简直了如指掌。 小胖背着我,林羽夕和花落跟在后面,一步步往森林深处挺进。一路上枯叶深积,蛇虫鸟兽尸骸遍地。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大白天视线都很阴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森林中心地带,一直被当地人誉为“死亡之海”,因为树木稠密,有时候很难看到太阳,白天也会迷路。更何况老林深处毒虫猛兽特别多,随时都有遇到袭击的危险。很多当地人,也不敢轻易深入。 这一路走的比较艰难,厚积的枯叶腐烂了多少年,每踩一步,都深深陷下去,直没膝盖。并且这些腐烂如淤泥的枯叶下面,不知掩藏了多少危机。可能是烂泥窝,也可能是猎人曾经挖的陷阱,还有深藏的蛇兽毒虫。 好在这一路并没出现异常情况,天黑之前,我们到达一处荆棘遍地,几乎无路可行的荒凉地带。小胖把我放在地上说,这里是老林深处最危险的“太监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埋葬过太监,但当地人是绝对不会来这里。这是毒蛇野兽出没最多的区域,并且还传闻闹鬼,当年舅舅带着他打猎时,都要绕道经过,不敢往里踏上一步。 四周腐烂的枯叶上,确实有新鲜的野兽粪便,只是除了我们之外,再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脚印了,可见这里常年无人光临。 天黑之后,我们不能再往前深入,决定就在这儿过夜了。花落因为经常逃避警察追踪,具有反侦察能力,回头把我们附近脚印消除了,又绕着四周兜个圈子,将足迹引向一个悬崖边,这才回来。 林羽夕拿手电观察了一下地形,皱眉说:“这里有野兽出没,我们晚上必须要换班守夜。可是我们手无寸铁,即便是发现了野兽,也抵挡不住。” 小胖笑道:“这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情况,回家把猎枪带了过来,那是舅舅失踪前留下的。” “你舅舅失踪了?怎么失踪的?”我好奇的问。 “说来话长啊……”小胖叹口气。 林羽夕沉着脸说:“话长就不要说了,趁没情况先吃东西,吃完就不要再讲话了。” 小胖拿出带来的饼干、火腿和矿泉水,四个人凑合着填饱肚子。可是我还是觉得,一把猎枪不足以保护我们的周全。小胖说还有办法,以前跟舅舅上山打猎,夜里赶不回来时,往往都住在树上。这里大树多,有的生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几个人都合抱不住。巨大的树冠,睡几个人绝对没问题。 身旁就有一棵这样的大树,别看小胖身子肥胖,爬树居然很利索。他爬到上去后,垂下条短绳,把我们仨一个个拉上来。上面真是别有洞天,俨然就像一个天然形成的大“鸟巢”。尽管挡不住风雨,但纵横密布的树干和枝杈,别说在上面睡觉,就是到处行走也很安全。 我唯恐这里闹鬼传说是真的,拿出“艾蜡符油”,一人脑门上抹了点。林羽夕和花落折腾一夜没睡,现在支撑不住,躺在一边睡了。我和小胖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闲聊着,不时警惕四周动静。小胖昨晚也没睡好,跟我说着话就打起盹来。我于是闭住嘴,让他睡去吧。 自从抹了老中医的药膏后,双腿基本上不怎么疼痛了,不过还是麻木不堪,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心说希望这药膏有作用,不然我挂了,他们三个怎么办? 林羽夕和小胖虽然心眼也不少,但遇事明显不够沉稳,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他们跟我还差了一大截,要不然林羽夕有啥事怎么还会依赖我?想到这儿,我不由叹了口气,我活着又能怎么样,目前的困境是前所未有的,这次对手比苏承达和黄荣峰强大,我隐隐觉得,这次很难有翻盘机会。 本来说好了是小胖值夜的,结果这小子睡的像个死猪,反倒让我这个病号顶上去了。不过在黑暗中盯了大半夜,也没发现有警察搜山的动静,偶尔顺风听到几声狼嚎。这一带野生兽类不是很繁杂,基本上狼狐为主,但原始森林里可能会隐藏着难以预知的野兽,也很难说,只不过这都跟中彩票几率一样,我们不见得就会遇到。 后半夜我也有点困了,正神思恍惚时,忽然听到一阵哭声传来,好像就来自身边。我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依稀看见林羽夕身子在抖动,似乎是这丫头在哭。我于是小声问:“做梦了?” 这丫头哼了一声说:“要你管!” 我知道她心里还在生我的气,这种时候最好让着她点,体现一下男人的风度。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不说话,她又不乐意了。 “你不让我管,我还说什么话?” “我刚才说要-你-管,什么时候说不让管了?”她把要你管仨字一字一顿的加重语气说出来,还真是没说不让我管。 我一愣,他大爷瞎x的,一句话两种意思,你让我怎么猜啊?我苦笑着说:“好好,我管,你刚才咋了?” “你管我咋了。” 我恨不得一头从树上栽下去,这句话又是两种意思,管不是,不管也不是。 这丫头见我又没话说了,咬牙切齿的说:“在死亡之角里,我们暂时和解,现在大家还是仇人,你不要……” 她刚说到这儿,突然寂静的密林内,响起一阵清晰的“簌簌”穿行声。这丫头立刻闭住嘴巴,翻身从树干上爬起来。我们顺着声音看见,一溜冒着蓝光的东西,在地表枯叶中急速穿行。 “那是什么?”林羽夕压低声音问。 “我们是仇人,你的问题,我不便回答。”我哪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不过从这种发光的怪异情形上看,绝不是普通生物! !! 第一百一十章 烟狸 我们俩说话声,吵醒了小胖和花落,他们睡眼朦胧的爬起来,顺着我们俩目光看到了这一奇异的情形,全都吓清醒了。这玩意基本上已到了树下,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叫大家伙不要再发出声响。 我觉得这东西冒着蓝光,八成是个邪祟,我们头上都摸了艾蜡符油,只要不出声它便不容易发现。 在我们八只眼珠瞪视下,这一溜蓝光从树下闪电般穿过,所过之处,似乎还留下淡淡的烟雾。随风飘上树来,竟然臭不可闻,全都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溜蓝光瞬间不见了踪影,消失在西南漆黑夜幕中。 小胖捂着口鼻问:“啥玩意啊,我跟舅舅打猎这么多年,都没在德阳山遇到过这种动物。” 林羽夕说:“肯定不是动物,是不是我们在死亡之角里遇到的解尸鬼?” 我才要跟她说不是,忽然从西南方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老林深处的寂静。随即又响起杀猪般的惊叫和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片刻之际,我们依稀在黑暗中,看到有条黑影疯狂跑过来。那溜蓝光,就追在他身子后面。 此刻我们又全闭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人虽然跑的很快,但那跑得过蓝光,就在距离我们这棵大树十多米外,蓝光窜到黑影身上,将他扑倒在地。瞬即蓝光消失,我们还在纳闷这玩意怎么会不见了之时,那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嚎,身子在松软的枯叶中不住扭动挣扎。 我和身边的林羽夕不由对望一眼,尽管漆黑中看不到对方啥表情,但猜到一定是非常惊恐。因为这种情况很好猜测,蓝光八成是钻进了此人身体内! 这人挣扎了几秒钟后,惨叫声戛然而止,身子抽搐几下便不动了,看来已经挂了。紧跟着这人脑袋上蓝光一闪,那东西从此钻出来。在微弱的蓝色光芒照映下,隐隐看到一片血红。我们不由倒吸口凉气,这东西简直比狐魂鸟更恐怖,那小畜生只从嘴巴进入,然后在内脏中搭窝筑巢,给人留有一丝喘息机会。 可这玩意进去之后,直接从下面一路穿出脑壳,太他大爷瞎x的吓人了! 我们到现在还是看不清蓝光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它在死尸脑袋上稍停片刻,又即隐没不见,我估计是再回到尸体内美餐去了。小胖捂住了嘴巴,身子不住抖动,看样子挺反胃。林羽夕和花落也都猜到了什么情况,吓得趴下来不敢抬头。 正在这时候,又有条黑影从北方一路追来,正是沿着蓝光刚才穿行的路线。从树下经过时,能够闻到浓烈的酒气,敢情是个醉鬼。 我心说会不会这人是山下哪个村里的村民,喝多了跑山上迷路了?不能让他往前再跑了,当下伸手折下一根树枝,丢在这人后背上。岂知他连头没抬下,毫不停歇的一路奔向死尸。 十多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那人打开手电,死尸整个情形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全身染满了鲜血,头顶上有个拳头大的血洞,这会儿还正在往外汩汩冒涌血水。一张惨白的脸孔歪斜在枯叶上,正好对着我们,眼珠高高暴突而出,十分的骇人! 那人居然用手直接捂住尸体头顶的伤口,突然之间,尸身一阵颤抖,一道蓝光从尸身pi眼上窜出,瞬间就逃出七八米远。饶是有明亮的灯光,可这玩意速度太快,我们依旧没看清它长啥模样,只看到一溜蓝光一闪就不见了。目光再跟着看过去,它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那人当即撒开双腿,又追着蓝光跑远,隐隐只能看到一道手电光柱,在林子深处不住摇曳。 我们四个都看傻了眼,半晌缓不过神。过了良久,花落才第一个开口:“还以为那人是个醉鬼,原来……” 她刚说到这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电光芒又出现了,这次是跑了回来。我们都觉得是蓝光掉头在追他,没料到这人跑近后,双手抱着一团蓝光,让我们彻底惊呆住。这人真够牛叉轰轰的,把诡异恐怖的蓝光擒住了! 可是他为毛跑的这么急呢?并且这会儿也看清了这人形貌,身材干瘦,白发苍苍,我大爷瞎x的,这不是上午给我瞧病的老中医么?他都多大年龄的人了,跑起来跟兔子似的,让我这壮年人都自觉不如,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中医在我们惊呆目光里,很快跑到树下,抬头跟我们眨眨眼,猿猴一样麻利的爬上来。他上来倒不要紧,大家也是熟人了,可是手里抱着一只恐怖的邪祟,就像带上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顿时吓得小胖、林羽夕和花落各自惊呼一声,往后迅速逃开。我眨巴眨巴眼,差点没哭了,哥不能动,你们咋就没人帮我一下? 老中医嘘了一声,马上把手电关掉,跟着拿出一只大塑料袋,罩住了手上那团荧荧蓝光。他们都因为惊恐逃开,没看清这玩意,我近距离看的很清楚。这东西体积不大,跟一只大老鼠差不多,通体黑毛,但模样长的却像猫。蓝光也不是眼珠发出来的,而是从眉心透射而出,十分的诡秘。 我略一思索,问老中医:“这是烟狸吧?” 老中医“嗯”了一声,把塑料袋打个结,然后在上面贴了道符,蓝光随即消隐。我才要问他要捉这种东西干什么时,老头又嘘一声,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有人在找你们,先别出声,待会见机行事。” 我马上反应过来,那个被烟狸杀死的人,应该是来围捕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警察。当下回头,跟小胖、林羽夕和花落传递消息,谁也不要再出声。于是我们在黑暗中隐伏了一分多钟后,只听从西南风,传来一阵嚓嚓嚓脚步声,不疾不徐,渐渐走近了这棵大树。 来人一共有三个,从模糊的身形上,也瞧不出是谁。他们距离这棵树六七米的地方站定,有个人干笑两声说:“我们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躲着。识相就自己乖乖出来交出东西,不然,一旦枯木发火,想死都没那么容易了!” 这人正是边弘铭,听得我们四个不由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我不禁心下好奇,枯木是啥玩意?蓦地鬼符经中一个记载浮现在脑子里,便吃了一惊。枯木大有可能是枯木妖!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枯木妖 枯木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而是一种修炼邪仙的替身,跟邪术中偷身鬼代有些相似。因为修炼期间风险很大,往往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形,找个五行替身来做修炼,那风险会降低一半。而最好的替身选择,就是五行中木属性之物,一般都会选树。 树接地气,又吸取日月精华,是修炼者的最佳选择。而这种修炼,那便需要之前提到的无岈之气,集聚树身,再慢慢吸收到修炼者体中,这棵大树便会逐渐枯萎,它的枯萎程度,代表了修炼者所得程度和修为的境界。 同时在修炼和吸取当中,枯木与修炼者结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直到超凡脱俗,终于修成邪仙才能分开。于是枯木就成了修炼者的一个“分身”,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盾牌。无论修炼者修为有多高,始终是肉身,容易受伤死亡,若是派枯木出马,这玩意一般是死不了的,等于修炼者第二条顽强的生命。 可是缺陷在于,修炼者修为越高,枯木的邪气越重,很难约束和控制。尽管它是主人的傀儡,但一旦失去控制,那就是一个凶猛的妖魔,主人拿它也没办法。所以这种东西,在道家看来接近于妖,理所当然的称之为枯木妖! 我不由心头打个突,原来西岭不止黄荣峰这样的小猴子在蹦跶,还有隐藏的虎大王。修炼邪仙说白了,其实就是为了长生不老,与道家修炼的五仙殊途同归,只是方法不同,比较邪恶而已,吸取死鬼身上无岈之气,使无数死鬼不能入地府投胎,邪恶程度可见一斑。 树下三条黑影中,中间那条比较高大魁梧,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我猜可能就是枯木妖了。它的主人不用前来,只须躲在暗处遥想控制就行,就算搞定了它,那也抓不住它的主人,非常令人头疼。 “出来吧!我会把三十万的酬金给你们的。”这时又响起陆精岳的声音,我心头一阵怒火上冲,恨不得……拉开裤子尿他一脑袋。 他大爷瞎x的,我目前也只有这样的攻击力了。 “好,你们不出来,那就让枯木请你们出来吧。”边弘铭冷笑两声。 随即看到中间那条魁梧的黑影,大踏步走到身边一棵大树跟前,伸手抓住树干猛力摇晃几下。依稀看到树身在黑暗中,似乎被摇成了面条一样左摇右摆,树叶哗啦啦落了一地。跟着这玩意低吼一声,也不见弯腰,硬生生的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我们全都惊呆了,那棵树看上去比我们容身这棵并不细多少,就这么被拔起来了?我感觉心底直冒凉气,即便是用吊车,那也没这么轻松。 老中医把嘴贴在我耳边,声音压低到不能再低说:“知道我为啥要逃了吧?烟狸也对付不它。唯一的逃生办法,只有进死亡之角。” 我一愣,马上就明白啥意思了。死亡之角无处不在,其实与所谓的异次元空间有些类似。也并不是所有的死亡之角,都会受到火葬场那杂碎的控制。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因为隔着枝叶之间可以看到天上明月,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晚月亮也是又圆又大。可是没有百鬼之气,我们怎么进? 老中医猜出我的心思了,又低声说:“烟狸和枯木妖足够抵得上百鬼邪气了,我有九成的把握。” 我斜眼瞅了她一眼,心说老家伙怎么什么都懂,能捉得住烟狸,还知道死亡之角怎么进。最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玉观音?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躲避枯木妖吧。我于是点点头,从领口内慢慢扯出玉观音,在月光下对焦。老中医也轻轻打开塑料袋,但这声响还是让枯木妖听到了,大踏步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心头一紧,这玩意到跟前,进死亡之角会把它一起带进去的。 当下从包里摸出一件东西,用力抛出去,同时喊道:“鬼符经给你们了!” 这件东西远远落在西南十多米开外,我忽然想起来,那是手机。我大爷瞎x的,现在闹经济危机,我咋糊里糊涂把手机丢出去了? 边弘铭、陆精岳和枯木全都掉头奔向手机掉落位置,与此同时,玉观音对准了一缕月光,我们眼前蓦地一黑,穿越了! 进了死亡之角,我们也不知道身在何处,用手摸了摸身子下面,似乎是野草丛生的地面,不是大树上了。 “咦,我们到哪儿了,树呢?”小胖惊异叫了句。 林羽夕和花落也摸索起来,她们俩有经验,很快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会又进了死亡之角吧?”林羽夕语声惊恐的问。 “不错,又进来了。”我无奈的苦笑道。 老中医从地上站起身,自言自语说:“原来死亡之角跟外面的世界没什么区别。”看来他虽然懂得这地方,确实第一次来。我心说不可能没区别,待会儿你知道有多**了。 “什么,死亡之角?”小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 “嘘!”老中医让大家噤声。 我心头一凛,情况不会来的这么快吧?当下侧耳倾听,运起符气耳力就变得更加聪敏,立刻听到不远处传来嚓嚓嚓脚步声,感觉挺熟悉的。只是这里面开手电也没用,无法看到出现了什么东西。 老中医手上忽然闪烁出一道蓝光,正是烟狸额头上冒出来的,没想到这玩意在死亡之角还有用。蓝光虽然照射出去不是很远,但能勉强看清了左前方有个臃肿魁梧的身子正在慢慢移动过来,全身上下都是枯死的树皮! “不好,枯木妖跟着进来了,快跑!”老中医惊声叫道。 林羽夕马上就说:“小胖快背丁鱼走!” 小胖已经冲过来了,把我像货物一样甩在后背上,撒开双脚跟着大家好往前疾奔。老中医边跑边说,枯木妖和烟狸进了死亡之角,邪术会大打折扣,不如之前那么凶猛了。所以我们也不必太慌,稳住神往前跑就行,在这里枯木妖跑不快。 可是听到身后“咚咚咚”沉闷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追来,我不由寒毛直竖,万一这玩意与众不同,追得上我们咋办?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草丛死尸 我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枯木妖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没过几分钟,就追到了屁股后头。小胖本来跑身体肥胖跑不快,背着我更是跟众人落后一大截,跟身后枯木妖大概只有七八米的样子。 “我说你们等等啊,谁替我一会儿,我跑不动了!”小胖气喘吁吁的冲前面大喊大叫。 林羽夕和花落立马掉头,老中医把她们拦住,他转身跑了回来,叫我们俩闭住呼吸,揪着烟狸往后放出一道蓝色烟雾,顷刻间将来时路弥漫封锁。这可能是毒雾,我们俩也不多想,屏住呼吸,小胖咬牙往前奔了几步后,由林羽夕接替他,把我负在背上。 这时候枯木妖追到了蓝色浓雾中,剧烈咳嗽起来,居然掉头往回跑了。老中医掉头返回来,让我们继续往前跑。小胖感觉挺好奇的,问这老头烟狸放出的蓝烟是不是很毒啊?老头边跑边说,其实也不是很毒,这是烟狸保命的绝招,跟黄鼠狼放臭气逃生的道理相同,但其气味之臭,远胜黄鼠狼。 刚才我们也看到了,连枯木妖都被熏跑,如果是人的话,可能中者立晕,还有生命危险。但这只是普通烟狸的逃生招数,而这只小畜生是妖邪,它跟狐狸一样有灵性,可修炼成“仙”,所谓的仙,也就是妖了。从它刚才奔跑速度和杀人凶性上看,应该是一只得道多年的妖狸。 我不由好奇的问老中医:“你捉烟狸是除妖还是有其它用途?” “一来为了除妖,二来主要是为了帮你治腿。”老中医跑了这么久,竟然心不跳气不喘,气息显得很均匀。 我一愣:“治我的腿?不是有祖传秘方了吗?” 老中医嘿嘿一笑说:“那种秘方治标不治本,即便是痊愈了也只能维持几个月,还会复发。我开始没有对你言明,是怕你心里会有负担,打算捉住烟狸再讲。今天运气不错,让我成功捉到一只,你的腿有救了。” “他的腿已经坏死了,真有那么神奇,能治愈么?”林羽夕疑问中带有三分关切。 “烟狸的血非比寻常,有起死回生之效,还好不出三天,能够治得好。”老中医信心满满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赖大爷。”林羽夕感激的道谢。 老头姓赖名东南,虽然是个乡村中医,但在这一带非常出名,很多得了绝症的患者,都找他求取偏方,其中很多都治愈了,被人称为“赖神医”。花落手下一个小弟,是赖东南的侄子,通过这个关系,才把老头请了过来。可是没想到,老神医心眼这么好,为了治愈我的双腿,在老林险境舍命捕捉凶狠残暴的烟狸。 我们话头刚告一段落,花落急忙插话问:“在这里能不能找到我爸?” 林羽夕当然不知道,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紧皱双眉说:“死亡之角是各自形成的一个神秘空间,相互之间并不通气。章局长遗体还在火葬场内,这里是找不到的。” 花落一听,哭了起来。她忍了整整一天一夜没表露出内心的难过,此刻犹如河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哭的是伤心欲绝。 “爸虽然对我经常打骂,但我知道那是恨铁不成钢。是我错了,长大后出去鬼混,惹他和妈妈生气。爸,我知道错了……”花落自责的哭诉着,最后这句撕心裂肺般的大声叫出来,让我们各人心头都忍不住一酸。 搞的林羽夕也落泪了,擦着眼泪说:“章局长是个好爸爸,你现在悔悟也不晚,想必他在九泉之下听到,也会开心的。” “大家都别说话了,省些力气跑路。”赖东南沉声说了句,林羽夕和花落闭住了嘴巴,但花落还是不住的在抽噎。 往前跑了半个小时,除了赖东南外,大家都累的筋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这会儿听不到枯木妖的脚步声,赖东南便叫大家休息会儿再走。这片地方也搞不清是啥地形,凹凸不平,长满了杂草,并且热气扑面,情形显得十分诡异。 按理说,死亡之角是因天然因素,磁场得到改变,大多是因为鬼阴之气形成的,才会开辟这样神秘空间。里面应该是阴冷无比,不该出现桑拿房一样的热气。我们坐下来没片刻,被热气蒸的全身湿透,这种情况让人觉得很奇怪。 我坐在地上,双腿感受着炙热的地温,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仅有的一丝痛苦,也慢慢消失。 赖东南坐不住了,起身揪着烟狸当手电,在杂草丛中来回照射。看了一会儿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这可能是‘炎鬼’的地盘,我们还是走吧,离这儿越远越好。” 小胖一怔说:“艳鬼?都是女鬼吧?” 我没好气骂道:“艳你个头,那是炎,火的意思。现在换班,你来背我。” “靠,我现在都累的站不起身,让我背你,咱俩谁都别想跑了。”小胖这家伙说的是实话,他能顾得住自己就不错了,再背我跑路确实挺难为他的。 “我来吧。”花落抹了把眼泪,起身要来背我。 “还是我来吧。”赖东南抢先一步,把我提起来负在背上,感觉他那双枯瘦的双手特别有力。 林羽夕起身问:“炎鬼又是什么品种,很可怕吗?” 我低头看看赖东南,他没出声,我于是解释道:“森林里肯定着过火,被烧死的死鬼在死亡地久居不走,那就变成了炎鬼,会放鬼火的。这片地方热气逼人,说明地下住着炎鬼,如果不赶快离开它们的地盘,说不定会被引出来把我们烧死。” 小胖一听此话,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往前匆忙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忽然踩到一个凹陷的草窝里,来了个恶狗扑食,扑倒在地上了。这小子哼哼唧唧的骂道:“靠,老子真是走背点,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我……咦,这是什么?”他伸手在草窝里摸了几把,突然叫道:“好像是死人!” 我们赶紧跑过来,赖东南把蓝光指向草窝内,在蓝森森的光芒下,杂草之中露出一具具死尸!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胖亲人 在这里遇到死尸并不稀奇,可是奇怪的是,草窝里并排三具尸体,完好无损,又在热气的熏蒸下,面容隐有血色,就像在沉睡之中一样。要不是没有任何心跳和呼吸,真以为是有人误入死亡之角,正在这里睡大觉。 “可能是被炎鬼火气蒸死了,我们走吧。”赖东南紧张的说着,迈步往前就走。 小胖这时看清了一具尸体的脸孔,身形巨震,站在那儿跟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林羽夕扯了他一把,这小子忽然叫道:“那是我舅舅!” 之前他提到舅舅失踪,原来是误入死亡之角,在这里死去多年了。林羽夕又扯了他一下说:“节哀顺变吧,我们保命要紧,快走吧!” “不能走,那边的尸体看着像我爸……”小胖跟着魔一样,回头抓住赖东南的衣服,把我们拉回来。“快照照这两个人的面目,对,中间这个,是……真是我爸!” 在烟狸脑门投射的蓝光照耀下,我们都看清了中间尸体的容貌。这人身材矮胖,脸盘非常大,可以说跟小胖几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小胖哇地一声哭了,趴在父亲尸身上,嚎啕大哭。 由于他父母死的很早,这种痛苦往事,我们在聊天时很少涉及,所以我不是太清楚他父母的死因。没想到他父亲竟然跟舅舅都死在了死亡之角内。 一个人父亲死后连个尸首都没见到,是人生中一大憾事,此刻要他匆忙离开,对他确实有点残忍了。我们都为了体谅小胖,就站在原地没动,等他发泄了内心的伤痛再走。可是这小子哭着,又扒开草叶,看到第三具尸体,哭着说道,那是他爷爷! 我大爷瞎x的,他们一家两代人,外带一个舅舅,怎么同时误入死亡之角的?我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说是来打猎的,即便是遇上了圆月之光和百鬼邪气,但没有能够打开死亡之角门户的神秘“钥匙”(诸如暗藏镇墓兽的玉观音),在理论上是没可能进去的。 初来西岭时,就看出这个地方暗藏玄机,不是别的地域可比的。也就是说,表面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城市,可是地脉中风起云涌,藏龙卧虎。现在终于验证了当初的推算,像于正遥、陆慈安、陈大洪,以及还有这吸取无岈之气,快修成邪仙的神秘人,都是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比起他们,黄荣峰就不算个东西了。 现在又出现了小胖爷爷和父亲诡异的死在死亡之角内,我看他们一家人也绝非普通之辈,说不定,也是西岭屈指可数的能人异士。其实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小胖一个不学无术的惫懒家伙,怎么可能去摆摊算命?家里肯定有这种传承的基因。 赖东南见小胖哭个没完没了,加之蒸腾的热气,把我们都快蒸熟了。焦急的说:“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儿,你的生人眼泪滴到了尸体上,炎鬼会借此嗅到气味,随时都会出没。” 小胖哭道:“那你们走吧,我想多陪他们三个一会儿。爸爸……爷爷……舅舅……” 我此刻也明白啥处境,一时心乱如麻,听着他的哭声心里更烦躁,恨不得下地揣他两脚。不过转念一想,想到了个主意,干脆把三具尸体拖走,到个安全地方,让这小子好好哭一会儿。 还好赖东南来时带了一条足够长的绳索,把三具尸体绑在一块,林羽夕和花落帮着小胖把尸体拖出草窝往前行走。可是往前越走越热,热浪阵阵袭来,我们全身汗如雨下,再这么走下去,非脱水不可。 林羽夕擦着头上汗水说:“我们可能走反方向了,前面才是炎鬼巢穴。” 我才要开口,赖东南深有忧虑的说:“前面不一定是炎鬼巢穴,而是刚才死尸上沾了生人眼泪,让炎鬼嗅到气味,把我们困了起来。还是把尸体留下吧,我们或许还有机会走出这片‘火焰山’。” 小胖当然是不舍,但这小子哭了半天,现在有点清醒了,总不能因为他害了大家伙。这小子无奈点点头,跪在地上,念念叨叨的跟爷爷、老爸和舅舅尸体说了一堆。然后要起身走的时候,忽然在发现了什么,在父亲攥紧的手里掰出一块白色玉石。这小子贪心又起,万一仨尸体上还留有什么值钱的宝贝,那可都是他应得的遗产。 又在尸体上搜索了一阵子,没找到任何东西,小胖多少有点失望。又磕了三个头,这才一步两回头的跟着我们走了。 林羽夕看到玉石,犯了职业病,从小胖手上夺过来,在蓝光下仔细瞧视。是块雕有花纹的玉饰,林羽夕看了几眼后大失所望,说这是极为普通的白玉,拿到市面上卖,顶多两千块钱。可是当她说完这两句话,烟狸在赖东南手里显得躁动不安,一个劲的往回缩脑袋。 我们都感觉挺诧异的,林羽夕尝试着把玉饰反背到背后,烟狸便安生了。但再拿出来,烟狸又变得跟之前一样,似乎对这块玉有种莫名的恐惧。我们一看这情况,知道此玉不是普通物品,我猜测小胖父亲他们三个,大有可能是因为这块玉才进了死亡之角。 林羽夕转转眼珠说:“小胖,这块玉不干净,留着就是个祸患。两千块这么便宜卖出去,也太吃亏了。这样吧,我帮你找个卖家,卖个万儿八千的怎么样?” 我看她是以为这块玉能够辟邪,如果真有这种功效,岂止万儿八千,十万八万都是抢手货。不过我觉得,这块玉未必有辟邪效果,可能会招来无穷后患。 小胖也不傻,一把将玉夺回去说:“这是老爸遗物,打死都不卖。”说完这句,又探头跟林羽夕小声说:“如果是十万的话,也是可以商量的。” 赖东南忽然冷哼一声道:“那是件邪物,带回家会招来血光之灾,趁早丢了吧。”说完背着我,大踏步朝前走了。 林羽夕一听这话,眨巴眨巴眼说:“一千我都不要了。” 小胖撇撇嘴,他当然舍不得扔,装进了口袋。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后,热气减弱,看来赖东南是对的,但我总觉得背后不太对劲。于是叫赖东南转过身看看后头,老头点头转身,蓝光照射出去后把我们吓一跳,小胖爷爷、父亲和舅舅三具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站了起来。 它们脸色大变,通红似火,眼珠也是血红骇人。我不由吃了一惊,可能是被炎鬼上身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有枯木,后有炎鬼 三具尸体红彤彤的腮帮,一鼓一涨,看样子在酝酿火气,随时都有喷火的可能。炎鬼这种东西,在世上是很少出现的。即便是遭逢火灾离世,那也不见得自己就拥有鬼火术。可一旦形成炎鬼,是凶鬼中极为不容易对付的玩意,因为放出鬼火杀伤力很大,速度又快,防不胜防。 破解炎鬼的鬼火,如果在人世间有几种办法,例如“敕水符”、坟土、和柳叶汁加狗血,都是鬼火的克星。但在死亡之角内,即便是有这些东西,那也没任何效果的。小胖、林羽夕和花落还不知道有多危险,只是被死尸悄然立起所震慑了,半晌说不出话。 我跟赖东南却是担心的要命,我们俩迅速交换个眼色,当即转身打横跑走。我疾呼一声,让他们仨也跟过来。然后我又跟赖东南说,想办法找到死亡之角中的“绝地通天”处,我们就有办法离开这里了。因为要使那道无名咒符,必须要在绝地通天之地才能做到。 赖东南愁容不展的说:“我虽然没见过死亡之角,但听说绝地通天一般都在最为危险之地,好比是炎鬼的巢穴之中。” 这话有道理,最危险的地方才能称之为绝地,然后才能通天! 我才要说那就再回去时,小胖他们仨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呼叫声,我们眼前只觉一阵大亮,背后热浪席卷而来。我们俩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仨死尸都从鼓胀的嘴巴里喷出一道鬼火,将地上杂草熊熊燃烧起来。 它们似乎并没想直接烧死小胖仨人,所以他们仨抱头逃向与我们相反方向,身上都没着火。只不过燃着的野草,瞬间波及开来,将他们仨团团围住,眼看就要烧到身上了。我们俩大吃一惊,跑回去就是送死,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烧死,一时心里又惊又急,我恨不得下来跑过去跟他们死在一块。 赖东南还算镇定,大声叫道:“你们闭住呼吸。”说着捏了下烟狸的身子,让这畜生放出一道蓝色浓烟,朝三具尸体滚滚涌过去。 蓝烟瞬间就把眼前笼罩住了,连火光都显得极其微弱。只听浓烟之中,发出一阵剧烈咳嗽,继而咳嗽声越来越密集,显然除了附身尸体外,四周还有不少的炎鬼。它们被臭气呛的难以施展鬼火,火光跟着就低弱下来。小胖、林羽夕和花落竟然冒险从蓝烟和火势中,跑到了斜前方。 赖东南趁此时机,背着我一口气追上他们,五个人又聚在一块,有种死后重逢的感觉。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赖东南挥臂带着大家,拼命往前跑。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绝地通天,先保住小命再说。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往前跑出几百米后,忽然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砸的大地震颤的跑步声。我们心头一紧,枯木妖竟然绕道包抄过来,正好被它堵上了。 赖东南二话不说,又捏了下烟狸,不过这次只是放出了十分有限的一点烟雾。老头苦笑道:“烟狸的臭烟放完了,要过几个时辰才能重新补满。” 我们相对望了彼此一眼,谁都没说话,此刻是无声胜有声,心里都明白,走到了绝路上! 过了片刻,我心有歉疚的跟赖东南说:“这次连累了赖大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如果有来生,再报答您了。” 赖东南叹口气说:“据闻鬼符经中有破解死亡之角的秘法,可是我活了一辈子,也从来没见过这本书。唉,真想死前看上一眼,也算死而无憾了。” 我心头一动,这老头不会也是为了我的鬼符经吧?当下我跟林羽夕还有小胖,又都对望一眼,谁都没出声。 花落却插口说:“丁大哥,昨晚上在死亡之角里,那个人不是说你有鬼符经吗?你还答应交出来的。你让赖大爷看看吧,这样也算对得住我的小弟了。” 我差点没晕倒,这丫头虽然够聪明,但不知道鬼符经牵扯到了什么,这也不能怪她。 “什么,你有鬼符经?”赖东南动容问道。 我僵笑一下说:“我那是骗人的,如果有这种东西,不早出了死亡之角吗?” “可是你懂得进来,还懂得找绝地通天出去,如果不是看过鬼符经,怎么可能?”赖东南有点生气的说。 林羽夕咳嗽两声道:“他那点本事,都是从上学到的,这个我知根知底。他要是看过什么鬼符经,也不能把两条搞成残废。” “什么残废,你咒我?”我假装很恼火。 “不是残废你下来自己走走啊,为什么像乌龟一样趴在赖大爷身上?”林羽夕马上配合的接上话茬。 “你还骂我是乌龟,这是骂你自己知不知道?女人不守妇道,男人才是乌龟!”我们是故意吵架的,这样老家伙就没了再问下去的机会。 “呸,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我们是仇人好不好?我就算嫁给小胖,也不可能嫁给你,做梦去吧!”这次林羽夕看上去是动真的。 小胖一听,马上接口:“那个,林经理你真有这种想法吗?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 他大爷瞎x的,我们这是在演戏,哪有你小子的份儿?我狠狠瞪他一眼:“世上男人死光了,那也轮不到你。” 林羽夕跟着来了一句:“我是打个比方,世上真是男人死光了,我宁愿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嫁给你这头肥猪!” “我靠,别这么打击我行不行?就算没那意思,也不要拿我开心啊。”小胖十分幽怨的说。 我们仨吵的面红耳赤,赖东南几次张口欲言,就是插不上嘴。不过最后花落一句话,让我们全都消停了。 “你们别吵了,枯木妖来了!” 卧槽,光顾吵架了,忘了这事。这时咚咚咚砸地声,已经非常接近,在蓝光照射下,都看到了这玩意全身树皮的恶心样。 “还有尸体,尸体也来了!”花落颤声指着我们身后,满眼都是惊惧之色。 我一拍脑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我们是被逼进了死胡同。想到这儿,猛地眼前一亮,对,死亡之角并不是说是固定的,死胡同就是死角,就是绝地!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困 “呼”地一阵响声,身后三具尸体口中喷出三道烈火,将地上杂草燃着,瞬息之间,向四处蔓延开来。熊熊火光,把周围一带照耀的亮如白昼! 炎鬼可能长久不见个人影,一下烧死我们觉得不过瘾,要慢火炖小鸡,布个火圈把我们围起来慢慢烧死才开心。这让我们五个都无语了,其实能够选择的话,当然都会选瞬间被烧死,慢慢被烧焦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苦,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们不但被火围起来,枯木妖居然也在火圈内。这玩意立马停住脚步,开始转头四望,显得非常恐惧。它本身是木头,天敌就是火。如果在外面,还有法术能够躲避,可是在这里,它跟我们一样是待宰羔羊,都会被烧死。 这会儿才看清死玩意的真面目,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跟人的模样一样,只不过外表是粗糙的树皮。一张脸上,有四个黑乎乎的洞孔,分别是眼睛、鼻子和嘴巴,很像骷髅头骨。林羽夕、花落和小胖吓得全身一颤,都捂住了脸。 火圈形成之后,蔓延势头便减缓了,慢慢的向中心推进。并且四周出现了无数张恐怖的鬼脸,都是透明的,但面红似火,一个个瞪眼怒视,非常吓人。这他大爷瞎x的也是一种心理摧残战术,没被烧死可能提前被吓死了。 “鬼符经……” 赖东南惊恐之余,又提这事,我还没开口,林羽夕直接打断了:“喂,你倒是快想个办法啊。”这是冲我说的。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办法,只不过枯木妖也在火圈里,如果此刻眼中画符,怕是会把它一起带出去。出去的一刹那,我们说不定就即刻遭到它的毒手。 “办法在枯木妖身上。你们想想,木头易于燃火,这是炎鬼最喜欢的东西。如果把枯木妖推进火堆里,我们或许有逃生机会。”我这纯属瞎掰。 “不可能的,烧死枯木妖,我们还是逃不掉。”赖东南没好气说。 “逃不掉怎么办?”小胖傻愣愣的问。 “那就死吧。”花落倒是做好了必死之心。论胆魄,我看小胖还不如花落这样的小女孩。 林羽夕瞪我一眼说:“还是那句话,死后你在黄泉路上等我。” 我跟她眨眨眼,又低头冲赖东南头顶努努嘴说:“想办法把枯木妖烧死,一定有活路的。” 林羽夕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她不干,摇摇头说:“我来吧。” 我一把扯住她的肩头:“你不行,最好是……”说着又用手指偷偷指了下赖东南手里的烟狸。由于我在老头背上,无论做什么动作,他都看不到。 林羽夕咬了咬嘴唇说:“好,那让小胖来……”说到这儿假装看到了四周的死鬼,吓得尖叫一声绕到我们背后,抬起一脚踢在赖东南屁股上,老家伙还没搞明白咋回事,就往前一个踉跄冲过去了。 虽然我们没有冲到枯木妖身前就站稳了,但那死玩意神经正紧绷着,一见有动静条件反射的向我们扑过来。赖东南吓得一缩脑袋,顺手把烟狸抛到枯木妖脸上。这小畜生见到洞孔就钻,脑袋刚扎进枯木妖一只左眼洞,就被哇哇直叫的枯木妖揪出来。 不过烟狸也不是便宜货,在它爪子里猛地挣扎出来又跳上它的面门,小脑袋拱进鼻孔内。枯木妖伸手揪住小畜生尾巴,用力往外拉扯,可是这次钻进了半截身子,一时拉不出来,俩东西僵持上了。 赖东南惊魂甫定后,突然大声怒道:“娘的死小子,你们竟然串通要害我……”一边说,一边反手抓住我的双腿要扯下来。 “别误会,我们没那个意思。”我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死都不肯放开。要知道火势烧到了身边,被他扯下来很有可能会掉进火焰里。 小胖和花落见我们俩斗起来,赶紧跑过来拦架。花落两边都有关系,出手比较公道,但小胖就不一样了,当然是向着我,暗地里冲老头下了黑手。痛的赖东南一咧嘴,咕咚倒下,我于是也尝到做垫背的滋味。还好这老头身材干瘦,压得不是很痛。 林羽夕也跑过来凑热闹,我赶紧跟她说道:“快趁机把枯木妖送进火里!” 这丫头点点头,绕过我们奔到正在跟烟狸拉扯的枯木妖一侧,飞起一脚踹中它的腰部。可是这下没把枯木妖放倒,反而把她弹出去了,落地后距离火苗子只有半尺多远,吓出我一身冷汗。 我见她搞不定,就跟正下黑手的小胖说:“快过去帮小夕。” 这小子抬头看看那边,哦了一声跑过去了。他一走,赖东南便无所顾忌,用力甩开花落的手,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捏住我的两个手腕,迫使我剧痛之下松开了。这老家伙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低头把我从身上扯过去,一下甩出五六米。 这五六米是啥概念?火本来就在身边两米开外,五六米就是火焰腹地了。所幸我注意力集中,落地时扭转身子,头山脚下垂直降落,双腿一着地猛地提气跃起。双腿肯定使不上劲儿,不过腰上充满了符气,加上触地反弹,硬生生的把身子拔起来,往回扑出四五米,趴在火圈以内地面上,双腿还是留在了燃烧的火焰当中。 两条腿也不在乎了,能不能治好还在模棱两可,只要能保住小命,想必这种时候谁都会选择舍车保帅。刚才第一下落地,鞋子和库管就烧着了,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痛,这次趴在地上,只感觉小火在腿上呼呼燃烧,还是没任何反应。 赖东南见我扑回来,上前就要下手,被花落拦住了。小女孩经常打架,也练就了一副好身手,赖东南一时搞不定她。我趁机双手撑地往前爬出火堆,翻身坐起来,把背包摘下来,在双腿上扑打火苗子。 林羽夕和小胖那边,俩人此刻一齐肩并肩的跑过去,大有一股跟枯木妖同归于尽的架势。谁知跑到半路上,林羽夕忽然收脚停住,让小胖一个人冲过去了。这小子身胖势猛,一下将枯木妖撞到在地,正好滚入火焰当中,瞬间被火海吞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还有烟狸也吱吱痛叫,但被鬼火缠身,根本逃不出来。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监坟 枯木妖在大火中不断翻滚哀嚎,还有来回溜窜的烟狸,活脱像只火耗子,它们俩没过半分钟,叫声便停歇了,再看不到任何动静。我见它们俩挂了,赶紧把腿上火焰扑灭,就要施展眼中画符。 可是这时奇异的发现,库管和鞋子尽管烧的精光,可腿脚竟然半点都没烧坏,连个水泡都没有,并且漆黑的肤色中,隐隐透出了一丝血红。我估计是双腿充满了怨念寒气,与鬼火正好是相生相克,没把腿烧焦,反而帮忙驱赶了点寒气。 “喂,你这样做事就不对了,为什么中途当逃兵,让我一个人去撞枯木妖?” “我是经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是不乐意,扣你一个月奖金!” 小胖和林羽夕边吵边跑过来,帮花落将赖东南制服,摁倒在地。 我心里放松下来,瞅着眼前正在慢慢蔓延过来的火势,即将抵达双脚,心说怎么还看不到绝地通天这四个字呢?正郁闷的想着,忽然间,一个焰头里隐隐闪烁出了“绝地通天”这四个字,我心头猛地一跳,当即提起无符之气在心头画符,紧跟着双眼一阵鼓暴,眼中画符成功! 眼前火海蓦地消失,换来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我知道我们从死亡之角穿越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吗?”林羽夕惊喜的问。 “还没有,你身边好像有个炎鬼……”我心里一高兴,童心忽起,捉弄下这丫头。 “少来,我都感觉到了这里的空气不一样,不过挺沉闷的,带有一股臭味。”她说着打开手电,我们眼前亮起来。 小胖说:“我也闻到了,好像死老鼠味…...咦,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五个抬头顺着灯光朝四周瞧看,发现前边是一道老式青砖砌的墙壁,上面还有壁画。油彩剥落了一部分,不过还能看出个大概。壁画内容是穿着古代服饰的一伙人,拥簇着一个神气十足的家伙,从这种内容和画工风格上看,似乎不是现代的。我心头一动,莫非这里死亡之角进口和出口不在一个地方,我们进了一个古墓? 林羽夕看了两眼壁画,匆忙把手电调转到一侧,同样是青砖墙壁,也有一副壁画。她抬头看看屋顶,是个拱形顶部,用油彩描绘了日月星辰等图案。她“嘶”地吸口凉气,又转身再看,不远处有一具红漆棺椁。 “小流氓,你搞什么,怎么把我们变到古墓里了?”这丫头惊诧的说。 我不由苦笑,还真是一座古墓,当下跟她说:“我哪有那本事能把你们变到古墓里,是死亡之角出口在这儿。” 被小胖扭着手臂的赖东南,讶异一声说:“这可能是太监坟!” “太监坟?”小胖忍不住好奇看了看那具红漆棺椁。 花落天不怕地不怕,但怕鬼和坟墓。她身子微微一抖说:“我们在坟里,是活着还是死了?” “傻孩子,当然还活着。”林羽夕居然笑起来,拿手电又继续去看壁画。“这座坟墓主人一定来头不小,从墓室规格上来说,属于将相王侯一级的。如果能找到点贵重陪葬品,我们也不虚此行。”难怪她笑了,原来是为了发财才感到开心。 小胖一听此话,也是两眼放光,盯着棺椁说:“听说值钱的东西都会放在棺材里,这要是个什么王爷,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太监坟是个地狱,比死亡之角还要恐怖。我捉烟狸就是为了……”赖东南本想吓唬我们,结果反倒是说漏了嘴,捉烟狸并不是为了治愈我的腿脚,而是为了进太监坟。 “为了什么?”林羽夕转回头问他。 “为了放臭气熏晕邪祟,才能顺利出入坟墓。”老家伙虽然说的有点理,但从他表情和语气上,还是充满了敷衍味道。 林羽夕冲我使个眼色,意思好像在问我怎么处置赖东南。要说老家伙在提起鬼符经之前,对我们还算挺好的,可是之后露出了狐狸尾巴,捉烟狸是故意接近我们,想套出我的鬼符经。 我心说他帮过我们的好处也不能全然否定,做人不能不讲道义。于是跟她说:“绑起来,带他出去后,送回村子里,以后各走各的路。” 林羽夕点点头,转头跟小胖使个眼色。这小子撇撇嘴,那意思怎么又是我?但嘴上不敢得罪上司,从老家伙包里找出一条绳子,将他反绑了。 花落皱眉说:“好歹他是我小弟的伯父,这么对他,我以后怎么见小弟?还是放了他吧,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就没事了?” 我摇摇头:“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还是绑起来保险一些。” “那谁来带他出去啊?”小胖挠头问。 “当然是你啊。”林羽夕瞪眼说。 “怎么又是我?”小胖差点没哭了。 花落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出声了,而老家伙明知多说无益,也只好闭着嘴巴装孙子。我坐在地上不敢乱动,林羽夕一时摸不清古墓情况,暂时不敢贸然到处乱闯,便坐在我身边喘气。 这会儿大家伙也都饿了,小胖包里还有吃的,拿出来一人分了点。林羽夕边吃边小声问我,当时为啥要推赖东南去撞枯木妖,那样我是很危险的,跟他好好商量,拿烟狸对付枯木妖不就成了吗? 我看了看赖东南,小声说:“他捉的烟狸明显是自己养的,否则不会这么听话,一捏就会放臭气。这种东西是他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舍得用来跟枯木妖同归于尽?要不是把他逼到绝路上,他也不会拿烟狸当盾牌。” 林羽夕笑着瞪我一眼,低声说:“你也够坏的,人家都救过你的命,还这么对人家偷袭暗算。” 我咳嗽一声说:“老瞎子和雷雪婷对咱们还有养活恩情呢,难道他们要杀我们,要乖乖伸出脖子等宰吗?” 林羽夕白我一眼,才要开口,忽然手电熄灭了。她自言自语说是不是没电了,但关掉重开一次,灯光又亮起来。我们觉得可能是接触不良,也没在意,可这时小胖一句话让我们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那口棺材不见了!”小胖瞪着原来摆放棺椁的位置,满脸都是惊骇。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顺序倒过来 林羽夕拿手电照过去,之前那里明明摆放着一口红漆棺椁,此刻却是唯留一片空地,棺椁不翼而飞! 她吃惊的站起身,转头再看四处墓墙上,壁画还在,内容也没变化,说明我们还是在墓室内没动过地方。这情况十分的诡异,我于是拿出柳条开了阴阳眼,还是啥都看不见,觉得挺纳闷,棺椁难道长了腿脚,自己跑了不成? 小胖也不吃东西了,挪到我跟前说:“这是不是又是个老粽子,背着棺材跑了?” 他想象力挺丰富,只不过还没听说过僵尸能背着棺材跑路的。我没回答他这问题,而是瞅了赖东南一眼,老家伙趴在地上一脸冷笑,似乎对于这种情形了然于心。我心想赖东南刚才说太监坟是个恐怖的地狱,那这里便不是一个普通的墓穴,棺材里的主儿或许早形成了粽子,但这也不是很可怕,如果魂魄还在,万一养成妖尸,那才是最可怕的。 棺椁自己消失,我感觉已不是普通粽子能够做到的,肯定有鬼! 转回头见林羽夕拿着手电走向棺椁位置,我忙出声阻止:“先别过去,搞明白了情况再说。” 林羽夕又退了回来,蹲在我身边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一座密封严密的古墓,肯定不会有流通的空气,我们进来后就会吸到毒气,严重能致人死命。可我们这么久都没窒息的感觉,说明墓室早被打开,并且此刻还在跟外界通风换气,再加上棺椁奇异消失,我怀疑这里有人经常出入。” 我点点头,她的意思是说可能是有人在搞鬼,我觉得有点道理。有时候古墓里鬼魂不散,也属正常,不见得一定养成妖尸。毕竟这玩意是稀有之物,几百年难说能出一个。而死鬼如果要用鬼打墙之类的障眼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鬼打墙在阴阳眼下是无所遁形的,那便不是死鬼搞出来的花样,只有一个可能,是人在捣鬼! 想到这儿,从包里抓出一把糯米撒过去,就像丢进了一个无底黑洞,都没听到落地声,也奇异消失了。 小胖惊诧的瞪大眼珠说:“靠,老粽子没跑,把糯米吃了!” 花落身子一颤,推了他一把说:“你别说的那么瘆人好不好?丁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猜到了答案,有人在棺椁位置打开了一个死亡之角门户,把棺椁吞噬进去,然后也不关闭门户,等着好奇之人过去踏入陷阱。不用玉观音之类的“钥匙”以及月光、百鬼邪气,就能打开死亡之角的人,只有吸取了无岈之气的那个杂碎。 他大爷瞎x的,这杂碎怎么无处不在?我跟花落摇摇头没开口,自己知道就行了,免得说出来打草惊蛇,让对方再改变策略,另外设计陷阱。我转了转眼珠,叫小胖把赖东南揪过来。 我伏在他耳边低声问:“知不知道怎么从外面破解死亡之角?”死亡之角自古就很神秘,鬼符经里也只有一道无名符能够从内破解,在外面怎么破解上面就没任何记载了。 赖东南冷着脸一言不发,看上去挺有骨气。我见这样,就跟小胖说,把他丢到棺椁那儿去吧。 这下老家伙脸色大变,急忙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把顺序倒过来就行了。” 赖东南是个老狐狸,只讲了一句隐晦的话,但我已经明白啥意思了。可是在古墓里不见生天,还是做不了啊。我于是又压低声音问:“没月光和百鬼邪气怎么做?” “顺序倒过来,你再好好想想这句话。”赖东南一脸鄙视的说。 小胖压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以为老家伙抵死不招,揪住他的脖子说:“老东西你还不说是吧?我这就丢你过去。”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心里琢磨到顺序倒过来是啥意思了。进入死亡之角要用玉观音,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指它了。把顺序倒过来,就是不用月光,也不用百鬼之气,只须拿出玉观音就能直接破解! 当下从领口内掏出玉观音,对着棺椁之地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动静,忽然想起来,不用月光,也要来点光线,不然死亡之角收不到“信号”,还破解个毛啊?又跟林羽夕要了手电,对准玉观音透射出一缕淡绿色的光线,直射到棺椁位置。 瞬即之间,那个地方犹如拨云见雾一般,向四处飘散出淡淡的黑气,红漆棺椁又出现了! “呃……”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呻吟,我们吃惊的回头,与此同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发出空旷的回音,一路往前跑了。手电光柱调转过来时,只看到一条黑影在隧道转角处隐没。 “这里果然有人!小胖,快追!”林羽夕果断下令。 小胖苦着脸问:“为什么又是我?”这小子明显害怕,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花落从地上一跳而起,从我手里拿过手电往前就追。这丫头比较生猛,要追的不是鬼是人,那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打架追杀是她的强项。林羽夕瞪小胖一眼就要跟过去,我急忙出声阻止,跟她们说穷寇莫追,加上这座古墓地形不熟悉,很容易遭到敌人伏击。 林羽夕于是拉住花落,又退了回来。林羽夕跟我说:“这人应该是昨晚死亡之角里说话那人。”她挺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我点点头,除非是他,不然不可能所到之处都能开启死亡之角,这需要很高的邪术修为。他这次一样打开死亡之角的门户,自己却躲在外面,想要把我们一成擒。可是没料到我们能够在外面破解死亡之角,而他正在施法当中,自然会受到波及,很有可能受伤了。 “你们不想去看看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吗?”小胖这小子饶是胆小,却还贪图棺材里的东西。 林羽夕转过头说:“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没你的份儿。” 话音刚落,只听红漆棺椁咕咚咕咚发出一阵撞响声。花落吓得全身一抖,手电脱手掉地。我和林羽夕同时对我一眼,这情况和这声音太熟悉了,跟当时龙家村古墓是一样一样的!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骷髅 这种情况肯定是粽子在里面撞棺盖,随时都会蹦跶出来。目前我是半个废人,根本对付不了僵尸,赖东南应该有这本事,可是放开他,我怕老小子丢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跑了。唯一之计,那就抓紧溜! 我大声叫道:“小胖背赖东南,小夕你来背我,赶紧逃出古墓!” 小胖早等着这句话呢,不等我说完已经麻利的把赖东南扛在肩膀上。林羽夕和花落跑过来拉我,正在这时,棺盖“咚”地一声飞出老远,重重砸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木屑横飞。紧跟着一条黑影从棺材里挺立而起,我们都顾不上看它长啥模样了,花落帮着林羽夕把我负在背上,几个人撒腿往外就跑。 小胖跑的最快,可是刚奔出墓室门,就听到前方漆黑深处,响起一阵“桀桀……”瘆人的诡笑声。这小子吓得双腿一软,伸手扶住了墓墙。掉头喊道:“此路不通,请绕行!”疾步又跑了回来。 我从包里摸出几张符,拣出一张镇鬼符夹在指诀中,让林羽夕只管往前跑,跟小胖擦肩而过,冲出了墓室门。外面不是跟龙家村古墓一样的格局,而是笔直的隧道,手电光照向前方竟然非常幽远,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林羽夕略一停顿,我这会儿已经完成了念咒烧符的程序,把烧着的黄符甩向前边。可是黄符飘飘摇摇的落在地上,“桀桀”诡笑声还在继续,我心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死鬼了,看来要逼我放大招。好吧,这段时间一直没用更高级的鬼符,今儿就拿你个死玩意试试手。 鬼符当中镇鬼、驱邪和镇尸这几种,是最普通,也是最直接管用的符箓。它们耗费元气不大,所以一般情况下,阴阳先生都很少使用高级鬼符。一来高级鬼符对修为有严格要求,就跟你是什么官,坐什么车道理是一样的,不能越级使用。二来高级鬼符耗费元气巨大,往往使用一次两次,要用几天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其实这跟女人生孩子损伤的元气差不多,要坐月子的。 以前没想到这些普通符搞不定死鬼,遇到碧眼人狐之后,我才画了两张高级鬼符,带在身上以作备用。 为啥只有两张?画符也需要修为和元气的,不是说随便画几笔就完事的。画符要运符气,完成后要结煞,才能成为真正的鬼符。昨天下午睡醒后画了不少普通符,再加上这两种高级符,已经很吃力了,画的太多,晚上恐怕连楼都下不了了。 这两张是降龙和伏虎符,对于难缠的妖邪,具有灭顶之灾的威力。我摸出一张降龙符,双手结“龙虎印”,把符夹在指诀之间。然后大声念道:“天之神龙,地之蛟龙,人之毒龙。降者,自伏。拘者,自从。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咒语一毕,感觉从脚底到头顶,全身充斥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息,瞬间传到双手上,黄符“轰”地一声烧着,火苗子窜起半尺多高。这玩意威力太大了,跟开步枪后座力差不多,我和林羽夕同时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满拟这把符火丢出去,不管是啥鬼神,都会让路的。可是燃烧的降龙符没飞出多远,又飘飘悠悠地落地熄灭,诡笑声还在继续。我大爷瞎x的,这什么情况?连降龙符都治不了的鬼邪,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我这儿正发愣之际,小胖喊声震天的从后边跑过来:“粽子,粽子来了!” 我们一齐回头,发现小胖屁股后头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僵尸,身穿清朝官服,头顶花翎官帽。只不过这玩意脸上没长肉,竟然是骷髅头骨,两只黑乎乎的大眼洞,还在往外流出鲜红夺目的血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而又恐怖! 赖东南也吓得脸色很苍白,盯着我说:“是血骷髅!” 其实他不说我也想到了,但听到这仨字还是全身一震,头皮都麻了。 人死后化为白骨再正常没有了,可会流血的骷髅那就不正常了。它的血是从哪儿来的?即便是有肉身的僵尸,也不可能流血,但血尸例外。问题血骷髅不是血尸,它的血来自于骨子里,而骨子里却因受到多年地气精华的养育,慢慢滋生出了“阴血”。这玩意形成后,厉害之处一点不亚于妖尸。 这种东西也只能用高级符才能搞定,镇尸符最多能让它暂时停顿几秒钟。能够制服它的是“震尸击雷符”,但是我没画。 “怎么办?”林羽夕愁眉苦脸问。 此刻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们又到绝路上了。我咬咬牙说:“往前跑!” 林羽夕撒腿往前就跑,可是刚迈出一步,忽然脚下被绊了下,一头栽倒在地上。虽然她这次是趴着倒地的,但依旧还是做了垫背。这事我也觉得纳闷,为啥我们俩在一块,她总会做垫背,拦都拦不住呢? “哎呦,你压死我了!”林羽夕痛的在下面大声叫道。 我们俩一倒地,立马把后面的花落和小胖一块绊倒,全从我们俩身上飞出去。还好花落摔倒后手电没脱手,正好对准后面。我回头看了一眼,血骷髅都跳到了我们脚跟后头,眼见伸出两只指节分明的白骨爪,弯腰朝我们身上插下来。 我吓得一颗心都跳出了喉咙,这玩意肯定比九阴白骨爪厉害,当即一个翻身从林羽夕背上滚下去,同时从包里抓出一把糯米撒在它的脸上。尽管血骷髅跟僵尸不是一回事,但糯米毕竟也是驱邪之物。 白花花的米粒打在它的脸上,让这骨头架子一阵颤栗,伸出的俩爪子停顿下来。指骨尖距离林羽夕双腿大概只有一公分不到,真是险到极处。我趁机拉住林羽夕的手臂,把她扯进我的怀里,然后撑地站起来,顾不上把林羽夕拉起身,直接拖着她往前就跑。 小胖和花落已经爬起来了,赶在我头里往前疯狂逃奔,没人理赖东南死活。可我不能不管,做人一定要有原则。我当即把林羽夕往地上一放说:“你帮他解开绳子,我来挡住血骷髅!” 不过林羽夕楞到:“你怎么能跑的?” 我也怔住了,是啊,我咋能跑的?低头看看光秃秃没穿裤子的双腿,这会儿恢复了健康的肤色,站在地上,没半分腿软的感觉。 什么时候好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骨爪 话说经林羽夕一语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双腿奇异的痊愈了。两条腿站在地上,能够感受到身体的压力,以及用下力明显感觉出它们听候使唤了。这会儿尽管心里疑惑不解,但不是想这事的时候,抬头看见血骷髅蹦蹦跳跳的冲过来,我赶紧拔出乾坤剑迎面就刺。 这玩意也害怕威力巨大的铜钱剑,遇到不可阻挡的阳气,闪身跳在一边,不过伸出一条白骨腿,踢在我腰上,把我踢飞了。血骷髅脚力头太狠,一下把我踢出十多米远,竟然从小胖和花落头顶越过,咕咚一声落地。 小胖和花落急忙刹住脚步,这小子咋舌说:“哎呦喂,鱼哥你什么时候学的轻功,都会雁南飞了……” 我正痛的头昏眼黑,听到这句差点没气死过去。你小子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自己用轻功飞起来的?还雁南飞,你见过这么难看的的雁那飞吗?明显是雁南爬! 花落废话不多,一声不响过来把我扶起。这会儿林羽夕发出尖叫,我们急忙回头,只见血骷髅对他们俩正在左扑右抓,而这俩人左躲右闪,忙的不亦乐乎。还好趁我被打飞的时候,林羽夕解开了绳子。老家伙对付邪祟明显有经验,把林羽夕护在身后,像玩老鹰捉小鸡似的,跟血骷髅捉迷藏。 但他们俩躲开的每一次都险到了极点,让我们全都一颗心悬进嗓子眼,手心里捏了把冷汗。 小胖忽然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靠,我们看就罢了,你竟然也无耻的看热闹,快去帮小夕啊。” 他大爷瞎x的,这小子啥时候长人心了?不过我也才意识到,自己还傻站在这儿,于是忍着全身剧痛,挺剑冲了过去。这时身后又响起“桀桀……”无比阴森的诡笑声,小胖哎呦叫了声,跟花落一块跟着往回跑了。 我一回来,让满头大汗的赖东南彻底松了口气,他完全是凭经验,玩的跟斗牛一样那种战术,挑起血骷髅的愤怒,不用其它邪法,就跟他玩捉迷藏。要不是这样,十个赖东南也早挂了。 我手上虽然有乾坤剑,但这玩意比荫尸厉害的多,应该和碧眼人狐不相上下。开始刺了几剑还能把它逼开,后来这玩意掌握了我出手规律,突然一个急速转身,跑到背后去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家可想而知,我又坐了飞机! 坐飞机不可怕,可怕的是坠机。我坐飞机,从来是直接奔着坠机去的。只不过运气还不错,林羽夕刚刚拼命跑出去十多米,正好被我落下来砸中,她又悲催的当了垫背。其实我都不好意思了,并且还有那么几分郁闷,为啥不能让小胖当回垫背,就这小子皮糙肉厚,砸上去才会舒服点…… “小流氓,我恨死你了……”林羽夕趴在地上,居然哭了。 赖东南这会儿还有点良心,一把将我提起来说:“这样下去不行,要用……”刚说到这儿,血骷髅又旋风般的追过来。 我抡起乾坤剑唰唰唰来了个一通胡刺乱砍,让它找不到规律,急忙向旁边跳开。我气喘吁吁的说:“我知道用三昧真火有希望烧死它,可是必须要引到一个死胡同里才能做到。” 赖东南看着墓室说:“最好把它引回棺材,一把火烧了。” 我一听引回棺材,谁来引?这样的话人人都会说,可是做起来比登天还难。于是没好气道:“我要是有那种本事,直接就干掉它了。” 赖东南被我说的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林羽夕被花落扶着站起身,哭着骂道:“小流氓,我们之间好像真有血海深仇,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没过好下场。从此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求你别再缠着我了……” 汗,不就做了几次垫背,有那么严重吗?我一边拼命跟血骷髅厮杀,一边苦笑着说:“都是意外,保不准下次做垫背的都是我,好好让你砸几下,解了心头之恨。” “我这会儿就想把你踩在脚下,痛痛快快的跺几脚…...” “你们别在这儿等着了,赶快往外逃,否则等我招架不住,谁都跑不脱了。”我这次说话分神,左肩膀上被白骨爪挠了一下,衣服连带血肉被撕下一大片,痛的我头上冷汗直流。 赖东南急忙催促他们赶紧逃走,刚跑出两步,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头也不回的叫道:“赖大爷,你用红绳结成五鬼锁,用血…...” 老家伙马上明白我要做什么,一拍脑袋说:“忘了用五鬼锁挡路。我身上有红绳,马上就结好了,一会儿就可以退回来。” 一会儿我也很难坚持,因为被怨念河阴气侵入,元气大伤,刚才动用高级符咒,本来不多的元气又损耗了些。再加上左肩伤口失血较多,这会儿感觉心跳气短,手脚有些发软了。跟着右臂和腰上,又被血骷髅挠中,撕下两片血肉来。 还好老家伙手法娴熟,在林羽夕和花落帮忙下,一分钟不到,就结好了五鬼锁。他用针灸针把红绳两端刺在两侧墙壁砖缝内,跟我大声叫道:“扯呼!” 这一分钟我也是度时如年,听到这话立马松了口气,但心力一散,手脚更酸软无力了。先是被白骨爪磕在手腕上,把铜钱剑打飞,跟着一脚踹中胸口,直接坐飞机越过五鬼锁,掉落在众人身后。 这次伤的比较重,感觉胸口气血翻涌,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张嘴吐出几口鲜血。林羽夕、花落和小胖赶紧跑过来,林羽夕蹲下让我脑袋枕在她的腿上。这丫头眼中还带着泪花,见我伤的不轻,又接着哭起来。 “别哭,我还死不了。”我强撑着一口气,不使自己晕过去,还微微笑了下。 花落也含泪跟我说:“丁大哥好样的。” 小胖这小子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死不要紧,记得把银行卡和密码留下。” 花落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杀机,胳膊肘往后一捣正中他的小腹,痛的这小子哎呦一声,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林羽夕擦把眼泪说:“你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哭的是因为那把乾坤剑摔散了,我怎么跟朋友交代?还有没了这东西,我们怎么在古墓里混下去?” 晕倒,敢情你是为这事哭的。不过听到乾坤剑散了,心里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看见身后地上,散落一片铜钱。我心疼的闭上眼睛,要知道那玩意对阴阳先生来说,有多珍贵,就像色鬼离不开女人一个道理…... !! 第一百二十章 大烟狐 乾坤剑竟然摔散了,让我心差点没碎了。尽管那不是我的,但吃“阴阳饭”的人,就跟古代剑客喜欢宝剑道理相同。还好五鬼锁结成,赖东南手法挺正规,还在上面滴了生人之血,把血骷髅暂时拦住了。 那死玩意在红绳后面蹦蹦跳跳,一时也不敢靠近,它好比是苍蝇,五鬼锁就是蛛,过来就能把粘住。 “快走吧,五鬼锁挡不住血骷髅很久的,要尽快逃出古墓。”赖东南说着,绕过我们头先跑了。 我现在想起来可是没半点力气,又变成了废人一个。小胖于是把我背起来,林羽夕和花落后面推着我,为小胖减轻压力,一口气跑到前面隧道一个转角处。这期间诡笑声仍旧不绝于耳的传来,我心想有老家伙在前面打头阵,倒也不用那么担心。 转过去之后,诡笑声越来越大,非常的清晰,听起来发自地面。赖东南气呼呼的一脚把地上东西踢到我们这边,然后又往前奔去。我们停住脚步仔细一瞧,原来是只能够录音的小喇叭。 这种东西是小商小贩用来叫买卖用的,录好音后可以循环播放。我们也都差点没气吐血,对方竟然就用这么一个没半点技术含量的破玩意,把我们吓唬住了。小胖也狠狠踢了一脚,把小喇叭踢到墙上,撞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往前跑着跑着,我们发现隧道又出现了转角,似乎是个迂回之路。林羽夕郁闷的说,这好像是个回字形古墓,中间是墓室,外面是走廊,可这是汉代墓葬才有的,看那血骷髅身穿清朝官服,怎么也修建了这样一座坟墓呢? 我说管它什么汉墓清墓,只要能跑出去就行。可是刚要转过去时,赖东南忽然满脸惊讶的跑了回来,他说隧道深处有俩人正往这边跑,听脚步声很急促,显然遇到了麻烦。我心头一动,这俩人中就有那个神秘的杂碎吧? 我们于是全都蹲在转角处,上下探头往左边瞧看。花落把手电打过去,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一阵充满惊慌的奔跑声。随即在光柱里,看清了俩人晃动的身形,竟然是边弘铭和陆精岳! 此刻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在我们人多,只有他们俩又不见那个神秘的杂碎,正是报仇的好时机。我当即从小胖身上滑下来,小声跟大家伙说,等他们跑过来,就来个出其不意,将他们摁倒痛打落水狗。 小胖嘿嘿笑道:“这你放心吧,驱鬼我不会,打落水狗,大爷我挺拿手的。” 花落也是摩拳擦掌,尽管没开口,也看得出这丫头憋足了一股劲。 在我们注视之下,眼看这俩人跑到快跑到跟前,小胖拉开架势做好使暗算的准备。忽然看到他们俩身后窜出一条带着蓝光的黑影,距离他们只有四五米远,我们一下看清了这黑影不是人,也不是野兽,竟然是一个大个烟狐,比之前赖东南捉到那只体积大了三四倍! 大家伙一齐倒吸了口凉气,尤其是赖东南,脸色大变的叫道:“快跑,这是大烟狐!” 什么大烟狐,小烟狐的,这玩意吃人不商量,谁还敢留下来报仇雪恨。大家一齐掉头,沿着原路往回狂奔,小胖都忘了背我,不过逃命的时候,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我竟然比他们跑的一点都不慢。 我们跑回之前转角时,没想到边弘铭和陆精岳也跟着到了,这俩王八蛋奔跑能力倒是挺强的。但他们也是穷弩之末了,吐着舌头呼呼喘着粗气,累的跟两条死狗似的。可是人跑的再快,那也快不过烟狐,何况这是个大个的,瞬间就追到了身后。 边弘铭扬手往后丢出一件东西,散发出一阵浓烈的酒气,瞬间在隧道内弥漫开来。烟狐跑到三米之外时,猛地刹住爪子,不敢往前再跑了。我也看清边弘铭丢出去的像是一块洋葱,估计是用酒浸泡过。忽地想起来,昨晚赖东南捉小烟狐时,就曾闻到了酒味,泡酒的洋葱应该是烟狐的克星。 赖东南随之也丢出一块带有浓烈酒味的洋葱,脚下不停的转过弯角。可是我们跟着他跑回到五鬼锁跟前傻了眼,血骷髅还瞪着血淋淋的俩眼洞,正在那边蹦跶呢,过去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大家伙跑的气喘吁吁,跟边俩王八蛋碰头后也没说半句话。现在边弘铭扶着墙粗喘道:“这谁把血…...血骷髅引出来的?” 花落冷不防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差点撞上五鬼锁,吓我们一大跳。花落冷声喝问:“你为什么要害我爸,还有你陆精岳,我爸跟你关系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这小丫头发起威来,真像只母老虎,别说边弘铭和陆精岳吓得脸上变色,我们都是心头一颤。 “这…...这不关我的事。我孩子还没好,是边弘铭说来火葬场找到烟狸,就能治好孩子的病,原来他骗了我们。”陆精岳边说边走到边弘铭身边,一脚踏中他的肚子,看上去比我们都要痛恨这王八蛋。 花落一愣,看来有点相信了。但边弘铭怒不可遏的骂道:“陆精岳你个王八蛋,是你什么祖传宝藏图把我拉下水的,现在居然反咬一口。” 小胖正恨陆精岳不给三十万酬金,一听这话他们俩原来是狼狈为奸,他又正好站在陆精岳背后,一脚从后面把这混蛋踢的趴倒在地上。 花落上前一脚踩住陆精岳后背,十分痛恨的骂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今天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爸报仇!”这丫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弹簧刀,吧地一声刀尖弹出来,猛力就要往陆精岳后心刺下。 我急忙攥住她的手腕说:“不要冲动,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们可以寻求法律途径来解决。” “我就是法律!滚开!”花落这时候红了眼,谁都不认了,一把打开我的手,继续往下猛刺。 陆精岳忽地一个翻身,让花落这一刀刺在青砖上,溅起一丛火花。花落再刺的时候,烟狐又追到了,我和林羽夕同时拉住她,扯到了身后。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邪相斗 这玩意跑到跟前后,不知道是害怕我们再丢洋葱,还是在选择先吃谁,停住爪子不动了。但它一对阴森的眼珠在额头绿光衬托下,显得无比诡异和狰狞。这让我们想起小烟狸杀人的血腥手法,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赖东南喘着气在包里摸来摸去,一时脸如土色的说:“我洋葱没了,你还有没有?”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边弘铭。 边弘铭慢慢从地上爬起,也在包里摸来摸去,最后脸色越来越阴沉,只听他说:“我也没了!”他说着手从包里拿出来,出其不意的向我们身上甩了一片揉烂的肉沫子,带着一股子香喷喷的气味。 我大吃一惊,烟狸也是肉食动物,闻到熟肉的香味,立刻会引起它的馋性。果然烟狸嗖地跳起来,冲我扑过来了。这玩意应该也有分辨能力,能看出一个人的生气强弱。我这会儿气色最差,它便选择我来攻击,易于得手。 林羽夕惊慌失措的伸手就要阻拦,差点没把我吓死,赶紧抱住她一块倒地滚开。由于我们退到五鬼锁跟前,倒下来时,林羽夕的手往上扬了一把,正好把五鬼锁扯掉。血骷髅没了这道禁制,立马跳起向我们扑过来。 我们俩倒在地上,又抱在一块,想躲开很困难。我于是从脖子上把玉观音扯下,咬牙往上一举,心说生死就在一下了,给面子就退开,不给面子,我们俩就进地府。还好这玩意在大家伙惊叫声中往后退开了,看来对玉观音有点惧怕。我估摸着里面隐藏着镇墓兽,这玩意辟邪能力不亚于乾坤剑,只不过没有主动攻击的威力。 我们俩这边生死两重天,他们也都好不到哪儿去。烟狸没扑中我,掉头虎入狼群般,逮谁咬谁。要说赖东南够聪明的,把包口打开兜头迎上,里面刺鼻的酒和洋葱混合气味,把这东西逼退了。 陆精岳趁乱拔腿往后就跑,烟狸竟然舍了大伙儿,闪电般追过去,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这混蛋趴在地上发出震天介惊叫声,可是谁都不敢上前帮忙,再说这混蛋本来该死,边弘铭都不救他,还指望谁会大发慈心? 烟狸顷刻间将他后臀衣裤撕扯,一头扎进了屁股内,看得我们都惊呆住了。这个头的烟狸跟只小兔似的,竟然拱进了他的身子里,让这混蛋杀猪一样惨嚎。我们这才明白,烟狸是这样杀人的,从后进入,然后一路穿过内脏,破开脑壳钻出! 看到这样惨厉的场景,我们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个血骷髅。直到小胖发出一声惨叫,我们才回过神,转头看到他被血骷髅揪住了一只左手臂,往地上摔打。小胖这二百多斤的块头,在这玩意手上简直像个玩具,把小胖拍在地上,咚一声闷响,差点没把地面砸踏了。 “啊…...”小胖发出惊天动地般的痛叫声。 赖东南和边弘铭当然不会舍命过去救他,而花落吓傻了,再说即便是她敢过去,也是去送死的。我一个翻身居然趴在林羽夕身上,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两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叫道:“送我一程!” 这丫头立刻会意,用力往前一推,我脚上又在地上踢了下,于是跟炮弹似的发出去,一头撞在血骷髅肋骨上。这玩意骨头坚硬似铁,只把它撞的摇晃一下没动地方,我反倒是被弹出去。我头昏脑涨之际,心里还在想决不能飞走,我飞走了小胖便没命了。拼命伸手拉住血骷髅的一只腿骨,这才硬生生的停住了。 血骷髅不由恼羞成怒,松开小胖,一爪子插进我的后背,一阵冰凉刺骨的疼痛,让我意识到完了,这次再没活路,心灰意冷的转头看了眼林羽夕,这可能是最后一眼了! “不…..”林羽夕趴在地上大声嘶叫,竟然一口气没转过来歪头晕过去。 我看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感到一阵心满意足,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忽然间这只爪子停住了,似乎在后背上入肉并不是很深,转眼看见赖东南、边弘铭和花落都冲到跟前。花落首先被打飞出去,赖东南和边弘铭合力把血骷髅扳倒,这只爪子立马从后背上拔出。 赖东南和边弘铭为了鬼符经,他们俩不能让我死,也正是因为此,我竟然抱住了一条命,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我脱离毒爪之后,急忙举起玉观音往前挺过去,血骷髅在地上躺着迅速往墓室方向退缩几米。赖东南拉起我就跑,可是小胖和林羽夕还在后边躺着,我挣扎着回去,把林羽夕抱起来,然后跟赖东南说:“帮我带上小胖!” 赖东南没说什么,边弘铭不耐烦的说道:“真麻烦。”这王八蛋居然帮着赖东南把小胖扯起来,架着他往前跑走。要不是他们俩人,这二百多斤还真搞不动。 花落飞出去正好摔在陆精岳尸体旁边,眼看着烟狸从脑袋顶部钻出,吓得嗷一声尖叫,飞快爬起身向我们跑过来。烟狸盘踞在陆精岳脑袋上,伸出血红舌头舔舔嘴巴上的血,然后如箭离弦般扑到花落背后。 我吓得魂飞天外,可是我们之间有七八米的距离,远水救不了近火。正当我们都以为这丫头必定遭遇毒手的时候,没料到她往前合身一扑,贴着地面往前滑过来。烟狸擦着她的头皮飞走,真是险到差之毫厘,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烟狸越过花落头顶,但余势不衰,奔我们冲过来了。我们几个人慌忙朝两侧倒地滚开,烟狸从中穿过,正好这时血骷髅从地上挺身而起,跟它撞个满怀,立马又仰天倒地。血骷髅怒不可遏,一把揪住烟狸的尾巴,抡起就要往地上猛摔。烟狸也不是省油灯,调转身子一头钻进它的一只眼洞里,俩家伙竟然斗了起来。 我们一看这是绝佳的逃生机会,二话不说,从地上迅速爬起,小胖也缓过劲来了,不用边弘铭和赖东南搀扶,拼命往前跑起来。花落帮着我背起林羽夕,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前边陆精岳尸体跟前,赖东南招呼边弘铭把落地的五鬼锁再次扯起,把两端绳头用针灸针刺在砖缝内。 陆精岳这混蛋死的非常惨,头顶破了个拳头大的血窟窿,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涌。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孔横倒在地上,两只暴突的死鱼眼,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在灯光下显得无比骇人。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藏的通道 血骷髅和烟狸斗起来,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我们趁此时机,一口气沿着回字形走廊跑到尽头。到这儿看到了两扇高大的石门,但却被一块千斤重石顶住,几个人无论如何都移不开。大家伙只得作罢,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这会儿林羽夕醒了,她看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们这是在地府吗?”没等我开口,随即发现还在古墓里,才如释重负的吁口气,问:“你怎么可以不死?” 这话说的,我非死了你才开心?我笑道:“阎王爷讨厌我,本来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又被他老人家一脚踢了出来。” “胡说!”林羽夕白我一眼,不过又看到我后背上染满了鲜血,忙跟赖东南说:“赖大爷,他背上还在流血,你快帮他止血。” 赖东南点点头,从肩头上摘下包,取出止血药和绷带,给我后背包扎伤口。他很欣慰的说:“幸亏你手上有玉观音,血骷髅下手时有点犹豫,这才插的不深,不然那一下直接就要了你的小命。” 边弘铭坐不住,在石门前踱来踱去,愤愤不平的骂道:“妈的,老黑头居然不顾我的死活,把石门给堵住了,这不是存心害死我么?” 我心头一动,问他:“老黑头就是吸取无岈之气的那个人?” “对,就是他。马勒戈壁,这人心太黑,以后再也不能相信他了。”边弘铭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是活该!”林羽夕瞪眼骂了他一句。 这王八蛋做贼心虚,没敢还嘴,灰溜溜的躲一边去了。不过他走到哪儿,花落的目光就跟的哪儿,只是现在还没脱离险境,所以这丫头暂时忍住了心中的仇恨。 我才要接着问老黑头的来历,赖东南说咱们必须寻找另外出路,血骷髅和烟狸终究会决出高下。不管哪个活下来,速度都比我们快。我盯着他问,是不是知道这里还有隐藏的通道? 老家伙微微点头:“我对这座古墓研究了很多年,也算非常了解了。西北方向有一条狭窄的山缝与地面相通,不过那不是人工挖出来的,可能是八几年的一次地震形成的。我不知道深浅,所以一直没敢进来。现在咱们就去找那条山缝,如果能找到,还有一线生机。” 他这话让众人看到了希望,也不休息了,起身跟着他往回走向西北方向。可是我们一路奔跑过来时,都没看到墓墙上有裂缝,想到这儿,大家又是一阵沮丧。回到隧道西北转角,拿手电在墓墙上来回搜寻,最终别说缝子了,连个裂纹都没看见。 林羽夕忽然指着墓墙说:“这有个隐藏的耳室。” 我们齐刷刷的转头来看,青砖平整,哪有耳室啊,林羽夕是不是得了幻想症?大家看了几眼都把头转开,我却看出了点门道。这片墓墙上有一处砖缝不咬茬,平直的砖缝高有一米五六,宽约八十公分,形成一个不大的“门”形。 砌墙对于砖缝是有讲究的,都会相互交叠,也就是所谓的咬茬了,这样打起来的墙壁才会坚固。如果要留门以待日后所用,就跟目前的情形一样,先做好门框,再往里填砖,这就会出现不咬茬的现象。 我跟小胖和赖东南招招手,拿出石工锥一起用力撬砖,可是墓墙用的是糯米和童子尿混合物砌起来的金刚墙,真是比水泥一点都不逊色,足足撬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撬出了一块青砖。拿手电砖洞里一照,果然是个暗藏的耳室。 由于洞口太小,受到角度限制,也看不到里面放着什么东西。这个位置正好处于赖东南所说的裂缝方向,我们于是加把劲把青砖拆掉十多块,露出一个能容人钻过的洞口。这时里面全貌展现在各人视线里,地方不大,顶多七八平米,地上除了横倒着一具白骨遗骸外,空无一物。 林羽夕蹲下身子拿手电仔细在骸骨上照了片刻说:“这人生前被绑了绳子,可能活活闷死在这个耳室里的。” 我们恍然大悟,这个耳室可能是专门为此人设计的,把这人捆绑了封堵在里面,跟活埋几乎是一个性质。古代人的墓葬,往往出现大量残酷的活人陪葬,像这种情况也不稀奇,只是奇在为什么要这人绑住了封堵起来,我们就想不通了。 林羽夕抬头拿手电在墙壁上照射之下,大家全都呆住,随即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耳室后墙上,裂开两尺多宽的缝子,往前曲折延伸,也看不到尽头。在可视范围内,缝子的宽度都不低于两尺,如果前方依旧保持这种宽度,我们就有希望逃出生天! 小胖第一个钻进去试探,他身宽体胖,只要他能过去,我们都没问题。赖东南和林羽夕把拆下来的青砖,重新补上。我拿出艾蜡符油,一人额头上抹了点,这样即便是血骷髅或是烟狸追过来,闻不到生人气息,那就不会冲破这堵墙进来找人。 我这会儿心情放松,整个人又感到酸软无力,进了山缝有些走不动了。林羽夕和花落站在两侧前拉后推,我才一步步往前艰难的行进。由于缝子不是很宽,我们都是横身贴着石壁往前挪移,速度相当缓慢。 山缝虽然时宽时窄,但所幸最窄的部位,也能让小胖挤过去,用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生天。此刻外面是白天,充足的光线照射进山缝内,让大家都感到心头一阵温暖,回想起漆黑冰冷的死亡之海和古墓,恍如隔世。 尽头是一道斜坡,小胖第一个手足并用爬了出去,在外面大声欢呼。他喊了几嗓子,才趴下来把我们一一接应上去。边弘铭因为受到大家排挤,落在最后,偏巧还是跟在花落的后边,花落上来之后,一脚将他踹下去,转头看到旁边有块大石,搬起来要将这王八蛋砸死。可是石头有点大,卡在山缝中间,把路堵死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大家患难与共,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边弘铭在下面气的大声指责。 林羽夕冷哼一声说:“谁跟你生死患难?我们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说?” 边弘铭一下软了,耷拉着脑袋乞求:“大家发发好心,把我救上去吧,这一切也不是我的主意。出去后,任凭你们发落。” 花落才要开口,我抢先说道:“救你上来可以,先把真相告诉我们,老黑头是谁,你和陆精岳为什么要帮他?”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背后真相 尽管我知道老黑头目的是为了鬼符经,但我对他神秘的身份以及很多难以索解的谜团,非常上心。其实不只是我,林羽夕还有赖东南,也很想得到答案。 “你们先救我上去。”边弘铭居然跟我们讲条件。 我抬头望向天空,鸟都不鸟他一眼,这小子立刻服软。犹豫了片刻后,说起自己也不认识老黑头,还是通过陆精岳认识的,一年多里,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此人总是躲在暗处不肯露面,始终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简单说几句想蒙混过关,不用我开口,林羽夕直接就把他毙了,叫他从头说起。这王八蛋见蒙不了我们,只有把所有事详细说出来。 这事还是要从陆精岳身上说起,他早就知道自己祖坟有问题,也知道爷爷和太爷爷那点破事。因为陆家的秘密传下来时,按照传统规矩,由长子来继承。陆精岳父亲是长子,而他又是独苗,顺理成章的成为继承人。 陆家传下来的不只是秘密,还有邪术,只不过陆精岳父亲那辈开始,就开始不怎么修炼,一心只想着当官了。陆精岳明知道坟地有问题,但他学到的东西还不如父亲,看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认识了老黑头,这人非常厉害,一下就点出坟地风水致命所在。只不过那里面养着一只碧眼人狐,千万挖不得,要找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去做。 陆精岳于是就请边弘铭来搞,这小子哪有真本事。他虽然没本事,但心眼特别多,懂得败坏风水的地方,一定有凶灾。可又贪图陆精岳开出来诱人的酬金数目,晚上假意一个人前去改变风水局,结果就在山头上溜了一圈,回来说已经搞定,骗走了陆精岳不少钱。 这事立马就被老黑头戳穿了了,陆精岳怒不可遏,派人把他抓到德阳山上,非要活埋了不可。边弘铭赶紧把钱吐出来,以为这样能够了事,谁知老黑头说,想要继续在西岭混下去,那就听从他的指挥。就这样,从那开始,边弘铭变成了老黑头的“狗腿子”。 那个时候,正好陈大洪回到老家,老黑头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此人身上有件宝物,要边弘铭帮忙去搞到手。因为这王八蛋姥姥家是下店村的,加上又懂得点奇门遁甲之术,最适合接近陈大洪。 可陈大洪这老狐狸非常谨慎,隐瞒了自己是本地人真相,边弘铭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这一过大半年,直到我在西岭出现,陈大洪才主动去找他,要他帮忙想个办法,从我身上拿到一样东西。边弘铭假意答应,回头把这事向老黑头汇报。老黑头不胜大喜,因为他知道陈大洪要找什么了。马上说这不成问题,过几天会布个局,不但解了陆家风水,还能除掉陈大洪。 这便先有了林羽夕得到陈大洪踪迹的消息,跟着接到陆精岳这单生意,是他们精心布置的一个计划。我压根没看出来,直接跳进了坑内。当我们赶到下店村,头一天陈大洪突然离村,那是陆精岳和边弘铭安排的,让陈大洪躲起来,暗中行事。 那晚挖出碧眼人狐,导致老粽子出坟,林羽夕被追赶到树林里,陈大洪就在里面躲着。林羽夕晕倒后,他把老粽子搞定,并没对林羽夕下手,目的是为了引我上钩。可是那时碧眼人狐“出世”,让陈大洪惊恐不安,顾不上对付我,带着老粽子先跑了。 碧眼人狐那时除了追踪我之外,另外一个目标是老粽子。陈大洪带着老粽子,反而我们把碧眼人狐帮引开了,最后被追的无处可去,只有让老粽子跟上小胖,才得以脱身。那晚我们在陆家老宅避过一难,让他们阴谋落空。 第二天本来说好了请我去的,但他们觉得我这人不容易对付,唯恐去后把老粽子和碧眼人狐轻松搞定,那他们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于是一商量,临时改变计划,让陆精岳假意放我鸽子,带边弘铭去下店村。他们知道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悄悄过来的,还邀请了章平潮这个“浑人”。明面上是请他来压阵的,暗地是让他来搅局的,搞的越乱越好。 我们赶过来时,他们已把老粽子抬出地窖。按理说,不应该抬出来,把老粽子困在地窖中易于收拾,弄出来只能给自己找麻烦。可他们就是奔着找麻烦的来的,当时陈大洪用大公鸡把碧眼人狐诱到老宅门前,很快酿成大乱。 陆精岳和边弘铭之后逃进地窖也是故意的,并不是慌不择路,目的是引我入彀。从开始到最后,陈大洪一直都躲在暗处偷偷瞧着,后来我中了狐魂鸟的阴招,他便现身了。陆精岳和边弘铭以为我把鬼符经交出来,他们再让章平潮逮捕陈大洪,这样就是一石二鸟。 哪知事情演变没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我竟然找到了引出狐魂鸟的法子,反而放倒了陈大洪。不过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老黑头在陈大洪身上找到了一件东西,至于是什么,没告诉他们俩。 我听到这儿吃了一惊,在陈大洪身上找到的只能是黄金镇墓兽,没想到这老狐狸贴身带着。要知道这样,我当时搜一下,还轮到老黑头这杂碎吗?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不过说起来,我对黄金镇墓兽没啥兴趣,又不能破解七毒鬼舌。 边弘铭接着往下说,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是他们出面请我,我肯定会起疑,于是就在章平潮身上做文章,这次下店村一行,让章平潮彻底相信世上有鬼,所以跟他说“泥犁将军”要娶花落为妻,把他吓坏了。想到我制伏老粽子和碧眼人狐的本事,那解决这件事非我莫属。 后面的我们都知道了,章平潮被自以为好朋友出卖,惨死在死亡之角内。而后我们躲在德阳山上,他们便纠集了不少人手进行搜索。可是我们竟然自己跑到太监坟这一带,老黑头就是长期住在古墓里修炼的,这是他的老巢,我们一到此地,他便发觉了,叫人过来包围。谁知计划又再次落空,被赖东南破坏。 我们利用圆月之光和枯木妖、烟狸邪气进入死亡之角躲避,不但逃脱他们的包围,还干掉了老黑头修炼替身。而死亡之角出口竟然又在太监坟内,误打误撞让老黑头在施术中反受其害,仓皇逃走,对老黑头来说,可谓损了夫人又折兵。 陆精岳和边弘铭也跟着逃走时,不走运的碰上了一头大烟狸,又给逼回墓道。今天要不是血骷髅跟烟狸互掐,恐怕死的不止是陆精岳一人,我们有可能统统丧命于烟狸之口。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甲毒咒 边弘铭只是个狗腿子,自始至终一共跟老黑头接触过三次,并且没见到过这人的真面目。这老杂碎什么来历,真名叫什么,一无所知。我看问不出什么了,确定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于是招呼小胖下去弄出那块卡在山缝中的大石头。 这举动让林羽夕和小胖不可理解了,不过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道理。一是亲口答应了对方,不能食言,二来救出边弘铭是有目的的,陆精岳死了,只有他才能引出老黑头。 小胖才要下去,忽然山缝里传来一阵“嚓嚓”脚骨摩擦地面的声音,大家不禁毛骨悚然,血骷髅来了! 众人全都往后退了两步,小胖吓得掉头爬上来。 血骷髅既然跑出来,说明大烟狸挂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它们俩无论谁胜出,都没什么好稀奇的。 边弘铭在下面大声惊叫:“血骷髅来了,快救我上去,快!”声音都嘶哑了,充满了无限恐惧。 我们现在谁还敢靠近山缝,虽然在阳光下血骷髅不敢露面,但万一失足掉下去,就变成了这玩意的陪葬品。 “走吧。”我跟大家打声招呼,转身就走。 林羽夕带有讽刺意味的问:“你不是要救他吗,怎么不救了?” “我没说现在必须救,等过几天养好了伤,再来救他。”我说着摆出一副很虔诚的神态,“上天保佑边弘铭不要死的太快,一定要挺到我来救他的时候……” 林羽夕被我这装模作样的姿态逗的忍俊不禁,噗一声笑了,推我一把说:“你这人大奸似忠,看着忠厚老实,其实比谁都狡猾。” 我立马咳嗽两声说:“我那是大智若愚。” “对,对,大致像条鱼,滑溜溜的抓不住!”小胖插嘴说道。 林羽夕和花落哈哈笑起来,正在这时,山缝里传出了边弘铭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这俩妞儿马上止住笑声,满脸都是恐惧。 现在是中午时分,但林子里依旧光线阴暗,黑沉沉的。赖东南说天黑之前必须走出太监坟这片恐怖之地,否则血骷髅有可能出坟,到时我们还是躲不过它的毒手。大家一听,各自加快脚步往前走路。 我身上有伤,又早透支了体力,走出没多远就坚持不住,由小胖和林羽夕轮番背我。其实大家都有伤,只不过比我情况稍微好点。 这会儿我们只顾逃命,也顾不上再对付赖东南了,而老家伙似乎并没起初想象那么坏,一路闷头赶路,对于鬼符经和之前的不愉快只字不提。到了天黑时,我们走出了这片凶险地带,找了一棵大树爬上去,准备在这儿过夜。 赖东南离我们远远的,抬头望着低沉的夜幕沉默不语。小胖和花落躺在纵横交集的树杈上睡了,我和林羽夕却因为对老家伙出于警惕之心,强撑着困乏的身体不敢睡觉。 过了一会儿后,赖东南看出我们的意思,叹口气说:“我捉烟狸,还有想找到鬼符经,是为了我的孙子。”说到这儿停住,又抬头不语了。 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心说这跟你孙子有啥关系?我于是问他:“你孙子怎么了?” 赖东南又叹一声回答说:“他中了鬼甲咒。听说烟狸的血管用,可是捉到烟狸放血给他吃了,非但没好,反而又严重了。我这几年走遍大江南北,找过很多能人异士,他们都说没办法,七毒鬼咒只有鬼符经里才有破解法子。可是鬼符经在世上早已失传,我便死了这份心。没想到昨天帮你看病时,无意间发现你身上有鬼符之气,就断定你是鬼符经传人。于是心生邪念,昨晚放出小烟狸,想逼你交出鬼符经。可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险些丢了自己的老命。”说完不住苦笑,看上去充满了太多无奈和歉仄。 林羽夕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把情况说清楚,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赖东南闭上眼睛,自责的说:“是我心思龌蹉,不但要救孙子,还想通读鬼符经全篇。经历这场生死大难后,我终于醒悟,做人不能太贪,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想不明白这个理,真是惭愧。” 我心想鬼符经对于热衷道法之人来说,是种天大的诱惑。贪心是人的本性,与年龄大小没啥关系,只不过老家伙用的手段有点不厚道。可是转念想想,其实他也不是存心要我命的,不然直接在双腿涂上毒药,不愁我不低头。他放小烟狸的做法,看样子并没出于伤害之心,可能觉得这法子比毒药更有力。 “你孙子就是花落的小弟吧?他是怎么中了鬼甲咒的?”我问。 赖东南摇摇头说,他有俩孙子,中鬼甲咒的还小,今年才六岁。三岁那年,他带着小孙子去赶庙会,看到有卖生肖挂坠的挺好看。那种小饰品都是玻璃做的,白色透明,几块钱又很便宜。他孙子属鼠,于是买了一件小老鼠挂坠挂在颈上。 当时买的时候,他一点情况都没看出来,可是到家之后,发现小孙子脖子上的挂坠,不知道啥时候变得漆黑无比。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买了一件邪物,慌忙把挂坠摘下来,拿到山上没人的地方挖坑深埋了。 虽然发现的及时,但小孙子还是未能幸免,十个手指头指甲,全部变黑! 他是巫医出身,一眼就看出这是中了鬼甲咒。巫医是什么,可能大家都有所了解,但只能说是个皮毛。自古医道出于巫术,属祝由科一门,与现在的中医,有非常大的区别。真正的巫医治病,不只是用药,主要用符,然后是什么鸡冠、牛尾、狐狸毛等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用符灰调和,药到病除! 巫医本身精通法术,那就是巫术,跟道术是不一样的。而七毒煞这种玩意,在道教还没形成之前就有的,所以在巫术传承上,比现在道教记载的更为清楚。其实后来,我才搞明白,鬼符经在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真正道法,而是巫道结合的一种精髓。这其中有很多法术,茅山术里是没有的。 赖东南辨认出小孙子中了鬼甲咒便慌了,这种毒咒也是为期七年,每日“鬼甲”都会在子夜时分对宿体抓肝挠肺,破坏体内的五行气血和阴阳平衡,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万分。七年期限来临,会变成一只六亲不认的小魔头,把自己全家抓死之后暴毙! 这些症状我都明白,可是有一件事想不通,七毒煞应该是妖尸身上的玩意,怎么会出现在一件小挂坠上呢?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识破 赖东南讲明白了孙子中邪的原委,让我疑惑不解,原本是妖尸身上才有的七毒煞毒咒,却隐藏在一只生肖挂坠上,实在让人难以索解。其实赖东南也懂得七毒煞的来历,他说三年前跟我一样的纳闷,到现在仍然想不明白,七毒鬼咒怎么会出现在坟墓以外,并且还是庙会之上。 他当时去找过那个卖饰品的小老板,想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在那人家里看到了一具死尸。显然这位小老板的死,与鬼甲咒有关。这条线索断了之后,三年来,他再没发现过什么蛛丝马迹。 我心想从赖东南所讲的症状,绝对是中了鬼甲咒。而这种毒咒不会转移,更不会施予没有生气之物上。也就是说,除了人和动物外,像小饰品这种东西是不会中毒咒的,也不可能沾染了毒咒,再转嫁给其他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七毒煞当时就藏在生肖挂坠之中! 它既然能够离开妖尸,走出坟墓,那么破解毒咒的法子也便不是一成不变的,应该还有其它途径。鬼符经并不是包罗万有,好比拿治病来说,很多民间偏方,都比正规医术管用,鬼符经中没有记载的,不代表就没了其它办法。 想到这儿,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说不定解开这个谜,也就找到了拔除鬼舌的“偏方”! 我跟赖东南说,不用担心,我明天跟他走一趟,如果真是鬼甲咒,我有把握化解毒咒。老头一听,感激的不得了,差点没跪下来道谢。 解开我们之间误会后,我和林羽夕便无所顾忌的躺下睡觉。这一夜风平浪静,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才醒。我们都感到奇怪,不是说好了警察要搜捕的吗,为啥不见他们踪影呢?害我们白担心了。 现在我双腿好了,尽管背上有伤,但不影响走路。而这一夜的休息,也恢复了大半精力,即便是遇上情况,自保有余。小胖拿出仅剩的一点食物,分给大家吃了,然后往东南找路下山。 赖东南所住的山村叫“磨口村”,就在德阳山南,我们从太监坟出来,一直走向东南方,本来距离这村子不是很远了。出了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山脚下一片房屋,那就是磨口村了。 刚要下山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把我们吓一跳。这人浑身泥污,压根看不清这人长相。 这人跑到我们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宋宝,丁鱼,你们先别下山,大批警察在山下布,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听声音才认出来,他是狄磊。小胖忙问你这是咋了,为啥搞的这么狼狈。狄磊往地上一坐和我们说,他昨晚随警队上山搜捕我们的,半路上偷偷开小差,想提前找到我们躲起来。谁知道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找到,还好在这里碰见,不然下山麻烦可就大了。 小胖和花落见他衣服被荆棘划的破破烂烂,看样子这一夜在深山老林里,吃了不少苦头,都挺感激他的。小胖拿出一瓶水递过去,这小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喘了一会儿说,让我们先去太监坟一带躲避,他会想办法拦住同事,去外围搜捕。因为太监坟这片凶地,警察也都深有所闻,不敢擅闯。 小胖于是招呼我们原路返回,我站在原地没动,盯着狄磊问:“现在山上还有警察吗?” “应该有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开了小差,一直没遇到他们,不知道是下山了还在继续。”狄磊喘着气回答。 “你昨晚是不是去太监坟找过我们?”我接着问。 “我哪敢去啊,那个地方听说还闹鬼,我一个人胆子再大,夜里也是不敢去的。” 我笑了笑,指着他身上破烂的衣服说:“德阳山上除了太监坟一带荆棘密布,其他地方怕是没那么难走,你身上衣服怎么划成这样的?” 狄磊微微变色,怔了怔说:“昨晚上没少摔跟头,所以就划成这样了。” 小胖、林羽夕和花落不由愣住,我虽然笑着说话,但都听得出口气不善。小胖走过来扯我一把说:“鱼哥,你这是发哪门子神经啊,快走吧。” 我将他的手甩开,又笑了一笑,不过这次是冷笑。我跟狄磊说:“其实你没必要为自己澄清这种小事,越急着辩白,越说明你心里有鬼。说吧,老黑头在哪里?” 狄磊脸色大变,一时张大口说不出话来。大家伙全都呆住,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狄磊怎么可能跟老黑头有关系。 “鱼哥,你别开玩笑了行吗?狄磊又不认识老黑头,快走吧。”小胖说着又来拉我。 林羽夕瞧出我不是玩笑话,伸手推开小胖说:“你急什么?难道你跟狄磊都是心里有鬼?” “这什么话?我宋宝要是做出半点对不起兄弟的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胖一听这话就急了,马上对天发誓。 我点点头对狄磊说:“那你也发个誓吧。” 狄磊一脸怒容的从地上跳起来说:“丁鱼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找你们一夜,居然怀疑我?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宋宝,我们走,让他们自投罗去吧。”说完掉头走向山下。 我双手在背后一负,冲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昨晚有个人被烟狸害死了,他的鬼魂在我手上。他说跟你很熟,要不要叫他出来和你亲热亲热?” 小胖他们又愣住了,心里肯定在想大家伙一直没分开,我啥时候收了那只死鬼的?不过小胖、林羽夕和花落都挺聪明,知道我说这话必有深意,谁都没开口。赖东南事不关己,更不会多嘴了。 狄磊迈出的一只脚悬在半空天下,身形巨震,显然昨晚被小烟狸杀死的人,他绝对认识,并且当时他亲眼目睹了惨剧。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小子还在抵赖,但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我假装伸手在包里摸了摸说:“你既然听不懂,那我就把他送给你,今晚上你就会啥都明白了。” 狄磊突然转身,手上多了把手枪对着我,满脸惊恐的说:“你别乱来,否则我一枪毙了你!”说着话,额头上汗珠层层往下滚落。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家阴谋 狄磊这个反应,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他绝对有问题,何况我们这伙人脑袋里长满了脑子。这话好像挺别扭的,脑子里如果都是水,那就是椰子了。 “狄磊,你也别乱来,快把枪放下,万一走火了怎么办?”小胖吓得脸上变色,双手连摇。 “滚你吗的,走火也是打死你们,反正又打不着老子。”狄磊一脸阴狠的神色,与之前温和亲切的他判若两人。 “靠,你骂我?咱们俩还是不是同学了?”小胖生气了。 “同你吗个头,你个矮冬瓜,从小我最讨厌你,现在也是,他吗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老子一枪也毙了你!” 小胖气的眼珠子差点没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靠,你个狗尾巴小狐狸,你讨厌大爷我,那是因为小时候打不过我,总是挨揍。还老耍小聪明,暗地挖坑陷害我,但瞒不过老师那对水灵灵的火眼金睛,你这狗尾巴小狐狸都是老师给你取的!” 我们听完这番话,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说这小子也真能捅词儿,火眼金睛还能水灵灵的。 狄磊被揭了小时候的疮疤,怒不可遏,调转枪口指住小胖,大声骂道:“矮冬瓜,矮茄子,今天我就毙了你,让你当烂冬瓜,烂茄子!” 我见这小子勾着扳机的手指真的在慢慢用力,心说不好,搞不好他真会杀人。当下顾不上那么多,右脚往前猛地一踢,带起一片尘土扑到他的脸上,趁他闭上眼睛一霎那,我一个虎扑将扑倒。 他大爷瞎x的,忘了这是山坡,于是我们俩沿着斜坡往下滚去。狄磊被尘土迷了眼,看不到东西显得慌乱无措,我先夺了手枪,跟着用手掐住他的喉咙。山坡上树也不少,往下滚了十几米,被一排密集的大树拦住。 赖东南、林羽夕、小胖和花落此刻也跟着跑到跟前,一齐动手把这小子摁住。小胖骑在他身上,噼里啪啦的对他猛揍一顿,这小子手多狠啊,立马打的狄磊鼻青脸肿,顺着嘴角往下淌血水。 “服了吗?”小胖咬牙喝问。 “服了。”狄磊双手捂着脑袋回答。 “那就老实交代……”小胖说到这儿,回头问我:“让他交代什么?” 我差点没晕倒,你都不知道让人交代什么,问个毛线啊?我直接对狄磊说:“你从头开始说吧,为什么会跟老黑头卖命?” “对,从开头开始说,吗的敢露一个字,我让你变狗尾巴小猪头!”小胖说着又扇了他一巴掌。 狄磊看来从小被小胖打怕了,在他“淫威”之下,哪敢不说?他说自己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成为了孤儿,是由老黑头资助上学,并且进入了警校。可是自始至终,从来没见过恩人长啥模样,每次都是老黑头把钱打到他的卡上,并不是亲手交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们倒是通过几次电话,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来往。 前天早上,几年没有联系的老黑头,突然给他打电话,叫他帮个忙。这个忙就是给我传递一个假消息,章平潮父女被通缉,把我们困在德阳山上。恰巧小胖来找他,正和他的心意,于是通过小胖的嘴跟我说,这样我们容易相信。之后,他又按照老黑头的吩咐,骗小胖说警察要搜山,逼我们进入太监坟一带。而后老黑头又说人手不够,让他上山帮忙,前晚他确实就在我们附近埋伏,小烟狸杀死那人时,他是亲眼所见。所以我提到这事,就吓得脸上变色。 老黑头受伤,陆精岳和边弘铭又死了,现在他被推到了一线,早在这儿等着我们过来,想要诱骗到他们埋伏地点,一举成擒。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被我这双水灵灵的火眼金睛给识破了。 林羽夕问他老黑头到底什么来历,长什么样子,这小子摇头不知。别看到了德阳山,一直受老黑头的安排去行动,可全是电话指挥,仍然没能见到老黑头本人。我们不由暗暗称奇,这老黑头真是个人物,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竟然谁也没见过他。 小胖从他身上起来,问我怎么处置这小子。我心说能怎么处置,只能放人。再说要找老黑头,他目前是唯一的线索了。当下跟小胖使个眼色,意思让这小子滚吧。 “狗尾巴小狐狸,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不要再帮老黑头害人了,不然大爷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小胖瞪眼冲他挥挥拳头。 狄磊一听要放他走,爬起身往山下就跑,都忘了要回他的手枪。我叫住他,把弹夹退下来取出子弹,再把空弹夹装上,将手枪丢给他。不能给这小子机会,反咬我们一口。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大声叫住他问:“上次苏承达的案子,你肯定也受老黑头命令去参与了,那一切是不是都是老黑头搞的鬼?” 狄磊现在跑远了,便没那么怕我们,嘿嘿冷笑道:“我不会再告诉你们真相,不过可以跟你说个秘密,苏承达不是亲生的,一切都是个阴谋。哈哈哈!” 小胖一瞪眼珠子骂道:“狗x的,你敢不说,我打死你…...”说着一捋袖子往下就追。 狄磊吓得收起笑容,转头往下就跑,结果一不留神被石头绊倒,连滚带爬的往山下逃了。我把小胖喊住,狄磊毕竟是警察出身,就小胖一个人过去未必打得过,再说这小子跑起来真像兔子似的,追都可能追不上。 我们带着郁闷的心情下山,狄磊告诉我们没见过老黑头,十有**是谎话。还有苏承达这件事,他是不是苏家亲生无所谓,可为啥会是个阴谋呢? 小胖跟我心思不同,他郁闷的是被狄磊利用,自己竟然没半点察觉。花落也为此疑惑不解,问我怎么发现狄磊是骗小胖的,并且还猜到这小子是老黑头的人? 我笑了笑说:“这很简单,第一,做警察的,给朋友泄露警局内部消息,敢用自己手机打电话吗?第二,如果警察真是上山搜捕,肯定规模很大,不可能听闻不到一点动静。第三,狄磊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个很大的破绽,他当时一定在太监坟一带激烈奔跑过,才会出现的这种情况。若是单单寻找我们,用得着这么急吗?并且我在提到太监坟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出现了恐惧,说明前晚那人被小烟狸杀死时,他就在附近,然后疯狂逃命,整个人才会变的这么狼狈。” 林羽夕挠挠头问:“还有吗?” “有。第四,他让我们躲起来就算了,为啥要带路呢?还指明躲进太监坟,那可是老黑头的老窝,分明是送我们去死的!” “还有吗?”林羽夕又问。 “有。第五,我是瞎猜的。第六,我仍然是瞎猜的。第七,我仍仍然……” 话没说完,屁股上挨了一脚!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殡仪馆 中午前我们下到山脚,进了磨口村。这个村名是有来历的,之前叫做“魔口村”。因为德阳山从这儿往上看,黑压压的原始森林,加上奇形怪貌的山体,好像一张魔鬼的脸孔。到了山脚村子这儿,又是一个半圆形的山坳,整个村子就像座落在魔鬼嘴巴里一样,于是得名为魔口村。 解放后,破除一切牛鬼蛇神,于是就改了村名,叫“墨口村”。可是后来一想,墨是黑的意思,那不是黑口吗?还是不吉利,又改成了磨口村,意思是大山如同磨盘,村子就在磨盘口上。而磨盘形同古代钱币,那便是钱口了。这村名一出,皆大欢喜。 我们在山上折腾了两天两夜,比狄磊模样好不到哪儿去,进村后,遭到不少村民诧异的目光,好像都在看野人似的。要不是跟着赖东南,怕是把我们当乞丐给轰出去了。 赖东南有两个儿子,花落那小弟叫赖马星,是大儿子生的。这个小孙子是二儿子膝下之子,叫赖马泰。这俩名字听着很独特,并且都是赖东南起的,他这起名的本事真不敢恭维。因为一个听着像“扫把星”,另一个听着像是“星马泰”。 我们直奔他二儿子家中,六岁的赖马泰正在院子里玩泥巴。这小孩身形枯瘦,脸色晦暗,两只眼珠满是血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手,十个手指甲全是黑的,跟涂了黑色指甲油一般。我一看这症状,马上确定小孩真是中了鬼甲咒。 因为中了这种毒咒,除了指甲是黑的,身子消瘦之外,最典型的症状是眼珠上布满血丝。无论睡眠多充足,那也消除不了。血丝怎么来的?那是鬼指甲抓肝挠肺的时候,从眼珠上表现出来的,每挠一次,眼珠上就会多一条血痕,等七年之后,这双眼睛会被血丝完全遮住,也就到了毙命的时刻。 赖东南悄悄问我,这该用什么方法?我皱眉略一思索,告诉他用黑狗血涂抹全身,但不能抹到指甲上,然后挖个坑,到夜里把孩子埋进去,只露出脑袋和双手。在耳边念诵驱鬼咒一百遍,期间要用符水擦拭眼睛,直到手上指甲长长便停手,用指甲刀把长出来的指甲剪掉。这时如果发现,从根部新长出的指甲变了颜色,不再是黑的,说明方法对头。 这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让鬼指甲完全长出指头外,全部剪掉后,用柳叶汁包扎手指。从坑里挖出孩子,重新在身上涂抹狗血,七七四十九天后,鬼甲咒完全化解。三天之内,孩子是不能出坑的,并且念咒擦眼睛要在晚上进行。孩子如果饿了渴了,只能吃点糯米饭,喝点糯米水。 这种法事赖东南自己就能搞定,不用我留下来帮忙。告诉他法子后,简单吃了顿午饭,急着要回市内,再不回去洗澡换衣服,整个人都发臭了。赖东南感谢了一番,给我们带了点土特产,找辆面包车送我们回到市里。 我们先把花落送到家,可是还没上楼,就有邻居跟她说,她母亲昨晚上跳楼死了。由于他们父女俩失踪,由警局安排先把尸体送进了殡仪馆。花落一听到这个噩耗,险些晕倒,哭着就跑出小区,要徒步奔向殡仪馆。她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刚刚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这种连环打击,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我们也顾不上回去洗澡了,先打发走面包车,跟着跑出来打车追上花落让她上车。殡仪馆和火葬场在一块,也就是三天前我们去的地方,没想到三天来兜个圈子又回去了。 这三天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由陌生人变成了朋友,而这种经历过患难的友情,虽然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但足够胜得过一辈子普通友情。所以她现在家里出事,我们仨跟过去帮忙照料,那是义不容辞的。 我们于是带着一身的臭味和乞丐一样的装束,急急赶到殡仪馆。警局早安排了几个得力人手在打理丧事,其中有个章平潮直系下属主持全局,这人叫刘宇魔。年龄在三十上下,看起来成熟稳重,精明能干。只不过他的名字有点怪,居然有个魔字,我是不知道参加工作时是否对此有严格要求,反正感觉怪怪的。 花落冲进灵堂,趴在恒温棺上嚎啕大哭,我们被刘宇魔拦在门外。理由很简单,一不是亲属,二全身邋遢,这模样进去对死者不敬。不过这人挺有礼貌,亲自把我们带到一间会客室内休息。 坐下后他第一句就问:“我知道章局长失踪之前,你们在一起,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跟林羽夕、小胖相互对望一眼,这问题不好回答。如果说死了,却又找不到尸体,说还活着,那人呢?我略一思索说:“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由花落回答比较合适。” 刘宇魔面色肃然的点点头,说:“我也知道是你是上次破获婴灵杀人案的算命大师,非常厉害。现在有个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花落母亲死后尸体并不僵硬,全身长满了黑色长毛,并且胸口上有个很古怪的图案,非常吓人。殓妆师都不敢为她化妆,说这是一种凶煞,谁接触她都会倒霉。” 我们一愣,我随即想起他们家屋子里的那只死鬼,心说肯定与此有关。当下问他:“胸口上图案是什么?” “只是一团凌乱的黑发,看起来却是无比诡异,任谁看上一眼,都觉得觉得毛骨悚然。”刘宇魔说着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说道:“七毒鬼发!” 小胖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林羽夕瞪大一双美目说:“你,你,你是说也是七毒鬼咒里的其中一种?” “不错。”我说出这俩字后,忽然想到这事不对,按理说中了七毒鬼咒的人死后,尸体就算变成跟陆家那具干尸一样常年不腐,但也不会全身柔软,还会长毛。长毛这是鬼发毒咒的特征,七年期限到后,会由内脏各个器官滋生毛发,穿透皮肤长出来,这段时间是最为痛苦的,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算是一种相当残酷的毒刑! 林羽夕自言自语道:“怎么又多出一个中七毒鬼咒的人,妖尸在哪儿呢?” 我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问刘宇魔:“花落母亲的尸体,是不是并没有严重的创伤?好比说,从高空坠落,内脏以及骨头都没问题吧?” 刘宇魔立马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花落她母亲经过法医鉴定,全身没半点创伤,根本不像是跳楼死的,就像是走路时摔倒的。” “那么,你去做个试验,在尸体上划个口子,看是否还能流血?”我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不做试验,还不能确定。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拘魂不到 刘宇魔起初不同意这么做,那是对死者不敬。再说殓妆师都说了,谁碰这种尸体谁会倒霉,看样子他是信了。我说如果不能按照我说的去做试验,那就不能帮上任何忙了。刘宇魔见迫于这种压力,只好勉强答应,叫我们在这里稍等,然后去了灵堂。 他走后,林羽夕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说:“暂时还搞不清真相,不过,我们必须尽快再回一趟磨口村,把赖东南三年前埋在山上的那件挂坠挖出来。那是个祸根,不解决掉它,恐怕连赖东南小孙子身上毒咒也破解不了。” 过了几分钟,刘宇魔急色匆匆的走回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只听他说:“你真是神了,在尸体上划出伤口,竟然还在流血!” 这下林羽夕和小胖一齐动容,谁都知道人死后,血液凝固,是不可能再流通了。何况都死了一天,怎么可能还流的出血呢? 我立刻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两张镇鬼符说:“把符贴在恒温棺上,切记不要把尸体送进冷冻柜,会出大事的。我们回去准备东西,需要的物品有点难找,短时间内无法过来,最早明晚才能赶到。”说着把符递给他,招呼林羽夕和小胖走人。 我们也不跟花落打招呼了,有这么多警局的人在这儿,我们还是挺放心。打车回到工作室,洗澡换过衣服,已经是傍晚了。我们此刻放松下来,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非常疲困,很想躺下来美美的睡个大头觉。 可是我不能睡,今晚必须要破解这个难题,不然花落母亲会发生异变,至于会变成什么,那是很难说的事情。 我正打算叫他们一起下楼吃顿火锅后,自己一人前去磨口村时,小胖忽然从林羽夕房间出来,给我传话说:“林经理说了,你们俩暂时和解的协议,只限于德阳山。现在回到了市内,你们俩还是杀父仇人,叫你滚回你的狗窝,永不录用!” 我大爷瞎x的,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个猪头太监来宣读西太后懿旨的?还永不录用,你真以为自己是太后呢? “林羽夕真这么说的?”我瞪眼问。 “真这么说的,一个字我都没漏,骗你是小狗!”小胖一脸认真的说。 “好,你给她传我的圣旨,就说花落母亲还没死,今儿朕要亲征磨口村,你们不必候驾了。”我说着把东西带齐,就要出门。 “喂,你现在就去?”小胖跟在后面叫。 “现在我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再出发。” “带上我呗,你一个人吃火锅多寂寞啊。”小胖留着哈喇子追过来。 “你先去传旨,我去下面定位子。”我跟他摆摆手。 哪知这时林羽夕从左侧铁门里窜出来,大声嚷道:“那个协议再延续两天,本宫决定今晚先吃火锅,然后跟你去趟磨口村。” 我和小胖不由愣住,敢情这丫头一直躲在旁边偷听着呢。我愣了下后,翻起白眼说:“我自称朕,你自称本宫,打算要做我皇后么?” “呸,你想得美,我要当也是太后。”这丫头狠狠白我一眼,头先窜下楼梯了。 小胖捂着嘴笑道:“太后不是皇帝的妈吗?” “放屁,我是太上皇!” 吃火锅之间,林羽夕小声问我,花落母亲怎么会没死?我俩眼望着屋顶,摆出一副气不死你倒找钱的架势,跟她一共说了仨字:不知道! “不知道你胡咧咧什么,耍我呢?”林羽夕火了。 小胖一见苗头不对,闷头吃东西,也不敢插嘴。我随即低下头,给她开始玩沉默。 林羽夕知道我这脾气,要是不想说那是打死都不会说的,除非打不死。她突然改变脸色,笑嘻嘻的说道:“你就说嘛,这顿火锅我请了!” 我大爷xxx,难道这顿饭还想让我请不成?我于是语重心长的跟她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答案也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想要知道为什么,那就乖乖吃饭,然后你们俩乖乖上楼睡觉,等明晚在殡仪馆碰头,一切谜底便会揭晓。” 林羽夕气的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五个字:“今天不请了!” 本来今晚我一个人去哪儿,林羽夕绝对不会跟着,但听说花落母亲没死,并且这事又关系到我们俩的命运,那是非去不可。小胖还没恢复过来,我们俩既然不叫他,这小子溜上楼睡觉去了。 我们打车没有出市之前,先拐弯去了趟花落家。因为他们家里的那只死鬼,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与花落母亲身上的鬼发毒咒有关,但花落母亲跳楼,它一定清楚内情。说不好,这一切是它在暗中搞鬼。不过这死鬼把章家害的家破人亡,可能早已离开,我只是去碰碰运气。 来到小区内,让出租车等在楼下,我和林羽夕乘电梯上去。到了十六楼花落家门前,就感受到了一丝阴冷的气息,在楼道内缭绕不散。 “好冷!”林羽夕双手抱住肩头,四处打量着。 我盯着花落家这扇沉寂而又诡异的房门,心说这只死鬼居然还没走,看来铁了心要把章家人全部害死才能罢休。 当下拿出准备好的一张“拘魂符”,夹在指诀中,轻声念道:“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路野,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念完,黄符在指诀中轻轻一颤,随即慢慢燃烧起来。飘摇的符火,仿佛把眼前低沉的气色撕裂一个大洞,使得四周光线逐渐明亮起来,阴冷的气息也减弱了很多。 拘魂法事大功告成,右手捏个“勾魂诀”,对准房门摇了三下。即便是只凶猛的厉鬼,做不到“拘押”效果,也能把它招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只死鬼到底长啥模样。 哪知身周一阵冷气涌动,比之刚才气温又明显下降了不少,房门上蓦地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情形非常诡异。 “门上怎么会结霜了?”林羽夕诧异的问。 我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已经明白这死玩意久居章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怨念磁场,把它重重包围起来,拘魂咒也不能把它怎么样。想要搞定它,必须进屋才能做到。可是我们没钥匙,只能先离开了,反正这玩意不杀死章家最后一个花落不会罢手,那么它是不会离开此地,明天我们还有机会。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挂坠 到了磨口村已经是夜里十点,我们还是老规矩,让出租车回去,然后徒步进村,去了赖东南家。敲开门后,老头挺诧异,不知我们这么晚又回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想惊动他的家人所以不打算进门了,于是在他耳朵边嘀咕几句,老头恍然大悟,回去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拿了他的一应家伙,带我们上山。 路上我们问他,小孙子现在啥情况。他说按照我说的方法,挖坑把赖马泰埋起来,正准备要去念咒做法呢,我这就来了。 他埋挂坠的地点,就在半山坡上,是一块阳气极盛的地带。埋进土里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块朱砂刻字的青砖镇压,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挖走,这个挂坠是兴不起风浪了。这种做法,就叫做“镇物”! 咱们之前曾经提到过这个名词了,但没做详细解释。镇物是啥意思呢?镇物是一种“厌胜法”,所谓厌胜,又称厌魅、魇魅,就是用法术害人的。据说厌胜起源于姜太公,当年周武王讨伐商纣,天下归服,唯独有个丁侯不肯朝见,姜太公于是就画了一张丁侯的画像,在上面射箭,这丁侯便开始生病了。由此迫使丁侯投降,臣服于周武王。 这种法子属于巫术,但道源于巫,很多东西都是从巫术中演化而来的,说是道术也不为过。像这种厌胜法,在民间广为流传,越来越邪恶,比如用木人或是布偶上扎针,诅咒一个人生病离世,基本上百发百中,就是脱自这种厌胜法。 下镇物是另一种厌胜法,在风水或是镇宅驱邪中比较常见,最典型的是宅子风水不好,以青砖用朱砂刻字,埋于某某位镇压邪祟。 我们仨快步上山,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坡埋挂坠的地点。赖东南埋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做过记号,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此刻翻开这块石头,在手电光芒下,只见这片潮湿的泥土上,积满了僵死的蜈蚣和蝎子。这种情景看在眼里,让人头皮子发麻。 赖东南拿出一把小铁铲,边清理僵死的毒物,边跟我们说:“挂坠邪气太重,吸引了这些毒物爬过来,然后生气被挂坠吸光,全部僵毙了。” 林羽夕吐吐舌头说:“这么厉害,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让孩子长期带着,也会吸光生气的。” 我摇头说:“挂坠选定小孩子下了毒咒,那么七年之内是不会吸他生气的,反而会保护他在这七年里不会意外死亡。七毒煞的目的,就是七年之期的结果。而被埋在山上后,虽然被镇物所压,但仍旧能够吸取山气精华,以及一些‘慕名而来’的毒物生气,得以在土下继续修炼。” 赖东南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挂坠里,一定藏着非常邪恶的东西。” “那是七毒煞,肯定邪恶。”林羽夕脱口说道。 赖东南吃了一惊,回头看着我说:“七毒煞据说只活在妖尸身上,怎么可能附于其它物品当中?” 我皱眉说:“这个很难说,七毒煞是妖尸养出的鬼邪不假,但不一定会长久活在妖尸体内。如果有人搞鬼,把这东西从妖尸身上带到世上,它有可能会藏身于任何一件物品之中。” 赖东南若有所悟点点头,接着往下挖土。他当时唯恐埋的浅了会镇不住这东西,刨了个足足有一米多深的坑,现在挖起来就费劲了。老头别看年龄大了,身子骨非常好,一会儿就挖到了镇物青砖。 我赶紧把他拦住说:“现在不能再挖了,三年前这个挂坠虽然只毒害了你的小孙子,没有祸及其他人,算是幸运。但这会儿七毒煞被镇压了多年,积怨很深,怕是谁一碰触,马上会惹祸上身。”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事。那我们该怎么把它取出来?”赖东南抬头问我。 “让你带的狗血呢,拿出来给我。”我说着从包里取出艾蜡符油,三人都在灵窍上涂抹了。七毒煞在人身上种毒咒,唯一途径就是人的灵窍,此处被封堵,那便不用担心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意,再用点狗血比较保险。 赖东南把狗血递给我,倒在青砖四周,等着鲜红的狗血慢慢渗透进泥土后,我又拿红绳结了五鬼锁罩在坑沿上,这才把青砖取出。随着这块砖拿出来,一股刺骨寒意从泥土中窜出,差点把手腕冻僵了。 我手一抖,青砖险些脱手掉下去。赶紧拎出坑沿丢到一旁,跟他们俩挥挥手,示意退后。他们俩都乖乖往后挪了两步,我拿起装狗血的玻璃瓶,淋在右手心上,将整个手掌涂抹严了,才取出一把铜钱剑。 这把剑是普通铜钱剑,与乾坤剑的威力天差地远。不过在各种法器相互配合当中,再普通的铜钱剑,那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左手持剑慢慢把泥土拨开,很快就看到了一块染满了红泥的生肖鼠挂坠。 此刻这玩意散发出浓烈的寒气,迫的手腕以及整条手臂隐隐生疼。我提了一口符气,用铜钱剑挑起拴在挂坠上的红绳,慢慢拉出泥土。 突然间,这个挂坠闪现出一团诡异的绿光,同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把我们仨吓出一身冷汗。 绿光随即隐没,但挂坠竟然跟只虫子似的蠕动起来,我心说不好,这玩意要从挂坠里跑出来。当下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将挂坠牢牢攥在掌心里。清晰感觉到,手心里仿佛攥着只小老鼠般,不住扭动挣扎,阵阵刺骨寒意,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我从丹田内提起一口符气,边消除侵入身内的阴气,边跟这玩意做斗,一旦被它挣脱掌握,那就脱壳而出,我们仨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手中狗血包裹,又有五鬼锁罩头,再加上符气催逼,挂坠扭动了一会儿后慢慢消停下来,但尖利诡异的怪叫,一直持续不断,在山野中远远传送出去。 赖东南和林羽夕瞪大眼珠瞅着我右手,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等我缓缓把手掌摊开,他们俩才如释重负的吁口气。他大爷瞎x的,赖东南居然还伸手擦了把汗。 可是当手掌摊开后,挂坠又开始扭动了,我急忙再次攥紧。跟赖东南说:“你把五鬼锁罩在我手上,想办法找辆车送我们去个地方。” 赖东南也不问那么多,抓起坑沿上布好的五鬼锁,不但罩在我拳头上,还在手腕上绕了两匝,唯恐它脱落了。 林羽夕问:“要去什么地方?” “鸡场!” “哪个鸡场?”林羽夕皱皱眉头,又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于正遥鸡场吧?” “对,就是去那。这件事,恐怕只有于正遥能帮上忙。” !! 第一百三十章 再找于正遥 于正遥在西岭很出名,赖东南也听说过此人,只是没见过面。他也不知道,于正遥早挂了。 下山后赖东南又找了白天送我们走的那辆面包车,那是他一个本家侄子的,由于他还要给小孙子念咒擦眼睛,留下来不去了。于是面包车载着我们一路赶往市西郊,从这儿抄近路走也不是很远,大概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林羽夕问我为啥要请于正遥帮忙?他可是死鬼,就算死后挺厉害,估计也厉害不过七毒煞吧? 我说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我心里正在琢磨这一切原由,没功夫跟你解释。林羽夕撇撇嘴,说道:“稀罕么?你想解释,我不一定爱听呢!” 面包车沿着一条乡间公路,很快就到了鸡场附近。这个时候田间的玉米早已收割,变成一片平整的土地。我心里虽然思潮起伏,想着这些事的种种可能,但看到这片熟悉的地形后,脑海中忍不住翻出那一夜我跟林羽夕夜探鸡场的情景。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回忆,此刻也是。 “鸡场到了,我不跟你去了,你自己去吧。”林羽夕还在生气,不过我看得出,她是怕了那些婴灵,不敢下车。 我攥着这个挂坠,拉开车门下去,走过一片荒芜的野草地,走进鸡场。但林羽夕却又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引起鸡棚里一阵躁动,响起嘈杂的鸡叫声。今晚鸡场仍旧漆黑一片,看不到有灯光,似乎自从于正遥死后,鸡场在夜里就没人看管了。 这地方与众不同,就算没人守夜,估计也没人敢来偷鸡,那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搞不好会把小命丢在这儿。 我回头问林羽夕:“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这丫头又撇撇嘴:“我发现司机那小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怕是跟你一样流氓,所以就跑过来了。” “我们一样流氓,你待在哪儿不一样啊,为啥偏偏非要跟过来去会会这些小婴灵?哦,我知道了,上次你跟它们结下了不解之缘吧?”我忍住笑说。 “呸,你才跟它们结下不解之缘了呢。我觉得,你虽然流氓,但只是有色心没色胆,跟你还是比较保险的。”这丫头毫无顾忌的说。 “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要知道今晚风高月黑,再加上我被手上七毒煞侵入邪气,心里难免会生出邪念。如果我一生气很可能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我故意把声音变得很阴沉,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邪恶。 “你……我知道你是说着玩的,嘿嘿,我不怕!”这丫头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脑袋瓜,竟然跑到我前面去了。 “当心婴灵!”我追上去扯住她。 这丫头吓得全身一抖:“在哪儿呢?” 我朝西头那间房努努嘴:“都在屋里。”话刚说完,手臂上被狠狠拧了一把。 这丫头现在对我不是打就是骂,这让我很郁闷。但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就当是对我又亲又爱了。虽然是阿q精神胜利法,但起码心里舒服。 我们俩在鸡叫声中摸到西头屋门前,望着这扇曾经令我们记忆深刻的房门,心头不住的冒凉气。于正遥的鬼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小崽子。我跟林羽夕甩甩头,让她靠后。门并没上锁,左手轻轻一推便向内开启了。 “吱呀呀……” 在这深夜里,尤其是屋里满是鬼崽子,手心里又攥了个七毒煞,这种气氛里,开门的声音听起来愈加的阴森恐怖。一时间,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打开手电。”我回头跟林羽夕交代一声,她早已准备了手电,只是我没开口之前,不敢打开。 此刻明亮的手电光柱照射进漆黑幽静的鬼屋中,四周木架上的一只只木樽赫然醒目,仿佛一只只小鬼的眼珠子都在充满了敌意的盯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右手伸在前面,缓步进屋。林羽夕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刚进屋子,架子上的木樽竟然发出了一片动静,林羽夕吃惊的拿手电四处照射,发现一个个木樽都在颤动。我马上明白咋回事了,这些小崽子们似乎害怕手心里的这个七毒煞! 我们俩走到供桌前停下,经过一次交往后,跟于正遥的鬼魂在默契中成为朋友,这次就不用那么麻烦再上香请它现身了。 “于大师,这次又来请您帮个忙。”我说完这句,屋里凭空刮起一股阴风,呜呜鸣响。 这估计是于正遥的反应,这老家伙爱玩深沉,其实大家都很熟了,直接出来见面就得了,非要故作神秘不可。哥们我代表月亮鄙视它。 阴风过后,供桌上摆着的一束香,突地从中跳出一支,紧跟着香头燃烧,掉头朝下,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三个字:“请离开!” 林羽夕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老于似乎不太高兴,他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我苦笑道:“于大师,想必进门之前你就明白我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可是你也知道,除了在婴灵围困之下才能降服它之外,没有别的更好法子。所以我才冒昧前来,请你帮个忙。这东西不但关系到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的性命,也关系到我们俩未来的命运。希望于大师大发慈悲,帮我们一次吧。” 那支悬在半空中的香,又用香头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四个字:“请走,不送!” 他大爷瞎x的,我都说的这么诚恳了,就算不想帮忙,总得给个理由啊,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好,你要是不帮忙也可以,我就把这东西留在你这儿,你看着办吧。”我说着伸出左手,把面前木架上的两个木樽拿开,露出了于正遥藏身的黑木盒子。 老家伙听了这话沉不住气了,香头刷刷刷飞快写了几个字:“不要乱来,我答应了!” “老于这么没骨气,这就答应了?”林羽夕居然还看不过眼,大声说道。 我差点没晕倒,你这不是诚心挑事吗?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往后退了一步。香头再次写了几个字:“不是我没骨气,实在是七毒煞太吓人。” 这老家伙说话挺逗的,我忍着笑问:“该怎么处置?” 香头写道:“无法处置,除非你们之中有人舍命化解!” !! 上架公告及充值讲解 1月2号鬼符经就要上架了,感谢各位朋友一路跟来,一直陪伴在侧,正是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 上架就是要收费了,说再多也是为了钱,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多做解释,只是希望各位朋友理解就够了。我相信长久跟随我的粉丝们,都会理解的,因为你们跟的这不是第一本,希望继续支持,继续呐喊,有你们的热情,我才会写出更好更动人的故事! 再次感谢各位朋友,祝你们新的一年财运滚滚,桃花朵朵! 以下是消费与充值讲解: 【塔读消费标准】 每1000字消耗3塔豆。 【充值方法】 步骤一:注册塔读帐号。 步骤二:点击首页最上方的“充值”,进入充值中心。 步骤三: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移动、联通、电信手机充值卡充值(最划算,一般报亭超市都能买到)。2.支付宝和银行卡快捷支付都需要用手机支付宝支付(有支付宝的用户很方便)。3骏、盛大、征途游戏充值卡(这个也很好买)。4.短信支付(支持移动和联通,超快捷超方便,但不是很划算,因为移动和联通要收取50%的渠道成本。)5.银联pos(使用安卓客户端的用户只要有银行卡就可以)。 如果您还有疑问,请登录塔读,阅读充值中心温馨提示,或联系塔读客服咨询,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400-678-5158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来自太监坟 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拿命来化解?要是这样,何必来找你?于正遥看穿了我的心思,跟我们俩用香头写道,因为这种玩意太过凶厉,想要制服它,必须用一命换一命的方法才行。它怨念深积,施毒咒就是为了发泄,如果肯有人以自己的命的作为代价,来换取它散解怨念,那么就会下地府投胎。 鬼符经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说这种东西早已失去了投胎的资格,也并没有提及会跑出坟墓,祸害世人。用婴灵围困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那是一种以暴制暴的手段,逼它服软。要知道几百个婴灵的煞气,绝对比一只七毒煞生猛,将它围困起来,不愁这玩意不服。 我说:“老于,你是在蒙我吧?这样吧,你别玩神秘了,现身出来说话。不然我就把七毒煞放你被窝里。” “唉,现身还是免了。”于正遥终于开口,要不是被七毒煞所逼,我看老家伙打死都不会说话。“刚才的确是开个玩笑。你在屋子正中用香头画个圈,把七毒煞放入其中,然后退出房门静等消息。只不过,我没把握搞定它,如果它吃了我这些小婴灵,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你也做好这个心里准备吧。” 林羽夕纳闷的问:“既然后果这么严重,你为什么还要帮忙?” “不帮你们,你们就死定了。还有这种东西如果流于世间,那也是一大祸害。我只有拼了自己的鬼命,孤注一掷。” 老家伙说的挺感人,不过我心里明白,他不帮忙,我肯定会把东西放进它的骨灰盒,最后挨了鞭子再过河,又是何苦呢?至于后果,无论怎么样,都是有风险的。 我于是拿起悬在半空的那根香,用香头在屋子中央地上画个圆圈,这时终于敢松开右手,把挂坠放下了。这东西一落地,又开始扭曲蠕动,发出一片惨淡的绿光。我向于正遥道谢一声,拉着林羽夕退出房门。 把屋门关上,我们俩就坐在台阶上等。 林羽夕问:“你说它到底能不能制服七毒煞?制服了七毒煞,又能怎么样?” 我嘿嘿一笑说:“其实我来此的真正目的,是让老于问出真相。死鬼之间不用说话,用通灵之术,就能看穿对方心里的秘密。这也称之为‘鬼语’。还有这种凶猛的玩意,要想彻底除灭,也没那么简单,无论放在哪儿都是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老于鬼屋里,有婴灵镇压着,是最好不过了。” “原来就这么简单的事,也不肯早点告诉我。”这丫头撇撇嘴,显得挺不乐意。 “简单?”我立马瞪大了眼珠,要知道来求于正遥,我心里半点把握都没有,何况这一路上攥着那玩意,如同攥着一颗点着导火索的炸药包,随时都可能要了我们小命。“这事说起来简单,其中艰难繁复之处,你压根不会明白。再说当时,我正想着七毒煞为啥能够走出坟墓的问题……” 刚说到这儿,只觉大地一阵摇晃,背后的房门往外猛地鼓暴了一下,背脊清楚的察觉到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意,侵入肌肤。我们俩同时打个冷战,慌忙跳起来。 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房门上涌出的浓烈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俩惊异不定的瞧着房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猜到刚才那下,肯定是小崽子们与七毒煞交手的征兆。 房门吱呀呀自己缓缓打开,从里面涌动出缕缕黑烟,随风飘散了。 “进来吧,已经搞定!”于正遥沉声说道。 我们俩对望一眼后,林羽夕抬起手电筒,先往屋子里照看一下。发现放在屋子中央的那块挂坠不见了,此刻那里多了一个木樽,面目狰狞可怖,与其他木樽大不相同。我于是明白,老于用封禁婴灵的法子,把七毒煞封入木樽里了。 当下我们俩回到屋子里,把门关好。于正遥吩咐把木樽拿起来,摆放在它的骨灰盒上,它要亲自看管此物。 “多亏你们及时把它送过来,如果再在地底深埋下去,等到它吸足了生灵和大地之气,便会酿成大祸。不过,七毒煞暂时被镇压,在我这里只能存放一个月,到时你们要另想办法处理,不然,以它的凶猛,会冲出封禁,将我这里的小婴灵吃光的。”于正遥说到最后叹口气,显然他帮这个忙,的确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诚心鞠躬道谢说:“多谢于大师出手,这也是为了造福百姓,你积下这番功德,将来投胎转世,必有福报。” 老于嘿嘿笑道:“小子,别跟我说好听的,我们于家从不期望来世有回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清楚。” “我……叫丁渔,甲乙丙丁的丁,丁枫渔火的渔……” 我这么报上名字,让他们俩全愣住了,当时我还没搞明白,这有啥好奇怪的。哪知林羽夕瞪眼说:“什么丁枫渔火?不是死鱼一条吗?” “什么死鱼一条,我那是丁枫渔火对愁眠……” 林羽夕一副差点晕倒的模样,都给气笑了:“你真是流氓加文盲,是江枫渔火对愁眠好不好?” “江…..有丁好么?再说我也不姓江啊。”我眨巴眨巴眼说,其实这是胡搅蛮缠,我刚才一时忘了这句诗咋念,随口秃噜出来的。 林羽夕无语了,低下头有种恨不得撞墙的架势。 “嗯,丁渔这个名字听起来还不错。”于正遥赞了我一句后,顿了顿接着问:“你们俩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个七毒煞的秘密?” “是!”我们俩异口同声大叫道。 “在跟你们说之前,我再问个问题。”他大爷瞎x的,老于竟然卖起关子了。 “有什么问题待会问,先说七毒煞吧。”林羽夕迫不及待的说。 老于就是不说,看来要吊足了我们胃口。只听他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中七毒鬼咒?” “当然中了,不过不是现在,三年前中的,是鬼舌!”林羽夕脱口回答。 老于马上吃了一惊:“鬼舌?还是三年前中的?为什么你们看上去气色中没半点变化,与常人无异?” 我心说老家伙真是啰嗦,我们中了鬼舌毒咒是啥模样,管你鸟事啊。但不跟它说清楚,怕是不会痛快告诉我们这只七毒煞的来龙去脉。当下把之前中招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又跟它说了,我们提前用艾蜡符油封堵灵窍,再以狗血包裹它,就挡住了毒咒。 老于哦了两声,听声音对我们俩遭遇挺同情的。然后他跟我们说:“这只七毒煞原本是太监坟里妖尸所产生的…..” 他刚说到这儿,轮到我们俩吃惊了,太监坟里不是一具血骷髅吗,怎么会有妖尸呢?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丁枫渔火对愁眠 老于给出的谜底,让我们大出意外,没想到这只七毒煞,居然来自太监坟。可是那里住着一只血骷髅,要知道血骷髅与妖尸完全是两个概念,怎么可能养的出七毒煞?这就跟小母鸡下了个龟蛋那么令人惊诧难解。 林羽夕挠挠头,转头看着我问:“你不是说只有妖尸才能生出一只七毒煞吗?怎么血骷髅也能生?” 汗,你以为是生崽子呢?妖尸与七毒煞不是谁生谁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无非跟鸡蛋一样被打破,是蛋黄和蛋壳的关系。 我才要开口,老于先说了:“刚才我以‘百婴灵煞’之气将它封裹后,从它内心捕获了全部真相。太监坟原本是只妖尸,是有人要修炼邪术,需要血骷髅作为替身,才将七毒煞与妖尸分开,然后将妖尸炼成血骷髅,让七毒煞失去了巢穴的。” 我一怔,什么意思,血骷髅也能用于修炼邪仙的替身?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鬼符经中没有记载。 老于见我们不是很明白,于是详细讲解了一番。修炼邪仙,用枯木妖作为替身,那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可那只是小乘,算是刚刚入门,如果在道家修真来说,那叫“筑基”,往后还有很多等级提升,才能达到最终修仙出世的目的。不过,这种修仙出世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说,从古到今,还从来没有人修成仙的。倒是古往今来,把自己修炼成怪物的比比皆是。 可是要修成所谓的怪物,那也是要下血本的,光凭一个枯木妖,只能停留在入门基础阶段。所以,要想升级,就得再找更高级的替身来修炼,那么像血骷髅、玉罗刹、肉菩萨,都是可想而不可及的上乘替身。 这里说的肉菩萨,不是寺庙中肉身菩萨,而是一种非常诡秘稀有的僵尸,还有玉罗刹等物种,现在暂且不表,后话再说。 血骷髅比妖尸更难形成,这种玩意比妖尸不见得厉害,问题是想要“养血于骨,反炼精髓”那是很难的。可是这个人居然从妖尸身上打主意,也算是个能人。至于用了什么法子,从妖尸炼成血骷髅,老于搞不清楚,七毒煞心里也没答案,因为那时候它已经被踢出去了。 他所说的这个修炼邪仙的人,就是老黑头了。我于是中间插话,把前两天太监坟的遭遇说了一遍。 老于说:“此人手段毒辣,造成火葬场无数冤魂怨鬼丢失了无岈之气,我是知道的。但碍于自己看守婴灵尚且吃力,就无力再去多管闲事了。不过按照你所说的情形,老黑头刚刚入门,应该才养出了血骷髅,还没用上。不然,成为老黑头替身的血骷髅,不会那么容易招架的,你们恐怕早丢了小命。” 这点我承认,血骷髅和妖尸都属于历史上有记载,实际上罕有出现的品种。这玩意到底有多厉害,谁也没亲眼见过,但有一点,这玩意应该是极其凶猛之物。我们仨臭皮匠与血骷髅相遇时,感觉它并没想象中那么牛叉。 老于接着跟我们说,七毒煞被老黑头送出太监坟后,先是放在了一个人家里,你们猜是哪儿? 林羽夕脱口说道:“陆精岳家!” 老于说不是,我马上猜到是谁了,跟它说那一定是章平潮家。老于嘿嘿笑道:“丁枫渔火就是厉害,一猜便中。” “你错了,不是丁枫渔火,是丁枫死鱼对愁眠!”林羽夕马上纠正。 老于哈哈笑起来,笑的我是满脸通红,忙催着老家伙往下说。老于又跟我们说,老黑头把七毒煞放在章平潮家里,那是故意的,出于什么目的,七毒煞自己也不清楚。但这种东西只要接触到生人,就会施放毒咒。不过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像传播瘟疫似的,一个都不放过。 它施法毒咒的对象,是跟它有过亲密接触的人。章家尽管有不少亲朋好友登门,并没有中招,只是他们一家三口人才中了毒咒。听到这儿,我和林羽夕又瞪大眼珠,没想到不只是花落母亲,他们全家都遭了毒手! 后来章家又住进一只死鬼,误打误撞帮它解开了封禁,从章家逃了出去。它本想回到德阳山去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一座古庙,由于恐惧古庙仙灵之气,吓得窜入附近一个民宅中。恰巧这户人家是个做小买卖的人,平时四处摆摊卖挂坠这些小饰品。七毒煞生前属鼠,看到生肖鼠挂坠,感到无比亲切就钻了进去。 谁知第二天它就被带出家门,拿到庙会上去卖了,偏巧有个老人给孙子卖下。七毒煞怨恨小贩把自己当物品买卖,随着卖家离开时,就对小贩下了毒手。其实当时赖东南抱着孙子还没到家,那个小贩就已经发作了,被人抬回家才断的气。 说到这儿,已经不用再往下讲了,我们都明白后面咋回事。我猜破脑袋都没料到,这只七毒煞居然是老黑头弄出来的,还故意放在了章平潮家里,这是为什么呢?他到底跟章平潮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谜底,恐怕只有老黑头知道,我们是猜不出来。于是撇开这个谜团,我问老于,七毒煞是否还在掌控着中咒人的命运?以及我们俩身上的鬼舌毒咒,能否从这只七毒煞身上找到破解办法? 老于说虽然除了鬼舌之外其余六种毒咒易于破解,但由于这只七毒煞与中咒人相距太近,所以还在掌控着他们的生杀大权。因为七毒煞施毒时,会从此人身上先吸取一缕阳气存于腹中,那便成了与中咒人通灵的一个冥途。别看它被埋在土中以镇物镇压,在每逢吸取到生灵生气后,它就有短暂机会与中咒人通灵。 现在七毒煞被封禁在木樽里,彻底断了它与外界通灵的渠道,这一个月里尽快解除中咒人身上的毒咒,那便不会再出岔子。 老于说完这事,竟然沉默不语,不提鬼舌是否有破解法子。 我沉不住气问它:“鬼舌呢?” “鬼舌与这只七毒煞无关,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要找到对你们施放毒咒的七毒煞,才能破解。” 我大爷瞎x的,不是告诉你,那具妖尸早死翘翘了吗,你让我们哪找去?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睡错房间 老于最后这欠扁的回答,让我有点发火,老家伙肯定从七毒煞心里了解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是喜欢卖关子不肯痛痛快快说出来。好,你不说是吧,我也不问了,伸手就去揭它的骨灰盒。 这一下老家伙吓坏了,赶紧跟我们说,刚才是开玩笑的,它从七毒煞心里还看到了解除鬼舌的办法。其实法子没变,就是要找到妖尸的心脏吃下才能解咒。而这种法子不是仅限于施咒者,任何一具妖尸的心脏都管用。由于我们身上的毒咒,不是这只七毒煞施放的,所以它解不了。 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能再找到一具妖尸,就有解咒的希望。可是这让我特别恼火,你说老黑头这杂碎,为毛要把太监坟里的这具妖尸变成血骷髅呢?放着好好的一个资源,就这么打了水漂。要知道,找妖尸比中彩票几率还要低,我们这辈子能遇上两个,那真不是一般的运气。 “什么都告诉了你们,你们也该走了。记住,来找我的事,不要说给任何人。”老于说完便沉寂无声。 我们俩恭敬的道谢两句,然后出了屋子把房门带紧,回到车上。让面包车把我们送回市区,叫司机给赖东南捎个信,按照我的法子,安心作法吧。我们回到工作室,这会儿天基本上蒙蒙亮了。 此刻是身心疲惫,如果不睡上一会儿,我觉得会虚脱了。顾不上跟林羽夕再说什么,冲进右侧我的卧室就要睡觉,结果小胖呼噜震天,关上房门蒙上被子,都听的一清二楚,怎么都睡不着。 想睡不能睡那种滋味,简直比死了都要难受。我于是又从房间里冲出来,想进对面接待室睡会儿吧,现在天气越来越凉,特别是天亮这会儿,冷的要命。我掉头冲进对面走廊,把林羽夕房门敲开,这丫头还没睡,正在刷牙。 她问我:“干嘛呢?先去睡会儿吧,有事睡醒后再向我汇报。” 汇报个毛线啊,我都没理她,径直跑进次卧内,趴在床上都没盖被子,直接睡着了。睡着之前的那短暂的一秒钟,似乎听到了林羽夕的怒骂声,我权当是公鸡打鸣了。 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林羽夕叫醒,这丫头真够坚强的,大家都熬了几天,她为啥就不困呢?后来一琢磨,想明白了原因,当时不论跟谁拼斗,她都没出啥力气,全是我冲在前头,并且身上还有伤,当然比不过她了。 我揉着眼睛,看到身上盖着被子,香喷喷的,闻起来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闻什么闻,还不快滚出去?”林羽夕双手叉腰,瞪着眼睛活脱像只母老虎。 滚就滚,好男不和女斗。况且我做错在先,不管她是否住这卧室,我贸然闯进来就不对。我假装还没睡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下床出去了。碰巧出门遇到小胖,正站在对面铁栅栏那边做伸展运动,看到我从林羽夕房间走出来,立马动作就僵住了,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珠瞪的比柿子都要大。 “哎呦喂,你居然跟林经理同居了!”这小子叫就叫吧,嗓门还特别大,三楼火锅店都能听得到,好在这会儿下面没人。 我吓得赶紧跟他甩手,叫他给我闭嘴。但已经晚了,林羽夕全都听到,在身后以冰冷的口气怒喝道:“那个谁,你现在已经被解雇,滚出福灵工作室,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晕,那个谁又出来了。我苦着脸对小胖叫道:“那个谁,说你呢,滚吧!” “别转移目标,我就说你个小流氓呢。本来我们就有血海深仇,现在加上这个误会,你以后休想再踏进我福灵工作室大门一步。滚!” 小胖吐吐舌头,哧溜跑回房间躲起来。 我苦笑两声,头也不回的说:“好吧,本来还有个事要跟你商量的,那就算了。”说着走向楼梯。 “什么事?”林羽夕果然上当。 “很重要,比七毒煞还重要。可是你都赶我走了,没必要说了。” “回来,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你继续留下来。说吧,什么事?” 我走过楼梯口,进了对面铁门,回头笑道:“我想跟你商量,今天早上吃什么。” “滚……” 我们吃过早饭后,接到了赖东南打来的电话,他是报喜来着。昨晚按照我的法子,小孙子手指甲长出了很长,被剪掉后,眼珠血丝明显消除了一部分。这是个好兆头,我也松了口气,叫他继续按照这方法做下去,两天后一定会好起来。 赖东南又在电话里对抢夺鬼符经的事不住道歉,我说那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也没往心里去。我说的是实话,人无完人,谁都有贪心的一面,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还是可以原谅的。如果对此还耿耿于怀,我就不会帮他了。 一听此话,赖东南感激的不得了,跟我说等小孙子解了毒咒之后,再亲自登门拜谢。 我接听电话时,林羽夕把耳朵都贴在了手机上,听说他要登门拜谢,于是大声说道:“来的时候记得带点你们家自己做的辣椒酱,我太喜欢吃了!” 挂了电话,我跟她说:“女孩吃辣椒,脸上容易长痘痘。” “你管得着吗?我就喜欢长痘痘,就跟你喜欢耍流氓一样,各有所爱。”这丫头白我一眼。 我砸吧砸吧嘴,说:“我喜欢对长痘痘的女人耍流氓。” “你……” “我去刷碗。”小胖又闻到了硝烟味,赶紧收拾碗筷溜走了。 “你能不能当着小胖时,给我留点面子?”林羽夕咬牙切齿的说。 我差点没笑出声,忙道:“好,下次一定给你留个好大的面子。” 这丫头又狠狠瞪我一眼问:“你打算今晚怎么做?” 听她提及正事,我也严肃下来,皱眉说:“事情远比想象中顺利,给了我们充足的准备时间。我在家画符,你和小胖去趟殡仪馆,看看花落,顺便跟刘宇魔说,今晚我们要做法事,让他安排好人手,以防有人暗中搞破坏。” “你指的是老黑头?” “嗯。我觉得老黑头故意把七毒煞放在章家,那他跟章家一定有仇。今晚的法事,是让花落母亲还魂复生……” “你等等……”林羽夕拦住我的话头,眼珠瞪的像西瓜那么大。“还魂复生?你不是在说梦话吧?”说着还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说:“请自重哈,你这是耍流氓了。” “你摸我是耍流氓,我摸你那是关心。好了,你别废话,快告诉我还魂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忍忍吧,今晚就知道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明天陪我逛街 林羽夕和小胖俩人去了殡仪馆,我留在工作室画符。今晚必定是个不寻常之夜,用到的咒符会比较多,虽然包里还有些,但做一些补充之外,还要再画几种不太常用的,以及两种高级符。 可惜的是那把乾坤剑报废了,铜钱也丢在了太监坟里,如果有这把剑在,能够让我增添很大信心。不过也没关系,鬼符经讲究的是以气运符,对于辅佐施符的法器,并不是很重要,有一把普通铜钱剑或是桃木剑,那就足够了。但说起来,对付僵尸或是血骷髅那种玩意,乾坤剑就起到很大作用。 画了十几张符后,感觉很累,于是盘坐在阳台上,喝了几口茶,沐浴在阳光中闭目养神。 说是养神,可心里却静不下来,想着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可能性。最重要的敌人,就是老黑头了,他想夺我的鬼符经,却功败垂成,损了夫人又折兵,一定咽不下这口气。虽然还搞不清楚花落母亲跳楼自杀是不是他在背后捣鬼,但今晚想要救活花落母亲,他肯定会暗中破坏。 也可能会利用这次时机,想反败为胜,挖个陷阱让我跳下去。说不定,花落母亲这事,就是挖好的一个坑。可是我无路可退,想躲都躲不过,我不出手,花落母亲不但会死,花落也逃不过厄运。 不过,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我可能会因此捉到这只老狐狸,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到底是谁呢,为啥跟章平潮有这么大的仇恨?如果只是普通瓜葛,不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想到这儿,心里又翻起了狄磊的那句话,苏承达不是苏家亲生的,那是个阴谋。这与此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中午林羽夕和小胖回来,他们俩说花落受到的打击比较大,整个人都傻了,见面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之后他们俩又跟刘宇魔单独会面,他答应今晚会安排大量警力保护殡仪馆,保证法事成功进行。 我叹口气,心想虽然这件事对花落打击很大,但也是件好事,从此之后,她可能不会再去道上混了。 “你们都去睡会儿吧,今晚可能又是个不眠之夜。”我跟他们俩说。 小胖苦着脸问:“今晚还用我去吗?” “你必须去,因为做法时最少要用一个助手。小夕要保护花落,那只能你来当助手。”我斩钉截铁的说。 这小子耷拉着脑袋回屋,林羽夕点点头,坐在她的老板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一副若有心事的神态。 我于是问她:“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是不是看上刘宇魔了?”本来我是随口说的,但说出来后,自己心头打个突,这事必须要警惕。 林羽夕一脸没落的摇摇头,轻声说:“在殡仪馆那种凄惨的气氛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我们到底是不是仇人?” 原来这丫头触景生情,勾起了不愉快的心事。我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往前伸着脑袋说:“不管我们是不是仇人,在没有答案之前,我们就是两个被命运所捆绑的苦命人。上天既然安排我们相遇,那说明是有缘分的,不知道你信不信缘分,我因为懂得占卜,所以很相信。我们两个被命运操纵的孤儿,又何必庸人自扰,去想那些没有答案的事情。今晚可能很凶险,我不保证我能活到天亮,或许今天是咱俩相处的最后一天……” “不许你这么说。”林羽夕听我说到这儿,紧张的打断。“其实,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我们俩的身世,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真相。我们只有四年可活了,为什么不开心的做个好朋友,非要彼此去折磨对方呢?” “对,你总算想开了。不过做好朋友,用不上折磨这俩字吧?”我眨巴眨巴眼说。 “好朋友怎么就不能受折磨了?男人就不能折磨男人吗?”林羽夕敏感的瞪大美目。 “除非是基友……” “滚!” 林羽夕解开心里这个结后,整个人看上去轻松多了。她或许在殡仪馆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气氛,从中感悟的吧。不管我们之间的折磨,能上升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总之,我们不属于普通好友范畴之内。 仨人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多起床,这下精神饱满,感觉体力值完全恢复。虽然背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没什么大碍。我们仨愉快的下楼吃了顿火锅,林羽夕不在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竟然破天荒的又是给我夹菜,又是让我多吃点,这让我受宠若惊。 趁林羽夕去洗手间,小胖压低声音问我:“你们俩真没同居?” “靠,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纯洁,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们就算有那心也做不出那么羞人的事啊。”我没好气说。 “我呸,羞人?你知道羞字怎么写的吗?如果不是同居,林经理怎么会突然有了女人味?对你还这么的温柔,我都看不下去了。”小胖边吃边说。 我苦笑一下没说话,心想林羽夕心里不再纠结,当然要对我好了。对了,你小子为啥看不下去啊,她对我好不好,管你屁事? 我们吃完火锅,一道打车去了殡仪馆。下车后付了车费,让出租车返程。远远望着灯火通明的灵堂,总能感受到一股诡异气氛。 我才要迈步走过去,林羽夕却扯住了我,为我整理一下衣服,竖了竖衣领说:“一直想给你买两身衣服的,可是总抽不出时间。明天你陪我逛街吧。还有……今晚一切小心。”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热乎,点点头说:“我会小心的。衣服嘛,我不太在乎,只要干干净净的就行了。” 小胖这时伸过来满是幽怨的肥猪脸:“你们俩能不能少肉麻?为啥不说给我买身衣服?” 林羽夕当即瞪眼说:“三年前我穿走了他一身衣服,这只是还债的。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给你买?” “三年前他还救过的你命,你怎么不说以身相许?”小胖嘴里嘀嘀咕咕的。 “宋宝!从明天开始扣奖金!” “为什么?”小胖苦着脸问。 “因为你背地造谣领导,我要给你小鞋穿。”林羽夕扬起美丽的下巴,看上去非常的迷人。 “我穿四一的鞋,别买太贵的。”小胖还想挽回败局。 “不会太贵,我用报纸给你糊一双。” “好了,别说没用的了,我们进去吧。”我看到刘宇魔出现在灵堂门口,正往这边看,于是招呼他们过去。 林羽夕又扯住我说:“小心!明天你要陪我逛街!”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棺做法 尽管林羽夕的这句嘱咐看上去轻描淡写,但看得出她内心的紧张。可能是我那句不知能否活到天亮的话,让她感受到了这次的危险不同于平时。也表现出了,与往时不同的关切之情。 我点点头说:“如果能活到明天,我陪你逛一辈子街。” 林羽夕出奇的没有出言打击,而是轻轻点头,这时候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温柔很温柔,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此时刘宇魔朝这边走过来,我们于是迎着他走去。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安排了不少警力在殡仪馆四周,今晚除了你们外,不会再放任何人进来。”刘宇魔见面后先说了安保情况。 我跟他交代:“让花落也回避吧。还有火葬场以及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今晚都不许靠近灵堂。” “我已经安排两个女警,带她去了休息室,没我的话,她们不会放她出来。”刘宇魔做的很周到。 我用下巴向灵堂方向努了努,示意过去。我边走边跟他说:“待会儿让小夕去陪花落,以策万全。一会儿我和小胖进去后,灵堂大门要封闭,无论里面有什么动静,只要我不开门,谁都不许靠近或进入。” “我在灵堂里陪你们。”刘宇魔说。 我一皱眉:“不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任何人都要退避。” 刘宇魔脸色严肃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为了尽责,警方必须要有人监督。你既然说的这么危险,我只有冒险在现场了。” 我才要拒绝时,他又接着说道:“知道我的名字里为什么有个魔字吗?因为我从小经常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有个教堂神父给我取名叫宇魔,意思是宇宙之魔,能够镇压百鬼。从此之后,我再没看到过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不用担心我在灵堂里,会遇到麻烦。” 听了这话,我差点晕倒,一个名字能够辟邪镇鬼,还是头次听说。并且这名字是洋鬼子(我们当地人都管基督教徒叫洋鬼子)取的,这跟我们中国传统的道家玄学,压根不一样。我们取名字,肯定不会带有魔或是鬼的,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这小子坚持要在旁边监督做法,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有同意让他进灵堂。他好歹是个警察,身上有“官威之气”,也有震慑百邪的作用。 刘宇魔在灵堂门口,吩咐下属带领林羽夕去休息室找花落,这丫头离开时,回头以很关切的目光瞅我一眼,然后才转头走了。我和小胖、刘宇魔踏进灵堂,将大门关闭。 灵堂大门关上之后,尽管灯光齐亮,但凄清冷幽的气氛,让我们觉得十分压抑。尤其看着花环围绕的恒温棺,鼻中闻到屋中残留的纸灰味道,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小胖明显有些紧张,一直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停住脚步时,这小子差点收不住脚跟我撞上了。刘宇魔反倒是挺镇定,双手负在背后,站定在门口那儿。 我拿出两辟邪符交给小胖说:“贴在大门左右门扇上。” 小胖哦了一声,拿着符回头去贴门。 别小看这两张普通的辟邪符,贴在门上便断了鬼路。有人会问,封了门口,鬼不是还能走窗户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说明用的符不正宗。真正的鬼符,那便是“留人门,绝鬼路”,贴在主门上,就封了屋子里一切出入通道。窗户是留给生人用的,到时鬼根本看不着。 小胖贴好符后,我走到摆放鲜花和香果的桌子跟前,上面还有香炉和香烛,可当做法坛来使用。当下从包里掏出三清铃、镇鬼令牌以及三道黄符放在桌上,先抽出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我清了清喉咙说:“章门李氏,我知道你死的冤,所以今天上请三清,下请阎罗,消除你身上孽障妖邪,给你一条还阳大道。今日须惊动你的玉体,请勿见怪!”说到这儿,顿了顿跟小胖说:“小胖,你去打开恒温棺盖。” 小胖一下愣住:“不……不是说尸体都长毛了吗,打开干什么?” “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那么多废话。快去!”我沉着脸斥责两句,右手拔出一把铜钱剑,左手提起三清铃,做好了准备。 小胖站在那儿,喉头不住滚动,看来在狂吞口水,那是严重紧张的表现。我又瞪他一眼,这小子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可是到了恒温棺近前,却不敢伸手。 刘宇魔见状,大踏步走过来说:“我来吧!” 小胖巴不得有人代替,掉头跑回我身后。我转身跟甩下头,示意站在我一侧,把铜钱剑交给他。然后教他双手恭敬的捧起来,现在施法时,对一切法器要存有敬畏之心,不然做法就不灵了。 我腾出右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天罗地符”,跟刘宇魔点头说:“开棺!” 刘宇魔面不改色,伸出双手把棺盖揭开,从中冒起一缕寒烟,丝丝袅袅往上空升起,凝聚成一团挥之不散的白色云雾。瞬间,整个灵堂气温骤降,我们全都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直透骨髓。 小胖一缩脖子说:“是不是鬼来了?” 我嘘了一声,让他闭嘴,然后摇起三清铃,叮铃铃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我随着铃声节奏,朗声念咒道:“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瘟路、六断披盗、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九断巫师邪教路、十断吾师有路行,自从老师断过后,人来有路,一切邪师邪法鬼无门,若有青脸红面人来使法,踏在天罗地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先用天罗地咒,是要把灵堂内一切有可能隐藏的鬼邪,以及死者身上的鬼发困住,不能再做任何反抗。如果一切顺利,鬼发乖乖束手就擒,也没其他鬼邪或是人为破坏,那么再用两道符,就能将花落母亲身上鬼发剪掉,破解了七毒鬼咒。 可是能那么顺利吗?不会的,我之前就想到了种种困难,也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果然咒语念完,黄符燃着后,蒙在尸体上的白布突然飞起,尸体直挺挺坐起来,只见一张脸上长满了半尺多长的黑毛,在毛发掩映当中,闪烁着两道幽绿的目光!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内鬼 之前尸体被白布蒙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它的面目,现在蒙尸布无风自起,并且它还坐了起来,露出非常恐怖狰狞的容貌,把我们都吓一跳。刘宇魔也没那么淡定了,往后退出两大步,不过脸色始终没显露出过分的惊慌。 尸体不仅是脸上长满黑毛,脖子上以及双手,只要裸露出的皮肤,全是黑毛。这些毛发不是说内分泌失调长出来的,而是由内脏滋生,穿透了皮肤。不知道内情的,还不会觉得有多可怕,但我们是知根知底,一看到这模样,吓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小胖全身一抖,抬脚就想跑,但看到我没动,最后又把脚收了回来。 这情况基本上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其实来之前,我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本来昨天打算好,来殡仪馆之前,先去章家捉鬼的,后来一想,没那么必要了。因为那只鬼肯定也是老黑头的手段,现在我要来殡仪馆做法,他能不把那只鬼弄过来添乱吗? 我猜,此刻那只鬼,就在尸体身上! 天罗地为啥会没起作用?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定是老黑头暗中做了手脚。想到这儿,抬头一看,发现正对棺材的屋顶上,挂着一个圆罩造型的吊灯。不仔细看,是很普通的一盏灯,可是用心打量,玻璃罩上隐有字迹,我于是明白咋回事了。 玻璃五行属水,而水又利于阴邪遁藏。再以这种圆罩造型上,写了咒文,那就是一口藏污纳垢,可藏鬼邪的“金钟罩”! 自灯罩以下,整个恒温棺之中,完全将天罗地符气阻挡在外。可以说,这是在天罗地中开辟出的一片五鬼之地。我抬头看着灯罩冷笑一声,从香果盘里抓起一只苹果,甩手丢上去了。 可是苹果将要撞上灯罩一刹那,忽然像受到了地心引力,垂直往下,急速降落。尸体此刻仰起头,张开嘴巴,苹果正好落入口中。他大爷瞎x的,死人还真是享受了供品,只不过这太气人了,真正的主人并没吃到,是那只死鬼玩的花样。 死尸玩了这么一手,刘宇魔失去镇定,脸上开始变色,他估计意识到自己这魔字,镇不住鬼邪了。如果随便取个人名就能辟邪,那么还要阴阳先生干嘛,我也不用画符,直接改名叫丁镇鬼得了。 小胖饶是害怕吧,好奇心挺重的,问我:“鱼哥,你玩的这是哪一手,往上丢苹果,怎么跑到死人嘴里了?” 我咳嗽一声说:“这叫香果吊破天法,它如果敢吃下去,必回噎死。” 话刚说完,死尸居然咔吧咔吧啃起来,几下把一个大苹果咽下肚子。 小胖眨巴眨巴眼问:“鱼哥,它好像没噎死啊?” 我瞅着他,你们知道我想干嘛吗?我想把鞋脱下来,用鞋底拍他丫的,你个混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没看对着外人么,非让我下不来台就开心了? 刘宇魔这时插口问:“丁先生,这是不是诈尸?” 我盯着用舌头舔着嘴唇的死尸,浑身又起一层鸡皮疙瘩,跟他说:“算是也不算是,待会儿再跟你细讲。”说着又从桌上拈起第二道“百解符”,摇起三清铃,大声念出咒语。 “昆仑山上一窝草,七十二年长不老,吾奉师拿来庄天地,诸师邪法搬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师行令邪法化土,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声音刚落,全身一阵气流涌动,夹在指诀中的符呼地燃烧。百解咒顾名思义,可解一切鬼邪妖法,一来退鬼,二来化解死尸身上的鬼发毒咒。可是当我把符火丢向棺材时,屋顶的灯罩爆裂,碎玻璃往下四散飞落。 我们仨急忙捂住脑袋,但我有地方可躲,那就是桌子底下。我钻进去后,小胖愤愤不平的骂我是个混蛋,搞的什么破法术,没搞定死尸,反倒是被玻璃渣子打的满身伤痕。他骂他的,我就装作没听到。躲在桌子底下心想,起初忽略了死鬼会这么生猛,但这有点反常。在天罗地的压迫下,按理说灯罩被死鬼击碎,不但不可能攻击我们,反而会让它自己陷入绝地,再没了反抗的能力。 念及此处,忽然心里一惊,不对,屋子里绝对有内鬼。这是一种邪法,以灯罩破碎的方式,破解了天罗地,并且封堵了百解咒! 这人是谁?应该是老黑头,不过刘宇魔提前封锁了灵堂,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他怎么会进来的,现在又躲在哪儿?忽然间又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刘宇魔是内鬼? 我心里有数了,虽然局面很不利,但我做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准备。其中就有可能会遭到老黑头的偷袭。当下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瞅着刘宇魔双手满是划伤,也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不对。但他这人城府看起来颇深,从外表上很难看出什么。 此时天罗地被破,死尸陡地从恒温棺内挺直立起,两只森绿的眼珠,透过浓密的黑毛正死死盯着我。 桌上还有最后一道符,那是“金刀利剪符”,是用来最终剪出死尸身上黑毛的。现在使出来不但没任何作用,反倒破坏了法事。这种法事放在法坛上三道符,用完便不能再用了,不过可以避开法坛,另外从包里拿出符来,倒没什么冲突。 我于是把三清铃放在桌上,从小胖手中抄起铜钱剑冲到棺材跟前,一剑刺向死尸眉心。满脸黑毛的死尸两只眼珠绿光大盛,随即飞身跳起,从我头顶越过,竟然落在背后了。不过我早有准备,左手已经从包里摸出一张镇鬼符,反手往后一甩,先逼迫它不能趁机出手,然后迅速转身,一剑朝它脑袋上猛劈下来。 虽然之前有充足时间使用气运连环符,但动用这种法术时,精神必须专一,如果敌人在侧,用邪法来干扰,我可能反受其害。这会儿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搞定尸体上的死鬼,再把老黑头找出来。 可是这死鬼,它居然懂得利用鬼发毒咒来施展鬼术。铜钱剑劈到它头顶之际,身上的黑毛突然长长了两米多,很多穿透衣服长出来,一下把我裹住,铜钱剑也就脱手落地,摔散了! 正在我心中大惊之际,只听小胖冷笑道:“你千算万算,没算中我就在你身边吧?哈哈!” 我心头一凉,他大爷瞎x的,原来小胖是内鬼!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棺中玄机 小胖说完这话后,眼前蓦地一黑,灯光齐灭。刚才屋顶吊灯被打碎,但还有墙壁上的壁灯,现在壁灯也熄灭了。我又被鬼发缠身,与死尸亲密接触,能够清晰感受到它身上浓烈的阴寒之气。它此刻要是动手,我根本无力招架! 刘宇魔失声叫道:“怎么回事,丁先生你的人是内奸?” 我才要张嘴回答,马上嘴里涌入一团毛发,都伸进了嗓子眼,不但说不出话,反而让我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内奸?我是你们要找的老黑头。哈哈…...我知道你早想到我会阻止你救人,可是没算出,我就在你身边,是你最亲近的人吧?”小胖声音显得相当得意,我后悔刚才没脱下鞋,把他扁死。 这小子说话时,死尸倒是停住不动了,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脑子里飞快转动着脱身之计。 刘宇魔冷声警告说:“你不要乱来,我现在用枪指着你,乖乖抱头蹲下去,不然我就开枪了!” “你那把枪能杀得了我吗?嘿嘿,小朋友你太天真了。#¥%#......起!”小胖说着话,忽然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听不懂的咒语,死尸突地带我飞起来,马上我就知道它要干啥了,把刘宇魔也缠在其中,我们俩变成了它的囊中之物。 小胖跟着得意的说:“现在开枪打我啊?” 我大爷瞎x的,这老杂碎太混蛋了,你不是故意要气死刘宇魔吗?而刘宇魔真是气的全身发颤,想要骂两声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闷叫。 “丁小鱼,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出鬼符经在哪儿,不然,我让你们一块进地府报道!”小胖阴测测的说道。 我冷笑一声,心说你太小瞧我了,就这点手段,还困不住你大爷我。心里这般想着,被缠在胸口前的双手,结成一个“聚魂诀”,这是招魂法印,尽管手里没符,但我可以用无符之气辅佐,然后念默咒,会在短暂时间里生出威力,使附身尸体上的死鬼神志迷糊。 心里快速念了默咒,这法子果然奏效,死鬼顿时迷糊起来,鬼发自然松开,我和刘宇魔从中迅速挣扎而出。 “砰……”一声枪响从耳边划过,把我吓一跳,刘宇魔脱困后,二话不说就开了一枪。 “哼,你知道我在哪里吗,这样只能浪费子……” 小胖还没说完,“砰”又是一声枪响,刘宇魔放的那一下空枪,就是引对方开口,获取他方位的。 我急忙拉住刘宇魔说:“别开枪,那是我哥们。” “什么你哥们,我听花落说了,害死章局长的人,就是老黑头。”这小子用力甩开我,又开了一枪。 现在老黑头不出声了,让我心里急得要命,不知道他中枪没有。忽然背后冷风狂涌,死尸又使动鬼发来缠我们。不过我刚才挣脱出去后,在灵窍上抹了艾蜡符油,黑暗中死鬼那便看不到我了,只缠住了刘宇魔。我机灵的往前一个窜步,躲开鬼发偷袭。 “哼,你小子还真是滑溜,不过你斗不过我的,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我会考虑放过你的朋友们。不然,一会儿在黄泉路上,你会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听到小胖说话,我一颗心落地,但随即被这番话说的,心又悬进嗓子眼。如果我被杀死,那么林羽夕和花落肯定不能幸免于难。所以说,我不能死,再说,他也没杀死我的这个本事! 我闭住呼吸,在黑暗中一步步挪向棺材的位置。正在此时,灵堂大门忽然被推开,紧跟着响起一阵尖叫声,我知道麻烦来了。因为林羽夕和花落跑了进来,这么多警察都保护不了她们,竟然让一个老黑头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人的确太可怕了,今晚如果搞不定他,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活路。 “小流…..你在哪儿,快帮我们拦住后面,好多鬼…...”林羽夕急声大叫。 我不知道这丫头对我的称呼,啥时候由小流氓变成小流的,不过去了一个字,听起来好多了。 我知道她们目前没危险,这是老黑头失去我的呼吸声后,故意用这法子来逼我现身的。我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响,继续朝恒温棺那边移动。 “啊…...”听着她们俩的惊叫声,我其实心里也是挺乱的,但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仍旧忍住了。 惊叫声中林羽夕和花落跌倒,似乎被死鬼抓住,俩人的叫声都嘶哑了。而刘宇魔也从喉咙里传出“呃呃”闷叫,可能被鬼发勒紧脖子,眼看也到了致命时刻。我闭上眼睛,狠起心肠就当做没听见,伸手摸到恒温棺后,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我断定,棺材里一定有玄机! 才要伸手去摸棺底,突然被一只手给攥住了手腕。我心头一惊,老黑头像只幽灵般,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身边,刚才毫无察觉。 “嘿嘿,你够聪明,但我说过了,你斗不过我的!”从小胖嘴里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声,随之他的肥猪手加大力气,看样子要生生握碎我的腕骨。 我忍着剧痛说:“你太自信了,这也是你的致命弱点!”嘴上说着,抬起一只脚伸入恒温棺。尽管棺材位置有点高,脚伸进去不像手那样方便,但往下跺脚却比手有力的多,于是猛力跺了一脚,只听从里面发出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攥着我手腕的肥猪手,随即松开了,小胖紧跟着向后咕咚倒地。我迅速伸手在棺底摸东西,但什么都没摸到,一道冷风擦着手腕窜出去了。我嘿嘿冷笑两声,当即转头朝着林羽夕和花落的位置大声喝道:“泥犁将军和阎婆何在?” “在,我在,你怎么知道本将军在这里的?啊啊啊啊啊……” “你是上次来的丁鱼?”阎婆显得有点惊讶。 “我是丁鱼,但不是鲤鱼草鱼的鱼,我是丁枫渔火对愁眠的,带有三点水的渔!”我得纠正他们,要想改名,得从现在做起。 “丁枫你个大头鬼,快过来帮我们……”林羽夕没好气骂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泥犁将军诧异的问。 “少废话,你们受到坏人蛊惑,来找我们麻烦。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就是吸取了你们无岈之气的罪魁祸首,刚从棺材里逃出去的那人!”我大声喝道。 “啊啊啊啊,死阎婆,还不快拿下他!”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泪恩怨 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即便这些死鬼失去了无岈之气,连个普通死鬼都打不过,但它们数量多啊。就好比一群蚂蚁从你身上爬过去,咬不死你,也能膈应死你。况且我知道老黑头现在身上有伤,人虽然逃走,但绝挡不住这些充满了仇恨的死鬼。 目前只有死尸难以对付,不过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当即掏出几张符排列在面前,使出了气运连环符。几道符相互旋转着飞过去,把死尸圈起来,汹涌威猛的符气,让这只死鬼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它如果不在尸体上,还能迅速逃走,但躲在尸身内,犹如把自己困在一个牢笼中,那叫作茧自缚。等它钻出尸身想逃的时候,已经晚了,被气运连环符牢牢围困,在符气猛击下,只有再回到尸体内,去品尝那种惨痛而又**的滋味。 鬼气被压制,墙壁上灯光又恢复了明亮,只见死尸趴在地上不住抽搐,显得特别痛苦。刘宇魔仰面朝天躺在地下,两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这小子命够大,居然没被勒死。林羽夕和花落就在旁边不远处,缩在地上,惊恐地盯着眼前诡异的画面。花落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浑身黑毛的死尸,就是她的妈妈。 我回头看了眼那边,一团浓烈的黑气围绕着一个全身**的男子,飞快转动着,带起的鬼气,足以把人压迫致死。可是这家伙不是普通人,他应该就是神秘的老黑头! 说他全身**也不对,好歹穿了件三角裤头。这杂碎看上去气色虽然不好,但脸上没啥皱纹,也就三十来岁,头顶锃光瓦亮,还是是个秃子。这让我感到挺诧异的,老黑头怎么会这么年轻? 他此刻后背贴着墙壁,尽管被群鬼缠身,不过脸色镇定,没丝毫惊慌。只是嘴角淌下血丝,看样子刚才被我那脚揣的不轻。他本来就有伤,现在又被揣一脚,加上驱使死鬼和小胖,损耗了大量元气,这会儿外强中干,既没力气对付它们,也无力逃出群鬼包围圈。 要说这些死鬼还是他引过来的,这真是不做就不会死啊! 小胖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的问:“鱼哥,我刚才好像睡着了,怎么倒在棺材……” “举起手,不要动!”刘宇魔此刻也缓过劲来,一骨碌趴在地上,挺枪瞄准小胖,把这小子吓得立马举起双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忙解释说:“刚才是个误会,他被老黑头用邪术通灵了,刚才他的任何举动不是出自本人意愿。靠在墙壁跟前的,那才是老黑头。”我这一开口,泄了符气,气运连环符便停止运转,几张符哗啦啦落在地上。 符落下来后,仍然形成一个圈子,将死尸围住,那只死鬼尤有余悸,在那儿喘着气也不敢乱动。 我走前两步,拔出一把桃木剑和掏出一张大金光符,冲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老黑头驱使你祸害章家,到底为了什么?” 那死鬼嘿嘿一阵惨笑,跟着厉声叫道:“我叫李雁容,不用老黑头驱使,我也是要对他们全家做出报复的!” 花落听了这句话,全身一震,失声叫道:“姨妈?你原来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要这么痛恨我们全家?” “因为你妈抢了我的男人,让我怀孕后无路可走,生下孩子后又失踪了,你说我能不恨你们全家吗?我恨你爸是个寡情薄意的男人,我恨你妈是个抢我男人的恶毒贱货,我恨你让我的孩子失去幸福温暖的家庭,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这女鬼咆哮声中充满了仇恨。 我一怔,原以为这只死鬼与章家没啥关系,只不过是老黑头随便找来的一只猛鬼。哪知道背后还隐藏了一段血泪史,不但有关系,并且关系还很亲密,竟然是花落的姨妈。可是这事我觉得,李雁容有点过激,就算章平潮为人风流,娶了姐姐,暗地搞了小姨子,那只能是章平潮的错,为毛要恨自己的姐妹以及无辜的后辈呢? “姨妈,你这是什么话?我妈什么时候跟你抢我爸了?你把这件事说清楚!”花落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怒容。 “我跟你妈是孪生姐妹,本来是我先喜欢上你爸的,结果你妈暗中使计,骗我离开西岭后,趁机跟章平潮这个王八蛋结婚了。后来我回来后,什么都晚了,可当时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我一个孤身女人,背负着未婚先孕的舆论和压力,最后把孩子生下来,可是这孩子却又不见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全家赐予的,我不恨你们,我该恨谁?” “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没表现出痛恨?你不是很疼我吗,还对我妈很好吗?”花落不肯相信姨妈说的是真的。 “是吗,我对你很好吗?是谁鼓动你出去混的?那是我,哈哈哈……我就是想让你堕落,让你毁了一生!还有李雁羽这个贱人,我对她好也是假装的,我一直给她吃的保健品是毒品,她根本没发现,你不知道她断了保健品后,人就会发狂吗?为什么,那是因为是犯了毒瘾。可是这件事章平潮识破,跟我大吵一次,失手撞死了我。可他是警局局长,把这件事摆平了,让我做了一个含冤而死的孤魂野鬼。我心中的恨,有谁能知道?啊?!” 我心说这女人够毒的,把外甥女推向深渊,给亲姐姐吸毒,不知不觉中,让两个人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要说论报仇的手段,这是非常阴狠的,比一刀杀了仇人,要解恨的多。不过反过来说,章平潮也不对,你怎么可以同时搞她们两个姐妹呢?这才引出了悲剧。 花落还是不信,摇着头说:“不是这样,你一定在说谎。我爸虽然脾气暴了点,但他是个好人。以他耿直而又负责任的性子,即便是失手杀人,也会自首的。” “他负责任?桀桀……如果他肯负责任,当年就不会任由我一个人怀着孩子躲起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他负责任,孩子丢失后,他怎么坐视不理,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李雁容越说越激动,死尸又陡地从地上挺立而起。 花落吓得全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我一个箭步窜过去,挡在她身前,用桃木剑指着李雁容说:“你不要乱来,否则打散魂魄,连个投胎机会都没有了。” “我根本没打算再去投胎了,我要跟章平潮一家同归于尽!”李雁容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这时老黑头突然插话道:“我知道你的孩子是谁,他就是一个月前刚刚被婴灵害死的苏承达,他是被丁鱼害死的!”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黑头 老黑头这话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我们大家都惊呆住。尽管我们听狄磊说过,苏承达不是苏家亲生儿子,但绝想不到竟然是章平潮和李雁容的儿子。我们的目光一时都落在老黑头身上,心说苏承达的死,还是个阴谋,难道也跟章平潮有关?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雁容失声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去找苏承达的骨灰,验一下便知。”老黑头喘着气说。 李雁容唰扭头盯着我问:“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为了花落这个小贱人?” 我大爷瞎x的,这都哪跟哪儿啊,当时我还不认识谁是花落。我才要开口,林羽夕突然惊声说道:“你是苏远山?” 刘宇魔也跟着满是惊讶的说:“的确很像,对,他就是苏远山!” 苏远山是苏承达的父亲,一个月前因为儿子的案件,公司瞬间倒闭,黯然离开了西岭。他怎么会是老黑头呢?我满腹疑惑的瞧着这杂碎,心说老黑头这么年轻,与五十多岁的苏远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转念想到,他吸取了那么多无岈之气修炼邪术,最大的特征就是返老还童,随即消除了心中的疑惑。 “他本来有头发,还戴着一副眼镜,与现在这种模样,有很大的出入。但他的神态和声音,却没改变。”林羽夕慢慢从地上爬起,要说她对此人肯定认的比较清楚,差点就做了他的儿媳。 “好眼力,不愧是我的好儿媳。”苏远山脸上是一副极其邪恶的笑容,“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进苏家大门吗?” 林羽夕一愣,马上想不出来。 我冷笑道:“因为苏承达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并且他们俩人的交往,那也是你刻意安排的。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鬼符经,苏承达和小夕是你的两枚棋子,迟早要毁灭的,进你苏家大门,只能带来晦气,这就是真正的原因吧?” 苏远山嘿嘿哈哈的一阵干笑,跟我说:“小子,还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把你送给谭兴明,我自己带你去龙家村了。” 这话犹如一声焦雷在耳边炸响,我脑子里嗡地一下,随即明白了很多事。忍不住心中激动问道:“原来是你把我送给老瞎子的,你一定就是经常跟他写信的那个人了?” “不错,是我把你和林羽夕送给谭兴明和雷雪婷的,我也经常给老瞎子写信,叫他注意陈大洪。可是这两个笨蛋,不但没从古墓里带出鬼符经,并且黄金镇墓兽也被陈大洪夺走了,害我又苦等了三年。”苏远山说着,脸色沉下脸,充满了愤怒。 林羽夕一下跑到我身边,迫不及待的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把我偷来的,我父母是谁?我和小……鱼有没有仇?” 苏远山冷哼一声,才要开口,李雁容却不耐烦了,厉声喝道:“你们不要那么多废话,快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他大爷瞎x的,正在关键时候你给我掐镜头,老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当即一张镇鬼符贴在桃木剑尖上,甩向死尸眉心。死娘们顿时勃然大怒,闪身跳开后,冲我伸出两只爪子扑过来。 可是它忘了身周还有一圈符,往前一扑之际,脚尖踩中“地雷”,轰地一响,死尸全身颤抖着退回原位。我趁机往前探身,伸剑把镇鬼符贴在了死尸额头上。李雁容“桀”地叫出一声,然后便没了声音,被黄符镇压,不能丝毫动弹了。 林羽夕焦急的问道:“你快说啊,我们是从哪儿偷来的,有没有仇啊?” 我晕,你这么问,那不是明摆着给了对方一次挑拨离间的机会?没仇他也会说成有仇,在外面之间造成矛盾。 苏远山嘿嘿冷笑道:“你们家都是南方的,丁鱼父亲杀死你的父亲,你母亲杀死他的全家。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我当时心头一寒,看来陈大洪说的不是假话,我们俩彼此之间真有杀父仇恨! 林羽夕一下傻了,低头咬着嘴唇,良久不语。 我沉声问:“我父亲叫什么,你为什么要偷走我们?” 苏远山冷哼道:“说起这件事,你们还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你们两个当时都是孤儿,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们,早就饿死了。”这杂碎对于我父亲是谁,避而不提,显然不想让我知道。 “我父亲是谁?”我瞪眼怒喝。 苏远山冷冷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他……是……”突然张嘴喷出一口血雾,瞬间形成一片浓烈的红烟,在灵堂中弥漫开来。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死鬼,发出震天介惊叫声,随着冷风从我们身边划过,全都仓皇逃出大门去了。 这肯定是一种极为狠毒的邪术,我连忙大声叫道:“都闭住呼吸!” 红色烟雾片刻之际就遮住了视线,依稀看到苏远山的**身影,沿着对面墙壁逃走。刘宇魔连开两枪,却没打中,然后他不敢再开枪了,屋里雾气太浓,都看不到彼此的位置,很容易误伤无辜。 这种血雾似乎没毒,应该是在苏远山油尽灯枯时使出的一种逃遁手段。等他逃出大门后,红色烟雾迅速消失,灵堂又恢复了清冷幽静的气氛。 我和林羽夕、刘宇魔一起奔出灵堂,但看着四周宁静的夜色,知道这老杂碎逃远了,追也追不上。刘宇魔叫出埋伏在附近的警察,大家都没看到有人从灵堂里跑出来。我心说这不能怪他们失职,苏远山逃的时候,肯定还使用了障眼法,迷惑这些普通警察眼睛,是很容易的。 望着苍茫的夜色,我心里很不甘,明明已经把他困住了,为毛又让他溜走了呢?这次抓不住他,那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气的大声喝道:“泥犁将军和阎婆,你们两个饭桶,怎么不早点对老黑头下手?” 远远传来泥犁将军一句话:“我们也想报仇,可是他身上邪气太重,我们又没无岈之气,动不了他啊!” 世事就是这么戏剧化,当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却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老黑头以为今晚能够把我搞定,却变成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只是,棋差一招,他没把自己算进去,成功逃脱了。 我叹口气,心说这或许就是天意,顺其自然吧。回头看了林羽夕一眼,发现她脸色如冰,根本连眼角余光都不肯撇我一下。我心底一阵冰冷,沉声说:“老黑头是故意挑拨离间的,不能相……” “你不是还要让花落母亲还魂复活吗?快点做法吧。一切等回到工作室再说。”林羽夕仍旧没看我一眼,低着头走回灵堂。 !! 第一百四十章 姐妹相煎 刘宇魔听说做法让花落母亲,李雁羽复活,差点没惊爆了他那只钛合金狗眼。不过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解释了,简单敷衍他几句,回到灵堂后,让刘宇魔看管好花落,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要让她接近母亲。 首先拿出从林羽夕办公室带来的封鬼坛,揭掉尸体额头上的镇鬼符,以驱邪符把李雁容赶出来,收入坛中。接下来让小胖按住李雁羽的尸身,我便可以进行法事最后一道符了,那便是“金刀利剪符”! 念咒之前,我又偷偷看了林羽夕一眼,这丫头失魂落魄的站在旁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心里叹口气,将桃木剑放在桌上,左手提起三清铃,右手拈起黄符,一边摇铃,一边朗声念咒。 “奉请冥天玉皇尊,灵霄宝殿放光明,急急请急急灵,请金霄云霄碧霄,王母速来临,借向黄金绞剪,降落剪麻绳,麻绳剪得纷纷碎不容情,若有巫师邪教来使法,天雷一响劈你身,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黄符在最后“律令”俩字脱口之际燃烧,我随手往前一掷,符火并没落地,而是在半空中飘飘摇摇,飞到李雁羽身上,悬在空中熊熊燃烧起来。小胖一边按着尸体,一边抬头望着符火,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 尸体突然有了动静,开始蠕动起来,紧跟着动作越来越剧烈,小胖一个人按着它有点吃力。 花落还以为母亲尸体遭到黄符痛击,正痛不堪言。大声叫道:“住手,放开我妈妈!”说着就要冲过来,但被刘宇魔牢牢扯住了。 我盯着尸身,对她的反应毫不理会,嘴上不停的反复念着金刀利剪咒。李雁羽挣扎扭动许久后,便恢复了平静,不再动了。它身上的黑毛,开始慢慢软倒,就跟被热水烫过一般,都耷拉下来。穿透衣服的那些毛发还看不明白咋回事,脸上的黑毛在不住的脱落,纷纷落地,露出白净的面皮。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李雁羽脸上、手上黑毛脱尽,我当即抄起桃木剑,左手捏个剑诀,向李雁羽一指,大声喝道:“阳关大道在眼前,魂魄归位,醒!” 李雁羽猛地睁开眼睛,小胖吓得嗷一声惊叫,掉头就跑。可是后面是恒温棺,小腹撞在上面,搞的人仰马翻,一头栽进去了。而恒温棺棺盖是带有合页的那种,他这番动作过大,棺盖咔哒一声落下来合上。这小子差点没吓死,在棺材里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呼救声。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法事成功,李雁羽已经活过来了。 她的魂魄其实并没离体,也不是真正死亡。不然在死尸上划出伤口,怎么会流血?只是魂魄被体内滋生的鬼发缠住,失去了一切自由,形成了一种假死状态。金刀利剪咒把鬼发剪掉后,魂魄便回归原位,说是死尸,不如说她睡醒了。 母亲复活,最高兴的当属花落,冲过去与妈妈抱头痛哭。这本来是件愉快的事,心里该感到高兴的,可是看到如雕塑般的林羽夕,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我绕过桌子,把恒温棺盖打开,放出小胖。里面温度那么低,这小子却衣服都湿透了,出来后神色惊恐不安,不住的在发抖。我本来想马上离开的,但被花落问及姨妈的事情吸引住,于是停下来听闻真相。 李雁羽说,她和妹妹是双胞胎,两个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有时连父母都会认错。李雁容从小脾气古怪,喜欢争夺姐姐的东西。长大后李雁羽先认识了苏远山,两个人很快坠入爱河。但李雁容却横插一刀,逼着姐姐把苏远山让给她。李雁羽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姐妹反目,于是忍痛离开苏远山。 后来她选上脾气暴躁,几乎没啥优点的章平潮,那是因为害怕再找优秀的男人,妹妹又会来抢夺。哪知李雁容从小其实就是精神分裂,对姐姐又严重的嫉妒心理,本来已经要跟苏远山结婚了,掉过头又跟姐姐来争章平潮。竟然在一个夜里,把姐姐骗开,跟章平潮上了床。 章平潮还蒙在鼓里,他压根不知道那晚不是李雁羽,而是李雁容。这次彻底把李雁羽激怒了,再不肯让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撒谎把妹妹骗出西岭几天,她趁机和章平潮举办了婚礼。 她们姐妹俩这么暗斗,章平潮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小姨子怀了自己孩子。李雁容当时受到很大打击,便想把孩子生下来,再来要挟他们俩离婚。结果不想生下孩子后,竟然离奇失踪,她就以为是姐姐下的毒手。于是,假意在他们身边待了很多年,一直变着法来折磨李雁羽,来发泄她心中仇恨。 李雁羽掉进妹妹精心设计的陷阱,不但吸毒上瘾,还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常年遭受痛苦折磨,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吸毒的事,终于被章平潮发现,就在一年前,章平潮明白了整个真相,于是把李雁容约出来大吵一架。由于他不承认跟对方上过床,这让极端变态的李雁容怒火三丈,要跟章平潮同归于尽,不料章平潮躲开,自己撞死在墙上了。 刘宇魔听到这儿,说这件事他也知道。因为他们当时李雁容死后,章平潮就跟警局打了招呼的,恰巧他们所在地方有监控。当时警局派人调取了监控录像,认为章平潮没有过失,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章平潮夫妇为了捂住这个丑事,悄悄把李雁容尸体火化安葬,对花落都隐瞒了真相。可是没想到的是,李雁容死后不久,鬼魂跑回来,继续暗中折磨姐姐。由于章平潮身为警察,身上火气旺盛,她不敢接近,倒是放过了他。 前天晚上,是李雁容逼着她跳楼的,但跳下去后就像从床上落在地上那种感觉,根本就不痛。不过随即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听完后,跟她说她中的慢性毒药,其实不是李雁容下的手,而是中了鬼发毒咒。这应该是跟老黑头联手制造的毒计,也正因为中了毒咒,跳楼时反而救了她一命。要知道毒咒没到七年期限时,一般都会保护中咒人的安全,不会让其轻易丧命的。但这次跳楼,激发鬼发的愤怒,滋生毛发,这是一种要向世间发泄怨气的表现。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化解毒咒的话,会死很多人,而她也由此变为一个植物人。 至于老黑头为啥要害章平潮,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不用李雁羽说,我们都能猜得出来,当年姐妹俩耍了他一道,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从偷走李雁容孩子开始,就安排并导演了复仇大计。 只是苏承达为啥要死呢?制造这个阴谋又是为了什么?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逛街 李雁羽死而复活,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警局局长亲自过来探望,也引来了一群记者。我们和刘宇魔悄悄打个招呼,殡仪馆后门退出,坐上他安排的警车回了工作室。 一路上,只有小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和林羽夕都是各怀心思,一句话不说。 上楼后小胖先回屋洗澡,我拉住林羽夕,沉声跟她说:“老黑头这是挑拨…..” “你不用多说,我不是小孩子,自己有分辨能力。”林羽夕冰冷的打断我的话头。随即凄然一笑,长长的叹了口气。“来我办公室,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花落母亲没死,又会猜到老黑头躲在恒温棺里的?” 她这会儿看上去又慢慢恢复了情绪,我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她既然不想再提我们之间是否有仇,那就不提了,只会惹彼此不痛快。我跟着她去了办公室,她依旧坐在老板椅上,我还是站在桌子对面。 其实说起发现李雁羽没死的秘密,就是因为鬼发毒咒。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又让刘宇魔在李雁羽身上划个伤口,流血的情况更加印证了猜测。但要想救活李雁羽,必须要弄清楚一些因果关系。赖东南买回家的那件生肖挂坠,便成了重中之重。 这件事解决了,那就可以专心对付老黑头了。这杂碎驱使李雁容鬼魂,逼姐姐跳楼,明显是玩了个花招,要把我们引到灵堂一打尽。不过起初我没猜到老黑头会躲在恒温棺内,因为这种棺材空间很小,尸体下面再躺个人,而棺盖又是透明的,绝不会瞒过人的眼睛。可是这杂碎就躲在了恒温棺内,可能对这种棺材进行了改装,由此可以推断,殡仪馆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可能在李雁羽尸体放入恒温棺之前,就躲在里面了,就等着我今天的法事。可见这杂碎深谋远虑,早把一切算计的十分清楚。 发现他躲在恒温棺里,是因为他用邪术通灵小胖,让我们误以为小胖是内鬼,也是隐藏了很久的老黑头。然后我们相互残杀之际,他便可从中渔利。可是他没想到,鬼符经中对这种通灵邪术解释的很详细,与鬼通灵,不受距离限制,但与生人通灵,那就不能超过几丈的范围。并且老黑头身上有伤,他使出通灵术的距离,会更加缩短。 灵堂里除了恒温棺之外,再没有躲藏地方,所以我断定,他必定在里面。而当时躲在里面,身上是蒙了东西的,我伸脚下踹的时候,他既无法躲避,又无法伸手格挡,只有乖乖挨了一脚。 那一脚我用足了力气,换上普通人,踹不死也必受重伤。可是这杂碎受伤并不重,及时逃出恒温棺,不然再补上一脚,他如果还能动,我就跟他姓。 林羽夕听完后,笑了笑,不过笑的十分勉强。只听她说:“明白了。你快去洗澡休息吧,明天要陪我逛街。” 我本来想开句玩笑的,但看着她这种古怪的神情,又不敢造次了。点点头说:“你也早点睡吧。”走出办公室后,觉得很奇怪,她的表情明显与言行不协调,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真是难以捉摸。 早上起来,林羽夕亲手做了早餐。这是自从我们仨入住工作室后,她第一次做早餐。尽管只是小米粥加了根香肠,从外面买了笼包还有咸菜,不过吃起来非常香。我和小胖反吃着饭,反而觉得心里没底了,她这么大的转变,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还好吃饭之间,林羽夕啥也没说,从平静神态上也看不出喜怒。我们俩闷头吃完后,林羽夕说:“小胖你去刷碗,小流陪我逛街。” 小胖巴不得这尊瘟神出门呢,赶紧说:“没问题,中午你们要是回不来,就在外面吃吧,我自己要外卖。” 从昨晚回到工作室,我就对这丫头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所以下楼出门后,我一句话不敢多说,唯恐说错了。而这丫头也不言语,跟我并肩往前慢慢走着。她的表情始终是平平静静,丝毫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由于这里距离闹市区还挺远,往前走了一会儿后,这丫头突然说:“打车吧。”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仍旧没敢说话,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到了闹市区,她下车后先去了一家服装店,转了一圈后,感觉不满意,掉头走出来。就这样,我俩接连逛了七八个服装店,她让我试了不少衣服,我觉得可以了,比之前那些寒酸的行头漂亮多了。可她还是不满意,接着又逛了几家,最后终于看中了一身服装。我要去结账,被她扯到了一边,瞪我一眼,拿出钱夹子付了钱。 逛了半天,买好衣服已经是中午了,这丫头说:“我们不回去了,那边有个饭馆,吃过饭再回去。” “这次我请吧?”我苦笑问。 “不,还是我请。”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头前走向饭馆。 在饭馆坐下后,她特意给我要了瓶白酒。这会儿居然有了笑容,看起来也不是假装的,让我心里多少放松了些。 她给我倒上酒,说:“你还记得我不辞而别的那天吗?” 我点点头:“当然,那天是我一辈子当中最为刻骨铭心的时刻。” 她笑着摇头:“男人嘴巴都是这么甜,喜欢夸大事实,不过我听了很开心。其实,我那个时候很想留下来,跟你一块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个小买卖度过此生。你人很好,有情有义,不虚伪,很诚实,让我心里挺喜欢的。虽然那个时候,说不上喜欢你,但我觉得,有个可靠的男人能够陪我一生,就很满足。” 我听到这儿,不由心头一热,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骗我? 只见她脸色忽然黯然下来,接着跟我说:“可是后来我想起了苏承达,他一直在等着我。其实说真的,我并不是特别喜欢他。他这个人虚荣心太强,表面看起来很大度,其实是个小心眼,喜欢斤斤计较。跟他在一起,现在想起来,可能是苏远山刻意安排的吧。在离开你的那天,我心里很纠结,但最后还是选了苏承达,因为我过惯了城市生活,并且我们相识不过三天,我怎么可能把一辈子托付给你?” 我点点头没说话,喝了口酒,心说这个可以理解,换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林羽夕忽然眼中闪烁出泪光,轻声说:“谁知我走了之后,每天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努力想忘记你,就是忘不掉。你知道那天在小静家见到你时,心里有多激动吗?我真的想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预谋 林羽夕突然跟我说起了掩藏在心底的心事,让我大感意外,并且得知她是喜欢我的,那份受宠若惊的感觉,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我都呆住了,端着的酒杯,悬在空中,都忘记了是该放下,还是该喝下去。 “可是我知道我身上有毒咒,最多只有四年的寿命了。何况苏承达对我那么好,我又何必再自找烦恼呢?”林羽夕擦了把眼泪,但接着又流下两行泪水,划破了美丽的脸孔。“所以,我选择不认你,希望咱们就此错过,各自去过平静的生活。可是谁知道,我那天心绪不宁,本来快要把你淡忘了,心里又重新浮现你的影子。第二天我并不是因为婴灵才会去找你的,是因为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听完后,心里一阵阵激动,可是人却变得木讷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点头,然后一个劲的喝酒。 林羽夕把眼泪擦干,恢复了下情绪后,接着说道:“你知道,当时我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后,多么渴望你来救我。那种强烈的心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后来,你真的来了,我除了感动外,觉得自己安全了,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出事。你还记得,咱们俩那晚去找程拐子时,你说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苏承达,我当时哭了?” 我点头说:“记得,我们在一起所有说过的话,做过的一切细节,我都记得。” 岂知这丫头又哭了,边哭边说:“那时我心里很纠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能多,我该怎么还你?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男朋友还在因为我关在牢内,我怎么可能舍弃他而选择你?” 我终于明白当时她为啥哭了,后来又问我帮她可能会丢了小命不后悔吗?当我表现出一副坦荡胸怀,才让她多少好受些了吧。 林羽夕再次擦干眼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今天失态了,不过说出心里话,感觉很舒服。” 我伸手去握对面的她的小手,哪知她机警的把手缩回去。然后沉着脸说:“我后来发觉,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依赖,只是出自兄妹那样的感觉。因为我从小没有父爱,苏承达也给不了我那种可靠而又安全的感觉,所以,我既当你是大哥,又当你是一个父亲。” 听到这儿,我不由愕然怔住,说了半天,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刚刚还说喜欢的不得了,一下急转直下,变成了哥哥和父爱。这不对,我得重新捋捋,她这些话到底是啥意思? 她见我愣住不语,起身说:“我吃饱了,咱们回去吧。” 我又是一愣,她自从坐下来,一口东西都没吃,怎么可能吃饱的?我大爷瞎x的,女人心思为啥就那么难猜?我才站起来,她竟然匆匆走到柜台之前结了账,头也不回的出门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又迷糊又郁闷,她坐下来就跟我说了那么多,而且又是说走就走,什么毛病啊? 我苦笑着又坐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说我不跟她一块回去了,为了这哥哥和父爱,再喝两口吧。 喝闷酒最容易上头,一瓶酒还没喝完就迷糊了。这人喝了酒,心里越想越堵,越想越觉得这丫头喜怒无常,处处把我耍的团团转。结果,把酒喝完后,人也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我酒量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很小。尽管中午喝多,睡一觉也就清醒了。醒过来时,看看手机是晚上九点多,脑子还有点疼,不过没了半点酒意。听着隔壁山响的呼噜声,知道小胖已经睡了,这几天连续劳累,铁打的人也挺不住。 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也睡足了,起来也没事干,就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望着屋顶发呆。又想起中午林羽夕说的那些话,心里开始郁闷起来。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喝醉后,那身新买的衣服丢了没有?伸手在两侧一摸,摸到了服装袋,于是放心了。 心想不管今天她怎么不正常,昨晚那么关心我,今天又给我买衣服,那就没别的事。这丫头喜怒无常,又特别喜欢耍弄人,估计这两天跟我斗嘴当中没占了上风,心里有气跟我玩什么计谋的吧? 忽然有了尿意,才要起身去厕所,黑暗中蓦地传来钥匙打开房门的声音。并且声音特别小,特别缓慢,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我心说不会是招贼了吧?但想想不可能,现在天还早,小偷不可能这时候动手,再加上从火锅店到我们屋子,不知道装了多少摄像头,再没脑子的小偷,也不会选这地方。 难道是林羽夕?她进我们房间来干吗?想到这儿,本来要下床便忍住了,重新躺下来,听动静再决定是否出去。 房门打开后,小胖呼噜声依旧,这小子一旦睡着,就算把他抬到大街上都醒不了。我提气倾听,有一串细微的脚步声进来,慢慢朝我房门走来了。我马上松了口气,断定绝对是林羽夕,可是这丫头来我房间干吗,不会是…… 胡思乱想之际,脚步声到了跟前,房门慢慢被打开。我忽然变得挺紧张,万一她要对我进行不轨图谋,你说我该反抗,还是该配合呢? 心里想的太美了,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一条黑影闪进来后,从身影上依稀看出是林羽夕,她一步步跟小猫一样走路不发出任何声息,来到床前,显得特别诡异。我才要开口问她想干嘛,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似乎是把刀子冲我眼睛刺下来了。 我大吃一惊,翻身朝旁边滚开,让她这刀刺在床上。我随即撩起被子罩在她身上,大声喝问:“你想干嘛,是不是梦游了?“ 这丫头一声不响,从身上扯下被子,合身扑到床上,又冲我刺了一刀。这次我有充足的准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然后往后一提,痛的这丫头哎呦叫了一声。 我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打开床头灯,她是林羽夕不假,但满脸痛楚的表情里,还有几分痛恨的神色。我猛然间明白咋回事了,放开她的手说:“你如果想报仇,不用偷偷下手,你想什么时候杀我,我都会给你杀。来吧,你杀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跳楼 林羽夕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睁开眼看到她把刀丢在了床上,捂着脸趴在被子上,放声大哭。我唯恐惊醒了小胖,赶紧下去把房门关好,站在她身边,心里充满了难言而又复杂心情。 过了半晌,我才叹口气说:“我能理解你矛盾的心情,也想明白了,今天为啥要给我买衣服,那是还了我最后一个人情。不过你这样杀死我,要偿命的。我站在窗口上,你把我推下去吧,这样都会以为我是自杀的。”我说着走向窗台。 林羽夕忽地起身,拉开房门哭着跑出去了。我也无力的坐在了床上,心里一团乱麻。正在这时,外边客厅灯亮了,小胖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睡眼问:“怎么了大半夜的,林经理哭着跑了出去,你小子是不是想酒后对她那个了?” “滚回你的被窝去!”我正一肚子郁闷,没地方发泄,也算这小子倒霉。 小胖也不着脑,嘴里嘀咕着转身走开,不过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后突然叫道:“我靠,谁在这儿摆了两身寿衣啊?” 我急忙跑出去一瞧,在地面上放着两身黑色寿衣,一大一小,看上去我和林羽夕好像穿上正合适。另外寿衣旁边,还有一瓶液体,小胖弯腰拿起来,看了眼商标,吃惊的叫道:“是农药!” 我呆呆的看了会儿,一句话没说,掉头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小胖还在外面大声叫嚷:“喂,鱼哥,这倒是怎么回事?寿衣和毒药谁放的?” 我冲着房门怒喝道:“滚回你房间睡觉去!” “靠,你吃了火药了?睡觉就睡觉。” 我一下倒在床上,感觉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起来。那两身寿衣显然是林羽夕为我们俩准备的,那瓶毒药是为她自己准备的。她打算杀死我后,为我们俩都穿上寿衣,然后服毒自杀。 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真相”,就要拿生命来开玩笑,真不知道她是否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可是她既然做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仇恨在心里已经扎根了,看来我必须得离开。 我想到这儿,不住的苦笑。心想其实在西岭第一次相遇,她不认我是对的,我们俩不该再走到一起。自从我们相遇后,一直祸事不断,我们俩可能八字不合(其实我算过的,并没这情况),也或许是彼此之间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造成两个人水火不容。 再在这里待下去,迟早还会出事,那样只能让两个人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就这么在床上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到了天亮。我长长的叹口气,站起身,把新买的那身衣服换上,收拾了一切自己的物品,轻轻走出房门,把毒药和两身寿衣也塞进了我的包里。我给小胖在茶几上留了个字条,告诉他我要走了,别问啥原因,总之不会离开西岭。林羽夕出了什么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下楼后,清冷的空气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回头看看这座楼房,心里有万般不舍啊。其实不舍的,是楼里的那个女人。我又抬头望了望三楼,才要果断离开时,忽然看到窗台上蹲着一个人,正是林羽夕! 我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好在她眼神直直望着前方,没有注意到我。赶紧瞧瞧溜回楼内,飞也似的跑上三楼。幸好刚才她回去对面后,铁门没有上锁,冲进去后,就要奔向她的卧室,可是一想,她不在卧室,临街的屋子是办公室。 当下推门进去,不顾一切跑到窗口前,正好这时林羽夕涌身往下跳。我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臂,用力的扯住。这丫头还在窗外极力挣扎,想要摆脱我的掌握,但被我两只手牢牢抓紧,她根本挣脱不开。 我咬牙把她拉回来,她竟然右手推住窗框,瞪着眼睛狠狠盯着我,跟我较上劲了。这让我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气,不信你个小丫头不服,头往前一伸拱进她的怀里。这丫头嗷一声尖叫,边骂死流氓,边用右手来推我的脑袋,我趁势将她拉回屋内。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很混账?你应该为你父亲报仇的,为什么要自杀呢?你爹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这么做,非被你再气死一回不可……” 我这么大声数落她,她还急了,但双手被我攥住不能动弹,竟然吐我一脸口水! “你滚,你滚!我杀不了你,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了!”这丫头说着哭了起来,闭着眼睛把脑袋耷拉在手臂上。 “好,我滚。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自杀。”我沉着脸说道。 “我答应了,你快滚!” 我一愣,这不是她作风啊,这么顺利就答应了?我正发愣之际,这丫头又哭道:“你还不放手,痛死我了!” 呃,我把她两只手反背在背后,还提的这么高,当然会很痛。没想到这丫头抵受不住疼痛,这才服软的。 我把她两只手放下来,但仍旧不敢松开,干咳两声说:“你给我发个毒誓吧。只要你不自杀,我马上滚。” “我凭什么给你发毒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喂喂喂,你搞清楚了,我没杀你爹。就算真有那事,那也是我爹干的。你说你不是小孩了,怎么连个分辨能力都没有,真怀疑你脑子里全是…...” “滚啊,我真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林羽夕咬牙切齿的打断我。 “对,不说一句,可以多说几句。”我跟她耍上无赖了。 林羽夕气的牙齿险些没咬碎,一阵阵的翻白眼。 我心想女人喜欢钻牛角尖,就算发了毒誓,我前脚滚蛋,她照样后脚跳楼。怎么办呢?我转头看了下屋子里,衣架上挂着衣服和一条小皮带,于是拖着她走过去,拿皮带拴住她的双手。然后又从衣架上摘下一件上衣,去绑她的双脚。 “你混蛋!”林羽夕怒了,一头冲我顶过来。 我唯恐被撞倒后,她再趁机跑到窗户前跳楼。当下也不闪躲,待她脑袋顶到我怀里,伸手将她抱住,然后随着她的冲顶之势,我们俩一起滚倒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两下,我骑在她身上,将她牢牢摁住。 “咦,你们在干吗?”小胖不知道咋起的这么早,站在门口诧异的发出惊呼。“靠,鱼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从昨晚开始就对林经理图谋不轨,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强bao她!” 我大爷瞎x的,这模样真像要对林羽夕欲行不轨,可哥是冤枉的!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捆绑 这种尬尴的姿势的确难以解释的清楚,何况林羽夕见来了救星,高呼我要非礼她。小胖也不顾兄弟之情了,抡胳膊冲上来。他大爷瞎x的,这小子跟野猪似的的冲劲儿,我挡得住吗? 于是我被撞翻在地,小胖骑在我身上,噼里啪啦一通狂揍,打的我是眼冒金星,彻底被打懵,找不到北了。 我心里这个气啊,大声叫道:“小夕要跳楼,我这是为了阻拦她。你个混小子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小胖一听,便收住手问:“真的?” 林羽夕这会儿也不寻死自杀了,咬牙切齿道:“他骗你的,这个流氓对我动手好几次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叫他小流氓?” 小胖不是傻子,她以前叫我小流氓,绝不是这个意思。挠挠头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搞你个猪头啊?你不动动脑子,屋里的寿衣和农药是怎么回事?”我在下面没好气骂道。 这小子猛地吃了一惊,从我身上一跳而起,左右瞅着我们俩说:“你们别吓我,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死要活的?” 林羽夕狠狠盯着我说:“因为他……强……了我!” 小胖惊讶的瞧着我:“我靠,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不会就是你睡林经理屋子那次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跟小胖说:“你还记得陈大洪和老黑头说我们俩之间有仇这事吧?” 小胖人其实贼聪明,一下子就明白咋回事了。刚才虽然一时意气用事揍了我一顿,但这会儿冷静下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们俩之间出现矛盾,只能是因为仇恨。这小子叹口气说:“原来这事啊,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我差点没晕过去,你狗屁清官,这是我们家务事吗? 只听他接着说:“林经理,不是我说你,因为这事,鱼哥专门跟我喝酒聊过。他明确表态,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都不会怨恨你,还会暗中去帮你。我觉得做人做到这种地步,那真是没的说了。还有,你看看这张纸条,我正纳闷呢,鱼哥为什么要走呢?唉,林经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咱不能听风就是雨,还没搞清楚真相,这就要死要活。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故意下的套,挑拨你们俩关系呢?” 林羽夕别过头,冷着脸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我揉着肩膀坐起身,跟小胖说:“她现在钻牛角了,说再多她也不会听进去。去绑了她的双脚,从现在开始,限制她的一切自由。” “你们敢?我告你们绑架!”林羽夕愤怒之中带有三分惶恐。 小胖显得挺为难,跟我说:“这不大好吧?你拍屁股走人,绑着她让我怎么做啊?” “我不走了。从今天开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工作室。”我说着起身,亲自走过去,拿起那件衣服把林羽夕双脚绑好。 “小胖,你快帮我解开,不然我扣你全年奖金!” 小胖撇撇嘴:“给你解开绳子,你如果跳楼自杀,我更没奖金可拿了。” “救命……”这丫头一计不成,张口大声呼救。 我立马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让小胖从衣架上扯下围巾,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抱到沙发上。也不管她的目光有多愤怒多狠毒了,拉着小胖走出办公室,将这边铁门锁住,回到对面接待室内。 小胖满面愁容跟我说,这么绑着她也不是个事啊,总不能绑她一辈子吧?我没作声,心想目前只能暂时绑着,要想解开这个心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我们身世真相。老黑头是关键人物,一切秘密都在他的心里。他虽然跑了,但这次受伤不轻,再加上元气大损,应该逃不远,要找出他并非没有希望。 我让小胖看好林羽夕,这就出去探寻老黑头的踪迹。还有这段时间,我们接了几个生意没处理,在陆精岳身上又一分钱没拿到,我们俩积蓄也不多了,把林羽夕绑起来,总不好意思往她身上掏钱吧? 今天出门顺便去了几个客户家,大多都是因为风水的问题,也有家鬼骚扰,阴气缠身的。这都是小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上午就赚了千把块。这比摆摊算命来钱要快的多,可想而知,林羽夕怎么能赚钱买房子了,这还是从中抽取提成而已。以后由我来出马,省了请阴阳先生的费用,那便会赚的更多。 下午打车去了火葬场,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找个背阴地方,用招魂咒把泥犁将军和阎婆请了出来,让它们俩帮忙打探老黑头的下落。这俩死鬼自从第一次被我镇住后,对我挺服气,再说老黑头也是它们仇人,俩死鬼满口答应了。 我又跑到磨口村,跟赖东南见了个面。他的小孙子经过两晚的法事,指甲上的黑气已经消除了大半,眼看今晚再做一次,就会完全解了毒咒。老头十分感激我,非要留我吃晚饭,但我哪有心情啊,心里惦记着被绑着的林羽夕。跟他说抽空上德阳山上找找老黑头的踪迹,赖东南拍胸脯子说没问题。 从磨口村回来,已经是晚上了。进门就看到小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小子说林羽夕中午不肯吃饭,只是一个劲的哭,让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差点就要帮她松了绑。我说你小子千万别那么干,万一松开她跳了楼,我们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让他去楼下买了牛肉面,亲自端着走进办公室。林羽夕缩在沙发上,像只受伤的刺猬一样,既警惕又狠毒的盯着我。我把面放在办公桌上,从她嘴里取出围巾。她马上张口就叫,这是意料中的事,我捂住她的嘴巴说:“你如果再叫,我就用我的嘴来堵住!” 这丫头气的眼珠差点没瞪爆了,但看样子也害怕我真敢这么做,放开手后,闭嘴没再出声。 “发个毒誓不自杀,我就给你松绑。”我蹲下身子说。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自杀了吗?我就是不发毒誓,也不吃饭,到时候饿死,不一样是自杀么?”她冷冷的说道。 我笑了笑,回去把牛肉面端过来,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面食,尤其是我们楼下的面馆,做的味道非常好。我对着她不住的吹着面上升腾而起的热气,让香味不住飘入她的鼻中。这丫头起初没反应,但过了片刻后,明显听到她肚子咕咕叫起来,脸上表情出现了变化。 “好吧,我发誓,如果自杀就天打雷劈。放开我吧!” 她突然的转变,让我有点不适应,我都做好了持久战的,为毛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不过这丫头的脾气我清楚,还是比较识时务的,只不过这毒誓发的跟没发一个样。自杀和天打雷劈不都是死吗?我要让你活啊,丫头! “你发的誓不合格。你跟着我来念,如果我再自杀,死去的父母将永不得安宁!” “王八蛋,你拿我父母说事,我跟你拼了!”这丫头一头冲我顶过来。 我连忙端着碗往旁边闪身,咕咚一声,她一头栽到地上! 呃,这不关我的事。 “混蛋,你为什么不接住我?”这丫头带着哭腔说。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成员 在我们俩一番较量下,林羽夕最终还是被我打败了,按照我说的发了毒誓。既然发出这样的毒誓,那绝对不会违背誓言的,任何人都不会忍心让自己父母在天之灵不得安宁。不过给她松绑时,我心里还纳闷,照理说,我又不是使用了什么威胁手段,逼得她无路可走,怎么会妥协的?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哪知松开绳子后,林羽夕一脚把我踢翻在地上,风一般的冲出房门。我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丫头又搞什么花样,追出去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上厕所……混蛋,谁把我屋门反锁了……” 汗,我明白她为啥妥协了。 她上完厕所回来,冷着脸叫我滚到对面,把小胖叫过来,并且不许我跟来。过了几分钟后,小胖过来宣读懿旨,说我们俩是仇人,以后不再见面。如果我厚着脸皮不肯走,那也随便,但只限于在西侧活动,不许踏入东侧铁门半步。否则她便不再留任何情面,高我非礼。 好吧,就算我厚着脸皮了,去不去她那边无所谓,只要能帮工作室赚钱就行了。我小声问小胖,那碗牛肉面她吃了没?小胖咧着嘴点头说,吃了,并且连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我一下放心,她肯这么吃东西,说明已经把仇恨放下了。 我把那件玉观音交给小胖,叫他送过去,让林羽夕妥善保管。也嘱咐这小子,他父亲尸身上找到的那块白玉,要好好的藏起来,那可能是一件令很多人垂涎的好东西。小胖说你放心吧,这东西我睡觉都贴身带着,不会弄丢的。 第二天早上,花落和母亲李雁羽来了,她们母女俩是专程来向我们道谢的。李雁羽解除了毒咒,家里也没了鬼气袭扰,气色看上去恢复的很不错。现在才看清楚,李雁羽尽管年近五十,但风韵犹存,仍旧很漂亮。跟女儿花落站在一块,简直像一对姐妹花。 来了客人,林羽夕迫不得已跟我一同会客,但地点不在她的办公室,在西侧接待室。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打算再让我进东侧大门一步。 其实要说来谢,主要是谢我。只不过林羽夕是“领导”,当然也成了被道谢的主要对象。而她们又都是女人,李雁羽谢我两句后,就跟这丫头亲热的聊起来。而这丫头也浑忘了昨天的不愉快,被李雁羽一捧,脸上的那个笑容,真比鲜花怒放都要灿烂。 只是李雁羽母女,笑容中却带有几分悲色,明显还处于对章平潮死亡的伤痛之中。虽然警局悬赏寻找章平潮的尸体,但她们母女心里清楚,那是再也找不到了。世上对于亲人的离去,最大的悲痛,莫过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聊了半个小时后,李雁羽忽然提出,花落想来工作室做事。因为这小丫头经历丧父之痛后,决心“退出江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本来警局答应她上当警察的,可是小丫头一想,自己之前身上有前科,并且以后做了警察,还要对自己手下那帮小弟下手,那样太没义气了。 但小丫头脾气火爆,适合她做的工作还真不多,想来想去于是就想到了我们。一来章平潮临死前嘱托我照顾女儿,来我们这做事,都不会为难她。二来小丫头对我崇拜的不得了,也肯定会听话。 林羽夕一时愣住,我看得出她的心思,工作室重新开张后就不顺,没赚到钱反而惹了那么多麻烦,并且已经有两个员工,都超了指标,再招人的话,怕是负担不起薪酬。 李雁羽也是个聪明人,微笑道:“来之前,花落跟我商量好了。先来这儿义务帮忙,等工作室红火起来,再给薪水。就算不发薪水,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待在这儿,那也行的。”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羽夕还怎么拒绝?立马点头说:“好的,明天就来上班。” “我今天就上班吧,你看我是踩着点来的。”花落还是急性子。 “那好,今天也行的。你跟小胖做接待员,负责登记业务。”林羽夕笑了,我看她是反正不用出钱,啥时候上班无所谓。 工作室多了漂亮的女孩,两男两女,阴阳平衡。并且还有那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是没什么心思,但小胖却乐坏了。林羽夕虽然也是美女,但那是上司,整天板着脸熊他,根本没有男女搭配的那种愉悦。花落就不同了,刚刚上班,什么都要请教他,现在又刻意改变脾气要做淑女,又乖又温柔,有这么个小美女在身边围着转,换谁心里都会乐开花。 我是彻底没事干了,整天缩在屋子里看电视。实在憋的闷气,就出去到火葬场转一圈,找泥犁将军和阎婆闲聊。它们这些死鬼在附近搜遍了,始终没找到老黑头的任何踪迹。赖东南也跟俩儿子在德阳山找了两天,太监坟也去了,没发现老黑头的行踪。这杂碎如同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还在西岭,我就不用发愁,就怕这杂碎逃离西岭,那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了。不过,我猜测他就算离开了,总有一天为了鬼符经还会回来。只是,不知要等多久了。 我坐在火葬场外边辽阔的田地内,想了半天后,决定先不找老黑头了,把身上七毒鬼舌解了再说。虽然太监坟里那老粽子,被老黑头改装成了血骷髅,但我觉得世上还有妖尸。这不是没有凭据的猜想,因为陆家老宅地窖里的那具干尸,是从南方带过来的,说明身上的毒咒不是来自于德阳山太监坟。 至于是不是龙家村古墓,这就难说了。不过从陆精岳***故事里,不难得出一条线索,妖尸应该距离陆家不远。尽管这个故事不靠谱,很可能是陆精岳爷爷编出来的,可他带着父亲的尸体逃往北方,或许就是在躲避妖尸的追杀,那么我觉得世上还有第三具妖尸,就在南方,陆精岳老家附近一带。 反正现在日子过的挺憋气,不如出去走走吧,去趟南方转转。打定这个主意后,回了工作室,当晚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 谁知出门之前,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怪梦,生日,礼物 晚上忽然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我进了一个灵堂,从那种陈旧的摆设,以及传统的纸马和马灯布置,看得出这个丧事是起码是八十年代之前的。棺材前供桌上,倒是摆放着死者的画像,只是画像上的人非常模糊,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灵堂里没人,静悄悄的,笼罩着凝重而又诡秘的气氛。我东张西望在里面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当要走的时候,一眼看到棺材两侧各摆着一个纸人,让我惊呆了。纸人一般都是童男童女,可这俩纸人看上去个头挺大,并且面相却是我和林羽夕! 我当时就吃了一惊,我大爷瞎x的,谁这么无聊,把我们俩做成了纸人啊?特么的我告他侵犯肖像权去。那个时候身在梦中,还没意识到这不是真实的,越看越心惊,因为俩纸人突然活了。它们活过来之后,跟真人一模一样,对我却视而不见,俩人呲牙咧嘴,动手打了起来。 我心里好奇,就开口让它们住手,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它们俩一听脸上变色,只听“我”说:“这小子看得到我们,先对外,再安内!” “林羽夕”嗯了一声说:“照死里打!” 它们俩于是掉头向我冲过来,一个搂住我的脖子,一个用手指插进我的眼珠。我吓得大叫一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是做了个梦。 要说做梦啥情景都会出现,这不算奇怪,怪就怪在,有人跟我做了同样的梦。早上起来,我准备吃过早饭跟小胖打个招呼就走的,结果这小子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鱼哥,昨晚上我做了个噩梦,你帮我破破,是吉是凶。” 他把这梦一说,我顿时心头打个突,但马上猜出来,这不是他做的。当下问他:“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小夕做的梦?” 小胖挠挠头,尴尬笑道:“不能说,因为林经理吩咐了,打死都不能说。” 晕,你小子已经都招了,还打死都不说,如果让你小子参加革命,肯定第一个当叛徒。我皱起眉头,心里琢磨着,我们俩怎么同时做了这样的梦呢?这不是个巧合,一定那儿出了问题。 又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今天我生日,也是十月初一。老瞎子说我身上有个纸条,写着这天是我的出生日期。之前没在意,后来一想,老瞎子没安好心,这肯定是他瞎掰的。十月初一是鬼节,这天出生的人特别不吉利,一生注定招灾引祸。但我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估计老瞎子也不知道,只有每年还按照这天来过了。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林羽夕的生日,于是让小胖过去问问。这小子一会儿回来后说,林经理说了,她生日就是今天,晚上在下面吃火锅庆祝,不许叫我参加。 她生日也是今天,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老瞎子和雷雪婷俩狗男女,肯定合伙骗我们。只是我想我们俩生日是不是真的就是今天?不然,怎么可能在生日前天晚上,会同时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那今天不能走了,弄清楚没啥古怪才能出门。 早饭还是老样子,小胖去外面买了豆浆和油条,单独送到东面一份,我们俩在西边吃。吃饭时,小胖还说,林羽夕又问了,这梦到底是凶还是吉?我让小胖待会儿告诉她,我也做了同样的梦,从梦的内容和我们俩的八字来说,凶多吉少,叫她今天哪也别去,就在屋子里待着。 吃过饭,小胖去对面传信,我站在走廊内查看,平时布置的风水局是否受有所变动。这时候花落早早赶来上班了,上楼看见我就说:“丁哥,我刚才在下面碰到有人给你和林经理送礼物,就代收了。不过是装在一个盒子里,先给林经理,还是先给你?” 小丫头知道我们俩不合,于是先把情况说清楚了。我一皱眉,瞅着她手上捧着一个大纸盒,心里犯嘀咕了。在西岭林羽夕朋友多不稀奇,可我就小胖这么一个朋友,谁会给我送礼物啊?这会儿又正因为怪梦的事心神不宁,难免会把这两件事牵扯到一起来想。 “别给她,先给我看看再说。”我跟花落招招手。 哪知林羽夕就在办公室门内跟小胖说话,闪身出来说:“先给我,不许让那个人先看。” 汗,那个人是谁啊,好歹叫个名字行不行?这丫头真是让我无语了。 花落转头偷偷向我吐吐舌头,然后把东西送进对面铁门内。林羽夕边问送礼物的人长什么模样,边把盒子打开了。小胖站在后面,也伸着脑袋往里看。结果,他们仨都瞪大了眼珠子,满是惊恐的表情。 我心头一凛,忙问:“里面是什么?” “是两件寿衣。”小胖惊讶的说。 “寿衣?”我也愣住了,谁这么无聊,大早上送我们俩寿衣的?是老黑头? 林羽夕把寿衣从盒子里抖落出来时,花落正在说送礼物那人模样,是个女人。因为现在进入冬季,那女人捂的严严实实,仅露的眼睛也被一副墨镜遮住了,瞧不出什么长相。 我心想这说不定是老黑头找人送的,那么他还在西岭,昨晚那个梦,我觉得可能与他有关。这人擅使邪术,尽管受伤,玩个小把戏还是做得到的。十月初一,鬼节送我们俩寿衣,显而易见,是要送我们俩进鬼门关。 好吧,我正等着你呢,就怕你躲起来不肯露面。就看咱们,谁先下地狱! 林羽夕拎着两件寿衣,看上去尺寸有点小,不像是成人穿的。并且男装上身是黑色马甲,里面套着蓝色小长衫。女装上身是偏襟红衣,里面套了黑色衣裙。 小胖歪着头说:“这不对啊,这好像是纸人身上画的那种寿衣。” 林羽夕抬起头,满脸问号的冲我看过来。她终于知道求我了,嘿嘿,此时如果不卖卖关子,更待何时?我双手往后一背,抬头俩眼看向屋顶。心说你个丫头不开口,我是不会说的。 “小胖,把这两身寿衣拿到对面烧了。”林羽夕说完回了办公室。 “喂,林经理,在屋子里烧这东西不吉利!”小胖急道。 “你可以拿到谁谁谁的卧室里烧。真是笨啊!”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猫 我把这两身寿衣拿过来,在屋子里研究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这似乎不是老黑头干的。他目前伤势未愈,不可能这么无聊。再说以这种人阴险狡猾的性子,对我们下手绝对不会先打招呼的,怎么可能提前打草惊蛇? 还有两件寿衣,看料子很陈旧,散发着一股霉味,不像现在做出来的,应该是为某人量身定做的。想到这儿,心头忽然一惊,昨晚梦里的“我”和“林羽夕”,穿的似乎就是这么两件寿衣,对,绝对是! 昨晚的怪梦很真实,到现在记得特别清晰,以及俩人穿什么鞋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难道我们俩的身世,与这个怪梦有关,今天不但是我们生日,又是鬼节,也是我们俩寿终正寝的日子吗? 我忙拿出卜卦的铜钱,摇了几下哗啦撒下去,结果卦象是大凶! 小胖虽然是个三角猫,也看出这是凶卦。我们俩相对骇然,良久无语。卜卦我觉得是挺靠谱的,但还是那句话,做这行的不为自己卜卦。因为自古流传着一个规矩,为自己算命会把自己算死,为自己卜卦,会断了阳阳。这次也是迫不得已,居然卜出一个大凶! 花落看不懂,不过从我们俩凝重的脸色上,也察觉出不对了。 “丁哥,是不是不好啊?”小丫头紧张的问。 我缓缓点头,跟他们俩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天亮之前,谁也不许出这个门了。这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外卖也不叫。” 花落脸色为难的问:“那我晚上也不回去吗?” 我嗯了一声说:“你这就跟小夕商量,今晚住她那里,然后跟你妈打个招呼。今天是鬼节,白天还好,晚上到处都是阴灵出没,出门没什么好处。何况,这个凶卦,就是来自于两件寿衣,你接的东西,难免也会惹祸上身,今天是不能离开我们了。” 花落被我这番话说的,吓得小脸苍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不用怕,我会画几道平安消灾符,会让我们顺利渡过这一天的。” 我这话才让花落松口气,去对面找林羽夕商量今晚住下的事。我让小胖去通知林羽夕,也不要庆生了,乖乖坐在屋子里避难。他出去后,我拿出朱砂和笔砚,画了几道驱邪、消灾、护身、平安吉祥符。 林羽夕虽然还在跟我怄气,但听到今天可能会有凶祸降临,也不敢大意。答应花落住下,并且不让花落在接待室,在办公室陪着她。 我把符分开一半,让小胖拿到对面贴在各个出入口,然后烧了三炷香,捏诀念咒,觉得应该不会出现差错了。可是我忽略了楼下火锅店,因为火锅本身属火,再加上火锅里的鸭血,那会破坏法事。中午火锅的油烟飘上来,污秽加血气,把我辛辛苦苦画的那些符,全都给熏成了废品。 这我也没太注意,中午我们刚刚吃过泡面,我想回屋睡个午觉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我心头一紧,这不对,我们没养猫,二楼火锅店又人来人往,野猫也不敢上来,怎么会出现猫叫呢? 刚匆忙走出屋门,就听到对面花落尖叫一声。小胖也从接待室里窜出来,我们俩冲进对面铁门。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因为地上有一溜鲜血,回头看了眼,他大爷瞎x的,鲜血是沿着楼梯上来的,一路经过铁门,进了林羽夕房间! 我预感这事大大不妙,跑到林羽夕房间门口,看到屋门内有只小猫横尸于地,咧嘴呲牙,两只小眼珠灰蒙蒙的往外暴突着,死状特别瘆人! 猫身下淌满了鲜血,正朝四周缓缓流走。小猫伤口在颈上,竟然被人砍了一刀,整个脖子基本上断开,只连着一点皮肉。这让我很惊异,被砍成这样,小猫还能窜上楼,冲进林羽夕的房间? 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顿时头皮发麻,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林羽夕和花落正站在旁边,满脸惊恐的瞧着横死的小猫,她们俩抬头看见我们来了,神色才舒缓了一些。 “我靠,这只猫是怎么跑进来的?”小胖吃惊的问。 花落摇摇头,惊惶不安的说:“不知道,我和林经理才要去睡午觉,突然有只小猫跑了进来,然后就这样子了。” 我问她:“刚才房门关着没有?” “关着,不知道怎么会被小猫撞开的……”林羽夕抢先回答,说着发现是在跟我讲话,马上瞪我一眼。“喂,你赶紧滚了,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非礼我们!” 我蹲下身,看着门上明显有个血花四溅的痕迹,那是被小猫猛力撞出来的,于是心里印证了刚才的那个恐怖的想法。又抬头看着客厅说:“你如果不怕再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那么我滚也无所谓。” 林羽夕咕嘟吞了口口水,声音好大。然后讪讪说道:“容你停留几分钟。” 我没心情跟她斗嘴了,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血光之灾的地步,搞不好我们怕是捱不到天黑,全都会完蛋。我抬头跟小胖说:“去端一盆清水过来,我去拿包。” 回屋拿来我的包,这时小胖也端来一盆水,我让他倒在地上,把猫尸围住。剩余的水将猫血冲洗了,我掏出一张驱邪符,念咒烧掉,把符灰撒在猫尸身上。起身在房间内八卦方位,各贴一张镇鬼符,又拿出红绳结五鬼锁。 “喂,你什么意思?不把死猫清理出去,打算让我和花落守着一只死猫么?”林羽夕没好气冲着我说。 我拿着结好的五鬼锁走出来,跟她说:“你还打算在房间里待吗?这里已经变成了凶盛极煞之地,待在这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恐怕连做鬼都做不成。” “你……别吓唬我,我知道什么寿衣还有死猫,都是你搞出来的,想吓唬吓我向你投降。”她说完后,咕嘟又吞了口口水。这玩意好像传染,花落和小胖跟着也都咕嘟咕嘟的吞口水,让我都有这种冲动了。 我严肃的盯着她说:“我还没无聊到那种地步。你如果不信,就自己留在屋子里吧,我现在要在房门外结五鬼锁,你最好别碰掉。花落,小胖,你们出去。” 花落和小胖赶紧跑出门外,林羽夕瞪着眼鼓着双腮,看样子要跟我斗争到底。哪知忽然翻了翻白眼说:“好女不跟男斗,你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反正我不会上当。”嘴上说不上当,人已经溜出去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凶煞躲不过 我走出来,把五鬼锁用胶带粘在两侧门框上。又取出三支香点上,边沿着门口画出一道黑线,边问小胖:“小胖,好女不跟男斗,下面一句应该是什么?” 花落嘴快:“应该是好鸡不跟狗斗吧?”她挺聪明,下一句也把关系反过来了。 林羽夕气的对小胖直瞪眼,这小子缩缩脑袋说:“那是花落说的,你瞪我干嘛?” “我看到你就生气,不行吗?”林羽夕纯属没地方撒气,拿小胖当出气筒的。 “行……诶,我忘了洗碗……”小胖使出溜之**,一溜烟逃回对面去了。 我把房门彻底封禁后,站起身说:“都去对面,谁都不能留在这边。” “我不去,你这是故意接近我,我才不会上当。”林羽夕嗤之以鼻的说着,向她的办公室走去。 我跟花落甩下头,跟在后面说:“东侧整个走廊和屋子,都变成了凶地,你要待就待着吧。记得遇到什么情况,给我们提前打个招呼,也算是帮我们值班站岗了。” “什么兄弟姐妹的,少拿骗人的话来糊弄我。”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拐了弯,径直走出了铁门。 我忍着笑跟出去,闻到一股股火锅的香味,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画出的这么的符,为啥会失效。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只要把西侧走廊封住,我们还是能够熬过这一天的。谁知林羽夕走到对面铁门前时,从里面传出一声凄厉的狗叫声。我们不由都愣了,急忙停下脚步。 只见小胖从屋子里冲出来,跑到铁栅栏跟前,满脸惊骇的说:“有……有……有只小狗冲进来,也死了!” 我心底一沉,他大爷瞎x的,这是不给我们留任何活路了! 林羽夕有点沉不住气了:“这里又是死猫又是死狗的,不能待下去了,我要出去走走。”不等我同意,就走下楼梯。 “不能出去,出门就会有凶祸!”我大声叫道。 可是这丫头压根不听,也可能被死猫死狗搅的心神不宁,我说什么没听到。花落就要追过去,被我拦住了,叫他们俩就在楼梯口待着,我下去拉这丫头回来。当我快速冲到一楼时,听到外面响起很大的撞击声。然后看到林羽夕惊慌失措的跑了上来,浑身都是尘土,与我面对面的站住,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呼呼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我跟她甩下头,也不多说什么,掉头往回走。这丫头乖乖跟着我回到三楼。花落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刚才下去发生了什么,这丫头喘着气说,才出门就遇到一辆汽车撞过来,她斜身扑倒在地,滚出很远。哪知汽车跟中了邪似的,冲着她追过来了,还好她够机灵,飞扑到路沿上一棵大树后面,那辆车于是撞在树上停下了,她赶紧逃了回来。 听她说完后,我沉着脸说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随时都会有凶祸上身。昨晚我们俩做的那个梦,就是预兆。如果躲不过今天,我们就会变成陪葬品!” 林羽夕低下头,但仍旧撅着嘴,小声嘀咕:“刚才我走的又不是很快,为什么不下来拦住我?幸亏没出事,出了事我做鬼都饶不过你。” 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我就跟小胖和花落交代两句的功夫,你这就跑下去差点发生了车祸,还不快吗?我忍着气说:“为了不给你做鬼缠我的机会,现在跟着我,不许离开一步。小胖,再去端一盆水来。” 进入对面房间,看到屋门内有条比死猫大不了多少的小狗,也是脖子被砍断了,连着点肉皮倒在血泊中。我让小胖用水围住死狗,然后做了同样的法事,用五鬼锁封门。跟他们说,目前三楼最干净的地方,只有林羽夕那间办公室了,不过,被凶煞包围,也好不到哪去。我们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为自己祈福好运吧。 又回到东侧铁门内,进了办公室,让林羽夕把那块玉观音拿出来,挂在门头上。现在无论贴什么符都没作用了,只能指望这块玉佩能帮我们渡过难关。 林羽夕办公室柜子里有大量香烛,我从中取出六根白蜡烛,走出门口,从这儿一路每隔两米,摆到东侧尽头的窗户跟前。他们问我这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说白蜡烛是用来为阴灵引路的,希望这些死鬼来到门口后,惧于门头上的玉观音,会跟着这道引路灯走出大楼。 说完这话,我心里其实并不抱啥希望,摆这行蜡烛,只是尽人事而已。唯一管用的,就是手里还有几道高级符,和危急关头用气运连环符来抵挡了。目前也不能再画符,因为整个三层楼上阴煞弥漫,画符必定会失败,还不如临时画血符有效。 回到屋里,又用红绳结了五鬼锁,封住屋门,跟他们说,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出去了。小胖一副苦瓜脸说:“我想上厕所……” “憋着!”我断然说道。 “憋坏了怎么办?” “你可以选择尿裤子。”我说完又转头从包里掏东西,准备迎接入黑后的一场恶战。 “要不你跳楼吧。”花落倒是挺会替小胖着想的。 “跳楼还不如憋着。”这小子耷拉着脑袋,坐到沙发上不动了。 林羽夕站在我身后,满是疑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跟我们说清楚?” 我一边清点着黄符、红绳、桃木剑等一应物品,一边说:“你还记得死尸抬轿吧?” “死尸……怎么胎教?”花落瞪大一对美目,这小丫头想歪了。 林羽夕点点头:“记得,那不是早破解了吗?你后来又是念咒又是烧符的,说已经将死尸抬轿局化解的一干二净,没任何后患了。现在怎么又翻起这事来了?” 我没理会花落,跟林羽夕详细解释今天发生的状况。死尸抬轿局虽然化解干净,但那间屋子毕竟形成过凶煞之地,还残留下顽固不化的记忆。如果这辈子没啥大事发生,也不会再有问题,可闯进一只怨念很重的死猫,猫是富有灵性的,最容易招惹邪灵,尤其是怨念这么深重,立刻唤醒了死尸抬轿残留的记忆。瞬间使得这间屋子,以及这条走廊,都变成了大凶之地。 这种情况发生,还没有把我们赶到穷途末路上,还有西侧房屋能够避难。但又有一只死狗冲进来,那又唤醒了当时死去的那对画师情侣的隐藏怨念,以及婴灵所播种下的不可化解的仇恨。说起来,西侧比东侧变得更凶,因为狗这种东西,最易刺激邪灵,尤其是狗血,那简直是邪灵最讨厌的东西。 这样一来,我们就被置入了万劫不复的死地当中。这间办公室虽然还算干净,但被凶地团团围住,迟早也会沦陷的。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该来的来了 林羽夕听明白咋回事后,又不解的问,就算整个三楼变成了凶地,我那些符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做法事来搞定? 我苦笑道:“符不是万能的,法事也不是就能搞定一切。当凶煞之地形成,就如同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谁都没办法阻止了。这明显是有人暗中捣鬼,精心布置的一个死局。在鬼节这天,故意在死猫和死狗身上施了毒咒,让它们断头之后还能疯跑到楼上,引发大变,这个死局谁也破不了,茅山祖师重生,那也无可奈何的。” 其实我也有失误在先,忽略了楼下的火锅店,不然之前以及今天布置的风水局和黄符,是不会容许死猫死狗破坏的。但事已如此,说出来只能遭到他们鄙视,还不如烂在肚子里不说的好。 我说完这些,他们仨都怔住无语。我拿着三清铃走到门口,把它挂到门头上,并且又加了一面八卦镜。如果不是这种凶煞极地的局面,我所布置的东西,足够抵挡任何邪煞冲击,那就跟银行金库一样,牢不可破。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能起到多大作用,说实话我心里根本没底。毕竟我出道不久,这方面经验太少,光凭书上的理论,那是不切合实际的。一切还是要从实践当中来。 我每人发了一块艾蜡符油,从现在就开始在灵窍上涂抹,这东西是有时限的,所以我让他们每隔俩小时就抹一次。 花落拿着滑腻腻的蜡油块,不可思议的说:“这叫艾蜡符油?” 小胖这几天本来就在打花落的主意,一听此话,又不安分了。贼眉鼠眼的笑道:“你发音不对,念歪了会让艾蜡符油失去作用的。看着我的眼睛,再念一遍。” 花落没想再念一遍为啥要看着他的眼睛,于是盯着他的目光念道:“艾蜡符油!” 小胖一下乐的嘴都咧到耳根上了,点着头说:“我也艾蜡符油。” 花落当即就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这小子在占她便宜。当下只是邪笑两下没说什么。可是曾经道上混的狼姐,那是吃了亏还忍气吞声的人吗?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撮唇发出“嘘嘘”的声音,刚开始我和林羽夕没明白她是啥意思,后来看到小胖坐在沙发上,上身挺的笔直,双腿夹在一块,于是明白咋回事了。 这还不算完,只是个前奏,花落跟着又掏出手机,翻出哗啦啦流水的音乐声,小胖顿时脸上变色,双手捂住了裆部。人尿急的时候,最怕的是这种引诱的声音,搞不好真会尿裤子。 “你……你关了那声音。”小胖额头上都出汗了。 花落一脸狠色的说:“就是不关。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小胖带着哭腔说:“求你了,不然我尿了裤子,熏坏你们两个美女,可就大煞风景了。” 花落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恶心的神色,随即住口,把手机音乐关掉。我跟林羽夕笑着相对摇摇头,这丫头本来这是做出的自然反应,蓦地发觉出不对,随即狠狠瞪我一眼。 我们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目前只有等,等着熬到明天天亮。大家心事重重,加上林羽夕和我之间的隔阂,谁都不说话,屋子里异常的安静。 我站起身,走到窗口前,望着灰蒙蒙布满了雾霾的天空,仿佛这凝聚不散的灰雾,隐隐形成了一张恶魔的嘴脸,正在朝我狞笑。而窗外的一切景物,似乎都能拼成一个“凶”字,让我心头越来越沉重,今晚应该是凶多吉少。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溜走,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来,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染红了天边,这似乎又预示着,今晚的血光之灾! 林羽夕打开灯光,走到我身边,趴在窗台上双手托腮。只听她说:“昨晚梦里的我们两个人,像极了泥犁将军和阎婆。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说明我们前世就有解不开的仇怨。” 我微微一笑说:“如果我们真有解不开的仇怨,为什么梦里会在一起,并且是童男童女呢?这个梦给我们的喻示,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是脾气不和,就像夫妻一样,为了琐碎事争吵打架,还不是家常便饭,很正常吗?” “呸!就知道你会想歪,谁跟你青梅竹马?谁跟你夫妻?我告诉你小流,这辈子我就算嫁不出去,我也不会跟你的。再说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还没弄清真相,如果你爹真是杀死了我爹,哼哼,你就等死吧!”林羽夕说完后,不忘再瞪我一眼,掉头走开。 我转过身说:“你娘不也是杀死了我爹么?他们都相互报了仇,与我们有啥关系?” 花落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已经听懂了啥意思,瞪着眼说:“当然有关系了。我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有仇必报,父债子还。不管她娘怎么杀死你爹的,这笔血债依然还在,换做我是林姐,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晕,这小丫头直肠子,不知道这么说是挑气的。 小胖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解围说:“花落,你没事别瞎掺和,坐一边……” 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头上的三清铃,叮铃铃的响了几下。小胖立马闭嘴,我们四个人一齐惊诧的望过去。 挂在门后的五鬼锁,无风自动,三清铃跟着又响了几声,各人脸上全都变色。 林羽夕回头小声问我:“是不是来了?”她的一对美眸中,充满了恐惧。 我点点头道:“该来的迟早回来,不用害怕。有我在,会尽力保你们平安的!”说出最后一句,突然间我感觉自己个头形象高大起来。 林羽夕这次没反驳,冲我点了点头。小胖从沙发上一跳而起,跟花落一块跑到我身边。这会儿在我身边,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时房门忽然微微震颤起来,好像有人在外面轻轻推着,五鬼锁仿佛吃饱了风,往后飘扬而起。三清铃叮铃铃连续发出清脆响声,非常的急促,让我们四个人,心头一阵阵发紧。 我跟站在身前的林羽夕甩下头,这丫头机灵的闪开,我拿出一张“扫荡符”,这是一张高级符。然后左手捏诀,把符夹在指诀之间,右手拔出桃木剑,横在胸前做好了准备。 “吱呀呀”一阵嘶哑而又诡异的动声中,房门居然开了。而门后有五鬼锁拦着,往里开肯定有阻力,房门却是朝外开启的。这让我们特别惊讶,大家都知道门框和合页的构造,像住宅屋门一般只能向内开,往外会受到门框的阻挡和合页单向的约束,绝对打不开的,除非是猛力撞击。并且撞击后门板会遭到重大破坏,也不可能是开了,而是散了。 可这压根没有受到任何力道的撞击,门板就这么轻缓的往外打开了! !! 第一百五十章 开道 我们全都瞪大眼珠,瞧着这诡异一幕的发生,呼吸都凝固了。 随着房门开启,一股股阴冷的黑气丝丝袅袅的钻入,但遇上五鬼锁,又缩了回去。同时门头上的玉观音和八卦镜,闪烁出一道亮光。 “怎么会有臭味?”花落皱眉问。 我和林羽夕一怔,随即闻到一股骚臭味,只听小胖尴尬的说:“我尿裤子了……” 这小子终于忍不住吓尿,但我们这会儿都顾不上骂他,因为房门已经完全打开。走廊内黑气笼罩,犹如遮盖了一层厚厚的黑幕,门内灯光照射到外面,却丝毫看不到光线。也看不到门外烛光,我心头一沉,引路灯作废! 那只有直接动真家伙了,挺起桃木剑念咒:“五雷神王袪却不祥,霹雳……”刚念了一句半,忽地滚滚黑气中,走出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这女的我们都认识,是李雁羽! 她身穿一身白衣,与身后的黑雾形成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更加凸显出一份诡秘。 “妈,你怎么会来的?”花落诧异的往门口走过去。 我一把拉住她说:“这不是你妈,是……” 话没说完,突然手上一阵剧痛,原来被花落咬了一口。痛的我不由自主撒开手,这小丫头飞快冲向房门。我心说糟糕,花落被迷惑了神智,这他大爷瞎x的不是李雁羽,肯定是李雁容。 想到这儿,心头又打个突,把这娘们收入封鬼坛后,放在了我卧室里,刚才忘了把它拿出来,反被邪灵利用了。 林羽夕和小胖也看出不对劲,慌忙追上去,但伸手触及花落手臂一霎那,这小丫头冲破五鬼锁,跑到了门外。房门呼地带起一股猛烈的劲风,重重的往回关上。他们俩跑到门口,差点撞上,吓得赶紧后退。 “五鬼锁掉了。”小胖看样子有点吓傻,都忘了花落,指着地上的红绳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怎么办?花落会不会出事?”林羽夕回过头焦急的问。 “她被李雁容迷惑了神智,我觉得暂时不会出事。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出去找她。”我忧心忡忡的走向门口。 “艾蜡符油怎么不管用吗?”林羽夕不解的问。 “在先天形成的凶煞之地内,后天使出遮障鬼目的法术,成功率极低。你们每隔一会儿就在灵窍上擦抹艾蜡符油,希望能够管用。”我说着从包里拿出露水泡过的柳枝,打开了阴阳眼。 在我走到门口,拉住门锁的一刻,林羽夕忽然在后面说:“艾蜡符油!”这话听着像是英文发音,令我全身一震。但我没有回头,不管她这句是在说蜡油,还是在向我暗示什么,这会儿我不能分神。 谁知小胖还以为这是句振奋人心的口号呢,跟着也来了句:“艾蜡符油!” 我胃里一抽,差点没吐出来。赶紧拉开房门,用最快的语速把咒语念出来:“五雷神王袪却不祥,霹雳一发邪祟消亡。火车万丈烧杀瘟黄,猛风扫荡飘散八方。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丹田提起一股符气,冲上头顶泥丸宫,左手指诀猛地一震,这张扫荡符呼地燃着。门外冰冷诡异的黑雾,瞬间被符气撕开一道口子。紧跟着,符气势如破竹般,将整个走廊内黑气一扫而光。 右手桃木剑往回一兜,挑起这张燃烧的符火,往前甩出去。摆在地上的那六根蜡烛,疏忽间接连点亮,摇曳的火苗,在黑暗中令人感到无比温暖。 我不由松了口气,情况还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不过这会儿刚刚入夜,鬼门关也才刚刚打开,死鬼们此刻应该正在排队出游。再过一会儿,这里的极煞凶气,便会有大批死鬼被吸引过来,到时别说扫荡符了,就是太上老君来了,恐怕也束手无策。 趁着有限的时间,把花落救回来,然后缩回办公室听天由命! 想明白这个道理,左右转头看了看两侧,一下看到李雁容像只木桩一样杵在左侧房门口,正一脸阴森的瞧着我。我登时心头一凛,扫荡符只是清理了煞气,竟然对着死娘们半点伤害都没有,说明房门内的凶煞之气,已经到达巅峰。花落被勾引进去,会受到很大损伤的。 现在顾不上去想那么多,拿出一张“开道符”,夹在指诀上,朗声念道:“火晶飞乌,凤觜龙鳞。飞符前路,剪除妖氛。敢有妖孽,断踪灭形。神威到处,食鬼**。急急如律令!”一边念着,一边大踏步走向门口。 开道咒是“开人门,封鬼路”,有体内符气配合,会生出很大威力,能在极煞之地短暂开辟出一条生路,鬼邪都要退避三舍。这张符在中途应声燃烧,让李雁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闪身隐没在门内了。 但我走到门外时,房门咣地一声关上,差点撞上我的脑门。我怒从心头起,扬着指诀间的符火,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了。 “人门大开,死鬼退避!”我提气大喝一句,只见满屋子蒙蒙黑气,从中向两边分开,在符火的映照下,清晰显露出一条宽约三尺的通道。 花落就在这条通道正中央,不过神智迷糊,脸上没半分表情,她的姿势也挺奇怪,双脚离地半尺悬在半空,弯腰屈膝,呈现一副坐姿,并且上下起伏不定,看起来挺悠闲。我不由大惊失色,当时的死尸抬轿局重现,虽然死尸早已不在,但死尸抬轿如同毒咒般,烙在房间内,此刻已被唤醒。花落就被抬在轿子上,谁敢接近,那只能是自找死路! 在这瞬间,我脑门上布满冷汗,心说这该怎么办呢?人门打开,也成功开了一条生路,可是这条生路却被抬在轿子上。那这条道,就是人间奈何桥,谁都走不得! 正在彷徨无计时,忽地低头看到门口内的那只死猫。由于被清水围住,尽管四处煞气横行,它的魂魄一定还在身上。有了,用这法子姑且试试。 可是才要去掏符,想起来这种符不常用,从来没画过,这该咋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引狼入室 在这种绝境中,看到地上的死猫让我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办法。猫狗最能刺激邪灵,就算是死的,猫灵比活猫效果会更好。而死猫被清水围困,肯定是迷糊的,必须要用醒魂咒将它激醒,但我没这种符。 这会儿容不得考虑的时间,伸出右手食指在嘴里咬破,先将左手符火抛入开辟的生路内,落地后仍旧燃烧不熄。然后用手指上的血液,在左手心内画了道醒魂符,捏诀往前一伸,右手桃木剑上下翻转,低声念道:“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精速附猫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左手心就感觉跟火烧一样灼痛,我知道这道血符成功了。紧跟着死气沉沉的猫尸,陡然间挺起了只连着丁点皮肉的脑袋,看上去无比诡异,非常惊悚。我慌忙冲清水圈上吐了口痰,痰也算是污秽物了,立刻给清水圈打开一个缺口。 死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两只暴突无神的死鱼眼,竟然张嘴喵喵的叫了两声。他大爷瞎x的,这叫声太特么的瘆人了,这是我从小到大,听到最恐怖的猫叫声。 随着叫声,死猫嗖地从吐痰的部位窜出清水圈,我挺剑向东南一指,死猫立马朝那边窜了过去,随即没入黑暗,看不到它的半点身影。但喵喵那种吓死人的叫声,却不住的传出来。我不失时机的抬脚跨进房门,进了这条生路。 死猫没让我失望,与我算计的时间刚刚好。正好我冲到花落身边,她也咕咚一声落地,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脑袋歪在一边昏过去了。这是死猫的骚扰,破坏了死尸抬轿局,一侧“轿杠”落地,另一侧也就没用了。 我迅速抱起花落,掉头就跑,因为地上那符火非常微弱了,随时都会熄灭。它一熄灭,这条生路便会随之消失,那么就再也找不到门口在哪儿了。还好我的速度够快,窜出房门的同时,身后光线一暗,符火熄灭! 而这时走廊内的黑雾,又开始丝丝聚拢,六根蜡烛中,已熄灭了一根。我硬着头皮拼命往办公室方向跑,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步之遥,但却充满了变数,那比世上任何一条路都要凶险的多。 我这运气还有体能,都挺给面子,刚跑到办公室门口,剩余的无根蜡烛相继熄灭。我都顾不上推门了,横着膀子用力把门撞开,一个踉跄冲进去,连带花落一块趴在地上。 “关门!挂五鬼锁!”我摔在地上同时,大声疾呼。 林羽夕和小胖急忙把门关上,然后拿起落在地上五鬼锁,又重新用胶带粘好。 我趴在花落身上不住喘气,看着身子下面这小丫头脸色苍白,不过呼吸均匀,心跳也正常,于是放了心。才要爬站起来,花落猛地睁开双眼,这动作非常诡异,跟着一对眼珠飞快转动起来,并且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大爷瞎x的,估计李雁容刚才回屋就附在花落身上了,把花落带回办公室,同时也把它带过来了,这真是引狼入室啊。 心里郁闷的想着,伸手去包里摸黄符,不料花落小脑袋瓜往上一抬,她红嘟嘟的小嘴居然亲上我的嘴巴! “啊!”林羽夕和小胖同时惊叫一声。 我心说你个死娘们想用美人计收服我,简直瞎了你的狗眼。不过小丫头温润柔软的嘴唇,滋味非常的美妙,心里尽管有强烈的抵制力,但还是禁不住呆了下。就耽搁了这么短暂的一刻,忽然发觉不对,李雁容不是用美人计,而是想吸取我的阳气。 它要利用极煞之地的地利,一举吸走我身上阳气,让我变成一具死尸。如果换做任何一个阴阳先生,还真会着道,因为什么呢?在这种极煞之地内,一切法器、咒语和符箓都不好使,阴阳先生也跟普通人一样,对死鬼毫无反抗力道。可是我就不同了,我身上有多年修炼的符气,这是一般阴阳先生不具有的。 我察觉出花落开始往回吸气,就明白了咋回事。当即丹田提气,把符气运到喉咙之间,让对方一下吸走一口符气。这玩意与普通修炼内功的真气不同,它含有道气之威,对我们人来说那是好东西,挺阳光的,但对死鬼就是性子猛烈的毒药! 平时想把符气送入死鬼口中都很难找到这种机会,现在它是主动吸走的,因为它压根想不到,我年纪轻轻,身上会有符气。这下子让死娘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只见花落眼珠一时瞪大了数倍,闪烁出恐惧而又紧张的神色,慌忙把嘴缩了回去。 我乘胜追击,从包里掏出一张符就贴在花落额头上。此刻是此长彼消的时候,死鬼鬼气败落,那么人的生气和黄符的符气,也就上来了。黄符贴中眉心同时,花落张嘴“桀”地怪叫一声,这声音明显不是花落本人的。 可是这娘们也不是便宜货,这张符反倒是激起了它凶猛的性子,又瞪大绿眼珠,一头撞在我脑门上。他大爷瞎x的,差点没把我撞晕,捂着脑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个劲冒金星。那张符也撞落了,它反过来趁我头晕之际,将我掀翻在地,趴在我身上了。 “喂,花落你这是干什么,鱼哥……”小胖见势不妙,就要过来帮忙。 林羽夕一把拉住他,冷着脸说:“没见他们很亲热吗?他这人喜欢耍流氓,你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吧?” 我晕,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醋?我们这是亲热的吗,亲热用得着又是贴符又是撞脑门的?我心说这时候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加上他们反而是累赘。我一咬牙,咬破还没结痂的右手食指,知道这时候如果戳向对方灵窍,一来距离不够,二来死娘们未必会给这个机会。 于是张大口对准花落的脸大吼一声,顺便喷出一口气息。这是凝聚在胸腹之间的一口符气,在某种时刻,可能比黄符更有威力。花落急忙往后仰头,我趁此时机,一指点上她的胸口。这儿有个膻中穴,也是人身几大死穴之一。人被死鬼附身后,等同于暂时变成了鬼体,各大死穴也就成为死鬼的软肋。 这个虚招配合的非常精妙,让李雁容猝不及防下中计,胸口膻中穴被带有鲜血的手指点中,身体立马僵挺住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这个小流氓,居然又摸花落的胸……”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工呼吸 我在浴血奋战,林羽夕在旁边大吃干醋,这让我哭笑不得。做出这种“下流”的举动,那是迫不得已的,再说我也不是摸,只不是戳了下而已,这人要是对谁有成见,不管做什么,那都是出格的。 小胖这小子居然同意林羽夕的指鹿为马,嗯了一声说:“这小子现在是变了,自打跟你同居后,越来越花心……” “滚!”在林羽夕咆哮之中,一脚将小胖踢到了沙发上。 我发现小胖这不是在拆台,而是变相帮我一把,顿时乐的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时候不敢稍有耽搁,边笑边猛力起身,把花落掀翻在地,从包里抓出红绳,缠住她的两只手腕。跟着左手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右手食指用力在她手心里一戳。 “咄!” 随着我的一声吼,花落脑门上飘出一缕黑气,小丫头眼睛一闭,脑袋歪到一边去了。我迅速抓起落在地上的桃木剑,跳身而起,沿着这缕黑气上下左右快疾无伦的各划一剑,形成一个四方形。这叫“符中地方”,正冲门头上的八卦镜,那是“镜中天圆”,配合之下就是天圆地方,阴阳契合,化为乾坤二气! 死鬼再厉害,能逃得出乾坤吗?即便是极煞之地,那也在乾坤之内! 李雁容虽然没现身,但这条黑气立刻在划出的四方范围内扭动挣扎,发出一阵“桀桀”怪叫,显然乾坤二气形成,将它困住了。如果再加把劲,就能送它到三界五行外。 我刚捏诀才要取出一张“杀鬼降魔符”,将死娘们魂魄打散时,突然屋门“突突突”连响几声,门板往内不住鼓胀,一缕缕黑气从门缝飘进来,瞬间又被五鬼锁以及门头上的玉观音和八卦镜消融殆尽。 小胖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林羽夕也捂着嘴瞪大美目。李雁容被我困住了,那么在外面敲门的那就是另有其鬼了! 我心头打个突,此刻顾不上再杀李雁容,趁乾坤二气还在,脚踏罡步,左手捏个雷诀,右手桃木剑唰唰唰,对着门板划出一个“敕”字。法气无形的,肉眼绝对看不到,但随着门板激烈的鼓胀,这个敕字慢慢浮现而出,放射出灿然青光。 这是把乾坤二气转嫁到屋门上去了,立刻让外面的死鬼退却,门板停止鼓动,那个敕字也随即消失。 李雁容却因此脱出乾坤二气的包围,拼命的从门缝逃出。门板上敕字再现,青光闪烁之际,让这死娘们发出一声惨叫。不过还是被她成功逃走,屋内一时黑气散尽,恢复了初时的宁静。 我弯下腰用桃木剑拄在地上,大口大口粗喘着。刚才一番恶斗,让我消耗了不少符气,其实说起来,刚才也真够惊险的,如果不是李雁容吸我一口符气,谁搞定谁还很难说。 小胖见我脸色苍白,过来扶住我说:“鱼哥,你还好吧?” 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只听林羽夕毫不同情的骂道:“放开他,这种小流氓,不值得心疼。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 小胖眨巴眨巴眼,只有无奈放手,转着两只眼珠,左右瞅着我们俩,也不敢说什么,唯恐说错了同时惹恼俩人,再遭到我们俩无情打击。 我苦笑两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往后仰倒,心说得休息片刻,过会儿估计又有一波猛烈的攻击。想到这儿闭上眼睛,提气运行。 小胖吃惊的叫道:“鱼哥,你……你怎么了?” “别管他,他装的。去看花落怎么样了。”林羽夕冷声斥责。她说完后,听脚步声来到我身边了,只听她的声音在耳边近距离响起:“睁开眼,老实回答,刚才为什么要吃花落豆腐?” 我没空理她,现在正在调理气息,索性闭住呼吸,给她装死算了。 这丫头见我不理她,气的哼了一声,随即感觉她的手指伸到我鼻子下面,我当下偷偷把眼睛睁开条缝。只见她脸色越来越惊慌,终于忍不住叫道:“小流,你……你别吓我,刚才我说的是气话,你怎么就真……你不是装的吧?” 她探到我没了呼吸,紧张的语无伦次,伸手在我胸口上摸心跳。我气息下沉,带动心跳缓慢,这是没练过内功的人做不到的。林羽夕哪知道内情啊,摸到的心跳如此微弱,立马吓的慌了手脚。 “小胖快过来帮忙,你做人工呼吸,我做胸肺复苏……” 小胖还不乐意了:“那个,我不会,还是你来吧。” “笨蛋!”林羽夕骂了一句,双手交叉按在我的胸口上挤压几下,然后伸来樱唇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全身触电般的一震,不由自主睁开眼睛了,让这丫头大吃一惊,当时由于我们俩相距太近,我只能看见她的一对美眸。 只见她眸子里有惊讶有恐惧并且还有三分愤怒。 这丫头嗷一声叫,从我身边跳开,指着我问:“你……你现在是鬼,还是装死?” 我嘿嘿一笑说:“这次是你耍流氓,占我便宜,吃我豆……” “混蛋!你耍我!”这丫头怒不可遏的冲过来,一脚揣在我小腹上,但随即脸色通红的又逃走了。 小胖歪着头,一脸艳羡的说:“花落好像也没呼吸了,我要不要给她做人工呼吸呢?” 我痛的捂着小腹,此刻正没好气,骂道:“滚你丫的,你不怕狼姐把你碎尸万段啊?” 小胖一听狼姐这俩字,顿时吐吐舌头,乖乖的说:“她幸好还有呼吸,不用我卖力不讨好了。” 我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肚子说:“为啥别人卖力,我不讨好呢?” “你……”林羽夕掉头跑了回来,才要给我一拳,忽然房门一阵猛烈鼓动,如同人的肚皮,胀到最大处,形成一个半圆的球体。而那个敕字又生发出一团青光,可是这次却没被把外面的死鬼吓退,房门震动反而越来越猛烈了。 林羽夕当即停住手,惊恐的瞧着我。我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九点了。我心头一凛,这个时段基本上死鬼都被放出了鬼门关,正在收取家人烧送的祭品。而那些孤苦无依的孤魂野鬼,便要趁此时机打劫抢掠,这儿煞气这么重,肯定会吸引一大片过来凑热闹! “你……看表干什么?”林羽夕错愕的问。 “看表是确定死鬼都来了没有。”我脸色凝重的回答。 “来了还是没来?”林羽夕声音有点发颤。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我叹口气提起桃木剑,望着屋门心说,恶战终于来临,就看我们今晚运气怎么样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群鬼现身 林羽夕听到这句,起初显得很恐惧,但随即又平静下来,先甩头示意小胖,把花落抱到沙发上。然后叹口气,跟我说:“如果我这次躲不过一死,你帮我把尸体烧成灰,洒落在江南的湖泊之中。虽然不知道家乡在哪儿,但听他们说是在南方,我希望落叶归根,能够与父母离的更近一些。”说着泪光莹然。 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酸,跟她说:“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进地府。” 这丫头听完这话,忽然趴在我肩头上,双手紧紧揪住我的衣服哭起来。 我拍着她的手臂说道:“事情还没发展到生离死别的地步,你怎么先丧失了斗志?想想我们在古墓里的情况,在那种凶险的穷途末路中,不也走出来了吗?相信我,我们会坚持到天亮的!” 其实嘴上这么说,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那次最后有老瞎子和雷雪婷帮忙,才渡过了难关,不然我直接就被蛇毒毒死了,她一个人也很难逃出古墓。而这次有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预示着,我们今天可能会难逃此劫! 小胖竟然也凑热闹,走过来苦着脸说:“如果我这次死了,希望鱼哥能把我烧成灰,撒在德阳山上,跟我爷爷、老爸还有舅舅睡在一块……” “滚!”我和林羽夕心有灵犀般,一齐转头给了他一脚。 林羽夕这一发火才发现,竟然趴在我肩上哭,脸上一红,随即瞪眼说:“你又占我便宜……” 不过刚说到这儿,挂在门上的五鬼锁,突然变得漆黑如墨,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门头上的玉观音和八卦镜,瞬间被一层黑气笼罩,几乎看不到它们影子了。我心头突地一跳,心说鬼气之庞大凶猛,超过了我的预期,连五鬼锁都这么容易被破解,今晚看来是全军覆没的节奏! 林羽夕发觉我的脸色不对,忙顺着我的目光望向门口,这会儿门板鼓起的半圆球体慢慢回缩,恢复原状。不过突然间,一只脑袋透过门板伸进来,惨白的脸孔上,一对黑眼圈,嘴唇鲜红欲滴,是个女鬼! 只见它脸上浮着一丝冰冷的狞笑,充满了哀怨的一对绿眼珠正盯着我们。我一下张大嘴巴,这女鬼好像认识,对,是当时画室的女主人,叫什么莘冰。 林羽夕也认出女鬼是谁了,嗷一声尖叫,麻利的绕到我身后,然后就跟八爪鱼一样趴在我身上,双腿牢牢缠住我的腰。 “莘……莘冰,你的死是个意外,后来我给你烧了很多纸钱的,你……你不要吓唬我!”林羽夕颤声说着,把头埋在我后颈上。 我心说跟它说这个一点用都没有,这女鬼怨气很大,尤其是在死亡地,可能早变成了厉鬼,绝对不会听你讲原因摆道理。可是我就纳闷了,后来我来后,仔细检查过的,这里没有死鬼逗留,并且还做了法事,即便是没离开的,也会被赶走,它怎么会又在这里出现的? 随着莘冰脑袋伸进来,屋子里黑气弥漫开来,一下子将灯光遮掩的,非常朦胧,还不如点支蜡烛光线明亮。我这会儿心里挺犯愁,自此开始,真正的极煞之地形成,阴魂聚拢,变成了人间地狱。想要对付死鬼,难!想要活着逃出去,更难! 莘冰只是冲着我们狞笑,也不说话。紧跟着,沙发一侧的盆栽上,忽然出现一颗人头悬挂在空中,一摇一晃,显得无比诡异。 我和小胖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形,转头去看,小胖距离那儿最近,一下看清这颗人头似乎就是画室男主人罗浩的。吓得喉咙里叽里咕噜的一阵响,掉头朝我们跑过来,都不顾放在沙发上的花落了。 林羽夕倒还好,闭着眼睛趴在我后颈上,没看到罗浩惨怖的鬼脸。不过随着她的老板椅一阵吱呀呀的晃动声响起,把头抬起来。我和跑过来的小胖又一起转头,看到一只男鬼坐在椅上正在惬意的摇晃着。待看清了死鬼的面目,我们全都倒吸口凉气。 他大爷瞎x的竟然是黄荣峰! 老板椅背后就是古董架,有只花瓶中长出一颗头颅,居然是程拐子。我惊恐之余,真想啐他一脸圣水,你腿脚不麻利,爬那么高干吗? 林羽夕和小胖都张大嘴巴,瞪大眼珠说不出话,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错了,死鬼还在陆续出现。 陆精岳挂在衣架上,薄薄的一片像件衣服。边弘铭浑身**着,蜷缩在桌前地下。徐晓菲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口前,除了脸色惨白点,姣好的身材依旧充满了诱惑力。还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一一散布在屋子里,这恐怕都是些生性阴狠的孤魂野鬼,来这里凑热闹的。 一时屋中挤满了死鬼,将我们团团围住,整个屋子笼罩着一层诡秘而又恐怖的气氛! 不过在这些死鬼当中竟然又找出一张熟面孔,是于正遥! 我实在想不通,老于没下地府,在鸡场守着它的那些婴灵,鬼节出来晃荡什么?想到这儿,心里忽然一惊,难不成它的鬼屋被人破坏,婴灵和七毒煞都逃了,它是出来追赶的?如果是这情况,那就麻烦大了。 正在这个令我们极度压抑的恐怖时刻,花落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突然看到沙发前站着几只死鬼,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跑。现在屋子里的情况时犹如弓箭在弦,一触即发。她这声叫,立马让群鬼躁动起来。 沙发前的两只死鬼伸手就去抓她,刚好老于就站在旁边,一把打开它们俩的鬼爪说:“我们是来收祭品的,不要对人下手。”它阻挡这下,让花落顺利跑到我们身边。从老于出手上,看出它没恶意,我于是心里稍稍放松。 那两只死鬼登时满脸愤怒,但它们并没敢动手,我估计鬼跟人一样,都能估摸出对手的实力。老于不是普通死鬼,身上透着那种令死鬼惧怕的气息,它们不敢上前自寻其辱。 黄荣峰一拍桌子喝道:“于正遥,你居然也混了进来,怎么着,你想护着他们几个,跟我们作对吗?” 老于脸色严肃的说:“怎么敢。我只是闲着没事溜达溜达,见你们都聚在这里,出于好奇过来瞧瞧。你们随便,我马上就走。”说着飘身去往门口,但嘴上嘀咕一句:“极煞之地,五行倒转……”随着它身形隐没在门板上,声音也消失了。 我听了这句,心头一震,对,五行倒转!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五行倒转 要说老于做了一辈子阴阳先生,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长期积累的深厚经验是我难以相比的。他这句提醒,让我马上想起鬼符经里的一种五行倒转的方法,或许就能改变极煞之地,就算改变不了,也能在其中开辟出一块生人立足的阳地。 说起来让人觉得神奇,其实道理很简单。天地万物,万变不离其宗,极煞之地也跳不出五行之数。如果让五行倒转,就如同阴阳倒置,天地翻覆,极煞就会变成极阳。不过五行倒转,一来手头上没有相应的黄符,二来还需要五个具有生气的活物。这活物是人和动物都行,只要是阳间活着的东西,哪怕弄来五条狗,只要听话占据所需要的五行位置,那便能够成功。 黄符好说,还是老办法,拼着耗费元气画血符将就一下,可是活物,我们只有四个人,跟哪儿再找一个呢?转头看到沙发右侧有个鱼缸,里面养着九条鱼。这是林羽夕养的风水鱼,都是具有灵性的,用于五行倒转,反倒是比人或是其他动物更适合。这下让我吃了定心丸,右手拇指和中指在食指上用力一挤,从口子里又流出血来。 “丁鱼,林羽夕,嘿嘿,你们想不到还有一天能栽到我的手里吧?”黄荣峰那副让人既恐怖又恶心的鬼脸上,充满了得意的阴笑。这杂碎似乎隐然成为孤魂野鬼的首领,它没说动手之前,谁都不敢乱动。但它的道行比于正遥差点,那句五行倒转,它好像不明白是什么含义。 我把桃木剑往腰上一别,将两只手攥在一起,食指在左手心里偷偷画符,然后肩头抖落一下,让林羽夕下来。往前边走边说:“我知道这天总会来的,你死不瞑目,当然阴魂不散。不过我很奇怪,这是老黑头搞出的阴谋,而你当时和苏承达被他算计了,怎么还会跟他卖命。我不知道做人蠢就算了,做鬼也这么蠢,是不是一种悲哀呢?” 黄荣峰气的怒喝道:“放屁!这次不是老黑头搞出来的,是你和林羽夕两个人寿命到头,天道循环灾祸降临的日子。我们一出鬼门关,就有人告诉我们了,如不趁此时机杀了你们,可就永远没了机会。” 我故意拿老黑头出来说事,本来以为这杂碎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算计了,一来策反它去找老黑头报仇,二来也能试探出,这到底是不是老黑头搞的鬼。没料到它是怎么死的,竟然心知肚明,也试探出,果然不是老黑头的阴谋诡计。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吓得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但林羽夕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好奇的问:“谁告诉你我们今天会有灾祸降临?”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总之,你们俩的命是注定的,今天的鬼节,是命中一个坎儿。”黄荣峰冷声回答。 我走到沙发跟前,有几只鬼挡着路,于是跟它们说:“我们快要死了,死前再喂喂鱼,也算尽了我们最后一份心。” 几只死鬼面面相觑,各自脸上闪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都闪身让开,让我走到鱼缸前面。我一边拿起旁边的鱼食丢进去,又伸进右手抓住一条鱼说:“这条鱼我很讨厌,就让它跟我一块进地府吧。” 程拐子这时在花瓶口上冷笑道:“***就是把九条鱼全带走也行!” 黄荣峰似乎看出我有些不对劲,冷眼瞧着我说:“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我攥着这条不住挣扎的金鱼走回来,说:“在极煞之地内,我还有活路吗?就算耍花样,还能耍的过你?” 这话让黄荣峰听的很舒服,嘿嘿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懂得识时务,好吧,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老程,你说怎么让他们死,才会痛快呢?” 程拐子咬牙切齿说:“我觉得把丁鱼和死胖子摁在地上,眼睁睁的瞧着两个妞儿被强女干,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才会痛快!” 他大爷瞎x的,原来不是让我们死的痛快,而是为了让它们解气。 黄荣峰一拍巴掌说:“老程你太毒了,不过我觉得这主意非常好。咱们俩要不一人先挑一个妞儿?” 程拐子转转眼珠说:“林羽夕留给你,我要那个短头发的吧。”它明知争不过黄荣峰,所以自己先提出来,好让黄荣峰高兴。 “行,就这么定了。”黄荣峰一脸开心的站起身,程拐子颈部以下的身子,也慢慢从花瓶口内钻出来。 林羽夕和花落脸色大变,我跟她们摇摇头使个眼色,跟她们说:“不要怕!” 黄荣峰和程拐子一脸淫笑着要走过来,让其他死鬼脸上也都显现出了渴望的神色。地府生活是非常枯燥的,但据说地府在这方面管的很严,滚床单于是就成了死鬼们所向往的活动。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有这机会,谁不想啊? 花落被这俩色鬼给激发了凶性,瞪着双眼骂道:“你们敢乱来,我叫上小弟砍死你们全家!” 这话倒让黄荣峰和程拐子愣了下,他们俩虽然死了,但都还有亲人,这个“狼姐”他们也都听说过的,那是说到做到,真敢砍了他们全家。但黄荣峰随即回过神,笑道:“你一会儿就死了,还怎么带小弟去砍我们全家。老程,这妞儿我喜欢,要不咱们换一换,林羽夕给你,这妞儿我要了。” 程拐子正巴不得呢,几乎流着哈喇子说:“行,没问题。” 要说黄荣峰这杂碎,是个做头头的料,看出其他死鬼的心思。跟它们笑道:“大家别急,都有份的,一会儿就轮到你们了。” 这话一出口,群鬼都欢呼起来。唯独挂在衣架上的陆精岳、盆栽上的罗浩以及门板上的莘冰,都面无表情,仍旧死死的盯着我们,一语不发。 花落见震不住他们,也没了主意,拉住我的手臂说:“丁大哥,你先杀死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我背对它们跟这小丫头眨眨眼,大声喝道:“好,送你上死路!”猛地抡起胳膊,把她甩出去了,踉踉跄跄的跌倒在西北角上,正好是五行金位。然后飞起一脚踹中小胖肚子,将他踢出去两米多远,滚倒在西南土位。 “你要干什么?”黄荣峰脸色大变,怒声喝道。 我转过身首先跟林羽夕说:“送你去找黄大师!”揪住她的手臂冲黄荣峰搡过去时,跟她深深交流一个颜色,这丫头马上会意于心。当即她就俯冲到了黄荣峰和程拐子面前,正好是木位上。 我随即将金鱼丢在正北水位上,自己占据中宫土位,拔出腰间的桃木剑,捏诀念咒。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赔钱赎鬼命 时间和速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心中快速念诵默咒:“圆光太极,天地神功。五行逆转,斡运无穷。混元神武,叱咤驱风。馘灭邪魔,速成道功。急急如律令!”心念远比嘴上念咒要快,等黄荣峰和程拐子反应过来咋回事时,咒语念完,处于五行位置上的五个“生物”也应咒生威。 在生气和咒语契合之下,屋内五行逆转,金位变土位,土位变水位,本是一圈相生的五行位变成了相克,立刻使得乾坤倒转,阴阳相易。阴既变阳,那么煞气也就跟着变为生气。如果这种法事再加上“大yin阳逆转经”的话,男人会变女人,女人会变男人,公鱼会变母鱼,那就全乱套了。 屋子里一变天,这些死鬼那就没了活路,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惊呼和惨叫,全都化成一股股黑烟仓皇逃出屋门。而煞气消失,门头上的玉观音倒没啥反应,八卦镜终于发威了,发出一片黄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光墙遮挡住门口。 死鬼们从光墙中穿过,惨叫声更盛,有些烟消云散,都被打的魂魄俱灭。我叹了口气,心说我不是存心想要害死它们的,这也怪它们心中有怨念,被这里煞气吸引而来。它们如果不是想来害人,那也不会遭此惨祸。其实说起来,它们是罪有应得。 霎时间屋子里的死鬼灭的灭,逃的逃,走的一干二净。氤氲的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灯光看起来很明亮,也感受不到了那种阴冷的气息。 地上的那条金鱼还在活蹦乱跳,而林羽夕、小胖和花落都还呆若木鸡,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抹了头上的冷汗,这次风险非常大,一旦法事失败,丢命事小,林羽夕和花落遭到俩群鬼的侮辱,那可就百死莫赎了。我跟林羽夕笑了笑说:“我跟你保证过的,从来没有做不到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 林羽夕这时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眼中却瞬间蓄满了泪水。不知是害怕还是感动。 小胖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旁边那条挣扎蠕动的金鱼,慌忙过去捡。可是抓住这条鱼,蒙地抬头好像又看到了啥恐怖的情景,啊的一声惊呼,甩手将金鱼丢过去,同时掉头跑到我身边。 我们一齐转头,发现挂在衣架上的陆精岳居然没走,还在那儿一悠一荡的,看上去并没受到五行倒转的影响。我一怔,随即明白咋回事了。衣架由于放在屋角内,远离屋子中央,若按罗盘定位的话,那个角被称为乾宫死角。恰巧这个位置上的生物是金鱼,相对来说生气弱了很多,加上死角的原因,屋子里残留下一片极煞角落。 陆精岳走了狗屎运,夹在这个角落里,免遭了一次灾祸。 不过这块角落太小了,起不了什么风浪,在充满五行倒转的正气围困下,我随便使出一张符,就能送这杂碎进入外太空,永远别想再见孟婆了。 陆精岳这杂碎居然此刻还很镇定,依旧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好像屋子里还是他的地盘。 我一把将小胖推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符贴在桃木剑上,走到衣架前站定,跟这杂碎冷笑道:“我做的五行倒转,至少能在三个时辰内不变。它们都跑了,你还装什么牛逼,扮什么冷酷?要不要尝尝桃木剑炒死鬼的滋味?” 陆精岳紫黑的唇角浮起一丝狞笑:“我还在极煞之地内,你能把我怎么样?嘿嘿,三个时辰是多久?六个小时,六个小时还到不了天亮,你们一样会死的很难看。” 我大爷瞎x的,这杂碎原来对这行不是很精通,不知道这撒泡尿就能淹没的死角,随手可破,还以为固若金汤,太特么的幼稚了。我挺起桃木剑伸到它的胸口前,死角内的黑气迅速向两边消散,桃木和黄符的玄威迫的它胸脯往内塌陷,这才瞪大一对鬼眼珠子,感到了害怕。 “我们陆家已经被你害的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陆精岳脸色惊恐,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放屁!”我怒骂一声,“你害死这么多人,还差点把我们全都害死,竟然有脸说我害惨你们陆家?”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看出门道了,知道陆精岳没了还手之力,全都跑过来。 “你还欠我三十万酬金,什么时候还?”林羽夕这话让我差点没晕倒,它都死了,你跟鬼讨啥债啊,那不是脑残么? 只听小胖怒骂道:“是你个王八蛋害死了我爷爷和老爸还有我舅舅,打算怎么赔偿?”汗,又一个白痴,就算你爷爷他们是这杂碎害死的,顶多赔条命,这杂碎已经死了,你还想让它赔偿啥?也要钱吗? 花落咬牙切齿说:“我爸跟你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为什么?” 陆精岳面对这么多讨债的,显得更蔫了。耷拉下脑袋说:“我赔你们五十万,这是包括酬金和害的人命,你们放了我吧。” 林羽夕见钱眼开,一听钱不少,马上点头说:“可以考虑!” 小胖不干:“你害死我们家三条人命,二十万就想了事?起码再加五万!” 我倒,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啊? 花落满眼泪光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死,让你永远失去投胎做人的资格,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还有,你老婆和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砍死在街头!”要说还是狼姐够狠,打散这杂碎的魂魄还不够,要杀他们全家泄愤。 “花落,你不能这么做,我跟你爸之间的事,不是小孩子能够理解的。这样吧,我把这些年弄来的钱,全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和我一家吧。”陆精岳此刻更怕了,苦着脸哀求起来。 小胖转转眼珠问:“一共多少钱?” “三百万!” 林羽夕立马拍板:“成交!” 花落哭着说道:“林姐,你别闹了好不好,我要报仇!” 林羽夕有点羞惭的别过头,不再出声了。 我跟花落说:“它已经是鬼了,如果再让它失去投胎资格,有损阴德。你爸的死,还有很多疑点,不如让它把真相说出来,我给它身上打个印记,即便是能够投胎,那也不能再做人了。” “不要这么做,其实我手里有三千万的,全部拿出来给你们,还让我下辈子做人吧。”陆精岳慌了。 一听三千万这么大的数目,小胖张大嘴巴呆住。林羽夕转过头又要答应,但砸吧砸吧嘴说:“你说你下辈子投胎做什么,你还知道吗?你这辈子干了猪狗不如的事,下辈子做条狗很不错了,还不知足?小流,干脆打散魂魄算了。” “不不不,只要放了我,下辈子做什么都行。”陆精岳一下服软,下辈子做狗那也比打散魂魄强。 “那好,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吧。”我说着把桃木剑收回来。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阴谋中的真相 陆精岳“狼姐”凶狠的目光下,哪敢不说,不过说出来的,跟边弘明没啥俩样。我知道他还隐瞒了很多,于是又施加威逼手段,让这杂碎乖乖全都招了。其实老黑头并不恨漳平潮,恨也是恨李雁羽姐妹俩。唆使李雁容去折磨姐姐,然后又以七毒煞毒害李雁羽,这已足够。 最终让李雁羽姐妹双双遭到凄惨的下场,花落也被黑道所杀,使漳平潮孤独痛苦一生,这比杀了漳平潮更能让他得到满足。 可是漳平潮虽然性子粗鲁,但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一直对自己全家的遭遇心有疑惑,早就安排刘宇魔暗中调查。这次婴灵事件,刘宇魔从中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从苏承达头发上化验基因,发现不是苏远山亲生儿子。这让漳平潮想起李雁容死前的那番争吵中,说出她怀过他的孩子,生下来后却失踪了。 漳平潮隐隐感到苏承达或许跟自己有关系,于是提取自己的基因样本,化验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他和苏承达居然是父子俩! 他马上明白咋回事了,苏远山当年被李雁羽姐妹俩双双甩掉,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偷了李雁容刚刚生下的儿子,收养在膝下。可苏远山老婆几十年没生下个一男半女,估计一直没忍心害死这孩子,所以才留到了今日。 漳平潮心里难过,在一次跟陆精岳喝酒时喝多了,把这件事说了出来。陆精岳慌忙把信儿捎给老黑头,老黑头随即在一个月后上演公司倒闭的假戏,让苏远山从西岭消失。说是回了老家,但他们夫妇俩从那天开始就人间蒸发了。漳平潮派出不少人去查找线索,始终一无所获。 正因为这件事,老黑头才对漳平潮动了杀念。他远没想到,一个脾气火爆、浑浑噩噩的人,竟然还有精明的一面,唯恐自己隐藏在德阳山上的踪迹,再被漳平潮查出来,搞定陈大洪,调转枪头,就开始整漳平潮。当然,我那次都是不可缺少的配角。 他大爷瞎x的,我这么重要的人物,一次主角都不给。 后来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陆精岳也就停住不说。花落听到苏承达果然是自己亲哥哥,一时愣在那儿沉默不语。 陆精岳所说的合乎逻辑,应该没说谎,但它还少说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我往前挺了挺桃木剑说:“你是怎么认识老黑头的,还有苏承达的死是个什么样的阴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吧。反正你都死了,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但你一定要答应放我走,还有不要让花落动我的孩子。”这杂碎又开始讨价还价。 我看了看花落,这小丫头擦了把眼泪说:“你只要回答丁大哥的问题,我就不动你的孩子。” 陆精岳脸色顿时放松下来,跟我们说起认识老黑头的故事。说起此事,那要从他们陆家讲起。陆家与苏家包括小胖上一代,都有很深的渊源,它的爷爷陆慈安带着父亲干尸逃到北方后,苏家河宋家也跟随着来了。 只是当时交通和通信不发达,他们三家相距咫尺,竟然谁也不知道。后来陆精岳到了西岭工作,找人帮忙看风水才牵出了这段上代恩怨。老黑头也继承祖训,在寻找陆家和宋家后人,此番相遇,喜出望外,于是说出内情,两个杂碎便成了朋友。它从老黑头那儿得知,早在多年前,老黑头就杀死了宋宝爷爷和父亲。 小胖听到这儿,全身一震,其实他刚才向陆精岳讨债,全是瞎说的,没想到自己爷爷和老爸,是老黑头害死的。他才要开口大骂,为了不打断陆精岳话头,被我使个眼色阻止了。 他们俩狼狈为奸后,一个有钱,一个有权,相互勾结,无论做什么简直无往而不利。这期间拉拢边弘明这事就不用多说了,我们也都知道。后来要弄死苏承达,是因为于正遥。这个谜底倒让我们大出意外,这跟于正遥有毛关系? 这杂碎接下来一说,我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正遥虽然只是个收养婴灵的民间隐士,但这人真正本事可了不得,他确实被火葬场请来当过风水顾问,在此期间,得知了泥犁将军这些死鬼被人吸走了无岈之气。于正遥为人又嫉恶如仇,一天夜里带着婴灵去寻找这个恶人踪迹,于是找到了太监坟。 这些婴灵训练有素,老黑头差点被抓住,从此生出除掉于正遥的决心。而此时漳平潮委派的刘宇魔,正在步步紧逼的追查一切线索,唯恐被查出苏承达是漳平潮的亲生儿子,当下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时机,连苏承达一块除掉,以绝后患。 黄荣峰和程拐子早就被老黑头收入帐下,利用他们俩,鼓动徐晓菲和周思静搞事。看似苏承达在谋事,其实他早被算计,正一步步掉入自己干爹设计的陷阱内。他还蒙在鼓里,假意请于正遥过来帮忙,那都是老黑头精心考虑好的,要想杀了于正遥,除非用出其不意的手段。鬼邪动不了他,如果是人,那就防不胜防,何苦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周思静呢? 于是,于正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周思静的手里,这让我琢磨起来,觉得老于死的够窝囊。 阴谋就是这样子,至于为啥让狄磊帮我们,那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当时因为老黑头还不知道我来到了西岭,所以不能让林羽夕死,利用她吊着我。而起初黄荣峰和程拐子还以为要林羽夕死呢,其实他们不知道,也早在老黑头的灭口计划当中,谁都活不了。最后活下来的是林羽夕。 狄磊帮忙的另一个原因是,要让他立功升职,在警局有一个得力的内应。可是通过这个案子,发现我居然就是老瞎子养大的丁鱼,差点没让老黑头肠子悔青了。如果早知道这事,开始的时候,早就把我设计进去了。 听他说完,我们都感觉老黑头这人太可怕了,挖的这一个个坑,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胖上一代竟然也跟陆家和苏家有渊源。 我念及此处,忽地心头一动,问这杂碎:“陈大洪曾说,我和小夕与你们陆家也有关系,是不是真的?” 陆精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说道:“他那是瞎说的,我不知道。” “好,你敢跟我耍花招,我也不用遵守承诺,这就打散你的魂魄。”我说着桃木剑往前又是一挺。 “别别别,我说,我说。你们丁家和林家,的确跟我们有恩怨,不过那是我太爷爷那辈的事了,到底什么恩怨,我也不是很清楚。”陆精岳慌忙求饶。 “那他爹是不是杀了我爹?”林羽夕最关心的是我们有仇没仇。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物极必反 我其实也很关心这个答案,很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们俩的目光紧紧盯着这杂碎,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心说这杂碎会不会也跟陈大洪和老黑头一样故意挑拨离间?当下又将桃木剑抵住陆精岳的胸口,警告说:“你如果敢说谎话,被我日后揭穿了,我必会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陆精岳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说:“你们似乎是有仇,但据听说他们都中了邪,我太爷爷身上的毒咒你们看到了吧?他们几个本来都是好朋友,结果中邪后相互残杀,除了我太爷爷之外,全都不得善终。” 我一皱眉,看来我和林羽夕之间的杀父之仇是铁的事实,不过这个答案我还是能够接受的。他们当时都中了邪,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做出的任何事,都不是出自内心的,完全可以原谅。 林羽夕脸上涌起一股悲色,低下头默然不语。 小胖怒不可遏的骂道:“王八蛋,我宋家跟你们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死我爷爷和我老爸?” 陆精岳此刻被桃木剑和黄符折磨的很痛苦,满脸痛楚的说:“这些往事我说不清楚,关系到了几十年前的一个秘密,我爸临死前还没来及说完就断气了,要想搞明白,还是去问老黑头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根底。” 花落马上接上话问:“我爸的尸体还能不能找回来,快说!” 汗,场面够乱的,你一句我一句,搞的陆精应接不暇。它愁眉苦脸的想了想,才要回答的时候,突然身子往前一挺,桃木剑连带黄符全部没入它的胸口内。这杂碎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口前噼里啪啦的闪烁出无数霹雳火花。饶是我收手够快,但它还是逃不过魂飞魄散的厄运,化为一股青烟,向四处飘散。 我们一时愣住,说实话没打算弄死这杂碎,不料是它自愿找死的,不算我没遵守诺言。 正在我们发愣之际,于正遥忽地从衣架上现身,冷着一张死鬼脸说:“这东西死有余辜,是我动手送它一程的。” 花落不认识老于,没好气说:“我正在问它问题,谁让你多手了?” 老于阴着脸说:“你爸的尸体找不回来了,死亡之角只有活人能够进出,是带不出尸体的。” “你骗我……”花落不肯接受这种事实,捂住脸哭起来。 小胖也跟着冲老于发火:“靠,这孙子说要赔偿我们钱的,还没商量怎么给钱你就动手了,就不能等一等?” 我一把将他推开,问老于:“你咋进来的?”这让我挺诧异,死角被五行倒转所围困,按说把鬼路全都封死了,难道老于刚才走后又回来了,一直躲在这儿? 老于说:“我既懂得五行倒转,当然也懂得怎么为自己开冥途。不然当时我死后,怎么会逃回鸡场的?” 这话说的我暗暗点头,不由佩服老家伙的本事。这估计属于秘传,再问它也不会告诉我冥途是怎么开的。 只听他又跟着说道:“我回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进入子时后,你和林羽夕会有麻烦。这是你们俩命运所带来的结果,虽然这个屋子做了五行倒转,但子时后,会因为你们俩,再次扭转回去,重新变成极煞之地。若想抱住这两个人的命,你们俩必须离开这里,在天亮之前,不要跟他们相见,或许都能获得活命机会。” 林羽夕依旧心事重重的低着头,对于老于的话充耳不闻,一语不发。 我吃惊的问:“你所谓的命运,难道跟我们俩的那个噩梦有关?” “对,你很聪明,一猜便中。我之所以在鬼节赶过来,为的就是想帮你们一把。可是这种命中注定的横祸很难改变,靠外人帮忙如同隔靴搔痒,没什么大的作用,只能靠你们自己。而你们两个,必须齐心合力,才能渡过难关!”老于神色凝重的说完,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沉默不语的林羽夕脸上。 这丫头抬起头问:“我们怎么样齐心合力,才能平安活到天亮?” 老于回答说:“凡事物极必反,不论极阳之地还是极煞之地,达到一定巅峰便会衰落。该怎么做,小鱼什么都懂,你只须紧跟着他寸步不离,我然后会在楼外让婴灵火上浇油,让楼内的极煞之气达到高峰。” 我点点头:“希望你能暗中保护花落和小胖。” 老于抬头瞅了瞅墙壁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十点五十五分了,眼看进入子时。它微一点头说:“我会让婴灵保护他们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会活的好好的。” 此刻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了,我拿出几张符,围着小胖和花落简单的做了一个五行法阵。希望六个小时候,还能成为一道阻拦死鬼的屏障。做完这件事,已是十点五十九分了,再不离开,怕是会害了他们。 当下跟林羽夕甩下头,我们俩匆忙冲向门口。小胖和花落在后面带着哭腔叫了两句,听起来像是生离死别似的。我头也不回拉开屋门,顿时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涌到胸口前。刚要迈步走出去,老于又叫住了我,叫我把门头上的玉观音拿下来,说此物亦正亦邪,受正气熏陶,便是一件正气凛然的法器。若是困入极煞之地,就会变成邪恶之物。 我垫脚把玉观音扯下来,拉着林羽夕步入走廊,关门的那一刻,钟表上的指针,正好是十一点! 这刚一出来,一阵凶猛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动而至,那都是刚才从屋子里逃出来的幸存死鬼。就是不知道黄荣峰和程拐子魂魄散了没有,如果这俩杂碎还活着,那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 我把玉观音塞进内衣领口,将它贴身保存,这样就不会受到邪气熏染。然后捏诀念咒,让贴在桃木剑尖上的这张符烧着,往前甩过去,暂时把群鬼逼开。紧跟着我又拿出一张开道咒,念咒燃烧,点亮了六根蜡烛中的三根。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无奈现在煞气太重,能点亮三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让林羽夕拿艾蜡符油放在额头上,堵住灵窍,跟着我笔直往前走,决不能回头。因为此刻开道之后往前望过去,一马平川毫无障碍,如果回头,就会看到一辈子当中最为恐怖的情景,说不定还会被死鬼拉回去。 我们俩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往林羽夕房间走去。这丫头问我为啥不去楼梯口,要选择她的房间呢?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阳过气 三楼上除了林羽夕办公室外,就是楼梯口最干净了。可是她不知道,那是死鬼进出的必经之地,最为凶险。不过那边的煞气并不重,而最重的当属林羽夕房间,有死尸抬轿局,那便是重灾区! 我们要按照老于的指点,走入煞气最旺之处,那也是置死地而后生的一种办法。虽然走错一步会粉身碎骨,但已没有别的退路了。 要说都是噩梦惹的祸,他大爷瞎x的,这个梦到底是咋回事?看老于的样子,似乎知道点底细,可是刚才没时间多问,只能躲过今晚之灾后再问了。 如履薄冰般走到林羽夕房门口,我弯腰伸出桃木剑,抄起一根燃烧的蜡烛,让它稳稳站立在剑刃上。等我们踏入屋门后,身后的黑气又迅速聚拢,将开出的道路遮盖的严严实实。我反手把门关上,又迅速念咒烧了一张开道符,在屋中开辟出一条阳关大道。 跟着手腕一抖,蜡烛翻转飞出,最后平稳落地,屹然竖立在屋子中央。火苗摇曳欲灭,但随即又恢复了明亮。 “没想到你的杂技耍的还不错。”林羽夕显得挺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们俩父亲是因为中邪才互相残杀的,让她打开了心结。 我这会儿没丝毫开玩笑的心思,神色凝重的跟她说:“这不是杂技,是法术。你看到蜡烛有什么变化了吗?” 林羽夕一怔,随即睁大一双美目说:“它……它自己飞起来了!” 蜡烛这会儿忽然离地,慢慢的朝上升起来,看上去非常诡异。我边从包里拿红绳,边跟她说:“那是死尸抬轿的结果,不论是什么东西闯到屋子中央,都会被死尸煞气抬起来,待会儿我们也走过去上轿。” “你不是发烧了吧?”这丫头说着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把。 我把红绳扯断出一截半米多长,拉过她的右手腕缠绕几匝说:“我们要做阴阳合体,有很大的凶险,有五成的失败几率,一旦失败我们就会死。你怕不怕?” “废话,当然怕了。什么阴阳合体,不会是……”她说着脸上一红,看来这丫头想法不纯洁了。 说着话我把自己左手和她的右手绑在一块,牢牢打个死结。又拿出一把小刀,先在自己左手心刺了个血洞说:“所谓的阴阳合体,乃是‘阴阳过气,合为一体。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两者之间阴阳互补,就能够反抬死尸轿子,这是天底下最为凶险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么做。”说完拿小刀在她右手心扎了下。 “哎呦,你要谋杀啊?”这丫头痛的叫起来。 我把小刀塞进包里,左手牢牢握住她的右手说:“趁开道咒还有时效,我们得赶紧平心静气,让阴阳二气随着血液流入彼此体内。” “你的血是臭的!”林羽夕苦着脸说。 “臭点不可怕,至少它不会让你怀孕。”我说着又取出三支香,平举在胸口前。 “你下流!”这丫头火了。 我忙道:“闭嘴,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不能说了。心里要平静,不能有任何波澜,直到我让你走,才能往前迈步。” 这丫头气的两腮鼓起来,冲我狠狠瞪了一眼。我望着屋子中央那根蜡烛,火苗已经奄奄一息,将要熄灭,心头一凛。急忙收慑心神,默念:“乾尊耀灵,坤顺内荣。二仪交泰,**利贞。背天向地,永宁肃清。天门地户,人门鬼路。阴阳过气,应时灵光。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这一刻,我们俩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生发出冷热交替的感觉。举在胸口的三支香,呼地燃烧,与此同时,悬在半空中的那根蜡烛扑地熄灭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时间拿捏上刚刚好,早一刻晚一刻都是不行的。此番三支香上的火焰燃烧旺盛,代表着阴阳过气非常顺利,我明显感受到,一股阴凉的气息,由左手心钻入,绵绵不绝的向四肢百骸游走。 阴阳过气还有个妙用,就是能够让侵入身内的煞气,随着二气交融而殆尽。如果保证这种法术平安坚持到天亮,那么就有希望保住小命。一旦出现点意外,我们俩就会死的很惨,至于有多惨,那就不说了。反正自打有这种法术后,听说从来还没人敢于使用过,我是甘当小白鼠,豁出命去为道法事业做贡献。 “往前走!”我低声说了句,跟林羽夕手拉手往前走去。 香头上的火苗子还燃烧的很旺,散发出的光线不亚于那根蜡烛,所到之处,把黑暗撕裂开来。但随即走过之后,黑幕又重新缝合,犹如把我们裹入一张巨大的魔口之中。 随着我们俩往前的深入,林羽夕看到那根熄灭的蜡烛依旧悬在空中,上下起伏不定。心惊胆战的问我:“你这种法术到底管不管用,现在是不是已经做成了?” 我这会儿心弦也是绷的很紧,跟她说:“管不管用只能做了实验才知道,要说是否做成,那要看后续发展。毕竟只有五成的把握,随时都可能失败!” “你知道我这会儿心里怎么想的吗?”林羽夕带着哭腔说。 “怎么想的?”我们说着话已经来到蜡烛跟前,心头毫无理由的砰砰跳起来。 “我很想把你揍成小胖!你明知道把握这么低,为什么还要拿命来开玩笑?” 我叹口气说:“把握虽低,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超不过十分钟,就会被死鬼杀死。还有,你肯定逃不过被凌辱的厄运。” “那……那还是拿命开玩笑比较好一点,我喜欢这种刺激!”丫头改口改的挺快的。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活到天亮,趁还有气,我想问你,还因为杀父之仇在恨我么?”我停下脚步,因为到了屋子中心,没必要再往前走了。 林羽夕立刻神色黯然,咬了咬嘴唇说:“如果陆精岳说的是真的,他们中了邪,无论谁杀了谁,都不是有意的。我觉得,我可以原谅你。” 我听到此话,感到一阵开心,才要说什么,忽然间脚底一阵震颤,地面似乎往上升起来,让我们俩不由自主跟着往上升起。紧跟着,地面起伏摇晃,真有种站在轿子里,被抬起来的感觉。 林羽夕一下子脸色苍白,我攥紧了她的小手,跟她点点头,示意不要害怕,有我呢。 可我心里实在半点把握都没有,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刺骨寒意,仿佛要把我们冻僵了,一颗心顿时揪在一块。如果阴阳合体不能反抬死尸轿子,我们在几分钟内,会化为一堆白骨!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丑时已过 林羽夕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后,随即又镇定下来。她微微笑了笑,看得出带有三分苦涩。只听她说:“跟你在一起,我嘴上说害怕,其实心里一点不怕的。每次你都能带我化险为夷,我早把你当成了我的幸运星和保护神。虽然这次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凶险的一次,但就算死了,我心里依然很平静。”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提气加速我们俩之间的阴阳气息交融更替。三支香火苗燃的越来越旺盛,这是个好兆头。 林羽夕转头看看漆黑诡秘的四周,问我:“那些鬼怎么没追过来?” 我回答说:“死尸抬轿是这里煞气最重的地方,令死鬼都远而避之。因为这是死尸留下的怨念,不论人鬼,只要过来都会被抬进轿子。所以它们躲在门外,谁也不敢踏入半步。我们躲在这儿,反而比外面更安全。” “哦,这也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的话了。”林羽夕嘴角浮起一丝迷人的笑容,笑的十分开心。 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她能跟我这么温柔的说话了,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我攥了攥她的小手说:“你不恨我了,那么以后不会再给我脸色看了吧?”这时觉得四面扑来的冷风在逐渐减弱,身上慢慢有了温度,脚下的地面,也在缓缓降落。我心头一喜,这是反抬死尸的苗头,看来阴阳合体成功了一半! 林羽夕一撇嘴:“想得美!你又是绑我又是欺负我的,哪能那么容易原谅你?再说当着小胖和花落两个员工,我要是转变的这么快,还有面子吗?你总得给我个台阶慢慢下,哪天高兴了,我就解除对你的制裁令。嘻嘻!” 我才要反驳,察觉我们俩和身前的蜡烛一起着地,然后没了动静。我随即弯腰拿香火将蜡烛重新点燃,香不能持久,过会儿就会烧完,可以让蜡烛代替香火的作用。只要有香烛之火维持明亮,我们的阴阳合体就不会失败。 林羽夕虽然知道我们落地了,但她不明白这之间我们经历了多少凶险,见我不出声,又笑道:“你如果肯当着他们俩跟我跪下来求饶,我或许能加快速度原谅你的罪过。” 汗,你以为你是佛祖啊,原谅我的罪过?我一扑棱脑袋瓜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不能跪女人。如果非要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求婚!” 林羽夕呸的一声,然后脸红的跟我说:“求婚?你觉得可能吗?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我脸色一沉,很严肃的问她:“前几天在饭馆,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那天陪你出去买衣服,魂不守舍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丫头把头别到一边,唯恐我看出她是在撒谎。 这会儿又到了一个关键时刻,顾不上跟她说话了。提气再次默念阴阳过气咒,从林羽夕手心里传来的阴凉气息陡然间增大了一倍。她身子一震,似乎我灌输过去的大量热气,惊到她了。 东西两侧黑气袅袅后退,各自露出一团凝聚不散的灰雾,形如人的肢体。它们正在慢慢的上升,往屋顶飘起。成了,我们俩利用轿杠,反把它们抬了起来,这样就立于不败之地。只要老于的婴灵能够把屋子里的煞气搞大到一定程度,那就会出现像吹气球的原理,我稍微的再加把力,这个极煞之地会从内崩塌。 那也同样有时辰来约束,必须等到丑时过去,死鬼被收入地府,鬼节结束后,才能发力。不然那会触怒阴司,老于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林羽夕也不知道我暗中都做了什么,尴尬了一会儿后,转移话题问:“老于不是说我们两个命中注定,在子时会出事吗?难道站在这里就会化解灾难了?” 我摇摇头说:“做阴阳合体,是一举两得的法子。不但能反抬死尸,还能在阴阳交替中遮掩我们俩的元魂,也就能避过灾难。你跟了雷雪婷那么久,应该见过她为了化解某人身上的阴债,烧个纸人做法的?” 林羽夕点点头:“有啊,我觉得她那是糊弄人的把戏。” “不,那是很管用的。纸人能够以替身身份进入地府还债,能够让这人多增几年的寿命。阴阳合体道理跟这虽然大不相同,但殊途同归,一个是还债,一个是蒙蔽地府鬼差的耳目。只要熬过鬼节这天,我们可能再不用担心出现厄运。”我跟她耐心解释。 这段时间,走廊内的死鬼不能进入,死尸抬轿局被我们俩破解,反倒是轻松自在。我们俩又是很久没这么“友好”交谈了,不知不觉聊到了三点,丑时已经过了。那时我们都没看表,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正说着话,突然屋子里气温骤降,东西两侧的两团灰雾,慢慢往下回落,而我们脚底下,开始发出微微震颤。 我不由脸色大变,如果一旦被死尸重新把我们抬起来,那么阴阳合体就被破了。我咬紧牙关,提气加速我们俩之间的气息交替,牢牢压住地面不能往上鼓动。 可是这时候婴灵布阵,往屋内灌输大量鬼气,使这个“气球”在逐渐胀大,死尸抬轿局重现夺回“制空权”,让我们处于非常危险时刻。我咬紧牙关,把体内所有符气都激发出来,促使阴阳二气加快交替转换,与浑厚的煞气抗衡。 随着两团灰雾落地,那根白蜡烛又缓缓升起,火苗越来越微弱,眼看随时都会熄灭。这时候煞气的压力变的更为巨大,而主导阴阳二气转换的是我,所以全部压力都在我身上。只听全身骨骼一阵“咯咯”爆响,大有一副即将爆裂的势头。 一时间,浑身汗如雨下,急促的呼吸声响彻整个房间。 林羽夕此刻变得很乖,只是静静的盯着我,但一对美眸中充满了心疼和关切,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一霎那,我发誓这次一定要保护她渡过难关,哪怕让我下地狱,千刀万剐受尽酷刑,我也绝不退缩! !! 第一百六十章 恶鬼寻仇 这种煞气爆发的势头,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压力越来越大,我们感觉四周的气温越来越低,就像在一个冰冷的密封罐子里,里面不住的滋生气压,要生生的把我们俩挤压到粉身碎骨! 不过压力方主要在我,林羽夕所遭受的煞气侵袭,随着进入我的体内而消融,她倒并不显得有多难受。这丫头见我如此吃力,于是就明白目前是啥情况了。 “小流……不,丁枫渔火,你要是撑不住就放弃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死就死了,死后我们还在一起的!”林羽夕先是眼中闪烁着泪光,当说完最后一句话,忽然哭起来。 看到她的眼泪,心里更加温暖,她这是为我哭的。这会儿想说句话安慰安慰她,可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我根本张不开嘴,否则会泄了这口气,我们俩就得当场横死。我只是跟她微笑着点点头,将她的小手攥的更紧了。 “那天饭馆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又哭着说起来,但刚说到这儿,屋子里的煞气陡然间又增大了数倍,让她一阵窒息,张大口发不出声音了。紧跟着她全身的骨骼,也发出了爆响。 此刻极煞之地的力量,正在冲向巅峰! “咣当”一声,屋门打开了,五条黑气窜了进来,到了我们近前停下。随即它们显出原形,是黄荣峰、程拐子、边弘铭、罗浩和莘冰。所有死鬼都在丑时末退回地府,这五个死鬼还惦记着报仇,冒死留了下来。刚才躲在外面还没什么,现在除了办公室外,所有地方变成了压力锅,它们留在外面和进入屋内,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可是它们现在想跑那也做不到,外面被婴灵布阵,封堵了一切出口,出去也是个死。 黄荣峰满脸痛苦的骂道:“你让于正遥这孙子暗中搞破坏,现在后悔了吧?他娘的,它想害死我们大家伙。反正都要死了,我要亲手杀死你们两个!”说着瞪大一对鬼眼珠,伸手就要扑过来。 罗浩和莘冰却悄无声息的挡住了他,只听罗浩冷声说:“莘冰,你去杀死他们,我跟黄荣峰同归于尽!” 莘冰微一点头,调转身子飘到我和林羽夕面前,那种冰冷的眼神,让我心头忍不住打个哆嗦。 “你他娘的滚开,害死你们的是他们两个,找我干什么?”黄荣峰大声喝骂当中,一脚将罗浩踢到了东边,正好撞在灰雾之上。那团灰雾登时一阵颤抖,我感觉地面稍稍的消停了些。 莘冰马上转回身,怒声叫道:“是你用婴灵害死我们的,死后魂魄还被你压在火锅店的炉灶下面,每天都遭受火烧的折磨。你们都要死,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心说它们窝里反,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黄荣峰忽地怒容消失,换上一副轻蔑的狞笑:“就凭你们两个想要杀死我?做梦吧!老程、老边,送它们去死!” 程拐子和边弘铭当即从它身后飘荡而出,一个直奔嵌入灰雾当中还在扭动挣扎的罗浩,一个扑向莘冰。奔向罗浩的是程拐子,这老东西对于死尸抬轿不太懂,直接伸手就去扭罗浩的脖颈,不料反被灰雾给吸了进去,跟罗浩一块陷入其中,就跟粘在蜘蛛上的俩苍蝇一样,谁都挣不脱。 莘冰出乎意料的没那么柔弱,边弘铭刚刚扑到,它嗖地拔地飞起,竟然骑在边弘铭脖子上,伸出鬼爪插向这杂碎的眼珠。这下把边弘铭吓坏了,慌忙一捂脸滚倒在地。于是它们俩在地上翻翻滚滚的厮打起来,亏了边弘铭生前还是个阴阳先生,又是个男的,但在莘冰面前没占到任何上风。 这个我猜测因为边弘铭本就是个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阴阳先生,死后跟普通鬼没啥分别。加之它的死,还没莘冰怨念大,莘冰惨死后又被火烧折磨了很久,看样子已经化为厉鬼,远比它凶猛的多。 果然没猜错,打了没几下,边弘铭被莘冰摁住给抠了鬼眼珠,顿时黑血四溅,场面血腥吓人。这鬼被抠了眼珠,一样会变瞎子,也就等于废鬼了。 莘冰将手指甲上插着的两只眼球放入嘴里,慢慢咀嚼起来,黑血顺着它的嘴角往外溢流。那个诡异惨怖的画面,让我都有尿尿的冲动。林羽夕就别提了,一闭眼睛,钻进我怀里不敢再看。 黄荣峰也没料到这鬼娘们会如此凶猛,瞅着它惨白的嘴角溢流的黑血,一时怔住。以莘冰的凶猛程度,恐怕它也没把握能够拿下。 它们这么一闹,反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煞气形成的高压虽然厉害,但主要还在于死尸抬轿局。死尸只要不抬轿子,我们就能苟延残喘,用全部的精力去对抗高压。这下我和林羽夕轻松了很多,不过随着煞气越来越浓,我们身上骨骼被挤压的嘎巴嘎巴一个劲的爆响,让我们自己听着都惊心动魄。 边弘铭捂着黑血横流的眼眶滚地哀嚎,莘冰充满了仇恨的死死盯着黄荣峰,而黄荣峰呆立在那儿不动,不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 就这么对峙了片刻,莘冰猛地朝黄荣峰窜过去。黄荣峰绝不会像边弘铭那么怂包,闪电般躲在一边,随即伸手揪住擦身而过的莘冰长发,用力往后一扯,让它发出一声痛叫,往后硬生生的倒地。 “哼,你以为我怕你了,那是我故意示弱,让你失去防范的。”黄荣峰冷冷说着,揪着莘冰头发将它甩到墙壁上,这撮长发也扯落了,还牢牢攥在黄荣峰的手里。 莘冰被黄荣峰用鬼术重重撞了下墙之后,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脑门上不住往外渗出黑血,模样既恐怖又凄惨。黄荣峰挥手把这丛鬼发扬到空中,飞身窜过去,骑在莘冰身上,双手用力一扭,把它脑袋扭掉了,带着一丛黑血扑溅自己一身。 “我让你报仇,来,让你亲眼看见,这两个狗男女跟你一块魂飞魄散!”黄荣峰手上染满黑血,发疯般的提着莘冰的鬼头冲到我们俩身边,抡起鬼头朝我们砸过来。 我和林羽夕不能躲避,登时吓得魂飞天外!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功告成 眼见鬼头砸下来,我们俩势必脑浆迸裂,跟着灵魂出窍,一块被黄荣峰剿灭了。正在这紧急关头,忽地屋内煞气一阵汹涌滚动,瞬间压力暴涨了一倍不止,感觉身体被挤压的疼痛无比,急忙咬破舌尖吞入肚子里一口血液,配合符气增快阴阳二气交替的速度,暂时顶住了这股强压。 如果煞气还不到巅峰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俩运气不好,乖乖等死吧。 在巨大的强压之下,鬼头悬在我们头顶寸许之上停下不动,黄荣峰呃地闷哼一声,迅速窜到西北角,蹲下身子瑟瑟发抖。这杂碎反应倒快,那是五鬼之地,能够暂时帮它抵挡一下煞气的冲击。 边弘铭惨叫一声,和莘冰没了脑袋的身子化为青烟,袅袅飘散。 罗浩和程拐子陷入灰雾中,反倒因祸得福,被死尸怨念包裹起来挡住了煞气挤压。它们俩也不挣扎了,缩着脑袋惊恐的望着眼前黑气涌动之势。 “我要死了!”林羽夕被挤压的实在忍受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右手牢牢抱紧她的肩头,唯恐她这会儿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状态,一旦甩脱我的手掌,那就糟了。与此同时,我看下悬起的蜡烛,火苗子在黑气汹涌中,摇曳欲灭。那可是我们俩的“命灯”,灯灭人死。可是目前我已经尽力了,能否坚持到最后,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又咬牙坚持了几秒钟,感觉实在撑不下去了,不管这个“气球”是否吹的够大,只能豁出去搏一把了。我再次咬破舌尖,冲着飞悬到脸前的蜡烛,张嘴一口血液喷出。这一次连带我们俩身上的阴阳二气全都泄出去了,注入到了烛火上。这也是押宝赌一把,押的是我们俩的命,不成功便成鬼! 烛火收到阳血和阴阳二气,就像碰触到了汽油,轰地一声熊熊燃烧起来。就在我们俩感到气息外泄,身子要被煞气挤扁的同时,烛火瞬间在浓烈的黑雾中撕裂一个口子。 眨眼间跟气球泄了气一般,屋子里的黑雾嗤地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两团灰雾一起隐遁。烛火熄灭,蜡烛吧嗒掉在地上,继而灯光亮起,刺眼难睁。我们俩一阵轻松,失去了高压的挤迫,忽然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林羽夕一下哭了:“我们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我这会儿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林羽夕发现这个情形,急忙用手搀住了我。她一对满是泪水的眸子里充满了疑问,我跟她摇摇头,示意不要说破。在极煞之地内撑了一夜,已经把所有体力透支了,如果现在身边没有黄荣峰它们几个死鬼,我很可能马上倒地睡着。但此刻天还没亮,黄荣峰、程拐子和罗浩还在,我不能让它们看出破绽。 林羽夕会意的微微点头,用左手擦了把眼泪,右手任由我握着,其实扶着我能够站稳。她转过头瞧着两侧的三只死鬼,冷冷说道:“北极之地被我们破掉了,现在轮到收拾你们了!” 晕,什么北极之地,你以为我们是企鹅啊?那是极煞之地好不好? 但黄荣峰、程拐子和罗浩正处于惊慌之中,竟然没听出毛病。仨死鬼这会儿也不说报仇了,一个个相互对望,满脸都是惊惧之色。黄荣峰突然从地上飞起,冲门口仓皇逃走。程拐子和罗浩也机灵的跟着就跑,我当即松了口气,心说就是让你们跑的,你们不跑,我就麻烦大了。 可是它们仨刚到门口,忽然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吓得脸色大变,又匆忙退了回来。我心说他大爷瞎x的,又出啥问题了? 只听门外“吱吱”几声怪叫,我于是明白了咋回事,婴灵堵住了它们去路。老于被黄荣峰害死的,怎么可能不趁此时机报仇雪恨?我心里还正在想着,数十条黑气涌入门内,把黄荣峰、程拐子和罗浩死死缠住。仨家伙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老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鬼杀鬼会触怒阴司,林经理,你来动手除恶吧。它们三个这会儿没有任何反抗力道。” 这个鬼杀鬼的规矩我听说过,就跟人间的法律一样,死**恶多端,应受赏善罚恶司处置。若有死鬼擅杀同类,跟阳间的杀人罪相等,都要获罪的。而人除恶鬼,那就是帮地府惩恶扬善,阴司是不会追究的。 林羽夕迷茫的点点头,瞅了瞅惊恐万分的仨恶鬼,忽然小声问我:“怎么杀它们啊?” “桃木剑捅它们眉心!”我压低声音说。说着话同时,我感觉身体一阵阵酥软,脑子里特别迷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林羽夕哦了一声,从我右手夺过桃木剑,扯着我转身就走。可没料到我现在就像是一滩竖立的“软泥”,咕咚倒地,差点把她也扯倒了。林羽夕慌忙把我们俩手腕上的红绳扯断,松开我的手说:“你在地上休息会儿,看我林经理的除鬼大戏!” 我眼皮打着架说:“那你快点,我困的受不了了。” 林羽夕挺着桃木剑窜到仨死鬼面前,看着来势汹汹,岂知黄荣峰瞪大眼珠喝道:“滚开!”吓得这丫头手一哆嗦,桃木剑竟然落地了。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她有气无力的说:“它现在又没还手之力,你怕啥啊?” 这丫头捡起桃木剑,脸上红红的说:“我是故意的,也是故意示弱,让它失去防范之心。好了,前奏演完,开始进入剧情。黄荣峰,你打着帮我压制毒咒的幌子,却在我身上放了只鬼,太可恶了,现在落在我手上,还有什么话说?” 晕,这剧情咋这么啰嗦,直接一剑捅死它不就结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黄荣峰瞅着她手里的桃木剑,脸上肌肉不住抽搐,只听它说:“凡事不能做绝了。我现在已经是鬼,你如果杀死我那便是有损阴德。还是放我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们报仇了。” “害死那么多人,你还不算做绝啊?还有你个死拐子,你是被黄荣峰害死的知不知道?居然还当它的狗腿子,真够白痴的。我先结果了你!” 程拐子惊声叫道:“我是最冤枉的,别杀……”噗一声桃木剑刺中它的眉心,这老混蛋立马惨叫一声,化为青烟滚蛋了。 黄荣峰吓得全身一哆嗦,急忙求情说:“别杀我,一切都是老黑头在幕后策划的,跟我没什么关系……”话没说完,也被林羽夕一剑刺中灵窍,挂了! 剩下最后一个罗浩,这小子起初挺害怕,这会儿居然镇定下来了。只听它惨笑道:“反正莘冰已经没了,我做鬼还有什么意思,杀吧!”说着闭上眼睛。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机不可泄露 林羽夕没杀罗浩,他们是三年邻居,再说这小子的死,还是因为她,怎么下得了手?跟老于一商量,我们说服罗浩,让它抛下心中怨念去地府投胎,于是把它放了。最后怎么说服的罗浩,我都不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沉沉入睡。 我又做了个梦,梦到了那副棺材和俩纸人。这俩纸人,就是我和林羽夕。他大爷瞎x的,鬼节都过去了,为毛还能梦到这个情景?在梦里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身不由己,从梦境中无法脱身。 我怀疑从昨天开始,我们的厄运之门被打开,只要不死,永远不会安宁了。带着这份郁闷的心情,在旁边默默的瞧看着“我和林羽夕”相互掐架。要说这俩纸人也挺有趣,看似动手都很凶狠,但打在彼此身上,却没多大伤害。俩人打了一会儿后,嘻嘻哈哈的又笑了,不过转头瞪我一眼,林羽夕骂道小崽子看够了没有,纳命来! 于是前晚的情节又来了,他们俩冲我扑过来,让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发现躺在床上,日头西斜,我好像睡了一天。起来后打坐练气,觉得精力充沛,完全恢复了。起身洗把脸,去了对面接待室,小胖和花落正趴在工作台上聊天。 他们俩见我走进来,小胖抬头笑道:“醒了,你真能睡啊,睡了整整两天。” 我一怔:“两天?不是只睡了一天吗?” “哪有啊,你昏睡不醒,快把林姐急死了。她今天早上去找过于大师,说你这次耗费精力过大,要多睡睡才能恢复,没什么事的,林姐才放心。喏,她现在正在东边给你炖鸡汤呢。”花落说完,冲东边努努嘴。 我又是一愣,林羽夕给我炖鸡汤,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刚要去那边看看,谁知道这时林羽夕竟然过来了,看到我醒了也没丝毫诧异,依旧板着个脸,跟花落说:“鸡汤炖好了,端过来给那个谁吃。”说完掉头就走。 花落还是头一次听到“那个谁”的称呼,站起身愣愣的问:“谁是那个谁啊?” 小胖舔着脸笑道:“那个谁就是我。” 林羽夕转过身叉腰说:“死胖子,这月扣你奖金。”然后又伸手指着我说:“那个谁就是他!” 花落一下懵了,皱眉问:“丁大哥自己过去吃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端过来?” “不好。他还没跪地求饶,决不能进我屋子半步。”这丫头说完还哼了声,高跟鞋嘎达嘎达敲着地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一路向东侧去了。 我跟花落摇摇头,意思我自己来吧。追上林羽夕说:“先别胡闹,昨晚你又做那个怪梦了吗?” “没跪地求饶之前,我不跟那个谁说话。” “走,跟我去找老于。”我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往楼下就跑。 “喂,找老于干嘛?” “问他怪梦的事。” “别去了,早上我刚问过。”她这么说我就停下了脚步,她然后又往东侧甩下头,“快去喝鸡汤。” 这丫头跟我怄气那是假装的,不过夜确实有找台阶下的意思。可我却装傻充愣,不等她再提啥要求,一溜烟跑进东面铁门,冲进她的房间,自己动手盛了鸡汤喝起来。等她赶过来,我已经喝大半碗了。 她无奈而又略带幽怨的坐在对面,跟我一五一十说了今天找老于的情况。昨晚上她也做这个梦了,早上起来见我昏睡不醒,就让小胖和花落在楼上看着我,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跑到鸡场去找老于。 大白天的鸡场鬼屋没那么恐怖,但她说到进门的时候,脸上还是闪过了害怕的神色。老于跟她说,这个梦可能跟我们俩前世有关,有可能前世是俩纸人,不知为何阴差阳错能够转世为人,但也从此背负上一个命中注定的噩运。 由此推测,我们鬼节出生,然后再死于鬼节,这应该是一个难破的恶性循环。但林羽夕却纳闷的问它,既然它不清楚什么原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做过这个噩梦,还在前晚回过来帮忙? 老于支支吾吾说那是听一个死鬼说的,林羽夕不相信,追根问底下去,让老于说了实话。这是一个秘密,天机不能泄露,这次帮我们度过一次难关,已经遭了惩罚,永远失去了投胎资格,就不要再难为它了。 我听到这儿大吃一惊,老于为了我们失去了投胎资格?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为什么会这样? 林羽夕早上也是跟我同样的心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追问到底是咋回事,可老于始终不说。它说如果再泄露天机的话,以后连鸡场都不可能看护了,怕是要进地狱,很可能还会祸及后代。 既然这样,林羽夕也就不问了,但过了鬼节,昨晚又做了这个噩梦,问它喻示着什么。老于说我鬼节这个坎虽然过去了,但有些想要我们俩死的人,但命中注定的却不易破解,在下一个鬼节到来之际,我们可能经常会做这个噩梦。林羽夕问它怎么破,老于摇头说,此劫无解,比七毒鬼舌还难破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每年的三个鬼节,要小心提防。 我不由愣住了,鬼舌毒咒还没找到办法,这又增添了一项烦恼,每年有三个鬼节,那每年就要应付三场恶战。即便是老于肯每次援手,但不保证一次也不失手吧?他大爷瞎x的,我们俩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低头寻思一会儿,跟林羽夕说:“我现在要郑重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 “我要跟你跪地求……” 林羽夕不等我说完,就捂着嘴笑道:“孺子可教也,很好,很好。不过要当着小胖和花落的面,这样才能让我心里爽快。” 等她说完,我嘴里才崩出最后一个字:“……婚!” 结果被她一脚从椅子上踢下去,鸡汤淋了一头。 “小流氓,你死了这份心吧。我虽然在饭馆说喜欢你,那只是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对待,你想我们结成夫妻,不成了不伦恋吗?” 我晕,我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妹,跟哪儿来的不伦恋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脸皮 从此她又开始不理我了,我知道还是在假装怄气,所以也没理会。用了整整一天的功夫,对两面走廊和屋子重新布置了风水局。这次自信做的比较干净和彻底,不会再有问题了。 然后优哉游哉过我的休闲生活,没事就去火葬场转一圈,或是去找赖东南聊聊天,然后在他那儿喝个不醉不归。老黑头依旧没消息,我们俩的噩梦,时有时无,眼看要临近年关,我也暂时把这事放下来,大家伙开始准备年货过春节。 这个时候人最容易想家,尽管龙家村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乡,但我在那儿住了二十多年,每逢佳节,龙家村都会浮上心头。虽然老瞎子领养我是别有用心,但我也感激他养活了我二十余年。年前我总会找个十字路口,给他烧点纸钱,不至于在地府孤苦伶仃没钱花,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在这年味临近的腊月里,早已把我们俩噩运这事抛到了脑后,就算没完,那也是明年清明那天。可是没料到,这几天又出事了。 大家还记得从德阳山跑掉的狄磊吧?这小子当时没敢再回警局上班,从此失踪。刘宇魔曾经也派出不少人手查找这人线索,可这小子跟老黑头一样,人间蒸发,查不到任何消息。就在腊月二十七早上,我和小胖要接着去街上置办年货时,接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接收人是我。 又莫名其妙的接到一件礼物,让我心头一凛,没敢告诉林羽夕,跟小胖回到自己屋里悄悄打开。一瞧之下,我们俩就大吃一惊。 里面是什么?是一张焙干了的人的脸皮! 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张脸皮既然被剥下来,说明此人性命多半是没了。那这可是联系到了一桩命案,不能瞒着不说。但我还是打算不告诉林羽夕,马上过年了,别让这丫头心里添堵。于是趁上街买年货,我去找了刘宇魔。 刘宇魔看了这张脸皮后,二话不说,就拿去法医鉴定。谁知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这张脸皮是狄磊的。因为前天有人在德阳山下发现了一具风干了的尸体,脸上被砍的一片模糊,弄回警局鉴定出事狄磊。而这张脸皮经过基因鉴定,是这小子的。 那不用说了,狄磊肯定是老黑头杀的,脸皮也是他寄给我们的。这下让我明白过来,寄寿衣的事,应该也是他干的。 可是刘宇魔说,其实老黑头早就死了,就在那天从殡仪馆逃走后,第三天就在德阳山上找到了他的尸体。警方想将他的同党一打尽,所以一直瞒着消息没公布。他的尸体,也一直藏在警局地下冷库内。 我大爷瞎x的,怎么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呢?我费那么大劲儿打伤老黑头,并且事后还在不停的找他,你们警方发现尸体,为啥不告诉我呢?越想越不是味,怀疑这件事是个阴谋! 刘宇魔看出了我的不忿,忙解释道:“丁渔,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因为是他一手策划害死了章局长,警局为此下了很大代价,务求将他捉拿归案,并且将他的党羽一打尽。他的那些同伙,应该是一帮祸国殃民的邪教分子,如果透露出风声老黑头已死,怕他们得到消息后,隐藏民间,再不容易挖出来了。” 我冷哼一声说:“我不信老黑头能这么容易挂掉,我想看看他的尸体。” 刘宇魔显得挺为难,跟我说:“我先要请示局长特批才行。不过,你先要保证,这些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为啥要泄露这个机密?放心吧,我会把今天我们的说话内容烂在肚子里。”我嗤之以鼻的说。 刘宇魔摇摇头说:“你既然知道这是机密了,就不要怪我们没早点告诉你。” 这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刘宇魔跟局长打了个电话后,跟我说局长同意了,但一切要小心。因为老黑头死后,抬过他尸体的警员回来都得了怪病,没过几天相继离奇死亡。这件事也封锁了消息,不敢让外界得知内情。因此才把老黑头的尸体藏在地下冷库内,也不敢火葬,唯恐再出意外。另外从外地找了几个道士,每天轮流念经超度,希望能够消除尸体上的邪恶。 我随着他去了警局,因为到了年关,局子里基本上没几个人了。我们俩随着停尸房管理员,从停尸房进入一个电梯下到负一层,这儿是个秘密修建的冷库,专门冷冻一些机密要犯或是无法解释神秘死亡的尸体。 当然,狄磊死后,也被放在了这儿。 下了电梯,打开一扇坚固厚重的大铁门,里面就是气温很低的冷库。在几排冷冻柜的尽头,有个值班室,透过窗子看到有几个道士在警察的陪同下,正念经超度。刘宇魔说,这个值班室如果不是请道士做法,一般是没人在这里逗留的,管理员都在地面上监控室监看。 我们来到一个冷冻柜前,管理员指了指其中一个大盒子说,这就是苏远山存尸处。由于此人身上有邪恶之气,管理员说完后就匆忙走开了,刘宇魔都没有伸手拉开盒子的意思。我拿出艾蜡符油在灵窍和手上涂抹了,然后提起一口符气,伸手拉开盒子。顿时一股冰冷的白烟,从盒子里冒出,扑在肌肤上,冰的我不由自主打个激灵。 一具全身**的尸体,安静的躺在盒子内,在白烟缭绕中,显得十分诡秘。从尸身基本上完后无损情况上看,警方没敢对其进行尸检。 我仔细打量这张结了白霜的紫黑脸孔,确实是老黑头。那晚在灵堂,这杂碎给我印象特别深。不能说烧成灰都认识,起码这种长相,是绝对看不错的。他的尸体上是否有毒咒,那不是肉眼所能发现,既然有道士帮忙念经超度,我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当下点点头,把盒子推上,叫刘宇魔带我再看看狄磊的尸体。这次管理员亲自把盒子拉开,我们凑过去一瞧,顿时怔住,盒子里哪有尸体啊,纸人倒是有一个! 刘宇魔吃惊的转头问管理员:“这是怎么回事,谁把狄磊尸体换成纸人的?” 管理员立刻头上冒汗:“不…...不知道,除了这些念经的道士和小张、小吴他们俩外,从没别人进来过。我这就去问问他们……” “不用了,直接调监控录像!”刘宇魔皱眉道。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活剥皮 狄磊尸体变成了的这个纸人,脸上也横七竖八的划的面目全非,我跟着回到上面时,心里感觉特别奇怪。尸体变纸人并不稀奇,问题在于为啥要把脸划花,又为啥要把他的脸皮焙干了送给我而后林羽夕呢? 回到地面监控室,调出这两天的录像,竟然没人接触过存放狄磊尸体的冷冻柜盒子,那么就是尸体自己变成了纸人! 管理员当时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要说停尸房的管理员,那胆子一定够大,可是以前没出现过这种诡异的事件,胆子当然会继续大下去。今天亲眼目睹尸体变纸人,他还敢说自己胆子真的大么? 他大爷瞎x的,其实我心里都毛毛的。 刘宇魔惊诧的瞧着我,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一个答案。而我低头瞧着监控录像,陷入了深思。先从老黑头说起吧,这杂碎三天后死于德阳山,不算离谱,因为那晚受到重创,又拼力逃走,可能导致元气大伤,挺了三天还是嗝屁了。临死前在自己身上施了毒咒,凡是碰过他尸身的人,都会无故横死。 这个情况想明白了,再说狄磊,他失去了靠山,不敢再在警局混下去,可能一直藏在德阳山上。躲藏了一段时间后,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死,剥了脸皮又划烂面部,这是出于什么意图,又是谁干的? 心里隐隐的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赖东南。此人不管是为了小孙子,还是有自己的图谋,也在打太监坟的主意,那么就会跟老黑头产生冲突。别瞧着这老家伙曾经对我们落井下石,后来又道歉认错了,现在一想,此人城府深厚,可能一直躲在暗处要弄死老黑头,把太监坟这个地盘夺过来。 说不定老黑头的死,是他下的手。还有狄磊,赖东南要杀这小子,简直易如反掌。他杀人送脸皮,我觉得还是为了鬼符经吧? 但这只是个假设,没半点证据。这段时间跟老家伙在一块喝酒侃大山,也没看出他有啥不对。如果他要对我下手,我在他家喝醉后那是最佳时机。不过,按照这种老狐狸的作风,他不会跟我喝过酒后对我下手,这样会留下线索。或许,这也是一种让我放松警惕的手段。 刘宇魔见我沉思不语,忍不住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发现狄磊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前天晚上大概九点多钟吧。” “嗯,你们拉回来的就是一个纸人。不过纸人上祭了狄磊本人的血肉,你们做尸检的时候,也能提取到基因。在道士的法事里,纸人变回了原形。这个毒咒,比老黑头的尸体更厉害,你们当时有几个人碰过他?”我说到最后,抬头问刘宇魔。 刘宇魔还没出声,管理员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在地,颤声说:“我碰过!” “我也碰过,碰过尸体还有七八个人吧,难道……”刘宇魔说到这儿,眼珠瞪大,充满了恐惧。 我点点头,说:“伸出你的舌头我看看。” 刘宇魔连忙张嘴伸出舌头,我仔细一瞧果然舌苔发黑,就像涂了一层墨汁,于是心里有数了。 “这两天,脸上感觉麻痒吗?”我又问。 刘宇魔和管理员同时点头,刘宇魔说道:“这两天无缘无故又麻又痒,我还以为到了冬季天干造成的,可抹了润肤油还是不管用。”管理员从地上站起来,跟着点头,看来和他的症状一样了。 我说:“你们俩准备后事吧,不出三天,脸皮会脱落,然后等着咽气。” 管理员刚站起来,一听此话吓得咕咚又坐在地上了。饶是刘宇魔胆儿挺大,也是脸上变色,额头上微微见汗。 “丁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咒,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宇魔紧张的问。 我抬头盯着他说:“这种毒咒叫做‘活剥皮’,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高明的邪术,问题在于很多人都不懂。凶手这么做,目的很明显,是针对你来的。因为之前章局长一直委派你调查一些隐秘的事,所以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杀了你会碍手碍脚。可是杀死你,却带上了这么多陪葬品。” 刘宇魔顿时一脸恍然大悟之色,他这人很精明,一点就透。随即又兴奋的问我:“既然不是什么高明邪术,那你肯定懂得怎么破解了?” “二两朱砂,一盆黄泥,两者调匀每天在脸上均匀涂抹。再有净身符烧成灰,与阴阳水配合香灰调和,每天口服。七天后就会化解,不过这七天里可能会闹肚子,那是正常现象。”这对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高明邪术,鬼符经记载的诸如此类邪咒,比比皆是,用很简单的方法就能化解干净。 管理员听了破解法子,又放心的从地上爬起来。刘宇魔也是十分高兴,问我:“那净身符你有吧?不过不会白用的,我们出钱买。还有狄磊纸人这个案子,也拜托你帮忙调查,最后一并付你酬金。” 我背着手又把目光盯在监控器上说:“下午去工作室拿符,但兄弟明算账,我给你打八折。黄符的钱一定要先结账,狄磊这件案子,我还没考虑好,是否帮你们。” “先付钱没问题。”刘宇魔果断点头,“兄弟,你不也想弄清楚快递是谁邮寄的吗?这方面谁都不如警方有办法,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双方就能尽快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这话说的没错,除鬼驱邪他们不行,但办案查线索,我肯定不如他们。于是点头道:“好,这个案子我接了。下午你带齐一切资料,来工作室商量该怎么做。对了,通知那些道士回家过年吧,地下冷库常年凝聚尸气,阴寒不化,做的法事如同隔靴搔痒,没啥效果的。他们走后,要把冷库大门以封禁符封住,年前不能再有人出入了。” 说完这些时间将近中午,我匆忙返回工作室。狄磊的脸皮带了回来,这个不能放在警局内,以免再惹出什么麻烦。等到了子夜时分,拿到十字路口焚烧了,那样就没了什么后患。 可是刚进门,就见林羽夕、小胖和花落围坐在办公室内,桌上放着一个大纸盒。仨人神不守舍,对我进来竟然没半点反应。我于是走到桌前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因为盒子里也放着一张焙干了的人脸皮!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又一具女尸 半天之内,我和林羽夕在不同时间内各自收到一张人脸皮。这次接收人,是林羽夕。而这两个邮件上,没有发件人的地址和任何信息。我忙问小胖快递员是不是早上那个,这小子也是刚进门不久,他不知道。 快件是花落代收的,她跟我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副眼镜。我和小胖摇摇头,早上送快递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两个不同的快递员,送了两个同样没有署名和地址的快件,对方分明有意混淆视线,不想让我们找到线索。 “这个人一定就住在西岭,所谓的快递,是他找人送过来的。并且一直就在暗处监视着我们,我和小胖出门后,这人才送了第二个。”我一边跟他们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走到窗口前,透过玻璃望着楼下寒意萧瑟的街道。 林羽夕拍了下桌子说:“管他住在哪儿,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一张人脸皮吗?鬼节我们都捱过去了,还怕什么?”其实我看出她嘴上说不怕,闪烁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这可是人脸皮,不是面膜! 小胖插嘴道:“不是一张,是两张…...” 林羽夕身子一颤,随即骂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好像不只是两张人脸皮,之前那两套寿衣也是这人送的吧?”花落跟着凑热闹。 林羽夕生气的看看小丫头,最终还是忍住没发火。咬着牙说:“报案吧!” 我说:“不用了,下午刘宇魔会过来,就是商量怎么调查这个案子的。因为老黑头和狄磊都死了。” “什么?”他们仨一齐吃惊的叫道。 我把上午在警局所见所闻,给他们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让小胖去做饭,别到时候刘宇魔来了我们还没吃中午饭。现在这小子是我们的大厨,那是在林羽夕奖金诱惑之下才做的。花落也跟着去帮忙,这小丫头帮也是帮倒忙,不过一个姑娘家,让她学学厨艺也不错。总不能结婚之后,只会拿菜刀跟丈夫火拼吧?那是做饭的家伙。 他们俩出去后,办公室只剩下我和林羽夕俩人。这丫头扁着嘴埋怨我,早上收到一张脸皮,怎么不跟她说一声?并且去警局也不打招呼,还私自接了生意。 我说这不是快过年了,让你知道些不开心的事不是大煞风景么?接警局的生意,那可是有赚头的,七八个人要用五十来张净身符,一张符按最低价买一百吧,这也五千呢。还有这个案子,做下来怎么也再赚他个万儿八千的辛苦费吧? 林羽夕一听钱眼睛就冒绿光,看着有点像碧眼人狐。忙不迭说一张符一百块价格太低了,怎么也得给二百。得,她坐地起价,又抬高了一半价格。 我吃过饭边画符看,边等刘宇魔。可是到了下午三点钟,这小子才赶过来。进门耷拉着一张黑脸,我们还以为警局不打算跟我们合作了。岂知他坐下来后说,因为刚刚在北郊发现了一具女尸,先去现场看了看,然后匆忙赶过来的,到现在还没吃午饭。 我连忙让小胖准备几个菜,我们中午十二点吃的,现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就陪他一块喝点,我们边喝边聊。这几天置办了不少年货,其中鸡鸭鱼肉样样齐全,随便就整出几个菜,小胖拎过来两瓶白酒,让花落去接待室值班,我们四个坐在住所餐厅内喝起来。 三杯酒还没下肚,林羽夕就迫不及待的问北郊女尸是咋回事。刘宇魔一听此话,脸又沉了下来,跟我们说,上午十一点多有人报的案,在田地一个沟渠里发现一具**女尸。他们十二点赶到现场,发现女尸跟狄磊死状几乎一模一样,脸皮被剥掉了,还被利器划的血肉模糊。不过这次不是干尸,似乎是一直储藏在冷冻柜里,冻的相当硬实。从尸体上检验,应该最少死了两天以上。 听完这事,我们不禁吃惊,林羽夕收的那张脸皮,是不是这女尸的?林羽夕急忙跑回办公室,把盒子抱了过来,跟刘宇魔说自己上午也收到一张脸皮。 刘宇魔紧吃几口菜,然后干了杯中酒,起身说:“正事要紧,我拿这张脸皮回去检验,看是不是女尸身上的。对了,符准备好了吗?” 符早画好了,我让小胖拿过来交给他。这小子也是痛快人,问我:“一共多少钱,现在没带现金,留个账号,明天我让财务打过来。” 林羽夕接口道:“本来该是两万的,咱们大家都很熟了,收你一万吧。” “这么贵?”刘宇魔愣住了,又转头看看我。 林羽夕脸一冷说:“那你去别家买吧。我们的符是正宗茅山符,一张都卖五百的,朋友价最低是三百。你要这么多我们算是批发价了。” 晕倒,黄符还有批发价? “好好,明天我让财务打过来一万!”刘宇魔抱着盒子往外就走,到了门口回过头跟我说:“要不,丁渔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怕这张脸皮,再出什么邪事。” 我还没说话,林羽夕推了我一把说:“去吧,去吧,这次是免费的,下次要收出场费钱。”我眨巴眨巴眼,心说我多大明星啊,还要收出场费?不过总好过收出台费。 到了警局,刘宇魔让我在他办公室等了会儿,拿过来检验结果一看,果然是那女尸身上的脸皮。这个女人叫吴秀珍,是北郊一个农村人,今年三十六岁,地地道道的一个村妇。三天走失,今天上午在田间发现了尸体。尽管衣服被扒光,但没没遭到侵犯。尸体拉回来,趁道士还在做法没走之际,也先存入地下冷库了。 我皱了皱眉说:“女尸放在下面不妥,还是跟狄磊的尸体保持距离吧。” 刘宇魔二话不说,打电话通知下属,去把女尸从负一层移到一层安置。可是撂下电话没几分钟,有个年轻警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汇报,地下冷库大门打不开,从监控器上看,库门内紧贴着两个纸人。而存放狄磊和女尸的大抽屉,都诡异的打开着! 刘宇魔骇然变色,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跟他说:“愣着干嘛,去监控室!”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冷库 我跟着刘宇魔快步来到监控室,这里已经挤满了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并且有个姓蔡的主管副局长在现场指挥。刘宇魔先向领导介绍我是丁渔丁大师,这位领导很客气的跟我握握手,让众人闪开一条道,我和刘宇魔走到监控器前近距离观看。 下面布置了很多摄像头,各个角落和各个方位的都有。只见其中一个正对库门的画面,有俩纸人像人一样依靠在铁板上,估计就是因为它们,才让库门无法打开。这俩纸人左边那个上午我已经看过了,是狄磊的化身。而右边是个女人服饰的纸人,脸上也是被划的横七竖八,这种惨状在监视器上看着都觉得惊心动魄。 看过这个画面后,我让工作人员调出刚才的录像,发现冷冻尸体的大抽屉,自己慢慢的退出来,俩纸人同时从里面一跳而出,蹦蹦哒哒的来到库门口,转身依靠在上面。这种情景十分的诡异,在场众人是第二次观看了,仍旧爆发出一片惊异声。 我再让工作人员把值班室画面放大,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回头问蔡局长:“念经的道士都撤出来了吗?” 他脸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有,刚才我们就发现,这些人离奇失踪了。其中还有我们警局的两个警员。” 我心头一凛,这就奇怪了,即便这些人是被鬼害死的,也该留个尸首啊。当下转回头再让工作人员调取值班室监控录像,在三点半的时候,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员还在屋里,可是过了十多分钟,画面一阵雪花啥都看不清了,随即恢复了清晰图像后,屋子里的人齐刷刷消失了! “先别急着打开库门了,让所有人都撤出负一层。”我回头跟刘宇魔说。 因为有领导在场,刘宇魔先瞅了眼蔡局长。 “按照丁大师说的做吧。”蔡局长果断下令。 随着人员撤出,蔡局长把我和刘宇魔叫到他的办公室。由于要过年了,局长提前去国外度假,局里的事让蔡局长主持。谁知道这两天会发生这么多事,局长刚才打电话,要在除夕前破案,把失踪人员找回来。这可是关乎到九条人命,刻不容缓,并且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决不能往后拖了。 蔡局长抱着头,犯愁的说:“无论如何,丁大师一定要帮忙在三天之内把案子破了。不然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在社会上会造成不稳定因素。” 我眨眨眼,心说他大爷瞎x的,三天破案,你以为我是神探狄仁杰啊?就算是狄仁杰,外加福尔摩斯,这种神秘诡异的案件,三天也破不了。我没把握,也不敢开口打包票。 谁知刘宇魔这小子口气坚定的说:“蔡局请放心,我们和丁大师一定会在三天内破案!”说完顿了顿,又跟蔡局长说:“蔡局,那不能让丁大师白帮,费用……” “费用你看着办吧,几个道士念经都花了几万,这么大的事,再花点钱算什么?去吧,去吧,速战速决,我等着给你们办庆功宴!” 我们回到刘宇魔的办公室,这小子坐在椅子上耷拉了脑袋。我问他,你现在咋蔫了,刚才向局长保证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 刘宇魔叹口气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自打章局长这件事之后,我被调到了重案组,专门负责灵异案件,请这些道士来做道场,超度亡灵的主意是我出的,如果我不保证三天破案,还有退路吗?你不是警局内部人员,即便完不成任务,最多不给你酬金,而我破不了案,不只是降职的事,让我怎么去面对这九条人命?” 听他的口气,还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我心里稍稍有了点感动。于是跟他说:“要揪出幕后真凶,找到失踪的九个人,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给我们送礼物的人。楼下有监控,我们可以先找到快递员,然后顺藤摸瓜再找到真凶。” 刘宇魔抬起头,紧锁双眉道:“上午你走后,我就安排人去调取你们楼下监控了,可那是店铺自己安装的,今天他们的监控硬盘全都坏了。这肯定是凶手做的手脚,断了我们一切线索。” 我背负双手沉思片刻,跟他说:“那我们要进冷库一趟,或许能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库门打不开,怎么进去?”刘宇魔诧异的问。 我嗤之以鼻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和小胖打个电话,叫他把我的包拿过来。 哪知等了半个小时,小胖没来,林羽夕带着我的包赶到警局。这丫头胆子不算太大,但好奇心却大的出奇,遇上邪事就想一窥究竟。我打电话时虽然没说啥事,但这丫头却隐隐猜到了结果,于是让小胖和花落在家值班,她亲自来了。 我打开包检查一下东西,然后往肩上一背说:“小夕你在这儿等着,我和刘警官去停尸房瞧瞧。” “我不能在这儿等,万一被人误以为我是他小三怎么办?我还是跟在你吧。” 晕,这丫头理由还挺多,不过这啥歪理啊? 她这么一说,刘宇魔点点头:“那林经理你回去吧,待会儿我送丁渔。”看样子,这小子也挺怕闹绯闻,估计在家里是个气管炎。 “我又没车,来回还得打车挺麻烦。我就跟你们一块去停尸房看看,待会儿你把我们俩送回去。”这丫头其实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主要还是想去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看刘宇魔还想说什么,但我知道这丫头脾气,于是甩甩头:“别说那么多了,让她跟着吧,有我照顾着不会出事。” 刘宇魔当下带着我们俩,从停尸房乘电梯下到负一层,电梯门打开的一刻,一股阴冷的气息涌进来,让我们仨同时打个冷战。走廊内的顶灯,显得非常昏暗,时不时的还会闪烁几下,我还真担心它会熄灭,那样对我们行动极为不利。 “丁渔,你……真有把握打开库门?”刘宇魔这会儿挺紧张,上午下来后大步走在前面,现在跟在我屁股后头都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这个库门怎么了?”林羽夕还不了解情况。 我同时回答不了他们俩的问题,又是在关键时候,就跟他们嘘了一声。拿出一张开道符,并且递给林羽夕艾蜡符油,让她抹完交给刘宇魔。然后从包里取出三支香,用打火机点燃了,来回转头也看不到能够插的地方,索xing交给林羽夕,叫她恭敬的捧在手里。 才要念开道符的时候,忽然库门发出一阵钢铁摩擦的声音,往后缓缓打开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纸人变死尸 我原以为开门要费一番力气的,可没想到还没念咒,里面的俩纸人居然缴械投降,把库门打开了。立马一股浓烈的寒意从中涌出,扑在我们仨身上,感觉冰冷刺骨,差点没冻僵了。而随着铁门缓缓开启,从门缝里露出两张被划烂的纸人脸孔,仿佛各自有一双隐藏的眼珠,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们仨。 刘宇魔这会儿表现的还不如林羽夕镇定,因为我们俩做梦纸人是见惯了,无非脸被划烂,也不觉得怎么吓人。刘宇魔却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在静谧的走廊内,听的特别清晰。 突然眼前一黑,走廊顶灯终于熄灭! 我心头咯噔一下,随即跟刘宇魔说:“用手机照明!” 这小子麻利的拿出手机,打开上面手电筒,强烈的白光照在门缝内的纸人上,显得阴森诡异,这时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要不,我回上面等你们吧?”林羽夕见势不妙,打起退堂鼓了。 我盯着阴暂时没啥动静的俩纸人,沉声说:“现在电梯没电,你怎么走?再说上面一层也存了好多死尸……” “行,我知道了,往下就别说了。”这丫头一把攥住我的手臂,指甲又开始往肉里狠狠的掐入。 冷库铁门在缓慢而又紧张的气氛里,终于完全打开。刚才还扒在门缝上的俩纸人,眨眼间竟然站在门口中央,堵住了去路。一股股冷气形成的白烟,在它们身周以及整个冷库中缭绕飘荡,让我们有种进了地府的感觉。 虽然库门开了,但开道咒还是要做。当下举起夹在指诀上的开道符,念咒让它燃烧起来,往前用力一甩,顿时将这俩纸人烧着了。它们在熊熊火焰中,如同是俩真人一样不住扭动挣扎,还发出了“嗬嗬”古怪的闷叫声。 林羽夕指甲掐的更狠,刘宇魔咕嘟咕嘟狂吞口水。 我忍着被掐的疼痛,冷哼一声说:“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走,咱们进去!” “真的要进去?”刘宇魔在后面惊声问。 我点下头,几乎是拖着林羽夕埋进库门,一脚把俩燃烧的纸人踢到旁边,沿着刚刚开启的生路笔直往前走过去。我们所到之处,白烟散尽,清晰的看到大理石地面。我脚下不停的先走到值班室门外,咬破右手食指,在门锁上点了一下喝道:“开!” 值班室房门吱呀一声,自己往内打开了。 “你……这是邪术吧?”刘宇魔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法术,在后面惊讶的问道。 “你先闭嘴,待会儿出去说。”我又掏出一张镇鬼符,念咒烧了,先丢进屋子里,跟着抬脚迈入。 林羽夕这时帮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这是正宗茅山术,你哪只眼看着像邪术了?” 我差点没笑出来,我用的鬼符之术,是综合了各家之长,并非单独茅山一家。不过这丫头要吹就吹吧,因为现在世上都认茅山术,还不知道茅山术只是道法中的一种。 值班室地方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里面的桌椅都被清理了,地面上摆放着七八个道士打坐的蒲团。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仨在屋里转了一圈,刘宇魔还不死心的蹲下身子到处找洞口,以为下面会有密道,九个人从密道出去了。 我也没做理会,这本身就是地下一层,下面是混凝土和钢筋打造的坚实基础,除非是修建时预留了密道,否则想要挖通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抬头望着门头上,挂着一串纸风铃,用白纸折出的一个个小动物,用白色丝线串起来,此刻还在不住摇荡。 林羽夕问我:“你说九个人是不是进了死亡之角?” 我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在没有月光和百鬼邪气之下懂得打开死亡之角大门的,恐怕只有老黑头。他已经死了,谁还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冷库内打开死亡之角呢?可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但我这会儿的注意力,集中在纸风铃上,觉得纸人跳出冷藏柜和九个人的失踪,与此有关。林羽夕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纸风铃,歪着头说:“好像是十二生肖……” 她刚说到这儿,屋门砰地一声无风自关,屋子里气温骤降,一丛丛白烟从四处袅袅升起! 刘宇魔从地上跳起来,惊恐的拿手机手电筒照向窗外说:“怎么会这样……啊,纸人……纸人又来了!” 林羽夕也打开手机手电筒,我们俩迅速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仍在燃烧的纸人,带着飞窜的火苗子蹦跶过来。他大爷瞎x的,俩纸人竟然烧了这么久,还没烧成灰,这不对啊。我正纳闷之际,俩纸人已经来到窗外,这时看清楚它们不是纸人了,变成了正在燃烧的焦尸,两张被划烂的脸孔在火光映照下,特别的恐怖! 刘宇魔和林羽夕吓得张大嘴巴,一时合不拢来,我急忙拿出一张辟邪符,啪地贴在窗子上。然后去包里找糯米,居然没摸到。很久没遇到粽子了,包也曾收拾过,重新装家伙时,没装这玩意。不过包里倒是有把石工锥,于是掏了出来。 “纸人怎么又变成了死尸?”刘宇魔和林羽夕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我走到门口,又在门板上贴了张辟邪符,说道:“现在纸人和尸体其中有一个是假象,暂时还不能确定,你们带回警局的是哪种。这是一种‘通地术’,能够通过地脉使纸人和死尸通灵。小夕你还记得碧眼人狐和老粽子吧?与这种情况有共通之处。” 说话之际,俩死尸扑嗒扑嗒蹦到窗前,探头往里望了望。这俩死玩意烧焦的脸上根本看不到有眼珠,但给我们的感觉,它们仿佛有一双隐藏的鬼眼,能够看到我们仨内心深处一般,令我们不由自主打个激灵。 俩死尸在窗户上伸伸头后,似乎惧于辟邪符,随即缩回脑袋,扑嗒扑嗒跳向门口。我挺起石工锥,对准门板做好迎敌准备。 门上的辟邪符也好像起了作用,让这死玩意在外面扑嗒扑嗒跳个不停,一时没敢破门而入。正当我们稍稍松口气的时候,砰地一声大响,俩死尸突然把屋门撞开,双双扑进来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纸风铃 刘宇魔反应非常快,闪身躲在门口左侧,贴墙站立。而林羽夕反应也不慢,嗖地从后面窜上我的后背,跟八爪鱼一样缠上去了! 我晕,这情况不太可怕吧,为毛又上身了?我心里苦笑着,往旁边急速闪身同时,挥起石工锥,击中女尸头部。咕咚一声,女尸仰天跌倒,上半身在门外,下半身在门里,身上燃烧的火苗子窜的很高,把门口牢牢堵死,想出去也做不到。 而狄磊的尸体扑地趴在我身后两个蒲团上,轰轰两声,俩蒲团迅速燃烧。一时屋子里被火光映照的非常明亮,可是这灼热的气息,却令我们心惊胆战,如果不能及时逃出去的话,搞不好我们仨都会变成火人! “你做好准备,我数一二三,把你送出屋门!”我跟林羽夕大叫一句,又从包里摸出两张驱邪符,顾不上念咒,身前身后各丢一张。然后冲着门口弯下腰,双手反在背后抓住她的两条大腿,要将她从火焰上方从门口送出去。 “一……二……三!”我用力往前送她出去,可是这丫头居然牢牢抱紧我的脖子,死不松手。 “我一个人出去干嘛,外面更可怕!”这丫头颤声说。 这时两张符前后飘过去,在半空中便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而倒在地上的俩死尸,同时挺立起来,狄磊却脚下一踢,一只带着火苗子的蒲团,冲我飞来了。那具女尸调转身子,扑向了门口左侧的刘宇魔。 我心说不妙,现在自己无暇分身,刘宇魔怕是在劫难逃。可这会儿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先躲开这只蒲团,回身再去救刘宇魔。不料这小子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往后一个飞退,洒出一把糯米,逼的女尸往后闪开。 “你有糯米?”我诧异的问了句,心说你大爷的,有这东西咋不早说一声。 “这几天……”他边说边朝我身后撒了一把糯米,让狄磊也逼开了。“……一直跟死尸打交道,当然要带点糯米防身了。” “那你快跟小夕先出去,这两个东西交给我就成了。”我说着用力往下一扯,林羽夕脱落在地上,但屋门咣的一声关紧。我当时翘了辫子,估计屋门被封死,暂时打不开了。 其实死尸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身上在着火,这真是像掉进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而糯米只是暂时让它们受到惊吓退开,再次卷土重来,对糯米没那么害怕了,嘴里嗬嗬发着闷叫声,分别朝我和刘宇魔扑过去。 而此刻地上的蒲团被一一燃着,让我们几乎没了回转余地。刘宇魔身手还算不错,飞身跳上窗台,伸手攀住墙壁上的壁挂空调,这小子悬在半空中,躲过女尸的扑击。我是没任何退路了,旁边是林羽夕,如果躲的话,势必会让她遭受鱼池之秧。 我咬牙挺起石工锥,拼着衣服着火的危险,迎着狄磊刺过去。“噗”地一声,石工锥刺穿这死玩意胸脯,但并没阻止它的扑击势头,将我顶出两尺多远,后背重重撞上墙壁这才站稳脚跟。不过羽绒服袖子立马烧着,火势迅速向身上蔓延,差点没把我吓死。 “嗤”地一股白烟喷过来,顷刻间把双臂上的火苗喷灭了,原来林羽夕从墙根下找到一个灭火器。这让我惊魂稍定,用力往前一挺手腕,再打横将狄磊甩了出去。林羽夕对准这死玩意用灭火器喷出白雾,将它身上连带地上蒲团的火势灭了。 女尸正在一蹦一蹦的,想要把刘宇魔抓下来,这小子不住变化姿势和动作,每次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女尸的爪子。林羽夕调转身体,拿灭火器把女尸身上的火苗扑灭。 它们身上没了火,我就不怕了,要说这次林羽夕立了大功。我掏出一根红绳,箭步冲到刚刚挺立而起的狄磊面前,快如闪电般的缠上它的两只手腕,用力往中间一扯,形同给它戴上了一副手铐。跟着左脚往地上一踢,激起洒落地上的糯米飞起来,打在它的身上,令这死玩意嗬嗬闷叫,全身不住颤抖。 我趁机挺起石工锥,刺向它的灵窍,但就在这时,它的身上呼呼又燃烧起来,红绳立马烧断。它面对石工锥非但不躲,反而冲着我扑了过来。他大爷瞎x的,咋又着火了?这次我们都没人放火啊! 我吓得滚地躲开,与此同时,林羽夕尖叫一声跑到一边,原来女尸身上也窜出了火苗子,灭火器里干粉没了,她只有丢下灭火器逃之夭夭。刘宇魔也叫了声,因为裤脚被女尸爪子碰到,从此引着火,一路往裤裆烧过去。 这把我都看愣了,心说这小子会不会烧成太监? 还好这小子有招,等火苗子窜上裤裆的一刻,他吓尿了! 火被浇灭,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尿液…... 尿又是污秽之物,有辟邪功效,滴在女尸身上,滋滋冒起几缕白烟,痛的这死玩意嗬嗬怪叫着,加快速度往上又是蹦跳又是抓挠。 狄磊扑了个空,随即调转身子又扑过来了。我都没起身的机会,只能在地上不住滚来滚去的躲闪。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迟早会引火烧身,正在犯愁之际,忽地瞅到门头上的那串纸风铃,脑中灵光一闪。 “小夕把纸风铃拽下来,丢到它们身上烧了!”我边滚边叫。 林羽夕二话不说,跑到门口跳起身把纸风铃揪下来,抡起手臂丢到正在追我的狄磊身上。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纸风铃斜搭在狄磊肩头上,居然在火光中并没燃烧。这让我挺郁闷,难道这不是纸折出来的? 转念间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大声问刘宇魔:“狄磊是什么属相?”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今年二十七岁!”刘宇魔正忙的不亦乐乎,攀着空调挂机跟玩单杆似的,双腿不住来回上下摆动。 二十七岁是属猴的,我当即冒险停下身子,待狄磊扑上来的一瞬间,挺石工锥把它肩头上的纸风铃挑过来,然后猛地滚向一边。但左手臂还是引着了火,我忍着灼痛,从纸风铃中找到生肖猴,扯下来撕个粉碎,唯恐这还不管用,又在上面吐了几口唾沫。 刚好狄磊又扑到了,不过随着这只纸折的生肖猴撕的粉碎,身子一抖往后倒地,顷刻间变回燃烧当中的纸人。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楼顶 我这才松口气,慌忙用右手扑打左臂上的火苗子。林羽夕也跑过来,脱下她的羽绒服,在我身上一阵猛拍。火总算给灭了,已经烧穿毛衣和内衣,差一点就烧伤皮肤。顾不上喘气,将剩余的是一个生肖物,全都撕烂,那具女尸也跟着倒地,变成纸人。 不多时,俩纸人烧成一把灰烬,缕缕黑烟在屋子里弥漫飘荡,十分呛人。 林羽夕急忙跑过去把门拉开,刘宇魔咳嗽着跳下来,我们匆忙跑出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刘宇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但冲我伸伸大拇指,对我的表现很赞赏。我心说这没啥夸奖的,到底自己经验太少了,早应该果断把纸风铃销毁,就不会出现这档子事了。不过我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内情,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林羽夕把羽绒服穿上,上面烧出不少窟窿,好在不影响保暖性。这丫头喘着气说:“两个纸人烧成了灰,线索又没了。” 我摇摇头:“线索还在,今晚我们或许会有很大的进展,说不定明天就能把这件案子破了!” 刘宇魔一听此话,登时精神大振,迫不及待的问我:“你发现了什么线索,那九个人现在在哪儿?” 我望着往外正冒着缕缕黑烟的值班室说:“我怀疑九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内奸,把纸风铃挂在值班室,帮凶手做通地术。十二个生肖,能够涉及所有人,现在我猜测,九个人并不是进了死亡之角,而是被纸风铃弄走了。至于是什么手段,怎么弄走的,现在还想不通,但迟早会真相大白。” “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怎么破案啊?”林羽夕性急的问。 我笑了笑说:“凶手既然利用纸风铃搞鬼,那我照样可以通过纸风铃把他揪出来。” 林羽夕恍然大悟,随即又秀眉微蹙道:“我有件事想不通,凶手应该会算到你帮警局的,挂在这里个纸风铃,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跟她解释道:“凶手是算到了,可他没想到我敢于进值班室。因为九个人离奇失踪,冷库大门打不开,我是不敢擅自进来的。即便是来了,不是被俩纸人杀死,就是像那九个人一样人间蒸发。只是他棋差一招,低估了艾蜡符油,我们封堵灵窍后,不受风铃迷惑,但却躲不过纸人的眼睛。” “纸人还有眼睛?”刘宇魔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一笑说:“严格来说,不是纸人有眼睛,而是凶手在看着。他通过通地术,在纸人身上折射到我们的影子,所以才会驱使纸人对我们准确的进行攻击。刚才我能想到纸风铃是关键,其实是从糯米上发现的。纸人害怕糯米,却不怕石工锥,如果真是死尸的话,石工锥刚才刺入它的胸膛,早该退缩了,可不退则进,说明这不是真正的尸体,是被施术人控制的傀儡,应该还是纸人。” 刘宇魔鼓掌赞道:“厉害,丁渔不愧为大师。” 这话让哥们我感觉轻飘飘的的,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他能有今天,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林羽夕撇嘴说。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说丫头你这么说谎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地下冷库发生的事,上面监控室居然没发现,因为纸人身上散发出的阴气,干扰了信号,监控器上全是雪花。我们进出,也就没人知道。我休息了会儿后,从值班室把撕碎的纸风铃装进包里,出了冷库大门,用封禁符封住。 回到地面上跟刘宇魔商量,今晚我去查凶手踪迹,警局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跟过来成为累赘,或是找不到凶手反而打草惊蛇。刘宇魔说那就不安排人一块去了,不过他必须跟着。九条人命让他十分挂心,如不亲自参与行动,在家里也会坐立不安。 我心想这小子身手还不错,加之人也机灵,比小胖强多了。有他当助手,倒也合适,于是答应了他。这小子开车送我们回到工作室,约定好今晚八点在这里碰头,然后他便开车走了。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林羽夕叫花落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过了初五再来吧。但花落说妈妈要回乡下外婆家过年,她不喜欢农村生活,一个人在家怪没意思,还是每天上班吧。我们担心这小丫头没妈妈在身边,再出啥意外,于是让她直接搬过来住,大家在一块过年。 小丫头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叫上小胖帮忙回家拿东西,这就搬过来住进林羽夕那边。他们出门前,我让小胖回来时顺便捎带几样需要的东西。 让后画了几道今晚要用的符,趁着离八点钟还有俩小时,盘坐在屋子里炼气养神。修炼符气入神后,那就跟老僧入定一样,心如止水,古井不波。符气慢慢在经脉中流淌,那种意境和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小胖在叫我,于是睁开了眼睛。小胖神色慌张的说道:“林经理呢?我们回来看不到她,打电话发现手机在屋子里,可是找遍了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心头打个突,如果换做以往,也不会担心,可是今天非比寻常啊。我忙起身走出屋子,花落在楼梯口往下焦急的瞧着。他们俩虽然在对面找过了,但我还是又去找了一遍,林羽夕的包和手机都在屋子里,她一般出门会给打招呼的,就算临时下楼,也会带上手机。 她去干啥了,走的这么匆忙?我正在她的房间陷入沉思,忽地听到了屋顶上发出了微小的动静。因为刚刚打坐醒来,这会儿身上的符气最为旺盛,耳目也比平时灵敏,这么微小的声响,小胖和花落是听不到的。 我抬头望着屋顶,隐隐想到了答案,随即快步跑出屋子,来到楼梯通往楼顶的铁梯下。楼顶上有个蓄水池,除此之外就是一片空地,夏天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但冬天上面太冷了,楼里的租客都不会上去。 我们仨攀着铁梯把手上到楼顶上,在漆黑的夜色下,看到一条黑影在边缘处徘徊。 “林姐!”花落认出她是林羽夕,急声大叫一句。 林羽夕身子一颤,随即转过身,往后步步倒退,眼看就退到了楼顶边上! !! 第一百七十章 换脸 林羽夕这动作把我们全都吓呆,花落和小胖失声叫她不要再往后退了,可是这丫头就像着魔似的,还在往后退步。谁都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唯恐加速她退步的速度。 我忽然急中生智,指着林羽夕一侧大声骂道:“***,原来是你,你别跑……”我一边叫着,一边冲过去。我的突兀举动,倒让林羽夕呆住,停住了后退的步伐,转头看着我冲向楼顶边缘。 因为跑到这儿距离她并不远,我突然一个转向,打了林羽夕个猝不及防,一把抱住她向楼顶中心滚过去。小胖和花落顿时跑过来,帮我把这丫头摁住了。 “你们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们!”这丫头在下面不住挣扎乱踢。 花落打开手机上的灯光,一瞧之下我们全愣住了,这不是林羽夕,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可是随即又发现,身上衣服是林羽夕的,还有声音也不错,怎么变脸了?我心底生出一股不祥预感,仔细打量她的脸孔,看上去三十多岁,从气质上判断,不像是西岭市内的,应该来自农村。 “呃……我们救错人了。”小胖立马松开手,挠了挠头。 花落还摁着她不放手,气喘吁吁的说:“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自杀,快帮忙按住她。”这么一说,小胖又伸手摁住了。 “你是哪里人?”我紧紧抱着她问。 “我是沙河村的,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林羽夕的声音,不过情形太诡异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我问小胖:“沙河村在什么方向?” “在北郊啊。”小胖还没开口,花落抢先说了。 我心头一动,难道是她?不管是谁,那也是个死鬼,上了林羽夕身子。当即攥住她的右手腕脉门,捏诀在她手心一点,大声念道:“秽气消散,不得停留。去!”然后攥住脉门的手马上松开,只觉一缕寒气从面前窜过,林羽夕在我怀里马上停止了挣扎。 “喂,你们干嘛?小流氓,你抱着我干什么,还有死胖子,你按的我好痛……”林羽夕清醒过来了,变回了自己,当即对我们大声喝骂。 可是大家还在发愣,因为人是回魂了,但脸没变,依旧是另外那张脸孔! 我忙跟小胖和花落使个眼色,叫他们不要戳穿了此事。然后放开他滚倒一边,说:“你刚才睡迷糊了要跳楼,我们仨拦住你了。” 林羽夕怔道:“我记得没睡觉啊……也不确定,你打坐的时候,我拿出了那张脸皮瞧看,瞧着瞧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怎么回事啊?”这丫头语声充满了郁闷。 我们仨都听的十分心惊,原来她拿出脸皮后被上面的阴魂迷糊了神智,接着就被换了脸面。我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对两张脸皮都经过仔细检查了的,还用艾蜡符油涂抹了一遍,即便是有残留邪气,也被封禁在里面了。 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纸风铃的碎片! “你拿脸皮看的时候,是不是也拿出了撕碎了的纸风铃?”我忙问。 “是啊,你不是说要我尽量把撕碎的生肖纸片分捡出来吗?我把它们分捡好后,就拿出脸皮看。” 我心里明白咋回事了,尽管纸风铃上的十二生肖被撕碎,依然还有邪恶的力量,促使焙干的人脸皮“复活”。而这两张脸皮,分开寄给我们俩,显然就是为我们俩量身定做的。只不过,对方想不到我身上修炼出了符气,人脸皮不能控制我,刚才我又在打坐修炼,那个时候百邪不侵,就算有人把脸皮贴在我脸上,也不会出现任何情况。 “现在没事了,下去喝完符水早点休息。”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下楼之后,我悄悄嘱咐小胖和花落,不要揭穿这件事,还要花落紧紧跟着林羽夕,一来防范她再次中邪,二来要阻止她照镜子。跟他们俩交代完后,我去办公室找十二生肖碎片,结果哪也找不到了! 我问林羽夕放哪儿了?她说就在办公桌上,分拣好后就没动过。办公室里没装监控,走廊倒有摄像头。我于是从电脑里调出监控录像查看,小胖和花落走后,只有林羽夕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没别人来过,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 忽地心头一惊,不会是被林羽夕拿到楼顶上扔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没有这些碎片,还怎么去找凶手?他大爷瞎x的,我就打个坐,竟然会出了这种事。 林羽夕也知道十二生肖碎片是关键的线索,急忙让小胖和花落四处寻找,一时整个三楼翻箱倒柜,搞的是鸡飞狗跳。找了半天,连点纸屑都没找到,最后沮丧的停手了。可是这时候到了八点,刘宇魔如约赶到。 上楼看到林羽夕那张农妇脸,诧异的问:“你们工作室又招人了?”他自己问出这话都觉得有问题,要招人也不会在年底招啊。我急忙跟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但这小子没领会意思,又瞪着林羽夕瞅了几眼,突然吃惊的瞪大眼珠说:“她跟死者吴秀珍怎么长的这么像?丁渔,这人是谁?” 林羽夕一愣,皱眉道:“什么跟死者长的像了?你脑子秀逗了?” 刘宇魔一听声音又怔住了,才要开口,我上前搂住他肩膀笑道:“没吃饭吧,走,先去我屋喝两杯。”然后不管他啥反应,半抱半拖的把他拉向我的房间。这小子是个聪明人,我这么一说他就反应过来,没再对林羽夕这张脸紧追不舍。 但林羽夕不干啊,跟在后面大声问道:“刘宇魔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跟死者长的像了?”花落跟上来劝她回自己屋子休息,这丫头不弄明白真相是不会罢休的。边走边拿出手机,我们都没注意她拿手机要干嘛,谁知她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一下就看到了自己这张陌生的脸! 花落饶是眼明手快的捂住手机上,可是已经晚了。林羽夕惊讶的睁大一对美目,像看到了外星人那么不可思议,我们停下脚步瞅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林羽夕呆了片刻问道。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刘宇魔也想得到真相,皱眉问:“丁渔,林经理到底怎么了?” 我揉揉太阳穴,头痛的说:“她中邪了,被吴秀珍那张脸皮贴上去,换了她本来面目!” 话音刚落,林羽夕就嗷地惊叫一声,打开花落的手,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带上死人这张假面具的?” 我心说那不是假面具,那是真脸皮。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稻穰代尸 林羽夕得知真相后,整个人跟发疯似的,在脸上不住抓挠,想要把脸皮揭下来。花落和小胖想要阻止,可这丫头是学过功夫的,俩人根本拦不住。 刘宇魔犯愁的问我:“那今晚咱们还能去追查凶手吗?” 我尬尴的笑了笑:“十二生肖碎片丢了,想找也没法找了。” 刘宇魔一时无语。 正在这时,林羽夕突然把小胖和花落推到旁边,飞快冲进了办公室。我和刘宇魔见势不妙,赶紧追了过去。谁知进门看到她手里多了把匕首,在左边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正用手指往下撕脸皮。 我们俩吃惊的跑过去,一个将她抱住,一个夺了刀子攥住手腕。我说你疯了,这可能只是一个假象,对方就是故意让你毁容的。说着我奇异发现,脸颊上的伤口并没流血,就像一张沥干了血的半透明猪皮,并且口子里还露出了纸屑! 我当时就吃惊的张大嘴巴,心说难怪找不到那些十二生肖的碎片,原来都藏在了脸皮内。不过我只看了两眼后,由于林羽夕的手被刘宇魔攥住,没有继续撕扯,伤口竟迅速复原,平整光滑,跟从来没有划开过一样。 他们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小夕你现在先别激动,我有办法保证在明天天亮之前,恢复你的容貌。这期间你一定要听话,不然就中了对方的圈套,让你自己毁容,永远变成丑八怪。” 林羽夕听到毁容这话,在激烈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喘着气问:“我现在已经割了一刀,还能长好不留疤痕吗?”这女孩子很在意自己的容貌,特别是像她这种美女,脸比命更重要,不然也不会拿刀去割自己脸皮了。 我点点头:“会好的,就算不好,反正我又不在乎。” 林羽夕放心的点点头,蓦地反应过来我后面的那句,瞪眼道:“你少耍贫嘴,我就算以后是丑八怪,也不会嫁给你的!” 刘宇魔沉声问:“那今晚是不是还能继续追查凶手?” 他大爷瞎x的,这小子是属狗的,老狗不忘千年食啊。不过本来没希望了,既然找到碎片在林羽夕脸皮内,那今晚就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只是今晚必须要带上林羽夕了,全指望她带路,并且到地头能够把脸换过来。 “这就出发,我们先去天湖广场!”我说了句后,匆忙跑回自己屋拿了所有家伙。这时林羽夕也穿好外套,等着我下楼。 花落和小胖也要跟着过去,这次不能带他们了,前途非常凶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让他们俩留在工作室煮好宵夜等我们回来吃,然后甩下头,跟刘宇魔、林羽夕大步下楼,由刘宇魔开车赶往天湖广场。 说起为什么要先去这个广场,因为此处是西岭最中心,也是地势最高之处。据说这是曾经请老于看的风水,西岭不管是地名还是本身资源,都是五行缺水,因此在这里开了个人工湖,取名叫天湖,湖边的修建的这个广场,乃是城市最中心,地势最高,背靠湖水,可说得天独厚。 那么这里的阳气也就最浓,是做法的首选之地。这里能够避过凶手的通地术,还能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十二生肖碎屑,由此追查线索。以我的估计,这条线索的尽头应该是狄磊和吴秀珍的死尸,找到死尸,线索就会扩大,抓住凶手便是指日可待。 我们赶到天湖广场九点多了,平时这里不管炎夏还是寒冬,都有人在这里活动,为数最多的当属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其次就是打太极的大爷们。你们可能要问了,谈恋爱的小青年呢?你说这里这么热闹,适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气氛么?这些情侣们,都找僻静地方去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都在忙着弄年货,天湖广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这倒是适合做法了。 我把东西全都拿出来,香果供品,还有香烛黄符,摆在一个石桌上。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也是最不起眼的,让小胖从街上找来的稻草。北方不种稻米,这东西很难找,不过难不倒我,店铺有卖稻草绳的。我从绳上拆下一根较长的稻草,横摆在香炉前边一个盘子上。 点燃三支香插入香炉,然后焚烧三张结煞符,咬破手指在稻草上滴了一滴血,便等着三支香燃尽,拿起那根稻草,掐头去尾,留下中间一段半尺长,插在林羽夕发间。 “干嘛,插草标呢?”林羽夕疑惑的问。 “你这么美的妞儿,还用插草标来出售?怕是露出这意思,就被哄抢了。”我边调侃着,边又拿出一张“入地通灵符”,再点上三支香,毕恭毕敬的烧成灰,把符灰撒在她的身上。那根发间的稻草,忽地摇动几下,我心头一喜,法事成功! “去,少贫嘴。接下来该咋办?”林羽夕问。 “待会上车我再告诉你。”我收拾了石桌上的供品,香炉里的三支香才刚刚点燃,于是把香拿在手上,将香炉装进包内,跟他们俩说:“上车走吧。” 上车后,我把接下来的行动跟他们俩说了一遍。我用的这个法术,是很古老的一种奇术,叫做“稻穰代尸法”。这种法子起源于人死后找不到尸体,以稻草编结成人形,代替死尸收敛下葬。后来这种法术演变成了稻草与死者生前体肤毛发之物通灵,寻找死尸的下落。这其实是个小把戏,但后来因为某个时代动荡,致使很多类似的东西都失传了,才会变得非常神秘。 林羽夕脸上的这张人皮本身就是死者吴秀珍的,加上脸皮内的十二生肖碎片,用稻草与之通灵结煞,不但能够去寻找死尸并且还能搜索施术人的踪迹。现在只是通灵,念过咒语后,林羽夕神智会被稻草控制,然后就会像头“猎犬”一样去寻觅气味。 见他们都听懂了,于是竖起手上的三支香,捏诀念咒:“吾行一令,诸神有请,稻穰代尸,入地通灵。急急如律令!” 林羽夕发上插的那根稻草,在车里无风自摇,跟着她的眼神一阵呆滞,似乎已经被稻草控制了神智。只听她呆呆的说道:“往西……” 刘宇魔还在发愣,我跟他甩甩头:“开车,按照她说的方向走。” 车子启动,出了天湖广场,沿着街道往西行走了几百米,到了一个丁字路口,往西没路了,要么是往北,要么转向南行。可林羽夕嘴里还是念叨着“往西……往西……”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西南石头 刘宇魔对市内路线烂熟于心,往南转向绕过这个丁字路口。在这期间,林羽夕情绪变得很激动,几乎大声喊叫着,要往西行走。刘宇魔加快车速,绕道转向西方行驶后,林羽夕精神才慢慢低落下来,恢复了平静。 出市之后往西一口气行驶了十多公里,林羽夕突然说:“西南,西南,石头……” 刘宇魔把车转向一条西南小土路,不解的问:“石头是什么意思?” 我也正纳闷呢,皱眉问:“这附近有石矿场吗?” 刘宇魔摇摇头,寻思了一会儿后说:“往前依靠德阳山西麓,有个范庄村,村边有制造石碑的小厂子,还打造石棺和石狮子等东西。不会是说哪里吧?” “那就直奔那儿。”我说。 刘宇魔开车奔向范庄村,一路上林羽夕倒是挺安静,没再说话。我们走的这条土路是朝西南笔直的道路,其实村子往北有条通往公路的乡间水泥路。车子驶上水泥路后,不久在明亮的灯光中,就看到了前方的村落和村口的石碑场。 这里出售的石碑,主要是墓碑,还打造石棺,给我们要找的地方笼罩上一层诡秘的气氛。车子开到近前后,已经是十点多了,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偌大一个场地内,矗立着一尊尊石碑和几口石棺,如同是来到了墓地,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看来要过年,场子里的人都撤了。这种地方没人看守,也不会招贼,谁会偷个墓碑或是石棺,自己用么? “西南,西南,石头……”林羽夕还在重复这话。 刘宇魔先停下车,跟我商量几句,我们要找的肯定不在村里,估计也不会在石碑场内。场子跟村落之间有条斜长的土路,应该是通往山脚下的。我们于是决定沿着这条土路往前走,可是没走多远,竟然前方被一片小树林断了去路。 “石头,石头……”林羽夕不再念叨西南,只是重复石头,看样子已经到地头了。 我跟刘宇魔使个眼色,他刹车停下,我们俩先下车,然后我捏诀指点手上尚未燃尽的三支香,林羽夕身子打个激灵,跟着也下车了。她嘴里仍旧重复着石头这俩字,迈步向小树林走去,我们俩紧跟其后。 小树林正好夹在村子和石碑场中间,面积看上去也不大,看上去应该是这是某个村民的庄基地,没建房种上树木,示意这块地有主了。林子内的小树生长的非常密,几乎没有行走的空间,边走边扒开小树才能往前行进。 我拿着一把强光手电,跟着林羽夕一侧,刘宇魔落在我们俩身后。这丫头神情木然的一直往里走,到了深处终于停下脚步,在灯光之下,我们看到这儿有片两米方圆的空地,地上堆着一堆杂乱的石头,看样子像个坟头,可是现在修坟不可能就这么胡乱用石头堆起来,再说在有主的庄基地上,也是不允许有人修坟下葬的,况且又是离村子这么近。 林羽夕站在乱石堆跟前,蹲下身子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伸手就去扒开乱石。我心头一紧,下面乱石堆下肯定有问题。我和刘宇魔谁都没出声,一齐蹲下来搬石头。这些石头都有明显的切磨痕迹,应该是石碑场废弃的石料。 很快在我们仨一起动手下,乱石堆被移开,露出一片翻出新土的地表,我和刘宇魔对望一眼,这块地最近被人挖开过,下面一定埋着东西,很有可能是狄磊或是吴秀珍的死尸! 我提前做好准备的,带着一把折叠小铲子,打开铲子在这里挖起来。挖出两尺多深后,就看到了泥土中夹杂着干涸的血迹。我们大喜过望,再往下挖出尺许深,露出了两具并排摆放的死尸。左边是具干尸,右边是具冻的坚硬的女尸,它们俩被划烂的面目上,没有脸皮,在灯光照耀下,十分的恐怖! 几乎不用多瞧就认出,这是狄磊和吴秀珍的尸体! 林羽夕神情呆滞的死死盯着女尸,双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我暂时不用管她,用铲子将两具尸体完全挖出来,发现它们紧贴的两只手腕上,用一条黑色丝线紧紧缠绕着,手心各自攥着东西。 我把铲子递给刘宇魔,叫他拿手电照在坑沿上照明,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刀利剪符”,轻声念咒让黄符燃烧,丢在了黑色丝线上。丝线遇火便被烧断,两只手随即慢慢的展开,从手心里滚落出两块纸折的生肖。这俩纸折的生肖用黑墨画了古怪的图案,虽然不认得,但肯定是邪咒咒文。 手心上还各刺着一枚发黑的钢针,这便是与生肖以及脸皮通灵的东西了。我先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子,在这两个纸折的生肖上浇了些,用打火机点燃。又取出一条红绳,先缠绕在狄磊手心钢针上,拿出小胖给我装的冷饭塑料袋,那是用小米熬煮的,打开袋口在里面浇了些矿泉水。 泼水的冷饭能消灾送煞,撒在两具尸身上后,轻轻扯动下红绳,插在手心里的钢针就很轻松的脱出来。接着再用这种方法,把女尸手心钢针拔出,林羽夕忽地眼珠一阵急转,闭目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刘宇魔吓了一跳,扶起这丫头紧张的说:“她昏倒了,丁渔你快出来瞧瞧。” 我笑道:“这是正常反应,她身上的邪气已经化解,你把脸皮揭下来吧。” 刘宇魔一怔,随后半信半疑的拿手电在这丫头脸上照了照,马上发现脸皮在下巴上翘起一个角,他伸手捏住小心翼翼的完全揭掉了,哗啦啦,那些夹在脸皮之中的十二生肖碎片,全都洒落在坑中。 “真是太神奇了,林经理恢复了本来面目。”刘宇魔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把那张脸皮丢下来,我要给两具死尸化妆,让它们开口说话。”我弯腰捡着十二生肖碎片说。 “什么?死尸能说话吗?”刘宇魔显得更吃惊了。 “待会儿你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冲他一笑。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画地搜魂 刘宇魔把刚揭下的脸皮丢下来,我用符水调和的蜂蜜,在脸皮内缘均匀涂抹,然后将它罩在女尸稀烂的脸孔上。再拿出狄磊那张脸皮,也同样涂抹了蜂蜜,覆盖在这小子干硬的脸上。又扯断一截红绳,把它们俩刚才黑线捆绑的手腕,再次拴在一起。 从包里摸出保温杯,里面装的是半杯热水,拿矿泉水倒入,调成一杯“阴阳水”。端起水杯放在俩尸体脸上,手指蘸水往刚刚贴上的脸皮洒落。阴阳水基本上洒均匀后,把杯子放在泥土上。 左手捏诀,右手拿出一张下午画出的“化形符”,轻声念咒:“天地大明,万气混生。我得真一,内景玉庭。虚皇救命,令我通真。上元赤子,三元六府。百神会并,混合我身。急急如律令!” 因为脸皮是经过施加邪术的,并且尸身也被凶手祭过法咒,用化形咒配合阴阳水就能让脸皮归位,重新还原本来面目。而面目一旦恢复,就能借此反制凶手,让他无所遁形。 女尸脸皮首先在黄符燃烧后,随着咒语慢慢出现了变化,与脸孔肌肉重新生长在一起。本以为会看到吴秀珍的脸孔时,可是情况却发生了异变,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张脸竟然变化为林羽夕的面目! 昏迷不醒的林羽夕,这时忽地睁开眼睛,盯着我惶恐的说:“我刚才做梦了,梦到我的纸人死了,就…...”低头看到女尸的脸,登时就呆住了。 我心头暗暗吃惊,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严格按照鬼符经上的法子来做的,一个步骤都没错,女尸怎么没有回复吴秀珍生前的模样,却变成了林羽夕呢?并且这丫头刚才还做了个梦,为什么呢? 刘宇魔也察觉出不妙,跟我说:“丁渔,先停下法术吧,免得害了自己。” 我不由苦笑,现在想挺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扯断它们手腕上的红绳,再把脸皮揭下来,我怕林羽夕的脸也会被撕下来!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狄磊的脸孔也慢慢浮现,我大爷瞎x的,变成了我的脸孔! 就在这一刻,我脑子里出现阵阵迷糊,有种困的睁不开眼的感觉。我心说糟糕,死尸正在慢慢控制我和林羽夕的神智。我当即在舌尖上用力咬了下,剧烈的疼痛,让我马上恢复清醒。抬头跟刘宇魔叫道:“给我糯米!” 刘宇魔哦了一声,把满满一塑料袋糯米丢下来,焦急的说:“林经理看上去又神志不清了,会不会有事?” 我摇摇头,顾不上跟他多说,左手捏开狄磊嘴巴,在里面撒了一小把糯米。它的尸身随即一阵颤抖,从耳朵和鼻孔内冒出一缕黑烟,脸又逐渐变了样子。我脑子里跟着就完全清醒过来,捏住女尸的嘴巴,往里撒入糯米,林羽夕也陡然间抬起头。 “小流,我刚才又做了个梦,看到了那张遗像上的真面目了!”这丫头满脸都是惊慌。 “是什么样子?”我忙问。梦里时常会梦到我和林羽夕俩纸人之间的那张遗像,可是上面的面目却非常模糊,从未看清楚过。 “模样很狰狞,跟城隍庙里的小鬼一样难看。我看不像是人类,似乎是只鬼!” 这个答案让我哭笑不得,那说明还是在做胡梦,没能看清楚遗像的真面目。现在这情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扳回一局,赶快得到凶手的线索。我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画地搜魂符”,轻声念咒道:“飞捷使者,职司直符。威灵捷疾,神通太虚。上天入地,搜魂无阻。急急如律令!” 这张符呼地应声燃烧起来,此刻要搜的不是鬼魂,而是生人之魂。所谓画地,是指锁定两具死尸上施术人的通灵生气,由此反过来搜寻他的魂魄所在。符火即将燃尽,左手指诀往外一弹,顿时化为万千火星和灰烬,落在两具尸身上。 俩死尸猛地睁开眼睛,把刘宇魔和林羽夕吓一跳,刘宇魔忙去包里摸东西,我知道是在找糯米,可是全都给我了。不过我背负双手站在坑里非常淡定,因为这是施法后,死尸的正常反应,所以不用惊慌。 首先狄磊的两只眼睛内,流出了浓如黑墨的汁液,流淌在两侧脸颊上形成几个小字。正在这个时候起风了,冷风势头相当劲猛,吹的在坑沿上刘宇魔和林羽夕有点摇晃不定。卷起泥土,哗啦啦撒落在坑里,落了我一头一身。 泥土落在俩死尸脸上,把流出的黑液给覆盖了。我又不敢伸手去擦拭,这会儿死尸犹如绷紧了的弓弦,碰触之后立刻会发生尸变。我弯腰仔细辨认,只能依稀认出几个不太连贯却又读起来挺通顺的字。狄磊左侧脸颊上是“宏图……大展”,右侧脸颊是“盈盈被……握”。女尸左脸上是“石…...场藏身”,右侧脸颊是“……男亦……”。 女尸脸上被泥土覆盖的严重,右脸上只看出俩字,并且搞不清“男亦”这俩字是啥意思。不过即便是狄磊脸上的字读起来通顺,可我们也猜不出真正的含义,唯一能看懂的是,凶手可能藏在石碑场内! 刚看清了这些字迹,黑液又继续往下流淌,字形冲毁,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我当即抡起铲子,用泥土把两具死尸掩埋,也不用把坑完全填平,它们经泥土压身后,就会闭眼失去意识。等明天太阳升起,把它们挖出来拉回警局交差就行了。 “凶手可能就藏在石碑场,我们马上过去。”我爬上坑沿跟他们俩说。 刘宇魔转头望着石碑场的方向,掏出手枪说:“距离不远,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步行过去吧。” 林羽夕却说:“凶手是个法术高手,既然小流做法搜到他的踪迹,他也能察觉到。还是上车吧,免得凶手逃窜,我们再回来开车耽搁了时间。” 我点头道:“小夕考虑的周到,我们还是开车吧。” 当我们仨跑出树林后,才要上车,这时从石碑场方向随风传来一阵小孩的啼哭声。在冷风黑夜之中,显得阴森可怖,我们仨同时打个激灵。这种婴孩的哭声,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噩梦,不由自主会联想到婴灵!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腥残暴的梦境 西岭不只是老于懂得养婴灵,像黄荣峰这杂碎,就养了一只非常凶猛的小崽子。而这个凶手,论本事绝对要强于黄荣峰,他手上有只可怕的婴灵,那也是说的通的。不过有过一次收服婴灵的经验后,对这玩意不是很怕,问题在于,凶手会利用婴灵的阻挡,顺利脱身。 我催促着刘宇魔和林羽夕赶快上车,然后拿出红绳先结好了五鬼锁,小崽子最怕的是这种法术。 刘宇魔打着车,掉头飞快驶走,很快就上了水泥路,跟着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冲进了石碑场。这种场子没有围墙和大门,便于车辆从各处出入。车子从石碑之间的小道内穿过,直接停在几间简易的房屋前。 我们仨快速从车上跳下来,此时已听不到孩子阴森的啼哭声,但天上却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刘宇魔拔出手枪,跟我们俩使个眼色,我和林羽夕会意。我们俩当即往左侧绕道迂回,要去屋后包抄,防范凶手从后窗逃跑。刚跑到左侧墙角处,刘宇魔就撞破屋门进去了。 “不许动……咦,怎么是你们?”这小子声音显得特别惊讶。 我们俩也都停住脚步,只听他又叫道:“丁渔你们过来,他们找到了!” “找到谁了?”林羽夕疑惑的问道。 我高兴的说:“肯定是道士他们。”拉着她的小手掉头跑回去,可是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条黑影从屋后闪过。我们俩当即停下,转回头去瞧看,苍茫的雪夜之中,再看不到一丝人影。 “我不是眼花了吧?”林羽夕揉揉眼睛,反拉着我往回走了几步,来到房屋左侧,后面是一片无垠的旷野。 “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人影了。”我心想这条黑影,应该就是凶手,可是这家伙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刘宇魔发现情况,我们有可能绕到屋后抓住这杂碎。 “不用急着追他,现在雪下的很大,我们待会去找脚印不就结了?”林羽夕挺聪明。 我点点头,又拉着她跑到屋子里,只见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全都歪倒在地上,一个都不少。刘宇魔正在查验他们是否还活着,过了片刻,这小子很兴奋的说道:“呼吸很平稳,都没有生命危险。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先叫了救护车,然后给警局打电话寻求支援。一个小时后,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抵达,蔡局长亲自挂帅前来。把昏迷不醒的九个人抬上车后,蔡局长安排两辆警车护送救护车回医院,接下来听了我和林羽夕发现黑影的情况,指挥警队在附近开展地毯式搜索。 可是这个凶手太狡猾了,饶是下起大雪,却没在雪地上留下任何足迹。大批警察搜寻整整一夜,几乎围着范庄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个人。但范庄村成为重要线索,石碑场老板也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等天亮后,我在旁边监护着,警察在树林里把尸体挖出来,运回警局。 这次尸体上栓了红绳,嘴里还塞了糯米,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邪事。我和林羽夕跟着刘宇魔回到警局后,医院传来消息,九个人已经苏醒,他们对于怎么从地下冷库出来,跑到石碑场的经过,一点都不知情。在这期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蔡局长心情大好,最主要的是九个人身体没出问题,这就好跟上级交代了。至于他们怎么失踪的,还有这俩死尸的案件,可以等到年后处理。 九个人怎么失踪的,到现在我也没想通,为啥会被关在石碑场,这也是个谜团。但熬了一夜,非常困乏,也没精力去考虑这些事了。跟刘宇魔打过招呼,我和林羽夕打车回了工作室。小胖和花落还整了一桌子菜等我们吃宵夜,我们回来时,俩人正趴在桌上打盹。 “什么都不要问我,要问就问小流,我去睡觉了。”林羽夕嘴上嚷叫着,逃也似的跑进房间。 呃,她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没回她的住处,而是进了我的房间! 小胖和花落刚张嘴要问,我打个哈欠说:“明儿再说吧。”说着冲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可是睡着后,又做了噩梦,梦里的我和林羽夕这俩纸人,脸色变得十分凶狠。而那张遗像始终还是看不清面目,一旁漆黑的深处,似乎有条黑影躲藏着,在偷偷的窥视。我想走过去看看这人是谁,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接近那边的黑暗。 这时俩纸人突然呲牙咧嘴的扑上来,直接对我下死手了。一个狠命的掐住我的喉咙,清晰的听到了喉骨碎裂的声音。另一个用手插进我的胸膛里,掏出了血淋淋的心脏…… 我大叫一声惊醒,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卧室里同时也响起了林羽夕的尖叫,我心头一凛,看来她也做了噩梦。我大口喘息着,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全是冷汗。正要起身,林羽夕打开房门,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脸色煞白的望着我,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 我们俩的叫声非常大,把小胖和花落他们俩招过来了。 花落进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胖看到我们俩粗喘的模样,于是就想歪了:“鱼哥你不会又对林经理动邪念了吧?” “我们做噩梦了。”我瞪他一眼说。 “做噩梦用得着这么大声叫,还喘的这么厉害?”小胖有点不信。 林羽夕一瞪眼:“谁规定做噩梦不能大声叫,也不能粗声喘气的?小胖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思想不纯洁,男女同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叫两声喘个气就该有问题吗……”她说到这儿忽然觉得不对,你说男女同居一室,又叫又喘的,正常吗?这丫头脸上微微一红,狠狠白了小胖一眼。“反正……总之你的思想有问题。” 小胖苦着脸说:“林经理,我是在维护你的立场……” “少废话,现在几点了?”林羽夕赶紧转移话题。 这会儿是下午两点了,小胖和花落早已吃过午饭。我们俩早饭都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小胖和花落急忙去给我们热了饭菜端过来,然后坐在餐桌跟前问昨晚的事。我们俩边吃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接着林羽夕又提到了刚才的噩梦。 这丫头非常郁闷,现在噩梦越来越频繁,搞的心神不宁。我说这个噩梦,肯定与凶手有关,不然梦里的俩纸人,怎么会开始对我们下死手了呢?并且掏出心脏这么血腥残暴,显然是在警告我们。 我说着忽然心头一动,起身走到沙发前,从包里拿出了罗盘。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噩梦之源 人无论做什么梦,一般都是自然现象,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啥好奇怪的。但不乏有鬼神托梦一说,像我们俩同时做的同样的梦,那绝对是被托梦了。而托梦至少有两种原因,一是死鬼在地府通过望乡台托梦,二是用厌胜法也就是镇物,使人能梦到施术人布置的梦境。 显然,我们俩被人下了镇物! 本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噩梦是从地府而来的,可是昨晚林羽夕揭掉脸皮昏迷后,梦到了遗像上的真容。破解了脸皮的诅咒和找到失踪的九人,我们俩的梦突然变得凶残了,这才让我对此事重新考虑,这个梦可能并不是来自地府,而是来自我们身边的镇物。 若说是凶手送我们的两件寿衣,那也不像,因为在接到“礼物”的头天晚上就做了噩梦,说明镇物早就藏在我们身边了。 鬼符经里有个“破镇物”的法子,只须罗盘和被施术人的体肤毛发即可。我让林羽夕拔下一根头发,我也拔下一根放在罗盘上,轻声念咒,就见海底指针飞快转动起来。最后指针指向北方停住不动。 我心说难道镇物藏在对面接待室?可是托着罗走到门口,忽然指针转向了东北,我心头一紧,镇物似乎就在这间屋子里。然后让大家坐在原地不动,因为人的生气会干扰磁场,造成罗盘指针失灵。 按照指针方向走到东北,路过小胖身后时,指针猛地就转回来,指向正南。我不由纳闷,心说不会在小胖身上吧?我调转身子,把罗盘放在小胖胸口前,指针又倒转回来,正好对准他! “脱衣服!”我一脸严肃的对小胖说了句,心里疑惑不解,小胖身上到底带着什么? “脱……衣服?你没搞错吧?”小胖满脸通红的叫道。 林羽夕和花落也皱紧眉头,诧异的盯着我。 “不脱也行,把你身上装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小胖无奈,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打火机、指甲刀、钱夹子、口香糖还有超市买东西的小票。他把所有口袋都翻出来,表示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罗盘指针还笔直的指向他,难不成这小子人有问题? “还有没有没掏出来的?你如果藏着什么东西不拿出来,我就要扒光你的衣服了。”我没好气说。 小胖眼珠转了转后,说:“对,还有那块祖传的玉石。”什么祖传的,不知道他老爸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到他这就变成了祖传。 当他从衣领内把玉石摸出来后,罗盘指针立马随着他的手不住晃动,玉石放在桌上后,指针于是指住这个方向不动了。我恍然大悟,这块玉石容易招邪,凶手利用此物给我们俩托梦的。 我把罗盘放下,拿起了这块玉石对准阳光仔细瞧看。忽地发现它的颜色不对了,开始是白色的,现在怎么变成了暗红色?是凶手搞的鬼? 正在诧异间,又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现象。玉石经过强烈的光线照射,暗红色的纹理仿佛不住波动流淌,就像人的血液。而在纹理的纠缠中,隐隐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孔,跟玉观音中的镇墓兽一模一样! 我忍住心头的惊异,没敢把这种情况告诉他们。让小胖去我房间拿来几片艾叶,将玉石团团包裹起来,再放入一个封鬼坛内,外面贴了封禁符。我随即又想起了玉观音,这其实都是不祥之物,为了避免再生意外,叫林羽夕把玉观音和那块红玉拿过来,一起封入坛内。 “我们做噩梦是因为玉石?”林羽夕问。 我缓缓点头,又深有忧虑的伸手拖住小胖下巴,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和印堂。 “喂,鱼哥,你调戏我干嘛,身边不是有俩……” 我轻声喝道:“闭嘴,先别说话。”小胖吓得身子微微一颤,乖乖闭嘴不说了。 他的这张肥猪脸红光满面,看上去非常健康,可是眼角却稍稍发黑。如果睡眠不好,也会出现这种问题,昨晚上他跟花落等我们一夜,可能是缺觉造成的。不过眼角的黑气,在我眼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仿佛又形成了另外两只眼睛一样,让我与之逼视之下,心里无端端的冒起一股凉意。 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哪里不对,于是拿出一张净身符说:“你自己烧了用阴阳水调和,然后喝下去。” “他中邪了?”花落一双伶俐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长期带着这种邪物,肯定沾染点邪气。喝了符水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刘宇魔打来的,蔡局长叫我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这个“要事”肯定是就是怎么找凶手了,坐下来匆忙吃了几口饭,打车去往警局。 进门看到蔡局长和刘宇魔笑容很灿烂,我心里嘀咕,难道他们抓到凶手了?果然,蔡局长跟我说,杀害吴秀珍的凶手找到了,就是在石碑场上班的工人。而这个工人,也是吴秀珍的丈夫,叫刘大茂。 今早把石碑场老板和村里几个可疑村民带回警局,突审之下,老板说出刘大茂这几天鬼鬼祟祟,本来提前放假了,他还时不时的来村外转一圈。刘大茂和吴秀珍是北郊沙河村的,虽然距离这儿十多里地,但石碑场工人都是从附近各个村子招来的。按说放假后,他不是本村人,没事过来转转就值得可疑了。 警局立刻去往沙河村,把宿醉未醒的刘大茂带到警局,这人见事情败露,全部招供。刘大茂这个人平时喜欢喝酒赌牌,输光了就打老婆。结果那天晚上,输光了打工的钱,心里郁闷就喝多了,回家失手打死了老婆。他酒意顿醒,吓得不知所措,想到杀人要偿命的,就没敢报案,用三轮车把尸体拉到范庄村外小树林里掩埋了,还用废弃的石料堆起来遮掩痕迹。 为啥要埋在范庄村外?理由很简单,过完年他又要去上班,这样每天守着小树林,能让他知道尸体被人发现了没有,这样放心些。再说那个小树林,在范庄村传说经常闹鬼,大白天都没人敢进去,是个藏尸的好地方。 蔡局长说,失踪的九个人找到,女尸的案子破了,年前算是收获巨大。叫我过来就是商量一下过完年怎么追查老黑头和狄磊的案子,顺便晚会儿给我摆个庆功宴。 我摇头说,庆功宴什么的为时过早,我觉得刘大茂不是真正的凶手。你们不想想,狄磊的尸体为啥会跟吴秀珍埋在一块?还有剥掉脸皮的事,怎么说? 蔡局长笑了笑:“这个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背后肯定还有真凶。不过刘大茂亲口承认杀了老婆,也算是破了案……” 刚说到这儿,有个警员敲门进来,满脸慌张的说:“嫌犯刘大茂死了!”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深夜异情 像刘大茂这种还没完全审理清楚的嫌犯,暂时关押在警局内部牢房里。可是就在刚才,刘大茂撞墙自杀。在他撞墙时,狱警听到“对不起”的喊叫声,应该是愧对老婆才自寻短见的。 我跟着蔡局长和刘宇魔跑到牢房看了下情况,刘大茂撞的脑浆迸裂,惨不忍睹。蔡局长脸色阴沉的走出去跟下属交代,报告里就写是畏罪自杀。 我问狱警,刘大茂临死前是什么精神状态。狱警回答说,这人似乎昨晚喝了大量白酒,今天一整天都萎靡不振,走路腿都有些软。我点点头跟着刘宇魔回到蔡局长办公室,给他们俩下了一句断语,刘大茂不是自杀,百分百是他杀! 他们俩都愣住了,都说这不可能啊,刚才看过监控录像,是他自己撞墙的。 我嘿嘿一笑道:“你们不想想,一个酒精麻痹的人去撞墙,能有多大冲击力?狱警都说了,他死前走路都腿软,如果撞墙,双腿能够用上多大的力道,把脑袋撞裂?” 要知道人脑袋很硬的,不是像电视上随便撞一下就会死,那需要足够的支撑力。曾经我就亲眼见过,一个人脑袋撞在疾驶中的汽车上,车头都塌陷一个大坑,而这人奇迹般的没死。这说明什么问题,人的脑袋没那么脆弱。 他们俩都是办案老手,对于这种逻辑比我都清楚,登时就没话说了。我说今晚也别搞什么庆功宴了,先查出真相吧。其实,我对石碑场老板挺怀疑的,杀人凶手是他的工人,两具死尸都埋在石碑场附近,失踪的九个人又藏在石碑场房屋内,一条条线索都指向了他。 刘宇魔如梦初醒般的拍了下脑袋说:“这人已经在中午无罪释放了,我赶紧派人传唤。” 一个小时之后,派出的警员在范庄村打回电话说,石碑场老板中午回来收拾东西就跑路了! 刘宇魔特别郁闷的说:“早该想到是他的,不然搜遍了村子内外,怎么会找不到凶手脚印?他肯定是在积雪之前,跑回家躲了起来。” “现在想到还有个屁用!”蔡局长拍桌子骂道,“刘宇魔,我限你两天内结案,不然就等着处分吧!” 蔡局长本来一腔胜利喜悦,此刻化为一肚子火气,不用我再提,还开什么庆功宴。我忙告辞出来,刘宇魔送我到大门口说,你不能就这么走,留下来帮我抓紧找线索啊。 “线索还用找吗?快派人去追踪石碑场老板吧。抓到他就会真相大白。追捕嫌犯我就帮不上忙了,这是你们警局该办的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我跟这小子挥挥手,赶紧溜之。 回到工作室,把凶手浮出水面的好消息告诉了大家伙。虽然没把这杂碎抓住,但他逃之夭夭,肯定不敢留在西岭附近。再加上我们也找出了噩梦根源,这人即便是有遥控镇物的邪术,那也不能再用噩梦骚扰我们俩了,不敢说从此高枕无忧,起码这个年会平安度过。 小的时候很渴望过新年,尽管老瞎子很吝啬,不过总会有饺子和糖吃。长大之后,这种渴望就逐渐减淡,自从离开龙家村后,一个到处漂泊,过年时清冷寂寞,简直就是煎熬。而今年不同,有好朋友和心爱的女人在一块过年,心里甭提有多兴奋,这两天都迫不及待了。 今儿个我们就开开心心的庆祝了一番,算是过了个“小年”。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林羽夕和花落喝红酒,我和小胖喝白的。其实很久也没这么开心的一块吃顿饭了,难得大家心情如此愉快,都放开了去喝酒。 花落按照林羽夕的要求,今后要做淑女,平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习惯必须改掉,所以今天不让她喝白酒。可是喝着喝着,花落就换上白的,竟然还跟小胖划起拳来,四个人最后醉的一塌糊涂。 喝醉后我们都睡在了哪儿?这个问题很严重。 但那个时候谁去想这问题,只记得把小胖喝倒后,林羽夕也趴下了,花落说我喝醉了,好像扶着我进了卧室。我人虽喝多,可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加上这段时间符气修为上升,半夜我就酒就醒了,感觉一阵尿急,于是睁开双眼。伸手在旁边一掠,我大爷瞎x的,身边有人! 这谁啊?顿时吓我一身冷汗,随即想到有可能是花落这小丫头,我头上冷汗更加的犹如泉涌,心说我们喝多了没做出格的事吧? 我晃晃略有疼痛的脑袋,心想先别慌,不管睡在旁边的是谁,一定要伪造我不在的现场。打定主意后,慢慢从床上溜下来,把被子全部蒙在对方身上,再把我睡过的床单轻轻扯平。然后摸摸身上衣服,便松了口气,裤子还穿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做出格的事? 摸黑溜到门口,轻轻把门打开,出奇的没听到小胖的呼噜声,这让我挺纳闷的。这小子不喝酒的时候已经呼噜震天,喝酒后基本上就是声震宇宙…… 我要走出房门,忽然听见小胖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臃肿的黑影从里面摇摇晃晃的走出来。难怪没听到呼噜声,原来刚好碰到这小子要上厕所。听着他那习惯的啪嗒啪嗒沉重的步子,我又觉得不对劲。 喝的是白酒又不是啤的,半夜怎么可能上厕所?要知道我们俩喝多了之后,一夜到天亮,被尿憋死都不带醒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吐酒。可是吐酒也不对,有酒后丰富经验的人都知道,吐酒的时候上厕所都是冲过去的,哪有这么四平八稳? 我于是就站在门口偷偷瞧着,黑暗中听着脚步声径直走向了门口,最后拉开房门出去了。我心头一沉,情况似乎不妙,急忙跑到沙发跟前就去找我的包,岂知摸到了一头长发,听到两声“嗯嗯”呻吟,断定这是林羽夕,睡在我床上的果然是花落! 赶紧把手移开,在地上摸到了包,拎起来就追出了房间。由于我们睡的时候没出屋子,走廊灯没人关,感觉明亮刺眼。往前一瞅,铁门开着,小胖可能已经出去了,加紧步子追到外面,只见对面铁门紧锁,左右看不到这小子身影,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我这就纳了闷,这小子哪去了? 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他肥猪般的身子,竟然倒挂在屋顶上!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胖很邪恶 说是倒挂,那是没看清楚,准确来说小胖是四肢吸附在屋顶,跟壁虎似的,还在慢慢朝顶灯移动过去。灯光打在脸上,半眯缝着眼,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脸色晦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之色。 我张大嘴巴心里一阵扑通扑通乱跳,心说这小子在在哪儿招灾了? 猛地想起那块变成暗红色的玉石,心头登时就是一惊,看来眼角上的黑气果然是煞气,并且非常凶猛,一道净身符都化解不了。而玉石被封禁起来,他身上邪气失去了供给根源,估计才让这小子半夜出来瞎逛游的吧?可是逛就逛吧,上屋顶干啥啊? 不管是啥原因,得赶快把这小子弄下来,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我才要掉头去储藏间搬梯子,忽地看见这小子爬到了顶灯跟前,双眼一闭,鼻子使劲嗅了下,满脸的享受神色。我不由愣住了,这小子不会把圆形的吸顶灯当成了葱花饼吧?正感奇怪之际,就见他扬起下巴,鼻子对准灯光用力往里吸气,慢慢的,这盏灯光逐渐变暗,再过一会儿,晦暗的脸色转为红润,那盏灯忽然熄灭,好像灯管完蛋了,因为其他顶灯都还亮着。 我心头吃了一惊,这是一种吸取精华的做法,并不是小胖吸的,而是他身上的邪物。这跟吸取日月精华有共通之处,而这种邪祟见不得阳光,只能吸取灯光来修炼。刚想到这儿,只见小胖红润的脸孔,又慢慢变为青绿,眯缝的小眼睛缓缓睁开了,正朝我看过来。 糟糕,我心头咯噔一下,这死玩意吃饱了要对我开刀。当下迅速从包里拔出桃木剑和一张驱邪符做好了准备,这小子此刻嗖地从屋顶蹿下来,二百多斤的身子,竟然非常的轻灵! 他落地后几乎没做任何停留,飞快冲我扑过来,带着一股浑厚的劲风迎面而至。我心下暗自吃惊着,闪身朝一边躲开,挺起桃木剑刺去,先挡住他的二次袭击。然后左手捏诀将符夹住,快速念了咒语,把燃着的黄符冲他丢过去。 这小子刚好再次蹿到桃木剑前,遇到飞去的符火,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惧,随即飞身跃起,攀在了墙壁上。双手双脚吸附在光滑墙面上,跟壁虎似的稳住不动。我刚刚调转身子,这小子又飞身扑下,这次我是无论如何躲不开了,立马被这二百多斤的肥猪身子扑倒在地上,差点没把我压扁了。 我心里这个气啊,这小子本身就很重,加上邪物的力量,把我牢牢压住,丝毫不能动弹。这会儿他已经不是本人,完全受到了邪物的控制,讲道理也没用。正搜肠刮肚想办法时,只见这小子脸上涌起阴邪而又狰狞的笑意,伸出鲜红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他大爷瞎x的,还滴落在我脸上几滴口水。 我心头一紧,急忙咬破舌尖。正在这当口,小胖张大嘴巴往下就咬,冲着我脖颈来的。这玩意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吸取精气和血液! 好,要血是吧,我就先给你一口。于是张嘴喷出一口血水,正中他的眼睛。邪物控制人的精神,主要表现在眼睛上,这地方是关键所在。眼睛上的邪气受到阳血攻击,使得这小子急忙闭住眼,往后仰了脑袋,并且脸上闪现一股痛楚的表情。 我趁机抬头往上用力冲顶,狠狠撞在喉咙上,让小胖一阵疼痛和窒息,随即压着我的力量减弱了少许。我赶紧从包里随便摸出一张符,啪地贴在他的眉心上。这小子顿时从喉咙里发出声嗬嗬闷叫,咕咚一声从我身上翻滚下去。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左手已从包里拉出了一条红绳,右手抡起桃木剑在这小子身上抽了一下,让他全身一阵抽搐。我随即将红绳套在他的脖颈上,再缠绕住双臂,运起符气念咒道:“镇星缚手,北帝收魂。敢有邪鬼,欲来现形。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将红绳收紧,这小子嘴里不住发出“嗬嗬”怪叫,看来非常痛苦。这是一种“缚灵斗邪”术,在他身上的不是死鬼,而是一只神秘莫测的妖邪,用黄符封堵灵窍效果不明显,还有气运连环符都排不上用场,要想制服它,只能用这种法术慢慢的“溜”它,直到把它溜虚脱,那就任凭我宰割了。 可是这死玩意刚刚吸取了灯光精华,有道是吃饱喝足,谁说不服,怪叫几声后,猛地踹出一脚,踢在我小腹上,立马把我整个人踢飞上天。 我忍着剧痛,将手里的红绳放长,以免扯断了。人半空咬紧牙关,捏诀不住口的念咒。让这小子在地下痛的来回翻滚。落下来时满拟会砸在他的肥猪身上,可他大爷的谁知道,他竟然往旁边远远滚开,让我来了个“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重重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砖上。 正痛的七荤八素,这小子又滚了回来,一巴掌糊到我的下巴上,让我脑袋往后一扬,咚地又撞在墙上。紧跟着,他又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直接甩到楼梯上往下滚去。他大爷瞎x的,这可要了我的老命! 在楼梯上往下翻滚中,咬牙忍着剧痛,心里不由发狠,也不管红绳是否会扯断了,念着咒语往下用力扯绳。红绳看似脆弱,但遇上邪祟却非常坚韧,竟然将他这肥猪身子也扯到楼台上,随着我一块往下滚落。 我先滚到楼梯转弯处,撞在墙壁上,一时痛的没法动弹。可这时死小胖也滚了过来,来势如此凶猛,还不把我撞成肉酱啊? 提起一口符气,拼命的往旁边滚开,恰巧在这电光火石之际,躲开了他的身子,让他重重撞上墙壁。我不敢稍有停歇,扯动红绳,接着溜他。小胖撞的这下也不轻,马上缓不过神,这就被我占据了主动。 就在楼梯转角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让我溜了他足足五分钟,来回翻滚摔打,最终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不动了。毕竟这邪物还没形成啥气候,充其量也就是个刚刚进入幼儿园的小崽子,这会儿搞定它还是很容易的,一旦养成气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我也累的跟死狗似的,趴在那儿吐着舌头不住粗喘。心想幸好林羽夕和花落都喝多了,不然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又让他们俩受到惊吓了。喘匀了气息正要起来,想办法把这小子身上邪物彻底清除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双眼不对,眼珠有些发灰,我心头一动,这似乎是被人下了降头的症状。 !!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雪夜寻踪 降头还是被人暗中操纵了,也就是通过纸风铃控制两具死尸的道理一样。我顾不上多想,在咬破的手指上再挤出点血来,念诵默咒:“阐扬正法,荡邪辟兵。着!” 迅速将手指上的血液抹在小胖双眼上,这是一种反斗操纵术的法子,据说还有种十字杀的法术与此大同小异,能够通过眼睛这个通灵冥途,反伤施术人。 小胖登时眼睛一闭,身子抽搐几下,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与此同时,楼下响起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响彻整个大楼! 我心头登时就是一震,又是孩子的哭声,跟昨晚在石碑场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我又猜对了,小胖中邪,并不完全是被自身邪物所控制,而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人竟然就是凶手,还他大爷瞎x的躲在楼内。 这让我倒吸口凉气,凶手近在咫尺,我们一无所知。今晚又全都喝的烂醉如泥,如果不是我早早醒过来,恐怕全部遭了对方毒手。他操控小胖杀死我们仨后,造成一个我们之间相互残杀的假象,最后唯一活下来的小胖,也会被警方以杀人罪抓捕,最后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这杂碎真够狠毒的! 脑子里的这些念头只是瞬间闪过,我随即冲下楼梯,沿着孩子的哭声追过去。跑动之中,已经拿红绳迅速结好五鬼锁,想好了怎么对付婴灵的法子。可是一路从三楼追到一楼,发现卷闸门打开着,凶手早逃了出去。 追出门外,婴孩啼哭声消失。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雪,苍茫的风雪夜色里,也看不到一丝人影。我咬牙切齿的转头看了看,最终低头看到门前一溜脚印,往东南方去了。这会儿是凌晨两点多,街上没有行人,这次凶手再想逃过追踪恐怕没那么容易。 当下也不管小胖了,将卷闸门拉下来,飞快追着这串足迹一阵疾奔。往东南跑了约莫二百多米,雪地上的足印消失,往前却多了两行车辙,显然凶手上车逃窜了。心里这个郁闷,我们没有汽车,这个点也没出租车可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凶手溜走,实在是不甘心。 忽然灵机一动,马上掏出手机给刘宇魔打个电话。没想到这小子还没睡,并且正在警局连夜研究案情。一听凶手在我们这儿出没,二话不说十多分钟开车就赶到了。白天至少得半个多小时,而晚上不塞车,警察又不怕闯红灯,开车简直跟飞过来的差不多。 我跳上他的车,一边简单的说着经过,他一边开车追着这两道车辙开走。往前追出没多远,就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停靠在道路边,双闪灯还在不住的闪烁着。刘宇魔把车停在后面,拔出手枪就跳下去了。 跑到那辆车跟前,拉开车门大声叫道:“不许动,我是警察……” 我随后跑过来发现,车里压根没人,暖风还在开着,阵阵热风从里面吹出来,让我在寒冷的风雪中感到一阵温暖。可是人呢?我们围着汽车转了两圈,没找到任何踪迹。不过道路旁边是个公交车站,搭建着顶棚,路沿上没有积雪。人应该是推开车门,直接跳到了没有积雪的路沿上,然后逃之夭夭。 可是除了公交车站巴掌大的地方没有积雪外,四处白雪皑皑,他是怎么逃走的,难道是飞走的? 刘宇魔还在不甘心的打开后汽车后备箱,然后又检查车底。我心说那都是没用的,凶手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原地,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做法,这杂碎是不会做的。我走下公交车站,拿着手电筒忽然发现人行道上多了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凹痕,心头怦然一动,再接着往前找,用又出现了同样的痕迹。 最后找到便道上,看见有个井盖,而井盖周围的积雪大面积融化,于是明白这是供热管道井。猛地眼前一亮,猜到凶手是用脚尖点在雪里,才留下了茶杯口那么大的凹痕,然后跳到这里,揭开井盖下去,沿着供热管道逃走了。 西岭供热管道跟下水道、电缆、光缆是一个通道,空间很宽敞,足够容下人在里面行走。我不由暗骂这混蛋真够狡猾的,竟然利用下水道逃遁了。 我把刘宇魔叫过来,跟他说了情况,这小子揭开井盖就要下去追。我拦住他说:“这人做事前早已看好了逃跑路线,我们耽搁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肯定追不上了。” “也不见得,他如果要逃往市外,我们还是有大把时间追上的。”刘宇魔持不同意见。 我反问一句:“换你屁股后头有人追着,你会选择怎么办?” “在前面找个出口……”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刚才一根筋了。这里距离市外有七八公里,就算跑的再快,可一旦被堵在下水道里,那就插翅难飞。先躲过追踪,从前方出口出来,再想办法逃走,这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那我们记接着往前追,沿着井盖追查脚印!”刘宇魔说着跑回车上。 我在后面摇摇头,这小子头脑挺好使的,这两天可能被案子搞晕了,处处显得很蠢笨。我上车后说:“不用追了,既然凶手懂得反侦察,井盖跟前是不会再留下脚印的。何况供热管道通往很多小区,他无论转入哪一个小区里,我们就会失去他的踪迹。” 刘宇魔满眼血丝的挠挠头,苦恼的问:“那该怎么办?我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都没了分辨能力。” 我用手揉着眉心,想了一会儿后,心里对这个凶手多少有了点线索。抬头望着前面说:“五十米外有个小区,我们进去瞅瞅。” 刘宇魔开车往前驶走,到了前面一个居民小区开进去,不用我提醒了,在楼房之间缓慢行驶,检查地上是否有脚印。突然,在一个冒着热气的井盖旁边,看到了一串足印! 我不禁大喜道:“看来我猜对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刘宇魔满脸惊诧的问:“谁?” “是个女人!”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发疯的婴儿 刘宇魔听了我这个答案,如坠五里云雾,一时摸不着头脑。本来锁定凶手是石碑场老板,那可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女人? “她是谁?”刘宇魔疑惑不解的问。 “下车吧,待会儿上楼你就知道了。” 刘宇魔带着满腹疑惑,将车停住,我下车后径直走向左侧一栋大楼。这小子跟着我进了电梯,见我摁了十八楼的按键,挠挠头说:“我记得跟章局长来过一次这里,陆精岳住这里吧?” 我蹲下身子,看着电梯底部地毯上还有刚刚融化的雪水说:“你猜对了。” “陆太太不会是凶手吧?”刘宇魔瞪大眼珠,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万事皆有可能啊。你以前会想到,苏承达不是苏远山亲生儿子,而这一切又是个阴谋吗?”我站起身眼盯着楼号一个个刷过,已经到了十八层。 “叮”地一声响,电梯停稳,门向两侧唰地打开。我把一直攥着的五鬼锁装入包里,直奔陆精岳家门而去。 刘宇魔还是有点想不通,跟在后面小声跟我说:“丁渔,你一定要搞清楚啊,陆精岳死后,陆太太孤儿寡母挺可怜的,咱们……” 说到这里,已经到了门口,我伸手摁了门铃,刘宇魔也随即闭嘴。 很久里面没人应声,我于是用手重重敲了几下,大声说道:“再不开门,我们就开枪把门打开!” 话音刚落,咔地一声,屋门被打开了。陆精岳老婆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袍,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我们问:“深更半夜,你们有什么事?不怕我告你们扰民吗?” 我眼神一霎不霎的盯着她说:“后面这个就是警察,你直接报案吧。”顿了顿又道:“你打算就在门口说话,还是请我们进去慢慢讲呢?” 陆太太冷哼一声,用极为怨毒的目光瞪我一眼,转身回了客厅。我和刘宇魔进去后,把门关上,穿过走廊进入客厅,看到还不足一岁的孩子,趴在沙发上,满脸带着泪痕,稀稀疏疏的头发上,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在外面淋过雪。 小孩这会儿抬着头望着我们俩,也不哭,一对小眼珠不住闪烁着诡异的光采。我站在客厅中心,迎着小孩的目光说:“你最好别乱来,否则会伤了孩子的。” 刘宇魔脸上变色道:“你在跟谁说话?” “鬼!”我刻意把声音压的很低沉,这个字吐出口,愈加显得阴森恐怖。 陆太太听了此话,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诧,似乎没想到我能看出孩子身上有问题。随即神色又恢复平静,走到小孩身前将他遮挡住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挡住他也没用,其实我来之前已经知道他身上那只鬼是谁了。之前孩子经常夜里哭闹,现在我才想明白,不只是坟地的问题,还有只鬼附身。可是那次我来的时候,死鬼刻意避开了,让我没瞧出这个问题。不过,无论你们手段再高明,依旧是有迹可循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陆太太冷冷说。“你是刘警官吧,好像来过我们家一次。你身为警察,却跟一个疯子半夜三更私闯民宅,知法犯法。是我打电话给你上司报警,还是你亲手抓这人回警局?” 刘宇魔由于还没搞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脸上显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冷哼道:“我建议你给他上司打电话报警,这样大家一起去警局协助调查,事情总有个水落石出。” “滚,你们滚!”这娘们哪敢报警啊,见斗不过我,于是开始耍赖,捂着脸放声大哭。她这么一捂脸,丝绸做的睡袍衣袖,从手腕上滑下来,露出几道血痕。 我心里有数了,那是刚才被我用反斗术打伤的。当时她正在用手捏诀施法,突然被冥途中逆袭来的法气划出几道伤痕。可惜我修为不深,否则不但打伤她的手腕,还能让她伤了经脉。 刘宇魔也随着我的话找台阶:“那就一块去警局吧,是非曲直,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我不去,我不去!我们孤儿寡母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去警局?”陆太太边哭边说。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法子,她不承认是凶手,又护着死鬼附身的小孩,我无法动手。不过转头看到走廊里有未干的脚印,一路通往卧室,我心头一动。她做法操控小胖神智,必定要用法术器具,回来后肯定要把这东西藏起来,然后再换睡袍的。那么东西,可能在卧室! 我于是转身出了客厅,沿着脚印走向卧室。 “你要干什么?”陆太太歇斯底里的叫着冲出客厅,刘宇魔知道我要干什么,伸手拦住她。 这时“桀桀…..”一阵阴森狰狞的诡笑声传来,趴在沙发上的孩子突然跳下地面,迅如闪电般的冲我疾奔而至。这不合理的情形配上瘆人的笑声,简直诡异到了极点,刘宇魔一时吓傻,任由陆太太挣脱他的掌握,冲我扑过来了。 与此同时,诡秘失常的孩子也如同一阵风般撞向我的双腿! 我进门之前早有准备,手里一直攥着一张镇鬼符,正等着的就是这一刻。孩子跳下沙发的那一霎,我就轻声念了咒语,等他冲到跟前,我摊开手掌,这张符“呼”地燃烧。 他大爷瞎x的,那不是夹在指诀间,黄符从上往下燃烧,而是直接贴着掌心的,差点没烫死我。 我痛的一咧嘴,慌忙把符丢在孩子身后,断了他身上的鬼路,然后迅速往旁边一闪,躲开这一撞,同时也躲过了陆太太的扑击。他们俩一齐撞在走廊墙壁上,双双仰天跌倒,这让我心里出了口恶气,刚才你个死娘们怎么控制小胖让我撞墙了? 趁此时机,我从包里扯出结好的五鬼锁撒在孩子身上,就听到了一声阴森的痛叫。这小孩翻过身子,蠕动着朝客厅爬回,可是被镇鬼符断了后路,又掉头回来,在原地不住叫着转圈子。 陆太太见孩子变成这样,吓得脸如土色,也不顾上再对我撒泼,跪在地上哀求:“求求你放过孩子吧,我求你了!” 我冷冷盯着他们娘俩说:“我刚才怎么说了,叫它不要乱来,否则会伤了孩子的。这么冷血的爷爷,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好吧,你先承认自己做的一切,我就放这只老鬼出来!” “爷爷?”刘宇魔满脸迷惑的问。 !! 第一百八十章 坦白交代 要不是我来这么一手去直接找证据,还不会这么顺利将他们一举搞定。 在我咄咄逼人气势之下,陆太太哭着承认,狄磊和吴秀珍是她杀的,一切搞出来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刘宇魔在她开口之前,拿出录音笔打开,将她的这几句一字不落录音了。 我拿掉五鬼锁,但此刻手上没有封鬼坛,只能先让老鬼在孩子身子继续待着了。在小孩灵窍上贴了张镇鬼符,让他小眼珠一翻,昏晕过去。陆太太懂得孩子没事,慌忙从地上抱起来,搂在怀里不住的哭泣。 我看着他们娘俩,刘宇魔进卧室搜出了她的做法道具,几张白纸黑笔所画的邪符,还有一只巴掌大的木头雕像,是一只镇墓兽! 看到这玩意,我心里暗暗吃惊,我们到底跟这玩意有什么关系,这娘们利用此物能够让我们时常受噩梦折磨?我从刘宇魔手里接过木雕镇墓兽,只见额头一只角烧焦了,应该是做法时留下的。镇墓兽嘴里咬着一个非常细小的纸卷,我取下来打开,上面写着丁鱼和林羽夕的生辰八字。 刘宇魔打电话通知警局,蔡局长亲自带队来到小区,把陆太太和孩子带走。其实看着她把孩子紧紧搂抱,唯恐受到伤害的模样,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怜悯。她和孩子是无辜的,只是她嫁错了人,孩子投胎错了家庭。就像我和林羽夕一样,本不该卷入这个神秘的诅咒里,可是从小已经命中注定。 我半路返回工作室拿了封鬼坛,到了警局首先把老鬼拿下。陆太太也没敢再做抗拒,把作案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孩子身上的老鬼,是陆精岳父亲陆宏图,死后冤魂不散,一直住在儿子家里不走。为了什么?陆太太没说,但我也不急,因为老鬼在我掌握之中,回到工作室来个满清十大酷刑,不愁老小子不招。 陆太太用邪术害我们和杀死狄磊、吴秀珍,并不是完全为了给丈夫报仇,主要是在死鬼公公的威胁下做的。做这一切为了什么,陆太太也不清楚,因为丈夫死了,她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失去孩子,于是死鬼公公说什么,她便谨遵执行。 她本身不懂使用邪术,是死鬼公公一步步教她怎么做,然后再借用陆宏图身上的鬼气来完成的。她抱着孩子在大冬天寒冷的气候里,跑到德阳山,找到狄磊藏身地点,把他杀死后剥了脸皮先埋在石碑场外的小树林内。 说起这个石碑场,那其实是陆宏图早年投资的一个产业,死后又不断去骚扰石碑场老板,所以提出要求,有求必应。把尸体从德阳山运到石碑场,都是老板帮忙做的,还有杀害吴秀珍,那也有份参与,所以这家伙从警局回来收拾东西就跑路了。 为啥要杀害一个村妇呢?陆太太说,陆宏图需要找个阴年阴时出生的女人,而找来找去,唯独吴秀珍符合条件。前几天一个夜里,石碑场老板带着陆太太和老鬼去了沙河村,将刘大茂灌醉,再让老鬼上身,唆使头脑不太清醒的刘大茂,在跟老婆争吵中下了狠手。刘大茂还以为是自己杀的人,在老板出主意下,把尸体运到石碑场小树林掩埋。其实到死都不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而他撞墙自杀也是陆宏图的杰作。他们唯恐刘大茂招出那天晚上跟老板在一块喝酒,牵扯出陆太太,所以偷偷潜入牢房,附在刘大茂身上撞墙了。 前天晚上,我们去小树林找到尸体,那时陆太太就在石碑场看管着失踪的九个人。当时石碑场老板去山上挖洞,要把九个人活埋了,正好被我们找到。陆太太抱着孩子仓皇逃窜,跟随老板一块逃回村里,她扮演老板一个儿媳,瞒过了警察的盘查,只把老板带回去接受调查,而后她就匆忙返回市内。 那天晚上听到的孩子啼哭声,也不是婴灵的,就是她孩子口中发出的。这也让我从此起疑,最终会想到凶手是个女人。 今天凌晨,通过小胖身上邪物得知我们都喝醉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可不凑巧的是,我竟然半夜醒了,她于是就不走运的被循迹追踪,追到了家里。 杀人经过说清楚了,可是为啥要杀人这个问题,陆太太始终说不明白。蔡局长和刘宇魔还在紧追不舍的询问,我代替这娘们说,她杀人全是死鬼公公的授意,为的是害死刘宇魔,铲除一个警局精英,然后好对付我和林羽夕。 我自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其中牵扯到了老黑头和镇墓兽的秘密,所以这事还是别搞那么复杂,不然这案子再审下去,会越来越麻烦。 蔡局长是个聪明人,能够写报告也就不再追问了,否则别想安生过这个年。但还有个疑问也是我特别想破解的疑团,那就是九个人怎么从地下冷库失踪,被弄到石碑场的?蔡局长于是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太太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在警局附近做法,九个人很快就出现在了下水道内。然后石碑场老板一个个从下水道运到市外,关进石碑场房屋。至于是怎么做到,因为她并不懂法术,一切口诀和做法都是死鬼公公教的,根本不解其中奥秘。 眼见天亮,听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我便告辞回工作室。刘宇魔开车把我送回来,这小子挺精明,临走跟我说:“在老鬼身上有什么发现,记得跟告诉我。” 我点点头上楼,这时候他们仨都还没醒。小胖依旧睡在楼梯转弯处,被我拍了几巴掌打醒,这才揉揉眼睛看到自己不是在屋里睡觉。 “靠,见鬼了,我怎么睡在这儿?”这小子跳起来惊声大叫。“我脸皮没换吧?” “换了。”我说着往楼上走。 “换成了什么模样?”他追过来急问。 “二师兄的模样。” 这小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喃喃自语谁是二师兄,忽然间想起来是猪八戒,气的骂道:“小流氓,你居然耍我?”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硬骨头 我没工夫跟他斗嘴,回到屋里,把林羽夕叫醒。这丫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脑袋痛苦的说:“头好痛!” “找到凶手了,刚刚已经在警局审理清了案件。” 我这么一说,这丫头马上不头疼了,麻利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忙不迭的问:“是谁,是谁,是谁?” “想知道答案,乖乖起来跟我去你办公室,一会儿什么都会明白。” 这丫头顾不上去梳洗,乖乖跟我去往办公室。小胖大声叫着花落,案子破了,快点跟二师兄去办公室听故事…… 我大爷瞎x的,也不知道他说的二师兄是指他自己还是在骂我。 来到办公室,坐下后林羽夕才清醒了,看到我身上满是泥污,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皱眉问:“你跟凶手进行殊死搏斗了?” 我摇摇头:“我跟凶手没殊死搏斗,倒是跟二师兄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差点没命活到天亮了。” 花落和小胖这时恰好跑进来,他们仨齐声问:“谁是二师兄?” 我瞅瞅他们仨,最终把目光落在小胖脸上说:“要是别人问吧,有情可原,你说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问谁呢?” 林羽夕和花落立马反应过来,捂着嘴笑了。 “靠,我招你惹你了,大早上的戏耍我?”小胖生气了。 我于是把凌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这还没招惹我?差点把我小命划拉走。这小子摸着脑袋说不可能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我没好气说,那你待会儿调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林羽夕急忙调出凌晨的录像,一看之下,他们仨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珠。小胖诡异的倒爬在屋顶上,简直比鬼都瘆人。小胖傻眼了,又忙跑到镜子跟前照了照,见自己脸皮没变,这才放心。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们才缓过神来,林羽夕问我这半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于是把搞定小胖后,追踪凶手的事说了一遍,让他们大出意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陆太太会是凶手。陆家和章家关系不错,花落跟陆太太很熟,这女人平时待她很亲切的,让她无法相信这女人是个杀人恶魔。 我把封鬼坛往桌上一放,咬破已经结痂的手指,挤出一滴血点在坛上。念咒道:“召汝真灵,一召即至。急急如律令!” 这个青瓷坛子立马有一片地方变成了透明,闪烁出一张老鬼的面容。林羽夕、小胖和花落紧张的往后缩缩身子,但知道死鬼被封在其中无法脱身,也不是很害怕。 我现在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老鬼的面容,跟陆精岳面相非常相像,只不过没儿子那种儒雅,多了几分凶狠。我对他冷声说道:“你老实交代吧,为啥要害我们,为啥剥掉死尸脸皮,又为啥送给警局一个纸人?” 老鬼这段时间,利用自身鬼气帮儿媳做法,加上凌晨被我反斗术回击,已经油尽灯枯,显得非常虚弱。有气无力的说:“我什么都不会讲的,你不用多费唇舌了。要杀便杀,我自从死后,也就没打算过要投胎。” 老家伙骨头挺硬,比它儿子强多了。我冷哼一声说:“你附在你孙子身上无非是想把陆家的秘密传承下去,害死我们,为的是想得到玉观音,杀死狄磊是想找到黄金镇墓兽,对吧?” 老鬼一脸很欠扁的冷笑,跟我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恨不得打开封鬼坛,伸手捏死这老孙子。忍着气跟他说:“你恐怕心里很清楚,目前西岭只有我一个人有驱邪净身本事了。而你的孙子,因为今晚这次事,邪气侵入魂魄,需要做法拔除,现在在牢房中跟着母亲在一块,如果三天内不做法,将来就是一个痴呆儿。严重的话,活不过一年就会夭折!” 老鬼懂得我什么意思,脸上闪过一丝惊色,随即又平缓下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那是他的命。”说完闭上双眼。 “好吧,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不逼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如果不在乎陆家会断子绝孙,我也没啥好说的。我们本来就是仇家,我不会去可怜一个仇家的孩子。”我说完收了咒语,老鬼的面容在坛子上消失。 林羽夕皱眉问:“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孩子会死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花落却拉着我的袖子说:“丁大哥,那个孩子我抱过的,很可爱,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你不如救救他吧。” 小胖满脸不爽的说:“陆家没一个好人,不救!” “孩子是无辜的,不救不合适吧?”林羽夕用试探性的口吻跟我说。 我叹口气:“救是肯定要救的,那不是拿话来威胁老鬼的吗?不过现在案子正在紧张时刻,怕是最早明天才能跟蔡局长说说此事。” 林羽夕和花落全都高兴的点点头,女人似乎都喜欢小孩子,连花落这个狂野的小丫头也不例外。 “你是怎么猜到陆太太是凶手的?”花落非常好奇的问。 “瞎猫碰着死老鼠的吧?”林羽夕故意奚落我。 我嘿嘿一笑道:“其实前晚已经就有答案了,只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件事,直到我追到那个小区才恍然大悟,确定陆太太就是凶手。” “什么,前晚哪里有答案了?难道是死尸身上那几个字?”林羽夕显得非常讶异。 我点点头说:“还有孩子的哭声。” 这丫头眨巴眨巴眼,皱眉说:“宏图大展,盈盈被握,石场藏身,还有男亦两个字,除了石碑场藏身之外,哪点有答案了?” “陆精岳父亲叫陆宏图,大展俩字之后被泥土掩盖了,应该是阴谋,连起来就是宏图大展阴谋。陆太太名叫何盈盈,那么盈盈被握中间少了个字,那应该是盈盈被掌握,也就是儿媳被死鬼公公控制了。”我耐心给她解释说。 林羽夕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对对,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男亦是什么意思?” “石碑场藏身,亦男亦女!” 林羽夕拍脑门连说:“原来这样,原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做法的时候,陆宏图要附身在何盈盈身上,所以就亦男亦女了。可惜我们都不知道陆精岳父亲叫陆宏图,他的太太叫何盈盈,忽略了这一点。” 我笑道:“其实我听说过陆宏图这个名字,之前去磨口村找赖东南喝酒,有一次提起过此人。因为它跟赖东南都是一辈人,又曾经在磨口村所在乡政府工作过,只是那次我喝了酒,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了。今天凌晨追到小区外时,猛地就想了起来,便明白了这几句话的含义。” “可是孩子的哭声,你不是一直猜测是婴灵吗?”林羽夕对此事还想不通。 “如果是婴灵的话,在石碑场早就放出来够我们忙一阵了。两次遇到孩子哭声,都没半点情况发生,我就猜测,这不是婴灵,而是个婴儿!”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鬼开口 傍晚的时候,刘宇魔来了。他问我老鬼都说了什么,我摇摇头告诉他,啥也没说。这小子还不信,以为涉及到了某些秘密,不肯说出来。我于是抱出封鬼坛,念咒让陆宏图现身,直接让他们对话。 这小子看到老鬼恐怖的面容,哪还敢问,慌忙叫我收起来。这小子叹口气说:“案子虽然结了,可是结的糊里糊涂。我总觉得陆太太母子是无辜的,能从老鬼口中得到什么重要口供,能帮他们娘俩一把。” 我心想陆太太也不是完全无辜的,她肯定想要为丈夫报仇,如果真是被死鬼公公威逼,录口供的时候早就喊冤了。想到这儿,我问他:“小孩是什么情况?” “孩子没人领养,只能由陆太太在监狱里暂时带着。从凌晨开始一直昏睡不醒,并且脸色发黑,呼吸很微弱。医生过去检查过,说是没检查出任何问题,真令人担忧啊。”刘宇魔说着脸上浮起一层忧虑。 我递给他一张净身符说:“烧后用阴阳水调和灌服,先保住小命。明天你跟蔡局长请示一下,我想到牢房里亲自给孩子驱邪。” “那这样太好了。”刘宇魔立马露出笑容。 这小子又问我是怎么猜出陆太太是凶手的,我于是跟他说了一遍,这小子冲我伸出大拇指:“厉害!甘拜下风!”顿了顿又说:“对了,昨天早上林经理把账号给了我,蔡局长已经批了申请,让财务把钱转过去了,让她查收一下。还有,年前时间过于紧张了,大家都在忙碌,蔡局长说大年初一晚上给咱们办个庆功宴,请你们工作室全体人员参加。” 刘宇魔说完后,跟我约定好初一电话联系便告辞走了。他这前脚刚走,林羽夕后脚跑过来叫道:“来了,来了!” 我一皱眉:“什么来了?” “钱来了,警局挺大方的,给我们打来五万块钱。走,我们出去买衣服去。”这丫头拉住我就要出门,结果转头看到桌上的封鬼坛,吓得嗷一声叫。“小流,你…...你怎么让老鬼偷听我们说话?” 我一回头,发现陆宏图还现身在鬼坛上,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珠子盯着我们俩。我拍了下脑门,刚才刘宇魔叫我收起来时,我忘了念咒,跟刘宇魔的对话全让它听到了。老鬼知道我会去监狱治好它的孙子,那就更不会跟我说出真相了。 哪知老鬼一声叹息,听起来既悲凉又感慨,跟我说:“没想到你的心眼不错,肯帮助仇人孩子,这点我很欣赏……” 我打断它话头说:“我不需要你的欣赏,我做事从来都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孩子是无辜的,我要救孩子与你们没任何关系,你也不用谢我。” 说完才要念咒把它收起来,老鬼突然说:“等等,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我和林羽夕一愣,难道它想通了?我一时猜不透老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作任何反应,林羽夕却不住点头说:“当然想知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现在告诉你们,然后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老鬼说着闭上眼睛。 “好……你说!”林羽夕还有些不习惯老鬼的突然转变。 老鬼睁开眼说:“你们两个人的命运与玉观音有关,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因为涉及到整个陆家的命运,不能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得到这个答案肯定心有不甘,但我再指点你们一条路,去安仁龙家沟可能会找到想要的东西。” “安仁龙家沟?”林羽夕皱皱眉头。 我心头一动,龙家沟和龙家村两个千里之外的村子,怎么名字却如此相似呢?当下问道:“那里可是你们的老家?” 老鬼点点头:“一切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或许会一无所获,或许能够得到真相。” 接下来它又跟我们俩说,其实本来我们俩的命运是注定今年鬼节丧生,但中了七毒鬼舌,却暗中改运,让我们寿命得以延续,这可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听到这儿,林羽夕生气了,说既然因祸得福,七毒鬼舌帮我们改变了命运,你怎么还要在鬼节那天对我们下毒手? 老鬼叹口气说它不甘心啊,因为儿子是因我们而死,而它又十分想得到玉观音和鬼符经。但知道我这个人不好对付,只有隐忍下来,等到鬼节这天,利用我们的宿命噩运出手。它妄想这天能将我们杀死,并且顺利得到想要的东西,可是万没想到,老于横插一杠,而我又出乎意料的破解了极煞之地这个死局。 从那次开始,它就元气大伤,想要再次下手,却力不从心。过了一段时间,它恢复了些元气后,又策划了这个阴谋,用脸皮来害死我们。它很清楚,我们命运中的弱点,脸皮也是其中一个致命死穴。至于其中奥秘,老鬼不肯说,让我们自己去龙家沟寻找答案。 它杀死狄磊和吴秀珍,为啥把脸皮送给我们,而以纸人代替死尸送到警局?老鬼告诉我们,这是转移视线的做法,让警局染上毒咒,因为与脸皮有关,我肯定要插手进去,对此忙的晕头转向,那么就会失去对脸皮的防范之心。果然,我就中招了,只顾在警局处理纸人作祟和九人失踪的事情,完全忽略了脸皮还会作祟。 因此林羽夕才会被脸皮吸引,换了容貌后被控制神智。还好我有符气防身,不然也被脸皮控制,那么就会乖乖说出鬼符经藏在哪儿,然后和林羽夕双双跳楼。明天就会出现一条新闻是,“福灵工作室老板跳楼,男朋友不舍女友殉情”! 可是老鬼没想到,还是无法攻克我的防线,最终因为脸皮和纸风铃找到了尸体,还险些抓到何盈盈。老鬼此刻才觉得我这个人太可怕了,如果不抓紧除掉,必成后患。于是跟着又生一计,那就是利用小胖了。谁知又不走运的是,我喝了那么多酒,半夜居然清醒过来,这让老家伙差点没哭了。 听他说完后,心里解开了几个谜团,但还有想不通的问题。 “你为什么死后不离开儿子家?” “九个人是怎么失踪的?” 林羽夕和我几乎同时开口发问。老鬼皱皱眉头,可能不想回答第一个问题。但略一思索还是跟我们说,因为陆家的秘密传承下来,到了陆精岳身上,这小子因为贪恋权势和金钱,不想再继承下去。老鬼无奈之下,在儿子家阴魂不散,逼迫陆精岳按照它的遗愿一步步去完成该做的事情。 那九个人是怎么失踪的,老鬼笑了,跟我说了四个字:“目所不及!”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胖心思 我听了这四个字后,于是明白了一切,但林羽夕怎么都想不透其中关窍。她才要问的时候,老鬼说自己把能讲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我们,现在给它一个痛快,把魂魄打散,永不入轮回。 好吧,它既然自己请愿,那么我就答应了。再说这个老鬼如果留下来,也是个后患,于是用五雷符将它魂魄瞬间打散。这是杀死死鬼最快的手段了,算是给它一个痛快。 林羽夕呆呆望着从封鬼坛中冒出的青烟散尽后,才问我:“目所不及到底什么意思?” “与死亡之角道理相通,也有障眼术的嫌疑。这应该是陆家的不传之秘,想要彻底搞清楚,除非老鬼肯说实话。”我盯着封鬼坛说。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追问下去?”林羽夕埋怨道。 “你说它会说清楚吗?如果说清楚了,我就能掌握其中奥秘,这等于泄露了祖传秘法。有些事不必非要弄明白,知道个大概就行了。你不是说要买衣服吗,咱们快走吧。”我拉着她出门去叫小胖和花落。 其实,这个答案算是说的很清楚了,只是要跟林羽夕解释太多的东西,恐怕半天也说不完。目所不及在鬼符经中专门有记载的,那是一种障眼法的小把戏,对,就是一种小把戏。就像魔术一样,观赏起来神乎其技,但戳穿了就一文不值。 这种把戏叫做“阴阳界”,与死亡之角压根没啥关系。两个纸人男女代表阴阳,在地下冷库阴寒之地形成阴阳界。当然不是真正的阴间和阳间,阴界只是开辟了一条人眼和设备发现不到的冥途,称之为“目所不及”。当时九个人神智被迷惑,推门而出,然后打开库门乘电梯上来的,再从警局内部下水道遁走。 而在监控上门不但没动过,电梯也没开启,这种法术就是这么神奇,不服不行。 二十九这天晚上,街上还是人来人往,都在往家疯狂购置年货。我们四个人逛了十几家服装店后,终于一人买了身新衣,当然是林羽夕埋单。凶手伏法,老鬼被除,再不用担心受人暗算,大家心里都高兴。这一高兴,老板就要发福利,买身衣服还不正常吗? 买完衣服,我们又补充了点年货。其实这完全没必要,因为买的够多了,冰箱都已经塞不下了,足够我们四个吃到元宵节。而现在又不同往昔,以前过年时,元宵节前街上还是很冷清的,要啥没啥。现在初一很多超市、饭店都不关门,你说往家储存那么多年货干嘛?不过这已经成为中国人的习惯,宁肯烂在冰箱里,也不能少买一样! 回到家都晚上十点了,都还没吃饭,四个人一齐下厨动手,简单搞了几个菜。林羽夕和花落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去睡觉,我和小胖又喝上了。今天我仔细看过这小子眼角,黑气完全褪尽,不放心的又给它做了次法事,应该不会再出问题。 明天是除夕,饺子馅已经调好了,明天不用早起,所以我们俩就跟以前一样,边喝边聊,也不看时间。 喝了几杯后,小胖发起感慨了,说挺怀念永和街摆摊的日子。虽然做个坑蒙拐骗的小生意没啥出息,但觉得挺充实。每天坐在大街上能看到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晚上回到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到隔壁张大妈那儿打会儿麻将,日子过的挺悠哉。自从进了工作室,睁开眼不是我就是林羽夕,还好又来了个花落,整天就看到这仨人,感觉这生活也太枯燥了。 我说你小子知足吧,摆摊不是个长久之计,再说你们宋家也跟这镇墓兽有关,如果大家伙不住一块,我看迟早会跟你爷爷老爸一样出事。还有这儿居住条件不错,总比你的狗窝强吧?一天三餐不用发愁,又有俩美女围着转,打着灯笼哪找去? 说到这儿,这小子呸了我一声说:“美女都是围着你转的,别看林经理对你整天黑着脸,其实她心里特别在乎你。还有花落这女娃啊,唉,你说怎么也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一听这口气酸溜溜的,于是明白了,他不是怀念摆摊日子,而是发春了。我斜眼瞅着他问:“你小子不是在打小夕的主意吧?”我心说那是我的,你敢有这心思,就必须给我断了。 “什么啊,你们俩情意绵绵,**的,我哪敢打她主意,你还不把我生劈了?”小胖撇撇嘴。 我嘿嘿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花落?” “哪有啊,这小丫头多野啊。别看平时挺安生,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发脾气,我要是不让她一步,她准去拿菜刀找我玩命。不过在我悉心教导下,小丫头比以前还是有进步的,其实这种性格也不是不好,总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强。特别你的林羽夕,你说明明心里喜欢你,为啥非要整天弄个斗鸡眼呢?”这小子说着说着,最后把话头拐到林羽夕身上了。 我没好气说:“你个混小子,喜欢花落还不承认。如果不是喜欢她,怎么啰里啰嗦一大堆?” “没有的事……”这小子的脾气我最清楚,嘴也是数鸭子的,特别是男女这方面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本来呢,我还想跟小夕商量商量,暗中把你跟花落说合说合,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看刘宇魔这小子人挺不错的,虽然年龄稍大一点,但还没对象,不如便宜了他吧。” “什么叫便宜他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花落虽然脾气不好,但总之长的模样不错,身材嘛马马虎虎,我就不挑剔了,你和林经理看着办,看着办。我喝一杯先谢谢你们俩……”这小子紧张的赶紧端起酒碗,咕嘟一声,喝了好大一口。 我忍着笑说:“你这模样长的太不着急了,花落不一定看得上,明儿我跟小夕商量商量再说吧。” “就算她看不上我,你们也别胡乱做媒,把她介绍给刘宇魔。我们俩反正有大把时间待在一块,有道是日久生情,说不定慢慢她就习惯我这不着急的形象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能吗? 我们俩很久没单独一块谈心喝酒了,这一放开了心情,俩人喝了三瓶,都不知道喝到几点。第二天被花落以狮子吼功叫醒的时候,我们俩发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今天是除夕,我觉得不用早起的,谁知林羽夕过年的心劲比我还大,一大早六点钟就起床了,七点钟把我们叫醒。起来干啥?贴对联、包饺子、放鞭炮和祭拜神灵。 吃过早饭,我和小胖头上还晕乎乎的酒劲没完全清醒,但为了不破坏大家伙过年的美丽心情,咬牙挺住了,一齐动手贴对联、包饺子。现在我才发现,小胖对花落大献殷勤,以前咋就没注意呢? 我心说给他们俩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跟林羽夕眨眨眼说:“我们去摆供品,叫他们俩包饺子就成了。” 林羽夕虽然没看出我啥意图,但还是点点头起身。这把小胖乐坏了:“你们去吧去吧,有啥事好好商量,不要吵架啊。” “大过年的吵什么,你唯恐天下不乱啊?”林羽夕瞪他一眼跟我出去了。 我们来到办公室,这里挂了一张道教三清的神像。我们驱邪除鬼,算是道教一派,那便要供奉道教三祖了。 “你什么意思啊,供品昨晚上就摆好了,等着素饺子煮好就可以祭拜。”林羽夕满腹狐疑的问。 我伸头往门外看了看,小声说:“小胖看上花落了,多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培养培养感情。” 林羽夕马上一副差点晕倒的模样,没好气说:“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他们俩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么可能撮合的一块?你说一个黑道大姐大,会看上一个街头算命的小胖子?那就如同天鹅看上了癞蛤蟆!” “话不能这么说,好比我们俩吧。我是乡村小蛤蟆,你是城里的金孔雀,咱俩还不是走到了一块?” “我呸!”林羽夕立马瞪圆了美目,“你能不能少恶心?别说我不是金孔雀,就算是只小麻雀,你说我会看上你这小流氓?你说你长的帅还是学历高?你是有钱还是有职位?老兄,拜托你没事好好思考一下,60年代的围巾,能跟现在的貂皮大衣搭配吗?” “不能吗?”我眨巴眨巴眼。 “能吗?”这丫头随口反问。 “不能吗?” “能吗?” 这丫头死活不果断的说不能,说明她心里知道是能的。别说60年代的围巾配现在的貂皮大衣,即便是男人穿裙子高跟都可以,大不了是变态美…… 跟我一番对峙之下,这丫头首先招架不住了,别过头说:“大年三十的,咱们在这儿当复读机有意思吗?你看三清画像挂的好像有点偏斜,来,你扶住凳子我上去重新挂一下。” 她似乎是有意改变话题,我也不说破。本来这种活该男人上去的,但她的这个凳子是化妆用的小凳子,唯恐我踩上去会压塌了,所以还是她来吧。我于是扶住凳子,她手搭着我的肩膀踩上去。不知道为啥,我们之前拉手无数,亲密动作也很多,可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她的手按在我的肩头上,让我心里忽然一阵砰砰直跳。 这丫头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似的,脸上微微一红,踩上凳子之后慌忙把手收走。她伸手扶正神像后,竟然脚下踩滑了,身子登时失去平衡,我伸开双臂牢牢将她抱在怀里。其实这也没啥,这种动作比之以前算不上什么,可是我却心跳的更加急促,这丫头一脸通红。一时间,我们谁都不知道该说啥,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十分古怪和尬尴。 过了足足半分钟,我们俩才如梦初醒,慌忙分开。 “那个……饺子熟了,我要去盛碗……”林羽夕说着掉头就走,却走错了方向,跑到办公桌前了。 “饺子还没下锅呢。”我提醒她一句。 “呃……供品呢,我记得放在桌上的……”这丫头完全懵了头,这时候又找起供品来了。 我直指神像前的供桌说:“昨晚上不是摆好了吗?” 这丫头一下捂住脸,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放鞭炮……”迈步奔向门口,但双手捂着脸看不到方向,于是撞墙了…… 中午吃过水饺,我跟刘宇魔带了点饺子和肉食,去了趟牢房,帮何盈盈孩子做了法事,将他身上邪气除尽。何盈盈始终神色木然,一言不发,我面到走她连句感激的话都没说。 回到工作室,我发现和林羽夕待在一块都变得特别不自然,要么是我心跳加剧找个借口上厕所,就是林羽夕又去准备明天早上的供品,她都准备了八十次了。我看这么下去,我们俩变得越来越不融洽,还不如恢复之前的情形。 于是吃过晚饭看春节晚会时,我把她叫到另一边,一来给小胖和花落制造机会,二来我再好好跟她谈谈。这丫头低着头跟小媳妇似的,脸上红红的,也不说话,让我都觉得手足无措。 心里酝酿了半天,最后鼓足勇气说:“过了初一,我们去安仁龙家沟吧。” 林羽夕一愣,抬头望着我,脸上那种诧异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外星人。随即眼神中隐有一丝失望,没精打采的说:“去吧。” “那……我们俩是单独去,还是带上小胖和花落呢?”我心说这丫头不会又在等我表白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刚才我可是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林羽夕盯着电视,冷冰冰的说:“带上他们,省的我们俩单独去被人说闲话,又让某人一厢情愿以为怎么怎么了。” “我觉得,这是关乎咱俩的命运,就别带他们了,这样也好让小流氓和金孔雀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60年代的围巾能搭配现在的貂皮大衣吗?” “不能吗?” “能吗?” “那就是不能!” 她没料到我会临时改台词,一不留神就反驳我的话:“谁说不能……混蛋,你给我挖坑!” 我干咳两声说:“我已经很顺从你的意思了,可是你却晚节不保,那么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丫头气的杏眼圆瞪,但又怨不得我,谁让她没听清话题就乱回答的。 “我怎么样?” “没事了,咱们还是谈谈去安仁龙家沟的事吧。”她知道在我面前说话占不了上风的,于是就改变了话题。 说起去龙家沟,这倒是我刚才叫她到一边要谈的事情。我觉得事不宜迟,去哪里寻找真相越快越好。因为我们的前途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不知道过年之后清明节,是否会是我们的灾难日。我想找到命运真相,或许也能解开七毒鬼舌,从此一劳永逸!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龙家沟 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祭神点鞭炮,然后林羽夕派发红包,然后我们就不知道该干啥了。 西岭的新春规矩跟龙家村基本上一样,大年初一吃过早饭要去邻里亲朋家拜年的,可是我们去给谁拜年?花落本来还有朋友和邻居,但有个规矩丧父三年不拜年,她也就免了。小胖邻居有限,也就隔壁张大妈,其他人也不熟。 本来高高兴兴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了,还不如昨天又是贴对联又是包饺子开心。该干嘛呢? 我见他们仨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没话说,于是提了建议:“要不咱们去鸡场看看老于吧。” 大年初一去见鬼不是啥吉利事,但他们仨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该干啥,就同意我的建议,权当出去郊游了。今天找不到出租车,我们就步行去西郊,反正闲着没事,走的时候还带足了干粮,万一中午回不来,我们就地野餐。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鸡场,累的我们浑身大汗。这里的鸡棚破烂,鸡好像都出售了,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场地。我们推门进入鬼屋,不由一愣,木架上空空如也,一个木樽也没有,老于的骨灰盒也不见了。 我们心说这咋回事,难道因为过年,老于和小崽子们都撤回到了村里?我们又穿过田地跑到村子里打听,结果有人告诉我们,老于一家在年前二十六搬走了。因为老于老婆改嫁,听说嫁给一个湖南在当地打工的男人,带着孩子一道去湖南过年。年后是否回来,那谁也不清楚。 这事有点古怪,要说老于老婆改嫁,没啥稀奇的,可是为啥会带着老于骨灰和木樽一起走呢?我心说要么是在老婆和孩子走后,有人把鬼屋里的东西偷走,要么就是这个湖南的男人,是个行里人,懂得怎么养鬼,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挺高兴的心情,又化为乌有,大家伙又不知道该咋玩了。我们原路返回到鸡场,俩妞儿都吵着走累了,于是坐下来休息,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只好进屋躲避。林羽夕眼尖,看到屋角墙缝里似乎塞着一张纸,她伸手夹出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老于给我们留的书信。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它说儿子还有几年才能接班,可是在这几年之中,它害怕以一己之力无法保全这些木樽,所以跟老婆商量,让她改嫁给一个当年湖南的好友,也是同道中人,年前就举家搬迁,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他知道最近我们会来找它,所以留了个纸条。以后若有需要它帮忙的地方,便去安仁龙家沟去找它。 我们一愣,怎么会这么巧?不过这倒是个好事,本来正在发愁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找它帮忙探寻真相,那便容易多了。 本来挺郁闷,现在我和林羽夕又开心起来,就地摆出带来的食物和酒水,我们在这儿避雪野餐。吃过饭后外面积雪又加厚了不少,我们于是玩了会儿打雪仗,大家玩到开心尽兴,这才返回市内。 回来后基本上快六点了,刘宇魔亲自开车过来接我们去参加了庆功宴。其实这种庆功宴最无聊了,主要是之前没参加过,不知道啥情况,坐下后就后悔了。满桌子坐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就是警局副局级的干部,刘宇魔属于不入流的,我们就更别提了,一介草民,跟这些人压根没有共同语言。 吃又吃不好,喝也喝不好,坐在那儿不敢乱动,不敢乱讲话,都快憋屈死了。好不容易熬到酒宴结束,我们逃也似的回到工作室,我跟林羽夕决定以后打死再不参加这种宴会了。我催着她赶紧在上订票,没想到她订了四张,让小胖和花落一块去。 我数落她这次可是去外地,非常凶险,要是把小命丢在那儿,我们仨好说,让李雁羽一个人怎么活? 这丫头还挺有理由:“你不是说给他们俩制造机会吗?让他们去爬衡山,我们去龙家沟不就得了?” 这事小胖和花落也都知道了,俩人嚷着要去,我只能无奈答应。当晚收拾行李,带上些吃的,第二天早上赶到火车站出发。足足做了十八个小时的火车,凌晨四点抵达衡阳。出了火车站随便找家小旅馆熬到天亮,由于衡山在衡阳北边,让小胖和花落去那儿游玩,我们往东去龙家沟。 哪知小胖和花落铁了心的要跟着我们,最后也没办法,只有带着他们俩坐上大巴去往安仁县。 来之前在上电子地图找到了龙家沟这个村子,距离衡阳特别远。不过要先去百公里开外的安仁县,再往东南五十里外小金山,龙家沟就在山坳内。从衡阳通往安仁有班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又在当地租了出租车去往龙家沟。 来到小金山附近,进入盘山公路,基本上把我们快绕晕了,到了小金山脚下。司机师傅指着前方一个山坳里,鳞次栉比的房屋,用很生涩的普通话告诉我们,那就是龙家沟了。那个村子在当地是最穷的一个,也有各种各样的传说,要我们当心一些。 我们谢过了司机师傅,徒步沿着崎岖难行的山道往前行走。我这会儿心情忽然觉得有些激荡,因为我和林羽夕就是南方人,还跟陆家、苏家以及宋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那么龙家沟也很有可能是我们俩的家乡! 我瞧瞧鼻尖冒汗的林羽夕,这丫头也在转头看向我,从她复杂而又激动的眼神里,看得出似乎跟我心情一样。随着距离龙家沟越来越近,我们的心情就越来越激动。连小胖都在嘀咕,我老家是不是也是这里的?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村外,站在山拗口,看着低矮的房屋,和那清静安逸的气氛,我不由鼻尖有些发酸。或许这真是我的家乡,要不然怎么会有种回家的感动呢? “你是不是有种想哭的感觉?”林羽夕眼圈红红的问。 我点点头,跟她说:“终于回来了,其实我们的家乡挺好的,安静,祥和,美丽……” “鱼哥,你眼界也太低了吧?这明显是穷山恶水啊!”小胖不合时宜的插了句。 我和林羽夕一齐回头瞪他一眼:“闭嘴!”我们正在酝酿感情,你却在这儿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青龟窠 龙家沟背靠小金山,面朝一条宽约四五米的小河。按风水论,这个地方很不错。风水风水,水是很重要的,那是旺财的象征。可是这地方却很穷,低矮而又破落的石头屋看上去历经沧桑,都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与这么好的风水格格不入。 我在村外找到一个较高的地势爬上去,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村子四周的情况,在落日余晖下,终于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龙家沟三面环山,但地势太低了,是个很深的盆地,如果到了暴雨季节,河水溢流肯定会流到村子里,这样来说,风水也就不好了。在风水中这种地形有个学名,叫“青龟窠”。因为出口狭隘,外面又被河水封堵,如同龟壳,伸脖子有水喝,缩脖子就睡觉。 一般来说这个地方修坟的话最适合了,如果当做生人居住地,难免有些差劲,因为缩脖子就没水喝了,没水也就无财。别看门外有旺财的河流,可是咫尺之遥,你嘴伸不出来,那便没这个财运。 不过青龟窠在坟地来讲算是中等,它还有个好处,就是附近一定有龙脉。龟蛇合体是为玄武,它是拱卫在龙脉四周的。其它三个方位,肯定有朱雀、青龙和白虎格局。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小金山应该是龙脊,往东绵延而去的大金山是为龙头。再往深处去猜测,小金山南必定有古墓! 我心想难道玉观音出自山南古墓之中?而这座墓里有只妖尸? “想什么呢?眼看要天黑了,咱们快进村子,去找老于。”林羽夕站在坡下说道。 我从坡上下来,严肃的跟他们仨说:“村子可能有些古怪,进去后尽量少说话,不要惹事。” 林羽夕和小胖都没出声,转头看向花落。要说惹事除了这小丫头之外,他们俩是不会的。花落知道自己缺点,点点头:“我一句话都不说。” 走到村口前,发现有个半埋在泥土中的石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露出的上半身残缺不全,而整体又磨的非常光滑,只能隐隐瞧得出龟壳上的花纹,但头已不见了。林羽夕对这种古迹比较感兴趣,她围着转了一圈后说,其实龟背上还有其它雕刻的,只不过遭到了破坏,看不清原来样貌。猜测龟背上的是蛇,这应该是一个龟蛇合体的玄武石像。 这跟我肉眼看出的风水格局暗合,这个玄武石像有可能是埋在古墓四周,作为四灵拱卫的镇物。让我心里对古墓就在山南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进入村子里时,斜阳西下,炊烟四起。 沿着碎石铺砌的村中小道,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会儿可能都在家准备丰盛的晚餐。想到这儿,我们四个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一天都在路上,吃的都是带来的冷食,很想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美味。 我跟林羽夕甩下头说:“找户人家打听老于老婆改嫁到哪一家了?” “为什么是我?”这丫头满脸不爽。 “因为你长的漂亮,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跟美女打交道。” 我这话立马让她笑逐颜开,转身去敲开一家大门,出来的是位看上去很朴实的老太太。我们普通话她听得懂,可是当地方言就跟外语似的,说的又快,半天我们都没听懂说的是啥。后来从里面又走出一个姑娘,穿衣打扮挺时尚的,可能是从外地打工回来的,会用普通话交流,这才听明白了。 村里有个叫梁明的男人,年前从外地打工回来,带回一个媳妇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就住在村西头。 我们按照这姑娘指的路,找到西头基本上接近山坡了,看见一座孤零零的房屋。有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外面,双手托腮望着天空在发呆。走上去一问,竟然就是老于的儿子,叫于森。我们说是老于的朋友,来看望你们母子俩的。 于森看上去不善于跟生人交流,面无表情的转头冲着门口叫道:“妈,有人找你!” 有个女人打开房门走出来,年龄也不大,大概三十七八的模样,长相挺端庄,我估计这就是老于的遗孀了。她一听是从西岭来的,满脸欢喜的把我们让进去,给我们泡茶端上糖果瓜子。 屋子里布置的像是个新婚洞房,但没看到叫梁明的这个男人。她一眼就看穿我们的想法,于是坦白说,改嫁给梁明那只是个名份,算是有个男人可依靠,但实际没有夫妻之实。自从来到龙家沟,梁明就去大哥那儿居住,把他的房子留给他们娘儿俩。并且,屋子下面还开了个地窖,安置老于和木樽。 我们一听老于就在屋子下面,忙催促她带我们下去给老于拜个年。这女人皱眉寻思片刻,可能不想让人打扰老于,但她也知道我们不是外人,最后点点头,拿出一根蜡烛点着,在屋角打开封堵地窖的木板,沿着一条木梯下去。 下边地方不是很大,只有十平米左右,黑漆漆的,阴冷潮湿。四面墙上钉了很多层木板,摆满了木樽。看着这眼花缭乱的小家伙们,心说不远千里把它们弄过来,那可不是一项小工程,万一中途出事,逃几只婴灵便麻烦了。 老于的骨灰盒依旧在正南方位,那个被木樽封裹的七毒煞就在它的下层木板上。我心里挺感激它一直义务看守着七毒煞,搬家也不忘带过来。 我转头跟林羽夕、小胖和花落使个眼色,四个人站成两排,我大声说道:“于大师,我们跟你拜年来了。”说着四个人同时鞠个躬。 老于嘿嘿笑了几声,在这阴暗诡秘的地窖里,显得特别阴森。只听它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所以提前来这里帮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等着。说什么给我拜年,是真有此事吗?” 我们四个砸吧砸吧嘴,的确不是专程来跟它拜年的,但看透别说透,说透就不是好朋友了。我才要说话,老于又道:“美英,你先上去吧,我跟这几个年轻人说几句悄悄话。” 它老婆美英还挺明事理,点点头便上去了。我笑道:“老于,我们虽然不是专程来给你拜年的,可你也不是为了帮我们搬到南方的,大家都在说客气话,彼此彼此。” “什么客气话,我是真的为了帮你们才来的南方。纸条上不便明言,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实情。自从鬼节之后,我就知道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来龙家沟寻根,于是给好朋友梁明托梦,叫他带上我们一家迁往南方。”老于竟然不承认,还一口咬定是在帮我们。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树下黑影 小胖一听此话乐了,说老于你有点逗,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龙家沟的,会到这里来寻根?并且你又碰巧有位龙家沟的朋友? 老于冷哼一声说:“在很久之前,认识了这位龙家沟的朋友,我就知道了一切。只不过,天机不能泄露,我只能在鬼节悄悄帮你们一把,然后再提前来这里给你们当下先锋。好心不得好报啊,你们居然不领情。” 花落跟着问:“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丫头想法和做法都很简单,你没事帮人做好事,那就不正常。 我估计这会儿老于的鼻子都气歪了,可惜看不到它那张鬼脸。 只听老小子生气的说:“我帮他们是因为……好吧,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如果怀疑我于某人别有用心,那这就请便。” 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心说老于为啥说到帮我们原因时不说了?我于是问道:“你刚才说到帮我们是因为啥?” “我不想说了,你们都给我出去,再也别来找我!” 老于脾气不好,我们都是知道的。我赶紧跟小胖和花落使眼色,叫他们俩承认错误,可老于就是不肯原谅,后来都不理我们了。四个人悻悻回到上面,它老婆黄美英做好了晚饭,鸡鸭鱼肉俱全,十分的丰盛。 黄美英还说,刚才让儿子去找了梁明,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吃过饭让于森带路过去。我们刚惹恼了老于,也没心情喝酒了,匆忙吃饱后,由于森带路送到村西南一座木屋前。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等在门外,这人就是梁明。 他个子不高,一说话就带着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这样的人易于相处,不过这种人也最难防,很多都是笑里藏刀,远不如老于那种狗脾气让人放心。 屋里只有一张床,地上用稻草铺好了一个通铺。梁明说这里条件不好,只能让我们将就一下。只要不嫌弃这里的条件,想住多少天都没问题。他说完就要走,被我叫住了,让他坐下来聊一会儿。梁明脾气很和顺,点点头坐下来。 他在十多年前就去北方打工做木匠,后来在西岭认识了老于,长期在那儿做下去。至于说起老于碰见他后,就知道了我们的一切,我问出这个问题,梁明摇摇头说,很多事不便多讲。因为这个村子有太多的古怪,也牵扯到了以前几代人的恩怨,不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知道的太多不是件好事,但闷在肚子里不说尚可,如若说出来,可能会给全家招致横祸。这也是老于为什么以不能泄露天机为理由不肯说的原因。 绕了圈子,他还是等于啥都没说,越发的勾起我们心里的好奇。 最后我和林羽夕都问他:“我们是龙家沟人吧?” 梁明盯着我们俩良久,最后叹口气看着林羽夕说:“是的。天不早了,你们休息吧。”说完起身出门。 “还有我呢?”小胖起身追问。 梁明没有回答,帮我们带进门走了。 “靠,怎么就看不起大爷我呢?”小胖不满的发牢骚。 “靠什么靠,你刚才不早问,人家都走了,你问个屁啊?”花落没好气骂他。 “淑女,淑女!”小胖连忙给她眨眼。 花落捂住嘴“呃”了一声说:“我一时没留意……” 我和林羽夕心事重重,都无心开玩笑,相对犯愁。过了会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跟林羽夕说:“你笑笑。” “为什么?我笑不出来。”这丫头撅着小嘴说。 “好吧,我讲个故事,是我第一次遇到小胖的事情。这小子踢了我的摊子,我一把扯住他的腰带,没想到把裤子扯下来了,你们猜怎么着……” 我刚说到这儿,小胖飞身扑到地铺上,就来我捂我的嘴,并且急声说道:“不能说!” 林羽夕和花落都愣住了,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我闪身躲开小胖的肥猪手,笑道:“这小子没穿内裤!” 俩丫头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小胖满脸通红的瞪着我,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我说你们先别生气,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林羽夕笑的,你看她现在一笑,那眼睛那眉毛还有唇角,跟梁明是不是很像? 小胖一愣,转头看着林羽夕,突然瞪大眼珠点了点头说:“我怎么没发现,太像了!” 花落跟着去看时,林羽夕已经停住笑容,皱眉盯着我问:“小流,你打什么主意呢?” “我怀疑你跟梁明有血缘关系!”我说出心里的猜测。 “胡说,我跟他怎么会有血缘关系。我们是孤儿,哪里还有亲人?”她说着语声充满了哀愁,其实我清楚,她内心深处很渴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可是这对我们来说,那是奢望。 我叹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口前,隔着剥离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说:“回到家乡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小胖,我觉得,咱们仨都是龙家沟人,想要知道真相,明天设计个圈套,让梁明开口。” “什么圈套?”小胖从地铺上一骨碌爬起来问。 “灌酒!”我说着突然发现,远处黑暗中好像有条黑影,只是内明外暗,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个人。 “他要是不喝酒呢?”花落接口问。 我跟他们仨挥挥手,示意都别说话。然后又冲林羽夕指指灯光开关,这丫头马上会意,一个箭步冲到墙壁前,把灯关掉了。立马屋子里一片漆黑,谁都没说话,非常的静谧。他们仨也围过来,凑在窗户跟前往外窥视。 屋里暗下来后,外面就能依稀看得清光景了。加上从四周住宅散发出的光线,逐渐看清在一棵大树下,有个女人站在那里,正对着我们这座木屋盯视着。说是能看清,只是看个大概轮廓,从一头长发上断定是个女人,而容貌却就看不清了。 “这女人是谁啊,干吗要盯着我们看?”小胖挠挠头小声问。 花落笑嘻嘻的说:“可能是你的亲戚,叫你回家吃饭的。” 她刚说完这句,那个女人忽然转身走开,瞬间在黑暗里隐没。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心说这女人肯定是冲我们来的,她是在看人还是在看木屋?我觉得是在看人的几率比较大,木屋有啥看的。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山南 我们四个一合计,虽然回到了老家,但这里的确处处透着古怪。村子地形不但是青龟窠格局,人也神神秘秘的。为了安全起见,今晚上我和小胖轮流值班。我让小胖和花落先睡,这样一男一女分开在地铺和床上睡觉,避免了挤地铺的尴尬。而我和林羽夕坐在窗户前放哨。 本来一腔回家的激动心情,此刻基本上化作了对神秘真相的好奇。我跟林羽夕一再嘱咐,不管再听到关于我们是仇家的风言风语,一定要淡定。从西岭开始,他们就想把我们俩拆开,这是别有用心的一番阴谋。 林羽夕现在还算明事理,点点头说:“放心,经历了那么多,我心里有数,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 到了后半夜,我们俩跟小胖和花落换班,这一夜心里尽管很担心,不过却平安度过。早上于森请我们过去吃早饭,我们跟着他过去,想要再去地窖给老于道歉的,被黄美英拦住了。她说老于从昨天晚上脾气变得很暴躁,不想再见任何人,你们就别去添乱了。 林羽夕他们仨以为老于还在生气,我却不这么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明白,嘴上不说,匆匆吃过早饭,跟黄美英商量着,中午想找梁明坐在一起吃顿饭,然后我们今天再住一晚,明天就要回去了。 黄美英马上答应,让于森去请梁明过来。这孩子还是阴沉着脸,不管叫他干啥都很听话,唯独整个人死气沉沉,像个僵尸一般。或许是父亲早死,让他心里受到打击,变得自闭起来。也或许与养鬼传人这件事有关,一个正在花季的少年,舍弃学校和自由的生活,远赴南方一个穷苦的山村,日后还有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抵触了。 于森一会儿回来说:“梁叔出门了,说今天不回家。”孩子说完就走出门口,坐在台阶上,依旧是双手托腮望着蓝蓝的天空,不知道他这小小的心灵在想什么。 我觉得梁明是有意躲着我们,肯定与老于的反常表现有关。或许他们遇到麻烦了,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让我们知道的太多。我于是点点头,说那再多住一天吧,这是我们老家,从小就没回来过,要出去逛逛。晚上不必给我们做晚饭了,我们想在山上打猎吃野餐。 黄美英送我们出门时,眼中隐有担忧神色,但什么都没说。 村子里白天有不少人坐在街边,晒着阳光聊天,在他们诧异的目光里,我们也不便说什么,于是径直出了村子,来到村口外。 林羽夕问我:“你想去哪儿逛?不是在村里跟老乡拉拉家常?” 我摇摇头:“咱们还是少跟村里人打交道。因为我觉得我们老一辈在村里,可能属于灾星,不然不会死的死,跑的跑,还是别让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想探明真相,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梁明,一个是古墓!” “古墓在哪儿?”小胖和花落异口同声问。 我嘘了一声,指指南边这座小金山,跟他们说:“我们翻山过去。” 我们为了便于爬山,都换上了冲锋衣,这里的气温比北方要高一些,不过大山之内还是觉得十分寒冷。山坡上满是不知名的植物和大树,在其中攀爬了一段时间,身上逐渐热乎起来,开始冒汗了。 这座小金山不算太高,海拔大概只有**百米,由于山上有村民踩出的道路,中午之前就抵达山顶。站在封顶上,能够把下面各个地方的地形看的很清楚,龙家沟是最低矮的一处盆地,村外这条小河从山脚蜿蜒绕过,汇入山南一条宽阔的河流之中,往东奔流而去。 东边有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如同一条巨龙般俯卧在大地上。西侧一座高插入云的山峰,很像一只蹲伏的虎豹。而在小金山南坡之下,绿色植被非常浓密,郁郁葱葱,优雅静谧,就是不懂风水的也能看出,这块地方非常适合人居。可是下面看不到一座房屋,只是空荡荡的密林和山石。 小胖歪着脑袋说:“山南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龙家沟的人不住在这儿,偏偏要挤在山北这个乌龟壳里?” “因为这片地方早已经被死人占据了。” 我说着给大家挥挥手,示意坐下来休息。我们包里还有吃的,根本不用去打猎。拿出来大家简单吃了几口当做午饭,也补充一xiati力,然后接着往山坡下走去。 林羽夕小声问我:“这座古墓中,是不是有妖尸?” 我点点头,跟她说:“陆精岳太爷爷身上的七毒鬼舌,应该就是从这儿染上的。如果老于没骗我们,找到妖尸,我们说不定有希望破解身上的毒咒。” 林羽夕忽然皱起眉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越往前走我越觉得心惊肉跳,好像背后有人跟着似的。”她说着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 其实我也有这感觉,跟她笑笑说:“可能是我们心里太紧张了,难免疑神疑鬼。” 小胖见我们俩嘀嘀咕咕的,和花落跑过来问:“你们在说啥呢?” 林羽夕白他一眼道:“我们在说今晚吃什么。” “晚上我们不回去吃吗?”小胖愣了。 “很难说,要看今天下午是否顺利。”我说完后,好像听到后面有声响,回过头望了眼,只见不远处有几棵植物不住摇晃,心头突地一跳,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马上发现有条低矮的黑影,嗖地从植物丛中窜过,几下便隐没不见,我于是松口气,原来是只动物,虚惊一场。 花落这时好奇的问:“林姐,听小胖说你们以前进过古墓,跟太监坟一样吗?恐不恐怖?” “不恐怖,好玩着呢……”林羽夕煞有介事的说。 花落兴奋的问道:“那快说说说说,都有什么好玩的?” “里面有黑眉蝮蛇,有头发下长满脑袋的女鬼,还有数不清的僵尸……” 花落登时脸色大变,忙打断她的话头说:“林姐……你在吓唬我……” 正在此刻,前面忽地“唰啦”一阵响,一条黑影从前方荆棘丛中掠过,瞬间不见了踪影。小胖哈地一声叫道,那是只猎物,追上它晚饭就不用发愁了,当下甩开两条猪腿,往前玩命的追过去。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吊死 那条黑影速度很快,体形不是很大,因为我们对野生动物没啥研究,都猜测是野兔一类玩意。小胖别看走路没耐力,但从小跟舅舅在山上打猎,短距离冲刺是强项,追着那条黑影,很快也在前方浓密的植物之间消失了身影。 我们唯恐这小子出什么事,加快脚步跟上去。到了前边,看到小胖窜进一个黑压压的的林子里,由于跑的太快,踢到了一件东西,他也没注意,一头扎进林子里又没了影踪。我们跑到跟前,林羽夕细心的把小胖踢到的东西扶起来,原来是一块木板做的警示牌。 上面写着:“危险禁入”四个大红字。 这会儿基本上到了山脚,前面这片密林也就是在山顶看到的风水最好的那块地盘,竟然是个危险地带。不过转念一琢磨,觉得里面可能有古墓,村民不想让外人进去破坏了古迹,才在此处立牌警告。 林羽夕和花落挺担心小胖处境,赶紧大声叫喊着往里追赶。林子里竟然格外的温暖,与外面气温至少有十度的差别,我们穿着夹棉的冲锋衣,还有点闷热。里面空气也非常潮湿,进去后就感觉身上落了一层湿漉漉的潮气。 林子里的树木出乎意料的浓密,遮天蔽日,光线显得颇为昏暗。地上的厚积的枯叶,形成腐烂的泥窝,每踩一步都会深陷到脚踝。可是现在却看不到小胖身影了,也找不到地上的留下任何踪迹。林子这么幽静,即便是看不到人,也应该听到奔跑声的,我们仨满腹疑惑的边喊边往前慢慢找寻。 “在那边!”花落忽然指着东南方叫道。 我和林羽夕转头看去,只见透过树木缝隙看到远处有条黑影不住的摇晃,我心头吃了一惊,似乎是个人吊在树上。当下顾不上多说,仨人深一脚浅一脚快速奔过去,到了跟前一看,结果是大大的出人意料。 人吊在树上不假,但这不是小胖,而是梁明! 上吊的工具是盘绕在大树上的藤条,非常坚韧,已经把梁明脖子勒出一条沟,他整整张脸呈现紫黑,舌头吐出老长,两只眼珠凸暴而出,显得特别吓人。 吊死的人是最恐怖的,我都不敢多看。急忙从包里拿出匕首,这是在下了火车地下通道小商店里买的,带管制刀具进火车站,根本过不了安检。然后爬上大树,伸出匕首把藤条割断,梁明咕咚一声落地。 林羽夕和花落走过去蹲下身子查看尸体,我下来时,她们俩基本上查验清楚了。林羽夕把尸体衣服解开瞧过,没有其他外伤,看样子是自杀。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昨晚说话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怎么就自杀了? 我蹲下来,先拿出两张符把梁明狰狞可怖的脸孔盖住,这才仔细查看他颈上伤痕和身上其他地方。最后把裤子和内裤都扒光了,也将尸体翻个脸朝下,身上没找到明显的伤痕。才要给尸体穿上衣服时,忽然在后腰上发现了一点绿豆大的红斑。 几乎把眼睛凑上去,才看清有个针尖大的伤口,四周因为渗血才扩大到绿豆那么大。我心说伤口应该是死亡之前有的,那么他的死,就不可能是自杀那么简单。正要抬头叫林羽夕也过来看看时,突然发现在她和花落背后十多米开外,站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由于受到树木掩映,也看不清什么装束。 我不由吃了一惊,俩丫头从我表情上察觉不对,全都回过头,看到树林里突然无声无息的多了个女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女人长发散乱的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对透着阴冷目光的眼珠,死死盯视我们半晌,一句话都不说。 我慢慢站起身,跟林羽夕和花落使个眼色,俩丫头慢慢退到我身边,跨过尸体躲在我背后了。 “你是谁?”我问出这句话同时,心头便联想起昨晚大树下那个神秘的女人。 岂知这女人蓦地转身就跑,我当即就追了过去,心说她有可能就是杀死梁明的凶手,追上她便能明白一切。可是没想到,这女人在松软腐烂的枯叶地上如履平地,速度相当迅捷,我使出全身力气玩命的去追,最终距离她越来越远,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停下脚步,弯下腰双手扶在双膝上大口喘气,回头看了眼林羽夕和花落,心头一沉,暗叫糟糕。刚才只顾疯狂追赶这女人了,没注意俩丫头没跟上来。于是顾不上把气儿喘匀,掉头往回就跑。 可是跑回到梁明尸体跟前,俩丫头却不见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这个郁闷,来回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就丢了俩人。不过我对林羽夕和花落并不怎么担心,反而害怕小胖会出事。因为这俩丫头一个有探险经验,一个作风狠辣,如果对方只是那个女人,我倒觉得俩丫头会占上风。小胖就不行了,这猪头心眼虽多,但手脚太笨,遇上那个女人肯定不是敌手。 正喘着气四处打量,寻思从什么地方入手时,背后忽地响起了簌簌声响,我急忙回头,发现梁明的尸体正在移动。顿时我头皮就麻了,他大爷瞎x的,难不成诈尸了?在这当口诈尸,可不是啥好事,我还急着去找他们仨人呢。 心里这般想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在包里摸出了两张镇尸符、一段红绳和一把糯米。刚要把糯米撒在尸体身上,看清梁明并没诈尸,因为刚才脸上贴的两张镇尸符还在,尸体本身一动不动,似乎身下栓了绳子被拖着往前挪移。 想到这儿,往前一个箭步蹿到尸体头里,拔出桃木剑在地上划拉一下,没绳子,但尸体还在往前移动! 他大爷瞎x的,古怪肯定在背下。我于是等着尸体移到跟前,伸脚抄住尸体背部往上一勾,梁明被勾起翻了个身。与此同时,一条黑影瞬间隐没。这玩意速度太快,快到刚才只是眼前一花,这玩意就不见了。 我蹲下身查看梁明背部,只见他脊梁沟里有一排明显的伤口,似乎是尖利牙齿穿透进去的。我于是明白咋回事了,刚才消失的黑影是只野兽,是想把尸体运回老巢当做过冬粮食的吧?可是这野兽个头不大,跟小胖追的那玩意有些相似,又消失的如此之快,简直超乎了生物的能力,难道是只邪祟? !! 第一百九十章 神秘隧道 这是什么东西顾不上去研究,我心里急着找到他们仨人,一边低头在地下寻找踪迹,一边放声大喊他们仨的名字。可是腐烂的泥窝上覆盖的这层枯叶非常厚,踩上去很柔软,以至于走过去后它又弹起恢复原状,几乎找不到足迹。 喊了一会儿,也听不到他们的回应,我心里愈发的急了。冬天白天较短,加上林子枝繁叶茂,过不了多久天色就会黑下来,到时找人更不容易了。 在原地徘徊一圈后,忽地眼角瞥见一条黑影由西向东窜去,我急忙调转身子就追。我感觉他们仨的失踪,可能都跟这东西有关。那女人只是负责把我引开,林羽夕和花落便是被这弄失踪的。 可是追了没几步,就看不到黑影也听不到声音了,不过停下脚步后,脚底有微微震动的感觉。我心头一动,枯叶很厚,下面几乎是软泥,利于动物在下面穿行,这东西是不是在就在枯叶之下? 想到这儿,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去扒开厚积的枯叶。突然间,手底下一阵激烈震动,枯叶面上拱起一道陇子往前急速远去,我双脚跟在地上一蹬,用力往前蹿出,跟着这条陇子追过去。我往前跑的同时,身后也响起了脚步声,我忙回头去看,发现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撒开双腿朝我追过来。 我心说追不到那东西,抓到你也一样,当即停下脚步,回过身等着她的到来。哪知我停的过于急了,这女人奔跑的速度又快,一时刹不住脚跟我撞个满怀。我们俩登时一起摔倒在地上,慌乱中鼻子里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说也奇怪,这种香味感觉特别特别的熟悉,能够唤起我内心的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们俩往前翻滚了几下,忽然下面一空,俩人同时往下坠落。我心说不好,下面是个陷阱!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们俩飞快坠落到坑底,好在地面也是积满了枯叶,落在上面挺柔软,倒不至于受伤。那女人十分的机灵,刚一着地就从我怀里脱出来,一个扭身起来往前就跑。洞口这儿还有些光线,四周却是浓密的黑暗,这女人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爬起身,先侧耳倾听下动静,她的脚步声也消失的无声无息。我抬头望望上面,差不多有三米多高,洞口是向内倾斜形成了弧状,想要沿着洞壁爬出去绝对办不到,除非有专业的攀岩工具。 我喘了几口气,转头看看那女人消失的方向,心说从她奔跑的速度来看,前面肯定是个很深长的空间,而她对这儿地形非常熟悉。跟着她走,搞不好又是个陷阱,我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找找别的出路吧。 于是反方向摸过去,发现也有不小的空间,但除了洞口这片地方之外,就没有枯叶了,是凹凸不平而又坚硬的石头。我提起一口符气,屏住呼吸,唯恐里面会住着野兽,听到我的呼吸声。往前摸出两三丈远后,隐隐听到了细微的气息,我蹲下来仔细听听,似乎是呼吸声。 心想还是打开手电吧,以防跟野兽撞在一块。当下从包里拿出手电打开,往前一照让我愣住了,参差不齐的乱石地面上,倒着三个人,正是小胖、林羽夕和花落。我赶紧的跑上前去,只见他们仨紧闭着双眼,不过都有心跳和呼吸,我这便放心了。 用手指挨个掐他们仨的人中,林羽夕第一个醒了过来,然后是小胖和花落。 “咦,你怎么找过来的?”林羽夕看清是我后,一边起身坐起来,一边诧异地问。 “我是追着那条黑影来的,小胖,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我说着转头看向小胖。 这小子揉揉肥大的脑袋,坐起身苦着脸说:“没有,刚追到这儿,就脚下一空摔下来,在找出路的时候,走到这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就晕过去了。” 林羽夕和花落跟他的情况基本一样,刚才我追着那女人跑了,她们也就跟着追过来。谁知启动的慢了,跑了半天也没看到我和那女人的影子,却发现了这条速度奇快的黑影,于是就追着它兜回去,跑到这儿落下深坑。她们打开手电看到小胖,刚走到跟前,也是遭到莫名的攻击各自晕倒。 我回头看着那女人消失方向心想,她让那条黑影把他们仨引过来掉进陷阱,而唯独把我引开,看样子对我没啥恶意,是想把他们仨囚禁起来或是杀死在这里。她为啥要这么做呢? “天不早了,还是别找古墓,想办法出去回龙家沟吧。”林羽夕跟我说。 我点点头,拿手电往四处照照,现在才有心情仔细观察地形。这是一条笔直的隧道,南北走向,那女人是向北跑了,我觉得她是有意把我引到出口那儿,所以出口一定在北边。可这会儿我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去了。我倒要往南沿着隧道查探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因为我怀疑,这条隧道有可能与古墓有关! 我只是心里打定主意,并不告诉他们。依着小胖的懒劲,铁定不想对这条隧道追查到底。我跟他们说:“那女人把我引进来的,她既然往北跑了,那边可能会有危险,咱们往南走走看。” 他们仨当然没意见,跟着我往南走去。隧道挺宽敞,差不多有三米多宽,地面虽然凹凸不平,但两侧墙壁和洞顶却很光滑平整,明显是经过人工开凿修饰过的。有些地方石壁上雕凿了几条凹线,林羽夕对此有研究,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她说这条隧道应该是当年未完工的一个工程,像雕凿的凹线可能是想雕刻壁画一类工事,只不过最后都因某种原因而停工了。地面亦是如此,看来是想把洞壁和洞顶修完后,再把地面打磨平整的,最终也废弃了。 “这种情况我觉得与古墓关系不大,如果说是墓道,没理由修不完或是也没如此深远的。或许,这是一条战时的战略地道。你看空间这么大,利于大部队通行。还有我们掉下来的洞口,那是随时可出入的口子或攻击洞孔。诶,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条地道上应该有很多这种洞口。”林羽夕说到这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九具死尸 我看她这么高兴,实在不忍心泼冷水,于是就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可是接下来小胖和花落也一个劲赞她聪明,说什么前面找到洞口就可以出去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跟他们说道:“即便是这种洞口有很多,但情况估计都是一样的,哪个也出不去!” 一盆冷水把他们仨热情浇灭,全都耷拉下脑袋,没人出声了。 一路往南走出近百米,也没找到一个出口,并且往前越走越窄,变成了自然形成的石缝,仅容一人行走,到后来侧着身才能勉强通过。小胖由于身子太过臃肿,侧身都显困难。深入石缝腹地后,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万一两侧受到攻击,我们逃起来可就麻烦了。 我叫他们停住说:“前面也看不到个头,也不知道尽头是不是死胡同,我们不如折返吧,回到入口那儿想办法。” “我说也是,这么窄的缝子,都快把我肚皮磨破了。”小胖看来早就打了退堂鼓。 可是就当我们往回退的时候,身后漆黑深处,却闪现出两点幽绿的光芒。我们尽管带的是强光手电,但依旧照不到绿光所在之地,这种奇诡的情形,让我们四个心头一紧,估计是遇上鬼了。在这种狭窄的地形内,死鬼不论强弱,斗起来都是相当的困难。 我幸好是在最后,身子也不能转过去,只能回着头盯着那两点绿光,跟他们仨说:“大家先别动,抹上艾蜡符油,等我烧一张开道符再往回退。”我说着拿出艾蜡符油在自己额头上涂抹了,出门时仨人包里都有这玩意,免得遇到情况捉急。 又拿出一张开道符,捏诀念咒,把燃着的黄符往后远远丢出去,很快符火燃尽,化成一片黑灰。远处那两点绿光随即隐没,我回过头说:“可以走……”话没说完,我突然愣住了,前面的仨人竟然齐刷刷的消失,还正在发愣之际,蓦地背后一股冷气袭来,我急忙蹲下身躲避。 一道黑影从我头上窜过,但我人蹲了下去,手还伸在头上,只觉手腕一震,手电被撞飞出去。“咔嚓”一声,手电远远撞在石壁上,灯光立马熄灭,眼前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我心头咚咚咚一阵猛烈跳动,幸亏这东西是冲着我上半身来的,如果攻我下盘,必死无疑。 可是这玩意一击不中,恐怕还会卷土重来,这该咋办?我双手扶着两侧石壁,正心急火燎的想着办法,忽地右手摸到一个凹洞,顺势往下探入,发现挺深的,好像口子也挺大。我想也不想把身子缩成一团,就钻了进去。 这个洞口贴地开出来的,空间虽不大,但能够转身。由于手电报销了,看不到里面啥光景,不敢往里深入,还要防范那道黑影,于是蹲在洞口这儿,拔出匕首守着。心说这道黑影会不会就是引我们来此的那东西?他们仨失踪,会不会与它有关? 不过我觉得,他们仨应该跟我遭遇一样,或许是发现了墙角有洞口,都钻了进去,不然那就那就猜不出是咋回事了。等了片刻,也不见再有动静,我心机着去找他们仨,就掉头往洞里爬去。 起初空间低矮,爬起来很费力,并且地面上潮湿冰冷,让人着实难受。过了一会儿,空间逐渐高大起来,能够慢慢直起腰走路。我算计着往里深入了二十多米,可还没听到任何声音,他们仨似乎没进这个洞,让我一颗心不由沉到底。 心想还是拿出手机应下急吧,万一在这里有信号呢?首先看了看信号,一格都没有,心里非常失望,叹口气打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发现这个洞宽窄高低极不规则,地面还算平整,但顶部蜿蜒起伏,仿佛是一条巨龙从此蠕动穿行留下的通道。龙这种传说,我还是挺明智的,绝不不相信它的存在。 但抬头看看头顶上,波浪形的洞顶石壁,像是经过人工专门打磨过的,还不时出现龙鳞雕刻,稀稀疏疏,并不是全部都有。我心里纳闷了,这代表啥意思? 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前方有几条黑影依靠在两侧洞壁上,我心头一动,加快脚步走过去。到跟前大失所望,没看到林羽夕、小胖和花落,是几具僵挺的死尸。这里出现死尸并不稀奇,不管他们是来自何方,到此什么目的,在这种诡异之地,到处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死几个人十分正常。 不过当我用手电光看清了这几具尸体后,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比喻。这一共是九具死尸,七个道士两个警察,竟然是在西岭警局地下冷库失踪的那九人! 我懵了,这九个人后来在石碑场找到了的,怎么又死在这里了?我揉揉眼睛,心说是不是看花了眼,可仔细再瞅,还是没看错,确实是那九个人。 他们都保持了临死前的状态,脸上神色惊恐,双臂以各种姿势悬在半空,但生命却在这一刻定格。不过他们都有个相同的地方,眼睛都目视地下,视线在一个聚焦点上,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景象。 正在我凝目打量九具尸体时,脖颈上隐隐有股凉意,回头也看不到有啥,再转回来,发现手机电量急剧下降,只剩下一小格了。并且灯光逐渐变暗,让我心里感到阵阵吃惊,不由自主想起小胖吸附在屋顶吸取灯光精华的情景。 顿时头皮唰地一下麻了,回头叫道:“小胖,是不是你在搞鬼?” 叫出这句后我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脑残了,即便是小胖在作怪,他也是被邪祟控制,失去了意识,再怎么叫都不会苏醒。何况这么大一个身躯,在如此狭隘的洞穴里,怎么可能看不到半点影子? 我心头咚咚咚又是一阵猛烈跳动,随即手机上灯光暗淡到几乎要熄灭的状态,电池电量已经报警。我赶紧从包里拿出几张符和拔出桃木剑,就在这一刻,眼前一黑,灯光完全熄灭。 再回头,漆黑幽暗的深处,又闪烁起两点绿光!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龙神 一看到这两点绿光,我就断定,这里其实自始至终就是那条黑影在捣鬼。当下先念咒烧了一张驱邪符,不管用,跟着是镇鬼符还是不管用,我又接连换了几张不同的黄符,其中还有一张高级的除妖符,对方还是没半点反应。我心里不由倒吸凉气,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啊,如此强悍? 既然弄不过它还是脚底抹油吧,我掉头从九具尸体中间挤过,往前就跑。可是刚跑出七八步,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缠上脖颈,让我一阵窒息,随着它的拉扯往回倒退。我心里有点慌乱,抡起桃木剑往脖颈之间砍斫,半点效果都没有,然后又用鲜血、诵默咒、红绳、火烧等等办**番上阵,都不管用,反而快要被勒死了。 我心头一沉,心说估计这次要完蛋。正在灰心丧气之际,蓦地面前一股劲风涌过来,有只温暖的小手摸到我脖颈上,那股无形力量立马消失。跟着这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往前一阵疾奔。 我踉踉跄跄的跟着被动跑着,距离咳嗽几声问:“你是谁?” 这人也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拉着我往前跑。我心头一动,难道是那个女人? “我知道你是谁,快告诉我,我的三个朋友现在在哪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我说着往回扯了一把,但这人力气也不小,只是略微停顿下,随即又拉着我不由自主的往前奔跑起来。 我一时急了,抡起左拳打中她的后背,这圈让她大为恼火,停下脚步转身把我手臂扭在背后。这下猝不及防,让我空有一身的符气压根派不上用场。这女人手劲又大,几乎把我这条右臂都快翻转到了脖子上,痛的我满头大汗,忍不住呻吟起来。 她似乎报了这一拳之仇,也满足了,把手臂扯回来,继续拉着我往前跑。从这情况不难看出,她对我并没恶意,不然刚才若要趁机要我小命,简直易如反掌。 往前跑了十多米后,忽地脚下一绊,我们俩都是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下。她自然而然的放开了我的手,但跟着有只手突然从下面抓住了我的小腿。与此同时,前边这女人闷哼一声,好像遭到了袭击,只听她又冷哼一声,自己跑走了。 我小腿上的那只手还紧紧抓着,由于目前搞不清状况,喘着气胡乱踢了几脚,把那只手踢开往后退了两步。 “是小胖吗?”感觉那只手挺大的,绝不是女人的手。 “我是梁明!” 我大爷瞎x的,听了这句全身上下起满鸡皮疙瘩。我粗喘着问道:“大叔,你是怎么死的,知道我三位朋友下落吧?” “我没死。你们在外面看到的,那是我大哥梁荣。” 我一愣,敢情搞错了,死的不是他。我皱紧眉头问:“你们是孪生兄弟?” 只听梁明回答说:“我们是双胞胎,很多人都会认错。快进来……”说着他的手又探过来抓住我的腿,将我拉入一个低矮的洞口里。 我进去蹲下身子,才要问他这是啥地方时,一道冷风从眼前划过,两点绿光在黑暗中拖着两条长长的影子,竟然是那只差点勒死我的神秘怪物。 等绿光消失后,梁明说:“进入这个洞口能够暂时躲避它的眼睛,但也不能持久,咱们要尽快跑出去。你跟着我往前走,千万别跟丢了。”不知道是不敢开灯,还是他压根就没拿手电,就这么拉住我摸黑往这个洞穴深处蹲着挪移。 这个洞穴太矮了,我个头比较高,蹲着挪动脑袋还不住的撞上洞顶。我问他:“你见我三个朋友了吗?” “没有,应该是进入了其它几条道。想救他们,只有回去让老于想办法帮忙。” “为什么要找它帮忙?”我诧异的问。 “这九条道据说是龙道,看似笔直往前,却是千变万化,如果不是我进过这条道,知道出口在哪儿,跑到前面准会迷失方向,永远都出不来了。老于对于九条龙道很有研究,我们还是回去问问他,让他指点一条明路吧。”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梁明,但我觉得他无论语气再怎么沉着,脸上一定会有笑容。 “可是救人事不宜迟,我们出去再回来,就耽误了救人时机。”我焦急的说。 “没事的,老于早算到你们来后该有此劫,他们三天内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回去让老于出个主意,明天一早再来,我保证绝对能够找到他们。” 梁明既然都保证了,我也无话可说。让我一个人去找,不熟悉道路还在其次,主要是那个神秘的怪物,太令人可怕了。我想到这儿问他:“刚才跑过去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精怪,不过咱们当地人都叫它‘黑龙神’。因为害怕才会祭祀供奉这种精怪,所以嘴上也不敢得罪,就称呼它为神了。又因为住在九龙道内,称之为黑龙。至于长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梁明解释说。 我心想这小子肯定见过是啥模样,否则也不可能躲得过黑龙神的追杀,只是不肯告诉我而已。这小子心里不知藏了多少秘密,为什么要瞒着不说呢? “你大哥怎么会被黑龙神杀死的?”我又问。 梁明忽然叹口气,跟我说:“其实我们兄弟两个是来帮你探路的,要想探明一切真相,就要在九龙道内找到线索。可是大哥首先遇到黑龙神失去踪迹,后来我就见到他被吊死在树上。我一气之下追着黑龙神的足迹跑到这儿,想要为大哥报仇雪恨,可是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刚才险些就死在它的爪子下了。” 我们俩边说边往前爬行,这条道逐渐的升高,到了前面迂回往右转过去,又变得十分狭窄,爬行起来非常吃力。 我听说是为我们探路来的,心里尽管怀疑这话的真实程度,但想到老于也是为了我们身世,不惜千里让老婆孩子跟着迁到南方,他们对我如果有所图谋的话,不用等到现在,在西岭鬼节那天,老于有足够的机会弄死我。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愿梁荣大叔在天之灵安息。”我叹口气说。 “你也不必难过,老于早就算过,我们弟兄迟早会有一个死掉,这都是命。”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又来偷窥 半个小时后,安然无恙的爬出了洞口,我这才发现,这条道应该是个盗洞。可是我想不通了,明明有个大洞口可走的,为毛非要再费力挖条盗洞呢?我们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梁荣的尸体也失踪了,最后只有带着很多疑问返回了龙家沟。 回到村里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黄美英早做好了晚饭等着,似乎知道我们会回来吃饭,并且饭菜的数量,刚刚够我和梁明吃。我不由心里打鼓,难道黄美英知道我们不但回来还会少了三个人? 我压根没心吃饭,匆匆扒了几口,就催着梁明一块下地窖找老于。这次老家伙不再生气了,没等我们开口,就先叹息一声说:“我原以为昨晚你看到一个神秘女人,今天会破解这个疑团,不会离开村子的,没想到你们竟然直接跑到了山南。那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避免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昨晚我看到了一个神秘女人?”我心说你个老家伙昨晚也在监视我们? “梁明就住在你们一侧,他昨晚也看到了,一大早就过来跟我说了。” “那个女人是谁?”我把目光转向梁明。 梁明皱眉说:“她是个哑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野孩子,白天看不到人影,晚上经常有人看到她在村里出没。不过还好,没人因此丢失什么财物。” 我心想这小子又跟我胡说八道,他一定知道那女人是谁。我心里这么想,表面并没表露出来,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老于,九龙道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九龙一气穴吧?” 老于略带吃惊的说:“好小子,你居然也懂九龙一气穴。” 我嘿嘿笑道:“一起连环符,据说就是从九龙一气穴中演化而出的。九龙盘踞,一气连环,这种坟地风水那是最好的,这座古墓的主人我猜测不是帝王就是将相,绝不是普通人物。” 老于说:“墓主是什么人谁也不清楚,关键这九龙一气,表面是个绝佳的风水格局,暗地却是个连环陷阱。有九龙道保护,盗洞根本挖不进墓室,不管从哪个方位去挖,都会挖进九龙道,最后进去再也出不来。并且这九龙道内,还有一个诡异的传说,人在其中会神秘失踪,就像林羽夕他们三个,至于是进了其它龙道,还是失踪了,这很难说的事。” 我心头一惊,忙问:“失踪后都跑到了哪里?” 老于这次没开口,梁明接住话头说:“十年前,咱们村有个叫何子林的人,去山南打柴一直不见回来。当天晚上全村人都出动了,哪也找不到,第二天警局的人来了,说他们收到内蒙警局消息,有个叫何子林的龙家沟人,死在了鄂尔多斯。那里距咱们龙家沟万里之遥,一个从未出过山村的人,一夜之间怎么可能跑那么远?后来大家才明白,他是误入九龙道,神秘失踪后,尸体却跑到了内蒙古。” 我不由咋舌,心说这种事倒也不是绝无仅有,七十年代,河北省肥乡县有个村民就曾一夜之间神秘穿越到了千里之外的上海。那个年代坐火车一夜都未必能到,他是怎么飞过去的?莫非,这个九龙道与外星人有关? 我大爷瞎x的,这是不是越扯越离谱了? “九龙道里还有九具尸体是来自西岭,难道他们是从远方神秘失踪跑到这里的?”我不解的问。 梁明跟着回答:“九龙道具有吞吐之功,让人失踪送到千里之外,是谓吐。也曾出现过,把外地人吸入进来,那便是吞了。” 我心说吞你大爷吧,这简直一派胡言。不过在搞不清真相之前,也不能全然否定他们的见解。我忧心如焚的说:“不管吞还是吐,我目前只想把小夕他们找回来。老于你说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人找到?” 这次梁明不再插嘴了,老于沉默良久说:“梁明叫你回来,明天再去找,也是想证明他们到底是失踪离开了此地,还是继续迷失在九龙道内。如果是送到了外地,那么黑龙神会继续在林子里出没,如果还在九龙道,黑龙神便不会出来,要守在里面的。这样我们必须要把黑龙神引出来,然后进入最中间一条道,便能找到他们!” “为什么在中间这条道能找到人?”我问。 “中间这条道里会有奇怪符号,梁明曾经拿来让我看过,我觉得鬼符经里应该有破解的法子。只要破解了这个符号,那么人就会出现。”老于很自信的回答。 我转头看了看梁明,心说你小子不是说只进过刚才那条道吗?那么中间这条道上的奇怪符号,你是怎么看见又拿给老于的?不过现在我是有求于他,先忍着心里的诸多疑问,不跟他说破,日后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那怎么才能把黑龙神引出来,又让它短时间内不返回洞里?”我接着问。 “这不用问我了,梁明自有办法。” 说完这些事,梁明首先要回去,因为大哥死了,他总得回去告诉家人。明天是否找到尸体,总要购置一口棺材为大哥办丧事。我也回了那座木屋,想起老于那句梁明就住在一侧的话,忽然有种在人监视之下的感觉。再加上担心林羽夕他们仨,坐立不安,就想出去走走。 可是出去,又怕让梁明看见,心里这个郁闷。我蓦地心头一惊,为啥害怕梁明看见啊?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会这么想,总之心乱如麻。 我趴在窗口,竟然很渴望再看到那个神秘女人,但她今晚没出现,或许是在九龙道里受伤了。看不到她,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转转眼珠,计上心头。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稻草,用打火机点燃了,推开窗户丢出去。然后快速推开房门溜到外面转入墙角后头,再趴在草丛里往前一阵匍匐前进,我觉得应该能躲得过梁明的监视。 往前爬了一阵子,抬头看到已经出了村西,往前就到了山脚下。山坡上全是植被,钻进去后更不容易被人发现。我起身一溜小跑上了山坡,刚进树林,迎面遇到一条黑影!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引黑龙神 这条黑影看上去非常熟悉,让我在转瞬间就确定是那个女人,由于之前心里感觉她对我并没恶意,所以并不惊慌。到了她身前两米外停下,低声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那女人在黑暗中像根木桩似的矗立在那儿,不动也不出声,我怀疑是不是变成了死尸?正想走前两步确认一下,她突然开口吓我一跳。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的声音冰冷而又滞涩,仿佛很久没说过话了。 我不由一怔,梁明不是说这女人是个哑巴吗?随即我就明白过来,可能她经常夜里在村里出没,从没跟人讲过话,是以都猜测她是个哑巴。 “为什么?”我心中充满了疑惑,越发觉得这女人神秘莫测,而心中却又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回去!”她又冷喝一声。 我心头不禁来气,你凭什么让我回去,你算哪根葱啊?当下怒道:“你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如果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 话没说完,啪地这女人就扇了我个嘴巴子。这巴掌来的太快,我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挨打了。我心头腾地冒起一团火气,也不跟她多说了,上前就去扭她的手臂,不料这女人十分机灵,像条滑溜的泥鳅般,贴着我身子转到了后面,然后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扯,吃痛之下,我不由自主仰天跌倒。 这简直是羞辱啊,尽管我不会功夫,可这段时间历练的身手很敏捷,一般人到我跟前绝不是对手。但在这女人面前不过两招,就挨一耳光还被打倒在地,着实让我感到羞愤不堪。倒地一霎,她还站在脑袋后边,我于是迅速伸手抓住她的一条右腿用力拉扯,让她也倒下了。 我趁机一个翻身,趴在地上伸手揪住她的长发,另一只手锁住她的喉咙。我虽然不懂功夫,但运起符气,手劲远比任何人都要大,只要被我抓住了就休想挣脱。这女人扭动几下没能挣脱我的掌握,她也发了狠,反手揪住我的头发,猛地往回一拽,把我整个人都拉到她的身上,锁着喉咙的右手不由自主就松开了。 我们俩于是相互翻滚扭打起来,一时她占不了上风,而我也无法将她制服。正打的不可开交,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跟着眼前亮起一道光柱,有人拿着手电跑了过来。我们俩当即停住,但相互还揪着对付的衣服。 这女人忽地张口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痛的我赶忙松手缩回来,她趁机爬起身。就在这一刻,从树木缝隙穿过来的灯光照射到她脸上,从披头散发的间隙内,看到了她些许面容。其它看不太清,那对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却给为了我非常深的印象。 只看了一眼,这女人掉头逃上山坡,眨眼睛消失在林子深处。我喘着气坐起身,望着她背影消失地方,心说那对眼睛怎么如此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丁鱼,你怎么在这里?”跑过来的人是梁明,他将手电光照在我脸上,诧异的问。 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说:“那个哑巴女又来偷窥,我就追着来了。” “她又去偷窥你了?”梁明显得很讶异,那意思好像是说我咋没看到? 我从地上爬起身,拍拍身上泥土说:“她不是哑巴。”说完转身回去。 梁明跟在后面淡淡的说:“哦,她不是哑巴。” 我心想你装什么大头蒜,她是不是哑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我忍住心里的许多疑问,跟他道声晚安回了木屋,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心里有太多的疑团,就像一层浓雾遮在眼前,隐隐能看到几分影子,可就是无法揣测出其中关窍。 到天亮我就迫不及待的起来洗脸,然后把东西收拾好,等了片刻,梁明过来叫我去吃早饭。我们在黄美英那儿吃过饭后,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工具,手电、雷管、猎枪、铲子、麻绳以及一大堆应用物品。雷管和猎枪我也不知道用来干嘛,只是冷眼瞧着也不多问,跟黄美英打个招呼,我们俩背起包出发了。 梁明对小金山了如指掌,跟着他爬山速度很快,两个小时翻过山头就抵达了山南脚下的密林内。我们在里面兜个圈子,梁明像头猎犬似的,一直伸着鼻子在闻,有时还趴在地上嗅气味,过了半天后,他兴奋的说,林羽夕、小胖和花落还在九龙道内,黑龙神守在里面没出来。 听了这消息我应该高兴的,可是心里却没半点高兴的感觉。心想什么神秘失踪的狗屁理由,应该是梁明串通了老于编出的谎言,林羽夕他们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穿越到千里之外。想到这儿,我心里叹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忽然对老于开始产生了不信任感,但愿这是个错误的想法。 然后跟着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地下隧道入口,梁明叫我爬上一棵大树躲起来,他去引黑龙神。我二话不说,按照他说的爬上一棵大树。梁明纵身跳下洞口,当他隐没身形之后,那个女人又诡异的出现在了视线内,她从一棵树后转出来,长发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孔,只从缝隙中露出两只散发着冷厉眼神的眼珠。 她跟我相距两丈多远,就这么相互对望了十多秒钟,她转身跑到洞口前也跳了进去。我心说不好,不管梁明有何居心,她这么做,明显是要破坏我的救人计划。我咬牙切齿的骂了句:“死娘们!”纵身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洞口边,伸头往下先瞧了瞧,不见她的人影,这才涌身跳下去。 跳下来我才想起,我身上没有手电,昨天手机被黑龙神吸光了电量后,怎么充电都充不上,这玩意也指望不上了。他大爷瞎x的,没照明工具,在里面是寸步难行啊。我心里这个郁闷,转头看见地上的枯叶里,埋着几段手臂粗细的树枝,于是捡起一段拿打火机点了好大一会儿,总算点着了一点火苗,等着逐渐燃旺后,向隧道左侧深入。 “这边!”那女人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她站在右侧隧道里,不住招手。我哼了一声转头就往前走,哪知这女人发疯般奔跑过来,饶是在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下,还是被她撞翻在地。 “赶快熄灭火把跟我走,不然就没命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盗洞 正在我起身要扭住她的时候,这女人突然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当时的反应,可能是黑龙神来了,姑且信她一次,当下将火把在地上捅了几下,但火头烧的挺旺,一时弄不灭。这女人一把夺过来,脱下自己的棉袄裹在上面,非但将火头熄灭,也阻住烟气向四处散发。 她也不管我是否同意,拉着我的手臂往右侧就跑,这时候我心里在不住挣扎,是反抗还是跟着?这问题还没想好,她忽然停住脚步,扯着我蹲下身子,又伸手捂住我的口鼻。 只听洞口左侧隧道内传来一阵急促奔跑声,顷刻间梁明跑到了洞口下,甩绳子上去。他这绳子上面有个自己打造的勾爪,搭在洞口边缘上抓的非常牢固。这小子像只猿猴般,轻盈灵活的攀援而出。随后一道黑影从隧道黑暗深处窜出来,压根没有任何声息,并且迅如闪电,眼前只觉一花,就没了踪影。 这女人把手放开我的口鼻,自己喘起气来。我现在明白她刚才绝对是好意,如果贸贸然的往左深入,一旦进入狭窄的石缝中,遇到黑龙神,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往旁边挪挪身子,心说这女人也不知羞耻,贴在我身上像话吗? 她也不出声,在黑暗里悉悉索索发出声音,同时闻到了烟熏味,似乎正在穿棉袄。 “你救我,我很感激,可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吧?”我忍着心里的火气又问。 哪知这女人不答反问:“你真的要救他们?” 这不屁话吗?我要是不想救他们,今早起来我就拍屁股回西岭了。我重重嗯了一声。 “那好,你跟我来吧,做好随时都可能死的准备。”她起身往前就走,也不管我是否看得到路。 好在昨天用手电往这边照看过,与左侧一样是宽敞的隧道,于是也不再问什么了,跟着她往前在黑暗中摸过去。感觉走了很长时间,她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我也忍住心里的疑惑什么都不问。因为我觉得这个女人是在真心帮我,既然信任她就不要多问,免得再惹她不痛快。 可是接下来地势渐行渐高,好像一路上了山坡,最终眼前出现一个亮点,再走一段路,发现是到了出口前。口子非常小,就像一个狗洞,她身材瘦弱,轻松的钻了出去,我愣了一下后,弯腰蜷缩着身子,勉强挤到洞口外,望着四处情景傻眼了。 这已经出了隧道,来到了一座山峰顶部,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小金山就在西侧,两座山之间虽是相连,但到了顶峰部分,却形成一柱擎天之状,下面山壁陡峭如削,即便是用攀岩工具都很攀登上来。再说这么一个光秃秃形态又十分难看的山峰,颈部又有明显的风蚀沟壑,大有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谁都不会来此冒险。 不过回头看了看这洞口我忽然间就明白了,这是九龙一气穴“一气”的一个通气口。所谓九龙一气,在风水中讲究“九龙盘踞,一气贯通”。没有藏风纳气的格局,那便是死龙,所以这一气贯通相当重要,而通气口又不能处于太过明显的地方,否则被盗墓贼一眼就看出了门道,不用打盗洞,直接从此进去就能进入墓室。 通气口开在这个艰险的峰顶上,看样子墓主人也是煞费了一片苦心。只是做的再周密,也挡不住后人盗墓的手段。就像我们进入的那个洞口,肯定是后来盗墓贼打开的。 我想明白这件事后,心里又生出一个疑问,她不是要带我去找林羽夕他们吗,为啥直接出来了?要说是离开这儿也不像,因为没有任何工具,我们不可能从峰顶下去。我仍旧忍着心里的疑惑,啥都不问,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此刻在明亮的阳光之下,能够清晰看到这女人的外表。一身破旧的蓝花衣服,看上去像是九十年代的产物,却洗的很干净。长发凌乱的遮住面孔,加上背对着我,从侧面无法看到她的长相。但依稀瞧得出,这女人年纪不大,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她也不对走出隧道做任何解释,稍微的喘口气,就在纵横交错的乱石之间跨了几步,然后弯腰抬起一块直径一米多的圆石。这块石头很薄,也就七八厘米厚,不然她力气再大也肯定搬不动。这块石头抬起后,下面露出一个圆溜溜的洞口,大概也就一米的直径,明显看得出是人工开凿而出的。 她将这块圆石丢在一边,连胜招呼都不打,蹲下身子就滑进去了。我赶紧跟过来,低头先看看下面的状况,是一条倾斜的隧道,这女人已经沿着斜坡滑入深处黑暗里消失了身影。我心里隐隐感觉这是个盗洞,可是有一气穴可走,为毛还有费力挖盗洞呢? 转念间想到了答案,九龙道不是天然形成的,是经过人工挖掘修建,道与道之间相互纵横交错,如同一个迷宫。如果从一气穴进入,那么很有可能永远迷失在九龙道内,还不如直接挖一条盗洞直达墓室。 我跟着也滑入这条盗洞,很快就追上了那女人,在黑暗中清晰听见她的爬行声。这时忽然又想起来老于的那番话,盗墓贼打出的盗洞,都会打入九龙道,进不了墓室。昨晚上我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猜出九龙盘踞,会把墓室盘绕在其中,无论怎么打盗洞,都要先经过九龙道,人一进入就会迷失方向,还怎么接着往墓室打洞? 有人可能要问了,不能从墓顶和墓底打洞吗?墓顶是最不易打洞的,各个时代各种修建风格不一,但墓顶防盗是最强的,盗墓贼一般都会选择侧面或是底部。而很多积石墓有防止从各个部位进入的防盗措施,像卧底石层,全是尖角锋利的石块,一旦从下面挖开,这些尖石砸下来,必死无疑。所以盗墓贼一般选择侧面居多。 我懂这么多,其实都是林羽夕教的,真佩服这丫头能了解这么多古墓的结构和防盗技术。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问那女人了:“走盗洞不也一样还是进入九龙道?刚才直接在一气穴进入不是更好吗?” “什么一气穴?那是一条比较大的盗洞。你曾经跟梁明走的那条路,都是盗洞,根本不是九龙道!”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九龙一气穴 我一听就愣住了,比较大的盗洞,谁这么无聊,把盗洞修建的跟墓道似的?那么真正的九龙一气,又在哪儿呢? 那女人没好气说完这番话,我无论再怎么问,她都不再回答。我也只好带着满心的疑团,跟着她沿着这条盗洞爬到底部,感觉与我自己以为是的“一气穴”地势相平行了。盗洞在这儿转弯,斜插向前方,空间依旧很狭窄,只能缩着身子往前爬。 爬了二十分钟左右,忽然觉得湿气加重,隐隐传来流水声。我心头一动,猜到了些什么,又往前爬了几十米,湿气弥漫,轰隆水声清晰可闻,应该是到了入口处。那女人果然停下身子,跟我说真正的九龙一气穴到了。 可是在黑暗中,啥也看不到,只能凭借想象猜测,盗洞外面是个水潭,有水自上而下流淌。这跟九龙一气穴有什么关系?因为看不到情景,无法做出判断。 忽地眼前一阵明亮,那女人手上多了把小手电,个头不大,光线挺强烈的。我一看之下就被眼前的画面所惊呆住,盗洞外面是个巨大的桶状天坑,直径至少有五十米,往上往下都看不到尽头。一道巨龙般的水流从天而降,向下倾泻奔流,势道汹涌,令人十分震撼。 我呆了片刻后,往前挤了挤,探头往外瞧看,这女人也配合的把手电打向下面。我不由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天坑实在是太深了,很难目测到具体距离,但至少不低于三四十米,那可是十多层楼的高度,看着下面水花翻滚,一个劲直眼晕。 底部潭水中央似乎有个方形平台,上面黑乎乎的放了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平台上方,环绕洞壁一周出现了八只龙头雕像,因为雕像个头非常大,能够勉强看明白。此刻那女人把手电又突然调转过来,指向上方。 我跟着抬头,发现上面最少还有二十多米高,这条水流是从顶部一个口子流出的,上面应该是一条地下暗河,而水流泄入底部,水位又不上涨,说明潭底还有排水的暗道。这种精巧而又大气的布局,实在是让人佩服。 那女人指着顶部水流口说:“这是一气口,下面是九龙道,形成九龙一气穴。” 我一拍脑门,马上明白九龙一气的真谛。所谓一气并非只是一气贯通,还要有水相连。风水风水,水是至关重要的,何况有龙无水,一样是死龙。在下面形成一个水潭,还能形成九龙吸水局,福财两旺。洞壁上的八只龙头,每只都是一条道路的入口,通过这几条盘绕的道路才能进入玄宫,那也是所谓的九龙道了。 想到这儿我心说不对,马上问她:“下面只有八只龙头,还少了一只,怎么能称作九龙一气穴?” 这女人把手电翻转朝下,照着潭水中央那个平台说:“那是居中一只龙头,你要救的人,就在这上面!” 我不由吃了一惊,仔细往下再看,那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人。由于小手电光线打到底部很微弱了,怎么都看不真切。还好水流倾泻下来,落在了石台一侧,不然直接冲到石台上,人是绝对受不了的。 “中间这条道能够找到他们,难道这就是老于所谓的中间道路?”我喃喃自语说。 “还没进入九龙道,哪来的中间道路?”这女人冷冷说道。 我没心情跟她辩解,低头瞧着下面,忧心如焚的问:“怎么才能下去?”其实问出这句话,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一来我们没有绳子,二来也不只是下去的问题,怎么才能把仨人救上来才是重中之重。 这女人深有忧虑的盯着翻滚不息的潭水说:“你知道水里有多少冤魂吗?” 听到这句,我忍不住背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座墓外面既然有多条大小盗洞,可想而知水里有多少冤死鬼。说起来,他们死的并不冤,谁让他们干这种挖坟掘墓的缺德事呢? 我一咬牙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下去救他们,你只管告诉我下去的办法就行。” 她叹口气,似乎显得挺无奈,跟我说:“我们下方,有人在石壁上雕凿出了凹洞,手伸进去能够抓牢。只不过下去后必须要经过水潭,水里冤魂太多,你不可能过得去……” 听到这儿我打断她的话头:“我不怕鬼,这你放心。”我说着拿出艾蜡符油在额头上涂抹了,又用柳枝开了阴阳眼,往潭水中凝目观看,也看不出有鬼气。我估计这只是她的一种臆测,因为水里死人多了,才会害怕冤魂缠身。 当下又把包里的黄符统统装进一个塑料袋内,系好了口,这便让她往后退,我倒转身子,尝试着伸出一只右脚往下试探。感觉踩到了一个碗口大的凹洞,双手抓牢洞口边缘凸起的岩石,再把左脚放下,踏中下面一个凹洞。 然后左手摸到右脚所踩踏的凹洞里,里头又向一侧凹陷,就像一个门把手似的,手能够攀抓的很牢。这样下去虽然很危险,但只要有足够的体力支撑,是不会出问题的。 那女人忽然又叫住我说:“下面好像还有个机关,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触动机关,可能会引发九龙吊尸局,你要小心了。” “九龙吊尸?”我重复一句后,心头猛地跳动两下,这在鬼符经里有记载的,说什么九龙吊尸,永无轮回。其实所谓的吊尸,并不是真正的尸体,而是在九龙局内把人吊起来,十死无活,那么这人也就是准死尸了。 鬼符经只记载了这种说法,却没任何文字提起过怎么破解,看样子是个死局。我感激的冲她点点头,这时她把小手电递下来,由于身子前探头发便脱离了脸孔,让我一下就看清了她的面目。 非常美丽的一张面孔,肤色很白很嫩,看上去最多二十三四岁。不过我心里却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简直熟悉的有点过头。为啥有这种感觉,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她似乎意识到被我看到了真面目,慌忙把身子缩回,故意把凌乱的长发重新覆盖在脸上。 “我不知道这次下去能否活着上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好吧,你就告诉我叫什么?”我迟疑了一下,觉得这女人肯定不会告诉我真正的身份,那么知道下名字也是好的。 她犹豫了下,说道:“你就叫我馨姐吧。” 我一愣:“你似乎没我大……” “我比你大!”她瞪我一眼,然后把脑袋缩回洞里,再看不到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尸胎 我这会儿没心思去争论谁大谁小的问题,把小手电往嘴里一咬,攀岩而下。有惊无险的往下走了二十多米,到了龙头的位置。在这儿就基本上看清下面的情况。从此距离水面以及那个平台还有十五六米的样子,平台是块巨大的石头,被下面一只昂首龙口托起来。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倒在石台上,生死不知。我叫了几声,巨大的天坑内发出回音,他们仨却毫无反应。 我往下爬的有些累,于是攀住一只龙角上了龙头上休息。龙头大如桌面,下面张开巨口,正好能容下一人钻入。每只龙头之间距离相等,环布在洞壁上,与这个巨大的桶状天坑以及飞流而下的水龙搭配在一起,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搞出这种风水局的墓穴,先不说布置的如何精妙,就说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那简直难以想象。 喘了会儿气,又接着沿洞壁下到潭水水面上,这时再拿手电照向中央平台,依稀看到仨人肚腹起伏不定,说明他们还活着,我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当下拿出准备好的一张敕水符,念咒燃烧了,将符灰撒在潭水里。不说现在看不到有死鬼,即便是有,这张敕水符也会让它们退避三舍。 然后提口符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这个小手电还是防水的,在水下发出的光亮,形成一道绮丽多彩的风景线。不过马上就看到四周有不少黑影晃动,看形体个头挺大,并且不是来回游动的,我觉得不是鱼。往前划拉几下游出两米,突然看清了这些黑影,都是一具具死尸! 一个个在水里泡的浮肿不堪,很多地方都腐烂了,全都瞪着一对暴突的眼珠子,在灯光和水纹的波动下,显得特别恐怖。我心底冒起股凉气,这些死玩意如果诈尸,那比水鬼要难对付的多,心里想着,赶紧伸手在包里摸出一把糯米。 就在这时奇异的情形发生了,对面一具尸体腹部猛地破开,从中探出一只黑黝黝的脑袋,大概比拳头大一点,光溜溜的,满脸都是褶皱,眼睛很小像两颗绿豆那么大,而张开嘴巴后,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和血红的舌头,非常的诡异。 我吃了一惊,急忙把手里的糯米向前撒过去。可是忘了这是在水里,糯米怎可能撒得出?这些米粒就在眼前散开,慢慢随着波动的水流往下沉落。 可能我这个举动把这玩意激怒了,黑黝黝的小脑袋一下往外伸出老长,带出一段细长的脖颈,冲我面门袭击而来。他大爷瞎x的,艾蜡符油白抹了,躲不过这玩意的眼睛。我慌忙低头,双臂用力划水朝石台游去。 这时四周的尸体,肚子全都相继破开,从中探出了跟那一样的黑脑袋,争先恐后的伸过来。 我是虽慌不乱,用力往前浮出水面,看到距离石台还有五六米,心里稍稍放松。此刻闻到水花翻滚之间,散发出呛鼻的恶臭,闻之欲呕。我闭住呼吸,从包里抓出糯米不住的往水里撒,然后提气往前急游。刚好攀住石台边缘,双腿上感觉被那些细长的脖颈给缠住了,我心说不好,如果被咬上两口,那可是尸毒,怕是撑不过一时三刻。 我一边用力踢腿,一边腾出右手取出桃木剑,在水下一阵划拉。可是那些玩意的力气非常大,我一只左手抓不住石台,被它们拉下水去了。慌乱之中,左手抓住了石台下的龙口中的牙齿,先稳住了身子不在下沉。然后极力挥动桃木剑在下面来回乱砍,这些玩意吃痛之下,竟然脖颈缠的越来越紧。 其实并不是它们不想离开,而是脖子太长,数量又多,相互交叉缠绕在我腿上后,乱成一团,那就变成解不开的乱疙瘩了。不过好在它们都张着嘴,呈现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没有过来咬上一口的架势。 我用力攀住龙牙,不住挥剑在它们身上击打,就算暂时挣脱不出,也避免遭到它们的噬咬。这些玩意应该是“尸胎”,鬼符经中说荒山深渊中能孕育出此邪物,但非常罕见。因为一般来说尸体进化会化为僵尸,特别是这种坟地极为阴寒的水潭里,养出一只荫尸挺正常。 而百年不腐的尸身在深渊中浸泡下,有可能会生出尸胎,这玩意如同尸体腐肉中滋生的小荫尸,十分凶猛。要不是提前用了一道敕水符,再加上糯米和桃木剑,我早被它们分尸了。 它们现在这种惊慌,那是桃木剑与刚燃烧的敕水符相配合,发挥出了一种肉眼所看不到的威力,迫使它们四散逃窜。可是因为脖颈交缠不开,想逃也逃不走,就出现了这种混乱局面。由于尸胎过多,敕水符的威力怕是不能持久,如果短时间内脱不了身,那就完蛋了。 我左手用力往上挺身,想要再次浮出水面,然后上了石台再想办法将这些玩意弄开。哪知这一用力,感觉手中这颗龙牙咔哒一声,好像往内倾斜了。我顿时就吃了一惊,想到这不会是馨姐提醒的机关吧?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这是个机关。石台忽然离开水面,慢慢往上升起,透过晃动的水纹逐渐看不到了。我脑袋上一阵阵的发紧,石台上升,不就意味着是“九龙吊尸”吗?想到这儿,深提一口符气,把浑身力量都使出来,终于浮出水面,爬到了龙口中。这些脖颈跟一条条蟒蛇缠在腿上,厚厚的一层,看着既恶心又恐怖。 它们的脑袋没露出水面,应该怕了我的桃木剑。我抹了把脸上的臭水,从包里拿出封装黄符的塑料袋,解开口掏出几张镇尸符,在上面胡乱贴上。这些细长的脖颈先是痉挛抽搐,而后就僵住不动了。我喘着气把桃木剑插入到缝隙内,用力往上撬,趁机把一条左腿抽出来,这才终于脱离了这些恶臭的玩意。 这个龙口内往下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手电光照射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我没心思琢磨下面会是什么情况,抬头看向升起的石台,基本上升到了两丈多高的位置。四面也看不到任何附着物,不知道是什么神秘力量把石台托起来的。 由于距离龙头太高,跳也够不到,就是游水攀爬洞壁,一样是力所不及。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抬头望着石台底部,心乱如麻。现在只是九龙抬尸,如果抬到一定高度,石台应该会坠落,把他们悬吊在半空中,就成为吊尸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九龙吊尸(一) 正在心急火燎的想着该怎么办时,忽然发现馨姐从石壁上下来了,她的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到了龙头上。纵身一跳,站在龙头上叫道:“你不要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这八只龙头中,有一个是破解的机关,如果找对了就能救他们。” “那你先试试你脚下的这只。”我急声大叫。 “不行!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找不对,就会立刻吊尸。” 我大爷瞎x的,我哪知道八个龙头里,哪个才是啊。我一时急的脑门子上热汗直流,不住的来回瞧看,该选哪一个? “你已经尽力了,还是回来跟我走吧。”馨姐叹口气说。 我这会儿正没好气,听到此话就火了:“你为什么处处阻拦我救他们,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仇?我明白了,开始就是你把他们引进来的,分明就是要治他们于死地。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不是我引他们进来的,是梁明干的好事,这就是个阴谋!我不救他们,是因为他们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一个人,明白了吗?笨蛋!”馨姐也怒了,大声冲我吼骂。 我登时一愣,随口就问:“你为什么在乎我?”心想难道父母从小给我结了娃娃亲?但觉得也不像,一个娃娃亲,不可能对我如此用情之深。再说,她也不可能认识我。 “你先跟我走,我然后才会告诉你。” “那你滚吧,我没空知道真相。”我忍不住心里的怒火骂了一句,然后极力使心神镇定下来,抬头望着升起的石台,以及从一侧倾泻而下的水流,搜肠刮肚的想着办法。 “你……你真是个混蛋,那你就死在这儿吧。”馨姐转头攀上凹洞就要往上攀爬。可只是做了个动作,随即又收手转回身,冷冷盯着我说:“好,我等着你,到你绝望的时候再带你出去。” “不用你带,我不会沿着这条盗洞出去吗?”我随口敷衍了一句。 “那条盗洞是只许进不许出,再回去就会永远消失的。” 我不理她这句,看着石台已经超过龙头位置,从下方这个角度看,形成龙头拱尸的画面。我心头猛地一震,鬼符经后面那些无名鬼符中,就有这么一道符,九条蜿蜒崎岖的线条,拱起一个人形。这道符也没任何注解,当时也就根本想不到是啥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前面有些不解之谜,后面这些无名符中可能就有破解之道。 努力回忆一下这张符的画法,马上就想到了破解法门。九条曲线中左数第三条,上面多了一个微小的交叉,那应该就是破解吊尸的机关。我慌忙向左转头,心说我所站立的龙头应该是第一个,那么从左数过去,找第三个便行了。 这下心情好了很多,跟馨姐笑道:“对不起,刚才不该和你发脾气,你别介意啊。” “你……” 她刚说出这一个字,我已经涌身跳入水中,手里攥着糯米一路撒开,抡起桃木剑开道往前游去。这次再入潭水,感觉冰冷异常,简直冷入骨髓。我心知这应该是刚才起了个头,尸胎都钻出了尸体肚子,搞的整个水潭变成了冰窟。 我猜的没错,只见四周无数死尸,密密麻麻的形成一个包围圈,一只只尸胎伸着细长的脖颈,往前探着满是褶皱十分恐怖的小脸,把我团团围起来。他大爷瞎x的,上面是九龙吊尸,你们百尸吊人啊? 估计它们这种情况是受九龙吊尸局的影响,在水下也布了一个百尸围困局,阻拦任何人从此经过,去寻找破解机关的。 怎么办?我停在水中,环视着这些死玩意,觉得就这么用桃木剑冲过去,估计是无法突破重围,让它们分尸的几率要高一点。 可是现在刻不容缓,没工夫和它们缠斗,一时脑门上又冒汗了。正在这时,忽然觉得后面水波一阵动荡,我慌忙回头,小手电光芒从水波中划过,发现一条人影在水中穿梭二来,引起了周围尸胎的躁动。 我心头一惊,那肯定是馨姐,她可能是来帮我的,但这可是在水下,无论多大本事,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尸胎的围攻。正想着,只见一片鲜红血液从眼前弥漫开来,我身边围着的这些尸胎全都蜂拥而去,竟然擦着我身子迅速窜过,没一个来找我麻烦的。 我登时就是一阵剧烈心跳,不知道馨姐怎么样了,从嘴里把手电拿下来,向远处照射。可在水下,这种光照度非常有限,根本看不清前方是啥情况。我心想馨姐如果出事了,就算赶过去也无济于事,目前只有狠下心来去救林羽夕他们。 于是掉头朝前继续游去,那些尸体还飘荡在原地,肚子里都扯出一条条细长的脖颈,在水下看上去既诡异又特别壮观。游到尸体跟前浮出水面,从它们头顶划过,很快就到了第三个龙头下。到跟前又傻眼了,为什么?因为这边石壁上没有凹洞,从水面距离龙头有十几米的高度,我怎么上去? 这会儿石台又往上升起了七八米,虽然不知道上升到何处算是一定高度,但清楚他们离死已经不远了。我心里急的要命,偏偏又想不到一点办法。 “哗啦”一声,馨姐从对面石壁前冒出头,迅速攀着凹洞爬上龙头,趴在上面不住的喘气。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随即心里又感到很好奇,这女孩是怎么从尸胎围攻下脱困的? “你确定那个龙头是破解机关?”馨姐喘着气问。 我点点头说:“可是没办法上去。” 馨姐也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 我抬头望着石台,焦急的说:“小胖身上倒是带着绳子,可是……” 刚说到这儿,就觉脚下一阵水流涌动,一股恶臭气息从水面蒸发出来,我就知道尸胎又回来了。急忙从包里抓出糯米往下撒,但糯米只剩下两把,我心说再不离开水面,就会没命。 馨姐也是满脸惊骇,就要重新下水救援,我忙阻止她道:“你别下来了,我自己想办法脱困。”这丫头看上去体力基本上透支,再下水怕是救了不了先丢了自己小命。 这时只听小胖在上面骂道:“他娘的,这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坐了升降机?”这小子说着从石台上往下探头,但被我手电照射的睁不开眼,一时看不清我在下面。“喂,下面这位老兄是谁啊,能不能让升降机往下降?” 你大爷瞎x的,这哪是升降机啊,你个猪脑子想象力够丰富的。我忙叫道:“快把绳子丢下来,把我吊上去。” 小胖一下听出我的声音,兴奋的叫道:“啊,是鱼哥!你怎么在……” “少废话,赶紧丢绳子,不然我就被咬死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九龙吊尸(二) 这小子反应还算快,一听我快要被咬死了,吓得赶紧回头去找绳子。等他把绳子扔下来时,已经有不少尸胎涌到脚下,我又是烧敕水符,又是用桃木剑在下面乱砍,这才暂时保住城门不失,但也是极其危险,有几只黑脑袋咬破裤子,差一点点就撕下肉皮了。 我左手将绳子在手臂上缠绕几匝,晃动两下叫道:“拉我上去!” 小胖叫道:“好嘞!” 随着叫声,我身子慢慢从水中拔出,手上的桃木剑还不住的在水里划拉,阻挡它们的攻击。离开水面后,发现裤子被咬的破烂不堪,几乎每一处好地方。这也是因为冬天穿着保暖内衣,不然没有这层防护,早被咬到肉了。不过说也奇怪,这些玩意都不敢从水下冒出来,或许这是有诅咒在限制它们的自由。 在我升起一米多高时,小胖吃力的说:“不行啊,我一个人拉不动你。” “小夕和花落呢?”我抬头问。 “她们还没醒…...我踢她们两脚试试。”小胖说着停住了拉扯,我就这么悬在空中荡漾。 “混蛋,谁在踢老子?” 我一听就知道是花落醒了,这小丫头本性难改啊。 “淑女,淑女!”小胖急忙提醒。 “哦……这是什么地方,你拉着绳子在干吗?” “鱼哥在下面,快过来帮忙。” 加上花落的力气,我往上升起四五米,然后这俩人还是拉不动了。他们由于身子很虚弱,这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没几下就坚持不住了。好在林羽夕跟着醒过来,先是趴在石台边缘看清了情况,跟小胖和花落一齐发力,终于让我升到了与龙头平行的位置。 我抬头叫道:“停下吧,固定好绳子,我要跳上左侧这个龙头,千万别让绳子脱落了。” 林羽夕说:“脱落怕什么,下面是水,摔不死人的。” 我没好气道:“水下全是荫尸!” 林羽夕顿时浑身打个激灵,转头跟他们俩说:“把绳子另一端缠绕在石台角上,然后我们三个用力扯住。” 他们利用石台角固定好绳子,我觉得只要绳子没问题,那就绝不会脱落。深吸口气用力往前一荡,差了将近十米。此刻绳子垂下来大概有十七八米的样子,而石台距离龙头有二十米左右,想要荡过去跳上龙头,难度是相当大。本身就有几米的差距,再加上斜面距离,即便是把荡势伸展到极限,那也相差最少有六米以上。 他们仨高高在上没发现这个情形,馨姐看出来了,大声叫道:“你过不去的,就算过去不是受伤便是掉落在水下。” 我没出声,这会儿是狠下心做最后一搏,如果不成功,我们四个只有携手进地府了。随着前几番的悠荡势头,往前一个猛冲,已经把绳子几乎扯直了,斜面距离龙头有五米多的样子,这是极限中的极限,我一咬牙松开绳子往前扑过去。 馨姐“啊”的发出一声惊叫。 因为还有劲猛的惯性,五米多的距离不算什么,我是直接拍向了石壁。在这之前,心里早做好了一切准备,用足了符气在双手上,刚一接触冰冷的石壁就用力推拒一下。饶是如此,手腕骨骼发出咯咯两声,差点折断了,整个前胸还是结结实实的拍在壁上。不过撞击力减轻了到了最低,没有把我反弹回去。 一阵剧痛之下,沿着石壁往下滑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龙头上。他们全都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我感觉内脏仿佛都翻转过来,趴在龙头上一时说不出话。过了良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气说:“死不了!” 这时花落忽然惊叫一声,我心知不妙,抬头看到石台停住不动了,基本上处于我们进来时盗洞口的上方。花落身子悬空而起,手脚不住乱挥乱舞,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勒住脖子,把她吊了起来。 小胖和林羽夕蹦跳着去救她,结果俩人也随之升起,全都吊在半空中! 馨姐急忙提醒道:“龙牙似乎是机关!” 我知道肯定是龙牙,但往起爬时,发现手腕不听使唤了。刚才那下撞击,骨头虽然没断,可还是受伤了,手腕肿起多高,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我差点没哭了,上天这不是玩我吗?好不容易到了这个龙头上,手又不能使了。这好比兴冲冲的跟女人上了床,***发现下面愣是没反应…… 忽然想到我手不能使,不是还有脚吗?于是用手臂往前一阵匍匐爬到龙鼻上,往上一骑,也不知道哪颗牙是机关,伸出右脚在龙牙上就是一阵猛踹。揣了七八脚才听到咔哒一声,好像启动机关了。 我一直抬着头的,看见他们仨扑通扑通掉落在石台上,一颗悬起的心登时落肚。跟着石台缓慢下沉,九龙吊尸成功破解了! 我喘着气高兴的回头望向馨姐,这会儿她也正看着我,只听她欣喜的说:“你很聪明,也很勇敢,我很开心!” 她的语气中多少带有些哽咽,让我觉得奇怪,我很聪明和勇敢,怎么会让你差点到了喜极而泣的地步?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还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如果是男女之间的事,我先声明,我有女朋友了,就在上面。”我心说这必须要说明,万一是父母给定的娃娃亲,她愣是黏上我该咋办? 由于石台降落到头顶几米的位置,这话他们仨都听到了。林羽夕故意打岔:“嗯?小流有女朋友了,是谁?花落,不会是你们偷偷搞到一块的吧?” “没有,没有,不是我!”花落慌忙解释。 馨姐气的一瞪眼珠子骂道:“胡说八道,以后别再提这种浑话。不过,你的两个女朋友,我看都不怎么样,以后还是换了吧。” “喂,你说谁呢?我虽然不是他女朋友,但听着这话来气,什么叫不怎么样,你好到哪去了?”林羽夕不干了,趴在石台边上跟馨姐发脾气。 花落也忙辩解:“我不是他女朋友,林姐才是……” “你少胡说,我也不是。” !! 第二百章 兵分三路 石台最终又落回龙头之上,这是一块四平米左右的青石板,下面有两个凹槽,落下来正好严丝合缝的扣在龙角上。它顶在龙头之上,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们一时也想不明白,目前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一想到下面的那些尸胎,我就不寒而栗。馨姐明显体力不支,如果再下去引开这些玩意,搞不好她自己脱不了身,也会让大家全军覆没。小胖和花落包里还有糯米,可这不同于陆地,在水下糯米发挥不出作用,咒符也难以施展,加上腥臭的污水,对于法术也会大打折扣。 我和馨姐一商量,她说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在这儿休息两个小时,待她恢复了足够的体力,下去把尸胎引开,让我们来到凿有凹槽的洞壁前爬上去。二是我们三拨人分三条路从龙口进入,只是中心这个龙头道路她走过,虽然危险重重,但知道怎么应付,其他龙道她就不清楚了。 我心想俩小时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还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别看林羽夕、小胖和花落是三个人,他们却是最弱的一组,走中间这条道正合适。于是让馨姐告诉他们这条道上的情况,怎么才能走出来。馨姐说古人以九数为最大,而龙道又是“九曲十八弯”,其中又有无数岔道分支,与其他龙道相连,形成迷宫一样的布局,往往走错一步就会迂回到原来位置。 所以沿着中间龙道笔直往前走,遇岔道不要进入,转过九道弯后,进入左侧岔道口,然后再往前转过九道弯,再左转便进入了昨天我和梁明逃生的那条道上。然后往回走,找到我们当时脱身的狭隘盗洞,那便能走出去了。不过要当心黑龙神,还有陷阱、伏弩、毒气、落石、伏火等机关。 听到这些机关,我们全都脸上变色,好在林羽夕对于古墓机关有所研究,这方面应该难不倒她。 当下我们商量好,不管哪一方先出去,不必等候,在林子入口树木上刻字留言,然后先回龙家沟等着。 林羽夕招呼一声小胖和花落,三人从石台上翻下来,滑入龙口之中。林羽夕趴在边缘上,跟我说:“一切小心!”说完掉头跟着他们俩隐没了身形。 我抬头看了眼馨姐,那意思是咱们也该走了。她却看着下面的石台,说道:“看样子她对你有情有义,可是……”说到这儿停住,抬头迎着我的目光说:“如果遇到黑龙神,就轻声念‘唵啊噜叻唵,伽唎驿唵’,黑龙神就会暂时找不到你在什么地方。走吧。” 这两句咒语挺拗口,鬼符经里也有,但属于无名咒符,也没注解,不知道该在何种情况下使用。没料到很多无名符,居然都能在这座古墓中使出来,我突然间醒悟,鬼符经里那些无名符,是不是专门为这座古墓量身定做的? 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急道:“你怎么刚才不告诉小夕他们?” 馨姐冷冷瞪我一眼:“这是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说完爬进下面龙口,瞬间消失了身影。 我急忙冲着石台下龙口大声叫道:“小夕……小胖……花落……” 他们可能走远了,叫破了喉咙,也听不到他们回应。我又气又急,心想那只有进入下面龙道,希望故意走错路能够碰到他们仨。于是翻身就要进入龙口,可是手还使不上力气,这下痛的差点摔下潭水。 我忍着疼痛,用胳膊肘勾住龙鼻,双脚完全进入龙口才把手臂收回来。下面是个斜坡,不用使任何力气,轻松滑下去。这条斜坡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底部,踏上一条漆黑而又平整的道路。还好有把小手电,双手暂时不能拿,只能咬在嘴里。 可他大爷瞎x的脸上和手电上,到处都是腥臭的尸汤,恶心的实在受不了。但那也要忍着,瞅着前方这条道路,是个情诗砌成的甬道,宽不足五尺,高有两米左右。龙道果然不是直的,往前形成一条弧线,十多米开外,转折处便挡住了视线。两侧石壁上,全是雕刻着飞龙在天的图案,气势雄浑。 我由于急着去找他们仨,随便看了两眼后,拔腿往前就跑,也不管有啥机关了。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哥就拼人品和运气吧! 还好人品不错,运气也是杠杠的,跑了五十多米,转过两道弯,没遇到任何情况。在这儿看到左侧石壁上有个圆形拱洞门,心想往左正好是距离中间龙道比较近,于是就冲了进去。可是一进去,手电就无声无息的熄灭了。我心头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好现象。 来路当中,我一直运转符气在两只手经脉中循环,现在基本上瘀滞的血脉得到畅通,双手没之前那么肿痛了。我小心翼翼的把手电拿在手上,开关几下,灯光还是不亮,估计不是没电,就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发不出光了。 把手电往装进包里,拿出黄符,也不知道哪张是开道符,于是打着打火机,手指还是痛入骨髓,不过比之前要好多了。从中拣出一张开道符,才要念咒时,突然发现在打火机扑闪的光亮中,发现除了我的影子外,又多了一条神秘的黑影。 我头皮一麻,回头叫道:“是谁?” 身后空荡荡的,洞口外也看不到有人。再看地下,还是两条身影,只不过移到了脑后。把头转回来时,手指一阵灼痛,打火机燃烧过久,烧坏了喷头熄灭了。我随手把打火机丢掉,念咒燃着开道符,把符火向前抛出,那条神秘的黑影才消失不见。 我心说这座古墓比龙家村那座古不但气势更大,古怪也更多,别看那儿有僵尸卫队,却也比不上九龙潭里的尸胎。还有那个黑龙神,我看比老粽子厉害的多,这才是刚刚开始,里面到底还有多少凶险和邪祟,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符火燃尽,我才敢往前摸黑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哒……哒……”轻微脚步声。这绝对不是我的,但我停住脚步,后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我心说难道这是黑暗静谧的空间里,产生了幻觉? 这倒有可能,因为人在寂静漆黑的空间内,听不到一丝声音,最容易产生幻听幻觉,有把自己逼疯的,这不是啥稀罕事。但这是科学的**,如果按照灵异事件来解释,这是人的生气弱了,往往会看到和听到平时所察觉不出的奇怪现象。 这些奇怪现象,那就是邪祟,因为这些东西无处不在。当你生气旺盛时,它们退避三舍,当你生气下降,抵抗力薄弱时,它们于是就出现了! 想到这儿,觉得后面脚步声不是幻觉,应该是邪祟。因为我体力基本也到了透支阶段,这时的生气非常低。 !! 第二百零一章 独眼万鬼阵 可是开道咒都无法驱退的邪祟,那肯定是一只极为难缠的玩意。目前我的手也不灵活,暂时这玩意没啥明显的攻击意图,我也不去招惹它。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邪祟,我还没那么害怕。 当下听着这种阴森瘆人的脚步声,硬着头皮往前继续走。这次没了光线,也看不到哪有岔道口了,反正摸到有转角或是拱门洞什么的,我就毫不犹豫的转进去。因为开始就走错了路,那么就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吧。 转过几道弯不记得了,只记得钻了四个门洞,四面八方忽然全都响起了脚步声,显然邪祟多了起来,隐隐有种向我包围的架势。我沉不住气了,拿出一张符,用总敕咒点燃,原来是张镇鬼咒,算是非常对路的。 符火燃烧后,眼前暂时一亮,看到我此刻处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后是条甬道,左右各有一个拱门洞,而在这微弱的光亮里,也看不到任何影子,只是稍微感觉到有阵阵凉意在四处涌动。 这张符丢出去后,四面八方的声音顿时消弭无声。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待符火熄灭后,转向左边要进入门洞,可是一头撞在石壁上,他大爷瞎x的,怎么变成死路了?我伸手来回摸了摸,全是冰冷的石壁,哪有门口? 才要再拿出张符烧着看看时,只听四面八方,连头顶上都传来嘈杂紧密的脚步声,瞬时间,一股股寒冷气息狂涌过来,几乎把我挤迫的要窒息过去。我心说不对,镇鬼符怎么不管用?还有我灵窍上是封了艾蜡符油的,难道这座墓有啥特殊力量,我的所有家伙在这里都失效了吗? 想到这儿全身出了层冷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有啥资本不怕这些邪祟? 转瞬间我就想明白了咋回事,因为做法不能沾有污秽物,九龙潭里的这些腥臭的尸水,那简直就是污秽之最,艾蜡符油当然就被泡没了效用。而我这双臭不可当的双手,捏诀夹符,自然也让符威大打折扣,只能暂时镇它们一下,随即又失效了。 这该怎么办?想明白这问题后,听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铺天盖地的涌过来,眼看就要把我淹没了,身上冷汗是唰唰的往外狂涌。但为了保命,即便是短暂一刻的时机,那也不能放过。于是又掏出一张符,用总敕咒点燃,是张驱邪咒,在威力上虽然没镇鬼咒大,但在驱退邪祟方面,却有镇鬼咒无法相比的作用。 这张符火燃烧的一瞬间,四面八方的脚步声又即止歇,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同时我看到眼前石壁上,拱门洞还在,伸手摸摸,却是坚硬的石壁。我于是心里明白了,这是鬼气封堵了门洞,要把我活活困死在这儿,等着这些死鬼邪祟过来分尸! 我极力镇定心神,寻思着破解方法,这时符火还没丢出去,燃烧到了手指上,痛的我一哆嗦,赶紧抛在地上。符火落地熄灭的一瞬间,忽然看到一块青石板上雕刻着一只奇形古怪的鬼头,是个倒瓜子形状,上面只有一只眼睛,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心头砰地一跳,想到鬼符经中有个“独眼万鬼阵”的邪恶法术,是说这个鬼阵其实只有一只鬼,并且是个独眼鬼。它只要盯上谁,便会掇在后面一直跟着,直到它的地盘上,用它的这只独眼看透你的人心,让你出现种种幻觉,最终自己把自己逼疯致死。 像那些脚步声和封堵的门洞,都是假象,我只不过被这只鬼眼搅乱了心神。破解的法门很简单,在心里默念“发兵咒”,就会将所有假象剿灭。心里又没沾染恶臭的尸水,诵默咒肯定不会出现问题。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又响起了,立马又被搞的心神不宁,我咬牙保持灵台清明,努力守住心里最后一块净土。提起符气默念发兵咒:“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弟子丁鱼奉太上老君敕令,调神兵速来,退独眼鬼阵,解燃眉之急,速速律令摄!” 咒语念完,四周霎时间恢复一片寂静,但眼前却隐隐亮起了一道朦胧的光线,光线来源似乎是包里。与此同时,就在雕刻鬼头的方位,传来呼哧呼哧粗喘声。我心头一凛,包里不会被独眼死鬼做了手脚吧? 我赶紧打开包一看,原来小手电自己亮了。其实它一直就亮着,我是看不到而已,现在破解了独眼万鬼阵,于是什么都看清了。拿出手电往前摸了一把,洞门敞开,没半点阻隔。 再回头照向喘息的地方,就看到一只跟猴子大小,全身光溜溜的玩意蹲在那块雕像的石板上,满是褶皱的小脑袋,跟尸胎非常相像,只是脸上只有一只白眼珠,模样非常诡异。也看不到嘴巴在哪儿,肚子随着喘气声,不住起伏鼓胀。 我心说这玩意被破了鬼阵后,它也累的够呛,如果换做平时,我过去一剑就要了它的鬼命。可是现在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是趁机开溜吧。我当即调转手电筒,冲进了这拱门洞里,沿着笔直的隧道往前一阵狂奔。 从这个隧道里跑出来,又是一条龙道,我都不知道这是那条道了,反正转迷糊了。不过这时听到右侧传来淙淙流水声,于是循着声音跑过去。这条龙道前方竟然断了,出现一个十多米方圆的小湖,湖的对面又有甬道往前伸延。 我看不出这种布局是咋回事,正跑的口干舌燥,就蹲下来捧水闻闻,没任何气味。用舌头舔舔,感觉甘甜清爽,也不管有没有什么毒咒或是毒性了,趴在湖边伸头一口气喝了个饱。解渴之后,又想到身上的臭气,不如下去洗干净了,后面再遇到什么情况就不用发愁。 在清凉的湖水里,洗干净了身子,再闻不到什么臭味后,游到对面岸上。才要沿着甬道往里走的时候,忽然眼角瞥见湖水中央出现一个漩涡,随即漂浮起几具死尸。我一看这情形,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干呕起来。 他大爷瞎x的,我喝完水你告诉我里面泡着死尸,缺不缺德? !! 第二百零二章 连环机关 这几具尸体我还认识,是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的。它们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漩涡不住旋转,让我越发的感到不可思议。昨天它们还在盗洞里,今天怎么就从龙道小湖里浮出来了?这又代表啥意思呢?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发现一条黑影从对面黑暗中窜出来,迅速爬到岸边,两只爪子伏地,抬起满是褶皱的小脸,用一只独眼盯着我。我心头一寒,独眼鬼还不肯死心,还在一路跟踪我。那我得小心了,前面说不定还有雕刻独眼鬼头的石板,那也是它的地盘。 当下不敢稍有停留,调转身子往前就跑。突然手电不及的黑暗深处,冒出两点绿光,我心头咯噔一下,应该是黑龙神。我随即就明白那九具尸体是咋回事了,一定是它拖到了湖里。我大爷瞎x的,现在是两头受堵,该往哪里逃啊? 这也是晕了头,跟着想起来馨姐告诉我的那句古怪咒语,我边往前跑,边在心里默念。那对绿点忽地消失不见,估计是暂时离开了。我得赶紧找个拱门洞转道,可是往往在你最急最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偏偏就不如愿。这一路狂奔下去,两侧一个门洞都没看到,只能沿着曲折的甬道往前跑。 还好黑龙神没再出现,独眼鬼也没追上来,心里稍稍宽慰。可是正跑着,脚下突然一空,我就知道发生啥事了,准是个翻板陷阱。果不其然,我随着这块石板往下翻落进一个坑洞内。这会儿心思电转,想到不会还有以前的那种运气,下面没有利刃吧? 那种狗屎运是可遇不可求,你以为每次掉进陷坑里,都有前人为你把路趟平了?那不是现实,那是小说,他大爷瞎x的。 我感觉这次必死无疑时,忽然后背被人用手托住,只听林羽夕在耳边叫道:“你怎么跑我们这条道上来了?” 小胖同时道:“算你小子运气好,不然准让你万箭穿心!” 花落拿手电指着他纠正:“不是万箭穿心,是万刃穿心!” “不都一样吗?”小胖嘀咕道。 我这会儿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没从鬼门关那儿把魂儿拉回来。喘了几口气,才稍稍缓过神,转头看到他们仨站在坑底,那些倒插的利刃都被拔了出来,平摆在地上。 “你们怎么掉下来没受伤?”我好奇的问。 他们仨把我身子翻转放下地,林羽夕满脸得意的说:“当然归功于本经理了。刚才跑过来花落先踩中了翻板,小胖没拉住她,俩人一起往下掉落。我早有准备,我们身上连着绳子的,我用力扯住他们,这样他们俩就是慢慢滑下去的,按我的交代,花落踩倒利刃后落地,小胖再下去清理战场,我也就无所顾忌的下去了。” 我听着不对,问道:“你不拉他们上来,跟着下去为毛啊?” “我乐意!”这丫头扬起头说。 小胖跟我说了实话,压根不是她说的那样。他们仨身上连上绳子,一来是为了防止陷阱,二来也是防止跑散。花落一脚踩空,被小胖及时拉住,但俩人都往下掉落,林羽夕一个人怎么可能拉的住他们俩?恰巧翻板翻过来,卡住了绳子,才让花落脚底贴着锋利的刃尖停住身子,当时的情景险到了极点。 花落这才有机会慢慢往下脱落,在利刃之间落足,把它们清理了。小胖吊在中间,这三米多高的陷阱,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而林羽夕又不敢去揭开翻板,唯恐他这二百多斤自己拉不住会就算利刃刺不死,也怕摔死了。于是就让他解开绳子慢慢往下滑落,等他着地后,林羽夕才敢打开翻板,可是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两点绿光,吓得林羽夕涌身就跳了下来,连绳子也带到了底部。 “不管怎么样,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花落和小胖肯定就没了小命。”林羽夕没好气说。 这点他们俩倒是承认,各自点了点头。 我这会儿惊魂稍定,抬头望着光溜溜的石壁犯愁。三米高的陷坑,我们就是搭人梯也恐怕出不去。因为上面翻板有将近二十多公分的厚度,可见有多重。即便是推的上去,搞不好会翻过来把下面的人打伤。而这里四面是石头砌成的墙体,只有脚下是泥土,但我们也没带铲子,想挖盗洞也做不到。 林羽夕忽地蹲在地上,惊声说道:“你千万别动,脚下有机关!” 此话一出,我们仨全都吃了一惊。我这会儿也感觉右脚底下,好像踩着一块坚硬的石头,低头往下瞧看,由于被脚面挡住了,也看不到脚下到底是什么玩意。林羽夕单腿跪地,脸几乎贴在地上看着我脚底的东西。 “是个机关。这个陷阱里设置了连环机关,利刃杀不死盗墓贼,跟着踩中机关,四壁会射出弩箭或是放出毒气,一样会没命。” 她这么一说,我们仨又抬头往石壁上瞧看,果然在石缝中发现了微小的洞孔,孔口比较细小,应该是毒气居多,要么或是发射毒针。 “那该怎么办?”花落忙问。 林羽夕抬头瞅着我,眨巴眨巴眼说:“他只能一直踩着别动,牺牲自己换取我们大家的活命机会。” 她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我觉得是说真的,除了一直踩着机关不松开,没别的好办法了。 小胖往后退了一步说:“林经理,你别开玩笑,快想办法……靠,我脚下好像也踩中了什么,你快看看。”一时这小子脸色都变了。 林羽夕慌忙把脸低下去,瞪大眼珠说:“又是一个机关!”说完抬起头,满脸的沮丧。 泥土里隐藏的机括,似乎是弹簧装置,踩下去不会发作,当弹簧弹起后才会引发机关。可是我觉得古人没这么先进吧,我把想法说出来后,林羽夕反驳道,很早之前就有弹簧了,起码她研究过的几个陵墓里,就有类似这种机关装置。 我们竟然不说怎么想办法应对危机,讨论起机关原理了,真是吃饱撑的。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又响起了哒哒脚步声,我心头一紧,心说是独眼鬼吧?他们仨也全都闭住嘴巴,抬头望着上方。 脚步声很快来到陷阱跟前,翻板慢慢的被掀开,从外面探进七八只脑袋。他们仨立马显得挺高兴,还以为是有人来救我们了,我这时却看清了,这些脑袋是道士和警察的,登时就倒吸口凉气,心说这次完蛋了! !! 第二百零四章 湖底决口 这条水道是经过人工修建的,呈现四方形,高宽差不多一米多点。我们四个排成一列,用手推着两侧石壁,往前游出几十米,最后从一个口子里钻出,前面是一个宽广的水域。这会儿我都觉得肺里的气息不够了,他们仨更别提了,全都拼命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喘着气用小手电四处照射一下,原来又回到了那个小湖里。这湖水我还喝过,没有毒性,这便放心了。 小胖似乎渴的厉害,见湖水挺清澈,脸趴在水上,咕嘟咕嘟喝了一通。 “你不嫌这是我们洗脚水啊,这都敢喝?”花落满脸鄙夷的说。 “李白都喝过杨贵妃的洗脚水,我不过跟风而已。”小胖打个嗝儿,一副十分惬意的神色。 我眨眨眼说:“我之前在这里洗过澡,身上全是九龙潭里的臭水……” “我去……呜哇……”小胖大叫一声,捂着嘴呕起来。 花落幸灾乐祸的笑道:“活该!” 林羽夕脸色凝重的游到我身边,说道:“那个女人说,在这条道上转过九道弯,才能找到出口。我们一路走过来已经转了八道弯,只剩下最后一道,可是被死尸挡住去路,该怎么办?” 我抬头望着右侧甬道,上面那七个粽子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借水道遁到了小湖里,它们守住翻板陷阱,倒是让我们无计可施。小胖和花落包里的糯米应该也用的差不多了,再说这九具死尸不同于普通僵尸,能够灵活弯曲肢体,拿对付僵尸的法子,怕是效果不大。并且还有独眼鬼和黑龙神,前途可谓凶险重重,寸步难行啊。 “往回走吧,走一步算一步。”我回过头说。 林羽夕点点头,才要往左侧岸上游去,忽地皱眉说:“你看着湖水不对啊,我刚出来时就发现,湖心有个漩涡。陷阱应该灌满了水,没有出水处,怎么会产生这个情形的呢?”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摇摇头说:“这不像是向一侧排水,出水口应该就在湖心下面,看样子口子不大……” 刚说到这儿,只听轰隆一声响,脚下一股浑浊的水流翻上来,立马把我们四个打翻,全都沉入水中。跟着被卷入一条巨大的漩涡里,快速往下倾泻而去。我慌乱中伸手不知抓住了什么东西,拼命抓住不放,这才停住了往下冲流的势头。 顷刻间我就从水面冒出了头,四处一看,一个诺达的小湖,水渗的干干净净,涓滴不留。 再低头看我身下,原来湖底是石头砌成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崩塌,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斗,片刻之间,一湖的水全都漏下去了。而漏斗之间横架着一条粗长的石梁,这应该是承载石板的大梁,幸好抓住了它,不然会漏进下面这个无底洞。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也都挺机灵,都攀住了石梁,趴在上面不住喘气。 “他娘的,这啥机关啊,差点要了大爷我的老命。”小胖喘着气骂道。 我抬头跟林羽夕对望一眼,彼此从对方眼睛里看出想法是一样的。林羽夕嘴快:“我猜到了,小胖踩中的那个机关,一定是打开小湖底部的!” 我点点头,兴奋的说道:“下面可能是墓室,小湖底是真正的入口!” “等等,你们说什么呢?”小胖挠头问,花落也茫然不解的瞅着我们俩。 林羽夕跟我招招手,示意把小手电往下照射,然后给他们解释说:“这座古墓的机关…...我的天……下面地宫好大!” 我也有点激动,因为小手电照射下去,打在地上只是一个微小的光点,看样子很深。并且空间之大出乎人的想象。虽然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一些黑影,还看不清都是些什么东西,但觉得这座墓比龙家村古墓不知大了几倍。这显然是把整个山腹下面都挖空了,建造了一座陵墓,这种气势和手笔,估计王侯是做不到的,除非是帝王! “你接着说啊。”小胖说着低下头瞧看,一时也看傻了眼。 林羽夕满脸激动的说:“那个陷阱看似是杀人的机关,其实暗藏了墓室入口的机括。因为没有人掉下去能够活着走出来,而经验丰富的盗墓贼,是绝不会想到这里有玄机,他们都能提前辨识出翻板陷阱,想办法通过了。我们却误打误撞,非但没死,反而打开了墓室大门。其实我觉得两个机关一个是救命的,陷阱入水后,会把人浮起来,顺利逃出陷阱,然后就可以去往小湖,等着湖水漏完,从这儿进入地宫墓室了。” 花落赞叹说:“真是人才,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林羽夕皱皱眉头说:“按理说,古墓是不应该给盗墓贼留下进墓室的机会,所有的出入口都会封死。我觉得这是当时有人从中搞鬼,借修建陷阱机关暗藏玄机,给后人进入墓室留了条路。” 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所谓家贼难防,如不是内部人搞鬼,这座古墓固若金汤,墓室又隐藏的这么深,神仙都能进来。而规模如此庞大,这会是谁的墓穴呢? 林羽夕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低头瞧着下面说:“这座墓耗费这么大的财力,从恢宏的气势和庞大的布局来看,一定是远古某位诸侯的陵寝。我想玉观音中的墓兽,非常奇特,至少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 她说到这儿被我打断:“我虽没啥文化,但也知道观音出现在中国的时间,怕是没那么久吧?” 林羽夕说:“观音是三国时期传入中土的,不过都是男人相貌,但历史记载也不全都是对的。历史书还不是有了新发现,在不断的修改吗?还有,古代的历史,都是为政治所服务的,其中很多都是掩盖了真相,反而不如野史靠谱。” 这话又让我抓住了小辫:“就算这座墓是三国时期或更早一点,那时候观音还是男相,我们得到的这块玉观音,可是女相,这怎么解释?” 林羽夕登时语塞,但这丫头鸭子嘴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她转转眼珠又说:“这块玉观音雕刻简单,从外观上看似是观音,但你敢保证,一定就是观音像吗?如果它是个古代女人或是女神的雕像呢?” 这下倒让我没话说了,的确那块玉观音雕刻的不是很细致,只是因为陆精岳说是玉观音,让人心里先入为主,我们才一直把它以为就是观音像。此刻推翻这个可能,之前心里的种种疑惑,隐隐得到了一丝释然的感觉。 我们由于探讨这个问题太过投入,忽略了小胖和花落咋不出声,也忘了四周暗藏的危机。忽然间,我就觉得心惊肉跳,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湖岸黑暗里,悄无声息的矗立着几条黑影,我不由吃了一惊,死尸啥时候走过来的? !! 第二百零三章 求死 九只死尸脑袋探进陷阱瞧着我们,让我着实想不通,按理说尸体不论诈尸还是养成了僵尸,是不能屈体打弯的,这九个死粽子是怎么做到的?本身它们从千里之外的西岭突然跑到这里死亡,就够让人难以索解,现在又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形,越发让我感到这座墓诡秘莫测。 它们似乎很垂涎我们这几只“猎物”,都他大爷的从嘴角往下滴滴答答的淌下了口水。花落和林羽夕急忙躲避,这可苦了我和小胖,只能扭动身子躲闪,脚下却不敢乱动一下。这些口水滴在身上,腥臭难闻,我们不由自主都捂住了鼻子。 林羽夕惊讶的叫道:“是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死的,怎么跑到了这里?” 小胖和花落忙问:“他们是谁?” “他们是警局失踪的九个人,后来找到了的!”林羽夕说着又看向我,惊诧的目光中充满了询问之意。 我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咱们这次恐怕是躲不过了,与其死在……” 话没说完,林羽夕就打断我的话头说:“不如都死在机关之下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小胖和花落,他们都听得懂啥意思。花落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惊骇,但跟着我点头,只有小胖苦着一副苦瓜脸,带着哭腔说:“再想想办法啊……” “想你个大头鬼,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这种情况下,你选择做英雄,还是做狗熊?”林羽夕瞪眼骂道。 小胖苦巴巴的问:“有没第三条路?” 我心说有第三条路还用得着慷慨赴义吗?现在没时间多说,这九具死尸一旦跳下来,把这空间挤的严严实实,连个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非被它们活活咬死不可。我当下跟他们仨迅速使个眼色,告诉他们做好死亡准备,才要抬脚,却被林羽夕拦住了。 “听说人死后第一站是黄泉路,大家不论谁先到,都要等一等。”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我,我明白啥意思,进地府咱们还在一块! 我们仨人同时猛地一点头,我立马抬起了这只脚,与此同时伸手把林羽夕揽入怀中,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这丫头出奇的没有反抗,竟然反过手把我牢牢抱紧。 可是预料中的神秘毒针和毒雾都没出现,静谧的陷阱坑内,只有滴滴答答的死尸口水声。我们不由愣住了,林羽夕一把将我推开,脸上红红的。不过我突然看到,从石缝里往外溢出了水流,正沿着缝隙往下流淌。跟着咔哒一声,四面石壁同时各自打开一个尺许宽的方洞,从中喷出猛烈的水柱。 “不好,是毒水!”林羽夕惊恐的叫了一句,又扑进我怀里,把我抱紧了。 “花落,快抱住我!”小胖大声叫道,这小子到现在也没敢抬起他的脚。 “滚!我干嘛要抱……唔哩哇啦……”花落没说完,水柱冲进口中,都听不清在讲什么了。 四条水柱基本赶上高压水枪的冲劲,将我们冲的摇晃不定,谁也睁不开眼,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此刻不管是毒水还是净水,反正是没得活了,这么死总比被尸体咬死要好的多。我紧紧抱着林羽夕,感觉这会儿跟她心有灵犀,即便是死了,在这一刻内心也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不用再担心四年后的毒咒发作,也不用再苦苦寻求身世之谜。 空间不大,水流速度又是非常快,不多时积水就没过腰部。小胖已经撑不住了,摇晃着离开原位,他脚下的机关弹起后,竟然半天没反应,我估计要么是林羽夕看错了,要么就是机括生锈,暗器失灵了。 陷阱内注水后,上面的死尸也没下来,看样子是在等我们漂浮上去。我念及此处,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低头躲在水柱下方,抹了把脸上的水,仔细看看四面出水口。四个口子基本上建造的很规则,大小相等,都有一尺多宽,男人身子骨骼大,进入怕是有点困难,女人应该没问题,尤其这俩丫头这么瘦弱。 我当下回头拍拍林羽夕的脸蛋,她跟着伏地身子,睁眼顺着我的手指往上瞧瞧,已经懂我意思了。但这会儿肯定进不去,要等水把陷坑注满了才行。 再过几分钟,我们随着水的浮力上升到翻板下面,九具死尸突然纷纷伸爪子来揪我们。四个人吓得慌忙沉下去,有两个尸体用力过猛,身子失去平衡,一头扎下来。我大爷瞎x的,你怎么可以失足呢?你失足不要紧,那可害苦了我们四个。 这俩死尸竟然在水下很灵活,压根不像死人,瞪着死鱼眼在水里不住游动,伸手来揪我们。首先小胖被揪住了肩膀,我随着水里的漩涡,横身而起,一脚将它的手踢开。另一个揪住林羽夕的头发,花落在后面也扯住它的头发,猛力往下拽。狼姐果然名副其实,真够狠的,几乎把死尸脖子往后扯成了九十度。 那死尸松开林羽夕,我急忙扶住她,将她送进一个口子里。此刻水基本上灌满了陷坑,冲力减弱了很多,加上她攀住洞口发力,便挤了进去。我才要接着把花落送进去的时候,被一个死尸掐住了脖子。还好小胖就在旁边,也学着花落扯住这死玩意的头发,用力的扯开了。 但他随即被另一个死尸拦腰抱住,张口就要往他身上去咬。幸亏花落反应够快,从包里摸出一把糯米糊到它的嘴上,立马痛的这家伙在水里一阵颤抖,松手放开小胖,胡乱扑腾起来。 小胖和花落这会儿气息不足了,只有冒险浮出水面吸口气。我扯住要追上去的这个死尸小腿,把它死命的拽下来。这玩意虽然力气挺大,但在水里受到浮力影响,打在我身上感觉不到怎么很痛。我们俩扭在一块翻滚厮打,小胖和花落已经成功呼吸一口,又沉下来。我赶紧拿小手电照向林羽夕进去的那个口子,小胖会意,抱住花落小蛮腰,把她送进去了。 这时这个口子旁边掉落下一块石头,随即看到了林羽夕的一条腿,估计是她踢掉的,把洞口扩大了。这样花落很轻松的就游进去,帮着林羽夕继续扩大口子。此刻我才看清,原来里面空间挺大。 另一具死尸还在那儿捂着脖子痛的死去活来,小胖于是过来帮我扭住这具尸体,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塞进它的口中。这家伙顿时也跟吃了毒鼠强似的,捂住自己脖子在水里踢腿。我们俩急忙冲向入水口,这时俩丫头把洞口扩大到了几乎一米的方圆,小胖进去都不嫌任何狭窄。 我跟她们俩挥挥手臂,一齐往前游过去了。 !! 第二百零五章 死路一条 我低下头才要提醒林羽夕时,突然又发现小胖和花落正一脸阴郁的盯着我们俩,嘴角隐隐含有一丝诡异的狞笑,冰冷的眼神显得十分古怪。我心说不好,俩人都中邪了! 林羽夕见我良久不说话,抬起头就看到了我惊诧的表情,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他们俩的情况后,瞪大眼珠看向我。我冲她使个眼色,这丫头立马会意,她就在石梁左侧靠近边缘的位置,迅速爬到尽头。 我和花落在中间,小胖在最右侧。我冲着他们俩爬去,同时伸手从包里拿出了封装黄符的塑料袋。可是没料到小胖突然从石梁上一跃而起,闪电般越过花落头顶,朝我扑下来。这道石梁宽不足两尺,根本没有转身躲避的余地,我顿时吓得头皮发麻,不顾一切往前窜出一米多远,然后双臂牢牢抱住石梁,以免翻滚下去。可是扑势过猛,塑料袋脱手跌入下方黑暗深处。 小胖这下扑了个空,但跟只猿猴似的,在石梁上双脚一点,就站稳了身子,随即放过我往前一溜小跑追向林羽夕。此刻花落也动手了,我们俩之间距离只有半米不到,这小丫头往前一个探身,伸手叉向我的脖子。 石梁不是四方平整的,而是自然形成极不规则的椭圆棱形,刚才扑的这下没滚下去已经算是幸运了,这会儿再想避开她的袭击,简直痴人说梦。我大惊之下,极力往后仰头,但还是被花落尖长的指甲挠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 这时林羽夕在后面发出尖叫声,我急忙回头看了眼,小胖追着她跑上湖底。好在底部全是石板,没有任何淤泥,但小胖速度奇快,追上林羽夕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倒。我也顾不上花落了,掉头往回就爬。可是花落这丫头怎容我逃走,一把就扯住了脚踝用力往她怀里猛拽。 我顿时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贴着石梁往下滑落。还好当时意识比较清醒,伸开双臂又牢牢抱紧了石梁。 林羽夕被小胖扯倒之后,一扭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口,痛的这小子立马松开头发。这丫头机灵的爬起身往圆弧状的湖壁上奔跑,我看到这情况,也暂时为她松口气,刚要踢腿挣脱花落双手,没想到这小丫头中邪后力气特别大,拉扯两下后就硬生生把我拽过去了,让我双臂摩擦着石壁滑过,感觉被磨破了一层皮。 林羽夕眼看就要爬上湖岸,却惊叫一声又调转身子滑落下去,由于我的双手抱着石梁,手电灯头照向下方,她那边情形看不太清楚,估计是遇到了死尸的阻截。可她下来之后,正好遇上迎面追到的小胖,我眼睁睁的瞅着,却无能为力,心说这次大家伙可能要归位。 我正关心着林羽夕的遭遇时,花落一只小手掐上我的脖子,瞬间就是一阵窒息,感觉眼珠子都被憋的暴突出来。 正在这个万分危急关口,一条黑影迅速从岸上迅速奔下,从熟悉的动作上就猜出是馨姐。见她来了,我心里就放松了几分。虽然被花落掐的吸不进气,但知道林羽夕应该会得救,我死也瞑目了。 但没料到馨姐压根不关心林羽夕的死活,飞身从小胖头顶越过去,眨眼间就奔上石梁。正好在我快要升天的时候,她跑到跟前,一只右手上鲜血淋漓,啪地打了花落一记耳光。我随即感到脖子上一松,终于能吸进气了,当下边咳嗽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条命终于捡了回来。 花落松手后,听声音似乎往后急速退缩,我回头看见她神色非常紧张,一边往后移动,一边用手在脸上去擦拭馨姐这巴掌留下的鲜血。我一下子又发现,这小丫头额头上隐隐闪烁出一点绿光,仿佛是只鬼眼珠似的,十分诡异。 “不好,独眼鬼在她身上!”我吃惊的叫道。 馨姐一把拉起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跟我走!” 这会儿林羽夕惊叫不止,依稀看到她被小胖摁在地上,有几个死尸正沿着湖壁往下走,这丫头也是危在旦夕。 “你去救小夕,我来搞定花落,快!”我甩开馨姐的手,又轻轻推了她一把。 馨姐没好气瞪我一眼,但她似乎已经摸透我的脾气,如果不救人,我是绝不会罢休的。她只好沿着石梁往回疾奔,刚才我心里只顾担心林羽夕了,没怎么在意她的情况,此刻我看的是惊心动魄,这么滑溜的石梁,她又跑的这么快,稍有失足,可就会掉落下面无底深渊。 见她跑到石梁尽头,我才回过神,转身蹲下来,看着还在往后移动的花落说:“你知道我有办法弄死你,但我也不想让我朋友跟你同归于尽。你如果自己离开,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找谁的麻烦,如何?”我这是在跟独眼鬼谈判。其实我哪有办法弄死它,不过刚才用默咒破了它的万鬼阵,估计会让这死玩意感到害怕,还以为我有更厉害的手段。 果然,花落脸上表情显得更紧张,额头上的绿光急速闪烁几下后,倏地一股黑气冒出来,一溜烟飘向湖岸上,瞬间消失了踪影。花落眼睛转了几下,跟着晃晃脑袋,满脸疑惑的瞅着我问:“我刚才怎么了?” “刚才你中邪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快跟我来,小心石梁太滑。”我说着转过身,拿手电打向对面。 这会儿小胖依旧摁着地上的林羽夕,馨姐站在湖壁之下,好像用手上的鲜血正在石壁上涂抹。走下来的几具死尸,突然就停下脚步,然后一步步往回倒退,似乎挺怕的。馨姐手又画出一个圆弧,在石壁上显现出一圈血色,她才转过身跑回来,一巴掌打在小胖肥大的脖颈上,这小子竟然跟纸糊的一样,立马被拍在地上,脑袋重重的撞在石板上,离大老远都能清晰的听到“咚”一声响。 我心头一颤,心说脑门没磕崩吧? 馨姐拉起林羽夕,快速跑回到石梁上,跟我们俩回合后,只见馨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干裂的很严重。我知道她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但失血过多,体力透支的太大。我忙伸手扶住她,她身子随即就软软的往下垂,慢慢倒在我怀里喘气说:“那些死尸再过一会儿如果吃不到人血,就会生出尸胎,还有黑龙神守着出口,我们是死路一条。” 林羽夕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咋地,把馨姐拉到她的怀里了。气喘吁吁的说:“那么华山一条路,只有进地宫了。既然前人故意留下机关打开入口,下面就一定有活路!”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会儿我还惦记着的小胖,要进地宫,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哪知馨姐摇头说:“地宫不能进,里面有个几千年的诅咒,无论谁进去都会死的很惨!” !! 第二百零六章 五邪化身 林羽夕听了这话,苦笑着看向我,只听她说:“我们不在乎,身上已经有两个诅咒了,只是你们没必要跟着冒险。我们两个把死尸引进地宫,你想办法带花落和小胖走吧!” 馨姐本来非常虚弱,一听此话,不知跟哪儿来的力气,狠狠抓住我的手问:“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中了什么诅咒?”语气显得极为关心和紧张。 这会儿她的长发全部垂到了一侧,露出了全貌。挺美的一张脸蛋,就是缺少了点血色。我看着她的脸,突然心头砰砰一阵跳动,都忘了回答。她的相貌怎么跟我如此相像?我们之间不会有血缘关系吧? “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馨姐都快急哭了。 林羽夕以为我迷恋她的美色呢,狠狠白我一眼说:“我们中了七毒鬼舌,还有鬼节必死的诅咒!” “什么?七毒鬼舌?”馨姐整个人惊呆住。 “你们看小胖,他疯了!”花落这时在我后边急叫一句。 我们全都回头,这小子眼珠血红的冲石梁跑过来,左侧鬓角上鲜血淋漓,看样子刚才摔的那下挺重的。 馨姐脸色惨然的说:“他被五邪化身附体,难以化解的。不用尸胎,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全部杀死!” 我听到“五邪化身”,不由全身一震。因为这个名词在鬼符经里是有的,不过这种妖邪绝种了千余年,因为过于邪恶,各种文献都没记载其真相,只有医书中记录了五邪病症。《难经?四十九难》说:“有中风,有伤暑,有饮食劳倦,有伤寒,有中湿,此之谓五邪。”《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谓风、寒、湿、雾、伤食五种。 其实这风、寒、湿、雾、伤算是半个真相,五个邪神的名字就是这五种。说是五邪,其实是为一体,邪气侵入人体后,便是所谓的五邪化身了。中风伤署等病症,那只不过是五邪的遗祸,真正变成五邪化身,那就成为了恶魔。 鬼符经中说,五邪化身祸及九代,将会永远为邪神奴役,祸害世间,并且死后打入地狱,永受折磨。后来被一位道教真人铲除,永绝后患,将不会在世间出现。我以为只是个绝种的邪祟介绍,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玩意,并倒霉催的发生在小胖身上。 经书上倒是记载了怎么铲除五邪化身的法子,叫做“灭绝法咒”。配合三昧真火,将这人烧的连灰都不留下,那便永绝后患了。可是那需要一大堆的法事用具,我现在手上啥都没有,不过即便是有,我也狠不下心灭了小胖。 “五邪化身是什么东西?”林羽夕问。 馨姐气喘吁吁,显得越来越虚弱,没力气开口了。 我盯着奔上石梁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小胖,跟林羽夕说:“五邪化身就是一个人间魔鬼……”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小胖身上的五邪出于那块白玉,已经被我封禁了,而昨天又经历了手机被吸走光芒的情形,说明真正的五邪就在九龙道内,他现在是受到了五邪真身的诱惑! 可是不管是真身还是化身,小胖这个危机迫在眉睫,眼看他就跑过来了,再想不到办法,我们只有跳崖这一条路可走。 “魔鬼?”林羽夕和花落同时惊呼一声。 在她们惊叫声中,小手电刺眼的光芒,打在小胖脸上后竟然迅速变得微弱起来,看来这小子在吸光了。我猛地眼前一亮,想到了个主意,左手抓住馨姐的满是鲜血的手掌,随即收回来在灯头上抹了一把。 这下子灯柱打出去,红彤彤一片,在漆黑的空间里,又打在小胖诡异的脸孔上,顿时就形成一片恐怖的气氛。 这招果然管用,小胖立刻停住脚步,身子微微颤抖一下,脸上现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跟着眼神中泛出痛楚,双手捂住双眼大叫一声,竟然一头栽下石梁,没入黑暗里了。 我们一下惊呆,马上反应过来,冲着下面黑暗大声叫道:“小胖……” 我急的趴在石梁上往下找路,他大爷瞎x的,下面哪有路啊,要是有路刚才早下去了。一时心里又急又难过,脑门上出满了汗。 “绳子呢,绳子呢?”我转头冲花落吼叫。 “没……没有了……”花落不知所措的回答。 林羽夕这会儿还算镇静,对我说:“你先别急,小胖摔下去后,没听到落地回声,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事。着急也没用,咱们先冷静一下,想想有什么办法下去。” 我极力使自己镇定,点点头说:“但愿小胖没事。你扶着馨姐往回走,我和花落去对面石梁尽头看看。” 我们两拨人分别朝对面走过去,到了右侧尽头,我让花落上了湖底,自己趴在石梁上往下打手电照看。从这个漏斗往下瞧,湖底就像一口巨型圆锅底,往下空荡荡的,没任何可攀抓的东西。 林羽夕在左侧把馨姐扶上湖底坐下,她包里还有把狼眼手电,比小手电光亮了几倍有余。她趴在石梁尽头,将耀眼灯光照射向左侧湖底,突然就发现了情况。大声冲我叫喊:“这里有条栈道!” 我和花落当即沿着石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到了跟前顺着灯光,看见从石梁尽头下伸出一条粗如手臂的铁链,沿着圆弧形的“锅底”往前伸出大概十多米,接连到一条木头栈道。栈道修建的非常惊险,在“锅底”部分是用铁链吊起来的,大概有七八米长,便通到了石壁,再依靠石壁往下伸入无穷黑暗中。 栈道没有修到漏斗下方,应该是考虑到以后打开这个口子,会被巨大的洪流所冲毁,采用了一条铁链与之相连,这样也能勉强攀过去。 铁链部分我和林羽夕、花落都能过去,问题是馨姐,以她目前状态,走路都成问题,不由发起愁来。馨姐看出我们在想什么,让林羽夕扶着她低头看清下面情况后,从腰上抽出一条三尺多长的牛筋绳,看似只有手指粗细,柔韧强度非常高。她先将绳子搭在铁链上,然后在两臂腋下牢牢结个绳套,只要绳子不断就不会有危险。 但我还是不放心她的体力,唯恐绳套从双臂上脱出去。她跟我微微一笑说:“放心吧,我这种野生野长的藤蔓,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来,推我一把!” 我心说左右都是死,就算摔下去跌成肉泥,也强过被尸胎分尸的好。当下跟她点点头,伸手将她推下石梁,她立马整个人就悬挂在了铁链上,不住左摇右晃,看得我们一阵惊心动魄。 !! 第二百零七章 铜柱吊尸 铁链往前呈现一道斜坡状,她摇晃几下后,绳套便沿着铁链往前滑走。十多米的距离并不远,滑到栈道上只是不到十秒的工夫。可是在我紧张的精神状态下,感觉这十秒,就像是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当看到馨姐碰触到栈道,全身一阵旋转摇荡后,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随后她便稳住身形,攀住栈道爬了上去。我们仨一齐吁口气,我发觉手心都出满了冷汗。 接下来让花落先走,小丫头抽下皮带,在铁链上一撘,双手抓住皮带两端就滑了过去。这个过程虽然也揪心,但没刚才那么强烈了。小丫头身手非常敏捷,到跟前双腿曲起猛地一跳,就落在栈道上。 小丫头蹲下身扶起气喘吁吁的馨姐,解开牛筋绳,跟我们打个“ok”手势。 林羽夕没有皮带,我只有把自己的奉献给她,等她有惊无险的过去后,我双手攀住铁链往前慢慢移动。正在这时,听到身后黑暗中传来几声“噗噗”的声音,就像一拳打破西瓜的声音。我还没来及回头,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恶臭,同时冷气袭体,我就猜到出了什么了事。 “啊,那是什么东西?”林羽夕惊声大叫。 馨姐忙提醒我:“尸胎来了,动作快点!” 我都顾不上回头了,两只手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搭在铁链上往下滑落。他大爷瞎x的,这可不是皮带,急速的滑行顿时就磨破了肉皮,痛的我额头上汗如泉涌般冒出来。眨眼间就到了栈道前,林羽夕和花落一齐伸手把我接应上去,但浓烈的恶臭味还在脖颈后头,我知道尸胎是伸长了细长的脖子还在紧追不舍。 林羽夕和花落看到我身后瘆人的玩意近在咫尺,吓得全都尖叫一声。馨姐早已经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我回头看到七八只尸胎,随着血雾的喷飞掉头追过去,在半空中张嘴吐出鲜红的舌头,不住往嘴里卷落,满脸都是贪婪而又狰狞的表情。 我赶紧回过头跟俩丫头挥挥手,然后和林羽夕一边一个架起馨姐往前就跑。这条悬吊起来的栈道,其实就是一座吊桥,下面没有任何支撑和固定,走一步都会摇晃,何况是奔跑。吊桥摇晃的特别猛烈,我们都有些站立不稳,并且吊桥全都是用木板搭建的,经过几千年的腐蚀,谁知它啥时候会断裂? 跑过这段七八米的吊桥,感觉就像跑了百玉米长的地狱通道,一颗心始终是悬喉咙里的。跌跌撞撞的冲到石壁栈道上,才如释重负的把心放落肚子里。可是花落一个俯冲趴在木板上,咔嚓一声,竟然有块木板折断了,我们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的心又重新悬起来。 花落胆战心惊的爬起来,贴着墙壁站好,望着下面深不可测的黑暗,一时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了。 我回过头看看尸胎,这几个蠢货为了争抢馨姐喷出去的血雾,竟然各自细长的脖颈缠在一块打了个结,怎么都挣脱不开。就跟我初时在九龙潭里被这些东西缠住后,它们想逃也逃不走的情况一模一样。 一时半刻看样子它们追不过来,我心里稍稍安心。放开馨姐拿手电在木板上仔细查看一下,栈道上的木板,在潮湿的环境里腐蚀的很严重,刚才在吊桥上只顾逃命,没想那么多,现在看着十分揪心。 我于是跟她们说道:“咱们要分开走,不让一块木板同时承载多人重量。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抓住依靠石壁上的铁链。” 她们仨点点头,这会儿都在喘气,也说不话来。林羽夕拉着馨姐打头,花落居中,我在后面断后。这会儿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木板咯咯吱吱的呻吟声,听的我们头皮发麻,胆战心惊。我们尽量贴着石壁走,因为在木板一端,下面有支撑,安全系数大了许多。何况手里紧紧攥着铁链,即便是踩断木板,也不会直接掉下深渊。 栈道往下倾斜了几米后,便是台阶,下了十多分钟,然后一个曲折,转弯而下。这之间除了我们的喘息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也闻不到尸胎的恶臭,估计这里接近地宫,它们有可能不敢冒犯墓主人,也就对我们放弃了追杀。 地宫没我们想象那么深,很快就到了栈道尽头,看到满是水渍的石板,估计从这儿到湖底大概有三十多米高。因为栈道危旧,耽误了时间,不然几分钟就下来了。到此我们拿手电终于看清了底部的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在上面看到的影影绰绰之物,原来是一根根粗大的铜柱,现在看起来锈迹斑驳,充满了沧桑。而让我们惊呆的地方,并不是这些铜柱,是悬挂在上面的一具具干尸。它们的衣服不知道是腐烂了还是临死前就没有,全都**身子,呈现各种残酷姿态,触目惊心。 整个地宫面积,比上面小湖略大一些,外围大约有上百根铜柱环绕洞壁,中间是一个巨大水池。水池当然比起上面的小湖就小了很多,而湖水漏下来,正好落入池中,但池子一时盛纳不了这么多水,地面上到处都是溢流而出的水渍。 水池中央是一座方形石头建筑,并不是很大,看样子也就十平米左右。建筑顶部蹲着一尊石像,顾盼生威,我和林羽夕一看之下,又吃了一惊。 这就是玉观音里的那个镇墓兽,也是龙家村古墓里黄金镇墓兽的原型! 林羽夕略有激动的说:“镇墓兽下面的房屋,应该就是墓室,墓主人的棺椁就在里面!” 馨姐喘着气说:“它的棺椁不能接近,我们沿着石壁寻找龙道出口。” 我转头四望着说:“找到小胖再说其他的。”其实看到地宫形貌后,我就对小胖生还绝望了,即便是没落在墓室上,就算掉进水池,这池子一定不会太深,肯定凶多吉少。但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花落却指着林立的铜柱说道:“你们看,没根铜柱上都是一具尸体,为什么这根上面却挂了两个?” 我们一齐转头,我把小手电冲直打过去,他大爷瞎x的,那哪儿是尸体啊,就是小胖这肥猪身子。一时间,我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这小子看样子还有救! !! 第二百零八章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我激动之余,还有些纳闷,这个方向与上面的漏斗偏差了不少,他怎么落到那儿的?稍一琢磨,明白过来咋回事了。这小子当时一头扎下去,他身上还有五邪化身,在空中肯定来回翻滚,最后就偏离墓室,掉落在铜柱上。但他怎么挂在上面的,也看不清楚。 才要往前走,馨姐一把扯住我说:“先别轻易过去。地宫这会儿看似平静,其实暗藏杀机,每走一步可能都有丧命危险。你看这些死尸,至少死了千年以上,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都没腐烂,不觉得奇怪吗?” 我听了这话心头打个突,是啊,它们肯定都是墓主的陪葬品,千年肯定不止,两千年估计都是少说了。在这种潮湿的地宫内,又不像木乃伊那样的做防腐处理,尸体怎么可能几千年不化?他大爷瞎x的,不会都变成了不化骨吧? 不化骨那是僵尸里最厉害的玩意,也就是旱魃了! 不过出这种玩意的几率非常小,再牛逼的养尸人都不可能养出这么多不化骨。我觉得应该是某种神秘的诅咒,使这些死尸永不腐烂。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到这儿,心头又是猛地一惊,尸胎! 林羽夕盯着这些干尸说:“我从没听说过古墓里有这种布置的,会有这么多的干尸……” 我立马打断她说:“你想不到的太多了,就像龙家村古墓,里面的那些僵尸卫兵,还有金字塔墓室,墓主人心脏是钢铁铸成的,书本和考古资料里有么?” 这丫头对我的反驳也生气,摸着下巴皱眉说:“这种布局与十八层地狱里的铜柱地狱似乎有某些联系,以我猜测,墓主人生前杀人如麻,死后唯恐遭或报应,于是就让这些干尸永远吊在铜柱上,为它还阴债。” 这种猜测我觉得有几分道理,因为天理循环,作孽过多,有损阴德,那便欠下了阴债,是要还的。墓主人找这么多替死鬼来帮它还债,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总感觉,这种布局并非还阴债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它蹊跷。 馨姐哼了一声说:“这其实就是一个火烧炼狱,池子里一定积蓄了大量易燃物品,一旦有人闯入,就会失火将这里变成火海。到时栈道被烧毁,铜柱被烧红,让人无处躲藏。” 她这么一说,我赶紧拿手电照向地上的水渍,果然都泛着一层油花。 林羽夕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这种布局不但是还阴债的一种做法,也是与盗墓贼同归于尽的一种手段。池中积蓄了易燃油料,一旦有人进入必回引发机关,瞬间让这里变成火海。而这个湖底漏斗,也就是破解这个机关的,一湖水落下,将易燃油料冲出池子加以稀释,机关被破,即便是不小心把火种掉落在池子里,也不会燃烧了。可是这种手段稍微差了那么一点,为什么不用沼气?” “因为主持修造陵墓的人,本身就想留下一条活路,怎么可能使用沼气?”我接口说道。 林羽夕恍然大悟点点头:“有道理。既然这人没有把机关做绝,那么除了火烧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危机了。” 馨姐摇摇头,不同意她的见解:“这人只是负责修建陵墓,可真正的机关是诅咒。先不说到底会有什么样毒咒,就说这些干尸,身上一定早就养炼了尸胎。只要经过人气激发,这些尸胎就会破腹出世。” 林羽夕立马没话说了,古墓中的各种机关,都有破解之道,唯独诅咒是无法应付的。就拿七毒鬼舌来说,接近妖尸后不知不觉就中招了。这玩意无形无质,又无处不在,何况还有那些恐怖的尸胎,我们就算有通天本领,那也对付不了。 我们沉默之时,花落不耐烦了:“哎呀,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还不一样吗?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再说上一天,最后一样的结果。” 她这话,话粗理不粗啊,我们在这儿说再多也全是废话,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过去看看。反正死对我们来说,似乎已成定局。 馨姐也没话说了,我和林羽夕相对点头,于是让花落搀住馨姐,我头前带路,走进了铜柱区域。 每根铜柱高达三四米,上面铸刻了各种酷刑的图案。从铜柱顶端往下两三尺的地方,凸出一个铜环,从上面垂下铁链拴住干尸悬吊在半空。干尸身子全都是干瘪发黑,死状极其狰狞可怖,走在下面阴森森的,真感觉进了地狱一般。 他大爷瞎x的,难道地狱真就是这种模样? 我们绕过十几根铜柱后,来到小胖下面,一路上也没发生任何情况,紧张的神经也就放松了。 我拿手电往上照去,发现小胖竟然是骑在干尸的脖子上,后背靠着铜柱,双眼紧闭着,脸色相当苍白。不过他的肚子一鼓一涨,我顿时放心了,这小子还活着! 林羽夕失笑道:“他幸好是骑到干尸脖子上了,不然摔下来一定粉身碎骨,真是走了狗屎运。” 馨姐却一脸凝重的说:“他身上的五邪化身还在,只不过在吸取光明的时候,吸走我的血,暂时闭气而已。要想救他,必须想办法把五邪化身赶出来。可是,这种东西一旦入体,便会与人灵魂融合,再也分不开了。” 我没想到她懂得挺多,还有她的血能辟邪,在我心里越发的神秘起来。不过现在不是高清真相的时候,点点头去思索鬼符经里的那些无名咒符。因为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与那些无名符有着很深的联系,没有破解办法的,或许能在这里面找到答案。 鬼符经里没找到,蓦地想起姊妹篇内的一道古怪咒符,有名字但没注解,因为名叫“九龙缠邪符”,就想到会不会有作用?当下默想符的画法,跟馨姐要了她的牛筋绳,又系个绳套抛上去,套住小胖脖子把他扯了下来。 好在他距地只有两米多高,我、林羽夕和花落同时伸手拦了一下,但也拦不住他这么沉重的身子,咕咚一声砸在地上。这小子依旧昏迷不醒,但估计摔这下没什么大碍。我将这小子胸口衣服扒开,发现皮肤上清晰的出现了五条向不同方向伸展的黑色线条,扭扭曲曲,说不出的诡异。 这就是五邪化身! 她们仨不知道我想干啥,林羽夕急问:“你不是要对小胖做解剖吧?” 我摇摇头,咬破手指,在他胸膛上迅速画出一道九龙缠邪符,将五条黑色曲线完全覆盖,然后嘴里轻声念道:“九龙伏邪,永不造孽。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摄!” 念完这两句咒语,用手诀在小胖眉心猛力一戳,当即从上空不同方向,诡异的吹来几股阴风,拂在我们身上,各自打个冷战。 !! 第二百零九章 九龙缠邪 小胖全身激灵灵打个冷战,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尽管眼珠上布满了红丝,但眼神看起来没那么古怪了。他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盯着我说道:“水……水……” 花落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来,我把瓶口塞进他的嘴里,这小子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整瓶水喝干。可是伸手抹了下嘴唇,仍旧说道:“水……再来点水……”他似乎渴的厉害,一瓶水根本不解决问题。 我看看林羽夕,林羽夕再看看花落,都摇摇头。我们来时带的水就不多,昨天在山上基本上喝光了,就花落包里剩下一瓶,已经没有了。 看着这小子舌头不住舔着干燥的嘴唇,那种抓心挠肺难受劲,我心说这可能是九龙缠邪起了作用,让五邪化身特别痛苦,也就出现了异常渴求。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需要水,只是一种饮鸩止渴的举动。想到这儿心头一动,拿手电照向他的眼睛说:“吸点光试试。” 这小子被灯光晃的连忙闭上眼睛,诧异的说:“我吸光干什么,你……”说到这儿,忽然晃晃脑袋,又睁开眼睛,迎着刺眼光芒毫无反应了,只听他说:“这个主意好像不错。”随即手电光暗淡下来,似是正在被他吸走。 馨姐吃惊的说:“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五邪化身恢复元气吗?” 我点点头:“现在五邪化身被九龙缠邪牢牢困住,失去了自由,但早跟小胖魂魄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五邪化身虚脱无力,就会从小胖身上表现出来。目前只能先让它好转了,小胖才能变得正常,才有力气去控制它。” 馨姐对此看样子只是知道个皮毛,被我一番话说的闭口不言。 这只小手电本来就被吸走不少电量,此刻再被吸上一会儿,忽地一暗便熄灭了。不过小胖脸色好了很多,翻身从地上坐做起,挠挠头说:“奇怪,我怎么感觉把灯光吸到眼睛里,全身都很舒服?现在也不渴了,感觉浑身有劲。” 林羽夕和花落都满脸恐惧的望着我,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没工夫多做解释,跟他说道:“这就表示没事了,咱们赶快找出路离开这个鬼地方。”心里却说,现在只是个开始,以后怪事会越来越多,想到这儿就觉得很头疼。 馨姐转头望着四周说:“九龙道每条道路都要通往地宫,我们四处找找,一定能够找到出路。” 林羽夕拿狼眼手电照向距离右侧最近的石壁,这时忽然看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们看干尸肚子……” 这话让我们大家同时大吃一惊,各自抬头顺着灯光看过去。只见一根铜柱上悬挂的干尸,肚子正在慢慢的鼓胀,那种诡异的情形,就跟在九龙潭里尸胎破腹之前的模样十分相似。 “不好,是尸胎。”馨姐一边惊恐的说着,一边推了我一把。“只要第一只尸胎出世,其它干尸都会受到诱惑,肚子里的尸胎纷纷冒头的。我们先退向栈道吧!” 我跟林羽夕却异口同声说:“去水池!”说完后,我们俩对望一眼,没想到真是心有灵犀,想法完全一样。 馨姐也顾不上坚持己见,点点头由花落和林羽夕搀扶着,迅速退向水池方向。我们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后面“噗”地一声,不用回头也能猜到,那具干尸肚子里的尸胎出生了! 可是我们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尸胎,这玩意伸出的脖颈我感觉就像是婴儿接连胎盘的脐带,迅如闪电般就飞到身后。我闻到一股恶臭,拔出桃木剑回头就刺。但这剑贴着黑黝黝的小脑袋左侧划过,没刺上它,反而差点让它张嘴咬住我的手腕。 小胖出人意料的伸手揪住尸胎细长“脐带”,两只手鼓足劲儿一扯,竟然把“脐带”扯断了,噗地溅出一丛黑色汁液,臭不可当。尸胎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吧嗒掉地上一动不动了。看来它的生命完全依靠“脐带”来维持,这玩意一断,它就完蛋了。 “靠,我……我怎么这么牛逼?”小胖当时去扯尸胎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他弄死这玩意后,反而愣住了。 “你以后会知道你有更多牛逼的地方。”我说着拉住他就跑。 我们刚好从铜柱林中逃出,来到水池跟前,铜柱上的干尸,发出密集的“噗噗”爆裂声,一只只尸胎从干尸肚子里伸出,瞪着狰狞可怖的眼珠,伸长了脐带,向我们这边游窜过来。大家看到这种既恐怖又壮观的场面,全都惊呆了。其实惊呆是有的,真正的却是吓傻了。 我急忙叫道:“赶快进水池,我们先进墓室躲一躲。” 林羽夕首先翻身跳入水池内,把馨姐接应过去,然后花落也跳进去跟她一块扶着馨姐,游向墓室。 我推了把小胖说:“你也过去,我断后!” “你那根破桃木剑行不行啊?我发现我对付这东西挺牛逼的,还是由我来挡一挡吧。”这小子刚才弄死一只尸胎后,信心膨胀,估计要在花落面前表现一番。 说话之际,已经有十几只尸胎,拖着细长的脐带窜到面前。顿时恶臭弥漫,他大爷瞎x的,都不能愉快地呼吸了。我抡起桃木剑左刺右挡,打退了四五只。其余的全都是小胖揪住一条脐带,翻转手腕抡起来,把这十余条脐带打落在地,尸胎脑袋也就纷纷坠落。 这小子越玩似乎越兴起,手里提着这条脐带往前迎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尸胎跑过去了,站在下方迎头痛击。只听“吧嗒吧嗒”一阵响,漆黑的小脑袋落了一地。但有几只落之鱼飞过来,被我“茅山剑法”一通乱刺,把它们逼了回去。 “小流,墓室门似乎是个死门,根本推不动!”这时林羽夕在后面大声叫道。 我回头看了眼,见她们仨已经游到水池中央的建筑跟前,林羽夕和花落正在推石门。我当下跟小胖说:“你先挡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放心吧,大爷我一夫当关,万鬼莫开!”小胖笑着吹起来。 我掉头跳进池子里,发觉水确实很浅,只没到了胸口。往前游动时,水中泛起一层油花,散发出古怪的气味。当时也没在意,急着游到石门前。这里有个台阶,在水面之上。我挤到她们仨中间,瞅着这两扇石门,上面雕刻了神兽图案,其中就有顶部镇墓兽的造型。我觉得这肯定是墓室了,而墓室大门岂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 第二百一十章 夔狂 林羽夕焦急的趴在门缝上,拿着手电往里照射,只听她说:“里面看不到自来石,我估计是用其它机关封死的。可找不到破绽,也就无从下手。”以前听她说过自来石,那是一种皇家陵墓的墓门机关,将墓门关闭后,这块自来石会从内部把门封死。 馨姐皱眉说:“这肯定是古墓的诅咒所控制着,我们打不开的。现在小胖子能够暂时挡住尸胎,咱们还是去找九龙道出口吧。”依着她是不想进墓室,觉得里面会有可怕的死亡诅咒。 我正要说那就按照馨姐的意思去找九龙道吧,这时只听小胖嘶吼着叫道:“鱼哥,我又开始渴了,感觉越来越累,有点坚持不住了。” 我们都是心头一凛,小胖身子里的五邪化身只是吸取了有限的手电灯光,能坚持一会儿就不错了,想指望他把这些玩意统统除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急忙跟他大声说:“再坚持一分钟,马上搞定了。” 回过头盯着墓室顶部上的镇墓兽,忽然眼前一亮说:“把玉观音拿出来,我们用这东西试试。” “对对对,还是小流聪明。”林羽夕慌忙从包里把封禁玉观音的坛子拿出来,打开黄符和盖子,掏出了这块玉观音。 “你拿手电照向玉观音,把光柱射向墓门上的镇墓兽。”我说。 馨姐瞅着林羽夕手上的玉观音,激动的说:“这不是玉观音,这是‘夔狂’,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夔狂?我和林羽夕一愣,这是啥意思,饶是林羽夕见多识广,也没听说过这名字。一边用手电投射玉观音,一边问:“夔狂是什么来历?” “夔狂就是镇墓兽,喏,就是它了。”馨姐说着抬头指了指墓室顶部的石雕。 这俩样东西外形没半点相似,否则我们不用看玉观音里面隐藏的东西了,从外形上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花落都看出不一样,摇头说:“这分明是观音,怎么可能是镇墓兽?” “夔狂是从夔这种怪物上变化的,据说有两种面目,一种像女神,是放在祠堂里受人供奉的。另一种就是这种面目狰狞的神兽,作为陵墓里的镇墓兽。我看过它两种面目,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馨姐解释道。 我心说难怪看着像是观音,原来是个两面神煞。正要再问她在哪儿看到的,这时林羽夕手电光从玉佩上投射而出,光柱中闪现镇墓兽的斜长影子,看起来特别邪恶。投到墓门镇墓兽图案上,这块雕刻竟然咔地发出一声响,然后朝右旋转一百八十度,雕刻图案头朝下了。 我们正在惊讶之中,墓门吱呀呀发出沉重而又阴森的呻吟声,缓缓朝内开启。立马一股霉腐的气味扑鼻而来,我们慌忙侧头躲避,都捂住了鼻子。这间墓室几千年可能没有打开过,其中空气不流通,肯定产生毒气。 林羽夕对这方面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捂着嘴说:“要等一等,空气流通之后我们再进去。” 我点点头,回头去看小胖,这小子此刻手里抓着几条“脐带”,来回的拍打和乱撞,把刚刚从地上飞起的尸胎又打落下去。可是这会儿明显看出他力不从心,额头上大汗淋漓。他回头看我正瞧着他,没好气问:“搞定了没?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快了!”我提着桃木剑就游回去,想帮他抵挡一会儿。 哪知这小子忽地双腿一软,竟然说不行就不行了。顿时四周无数只漆黑小脑袋,一齐朝他蜂拥而至。这小子啊的惊叫一声,一边挥手格挡,一边连滚带爬的往水池方向跑。我正好赶过来,帮他断后,才让这小子没惨遭分尸。 可是我一根破桃木剑也挡不住这么多死玩意,狼狈的跟小胖一块跳进水池又游了回来。林羽夕见机不妙,也顾不上里面毒气是否散尽,和花落扶着馨姐就进了墓门。我和小胖拼尽全力挡住一波攻击后,爬进门内,但这些东西攻势如潮,连关门的机会都没有。 林羽夕忽然从包里摸出两张符说:“我带着两张符,你看能不能先挡住它们?” 我回头接过来一看,一张驱邪一张镇尸,都挺对路。于是叫小胖先咬牙挺住,我捏诀念咒先烧着了那张驱邪符,往外一丢落在水池里。谁知“轰”地一声,水面上窜起一团巨大的火苗,瞬间将整个水池点燃了,变成了一池火海! 尸胎被大火烧的吱吱怪叫,全都缩头逃回去。我们在猛烈的火光中,全都惊呆。没想到湖水把油料稀释了,居然还能像汽油一样点燃,那这种油肯定不是动物或是植物油脂,不会是石油吧?他大爷瞎x的,那个年代,跟哪儿来石油啊? 熊熊烈焰几乎将我们毛发全都烤焦,我们立马惊醒过来,赶紧把石门合上。大家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庆幸先进了墓门才点的火,不然这火蔓延的非常迅速,我们如果还在水池里,根本来不及逃生,瞬间就被烧成活人了! 透过门缝看到,外面大火越烧越旺,把铜柱都燃烧了,巨大的热浪从门缝钻进来,迫的我们只有往里走去。 墓室只有一间房屋那么大,四壁萧然,连个雕刻或是壁画都没有,地上也没任何陪葬品,空荡荡的。唯独屋子中心放着一口石棺,孤零零的显得非常凄凉。 石棺外表也没任何图案,光秃秃的的,在灯光下散发出清冷而又诡异的气息。我们走到跟前,围着它转了一圈,林羽夕看看我,那意思是要不要打开?我心说原以为进了古墓,就能找到我们俩的身世,可是到这里,也没看到一点蛛丝马迹。而棺材里只不过是墓主人的尸骨,与我们俩的身世肯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儿,意兴萧索的说:“还是别开棺了,免得再惹出麻烦。” 馨姐这会儿反而双眼放光,跟我说:“据说这座古墓的棺材里,有逆天改命的秘密,我觉得还是打开吧,反正都已经进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我苦笑着跟她说:“馨姐,你这人很奇怪。开始反对接近墓室,现在又提议开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羽夕接口说:“是啊,我怀疑你故意引我们进墓室,一定有什么阴谋!” 花落一瞪眼道:“要不要现在就砍了她?” !! 第二百一十一章 跪着的女尸 我晕,这小丫头又恢复血性了,动不动要砍人。 馨姐没理她们俩,而是盯着我说:“我害谁都不会害你。开始反对进墓室,是因为害怕这里有诅咒,可是已经进来了,我却觉得打开棺材,很可能会得到破解你身上毒咒的秘密。你不相信就算了,但如果敢怀疑我,那就是天理不容!” 我知道她对我好,心里能感觉到的,可是这种好让我实在纳闷,她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什么天理不容,你以为你谁啊?”花落怒了,拔出匕首往前挺了挺。 “淑女,淑女!”小胖连忙叫道。花落狠狠瞪他一眼,那意思你再叫,连你也砍了。 馨姐才懒得理这小太妹,只是死死盯着我,满脸的不忿神色。 林羽夕“哦”了一声说:“其实我早猜到了,你不是他的姑姑就是他的小姨。” 这话让我和馨姐都是一怔,这什么猜测,简直乱说。我没好气说:“为什么不是姐姐或妹妹,非要是我长辈呢?” “咱们都是孤儿,你跟哪儿来的姐妹啊?下辈子吧。”林羽夕嗤之以鼻的反驳。 我却盯着馨姐说:“我觉得,她是我姐姐,我们俩是姐弟!”说完转身跟她并排站在一块,稍稍矮下身子,把脑袋跟她脑袋并在一起。“我们俩像不像双胞胎?”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看着我们俩都瞪大眼珠,全都点点头。小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真像,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通,馨姐虽然跟你这鞋耙子脸长的一样,但怎么就能这么漂亮呢?没道理啊!” “滚!丁大哥长的蛮帅气。”花落不同意这小子的话。 林羽夕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是你姑妈就是你小姨。” 我大爷瞎x的,真是让我晕死啊。 馨姐叹口气说:“你很聪明,终于被你猜中了真相。” 这话又让我们都愣住了,她是说谁聪明的,是我还是林羽夕? 林羽夕笑了:“你是小流姑妈还是小姨?” 馨姐转头看着我说:“我是你姐姐,从你前晚进村后,我就从你相貌上看出来了。你身上流着咱们丁家的血液,我不会看错的。” “我去!真是你姐姐啊!”小胖简直不敢相信。 林羽夕也跟着来了句:“我去!孤儿怎么可以有姐姐呢?” 我心里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都炸锅了。刚才只是瞎猜的,没想到这是事实。不过我觉得,馨姐说的不是谎话,我们绝对是姐弟。不然我们不会长的这么相像,她不然不会对我们这么好,而我又不会心里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亲情感。 “我们俩真的是双胞胎,并且我姓丁也没姓错?”我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馨姐眼里含着泪光说:“我们是孪生姐弟,我叫丁馨,你叫丁渔。”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叫啥,而我这名字肯定也是父母起的,老瞎子把我偷走的时候,我就叫这个名了。老混蛋竟然都没给我改名,估计是懒得改,反正隐居在北方也不会有人找到,何况长大后要灭口的,名字改与不改其实无所谓。 我鼻子一酸,抱住她哭了:“姐,你告诉我,我名字是鲤鱼的鱼还是丁枫渔火的渔?” 老姐被这句丁枫渔火给弄愣了,片刻后才说:“是渔火的渔!”随即又抚摸着我的头发,流下眼泪说:“你这些年在哪里?我因为要守着父母的坟墓,所以没去找你,你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我被一个叫谭兴明的瞎子偷走了,在北方龙家村住了二十年。”我抹了把眼泪,又问她:“咱爸咱妈是怎么死的?” 丁馨喃喃自语说:“谭兴明,谭家的人,真可恶!”抬起头,盯着林羽夕说:“咱们父母是姓林的父母杀死的!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救她了吧?”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让我和林羽夕同时身子一震,没想到这个结果是真的!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谁又能证明你真的是小流的姐姐?”林羽夕随即反驳,我没想到她竟然反倒不相信我们之间的仇恨了。 丁馨才要开口,忽然咳嗽起来,一时无法说话。我猛地发现,整个墓室内都是浓烟,刚才只顾姐弟相认了,完全忽略了烟气从门缝钻入,将我们全部笼罩在其中。她这一咳嗽,引起连锁效应,全都捂着口鼻咳起来,并且被烟气熏的睁不开眼。 我心里急着弄清真相,捂嘴问姐姐:“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父母死的时候,我们都很小,一定不是她亲眼所见,听别人说的。 “咳咳……我是听方叔说的……”丁馨一边咳嗽一边说。 “方叔是谁?”我和林羽夕同时问。 “方叔就是方叔……咳咳……” 这会儿不但烟气呛的我们呼吸不畅,外面大火将墓室烧的变成一个蒸笼,感觉非常热。看样子因为有易燃油料的燃烧,这把火一时半会不会熄灭,就算烟气呛不死,也会被活活烤熟。 在这种情况下,林羽夕有点急躁,想说话又被烟气呛的无法张口,于是跟小胖招招手,拿手电照在他的眼睛上。这意思我明白,是要让这小子吸点光源,恢复些体力。小胖正有此意,点点头就迎着灯光吸了片刻,狼眼手电光芒眼见微弱下去,林羽夕赶紧拿开,冲石棺做个手势,那意思是要开棺。 小胖于是走过去,伸手抓住石棺盖用力往上一掀,这块重有几百斤的石板就被揭起来了。 我虽然不明白她为啥要开棺,但这会儿已死到临头,我们还说那些恩怨干什么,我也很想看看棺材里到底是啥情况。 丁馨在我和花落搀扶下,往前走上两步,探头往内瞧看。现在眼前到处都是浓烟,具体看不清啥情况,似乎这只是个外椁,里面才是棺材。果然,林羽夕弯腰把手电打进去,又冲下面打个手势。 小胖个头矮,趴在石棺上伸手在里面够不到,只有跳上棺床边缘,这样才抓住了内棺石板奋力抽出来。这小子吸到光源,就变成了五邪化身,力量之大让我们咋舌。 棺盖打开后,浓烟立马钻进去,黑烟滚滚,就好像是棺材里冒发出的,一时为这增加了几分诡秘的气氛。林羽夕伸手急挥,将浓烟驱散,棺材里的情况便能看清楚了。我们全都一愣,因为看到了一具跪着的女尸!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四象缚灵 这具女尸身穿大红衣服,用牛皮筋五花大绑,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野兽面具,跪在棺底上。上身往前微微弯曲,头颅往下垂着,也不知道这是几千年前的死人,还是近代被放进去的死尸,反正全身看上去没有半点腐烂迹象,从露出的颈部和双手,皮肤保持了常人的血色,这令我们惊异不已。 原以为棺材内是一位男性尸骨,远没料到是一具女尸,并且还没腐烂,保持的跟生人状态一样。可是就算这座墓主人是个女人,为什么收敛时会是这种模样?全身被绑而又跪着,充分说明是有罪之身,下葬后也要做出谢罪的姿势。 林羽夕愣了半天,好像她所研究了那么多古墓资料,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墓主人。她忽然伸手就去摘女尸脸上的面具,被我一把拦住。由于呛的无法说话,不能解释那么多,将她手电夺过来,然后将她推到一边。 女尸带面具这种情形,我觉得有多种说法,一是下葬的风俗,二是有罪之人没脸进地府,三是一种邪恶的诅咒等等。但我想到外面的铜柱干尸,那么这里真有可能是布置成了一个谢罪的地狱。那些干尸还不足以把墓主人阴债偿还清楚,棺材里又找个女人做替身,向天地谢罪的。所以女人的面具上,极有可能隐藏着诅咒,谁揭下来谁便会倒霉。 这大红衣服最能说明问题,因为死前穿红衣,会使死者冤魂不散,死后化为厉鬼。如果故意这么做,那便是一种很残酷的手段,让这女人死后魂魄不去,继续留在棺内为墓主人叩首谢罪。即便是几千年过去,它依旧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么这口棺材不是真正的墓主棺椁,这也不是真正的墓室! 我正在拿手电在棺材里寻找还有其它物品没有,丁馨指了指棺底。起初我没明白啥意思,跟着我就发现,涌入石棺内的浓烟似是被吸进来的,丝丝袅袅的钻入棺底内,下面应该有缝隙。而只有缝隙也不可能把烟气吸走,棺材之下一定还有空间! 想到这儿,心头就是一动,隐隐明白了这里暗藏的玄机。找替身谢罪,为啥要找女人呢?虽然还不能确定这座墓的主人是男是女,但起码能够肯定,女人为阴,又为母体,像种种祭祀仪式上选女人做活祭,这便是个例子。 由此估计这是一个墓中墓,替身棺椁下,才是真正墓主的墓室! 林羽夕趴在棺材板上也看到了烟气下行的情况,掐我一下,指指下面,又做个手势,那意思是要不要让小胖破坏棺底来瞧瞧? 我才要答应,忽地在烟雾中看到女尸肩头上系着四条红线,扯向四个棺材角落,然后用带有血迹的钉子钉住。这叫“四象缚灵”,唯恐死尸魂魄会跑出去,做了这种法事把魂魄牢牢绑在这里。而红绳一断,魂魄很有可能会逃出来,这玩意积攒了几千年的怨气,那都不知道是啥级别的厉鬼了,我怕小胖这五邪化身都可能不容易对付。 还正在想着办法时,林羽夕实在憋不住了,在仇恨、烟熏以及火烤的困境里,她有点失去理智。一把将女尸推倒,跟小胖挥挥手,示意把棺底砸开。小胖对经理那是惟命是从,搬起刚抽出的棺材板,就要往棺底猛凿,这时倒地的女尸突然又重新翻起,还是原来跪着的模样。 我心说情况有点不妙,刚要让小胖住手,谁知这小子一怒之下,举起石板朝女尸头顶砸去。女尸面具中的两只眼珠,蓦地闪烁出两点绿光,我大爷瞎x的,这娘们醒了! 眼见石板快速砸在女尸脑门上,我们都觉得会马上听到骨头爆裂声,岂知那女尸猛地一个往后翻滚,几百斤重的石板重重砸在棺底上,顿时“喀喇”一声,砸出一个大窟窿。浓烟随即疯狂往下灌入,里面就像个无底洞,黑漆漆的令人感到无比诡秘。 小胖见女尸躲开,心里更有气,把石板咚地一声丢在地上,震的我们脚底一颤。这小子手掌在棺材帮上一按就跳进去,伸手揪住女尸的头发,就要甩出棺材。我急忙叫道:“别……咳咳……”张嘴吸了一口浓烟,差点没把我呛死,眼泪都流下来了。 刚才女尸被林羽夕推倒那下,红绳就断了两条,否则这死娘们不可能动弹。这下翻滚,又扯断另外两条红绳,它是彻底获得了自由。小胖跳进棺材那一刻,从里面涌出彻骨的寒意,在这大烤箱里,仿佛开放了冷气,可见这死娘们有多凶猛。 我叫没叫住,但小胖也没能把女尸拉起来,反而被对方一扯,脚下一绊,差点扑进女尸的怀里。小胖气的脸都绿了,顺势往前一个猛扑,顶着女尸往前撞到棺尾石板上。里面地方挺大,他们到了那头,把中间窟窿让了出来。 我急忙拉了把林羽夕,这丫头明白啥意思,纵身翻进去,然后把丁馨拉进棺内。棺底窟窿正好能够容下一人,林羽夕先钻下去再把丁馨接应下来。这会儿小胖和女尸还在棺尾那儿较劲,一个死死把对方抵住,另一个不住挣扎扭动。 待我和花落都进了窟窿里,我趴在边上跟小胖大叫:“快走……咳咳……”我实在也挺不住了,把脑袋缩下洞口。下面是一道台阶,地方也挺宽敞,脑袋缩到下面虽然触鼻尽是霉腐的气味,但比上面的烟熏味好闻多了,于是大口大口尽情的呼吸。 喘了几口气,林羽夕拿手电在下面探路,花落扶着丁馨开始往下走了。我惦记着小胖,把气喘匀后,又将脑袋伸出洞口。哪知眼前一黑,就见一大片颤颤巍巍的东西扑过来,吓得我慌忙低头,跟着被拱了一下,摔倒在台阶上往下滚落。 “鱼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原来是小胖肥猪身子钻进来,把我撞下去的。 还好往下滚了十几个台阶,就被花落拦住,这也让我全身犹如散了架,无处不痛。小胖快步跟下来,我问女尸呢?这小子回头指了指,林羽夕把停下脚步,把手电打回去,只见一张面具就在那个窟窿里,但却不敢探下来。估计死前被下了诅咒,决不能踏入地下墓室半步。 我于是放心了,催着他们赶紧往下走,看看这里是否能找到出路。这道石阶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下面是个出口,从出口出来往前是一条笔直的甬道。甬道很宽阔,大概有四米多宽,三米来高,全是用青石建造,特别整齐。 两壁上出现了大量壁画,很多都是狩猎、征战的画面,由此推测,墓主人绝对是男性,很可能是当时的一路诸侯。我们正看着壁画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嚓嚓”脚步声。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抓痕有毒 这脚步声来的非常诡异,因为就算女尸跑下来,也不可能跑到前面。而这个墓下墓建造的如此隐秘,除了棺底这个入口外,不可能还有其它通道。那么,这脚步声是谁的?我们全都跟惊弓之鸟似的,全身一震,停在原地往前瞧看。 狼眼手电这种战术灯光芒非常强烈,马上我们就看到二十米开外出现了一道石门。原来这还不是墓室,而是一座完整的墓穴,从上面下来是墓道,前面是墓门,进去后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布局。 脚步声应该是从墓门内传出的,因为这里太过寂静,以至于能够隔着一道石门,听到里面的动静! 林羽夕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此刻回头看看我和丁馨,小声说:“我感觉心惊肉跳,越来越感到害怕。” 丁馨盯着墓门说:“已经走到这里,没有回头路了。就像刚才这小姑娘说的,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走吧!” 花落听到有人引用她的话,显得颇为开心,更卖力的搀扶她往前走去。小胖跟在后面,林羽夕却原地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我探头小声问她:“你想说什么?” 这丫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咬着嘴唇沉默片刻后,压低了声音说:“你有姐姐了,我还是个孤儿。并且我们之间的仇恨是真的,我该怎么办?”说着眼圈一红,显得十分凄苦。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我姐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们上代人的恩怨仍然是个谜。我觉得,他们之间相互残杀可能是真的,但背后的原因,一定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相信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仇恨的!” 林羽夕蓦地流下眼泪,点点头:“我一直都相信你。” 我一怔,问道:“你既然一直相信我,为什么之前还想跟我同归于尽?” 林羽夕擦了把眼泪,撅嘴说:“谁没有糊涂的时候嘛?好了,你看他们都走到墓门那儿了,我们快追。”这丫头反拉住我往前奔去。 我们跑到墓门前,丁馨、花落和小胖已经站在这儿,正侧头倾听里面动静。丁馨忽地瞥眼看到我们手拉手,脸一下沉下来,抬眼狠狠瞪了我下。我心说还是少刺激她,毕竟这个心结很难解开。我才要往回抽手,哪知林羽夕竟然紧紧的攥住,就是不放,并且歪着头瞧着丁馨,完全是一副挑衅的姿态。 我脑袋立马大了,赶紧转移话题:“里面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违常理。按理说就算在静谧的空间内,隔着一道厚重的石门,脚步声也不会穿透出来。小夕,你还记得龙家村古墓吗,我们听到的……” 林羽夕对此简直过敏,瞪眼说:“这……这不像是蛇的爬行声。” “万一是类似于小晴那种物种呢?”由于对着花落这小丫头,我不敢说是死鬼。 “符呢?”林羽夕紧张了。 “没了!”我拍拍包说。 林羽夕脸一苦,没话说了。 小胖在双手上唾了两口唾液,摩拳擦掌说:“管他里面是什么东西,大爷我一个就办了。” 花落撇嘴说:“吹牛,刚才你怎么没把女尸干掉,自己吓跑了?” “我是担心你们在下面遇到危险,所以先跑下来保护你们的。”这小子自以为有个五邪化身,牛逼的不得了。不过我们都猜得出,刚才他绝对是打不过女尸落荒而逃的。 我没工夫跟他说笑,看他一眼转头的时候,突然瞥见这小子手臂和后颈上有血痕。我又转回头,看着几条伤害像是抓出来的,于是问他:“你手臂上的伤是不是女尸抓的?” “不小心被它挠了两下。”这小子讪讪说。 丁馨也觉得不对了,盯着他身上的抓痕说:“女尸爪子上肯定有尸毒,他刚才吸取的光源不多,又跟女尸拼斗,五邪化身元气即将耗尽,他现在很危险。” 小胖立马就吓得脸色苍白,林羽夕和花落也显得颇为惊慌。 我就是想到了这点,让林羽夕把手电拿过来,要让小胖吸点光暂时顶住。可丁馨说手电电量已经不多,就算全部被吸走,他也挺不了多久。而这把手电是我们唯一的照明之物,失去它,可就寸步难行了。唯一之计,先用糯米帮他暂时压制尸毒。 花落和小胖包里都翻出了有限的糯米米粒,我含在嘴里嚼烂,然后敷在小胖抓痕上,林羽夕拿出绷带给他包扎。 “鱼哥,你今天早上刷牙了没有?”这小子似乎闻到嚼烂的糯米上味道不太好闻。 我笑道:“不但没刷牙,还喝了九龙潭的尸胎水……” 这话一出口,林羽夕和花落捂着嘴跑一边了,小胖登时一副苦瓜脸,差点没哭出来。 丁馨皱眉说:“别浪费时间了,烟气很快会塞满墓道,我们要赶快进去。” 林羽夕捂着嘴跑回来瞪我两眼,拿手电照向门缝内瞧看情况。这两扇石门比上头的墓门略大一些,看样子也相对厚重。门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雕刻,门楣和两侧也无任何东西。林羽夕瞧了片刻后说,门内也没自来石或是其他机关封堵,咱们尝试一下看能否推开。 除了丁馨之外,我们四人各自伸出双手用力推门,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两扇冰冷的石门却纹丝未动。 林羽夕沮丧的说:“可能石门太重,我们四个人推不开。” 我又想到了玉观音,不,现在应该说是夔狂。我让林羽夕把这玩意拿出来,再用老办法,手电光照射玉佩,将光芒投射到石门上。林羽夕变换不同部位,最终还是没半点反应。 折腾半天,浓烟不绝的从上面飘下来,在墓道里逐渐凝聚,我们开始觉得有点呛鼻了。 林羽夕一发狠,把小胖的那块白玉还有之前自己收的红玉拿出来,用手电在上面投射。搞了半天还是没反应,我们全都泄气了。我盯着林羽夕手上的三块不同玉石,心说它们颜色不同,而夔狂里有影子,红玉外面有雕刻里面看不到东西,白玉内外什么都没有,这代表什么? 猛然间眼前一亮,从林羽夕手上夺过三块玉,把夔狂放在最后,红玉居中,白玉在最前面,排场一列。叫林羽夕拿手电从后面夔狂往前照,只见一道冷光从绿玉中透射出一道绿光进入红玉,再射出一道红光,进入最前面的白玉,然后白玉就像是一堵不透明的墙壁,再没光线透出。 我心说难道想错了?正在这时,突然绿光中闪现出夔狂影子,随即穿透红玉,沿着红光窜入白玉,毫无声息的白玉,马上射出一道刺眼白光,打在石门上!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墓里有人 这个画面看上去非常神奇,令我们五人惊叹不已。我这也是纯属瞎蒙的,按照三种玉不同的情形,依次排列。如果从绿玉开始没有反应,那么就把白玉和绿玉调换位置,红玉还是居中。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但还不知道,是否能够打开墓门。 在我们五人激动的眼神下,白光投射在两扇墓门中间,很快就形成了一只高大威猛的镇墓兽的影子,以门缝为中间线,左边为绿色,右边为红色,几乎占据了墓门三分之二的面积。这只墓兽完全清晰的显露后,就跟活了一般,伸出一只爪子做出了敲门姿态。 “笃笃笃”,静谧的墓道里,立刻响起了敲门声,让我们一下子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紧跟着两扇厚重沉寂的石门,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声,向内缓缓打开! “吱呀呀……” 我们五人不由惊呆的张大嘴巴,良久合不拢来。 “开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林羽夕才说出话。 “愣着干嘛,进去!”五人当中,还是我老姐丁馨比较镇定,催促我们一声往前就走。 花落急忙往前走一步搀住她,我和小胖加快脚步赶在头里。林羽夕还有些不放心,叫小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进入甬道看是否会熄灭。小胖刚大着打火机,大家伙同时看到前方是石壁,两侧是甬道,而从两侧传来了昏黄而又柔和的光亮,在浓密的黑暗里,显得颇为沉重和阴森! 我们诧异的转头,发现这其实是一条横行甬道,从门两侧开始,就是一盏盏长明灯,灯座下是形状极为诡秘的石雕灯奴。它们看着像是人兽混合体,虽然呈现跪姿,但已经不像是谢罪的模样了,是毕恭毕敬供奉主人的姿态。 灯盘内都有油脂,竖起一根摇曳的灯苗。这让我们匪夷所思,尽管听说有古墓里长明灯千年不熄的事,可亲眼所见,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灯盘看着也不大,里面的灯油怎么可能支持几千年而燃烧不尽? 我们站在这儿正在两边观望时,身后又响起“吱呀呀……”的关门声。我们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突然看见两扇石门后各有一个人,正在推着石门关上。我们顿时头皮就麻了,古墓里怎么会有人? “等等,先别关门。”小胖大叫一句,就要跑回去。 丁馨一把拉住他,摇摇头小声说:“这不是人,别招惹它们。” 大家伙一愣,不是人难道是僵尸?不过我也看出这几个人不对劲,他们身穿古代孝服,各个神色木然,动作也很僵硬,整个人看不出有半点人的生气。如果说是僵尸,却也跟那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一样,能像常人一样走路,四肢可弯曲,这是僵尸所不具备的。 就在我们惊愕的目光中,这俩不是人的“人”,把墓门关上,然后踢踢踏踏走过来,我们赶紧往后退避,让他们从我们身边擦过。近距离把他们面目瞧的很清楚,面皮发黑,看不出一丝血色,眼神呆滞,笔直的看向前方,对我们几人连瞧都不瞧一眼,转头朝左走去了。 他们擦肩而过时,我们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油烟味,就是灯油的那种气味,应该是长期受长明灯油烟熏染所致。 小胖摩拳擦掌,想要动手,被丁馨和我拦住。一时搞不清他们什么底细,并且又没对我们做出任何不友好的举动,先不要贸然动手。我们几人相互对望一眼后,谁都没说话,跟着这俩人往左走去。 甬道挺宽敞,比外面墓道宽了一米多,明显感觉空间很开阔。只是在幽暗灯光与沉寂黑暗的紧密结合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非常压抑的恐怖气氛。尤其是这俩人的嚓嚓脚步声,传入耳中,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们心头上,令人惊心动魄! 往前沿着甬道大概走出百多米后看到了转弯,这俩人就在那儿消失了。我们急走几步,转过弯看到他们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各自多了一个双耳陶器,正在往灯盘上添油。 林羽夕惊讶的说道:“原来几千年不熄的长明灯,是经常有人添油,难怪能燃烧这么久。” 我却皱眉说:“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发现有长明灯的古墓,里面是没有活人的,那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发掘古墓其实碰到过很多神秘的事件,只是这些专家从来没有公开过。那些令人难以索解的谜团,我觉得专家心里肯定有答案,就是不说而已。”林羽夕很鄙视的说。 丁馨嘘了一声,示意噤声,因为这时候那两个正在添油的家伙,被我们说话声吸引,正抬头看过来。我们全都闭上嘴巴,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俩家伙见我们闭嘴,也就低下头,继续为灯盘添油。然后拎着陶器往前隔三差五的,给确有的灯盘内添加。我们跟着这俩家伙继续往前走,到前方四五百米开外,又有转弯,就这么兜个圈子,竟然又回到了墓门的位置。 可是这时候,发现这俩添油的家伙奇异消失,看不到一丝踪影了。 “人呢?”小胖左右转头张望,从墓门到两侧转弯,都有至少一百米的距离,没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应该不会是跑没影的。 林羽夕盯着直冲墓门的石壁说:“这是个回字形陵墓,这道石壁形同汉墓里的黄肠题凑,再往里才是墓室。从走廊长度看,墓室是个很大的地宫,可是石壁上没任何标志和缝隙,这里应该是入口的,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这座墓防盗措施做的太绝了。” 花落对这方面是一头黑,但外行人却往往能够想出比较简单而又直接的办法。只听她插嘴说:“走廊里有这么多长明灯,让小胖多吸点光,然后把石壁撞破,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我们一听这个主意不错,小胖如果吸饱了光源,五邪化身就变得力大无穷,说不定能够撞破墓墙,我们就可以一窥地宫真容了。不过,我转念又想,我们是来找出路的,干嘛非要一定进墓室? 我和林羽夕、丁馨还没开口,小胖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到长明灯前,盯着灯光开始吸取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易燃的灯油 灯盘里的油是时常有人添加,始终处于饱和状态,尽管灯苗不大,但一直有油料维持,小胖足足吸了十多分钟,才把这一盏灯吸灭。这小子伸展一下双臂,脸上显现出很爽的神色,看样子就像打了针鸡血,劲头很足。 丁馨思索了一会儿,跟我说:“你再用刚才打开墓门的方法,在地宫入口方位试试。”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又将三块玉排列好,由林羽夕拿手电从后面往前照射。结果红玉透出的红光射入白玉后,半天没动静。这就表明,这个法子只能打开墓门,却打不开地宫入口。林羽夕还不死心,变换了不少位置,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这才沮丧的罢手。 此刻小胖连吸三盏油灯光源,眼睛都开始冒蓝光了,估计体内五邪化身的精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花落在旁边不住催促他在石壁上打一拳试试,这小子于是扎个马步,深吸一口气,胸膛都高高鼓起来,一拳打在石壁上。 “砰”地一声响,石屑纷飞,墓墙青条石被打出一个凹坑,可那块石头却没丝毫松动。小胖痛的甩甩手,不过手背倒没受伤。 忽然,我们眼角瞥见两侧似有黑影闪动,两边一看,他大爷瞎x的,一侧各自出现了四五个身穿孝服的男人。他们用冰冷的眼神瞧着我们,充满了很深的敌意。刚才两个添加灯油的家伙,就在左侧这拨人里,他们藏在哪儿,怎么突然出现的? 我心说不妙,几乎跟丁馨同时开口说:“快撤向墓门。”因为这里是个回字形走廊,里面没地方可躲,打开墓门还能暂时在墓道里暂避一时。 林羽夕和花落扶着丁馨跑向墓门,小胖这家伙还不服气,冲着左侧那四五个人一边走过去一边骂道:“别他娘的装神弄鬼,大爷我不吃这套,让你们尝尝爷的天马流星拳!” 我差点没晕过去,你小子是看圣斗士星矢看傻了吧?这些“守墓人”虽然不是僵尸,但我感觉那是属于活尸一类,他们是不怕挨打的,倒是会废你小子的“天狗坠机爪”! 刚要过去拉他回来,左边五个人各自抖起手里的一只陶罐子,哗哗几声,泼出一片灯油,撒了小胖一身。这小子抹着脸上的油汁哇哇大叫,一不留神地下太滑,咕咚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 我看到这情况,心底冒出一股凉气,他们要把小胖当油灯来点了!当下迅速跑过去,拉起小胖就要往回跑,这时又是一片灯油撒过来,泼了我一身。与此同时,有人打着火石,点燃了一团棉绒之类东西,冲我们丢过来。 这下把我吓得魂飞天外,还好小胖速度够快,拦腰抱住我飞快奔向墓门。我们身后轰地燃起一团火光,地上灯油被点燃了,只差一点就引到身上。 林羽夕她们仨正在想办法打开墓门,但上面没任何攀抓物品,林羽夕和花落伸手插入门缝,用足了劲儿却也拉不动。我们奔过来后,右侧有四个“活尸”拎着陶罐也到了跟前,冲着我们各自泼了一身灯油,然后就有个家伙打着了火石。 我们都差点吓傻,这灯油不像是动物或是植物油脂,否则没那么容易点燃,其中肯定掺有易燃的东西。小胖反应还算不慢,把我一把丢在地上,回头就向拿着火刀火石的那家伙冲了过去。这小子速度非常快,像一头受惊的野猪似的,在那个活尸将要点燃棉绒一霎那,一头顶上他的肚子,将他顶飞出去。 那个活尸手上还拎着陶罐,里面有残留的油液,撞在石壁上后陶罐碰碎,撒了他一脑袋。正好这时棉绒被点燃,他又不由自主去抹头顶上的油,于是轰地一声,整个脑袋燃烧起来。 “啊……”这家伙痛的发出一阵凄厉惨叫声,双手拍打着脑袋上火苗,在地上不住翻滚。 另外三个对此漠然处之,就像完全没看到一样,其中又有一个在用火刀火石去点火。小胖此刻都红了眼,大吼一声扑过去,把这仨家伙全都扑倒在地,那活尸手中的火刀火石立马脱手而飞。 左侧的五个活尸正快速奔跑过来,跑动之中有三个手上拿着燃烧的棉绒,像投汽油弹似的纷纷朝我们掷来。林羽夕和花落失声大叫,慌忙拉着丁馨往右就跑。我闪身躲开着火的棉绒,迅速把棉袄脱下来,此刻地上油料熊熊燃烧而起,我把棉袄引着,手臂灌满力道丢向这五个王八蛋。 不管是僵尸还是活尸,火对他们来说就是克星。这五个家伙急忙往旁边躲闪,棉袄落在青石板上熊熊燃烧起来。 这么阻挡了一下,小胖扑倒的三个家伙一时还没起来,我们趁机从他们身边蹿过,奔向右侧转弯。石门打不开,我们只有跟他们玩躲猫猫了。小胖一骨碌爬起身,也不敢和他们缠斗,毕竟我们身上到处都是灯油,很容易被点燃。这小子撒开双脚,比我们跑的快得多,瞬间就追上了。 丁馨这会儿也咬牙跑起来,很快冲到转弯处,后面那几个家伙也快赶到了。我们转过去后,小胖跟打个手势,贴身站立在墙角那儿,极力压住呼吸。我一转头,看见甬道外侧石壁上有个洞口,林羽夕她们也都看见了,全都不顾一切跑过去。 我估计这是活尸隐藏的居室,跑进去后,林羽夕喘着气拿手电四处打量一下,果然是个四方的洞室,不过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起居用品。他们都是活尸,这些东西应该用不上。门口两侧有俩耳室,里面摆满了一个个铜缸,装的全是灯油。 花落又出了个主意:“把这些油缸推出去,把他们烧死!” 丁馨点点头:“我们力气不够,让小胖子来做。” 我连忙阻止说:“不行,把外面变成火海,我们还是无处可逃,最终会被呛死。小夕,你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密道?”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咕咚咕咚响起一串摔倒的声音,显然是小胖伏击得手,把这些家伙都放倒了。然后这小子也跑进来,喘着气问:“找到出口了吗?”随即看清没出路,又骂道:“靠,这他娘的是个死胡同啊!”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古墓地 林羽夕和花落在两个耳室寻找出口,我和小胖躲在门口两侧,以防这几个活尸突施冷箭,往屋里放火。这里面全是油缸,一旦燃烧,我们根本无路可逃。可是等了一会儿,那几个活尸并没追过来,让我们挺纳闷的。 我壮着胆子溜到门口外,左右瞧看。忽然发现从这儿到左侧转弯之间的长明灯,全都熄灭了。那几个活尸正在往右行走,边走边把油灯扑灭。感觉这情况有点诡异,他们本身是守墓的奴仆,职责就是维护长明灯长明不熄,现在怎么突然要把灯光熄掉?这可是对墓主人不利啊! 小胖站在我后边,看了看后说:“他们这是对付我的,熄了灯我就吸不到光源,没力气跟他们拼斗了。” 这话有点道理,不过我却感觉并非这么简单,熄灯肯定还有另外的意思。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倒吸口凉气说“有些古墓还设置了毁灭机关,就像龙家村古墓,一旦防不住盗墓贼,那么宁肯与盗墓贼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们把坟墓里的东西盗走。这几个家伙熄了长明灯,是不是想启动毁灭机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小胖咕嘟吞口口水说:“鱼哥,你别想的那么的极端好不好?反正咱们也进不了墓室,只能在外边走廊里晃悠晃悠,他们没必要跟咱们同归于尽啊。” 这话也对,我想不通咋回事,于是又回到了洞室里。这时只听林羽夕兴奋的叫道:“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有具骸骨。” 我忙扶着丁馨一块进入左侧耳室,只见在几口铜缸之间夹着一具尸骨,身下有铁铲和照明用具,看情况是个盗墓贼,被几口大缸活活挤死在中间的,除了脑袋之外,几乎全身骨骼都被挤扁,死状非常惨怖。 林羽夕弯腰趴在缸口上,从尸骨手上抽出一样东西。这是一卷牛皮纸,还没腐烂,打开后只见上面用笔墨绘制了一副地形图。 “这是古墓地形图,太好了!”林羽夕兴奋的叫起来。 我见小胖也跟了进来,急忙叫这小子去门口守着,我们把牛皮纸摊在地下观看。这张纸挺大,上面绘制的地图也很详细和清晰。这座墓果然是挖空了整个山腹,并且还在山底下往下开挖了很深。这座山就是小金山一侧的山峰,我和丁馨从盗洞下来的地方。 当然这不是运棺的墓道,从近百米高的高空,吊下九龙潭,再从湖底吊下来,绝对耗时耗力。我推测肯定有一条平直的墓道运入棺木,然后会把这条道封死。古代有地位特别帝王级别的人物,对于墓葬非常看重,所以防盗措施做的很复杂,仅凭现在出土的那些,还难以再现各个时代各种墓葬五花八门的手法。 不过这座墓的宏大布局,的确令人叹为观止,恐怕除了秦皇陵外,很难再有陵墓能够比肩了。中间这条龙道确实是主墓道,其它八条龙道,崎岖蜿蜒围绕着湖底墓室一圈后,又把龙尾伸进下方墓室。从地图上看,八条龙尾应该都在墓室顶部,也就是回字形走廊以内,我们被阻挡在外,那是看不到了。 而回字形走廊以内的空间,也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方形的轮廓里,又是一圈不规则的棱形甬道,以及甬道内侧绘制了斑斑点点各种障碍。林羽夕说,这条甬道上机关重重,应该是整个古墓最凶险的地带。因为那是墓室最后的防线了,肯定布有我们想到和想不到的陷阱。 棱形甬道内就是方形地宫了,中心画了一副棺椁,那便是真正墓主人的寿棺。可是棺椁周围,又绘制了一圈燃烧着火焰的龙形,头尾相互衔接,有九条龙之多。这种图案我们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个类似外面油池的机关。一旦有人闯入地宫接近棺椁,就会引发伏火燃烧,形成一圈火龙。 我们所处的这个洞室,地图上也有显示,并且在对面走廊,也有一个,看样子是储存油缸,和活尸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一条道从山外挖通,从地底通往回字形走廊。看方位就在这条走廊正中,只不过这条道上画了个叉,代表不能走了。 林羽夕指着这条道说:“这应该是当年运棺下葬的墓道,待出殡队伍进去之后,整个葬礼完成,就会把这条道永远封堵,让这些进去的人活活闷死,当做墓主人的陪葬品。” 花落满脸惊愕的说:“这也太残忍了,不如把他们全都砍死,死也死的痛快些。” 丁馨若有所思的盯着地图,轻声说:“他们当年可能就是从这条道进去的,以后再没出来过。” 我一怔,抬头问她:“他们都是谁?” 丁馨凄然摇头:“他们进来都出不去,我们也不必异想天开了。唉,这难道真是循环的厄运,让我们一代一代都被这座古墓害死吗?” 我跟林羽夕对望一眼,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林羽夕咬着嘴唇看了看她,说道:“馨姐,我跟小流在龙家村古墓也曾遇到绝境,最后还是走了出来。这座墓虽然比龙家村古墓凶险百倍,但还没到绝路上,我们就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该争取。” “哼,这还不算是绝路么?”丁馨嗤之以鼻的说。 花落一脸狠色说:“反正是绝路,不如让小胖把墓墙撞开,我们去瞧瞧墓主人是什么样子。” 林羽夕摇摇头:“那道铜墙铁壁,仅凭小胖身上的五邪化身是打不开的。我猜测想要打开地宫入口,那个黄金镇墓兽是关键。咱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如果还想回来一探究竟,只能找到黄金镇墓兽再来。” 我盯着地图心想,这两个储藏室建造的非常隐蔽,又使用了暗藏机关,很难打开的。就算难不住盗墓贼,可这俩洞室是条死路,里面又住着活尸以及储藏了大量油缸,进这里不是找死来的吗? 盗墓贼为啥要进来这里?我想到这儿,不由自主抬眼望向被几口铜缸挤死的尸骨,猛然间眼前一亮,回头叫道:“小胖你过来,把这口缸移开,让我仔细看看尸骨!”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九龙升天 小胖跑过来后,嘴里嘀嘀咕咕的说,外面长明灯全都熄灭了,不知道这些王八蛋到底要搞什么鬼。他一边说,一边使劲把几口铜缸往旁边挪移。 林羽夕一听此话脸上变色,只听她说道:“长明灯是不能灭的,除非主人要升天。这个九龙一气穴,从地形图上来看,那应该是个九龙吊棺的布局……” 她没说完,我就拍了下脑门说:“对,这不是九龙一气穴,这是九龙升天局!” 丁馨对坟地并不怎么精通,她诧异的问我:“九龙升天局是什么意思?” 我跟她说,九龙升天乃是龙脉风水中最玄的一种,这也是梦想升仙的帝王所追求的风水局。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对之前的不明之处,全都想通了。想升天得道,这估计是很多帝王梦寐以求的事,这种风水局便产生了,梦想九条龙带他们升天。而帝王生前杀人造孽过多,必须还了这笔阴债才能上天堂,所以我们就看到了湖底下那个铜柱地狱,还有石棺内跪着的女尸,都是为墓主人在还阴债,抵消他生前的罪业。 那么长明灯一灭,意味着墓主人要升天,他都要升天了,还有这座坟墓干什么?说到这儿,我跟着也骇然变色,说来说去,这还是最终毁灭的一个节奏! 正在这时,小胖高兴的叫道:“你们过来看,铜缸下有个洞口!” 我连忙起身跑过去,这跟我猜测的一样,被挤死的盗墓贼,是从下面打盗洞进来的。而这条盗洞,应该是连接那条被封堵的运棺墓道。林羽夕卷起牛皮纸,和花落扶着丁馨也跑了过来。 小胖移开的几口铜缸下,也就是尸骨的一侧,有个不到一米直径的洞口。林羽夕拿手电往下照射,是个斜坡状的隧道,空间跟洞口一样大,但看样子是盗洞无疑。我们一下都很振奋,盗墓贼既然挖到这里,那这条道也就通向外界,只要盗洞没有坍塌,我们就有生还的希望! 我从尸骨下面抽出一把铁铲,以防进去遇到塌方的地方,我们还有工具能够重新挖通。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间觉得一股热浪从外面涌进来,我们同时感到不妙。小胖一溜烟跑到外面门口往外瞧了一眼,立马嗷一声叫退了回来。就这么一下子,他的头发和眉毛全都被炙烤的卷曲了。 只听这小子惊叫道:“外面好大的一条火龙,正从右侧涌过来,我们得赶快走!” 我心说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刚好找到盗洞。当下让小胖拿铁铲和手电在前面打头,因为盗洞空间狭窄,没有转身余地。这小子力气大,遇到障碍他能直接处理,否则我们没法跟他换位。然后是花落和丁馨,林羽夕跟在后面。我从尸骨身下又翻出一把铁锥,说不定能够用上,跟着头朝下爬入洞口。 这条洞非常曲折,我估摸着应该是盗墓贼为了避开岩石才挖成这种形状的,但空间还算足够大,小胖这肥猪身子在里面都能畅通无阻。 往前爬了十几米后,察觉到有热气涌到背后,估计火龙进了洞室。念及此处,我心头大吃一惊,里面的油缸如果全部点燃,灌入盗洞的热气会更大,搞不好会让我们窒息而死。急忙催促大家加快速度,他们也都嗅到了危险气味,一个个奋力往前爬。 到前面刚好转过一个弯道,呼地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热浪从后面袭来,瞬间差点把我们烤熟。回头看到一条火龙窜到刚才转弯的地方,幸好到此势头衰减,火龙又迅即缩回去了。与此同时,大家都看清楚,这条火龙不只是火焰,而是形成了龙头形状,连鼓暴的眼珠子,在火苗当中都很清晰和逼真! 林羽夕大惊失色道:“不会是地宫里的火龙出来了吧?” 我说:“有可能。因为主人要升天,火龙还不出来清理障碍吗?” “鱼哥你别说的这么恐怖好不好,太他娘的吓人了,这样会影响往前爬的效率。”小胖在前面带着哭腔说。 花落没好气道:“快爬你的,当心我戳你屁股!” “为了花落你,我一定用尽全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这小子念诗念到这儿,后面好像忘了,顿了下就改了词:“……蜡烛烧完始不干……” 林羽夕噗一声笑,差点停住不爬了。 花落似乎也不知道后面的诗句怎么念,但听到林羽夕在笑,就知道不对,生气的骂道:“还尿不湿呢,快爬你的!” 丁馨冷声喝斥:“谁都不许讲话了!” 这句挺管用,全都闭着嘴巴,马上效率增快。可那条火龙缩回去之后,过了一会儿后,又追了过来,身后重新涌起凶猛的热浪,把我们全都烤的灼痛不堪。再回头发现,火龙转过弯在后面紧紧跟着,速度看上去不快,跟我们爬行速度差不多。此刻能够看清它的全貌,张着龙口不住吞吐着火舌,烈焰形成的龙头上,龙角、龙眼、龙须和龙牙,全都清晰可辨。 我们全都吓得全身一哆嗦,这玩意即便是速度不快,可是散发出的巨大热量,把我们烤也烤熟了。当下大家伙拼命往前爬,逃命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这下速度提升了一倍有余,把火龙甩开了一段距离,大家这才感到好受了一些。可是没过多久,火龙又追了上来,它原来不是速度不快,看上去不是故意逗我们玩,就是顾忌我们手上的某种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手中拿着的那把铁锥,在火光映照下,只见上面铸刻了三个字:“刺龙锥”。下面是一道古怪的咒文,应该是专门对付“龙神”用的。这只是个猜测,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为了得到真相,我冒险停住爬行,把铁锥反过去挥舞几下。 火龙顿时就停下了,龙头随着铁锥的挥舞,还往后缩了缩,显然有点害怕。果然是因为这把铁锥,不然我们早被烧成一把灰了。手上虽然有克制火龙的东西,但也不敢近身去刺它,估计刺不到它我就烧死了,最多跟它同归于尽。不过按照图纸上的情况,墓里有九条火龙,刺死一条还有八条,我死不要紧,问题他们还是摆脱不了危险。 “他娘的,前面是死路啊!”小胖在前面扯着喉咙大叫。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坚冰冻尸 这话让我们一颗心都沉到底,我急忙问他是不是泥石封堵了?如果是塌方,就赶紧用铲子扩开,我在后面用铁锥挡着火龙呢。哪知小胖说不是,是一块很厚重的坚冰,把洞口牢牢堵住。并且这好像到了盗洞尽头,冰堵住了出口,这块冰到底有多大,也看不清楚,估摸着外面地方挺大,只不过我们被挡住过不去。 我们不由傻眼,前面被堵死,后面追着火龙,那该怎么办? 丁馨说道:“你在口子一边拿铲子试试,看能不能再挖出一条通道!” 小胖哦了一声,跟着听到铲子击打泥石的声音。丁馨她们早就回头看到火龙停住的情况,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铁锥的事一说,她们才稍稍放心。但我们刚才迅速爬行,加上热浪的催逼,几乎都快脱水了,此刻又被堵死在角落里,空气稀薄,随着热气无处流通,在这里越聚越多,我们眼看就要被活活蒸死了。 现在一个个呼呼喘着粗气,跟蒸桑拿似的,浑身大汗淋漓。如果小胖在短时内开不出一条通道,我们就会死的很难看。林羽夕反过手紧紧攥着我的手,她的心意我明白,还是那意思,如果进了黄泉路,一定要等她!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无数次铁铲和泥石撞击声后,轰隆一声大响,小胖随即咳嗽起来。只听这小子破口大骂:“你***,塌方也不打个招呼,石头和泥土落了大爷一脑门,要不是身上有五邪化身,就被你砸死了!” 这话让我们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同时也为这小子的话感到可笑。你说盗洞塌方会给你打招呼吗?人家还怪你闲的蛋疼去捅人家呢,不砸你砸谁? 花落立马欢呼一声叫道:“少废话了,赶紧爬上去!” 我在后面也看不到前面啥情况,只是咬牙忍着巨大的灼痛,在死死支撑着。等他们全都爬上去后,我才一步步的往前爬走,给他们逃的更远争取时间。谁知等我爬过去后,小胖和林羽夕将我接应上去,对我说依旧是死路! 我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就觉得这里非常寒冷,比山古墓外的气温还低了一倍不止,难怪这儿会结冰。还好我们刚从下面蒸笼里爬出来,身上有足够的温度,能够抵抗这里的奇寒。我喘着气转头瞧看地形,这里是一条很宽阔的甬道,四壁都用青石砌的很整齐,只不过左边也就是通往地宫的方向被一块巨大的断龙石封住了。而右边是一块很大的坚冰,封堵了出路,不留一丝缝隙。 我大爷瞎x的,小胖挖的地方有点靠内,该往坚冰外侧挖掘的。不过外侧是盗洞尽头,这小子力气再大,那也需要时间,恐怕没个半天,是挖不通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火龙缩在下面也不敢冒头,反倒是蒸腾而上的热浪,把这里的寒气给消除了,不冷不热的,感觉温度正合适。 “这条墓道应该就是运棺的道路,你看这边被断龙石封堵,那么外侧肯定也有类似断龙石的机关封住了。盗墓贼是首先挖盗洞进入墓道,遇到障碍,再接着绕道挖洞,最后进入了回字形走廊。”林羽夕看着断龙石说。 我点点头,她猜想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个盗墓贼过去后,这里怎么会充塞了一块坚冰?如果没有它,我们就能沿着盗墓贼一路而来的行迹出去了。这估计也是陵墓中的一种机关,有人闯入,就用冰或是火来阻断道路。火不能持久,但冰却冻上几个世纪都不成问题。 这时忽然发现丁馨、小胖和花落都没人说话,直勾勾的望着坚冰在发呆。小胖手里的手电,也正照在冰上,我忽然发觉,里面似乎有黑影。因为刚才冰层折射灯光,有些晃眼,没仔细往内观察。 林羽夕也转过头看了几眼,瞪大眼睛说:“天哪,里面冻着几个人!你看,他们可能都是盗墓贼,与被铜缸挤死的是一伙儿的。” 我觉得是这种情况,因为要进入如此庞大而又复杂的古墓,一个盗墓贼来单干,绝对是不行的。光是挖盗洞得需要多久?我仔细数了数,冻在坚冰里的是四个人,脸上表情和身上的衣服,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珠,脸上是惊恐无比的表情,从此不难看出,他们是瞬间被封入冰内冻死的。身上所穿衣服,破旧不堪,林羽夕说这像是解放之前的服饰,估计是民国时期的。他们手里没有手电,全是拿着火把,火头烧焦的痕迹,清晰可辨。 “你看,小胖,这个长的很像你!”花落呆看一会儿后叫道。 冰冻的四个人里,的确有个人和小胖很相像,个头低矮,又粗又胖,面目之间有几分相似。胖子旁边一个人个头很高,又特别的瘦,像根竹竿似的,丁馨突然转回头,满脸惊诧的看着我,我估计她是看到这个瘦高个很像我们俩了。 “小渔,这个好像是我们的长辈。”丁馨很不安的说。 我心头砰砰跳的很激烈,隐隐觉得,我们上一代的恩怨,正在一步步的揭开面纱。 林羽夕指着瘦高个旁边的那个说:“小流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和苏远山很像?” 不错,这家伙面目,和老黑头相似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再转头看向最后一个,我立马瞪大眼珠说:“这他娘的是老瞎子长辈,你看那小眼睛,真是太恶心了!” 林羽夕突然蔓延诧异的瞧着我,就像看到了外星人,只听她说:“小流,你什么时候学会骂人的?” “很奇怪吗?从小跟着老瞎子就会啊。”我心说在你面前没怎么骂过,不代表哥们我不会骂人,其实论粗口,我之前的造诣绝对比小胖要高深。 丁馨双眉紧蹙道:“很奇怪,七个人怎么只看到了五个,另外两个哪儿去了?” “什么七个人?”我忙问。 “当年咱们太爷爷,跟同村六个人一起去盗墓,后来都没回来。我估计这就是他们这伙人,四个人冻死在坚冰里,一个被铜缸挤死,另外两个呢?”丁馨终于说出了真相。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下辈子不做人 其实这个真相,我姐也是知道一点点而已,太爷爷那个时候,还是民国时期,过去了将近八十年,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只知道当时太爷爷和同村六个人,经常出去盗墓,家里日子还算过的比较殷实。可是后来,他们一同出去后再没回来过。有人说是就死在家门口小金山山南的古墓里,也有人说死在了北方。 但这个七个人的后代,多少还知道些内情,确定他们死在小金山山南,不过三代后人苦苦寻觅,非但没找到他们任何踪迹,最终还死了几个。老姐说听另一个后代方叔说,我们父母那代,好像都因为太爷爷盗墓带来灾难,遭到不同诅咒,又一起进过这座墓。出来后,他们就全疯了,具体什么情况,方叔也不清楚。 我问这个方叔现在还在村里吗?丁馨摇摇头,说他几年前突然死了,据说临死时,全身长满了长长的黑发,痛叫了一夜才咽气的。 我和林羽夕同时叫道:“鬼发毒咒!” 马上我就反应过来,这座墓的主人,一定是妖尸,我父亲那几个人,说不定进过地宫。他们不但遭到七毒煞的诅咒,还因此丧失了神智,以至于他们之间互相残杀。可是想到这儿,我又忽然觉得不对,七毒鬼咒只有七年期限,如果那个方叔是当时染上的,不可能活到几年前才死,这其中一定还有问题。 丁馨仍旧盯着坚冰说:“那两个人呢?为什么方叔说没人回来,他们在哪儿呢?” 我跟她说,我知道有个人跑出去了,叫陆一鸣,但他似乎也没活多久就死了,被儿子陆慈安把尸体带到了北方。丁馨拍下脑袋说,方叔说过陆家举家搬迁,原来姓陆的跑出去了。可是还少一个人,那会是谁?丁馨说着把目光转向了林羽夕,因为只剩下她的太爷爷还没踪影,怀疑跑出去的另一个,就是他们林家的人。 林羽夕挠挠头说:“被铜缸挤死的人,说不定就是我太爷爷,如果真是这样,他老人家比所有人死的都惨……” “死有余辜!”丁馨打断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林羽夕忍不住生气道:“馨姐,不管咱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一直没有对你们丁家有丝毫不敬,你为什么要骂我太爷爷?” 我急忙站在他们之间做和事老:“我姐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再说那个被挤死的人也不可能是你太爷爷,或许是方叔的长辈。” 丁馨自知刚才做的不是很对,把头别过去不说话了。林羽夕狠狠瞪我一眼,也没再纠缠。不过从她眼神里看得出,那意思好像说我为你忍了,不过这笔账你迟早要还的。我只有苦笑,还就还吧,还你一辈子够不够?不行咱们下辈子接着还! 我们仨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小胖和花落不敢插口,他们俩居然坐在地上,双手托腮在看热闹。我说小胖你别闲着,拿这根铁锥试试,看能不能把坚冰凿碎。这小子哦一声,起身接过铁锥,用力在坚冰上凿刺,他这会儿力气用的差不多了,凿了几下,只不过凿出几个凹坑,想要把整块坚冰凿开,我看除非让他吸饱了光源,再凿个三两天估计有点希望。 “不行啊,我这会儿没劲儿了,冰又硬的很,凿不动。”小胖喘着气说。 我们全都绝望的坐在地上,看来丁馨说对了,跑来跑去还是死路一条。林羽夕由于气恼丁馨,远远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小胖和花落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这小子属于没心没肺的家伙,只顾讨好花落了,对自己上一代的恩怨,不闻不问。 丁馨靠着冰冷的石壁,抬头思索一会儿说:“我待会儿拿刺龙锥下去,跟这条火龙同归于尽。你们想办法原路返回,从墓门出去。上面的大火应该会灭了,只要按照我说的道路走,就会平安走出九龙道。” 我吃惊的说:“不行!下面可能是九条火龙,你杀不完它们的。还有上面大火肯定把栈道烧毁,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要死,还是一块死吧!” 丁馨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哭起来:“我就这一个弟弟,如果不能保护你好好活着,我怎么有脸见咱们死去的爸妈?” 我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也不能这么说,咱们是孪生姐弟,你不过比我早生几分钟,说到保护,我应该保护你才对。别哭,咱们生死有命,临死前能够姐弟相遇,我觉得很满足。再说,太爷爷因为盗墓给我们几代人带来了灾祸,这可能是个不可解开的诅咒,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快乐的死去。” 花落立马接口说:“丁大哥这句话我很赞成,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快乐的死去。其实自从爸死后,我一直都很内疚,很痛苦,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少胡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小胖赶紧说道。 丁馨点点头,从我怀里抬起头说:“希望我们死后,下辈子别再做人了,做人真的好痛苦!”老姐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心头顿时一颤,其实我从小被老瞎子带走,活的还算可以了。反倒是她守着父母的坟墓,担心着弟弟的遭遇,整天白天隐伏夜里出没,像只孤魂野鬼似的,的确很痛苦。我搂紧了她,眼中含泪说:“下辈子咱们不做人了,做一只鸟,能够在天上自由的飞翔……” 林羽夕一个人在那边好像挺没意思,不住伸手在石壁上敲打,忽然咚一声,似乎敲到了空处。我们都惊愕的抬起头,小胖第一个冲过去,他这会儿还有点力气,拿起铁锥往石壁上狠力捅了一下。 “喀喇”一声,这片石壁很薄,立马就被穿透出一个窟窿,顿时从中嗤地冒出一股冰冷的寒烟,冻的小胖大叫一声,把手缩回来。只见他的这只手冻得紫黑,差点就冻僵了。而铁锥掉落在地上,挂着一层白霜,可见这窟窿里的气温有多低。 林羽夕也双手捂着两边肩膀,迅速跑到一边叫道:“好冷,好冷!” 我和丁馨刚刚站起身,就见从这个拳头大的窟窿里,不住的冒出缕缕白烟,瞬间我们这个方圆之地气温骤降。我明白了,跟他们说:“当时他们肯定想从这边打盗洞,应该是打出一个窟窿后,把自己冻在其中了。” 林羽夕摇摇头说:“这里只散发低温,不可能有水,那么有人故意用水封堵口子,堵住寒气外泄。” 丁馨恍然大悟道:“对,冰块外面一定有水源,有人把水放过来,瞬间冻成方块,堵住了寒气泄露。而铜缸挤死的那人,已经往下打了盗洞,幸免于难。放水的就是逃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姓陆的!” !! 第二百二十章 引火穿冰 老姐这番推断非常有道理,当时那种情况相当危急,不像现在底下有条火龙喷发热量,不住抵消寒气,让我们能够支撑一会儿。所以陆一鸣和另外一个不顾同伴性命,立刻放水用结冰的方法,把寒气宣泄口封堵了。而陆一鸣最后逃出去后没过多久便挂了,估计与当时冻伤有关。 想到这儿,陆一鸣那具干尸胸口上的鬼舌图案又浮现在脑海里,他们当时没有进入地宫墓室,怎么染上毒咒的呢? “我们得赶快想办法离开这儿,他娘的快冻死我了!”小胖双手搓着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丁馨这会儿气息最弱,脸都冻紫了,再待上一会儿,她恐怕第一个就会倒下。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这丫头不住在双手上哈着气说:“目前倒有个办法,就是把火龙引上来,最好让它把这块坚冰穿透,给我们打开一条逃生通道。” “林姐,这能做到吗?”花落一脸惊诧的问。 丁馨冷哼一声:“简直做白日梦。” 我也觉得这比登天还难,不说能否把火龙引上来,即便是能做到,它也不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在坚冰上穿个窟窿。不过,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回头看看断龙石的位置,距离我们大概有七八米,又回过头看看坚冰里,心头蓦地一动。 “你们全都撤到断龙石跟前。”我说着咬破手指,走到坚冰前,在冰壁上寥寥几笔画了童子像。又拿出艾蜡符油,叫大家全都重新在额头上涂抹一遍,因为我们曾经在水中浸泡过,额头上的艾蜡符油都被洗掉,后来忘记再补上。 等大家抹好艾蜡符油,我把铁锥钉在距断龙石五米外的地下石缝内。然后退到大家伙身边,从头上扯下根头发,缠绕在手指上捏诀念咒,给用鲜血画出的童子赋予灵性,在邪祟嗅觉中,这个画出的童子如同一个具有生气的真人。 咒语刚刚念完,火龙呼地从洞口下窜出。因为铁锥距离下面洞口有三米多远,它们也就无所顾忌了的跑上来,我们又因为涂抹了艾蜡符油,它们嗅不到我们气息,再加上有铁锥的阻隔,那么只有冲着这只假童子扑过去了。 火龙一上来,马上使这个空间充满了热量,瞬间我们都感到一阵暖和。随即这条火龙犹如摧枯拉朽般,从坚冰正中穿过,开出一个足有一米直径的洞窟,往前快速冲去。这条火龙尾巴下面又衔接着一只龙头,如此接连穿过九条火龙,终于后面没了动静,这个空间随之气温降下来。 “快走吧!”林羽夕就要奔向冰洞。 我一把扯住她:“再等等!” 话声刚落,忽地眼前一阵明亮,火龙又掉头从冰洞里钻回来,如果刚才跑过去,正好迎面撞上,就算手上有刺龙锥,由于距离过近,也会被烫伤。九条火龙速度非常快,顷刻间一一原路返回,遁入下面盗洞里。 趁着余温尚未散尽,我大喝一声:“走!”头前跑过去,拔起刺龙锥守住盗洞口,让他们往前急速穿过冰洞。 这块坚冰竟然厚达十余米,火龙是用巨大热量在短瞬间融出的一条洞窟。如果不是这玩意开道,我们就算凿上个十天半月都够呛能把它凿透。我最后一个爬过去,这会儿火龙余温基本上被寒气冲散,冻的我手脚僵硬,爬到一半都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 我提了一口符气,暂时让四肢百骸获得一点热气,迅速往前爬去。四个死尸中,有两个死尸居中,被火龙穿过后,烧掉了中间半截身子,其中就有我们太爷爷在内。我从他们断尸之间爬过时,看到太爷爷手指甲全是黑的,与其他死尸完全不同,我顿时明白,他们这几个人死前都染上了七毒鬼咒。 “快出来,快出来!”小胖在前面大声喊叫,我手脚并用,从冰窟中滑出后,提气往前就跑。刚跑了几步,就见一道水龙从头顶划过,喷入冰洞里,瞬间结冰,只是喘了几口气的工夫,冰窟窿已完全被补住了。 这边也是一段宽敞的甬道,只是距离冰块几米外,两侧墙角各有一个石雕龙头,刚才的水柱就是从龙头里喷出来的。原来刚才他们跑过来后,林羽夕对于墓中机关比较了解,一下就看出这俩龙头嘴巴往内被挖空,一定就是喷水的机关所在。只是胡乱扳动几下龙角,水就从嘴里喷出来了。 龙角机关就像个水闸门,完全放开后,水力非常足,远远射出去。林羽夕调整了力道,使水柱正好射入冰窟。 这里的气温虽然还是非常寒冷,但比起冰块那边暖和多了,完全在我们承受的范围之内。我们于是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把气喘匀了,林羽夕说,这个水龙头机关,应该是当时封堵墓道时用的,凿开右侧寒气出口,放开闸门,就会将整个墓道冻结成冰。不过他们没这么做,只是用断龙石断路,显然断路的仆役,害怕把自己冻死在里面,并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至于当时是啥情况,那谁也不知道,就权当是这么回事吧。 丁馨经过刚才寒气侵袭后,变得更加虚弱,这会儿有些神志不清,发起烧来,我背着她往前寻找下一个出口。走了二十多米,又遇到了一个断龙石。而这一路上,不时看到两侧墙角有龙头雕像,看来林羽夕猜测不错,这也是封堵机关。让这段墓道全部结冰,那比断龙石还要结实,用炸药都不一定炸得开。 在断龙石边上,发现一个盗洞,我们由此钻入,往前曲折的爬了几十米后,又钻出来进入一段墓道。两侧都已塌方,碎石把道路封的严严实实,这段墓道里,也集聚了大量骸骨。这些死者应该是当年送殡的队伍,当他们把棺木运入墓室一路返回,将断龙石放下,以为能够出去时,两侧却塌方了。这不是自然灾害,是被活埋在这里灭口的。 在这里短暂休息片刻,又在前面找到了一个盗洞。这跟我们之前猜想的一样,太爷爷他们是一段段盗洞挖进来,利用中间几段残留的墓道,可以省下一部分力气。我们都佩服他们的盗墓本事,能够准确把盗洞打入残留墓道,如果盲目去挖,要费更大力气,还不如直接挖进地宫省事。 后面又经过一段残留墓道后,就是一条漫长的盗洞,最后到了尽头,竟然是条死路!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见生天 盗洞里的空气本来就稀薄,加上我们大量的运动,几乎都出现了窒息情形。现在竟然又进了死胡同,我们全都绝望了。一个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谁也没力气说话。 过了片刻,我苦笑着说:“早该想到这条盗洞是死路的,当年陆一鸣逃出去后,为了掩藏真相,肯定把洞口掩埋了。” 小胖这小子不甘心,他喘了会儿气后,拿铲子在前面掘土。好在封堵的口子里没啥石头,很快这小子就挖出一米多远,又朝我要了刺龙锥,往前猛地一捅,几乎完全没入。只听这小子兴奋的叫道:“封堵的泥土没多厚,铁锥已经刺穿了。” 我们听到这消息,都是一阵激动。 小胖咬牙又挖了几下,终于打开一个口子,顿觉一股清新的空气流入,我们吸进肺里感到说不出的爽快。小胖有了足够的呼吸后,力气也就充足了,把封堵的泥土全部推出去,露出了一个能够容人通过的洞口。这小子首先爬了出去,在外面骂道:“靠,好像又进了墓道,没出路!” 我们依次爬出去,我把丁馨拖出来,她这会儿情况比之前好了点,意识清醒了。看着盗洞外是个四方洞室,四壁没经过任何修饰,又看到顶部是几块不规则的石板封堵着,她于是有气无力的跟我们说:“这应该是个掩藏的地窖,只要把上面石板推开,我们就能出去。” 小胖当下给我搭个人梯,我踩在他的肩头伸手推了推石板,有些松动。但石板挺重的,上面可能还压了什么东西,一时推不开。小胖提议把手电剩余电量吸完,让他再试下。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小子把狼眼手电残余电量吸完后,恢复了点力气。 可是他这么重的身子,加上推石板的压力,没人能够将他支撑起来。这小子掉头爬回盗洞,从泥土中挖出几块石头回来,叠加在一块站在上面正好够着石板。他用力往上一推,从缝隙中哗啦啦掉落一片泥土,这块石板被推开,翻滚到了一侧。 这小子攀住洞口边缘翻身上去,我们站在下面往上观看,看到了星光点点的夜空,此时此刻兴奋而又复杂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林羽夕不由自主伸手握住我的手,在这一刻,我们俩有种要哭的冲动! “快上来,这是在村头外。”小胖观察好了外面地形,趴在洞口这儿小声喊叫。 我先扶着丁馨踩上石头,由小胖接应上去,然后我们仨依次攀援而出。出来后空气更加清爽,我们都拼命的呼吸,我从来没觉得,空气竟然还能这么甜,吸上一口,比他大爷瞎x喝瓶老酒都爽快。 现在我们都没了照明用具,手机也早没电了,但星光满天,依稀能看得清四周情景。这是村子入口,那只被掩埋了一半的青石龟就在地窖一侧,可以说紧紧相依。 林羽夕喘着气问:“你怎么看?” 我明白她的意思,皱眉说:“这只石龟,应该是当年运棺墓道的一个标志。这条墓道南北走向,我觉得其中含有深意。这座墓是用来升天的,北方属水,要想升天就要涉水进入九龙腹地,并不违背九龙升天的格局。并且墓道里有水龙头,说明下面就有暗河,这是一个非常精妙的设计。” “那为什么还要再修建墓门,以及里面的东西墓道?”花落不解的问。 我笑了笑说:“由东向西,不是去往鬼门关的吗?那条墓道是个陷阱,专门为盗墓贼准备的。但也并不完全是个摆设,因为九龙升天要从东方升起,所以这儿修建九龙潭和墓道,也有它的用意。” 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竟然在古墓里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会儿虽然全都懒得再动,但怕天亮后被人发现我们这副狼狈的模样,肯定被猜疑没干好事。于是让小胖把石板重新封堵好地窖口,又用泥土覆盖,搭上一层枯草。 林羽夕问我要不要再回村里住处?我摇摇头,暂时先不要回去,我们要躲在暗处高清老于和梁明的真正用心。于是问丁馨住在什么地方,她说就住在东南一个山沟里,据此不是很远。 我背起她带着大家伙,咬紧牙关走出又五六里的山路,进入一个荒僻的山沟,到这儿天已经大亮。山沟里依靠山坡搭建了一间茅草屋,屋前有两座土坟,我不用问也知道,那肯定是我爸妈的坟茔。 放下丁馨,我走到坟前心里一阵激荡,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了。我跪在坟前嚎啕大哭起来,虽然说这二十多年,我没姐姐吃的苦头多,但也是充满了各种心酸,以及从小就没见到过他们二老,那种悲痛的心情,无人能够体味。 丁馨在花落在花落的搀扶下走到跟前,也跪下来说:“爸,妈,小渔回来了,你们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她说着失声痛哭,竟然一口气倒不过来,晕厥过去了。 我们慌忙把她抬进屋子,进去后触目凄凉。里面几乎没啥家具,除了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外,就是两张木板床。屋子分为三间,中间是客厅兼厨房,两侧是居室,那两张破板床就分开放在两个居室内。 看到右侧卧室板床上有被褥,于是把丁馨放在上面,盖上被子,我掐她人中好大一会儿,才醒过来。不过她的状态非常虚弱,林羽夕赶紧熬了一碗热粥,让她喝下去,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我们来时带着常用药品,丁馨是体力透支后又被冻着了,林羽夕又去烧了热水,在她沉睡当中,给她灌了退烧药。此刻大家也都支撑不住,林羽夕和花落挤在左侧卧室床上,小胖坐在客厅,而我趴在姐姐床边,就这么都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我第一个醒过来的,首先看了看丁馨,她还在沉睡中。我伸手摸摸额头,已经退烧了,她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让我稍稍放心。我见他们仨都还睡的挺香,于是去熬了一锅粥,有个坛子里腌了咸菜。我盛出一碟,尝了尝感觉挺辣,这南北方的口味就是不一样,不过吃起来挺香。 热粥和咸菜的混合香味飘出去,把这仨人都给诱惑醒了,揉揉眼睛,又揉揉肚子,跑过来围在我跟前。花落嚷着好饿,端起我刚盛好的一碗粥就要喝,结果我突然发现,她的手指甲是黑的,像涂了墨汁一样黑!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种种疑团 我忙夺过花落手中的饭碗说:“等等,这第一碗饭要祭拜我爸妈的。”顿了顿又道:“你涂指甲油了吗?” 花落急不可耐,自己动手盛粥,边盛饭边说道:“我从来不涂指甲油,出来混的,哪个妞儿会搞这种玩意。” 林羽夕从我眼神里察觉出不妙,但也没说破,等着小胖和花落盛好粥坐在八仙桌那儿去吃,才小声问我:“是不是有情况?” 我跟她使个眼色,端了这第一碗粥,在上面夹了点咸菜走出屋门。来到坟前,把粥摆在地上,这会儿心情已没初时那么激烈了,不过仍旧眼圈一红,心头是阵阵酸楚。 林羽夕端着一碗粥跟过来,蹲下来边吃边问:“到底怎么回事?花落是不是中了鬼咒?” “看样子应该是中了鬼甲咒。”我叹口气,心里充满了担忧。 林羽夕听到是鬼甲咒,倒没有怎么担心,津津有味的吃着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那等回到西岭,还按照赖东南孙子那种法事,帮花落解了毒咒吧。” 我摇摇头说:“我姐说的那个方叔,肯定是死于鬼发毒咒。按理说,这七个盗墓贼的后代,都因为上代延续下来的灾祸,学过法术。除了鬼舌毒咒无解外,其它六种都应该能够破解的,可这个方叔还是死了,我觉得这次花落中的鬼甲咒,没那么容易拔除。” “啊!”这丫头听了这话,立马没心吃饭了,停住筷子急问:“那怎么办?我们怎么跟李阿姨交代?” “目前还没弄清真相之前,先不要告诉小胖和花落,免得他们担心。等我姐醒过来,跟她商量一下再说。”我说完这话,端起坟前的这碗粥冲着坟头举了举,然后吃起来。 花落和小胖也不傻,他们很快发现黑指甲的事。因为曾听到我们说过鬼甲咒,俩人就怕了,追着我问是什么情况。我说指甲变黑不一定就是染上了鬼甲咒,有时也是一种中邪的特征。由于这儿要啥没啥,等回西岭再想办法驱邪。 小胖安慰小丫头,说鱼哥本事可大了,就算真是鬼甲咒,那也没必要害怕,回头做个法事,手到病除。这么一说,小丫头便舒展愁容,又开心起来。不过我心里纳闷,要说我跟林羽夕没再染上毒咒,因为身上已经有鬼舌了,不知道丁馨什么情况,看着小胖怎么浑然无事呢?“ 我还是不放心,找个机会悄悄问这小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他听我这么问,背着花落偷偷解开衣扣,看了看胸脯子,上面除了有九条红线缠绕着五条黑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并且身上也没其它症状,感觉十分良好。 我估摸着,他身上的五邪化身,为他挡了一灾,其实这玩意,比毒咒还难缠。这辈子驱除不掉,他就不是个正常人,属于半人半邪的怪物。如果九龙缠邪不出意外,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寿命比正常人要长久,吸到光源还能拥有异于常人的神秘力量。 当下我也没说什么,就坐在坟头跟前,和林羽夕聊了一天古墓里的情况。说起这次我们能够活着走出来,不但幸运,简直就是牛逼轰天。当年太爷爷那七个盗墓贼,盗墓手段远比我们精通,从打盗洞的准确程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当时手上还有地形图,对墓里的各种机关应该了然于心,可是就那样还是全军覆没。虽然逃出了两个人,但估计也都死的很惨怖。 可是我们对没见到妖尸,就中了毒咒这个情形,十分的不解,难道这里妖尸身上的七毒煞,也跟太监坟一样,被驱赶出了尸身,躲在墓道里吗?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是个想不明白的谜团,也懒得再去想了。 我们又聊到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的尸体,这是令我们最奇怪的问题。很想打电话问问刘宇魔,可惜现在手机没电,而丁馨住的这地方又不通电线,我们只能先闷着了。再说到还有奇怪之处,就是那天我手机被莫名其妙吸取了光源,如果说是附近有五邪化身,但要吸取光源,必须正对光线才行,可是前方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 以及那个独眼鬼和黑龙神,我感觉跟尸体和尸胎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种种不可破解的谜团,估计答案都在地宫里,而地宫里也肯定有妖尸,只要进去,把这玩意制伏,我们就会化解一切毒咒。 说到这儿,我们俩都叹了口气,要进地宫,我觉得真是比登天还难。应该不只是需要黄金镇墓兽,或许还有种种意想不到的线索,再加上里面的老粽子都活了几千年,这玩意想升天只是个梦想,始终升不上去,不知道怨念该有多大,凭我们几个,能搞的定吗? 最后说到梁明,他和老于又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昨天这小子引走黑龙神,我觉得他既然敢做,那就说明不怕遇险,一定有化解之道。念及此处,我眼前猛地一亮说:“黄金镇墓兽一定在梁明手上!” 林羽夕一脸错愕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想,梁明就算不是七个盗墓贼的后代,但肯定了解这座墓,不然不会熟知龙道,还敢去引开神秘的黑龙神。他又是一直在西岭打工,和老于勾搭成……那个啥……” 林羽夕噗一声笑了:“他们俩勾搭什么?我怀疑梁明勾搭老于老婆。” “不管谁勾搭谁,反正属于狼狈为奸的那种。我觉得,老黑头的死,可能是他们俩干的。不然像老黑头这么牛叉的家伙,就算当时受了重伤,那也不会随便就挂的。他们俩应该是趁虚而入,把老黑头弄死,又利用陆宏图的邪法,把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尸体弄到了千里之外。”我把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 “好吧,你想象力真丰富。不过,也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九个人是从千里之外飞过来的。但也不排除,是获救之后,他们神智受到迷惑,自己坐火车赶到这里,被梁明杀死在龙道内的。”林羽夕这个推测还是比较行得通,只不过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九个人是什么时间出现在龙道里的。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丁馨口中的真相 不知不觉,聊到了天黑,外面寒风凛冽,我因为没了棉袄,有点招架不住,于是回到屋子里。这时发现花落和小胖在右侧卧室,正在喂丁馨喝水,她已经醒了。我和林羽夕走过去,看到老姐气色不错,经过这一天的睡眠,恢复的很好。 丁馨喝了几口水,慢慢坐起来说:“我没事了。我不像你们想象那么柔弱,以前生病从没吃过药,一天自己就好了。”说着冲我笑笑,便下床穿上鞋子。指着对面那间卧室又说:“房子是我自己搭建的,早就给你留好了卧室。” 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一酸,拉住她的手说:“姐,以后跟我去西岭吧,这里的居住条件太恶劣了。” “不,我要守着爸妈的坟。你要是不想留下,我也不会勉强,但每年要回来祭拜他们二老。”丁馨说着脸色就沉了下去。 我心里叹口气,看来我还是比不上老姐有孝心,她能付出一切守在父母坟前,而我却从没这么想过。不过,其实孝与不孝,也不能以这种行为来判断,毕竟都已入土,就算守上百年,又能怎样? “小胖、小夕、花落,你们仨做饭,我和姐姐出去说点事。”我冲他们仨说。 林羽夕明白我要说什么,于是痛快答应:“去吧,做饭的活儿就交给我们。” 丁馨抬眼瞅了她一下,忽然间眼神变得很复杂,但什么都没说,头前出了屋门。我裹紧毛衣领口,心说他大爷瞎x的,今晚咋这么冷啊。丁馨脱下那件蓝花旧棉袄,披在我身上说:“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件新棉袄,你先披着,别着凉了。” 我赶紧又给她穿回去说:“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懂气功的。” “就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的气功?”丁馨笑着问,这会儿发现她竟然还有调皮的一面。 “我姐真了不起,连这个都懂啊。”我心说我练个毛筋骨啊,其实我还没小胖身子骨结实。 丁馨叹息道:“我小时候看过一次电影,还是偷偷躲在村头看的,里面有这句话。” 这话又让我心头一酸,她长这么大,居然就看过一次电影,还不敢露面,是躲起来看的。我吐出一口心里的压抑之气问:“姐,你为什么要守着爸妈的坟,不在村里住呢?” “因为梁家跟爸妈有仇恨,爸妈死后,咱们俩才不到一岁。你被人偷走,我被梁明丢在村外差点冻死。是好心的方叔把我偷偷藏在一个山洞里养大的,告诉了我很多事。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丁馨说着又哭了。 我说你别难过,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我,咱们姓丁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会让仇家好过的。结果丁馨马上来了一句,林羽夕就是梁家后代,立马让我愣住了。 丁馨也不管我啥反应,接着说起我们上一代的恩怨。太爷爷那辈七个人,是一个盗墓团伙,他们多少年里盗了很多墓,从没失手过。可是自从那一年突然失踪,七家后人都遇到了不同灾祸。陆家首先从村里搬走,从此不知下落,其他六家人却没放弃破解这个谜团,时常聚在一块商量怎么探明真相,化解这个灾祸。 可是那一代人正处于动荡年代,对于盗墓或是驱邪等事,谁敢去做?不过都按照先辈们从墓里得到的法术秘典,偷偷修炼。但最后还是敌不过这种灾祸,一个个相继离奇死亡。直到我们父母这辈,时代变了,也有了比较先进的盗墓工具,他们六家人就商量进这座墓去一探究竟。 当年我们俩刚刚出生,父辈们就是唯恐诅咒会延续到我们身上,才冒着生命危险从挖出一条盗洞进入古墓。六家当时约定每家出一个人,方叔、梁荣和梁明他们因为有兄弟去了,并没参与。他们挖的这个盗洞,就是她带我进去的那一条路,石壁上的凹洞也是那六个人留下的。但据说他们六个人还没进入龙道,在潭水里就死了两个。 后来他们剩下的四人还算走运,从一侧龙道进入,最终曲折兜个圈子,又从我们掉下去的隧道里绕出来了。他们在里面遭遇了很多凶险,出来后谁都不敢再进去了,但梁明堂哥也就是林羽夕的父亲梁搏说,咱爸在龙道里差地害死他,由此两家人起了争执。据方叔说,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在龙道里中邪了,都跟疯了似的,于是我们老爸杀死了梁搏,跟着梁搏妻子用刀捅死了我们老爸。 当时两家人相互残杀的时候,是在小金山上,我们老妈不要命的冲过去,结果跟林羽夕母亲一起失足掉落悬崖,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儿,心说要说这仇恨,还是我们老爸起的头,是他先杀的对方,这才引起了这个悲剧。其实这样,我们不该恨林羽夕。心里这么想,嘴上哪敢说出来。不过孪生姐弟,心灵相通是很神奇的,丁馨立马就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现在看到林羽夕对我们这么好,心里反而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 我心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但我现在基本上摸清了老姐的脾气,这事还是少说为妙,免得一会儿又惹毛了她,说不定今晚会把林羽夕赶走。我忙扯开这个话题,让她接着往下说。 丁馨说我们双方父母都死后,三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就成了孤儿。我们老爸是丁家独苗,而梁家还有梁明和梁荣他们俩堂叔,可这俩堂叔那时候才十几岁,加上本性恶毒,根本不管侄女的死活。跟着,我和林羽夕同时失踪,大家都以为是梁明和梁荣为了给堂哥报仇把我杀害了,同时为了摆脱小侄女这个累赘,送给了外村人。 再后来,谭兴明从村里搬出去,二十多年没有任何音讯。他瞎的那只眼珠,就是在龙道里受的伤。对于他的搬迁,没人怀疑什么,因为陆家早就搬走了,无非是想远走他乡避祸而已。谁都不会想到,是他把我偷走了。 在他之后,就是苏家,曾经是那次进墓的发起者,也离开了龙家沟。过了没几年,宋家也搬走了。目前留在龙家沟的,只有梁家、方家和她这个丁家女儿。 丁馨接着跟我说方叔临死前,曾经来找过她,说青龟石刻下,埋藏着一个秘密,可能与我们丁家有关!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石龟下的秘密 我听了这话就是一惊,青龟石刻下就是盗洞了,里面会有什么秘密?要说真有秘密与我们丁家有关,我还真相信,因为我和林羽夕那个奇怪的噩梦,说不定会与此有关。还有老瞎子为啥当时不偷别家的孩子,唯独偷了我和林羽夕?而我又能看到鬼符经中的秘密,别人却为什么啥也瞧不出来? 于是就问她有没去找过这个秘密?丁馨说自己围着青龟石刻探查了无数次,也曾往下挖掘过,只不过下面的泥土坚逾钢铁,根本挖不动。她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石刻上,完全忽略了旁边的盗洞出口。她的一举一动又受到梁明的监视,每次都是滞留片刻后就离开了,始终找不到真相。 我说这个秘密可能在盗洞出口的地窖里,不如今晚去瞧瞧。就算不在地窖,从这里往青龟石刻下挖掘,也更省力。我们俩说去就去,这次不打算带上他们仨,丁馨悄悄回去拿了铁铲和照明工具,我们趁着夜色赶往龙家沟。 路上我问起她的特异能力,老姐说自己也不太清楚,从小就异于常人,六岁的时候爬树不费吹灰之力。至于龙道里的一些情形和对付黑龙神的古怪咒语,那是方叔告诉她的。她也曾自己尝试进墓探查真相,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我又问她这次回来后,没发现身体有异状吧?特别是胸口,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图案?丁馨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背对我扒开领口看了看说,啥情况都没有,她没染上毒咒。我这就奇怪了,为啥只有花落这个小丫头中招了呢? 到了村口我们都闭了嘴,先隐伏在枯草丛中,唯恐被梁明发现。丁馨在夜里就像一头嗅觉灵敏的猎物,倾听片刻后,扯我一下溜到青龟石刻跟前。我们也不敢开手电,摸索着凌晨出来的地窖口,把杂草和泥土扒开,合力将石板抬到一边。 丁馨很谨慎,趴在地窖口上探听一会儿,然后首先跳下去,再把我接应下来。跟着她又让我搭人梯,踩着我的肩膀直立而起,用树枝和枯草把洞口遮掩住,这样下面打开手电,就不会泄露光线了。 她轻捷的跳下地,打开手电照向左边土墙,这个方向是青龟石刻底部。丁馨抡起铲子开始掘土,我连忙抢过铁铲说:“粗活还是我来吧。” “你没我力气大。”丁馨笑着说了句,但还是让开了。 我一边在土墙上挖土,一边说:“我也是从小在山村长大的,老瞎子有钱不买煤,我每天都要去山坡上砍柴。还有家里所有杂活,都是我来做,我可能没你力气大,但耐力一定比你久。” 丁馨听了轻叹一声说:“要不是方叔要我守着父母的坟地,我可能早就去找你了。” “对了,我忘了问,为啥一定要守着爸妈的坟?”我感到不解,这个方叔又为啥要她这么做呢? “方叔说咱爸身上有诅咒,必须要有亲人守着坟才不会发作,否则会祸及后代。” 我一听差点没晕倒,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诅咒这玩意六亲不认,与亲人看守有个毛关系。我忍着气说:“这个方叔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这都是听谭兴明说的,自己也有研究法术,觉得咱爸死后可能会尸身不腐,嗅到亲人气息,便不会发作。”听她口气,特别相信方叔。也难怪,她是方叔一手养大的,那等于再生父母。 我才要反驳,叮的一声,铲子碰到了石头。把四周泥土挖开,发现是青龟石刻的底座。底座以上的泥土,似乎用童子尿和糯米汁夯出的土层,普通铁铲是绝对挖不动的。不过这层泥土是个断层截面,应该还往地窖里延伸了,只不过被当年七个盗墓贼挖开,从此打了盗洞。经过多年尘土遮掩,要不是往下挖开,还发现不了这个情况。 那份牛皮纸地图在林羽夕身上,我此刻想打开再重新看看也做不到,只能极力回忆一下上面的内容。那条运棺墓道的入口上,绘制了一个玄武图像,说明这个青龟石刻,就是墓道大门。不过玄武石雕被人故意破坏过,只剩下龟身了,但当年那七个人凭着下面这层坚硬的回填土,发现古墓入口。这份地形图,我猜测是他们从石龟下面挖出来的。 如果我猜测不错,石龟下应该有个比较大的洞室,曾经墓主人下葬完毕后,一并毁坏了。这个地窖是七人依靠石龟右侧开出来的,然后从底座下挖出了图纸,才决定从这里打盗洞。 我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没丝毫停歇,不住的在填土层下挖掘,忽地哗啦一下,一铲子捣空,挖出一个大窟窿,底座下果然有玄机! 丁馨急忙往后拉我一把说:“小心里面有机关。” 我点点头,站在一侧将口子扩大,丁馨拿手电往里照射。我探过头看到里面有几道歪倒的石梁,相互倾斜支撑着,形成一个几平米的空间。里面阴暗潮湿,不住涌出霉腐的泥土气息,倾斜的石梁外围,全是散落的石头和泥土,地面上却很平整,并且上面竖着两个一米多高的纸人! 我心头咯噔一下,这里怎么会有纸人?一定是近代之物,如果经历几千年,早就腐烂成泥了。跟着心头又砰砰剧烈跳动起来,有种强烈的意识,觉得这俩纸人与我和林羽夕有关系。 丁馨也感到特别错愕,拿手电照在纸人上,在惨白灯光下,纸人身上的服饰竟然和我们收到的寿衣一模一样。以及纸人的脸孔,用油彩描绘的惟妙惟肖,就像真人一般。他大爷瞎x的,就是我和林羽夕的面容! “啊!”丁馨张口惊呼一声,“纸人怎么看上去跟你如此相像?” 我一时惊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想到,这俩纸人埋藏在石龟底下,应该就是个恶毒的诅咒吧? 丁馨怒不可遏的用手把洞口泥土再扩大一些,首先钻了进去。我怕她遭遇危险,急忙跟着进去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的尸体 丁馨弯着腰进去后,伸手就要把纸人推倒,我慌忙拦住她。跟她说先别急着动手,查明了真相再说。我唯恐纸人上有毒或是施了毒咒,谁擅自碰触就会惹祸上身。丁馨忍着火气,拿手电上下仔细打量“我”这个纸人。 俩纸人做的很逼真,几乎达到了真人的高度,油彩还挺鲜亮,估计外表用了什么固体液之类东西,多年不会剥落。俩纸人双脚下可能有尖刺物,牢牢钉在泥土上。不过脚踝上用一条红绳相互连起来,我明白那是让俩人的命运相连,一荣共荣,一辱共辱。 现在我总算弄清楚了,为啥我和林羽夕都会中了鬼舌毒咒。因为七毒煞放不会在同时在两个人身上施放同样的毒咒,我们在一起的情况下,都中了鬼舌,那就是命运相连的结果。所以我们分开还是会相遇,两人中无论谁先死,另一个必定跟着会命丧黄泉! 我还正在想着这个,丁馨不顾我的劝阻,一脚踢向纸人。“噗”地一声,纸人肚子上被踢出一个窟窿,顿时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液,但却并没倒下。我与此同时,感到肚子上被人狠狠踢了脚,痛的全身一阵痉挛,捂着肚子就趴在地上了。 这可把丁馨吓坏了,赶忙扶起我问:“怎么了?” 我指着纸人说:“这东西跟我命运相通,踢坏了它,就等于踢伤了我。快把纸人肚子弄好,不然我会……”说到这儿,痛的实在说不下去了。 丁馨放开我,将纸人肚子破开的口子往回扯平,又用唾液和了点泥,把伤口糊住。纸人终于止住了血流,我也觉得疼痛逐渐减轻。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从地上慢慢爬起,跟她说:“纸人下一定还埋了什么东西,不然光凭俩纸人,不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丁馨点点头问我:“你现在没事了吧?” “现在好了。”我从俩纸人之间小心翼翼的钻过去,站在对面一道石梁下,拿铲子在纸人脚下挖起来。泥土很松软,说明下面绝对埋着东西。先是挖出纸人脚下有两根削尖的木锥,那是插进泥土稳固纸人用的。我让丁馨小心谨慎的抱住“我”这个纸人,我抱住“林羽夕”,将俩纸人慢慢向前移动了两尺多远,再插入泥土内。 然后接着往下掘土,只掘了半米多深,就露出了一只死人手,还没腐烂,让我们俩都吃了一惊。丁馨胆子非常大,趴在地上,用手清理死人手旁边的泥土,我拿铲子在外围挖掘。很快就露出了手臂和胸口,似乎是个女人尸身,因为胸脯子挺高大。 正当我们以为下面就埋了具女尸时,忽然在旁边又挖出两只死人手,最后完全挖开清理后,看到是两具并排躺倒的男女尸身。身上穿着跟纸人一样的寿衣,双脚也用红绳相连。只是脸上泥垢没有清理干净,一时看不清它们容貌。不过这俩死尸胸口上都有个黄纸条,上面各自写着一个名字。 男尸身上的是“丁鱼”,女尸身上的是“林羽夕”! 我和丁馨再次愣住,为啥尸体上的名字是我和林羽夕呢?并且我的名字应该是渔,为啥写错了,跟老瞎子叫的一样?还有林羽夕,她本该姓梁的,为毛是林呢?这俩尸体看样子在下面埋了很多年,大胆推测一下,说不定会在我们出生之前就有了。这是有人写错了,还是故意的? 丁馨怔了片刻,随即用袖子去擦拭死尸的脸孔,这就是换上我,都没这种胆子直接用自己衣服去接触死尸,多晦气啊。可丁馨绝对不同于常人,论胆子和作风,都是很硬朗的。她擦净了尸体面目后,我们不由大为震惊,因为它们俩就是我和林羽夕! 太像了,孪生同胞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这俩死尸的面容也是像我们现在这么年轻,相似度达到百分之百!只是它们俩闭着眼睛,一脸安详的神色,就像在沉睡中。脸色也不同于普通死尸的惨白,隐隐透出一丝红润。 “这……这……太可怕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丁馨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能从她口中说出可怕这俩字,可见这种情景有多诡异,有多恐怖! 我心头突突乱跳,一时心乱如麻,根本找到一丝头绪。俩纸人也就罢了,跟哪儿来的两具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死尸?要说世上长相相同的人多了去,可却没这么像的,并且身上还写了我们俩的名字,这到底是咋回事? 突然间,那个奇怪的噩梦涌入恼海,让我心里有种发疯的冲动,捂住脑袋呻吟一声。 丁馨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臂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极力镇定心神,心说这种发疯的心境,是不是就是当年老爸的写照?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的遭遇,以至于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你不是懂得很多么?这是什么情况?”丁馨又问。 “我不知道,鬼符经里没有这种情况!”我仍旧捂着脑袋,感觉心里十分的痛苦,恨不得去撞墙。 “鬼符经在你手上?”丁馨诧异的问了句,随后又道:“那太好了,方叔说只有鬼符经才能解除咱爸身上的毒咒,你回头帮他化解了吧。” 我心说又是方叔,为啥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呢?但这会儿实在没心思说任何话,只是点了点头。 丁馨见我状态还是不好,于是咬着嘴唇看着两具尸体片刻后说:“这两具尸体太邪门了,我们抬到山沟里烧了吧。” 我慌忙摇头:“不行。这两具尸体上种了邪恶诅咒,千万不能动。一旦出现意外,我和林羽夕死了不要紧,碰过它们的人,也会惹祸上身。先把尸体埋好吧,我不想再看到它们!” 丁馨从地上拿起铁铲,将泥土回填,埋住了两具尸体。我与此同时,心头如释重负般,感到一阵无比的轻松。靠着一道歪斜的石梁坐在地下,长吁几口气说:“我现在没事了。” “那咱们回去吧,到家再研究这个谜团。”丁馨也似乎怕了这个诡异之地,急着要离开。 我点下头,扶着石梁站起身,刚要先钻出洞口时,突然看到外面无声无息多了两点绿光。我心头猛地打个激灵,不会是黑龙神吧?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遇袭 是不是黑龙神,丁馨立马就能辨认出来,当即一把扯住我的手臂说:“是黑龙神,先不要出去。”说完嘴唇轻动,开始念那句古怪的咒语。咒语念完后,外面两点绿光随即隐没,丁馨将我拉到后面,她当心从洞口钻出。 我的包落在茅屋里,此刻手上啥也没有,只有乖乖跟在老姐身后。出来后,灯光照亮整个地窖,没任何东西,再抬头看上面,遮掩的杂草没有了,刚才黑龙神下来时并不是悄无声息,而是恰好我们俩正在为死尸惊呆,全没留意到外面的动静。 丁馨机警的瞅着上面洞口,一时不敢上去。她琢磨了片刻后,咬破右手食指,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血涂抹在上面,用力抛上地面。然后踩上那堆石头,用手攀住洞口爬了出来。可是刚刚出去,就听到闷哼一声,我心说不妙,急忙一边踩上石堆,一边叫了声姐姐。 但老姐没任何回应,我不由忧心如焚,觉得不是遭到黑龙神的袭击,就是中了梁明的阴招。现在啥样不顾了,攀住洞口纵身翻出。身子刚刚趴在石板上,就听到脑后一阵风声袭来。 要说我的反应绝没丁馨迅速,不过我的狗屎运往往比别人要好点,刚好这时候由于用力过猛,膝盖撞了下石板,痛的滑落下去。那道风声贴着头顶扫过,刮的头皮隐隐生疼。我趁着对方来不及做第二次攻击,咬牙往上一挺身,人就蹿出来了。然后在地上一个打滚,令对方无法准确把握自己的位置。 我一下看到手电筒滚落在地上,丁馨被一条黑影按住,似乎被捂住了嘴巴叫不出声。而袭击我的那个杂碎,现在还没看到,但能够推断出,就在身后洞口的对面。果然听到哒地一下蹦跳声,那人跳过洞口,跟着拿东西朝我击来,带起一片劲风。 此刻有充足的准备,躲闪不成问题,可这么被连环袭击下,根本无法扳回劣势,迟早会挨打的。当下往旁躲闪同时,心里就想到了一计,随手在地上划拉一把尘土,往后撒过去。这暗器相当廉价,基本上到处都有,并且有百分之九十的命中率。 身后那人闷哼一声,我知道他被迷住眼睛了。于是一个快速转身,借着地面上的手电光柱,看到这家伙就距离我不到一米远,鼓足劲起身就扑过去了。这家伙还正在揉眼睛,猝不及防下被我扑个正着,俩人一齐倒地翻滚。 我深提一口符气,牢牢抱住这杂碎,他也只有拼命挣扎的份儿。最后我将他压在身下,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这才看清楚,果然是梁明! 这杂碎被我掐的双臂使不上力气,眼珠子和额头青筋,高高暴突起来。他张嘴吸不进气,眼见我再不松手,非把他掐死不可。现在还不能杀死他,有很多疑团要落在他头上去破解。我手上力道稍稍松了下,才让他呼地吸进一口气,跟着剧烈咳嗽起来。 “为什么要利用我们?快说!”我大声喝问。 话声刚落,就听身后涌起一股冷风,我心说不好,想躲已经迟了,被一股猛力给撞出两米多远,趴在地上啃了一口泥。他大爷瞎x的,这回面子丢大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那人用腿跪在后背上,双臂给揪到了后面,痛的忍不住呻吟下,头上冒出了汗珠。 梁明揉着眼睛走过来,用力在我身上踢了一脚,骂道:“小王八蛋,给脸不要脸,我昨天冒着性命危险去帮你,结果你放我鸽子!快说,在古墓里都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你爷爷……”刚说到这儿,就被他在嘴上踢了一脚,痛的我嘴一哆嗦,吐出口血水。 “你不说是吧,好,我就要了丁馨这贱人的小命。”梁明咬牙切齿的说着,转身走向丁馨。 我喘着气说:“我说的是实话,在墓道里找到了你爷爷的尸体。他身上……”说到这儿故意吊他胃口,停下不语了。 这杂碎果然中计,又掉头走回来,只听冷声问道:“他们几个老家伙的尸体上有什么?” “有毒咒,七毒煞的各种毒咒!”我被后面这人反背双手,一点力都用不上,一时又想不到主意化解危机,只能跟他瞎扯拖延时间。 “我问的是东西,不是毒咒!”梁明气的又在我脸上踢了一脚。 我呸呸吐出两口血水,说:“他们都被冻在冰里,我怎么知道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就算有,我也拿不到。” “妈的,又耍老子,好,我先脱了丁馨的衣服,看你招不招?”这杂碎恶毒的说了句,转头又走了。 “我说,我说……”我急忙大叫。 “晚了,等我脱下丁馨衣服再说吧。” 我心里这个焦急,提了几次符气,但没想到跪在背上的混蛋力气非常大,把我压的死死的,一点都动弹不了。 “嗤”地一声,响起了撕扯衣服的声音,我顿时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说如果你敢侮辱我姐姐,老子要杀光你全家! 正在万分危急时,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不许动,举起手来!还有你,给我起来蹲在地上,用手抱住头,快,不然开枪了!” 我一听到这声音,立马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落肚了。这不是别人,是刘宇魔! 跪在我背上的那人,放开我手臂跳起来,他没有乖乖投降,而是发足往村里疾奔而去。刘宇魔可能是抓住一个,也不在乎跑掉一个,并没开枪。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刘宇魔站在黑影里,用枪指着梁明的脑袋。 我急速跑过来,看到丁馨双手和双腿被绳子绑住,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领口衣服被撕下一大片,不过还好没撕坏内衣。我蹲下一边为她解绳子,一边问刘宇魔:“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救你们的,晚来片刻,这姑娘就遭了毒手。”刘宇魔笑道。 “少来讨好我,我知道你为七个道士和两个警察来的。”我说着解开了绳子,把那块破布从丁馨嘴里挖出来,问她:“你没事吧?” 丁馨揉着后颈,满脸痛楚的说:“刚才挨了一记闷棍,脑子里还不太清楚。” 刘宇魔吃惊的说道:“丁渔,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他们来的?你是不是见过他们了?他们在哪儿?”这小子一口气连问三句。 我刚要回话,只见丁馨晃晃脑袋,机警的从地上一跳而起,瞅着刘宇魔身后小声说:“黑龙神又来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刺龙 其实在她说话时,我已经有所察觉,等她说完后,我就看到了刘宇魔背后黑暗中的一对绿点。不等丁馨念咒了,我快速轻声念了咒语,不管多拗口的语句,在我这种行家嘴里,念出来非常顺溜。 可是咒语念完后,两点绿光并没消失,我立马感觉不妙了。丁馨忙小声跟我说,这种咒语不能过于频繁,由于之间相隔时间太短,对黑龙神无效。我大爷瞎x的,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回答问题,又跟丁馨在这儿嘀嘀咕咕,刘宇魔看出有问题了,顺着我的目光就要回头。我连忙跟他使眼色,叫他稳住神不要乱动。这小子对敌经验很丰富,马上镇定下来,跟梁明大声说道:“我是警察。你老实交代,为什么在这里打人还要侮辱那个女孩?” “警察同志,是他们先动的手,不信你问问他们。”梁明似乎知道黑龙神来了,竟然失去了惊慌,满脸堆笑着开始瞎扯。 丁馨又咬破右手食指,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头,涂上血液冲着黑龙神所在方位丢过去。两点绿光随即一闪一灭,向远处移动。我跟刘宇魔招招手,这小子会意,推着梁明就跑了过来。 他们刚到跟前,两点绿光蓦地转过来,急促奔向我们。我伸手捡起手电对他们说:“你们先进地……” 话说一半,只见迎着灯光,蹿来一只黑乎乎的玩意,像只大皮球似的翻滚而至。这玩意全身鼓囊囊的,外皮上是一层黝黑光亮的黑毛,四肢好像罗圈似的盘曲在圆球上。一只西瓜大的脑袋下面没有脖子,就这么扣在圆球上。脑袋又圆又大,但五官却挤到了一块。被挤成斗鸡眼的一对小眼珠,迸发着绿幽幽的光芒,看上去十分诡异。 刘宇魔一下看傻眼,走神之际,被梁明将手枪格开,涌身跳进了地窖。但咕咚一声,跟着发出痛叫,肯定是趴在了那堆石头上。他大爷瞎x的,真是活该,摔死你丫的! 我们都顾不上他了,因为这圆球已经到了跟前,刘宇魔赶紧开了两枪。但打在那玩意身上,就像打在棉花堆上,噗噗两声响,丝毫不受影响。我捏个剑诀,心里默念着驱邪咒,迎着这玩意扑过去。我不能退缩和闪避,不然丁馨和刘宇魔就要遭到毒手,目前只能牺牲我一个,为他们争取逃走时间。 “快走!”我一边提气扑上黑龙神,一边大声喊叫。 “砰”地一声,我就像撞在气囊上,随即反弹回来,丁馨一把接住我说:“跑不了啦,咱们跟它拼了!” “我抓它双脚,你插它眼珠。”我说着翻身滚地。这玩意下面盘曲的双腿下,探出两只脚,惦着脚尖跑路的。可是我这是虚晃一招,等它跑过来,并没去抓它的两只蹄子,而是用足了劲儿在它双腿之间打了一拳。 黑龙神还以为我真的要抓脚,到跟前双脚往内一缩藏起来了。可是没料到我打了一拳,估计这个地方也是最为软弱的部分,被弹回的同时,这玩意痛的咕咕怪叫两声,圆鼓鼓的肚子往下凹陷,两手捂住了那地方。 丁馨动如脱兔,闪电般窜到它的身侧,伸出两根手指插向它的小眼珠。这玩意毕竟是邪祟,那肯那么容易缴械投降,脑袋猛地一甩,丁馨没插到眼珠,反而被撞飞出去。刘宇魔冲着它的眼睛又是几枪,人间的火器对于邪祟来说,也有威慑力,不过要看打哪儿。冲着眼睛射过来,这玩意还是有点惧怕的,缩着脑袋不住躲闪。 我趁机再伸手揪住它的双脚,双臂上鼓足了符气,往上用力一扳,这玩意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往后仰倒。我随着圆球滚动,被翻到了上面。它跟着双脚一甩,我于是就坐了飞机。说句实话,长这么大,我可没坐过飞机呢,都说免费的肯定不舒服,这句话真没错,飞起来的时候是很爽,但落下来就痛不生欲了! 我们姐弟俩都远远飞出去,摔的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现在只剩下刘宇魔一人在奋力抗敌了,这小子对着黑龙神脸部又开几枪,最后咔咔两声,子弹打光了。黑龙神双目上绿光大盛,嘴里发出一阵瘆人的怒吼,吓得这小子一哆嗦,乖乖跳进地窖,然后我们就听到了痛叫声,估计他也掉在了石堆上…… 可能是子弹对黑龙神造成了巨大威胁,这玩意不顾我们,冲着地窖扑去。我赶紧念咒,不管有用没用,死马权当活马医了。你别说,这招还挺管用,不过没暂时遮住它的眼目,而是受到咒语的刺激,掉头向我流星赶月般冲过来。 这玩意速度是相当快的,刚才因为有子弹射击,才让它放慢了速度,此刻撒起欢,我压根就没看清咋回事,它已经冲到面前。盘曲的手臂猛地放开,两只爪子牢牢把我摁住,张嘴就往我脖子上去咬。 我心说完了,这就要去地府喝茶,只是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地府里,茶叶长的好不好,滋味怎么样? 感觉这玩意腥臭而又冰冷的牙齿触及肌肤的一霎那,忽然听到一股破空声传来。噗嗤一声插在黑龙神背上,这玩意立马扬头惨叫,背上嗤嗤声不绝于耳,喷发出一道劲急的黑气,腥臭难当。 “大爷我来了!”这时又听到小胖在不远处边跑边叫。 “小流你怎么又了?”林羽夕跟着紧张的大声问道。 “丁大哥,我也来了!”花落跟着起哄。 我瞅着黑龙神诡异的情形,一时忘了回答。这玩意就像把了气门芯的篮球,瞬间瘪下去,变成了薄薄两张皮。西瓜大的脑袋,也扁扁的耷拉下来,不住的喘着粗气。我用力一抖,就把这玩意抖下身子,爬起来一看,刺龙锥扎在它的背上,这会儿黑气泄完,刺龙锥也就歪倒在一边。 这让我挺纳闷的,刺龙锥为毛也是它的克星?哦,想起来了,它不是黑龙神吗,因为也是龙字辈的,而刺龙锥是见龙就刺,管你是真是假,把你刺成王八蛋再说。 “别……别杀我,我是梁敬龙……”这玩意气喘吁吁的说。 丁馨听到这话吃惊的从地上跳起来,快步跑到跟前问:“你是龙家沟梁敬龙?” “是……”这玩意口出人言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是龙家沟的。 “谁是梁敬龙?”我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梁敬龙就是梁明的爷爷!” !! 第二百三十章 暗杀 梁明说了那么多,我们虽然解开了一些疑团,可是还有很多谜底找不到答案。比如那九个人怎么跑到九龙道里的?我们问了他,这杂碎说不知道,他其实也就想把我们引进龙道逼问鬼符经,其他什么都没做。 刘宇魔跟我们说,那九个人被找到后,因为在石碑场冻了一天,就住在医院疗养,本来除夕要出院的,但同时又出现了发烧吐泻的毛病,于是就没让他们出院。可是就在初二早上,他们突然集体失踪,警方勘查现场后,刘宇魔就打电话叫我过去,发现手机无法接通,后来跑到工作室我们不在。 经过调查才知道我们去了火车站,又在售票系统里查询,我们去了南方。他开始以为我们是出门旅游了,没怎么在意。但查遍飞机和火车售票系统,都查不到那九个人买过票,他就开始怀疑,我们跟那九个人失踪可能有联系,于是当即乘飞机到了衡阳。在这儿又跟当地警方查了一天,才查到我们去了安仁县龙家沟。 我们一听这话,都很吃惊,虽然说我们是初四在龙道里看到的九具尸体,可是我们坐火车速度够快了,那也是在初三傍晚才赶到的。这九个人没有乘坐飞机和火车,初四已经死在这儿,那说明真是穿越过来的。 我大爷瞎x的,难不成梁明说的是真的,九龙道真有吞吐功能,把人从千里之外吞进来的? 我马上又问梁明,九龙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秘的吞吐功能?这杂碎说那是他编的,因为这里九龙道里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据说那个人被吐到内蒙的事是真的,是不是能把千里之外的人吞进来,就不清楚了。 这估计是实话,这座墓太诡异了,很多离奇都无法说的清楚。我看了眼丁馨,心说他也就知道这么多,再问也没啥了。 丁馨瞪着梁明问:“那你知不知道,我爸身上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这杂碎摇摇头,看样子真不知道。 “那石龟下面纸人是什么意思?”丁馨接着又问。 梁明立马脸上变色,看来清楚这件事。我心头突突乱跳着,盯着梁明呼吸几乎都凝固了。哪知这杂碎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只说出一个字:“是……”突然眼珠一阵暴突,充满了无限恐惧和不甘,随即咕咚一声倒地,一动不动了。 我们几人赶紧围上去,刘宇魔很有经验的先翻了下他的眼皮,然后摸摸脉搏,摇头说已经死了。丁馨气的咬牙切齿,一阵风般的冲出屋门,我唯恐她遭到暗算,跟着跑出来,见她在山沟里兜个圈子,又回到了门口。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下的毒手!”丁馨非常气愤的说。 我瞧着四处苍茫夜色,心说梁荣死了,村里再没有与此有关的人了吧?要不是老于?我觉得不太可能,死鬼杀人,必会露出痕迹,不可能瞒过我和丁馨的耳目,除非是人。而这人手法又是相当高明,在我们几个人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就置人于死地了。 这人是谁呢? 林羽夕跑出来,盯着我问:“石龟下的纸人是怎么回事?”她眼睛红红的,在审问梁明时,一直没出声,估计是不想惹丁馨不高兴。现在梁明死了,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心里肯定多少有些难过。 丁馨沉着脸从她身边擦过,进了屋子。我把石龟下看到的一切,简单的说了一遍。林羽夕不敢相信的说:“我们俩的尸体?你不会看错吧?” 我摇摇头:“不会看错的,无论是纸人还是尸体,都是红绳相连,这辈子,我们俩谁都别想躲开谁。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必定跟随进地府,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恶毒诅咒。” 林羽夕一时呆住,半晌说不出话。 我眼看天快亮了,急忙回屋,刘宇魔已经扒光梁明衣服,全身做了检查,发现只有两只脚底各有一块跟手指印似的红斑,除此之外,没任何伤口。我盯着这两块红斑说,应该是邪术中的手法,毫无情况下就把人杀死了。 这让我们不禁心生惧意,凶手不但精通邪术中的杀人手段,还是一个轻功好手,杀人后瞬间逃的无影无踪。如果对我们下手,恐怕也是很难躲得过。看来,以后要当心了。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半,离天亮没多少时间,大家伙一商量,把梁明尸体丢进九龙潭,不这么做,我们就会惹祸上身。于是大家伙倾巢而出,挖出梁敬龙尸身,用绳子绑好了,抬起来翻过小金山。到对面山脚下,已是上午九点多。因为没了黑龙神,我们无所顾忌,又从那个隧道口进入,丁馨带路从山顶出来,再进入九龙天坑。 把尸体丢下去后,刘宇魔拿手电看着下面的情景,满脸的震惊。他也是曾经破获不少盗墓案的,进过几个大型古墓,但比起这座陵墓的规模,简直小巫见大巫。他拍了几张照片后,跟着我们一路返回。 进入初时以为是一气穴的隧道里,我又问丁馨,这怎么可能也是盗洞?丁馨说方叔讲过,这其实也并不是个盗洞,据说古代有人看中这里的风水,要修建墓穴。听说还是个王侯之类的人物,在此开挖墓道,结果只修了半条道,民工各个中邪全死了,从此废弃了这片坟地,另觅其他风水宝地。 以前这条隧道口是封堵着的,可能梁明兄弟要引我们入彀,就把它打开了。而往前那个狭窄的山缝里,我进的入口就是盗洞,里面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估计都是从外地来的专业盗墓贼。 我却觉得不是盗洞,因为那天进去后,看到隧道顶部有龙鳞痕迹,盗墓贼挖盗洞,不会这么讲究工艺。并且那条隧道也很宽敞,盗墓贼挖洞容下身子即可,谁会费力挖的那么宽大? 丁馨对这个疑问,也就不清楚了。她说这里面的盗洞多的不计其数,相互之间纵横交错,都快赶上九龙道那么复杂了。 林羽夕一直没出声,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这是以前官盗留下的手笔。盗墓贼有官盗和民盗之分,官盗那可是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像以前的军阀为了筹措军饷,挖坟掘墓,是家常便饭。而有些官盗是很讲究的,如果发现里面是九龙道,说不定会在外围修建一条龙道,以假乱真,破了九龙道迷局。 这话有点道理,小胖也跟着瞎咧咧说,这也可能是当年那个王侯干的。你们想啊,他在这儿修坟,结果遇到了钉子,一气之下,要把这座墓给挖了。我们听话笑起来,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有点意思。 !! 第二百二十八章 黑龙神是人 饶是猜到了点因头,但听到这个结果,还是大吃一惊。当年七个盗墓贼里,居然还活着一个,你大爷瞎x的,最少应该一百多岁了吧,那不是变成了老妖精?也对,黑龙神不就是老妖精吗? 他这老妖精也是活该啊,取个诨号叫黑龙神,名字也是龙字辈的,你说刺龙锥不扎你扎谁?丫的小胖这准头也不好,扎他脊梁干什么,捅它屁股不更好吗?咳咳,我好像学坏了…… 说话之际,林羽夕、小胖和花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们做好晚饭等我们吃,结果发现找不到我们了,于是猜到有可能会来龙家沟,带上家伙找向这边。刚好看到我被黑龙神压住,小胖顾不上跑到跟前,随手把刺龙锥丢过来,刺中了这玩意后背。 他们仨一听这就是黑龙神,并且被放“气”之后,变回了当年七个盗墓贼中的一个元老,全都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会儿刘宇魔听到上面危机解除,押着梁明爬出地窖。刘宇魔这小子身手相当不错,下去后尽管摔了一下,但梁明也好不到哪去,俩人在下面一番捉对厮杀,最终刘宇魔完胜。 梁明在下面就听到丁馨大声叫出梁敬龙这个名字,来到跟前颤声问:“你真是我的爷爷梁敬龙?” 梁敬龙很虚弱的问:“你是谁?”老家伙失踪七十多年,那个时候还没有梁明。 “我叫梁明,我父亲叫梁兴。” “是阿兴的孩子,那年我们进古墓的时候,他才刚刚满月……”老家伙微微抬起头,语声中充满了激动。 “爷爷,真的是你!”梁明激动的说道。 老家伙一对小眼珠里满是迷茫,只听他喃喃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竟然做了很多年……” 梁明见老家伙没有回答问题,转转眼珠说:“爷爷,咱们回家吧,到家再说。” 丁馨往前一步,将他推开,冷冷说道:“梁敬龙,你把真相说清楚,当年为什么要和陆一鸣害死大家伙?你为什么又变成了黑龙神?” 梁敬龙听到害死大家伙这句时,全身一震,眼神立刻变得非常惶恐不安。他不住晃动着薄饼一样的脑袋,颤声说:“我……我没害他们,是……是陆一鸣……” “你们走开,我要带爷爷回去。”梁明扭动身子要从刘宇魔掌握中挣扎出去,老家伙可是件活宝贝,他肚子里的秘密,远比玉观音和黄金镇墓兽更有价值。 丁馨飞起一脚踹中他的肚子,让这杂碎痛的呻吟一声,捂住腹部跪下了。丁馨冷喝道:“梁家没一个好人,今天要是不把真相说出来,我要你们梁家断子绝孙!” 老姐脾气挺对花落口味的,这小丫头立马跟着起哄说:“对,砍了他们全家,挖了他们祖坟!” 梁敬龙身子又是一颤,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墓道里冷的要命,老方在左边挖盗洞,小六、老苏、半仙、冬瓜在想办法堵口子,突然有两道水柱喷过去,很快就把他们冻成了冰块。我冻的神智不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去的,结果在盗洞里眼前一黑,我就迷糊了很多年,今天才清醒过来。小荣,现在是民国多少年了?” 梁明痛的说不出话,刘宇魔接口说:“民国早成为了过去,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都二十一世纪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家伙压根不知道这是啥国号,眼睛里充满了迷惘和诧异。 林羽夕皱眉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害死大家伙的是陆一鸣。而他在逃亡的中途,陆一鸣为了掩盖自己的不义行径,对他杀人灭口,但他却没死,被一只邪祟附身活到现在。” 我和丁馨对望一眼,觉得她这番推断很有道理。或许当年他们俩一齐逃出来时,遇到了邪祟追杀,陆一鸣让他当了炮灰。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即便还没死,但也活不了多久。支撑他生命的,是黑龙神,而黑龙神被刺龙锥杀死,那么他的命也就到头了。所以要尽快让这老家伙把当年一些谜团讲出来,否则就没机会了。 “小六、半仙和冬瓜是谁?”丁馨问。 “小六是丁不凡,半仙是谭海春,冬瓜是宋青麟。” 我一愣,丁不凡似乎是我太爷爷,冬瓜那是小胖太爷爷,谭海春估计是老瞎子祖父了。我大爷瞎x的,原来从他爷爷那辈就是个半仙,难怪他懂得算命。 “你们当时见过僵尸吗?”我跟着问道。 “僵尸?”老家伙怔了下,随即摇头。“我们没见过僵尸,不过在墓道里,一直都能听到脚步声,忽前忽后,可是怎么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你告诉我,你们七个人当中有姓林的吗?”林羽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姓梁,这老家伙就是她的太爷爷。 “没……没有。”老家伙说了会儿话,气息越来越微弱,看样子随时都会挂掉。 梁明咬牙说:“你不姓林,你是我的堂侄女,他是你的太爷爷!” 林羽夕一下瞪大眼珠,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梁敬龙听到又有一位自己的亲人在眼前,抬眼露出一副笑容,但就在这时,笑容僵住,脑袋往下猛地一垂,看样子断气了。 我们全都吃了一惊,急忙喊了几句,老家伙一点声息都没了。林羽夕噗通跪下来,流下眼泪说:“太爷爷,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不然,我一定会拦住小胖的……”说着抽泣起来,哭声中充满了悔恨。 丁馨冷哼一声说:“你拦住小胖,我弟弟就要死!你们梁家真是没一个好人!” 我一看她火气挺大,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以免跟林羽夕翻脸打起来。 小胖虽然一直表面浑浑噩噩,对之前的恩怨不闻不问,但那是装出来的。这小子其实聪明的很,早就明白了其中一切。此刻看着我问:“那宋青麟是我太爷爷了?” 我点点头:“咱们家的老太爷,都是被姓陆的害死的。”说完叹口气,我心说梁敬龙死的太快,什么都没说清楚,谁知道当时他有没帮陆一鸣害人? 刘宇魔对我们之间的事,压根不知情,他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时走过来小声问我:“姓梁的人怎么处理,送警局还是放走?” 我心想很多疑团要落在这杂碎头上,送警局就由不得我们了。于是跟他说:“把他带到我们住处去审问,我怀疑那九个人的失踪,与这姓梁的有直接关系。” 刘宇魔就是为此来的,一听这话,马上答应:“好,这就走吧。”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审问梁明 我们把地窖口封住,连人带尸一块弄回山沟里,暂时把梁敬龙尸体埋了。我们押着梁明进屋,就开始审问起来。这杂碎起初嘴挺硬,什么都不肯说,连刘宇魔都没什么办法,丁馨直接就要把他活埋了。 我摆摆手说:“活埋他被警局查出来,我们也逃不脱杀人罪名。不如把丢进九龙潭,让那些尸胎吃了他算了,毁尸灭迹,警局就算查个一百年,都查不出任何线索。到时候这混蛋说不定还能生出一个小尸胎,我们抱回来放在他家里,让他们全家永不安宁!” 这话一说完,丁馨、花落、小胖、刘宇魔和林羽夕登时就惊呆的看着我,仿佛在看陌生人。过了良久,花落说道:“丁大哥,我没想到你能出一个这么阴狠的主意!不过我挺佩服,有道是无毒不丈夫,你够毒!”说着冲我伸出大拇指。 “那就这么办吧,趁天还没亮,我们把他带到九龙潭。”丁馨说着就要动手。 林羽夕和刘宇魔张口欲言,最后又都忍住了。一个是这玩意侄女,一个是奉公守法的警察,于情于理不能看着我们这么做。可是梁明这个叔叔对林羽夕来说没半点亲情感,前天把她诱入九龙道,就是这杂碎干的好事,他既然对侄女都无情了,她还对这个禽兽叔叔有什么义呢?刘宇魔知道我用的是威吓手段,所以也就不管。 梁明也是以为我们只是吓吓他,一点都不害怕。可是当丁馨拖出门真的走向小金山,这小子心里没底了,他可知道丁馨这丫头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在半道上开始求情。我说那就回去吧,哪知丁馨不肯罢休,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就是要杀死这个王八蛋。 这下把梁明吓得魂飞魄散,都尿了裤子。我和小胖、刘宇魔劝说了一大会儿,丁馨才勉强作罢。这次回到茅屋,梁明哪还敢抗拒不说,我们问什么说什么,包括没问的,他也一并都讲了出来。 他回答的比较散乱,前后倒置,不过还是能够听明白咋回事。这事还是从头说起吧,那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梁荣和梁明才十六岁,他们堂哥梁峰就是林羽夕父亲,参与了六家组成的盗墓队伍。那次六个人虽然有四个人活着回来,但又都中了邪,其中属丁塬和梁峰最严重。 丁塬就是我老爸了,他们俩跟疯了一样,每天都在不断争吵,谭兴明和苏远山也不敢去劝架,就这么酿成了悲剧。至于当时怎么相互残杀的,他们兄弟俩没在场,据说只有方逸华在,那就是丁馨所谓的方叔。后来他们两对夫妻死的当天晚上,我和丁馨、林羽夕失踪,谭兴明和苏远山、方逸华叫了他们弟兄俩去找孩子,只在村外找到了丁馨,却不见了我们俩踪影。 谭兴明说丁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可惜他眼睛瞎掉,不能抚养,就拜托苏远山和方逸华收养。方逸华人还不错,就把孩子收下了。但村里谣言四起,都说丁家和梁家闹凶煞,容不下这孩子回村,只有在村外找了个山洞抚养。 他这么说,并不是像方叔讲的,是这俩禽兽把孩子丢到了村外。这会儿梁明吓破胆子,绝对说的是实话,那么方逸华为什么要撒谎?还有老瞎子,这杂碎明明偷了我和林羽夕,还假装挺善良。可是我想不透,当时把我和林羽夕头偷走后,他还没离开村子,我们被安置在什么地方?难道那个时候,就跟雷雪婷勾搭上了? 后来,过了几年,梁荣当了村长,梁明却害怕上代人的灾祸会延续,就出外打工去了。其实他们弟兄俩早就听梁峰说过,只有找到黄金镇墓兽和鬼符经,就有可能在古墓里找到真相,破解几代人延续的诅咒。梁明出去打工,一来是为了远离古墓躲避灾祸,二来是为了寻到镇墓兽和鬼符经。 他辗转来到西岭,无意间发现苏远山和宋青麟都在这儿。于是就知道他们也是为了鬼符经和镇墓兽来的,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跟踪,在这期间,认识了老于。他说起老于这人挺好,自从结交后,老于就为他四处奔波,去打探镇墓兽和鬼符经的下落。这便引起了苏远山的注意,他的真正死因,其实是因为这个。 梁明那时候已经知道林羽夕是自己侄女了,鬼节那天,他不便露面,老于就带着婴灵去帮忙摆平。要这么说起来,他还是好心了。可林羽夕并不买账,咬牙切齿问他为什么将自己引入九龙道? 梁明叹口气说,眼见在西岭什么都没得到,“老黑头”苏远山死了,黄金镇墓兽下落不明。而我手上的鬼符经,又很难套出来。就跟老于商量,不如一起去龙家沟,把我们引过来,以我手上的鬼符经,再引出镇墓兽。因为他们怀疑,苏远山死的背后,还有阴谋,并不只是陆宏图鬼魂作怪,一定还有其它猫腻。 老于起初不同意这么做,但后来还是为了儿子能够在梁明教导下,接手婴灵,也就勉强答应。果然我们就来了,梁明按照计划,要一步步把我们引到古墓里,再困入九龙道,逼我们拿出鬼符经,再在九龙道里设伏,抓住身怀镇墓兽的家伙。 说起要在九龙道里设伏,这杂碎又爆出一个真相,黑龙神是他太爷爷的事,他们兄弟俩早就知道。因为梁敬龙被黑龙神附体后,并不是完全变成了傀儡,四十年前,老家伙突然清醒了一会儿,跑回家见过老婆和儿子。告诉他们怎么躲避黑龙神的诀窍,这个诀窍,估计是梁明父亲说给了方逸华父亲,丁馨这才学会的。 而这个诀窍里,还有怎么引诱和驱使黑龙神的法子,但成功率太低,梁家子孙一般不敢去尝试。梁荣那天和梁明就是想去驱使黑龙神,结果梁荣反遭杀害,把尸体吊在了树上。不过,那天阴差阳错,林羽夕、小胖和花落已经困在九龙道内,梁明带着我回来后,本来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但老于不同意,必须要救人回来,梁明这才硬着头皮去做的。 可是没想到,他把黑龙神引出后,我却失踪了,最后探明我和丁馨把人从古墓里安然带出。这让他十分生气,并且想着我们一定从墓里查到了什么真相,也得到了化解诅咒的方法。第二天晚上瞒着老于,带着老于儿子于森,要来山沟里偷袭。半道上遇到我和丁馨回龙家沟,于是又一路反跟踪回来。他寻思着,仅凭他们俩不一定能够对付我和丁馨,又用引诱法诀,把黑龙神引到这里助威。 我一听就愣住了,原来绑住丁馨,又摁住我的那个家伙,是十几岁的于森啊。他大爷瞎x的,那我面子丢的更大,居然栽到一个孩子手里。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秘行动 出来之前,我指着那条曾经进过的盗洞说,当时就是在这条道里遇到的九人死尸。刘宇魔就想进去一探究竟,我们赶紧把他拦住了,虽然没了黑龙神,但里面古怪太多,还有那个无声无息吸取光源的玩意,进去怕是会遇到麻烦。再说九具尸体都已经进了龙道,这儿也没啥勘查价值。 刘宇魔见我们不进去,他哪敢自己去冒险,只有悻悻跟我们回了山沟。我问丁馨,没给这地方取名吗?她摇摇头,我于是即兴说,就叫它龙凤谷吧。小胖瞪大眼珠道,要说馨姐是凤凰,那是没的说,至于你是龙还是虫,这还得再商量商量。 我没好气说:“商量个毛线啊,老子如果不是龙,敢下九龙潭,进那九龙道吗?” “我也进了,那我也是龙了。”这小子嘿嘿笑道。 “你是我身上的一只虱虫!” 我们开两句玩笑想缓解缓解气氛,不料丁馨和林羽夕都阴沉着脸色,花落也不敢插口,让我们俩觉得挺尴尬。刘宇魔拍拍我们俩肩膀说,还是做饭吧,不管是龙还是虫,不吃饭都得饿死。 我们俩都瞪了他一眼,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丁馨回屋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林羽夕心事重重的坐在门外一声不响。我跟刘宇魔坐在客厅闲聊,做饭的活儿当然是小胖和花落的。老姐的粮食很单一,除了白米和咸菜外,啥都没有。昨晚上他们熬的一锅粥还没吃,很快热好了,端过来让大家来吃。丁馨吃了一碗,林羽夕却没胃口。 我于是端着一碗饭坐在她身边说:“你不必为这样的堂叔去难过,其实他想要鬼符经,直接在西岭问你要,我绝对会给的。他这么做,无非是做贼心虚,就没安什么好心眼。我知道,你可能还为你太爷爷的死内疚,他其实七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活着是个假象,应该跟地宫里那几个守墓人一样是活尸。不除掉他,以后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林羽夕出乎意料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掠了下鬓角散乱的秀发说:“太爷爷的事,我早想开了,就算当时知道他的身份,我一样不会阻拦小胖。我也没有对梁明的死难过,只是对我们身世和父母的死,感到疑惑,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楚。还有纸人和死尸,让我心里很乱。” “心再乱也要吃饭的。如果饿死了你,也会连累我死掉,为了我你多少吃几口吧。”我笑着把碗递过去。 林羽夕又是一笑,只不过笑的十分无奈。她接过碗说:“就当为了我们俩吧,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看着她拿起筷子,还是有种食不下咽的样子,我在她耳边小声说:“多吃点恢复力气,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个秘密行动。待会儿你跟小胖说下,吃过晚饭去山沟外等我,记得带上铲子和刺龙锥。” 林羽夕一听此话,立刻精神大振,点点头大口吃起来。 我回到屋子里,丁馨对我献殷勤的情形看样子也没啥反应,心里便踏实了。她知道我和林羽夕是相连的命运,再仇视林羽夕,那也得忍了。不然逼死林羽夕,就等于逼死了弟弟。我边吃边跟大家闲聊两句后,问起丁馨,方叔死后葬在哪儿了? 丁馨望着屋外回答:“方叔因为死状太惨怖,很多人不同意葬在村里的坟地内,就埋在了乱石岗上。出了山沟,往东南没多远就是。” “为什么要埋的那么远?乱石岗是不是葬了很多无主死尸?”一听乱石岗这名字,我就能猜到,那不是啥好地方。 丁馨点点头:“梁荣是村长,他说要把人埋的越远越好,否则会给村里招来灾祸。而乱石岗上,就是专门埋那些离奇死亡之人的,方家尽管不是太情愿,但也没办法。” “他的坟立碑了没有?我想抽空去祭拜下。”我说着转头看向门外,父母的坟也没立碑,明天去镇上为他们二老买两块碑回来。 “立了,只是用木头简单的刻了几个字。唉,方叔真是死的可怜,我常常去看他的。明天吧,我带你去祭拜他。”丁馨说着眼圈就红了。 刘宇魔吃过饭后,在这儿待不住了,跟我说九具死尸虽然没找到,但总算有了下落,再留下来也没啥必要了。他想即刻返回西岭,给警局打报告结为悬案。我说你再住两天吧,这里容不下,你就先住镇上,因为我觉得,把这九个人弄过来的幕后真凶,就在这一带隐藏着。我们加把劲,或许能查到些线索。 这小子见我这么上心,只有同意了,起身去镇上。林羽夕说这里地方太小,有没多余的床铺,他们也要去镇上住。这丫头跟我偷偷使个眼色,带着小胖和花落一块走了。走的时候,悄悄带走了一把铲子和刺龙锥,丁馨在屋里没出来,自然也就没发现。 他们走后,我和丁馨各自补觉,到了傍晚,她起来做饭,还是白米粥加咸菜。说实话,第一顿我还吃的津津有味,第二顿我就觉得没味道了,这第三顿,我有点吃不下。我简单吃了几口说,我去村里买点火腿肠啥的,顺便去找下老于。反正梁明梁荣死了,村里没人盯着我,不会有啥危险,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丁馨确实见我吃不惯这种粗茶淡饭,也就点点头,随我去了。但走之前,她问我今晚能不能挖开父亲的坟,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毒咒?我假装掐指算了下说,今天不宜动土,要后天才行。丁馨说那就后天晚上吧,明天去镇上买些祭品回来,顺便给你买件棉袄。 其实今天后天都能动土,不然今晚我也不会有行动了。当下忍着做贼心虚的心情,慢慢走出了山沟。这会儿天已完全黑下来,四处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我心说林羽夕和小胖不知来了没有,刚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咕咕咕”的叫声,一听就是人学的鸟叫。 “是谁?报上名来!”我站起来笑问。 “咕咕咕咕,我是小胖!” “咕咕咕咕,我是花落!” 晕,怎么花落也来了?我急忙跑过去,发现林羽夕、刘宇魔、小胖和花落都在。一问才知道,原来林羽夕跟小胖说的时候,被刘宇魔偷听到了,要跟着他们一块来,那么剩下一个花落,不带着怎么放心? 已经都来了,那就去吧。不过今晚挺冷的,我没棉袄,冻得有点发抖。林羽夕唰的一声从背后抖起一片黑影罩在我身上,是件新羽绒服。我忙问那弄来的,她说他们去了趟镇上,给我买了棉袄,还有买了食品和水,以及几个手电筒,然后租车赶回来,在这儿等我半天了。 棉袄穿在身上感觉非常暖和,心里也是一阵温暖。我小声跟她说:“我欠你的,这辈子一定还给你。” “必须的,不还我就自杀!”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乱石岗挖坟 我们今晚的神秘行动,就是去挖方叔方逸华的坟。我总觉得这个方逸华身上疑点很多,因为七毒鬼咒并不遗传,他没进过古墓,怎么可能染上这种鬼发毒咒?像赖东南孙子的情形,不能说没有,简直就是中彩票的几率。 这种情况,对于没看过鬼符经的人,肯定不明就里,但却瞒不过我。还有方逸华所说的事情,与梁明讲述的有点出入,起码把丁馨丢到村外的事,那就不一样。还有丁馨为啥会天生异禀,身上的血液能够驱邪,还能让黑龙神产生兴趣? 我觉得都是这家伙搞的鬼,要想弄明白,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么挖出尸体就能明白一切。因为七毒鬼咒发作而死的人,尸体不会腐烂,死前什么形状,死后多少年依旧是啥样。就像陆一鸣的尸身,尽管不是因为鬼舌发作而死的,但死后尸体几十年不腐,能清楚看到它的胸口有鬼舌图案。 在路上我把这件事跟他们四个说了,不让丁馨知道,就是怕她不同意这么做。她从小是方逸华养大的,有父女的感情,有谁会同意去挖自己父母的坟验证一件事呢?除非像我老爸的情况,必须要解除毒咒才不得已去开棺。可是这也是我为啥要拖延给老爸尸体化解毒咒的原因,因为我觉得,这可能也是方逸华撒的慌。 不过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我们沿着山沟外的一条崎岖山道,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乱石岗下。这个小山岗与九龙潭所处那座山峰紧紧相依,大概只有这座山峰的三分之一的高度,山岗上下被嶙峋怪石所覆盖,几乎无路可行。九龙潭所在的山峰也没名字,我于是给它取个名叫“九龙山”。这样在谈起地形时,就比较清楚了。 所谓的乱石岗,其实就是乱葬岗,我们爬上去后,看到一座座用石头堆起来的坟头,在荒凉的乱石和漆黑的夜色下,散发着浓密的诡异气息。 乱葬岗上基本上埋的是孤魂野鬼,要不就是方逸华这种情况,死前因为染上瘟疫或是凶灾,便会葬在远离生人之地。所以这样的乱葬岗上,怨念比较重,我们上来之前,就在额头上涂抹了艾蜡符油,尽量的小声说话,以免招惹到冤魂野鬼。 不计其数的石坟中有几块木头墓碑,我们找了一圈,在西南角上,看到了方逸华的名字。我左右看看地形,乱石岗上压根没有风水一说,这就是个煞气十足的凶地,无论葬在哪个方位,都是一样的。 林羽夕猜到今晚我的秘密行动,可能是与尸体有关,因为她以为我要带他们去看石龟下的纸人和俩死尸。所以在镇上买了不少糯米,还有墨斗线和红枣。路上我们把枣肉啃了,弄出不少枣核。 我让林羽夕和花落把糯米围着坟头撒一圈,又拿出墨斗线和枣核做好准备,以防开棺后发生尸变。我和小胖、刘宇魔挖坟,说是挖坟,其实用手搬石块就成,这完全是乱石堆起来的。把坟头乱石清理后,露出下面夯实的泥土,小胖抡起铁铲挖起来。这层回填土没多深,也就尺许厚,片刻间就挖到了棺材板。 由于下葬没几年,棺材外表的油漆还没剥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泥土和香柏混合气味。小胖把棺盖上的泥土全部清理干净,我拿起刺龙锥,插入棺盖缝隙提气往上撬,咔吧咔吧几声响,撬起了棺材钉,刘宇魔和小胖急忙伸手抬起棺盖一齐用力,挪到了一边。 立马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下面传出来,我们仨机灵的往后退了半步,林羽夕和花落按照之前的吩咐,把墨斗线从坟口上拉过,防止死尸突然发难。但马上我们看清棺材里的情形后,全都惊的瞪大眼珠。 因为我们看到棺材里不是具男尸,而是一具跪着的女尸,与湖下石棺中的情形一模一样。女尸身上穿了大红衣衫,脸上带了一个漆黑的怪兽面具,低头跪着,双手被绳子牢牢反绑在背后。身上也有四条红绳,分别钉在棺材四个角落内。 我们面面相觑,各自惊讶的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方逸华的棺材里,怎么会有谢罪替身?是他自己弄的,还是别人帮他搞的?不管是哪种情况,反正没有他的尸体,那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娘的,怎么又是一个跪着的娘们?”小胖骂道。 林羽夕皱眉说:“事情越来越怪,都超出了我们预料,我现在开始害怕了,不敢再查下去。” 我跟她一样的同感,看到这具女尸后心惊胆战,总觉得有双眼睛就在四周偷偷窥视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梁明的死,那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刘宇魔拍拍我说:“不如这就报案,还是让警方介入吧。” 他的意思我明白,这种事我们自己查起来肯定会遇到各种麻烦,但交给警方那就好办多了,先从这具女尸身上查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我摇摇头说:“你忘了老黑头和狄磊的事?” 这小子马上醒悟,警方也不是万能的,遇到邪术之类的诅咒,死上几个人,那么就不敢再查下去,最终还是会变成悬案。 花落发狠的说:“去龙家沟找到方逸华的家人,逼他们说出真相,不说把这具女尸放在他们床上,看他们说不说?” 我又摇摇头:“他的家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我觉得,这是方逸华自己搞的鬼,他压根就没死,只是想不通,他怎么在下葬之前偷梁换柱,把自己换成了一具女尸的。” 刘宇魔思忖片刻说:“想要得到真相,还是从这具女尸身上查起吧。把它面具摘掉,拍照去排查。” 我也很想把这面具拿掉看看女尸的真面目,但却害怕它会跟古墓里的那娘们一样发生尸变。万一搞不定,让它跑到龙家沟,可就酿成大祸了。心里正感到为难时,忽地听到附近传来极其微小的动静。他们都没发觉,我心说一定有人来了。刚要叫他们封棺,女尸突然抬起头,把我们全都吓了一大跳。 我心头一凛,猜到有人在驱使这具女尸,恐怕马上要尸变,然后就会和我们来一场人尸搏杀的游戏。他大爷瞎x的,非要逼我动手不可,当下伸手扯住墨斗线,快速在女尸脖颈上缠绕一匝,这女尸便张开了嘴,我跟着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去,再顺手把面具扯了下来。 在明亮灯光下,一下子就看清了这女尸的面容,众人各自“啊”的惊叫一声!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地鬼刺 我们看到了一幅特别诡异的画面,因为这张脸是丁馨的! 它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还有那种阴沉的眼神,以及脸上那副叛逆的表情,跟丁馨完全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我们看着它全都惊呆住,我比他们更为震惊,因为昨晚刚刚经历了发现自己尸体的怪事,今晚又出现了这种离奇的情景,只不过换了个人,变成我姐姐丁馨了! 为什么要祸害我们全家?用极其恶毒的诅咒,让我们姐弟背上悲惨的命运?我心里忽地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起身朝刚才发出声响的方向急速跑过去。 “喂,你干什么?”林羽夕急切喝问。 “鱼哥中邪了!”小胖大声惊呼。 我顾不上回答,一边往前疾奔,一边拿手电四处照射,忽然看到一条黑影从一座石坟后闪过。他大爷瞎x的,原来真躲在这儿,跑动当中,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提起一口符气,手臂上灌满了劲道,往前猛力掷出。 “砰”地一声闷响,石头砸中了那人,他也发出痛苦的闷哼后,咕咚倒地了。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胖和刘宇魔立刻就奔过来驰援。 “喂,小流,我们俩顶不住了,你姐姐快把墨斗线挣开了!”林羽夕在石坟那边大声急叫。 我当即回头跟小胖说:“你回去搞定女尸,快!” 小胖哦了一声,匆忙折返回去,这小子现在精力充盈,应该能够对付得了这具女尸。 我和刘宇魔绕过这座石坟,看到一条黑影蜷缩在地上,还在不住呻吟。石头砸中了后颈,鲜血不住流淌下来,把整个后背都染红了。不过从一头长发上看,是个女人,让我感到挺讶异的。 “不许动,乖乖用手抱住脑袋……”刘宇魔拔出手枪威吓道。 这女人并没按照他的吩咐做,却抬起头看向我,我们俩于是呆住了,这是我老姐丁馨! 我差点没晕过去,怎么会是她?我顾不上想那么多,赶紧蹲下身子,用衣袖擦拭她脖子上伤口,发现只是个寸许深的创口,这才放心。刘宇魔带着急救包,收回手枪拿出止血棉递给我,又拿出了绷带。 一边帮丁馨止血,一边问她:“你怎么会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来挖方叔的坟?”语气中显得挺生气。 我终于忍不住对她发火道:“姐,你知不知道姓方的是个禽兽?他根本没死,棺材里的是个女尸,而女尸的面目就是你!” 这话让老姐一愣,她满眼迷茫的看着我,似乎还有些不相信。正好这会儿那边小胖和女尸斗起来了,女尸从棺材里探出脑袋,在手电光芒中能够看得十分清晰。丁馨这才相信了我的话,怔怔的问:“方叔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不由苦笑,这我哪知道啊,你该问方逸华这混蛋。我叹口气,帮她把伤口包扎好后说:“姐,你相信方逸华不是你的错,因为他把你从小养大,情同父女。可是不能认贼作父,盲目去信任一个人,现在说他是恶人可能言之过早,等真相水落石出后,你就会明白了。” 丁馨望着那边诡异的女尸,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我顾不上再说什么,急忙跑回去,这会儿女尸身上的四根红绳快要扯断了,而小胖虽然精力旺盛,但没吸取光源,那就等于大力水手没吃菠菜一样,还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被女尸在脸上和手上挠出了不少血痕,左支右绌,显得狼狈不堪。 林羽夕和花落依旧扯着墨斗线没松手,要不是有这东西克制它,我看小胖怕是早被挠死了。我伸手抓住女尸脖颈两侧的墨斗线,用力向两边一扯,将墨斗线绞紧,勒的女尸张大口眼珠一阵暴突,停住了对小胖的攻击。 “把面具给它戴上!”我冲小胖叫了一句。 这小子刚喘了口气,马上又爬进棺材里拿出那副面具糊在女尸脸上。我又让林羽夕和花落松手,帮小胖一块抬起棺盖封棺。仨人抬起沉重的棺材板,将女尸压的垂下头,墨斗线于是被压在棺盖下,也不扯断,叫小胖将泥土回填,最后再堆上石头。等了片刻,不见再有动静,估计被镇住了,这才抹了把头上汗珠,坐在地上喘气。 丁馨和刘宇魔这时走过来,丁馨坐在我身边,眼神复杂的盯着墓碑一言不发。 林羽夕用手肘轻轻碰我一下,递个眼色,那意思是问丁馨知道棺材里的女尸是谁吗?我点点头,拍拍丁馨肩膀说:“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到家再说。” 丁馨微微点头,在我搀扶下站起来。大家由于当着她的面,都不敢讨论此事,气氛沉闷的走下乱石岗。在回去的路上我问老姐为啥会过来,她说我出去后,发现铲子和刺龙锥不在,就猜到我绝对不是去买东西了,一想我曾经问过方叔的坟在哪儿,断定可能是去了乱石岗。 她一路追过来,悄悄躲在远处偷窥,不料我跟发疯似的跑过来,她本来想说出自己是谁,但见我神色不对,又听到小胖说我中邪了,才慌忙躲开的,谁知道我下手这么狠,丢出一块大石头。要不是她躲的够快,就砸在脑袋上了。 回到家,我们关起门说话。我跟丁馨说,方逸华棺材里跪着一具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尸,那就表明,在你很小的时候,他就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这也说明,他根本没死,我怀疑梁明是他杀死的。这种古怪的手法,很可能是鬼符经里提到过的“地鬼刺”,用邪术通过地气在无形中杀人。两只脚底留下的红斑,就是“鬼指”戳出来的。 而这种邪术,不是说随时随地都能使用,不但要看地脉中的阴气是否足够,并且还要看人的生气强弱。恰巧昨晚梁明像只斗败的公鸡,气焰萎顿,生气就相应低弱。他昨晚所站的位置,正好是阳宅布局里的“绝命”位,那么地脉中隐藏的阴气很旺盛,一旦受到邪术催生,加上绝命之地,他是非死不可。 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用怕,我已经在门外挖了个小坑,里面埋了点血液,断了地鬼刺的途径,不会再受到这种邪术偷袭。 丁馨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郁闷的说:“方叔待我就像亲女儿一样,有求必应。临死前还留下一封秘密书信,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打开,遇到灾祸再看,那是一个救命的方法。” “拿出来我看看。”我心头一动,心说那不会是最终要害死她的一个诅咒吧? 丁馨立刻进卧室,在床铺下翻出那副密封的书信,信封还是以前的牛皮纸。我唯恐里面藏有毒药,和刘宇魔借了皮手套,小心翼翼的从信封里掏出了信纸,打开一看我忽然就吃惊的说:“是他!”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写信之人 我还没看清信的内容,但已经认出了这笔迹,那是给老瞎子写的信件上笔迹一模一样。我因为三年以来一直苦苦寻找写信人的踪迹,对这封信看过无数次,笔迹记得非常清楚,绝不会认错。而这会儿又知道了,老瞎子也是那七个人后代之一,更加断定,给老瞎子写信的人,就是方逸华! 林羽夕忙问:“他是谁?” 我于是把当时那封信的事一说,丁馨终于无话可讲,由此推断,当时我和林羽夕被偷走,方逸华不但知道内情,并且还是策划者之一。他们先把我们俩送出去,估计是交给了雷雪婷,然后把这件事扣到梁明和梁荣头上,老瞎子再离开龙家沟,就没人会想到俩孩子失踪与他有关。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鬼符经和龙家村古墓里的镇墓兽! 而我被带走也不用改名字,因为我们家没人来找我了,虽然还有个姐姐,但被方逸华骗住,要守着父母的坟不能离开。林羽夕尽管有俩堂叔,可这俩禽兽绝不会去找的,找回来不是等于领回一个累赘吗? 这一切都策划的天衣无缝,要不是陆宏图指点我们回龙家沟寻找真相,还有梁明和老于的引诱,我们这辈子根本就发现不了。可是想到这儿,我又对方逸华告诉丁馨石龟下的秘密,感到十分的不解。纸人的诅咒,一定是他和老瞎子搞出来的,为啥还要告诉丁馨呢? 丁馨也猜不透啥意思,就催着我看信上写的是什么。一看之下,终于明白这老杂碎的阴险用心了。信上说,如果遇到外地有人闯入古墓,将会引发灾祸时,就在石龟一侧找到地窖入口,在里面挖出纸人付之一炬,这个灾祸便会消弭无形。 信中还提到,外来的人或许是她的弟弟,但不要轻易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我和林羽夕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一直就埋在石龟下,并且还在随着年月增长,尸体也在成长,那是古墓诅咒的恶果。烧了纸人,便等于灭了这诅咒,为了自己以及整个龙家沟的安危,一定要这么做,决不能手软。 丁馨听完后神色又变得茫然了,我看她真的有点相信方逸华的胡编乱造。我们姐弟俩再亲,那也是才见面几天,比不上她跟这混蛋的父女感情。方逸华就是抓住了她这点,在关键时候,烧掉纸人,那我和林羽夕就会当场毙命! “姐,你不会是信了方逸华的胡说八道吧?如果你不相信我,我绝不会阻拦你去烧纸人,但有一点,纸人下的尸体是不能动的,谁动谁会惹上一辈子灾祸!”我心情一时变得很糟糕。 丁馨果断摇头说:“他在棺材里放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尸,我已经再不相信他了。至于你是不是我弟弟,我心里最清楚,这是一种心灵感应。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认定,你一定就是小渔!” 我见她能够明辨是非,于是松口气说:“老姐英明啊。可是如果不是他棋差一招,没料到我会挖他的坟,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在假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老瞎子被杀,我和小夕都还活着,有可能会回到龙家沟寻找真相,于是就设下了这个毒计。他对付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要你这个亲姐姐下手,那么我就防不胜防了。” “这老瓜蛋子真是个人才啊!”小胖钦佩的说。 “他怎么能料事这么准?能算到我们没死,还会回到龙家沟?”林羽夕满腹疑惑的问。 我没回答她,而是转头问丁馨:“方逸华死了几年,说说具体时间。” 丁馨略一思索道:“三年前,在年前的时候死的。” 我马上跟林羽夕说:“他死的时候,老瞎子和雷雪婷早死了,他知道我学会了鬼符经,从此消失了踪迹,就料定有一天,我们可能会回到龙家沟。这并不是他料事准,而是任何人都会想到的。” “可是我觉得我就想不到。”小胖摇摇头说。 “因为你是猪……”花落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刘宇魔突发奇想说:“那这个人会不会跟九具死尸有关呢?” “拜托,你不要总记得九具死尸好不好?他又不认识那九个人,怎么可能把他们弄到这里?”林羽夕没好气说。 刘宇魔讪讪一笑,闭嘴不语了。 我摸着下巴颏说:“刘警官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你们想,方逸华死了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又在干什么?说不定是去找我们了,可能年前去过西岭,暗中看到我们的一切……”说到这儿,忽然心头一动,拍脑门说:“老黑头可能是他杀死的!” 这话一出口,除了丁馨之外,全都惊呆了。 林羽夕歪着头想半天说:“你说的有可能,但你还记得吗,当时老黑头曾经亲口承认,是他偷走我们交给老瞎子和雷雪婷的,还经常给老瞎子写信,这又怎么解释?” 我点点头:“这事我没忘,我觉得老黑头可能跟老瞎子还有方逸华是一伙儿的。他清楚方逸华写信的事,所以在那个时候故意挑起我们之间的仇恨,无非是想找机会逃命。可是他逃走后,因为泄露了身份,方逸华就将他灭口了,同时夺走黄金镇墓兽。” “你们说的我有点晕,西岭风水怎么那么好,除了谭家之外,咱们七家后人大部分都聚在那儿了?”小胖纳闷的问道。 这事我也曾经想过,于是跟他说:“或许与这座古墓有关的不只是龙家村妖尸冢,可能还有德阳山上的太监坟。两座墓里的主人都是妖尸,那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说不定太监坟内,还隐藏着类似黄金镇墓兽的东西,有助于打开这座墓的地宫!” 林羽夕眼睛一亮说:“对,龙家村古墓里的妖尸,东西藏在尸体内。而老黑头把太监坟尸体上七毒煞赶出去,变成了血尸,会不会是也想从尸胎内找到什么秘密?”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说:“聪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既然九具死尸与他有关,那我去找当地警方合作,将他从暗处挖出来。”刘宇魔说。 我摇摇头说:“你怎么跟当地警方说清这九具死尸?咱们还是自己来吧,我有办法将他抓到。” “什么办法?”大家异口同声问。 我嘿嘿一笑说:“不告诉你们!”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上了贼船 丁馨对于要抓住方逸华显得既渴望,却又有些忧心忡忡。可能是怕到时候,亲眼证实这个“养父”就是利用和毒害自己的恶人,难以接受吧。 我见她这么矛盾,于是就不让她参与此事,大家就先委屈一下,在这里睡觉。林羽夕却没睡,见我袄袖上到处是血,叫我脱下来洗干净了,晾在椅子上。此刻大家都睡了,林羽夕小声问我,到底是什么办法。 我跟她说,想请老于帮忙,用婴灵来搜捕这混蛋的踪迹。林羽夕恍然大悟冲我伸伸大拇指,对我这主意挺赞的。我又回头看了看里屋门口,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我们两家之间的仇恨,都是方逸华编出来的,抓到这混蛋,就会真相大白。 林羽夕点点头,忽然挽住我的一条右臂说:“搞清楚真相后,不论能否解开我们身上的毒咒,都不再去争取了,我们回西岭好好的渡过这几年有限的时间。” 我拍拍她的手说:“好,我听你的,睡吧。” 迷糊了俩小时,天还没亮,我就悄悄溜出去,去了龙家沟。来到黄美英母子居住的屋门前,发现大门敞开,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心说他们一家不会又搬了吧?不过马上想到,仅凭他们母子,不可能带着那么多木樽走的,于是揭开地窖口,看到下面亮着烛光,黄美英和于森靠在木架上打盹。 这时老于的声音响起:“我等你两天了,怎么才来?” 话声惊醒了他们母子,睁开眼看到是我,都显得很惊诧,特别是于森,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我跟他们俩笑笑,然后和老于说:“我要弄清很多真相,所以花费了一点时间。梁明死了,你知道了吧?” 黄美英母子听到这话,全都吃了一惊。只听老于叹气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人平时很善良,可是一旦心里想到古墓,性子就变得很邪恶了。其实,这不是他的错,这是你们七家长辈留下的祸根。你先下来吧,关上门好说话。” 我嗯了声,走下地窖,不同意老于的说法,反驳道:“同是那七个人的后辈,我和林羽夕为什么就没有邪念?还有小胖,他不也是个好孩子吗?” 老于说:“没有邪念不代表你们就是善良的,很多事你还没弄清楚。正邪只是一念之间,你不邪恶,说明还没到时候。你们父母在阴间一直帮你们还阴债,因为这样才会让你们获得福报。一旦有一天,他们投胎或是不再还债,那么你们就会变得无比邪恶了。” 这话我同意,对于还阴债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也只有亲生父母,才会这么做。我叹口气道:“这件事不说了,说说你为什么要帮梁明骗我?还有,小森为什么要帮梁明作恶?” 于森听我撕破脸,瞪着眼就要冲过来,被黄美英死死的扯住了。 老于沉声喝道:“混账小子,还想再造孽不成?跪下!” 于森当即低下头,跪在地上了。 老于苦笑道:“不瞒你说啊,我是上了贼船。在西岭因为可怜梁明的身世,才把他当做了亲兄弟一样对待。可是到头来我死后,要他帮忙促成小森接手木樽的祖业,他便开始讲价钱了。因为我把一切养婴灵的秘法教给了他,已经没了回头路,所以就答应帮他一次,但我言明,决不能伤害你和林羽夕的性命。没想到,他一回到龙家沟,人就变了。” 我觉得老于说的是实话,因为梁明也曾说过,老于不同意见死不救,说明心眼还是挺善良的。 “那我和林羽夕纸人的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梁明对于此事,也所知不多,只知道是你们出生之前,苏远山、方逸华和谭兴明三个人偷偷做的。除了你父母和林羽夕父母之外,其他人心里都有数,就是谁都不说。而纸人那里有很邪,谁也没敢进去过,所以梁明说不清楚,我也搞不明白。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抓住他们其中一个人,都有希望化解你们身上的毒咒。”老于这次说的是实话了。 “那好吧,这次你帮个忙,借你的婴灵用一下,我要去抓方逸华。” 老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帮你最后一次忙,也请你帮我一次。把我的骨灰和所有木樽,都丢进九龙潭。” 我吃惊的说:“你为啥要这么做?这些婴灵都是无辜的!” 老于苦笑了几声说道:“我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小森没有人的手把手教导,很难开窍的。仅凭我这个死鬼,要护着它们这些小崽子,不是个长久之计。为了防止以后它们出去害人,只能破釜沉舟,一齐困在九龙潭里吧。” 我不同意他这个主意:“抓住方逸华后再说,只要我不死,我试试能否帮你教导小森。” “真的?”老于激动的问。 “有什么真的假的,就凭咱们的交情,我也会帮你一把。” “小森,快给叔叔磕头!”老于反应可真快,唯恐我会反悔,马上要儿子给我磕头了。 于森茫然的看我一眼,还是按照父亲的指示趴在地上就跟我磕头。我慌忙拦住说:“不用这么客气,论年纪我要叫你父亲一声大叔呢,咱们就兄弟相称。” “不行,咱们是兄弟,他必须叫你叔叔!”老于还不同意,那哥们我只有收了这大侄子。 于森跟我磕过头后,没了之前那副敌意,黄美英也高兴的流下眼泪。我安慰他们几句,回过头跟老于商量抓方逸华的计划。我猜测方逸华肯定就躲在附近山里,有可能藏在小金山南那片林子里。我们出动大量婴灵去搜查他的踪迹,这老混蛋肯定会害怕,逼他现身后,我们这边好几个人,怎么都能搞定他。 老于点点头说这没问题,今晚让我抱着它的骨灰,驱使婴灵去各处搜索。即便是这混蛋有些道行,那也架不住这么多婴灵围攻,根本用不上我们动手,就能把他擒获! 我们于是就这么商量好了,我急忙返回龙凤谷,叫大家一齐去往龙家沟,今晚从那里出发,进行“抓贼”行动。 丁馨还有些犹豫,说今晚不是说好了要帮父亲化解毒咒的吗?我说这个不急,先抓到了方逸华问问,老爸身上到底有没有诅咒。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们为啥还要挖坟开棺,打扰老爸在天之灵呢?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搜山寻踪 我由于考虑到丁馨与方逸华的“父女”感情,今晚让她待在茅屋不要去了,可是老姐纠结一会儿后,坚持要跟着。她的脾气比林羽夕更臭,不答应是不行的。于是大家伙简单收拾一下,午后到了龙家沟,暂时去那间木屋中休息。 而我去了老于的地窖里,正式接受它养婴灵的祖传秘法。这种法术亦正亦邪,并不是言传便能学会的,除非像我这样具备道法基础,一法通万法通,才能在短时内领悟其中奥妙。要教于森这样一个半大孩子,那要手把手的去领他入门。很多法术中的手法,都要亲身示范才行。可老于是死鬼,它不能亲手去做法,只能依靠像梁明或是我这样的人来帮忙了。 我足足学了一下午,才掌握了五六成,于森站在一边听了半天,也只明白了一点皮毛。要教这孩子完全学会养婴灵秘术,我看一年半载,很难做到。唉,既然摊上这事了,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老于见我悟性非常高,远胜过梁明,显得很开心。说不出三日,我准能掌握全部奥秘,以后就可以慢慢教它儿子了。 黄美英做好了晚饭,挺丰盛的,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今晚大家谁都不敢喝酒,匆匆吃了碗白米饭,我便抱着老于的骨灰,让它引领婴灵出村了。出门前,我就让大家涂抹了艾蜡符油,以免遭到小崽子误伤。 今夜寒风刺骨,星月无光,村内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显得颇为寂静。 我们一行人带着一群小鬼,就这么出了村子,往小金山行去。一路上,老于暗地指挥婴灵向四周散开,进行地毯式搜索。让它们准确搜到方逸华这个人是不现实的,因为小崽子们也不认识此人是谁,只要在荒山之中找到生人便可。 起初什么都没发现,我们只能上山。丁馨对这带地形可谓是烂熟于心,她知道小金山半坡上,有很多隐蔽的山洞,常年被藤蔓杂草遮掩,本地人都难一一找到。她猜测山南距离古墓盗洞入口太近,古怪也就多,方逸华估计不会藏在山南,有可能就在山北半坡上。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到了山坡上后,老于突然跟我说:“有两只小家伙发现了人踪。”它是用“秘音术”跟我说话的,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我当即悄悄嘱咐大家伙当心了,遇到情况谁也不许乱跑,以防遭遇不测。可是在半山坡上转了一遭后,老于又说那人踪迹消失,小家伙们围着山腰兜个圈子,最终没找到此人。那么只有继续往上走,我估计方逸华也察觉出了婴灵以及我们几个人的行踪,这混蛋是只老狐狸,想要抓住他,必定没那么容易。 我们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也没敢开灯,完全依靠老于的鬼眼当向导,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大家伙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都感到十分的压抑。 又往上爬了一阵子,婴灵再次传回信息,又发现人踪了。老于这次驱使小家伙卖力包抄,不能再让此人逃了。很快老于高兴的跟我说,人已在一片密林中被围住,小家伙们弄了鬼打墙,牢牢困住了他。 这消息着实令人兴奋,我让小胖看护好花落,我跟丁馨、刘宇魔带头往前疾奔,到了前方一片浓密的树林里,依稀看到一条黑影在原地不住徘徊。我心说这百分之百就是方逸华了,你个老贼,今天哥们代表龙家沟,代表古墓,代表死去的老爸老妈,把你丫的就地正法。 心里一激动,我都糊涂了,代表古墓是个毛线意思? 当即我就打开手电,冷笑道:“方逸华,你……”话说一半,发现那是个老太太,不由愣住了。 刘宇魔还小声问我:“方逸华不是男的吗,怎么变成女的了?” 我心说大哥,你能不能别问这么低智商的问题,咱们这不是找错人了么?你这么问,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要我难看的? 丁馨看着那老太太,皱眉说:“是常婆,她在这里干什么?” 常婆是谁?我才要问,老太太突然看到了灯光,急色匆匆的跑过来,边跑边叫:“救命,救命!” 我们几个迎上去,把老太太接住,她显得很害怕,看到我们几个是陌生面孔,满眼都是惊慌。不过随即认出了丁馨,脸色有些愧疚的说:“阿馨,你快救救阿婆,我知道以前没理过你,是我不对,可我们是乡邻,你不能见死不救。” 丁馨冷冷瞧她一眼说:“你为什么半夜里鬼鬼祟祟来山上?” “我在找儿子,他们两个都不见了,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孤苦伶仃的……”老太太说着哭起来,看着她白发苍苍悲恸的模样,我们心里都油然生出一股怜悯。 “你儿子是……”我问。 丁馨抢在头里说:“她是梁荣和梁明的母亲。” 老于这时也悄悄告诉我,这确实是梁明母亲。老太太今年六十多岁了,可俩儿子都没妻子和儿女。梁荣曾经娶过老婆,可是后来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给他留个后。俩儿子现在都死了,留下孤零零一个老太太,的确够凄凉的。 丁馨对她冷言冷语,我能够理解,在梁家人眼中,我姐就是一怪物,肯定也遭到他们的冷眼。不过,不管之前有啥恩怨,此刻老太太够可怜的,不必再计较那么多了。 林羽夕上前搀扶住老太太,这可是她的本家奶奶,虽然这会儿不便说明关系,但总之有亲情关系在这儿摆着。林羽夕安慰老人几句,问她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这时候上山找儿子? 老太太擦着眼泪说:“造孽啊,我们几家人多少年了,一直灾祸不断,从没有个人能够善终的。老头子就是三十年前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害怕儿子也会遭到这种报应,每天求神拜佛,可是昨天晚上烧香的时候,三炷香都齐生生的折断,这是个凶兆。而这两天梁荣和梁明都没回家,我到处找不到。我害怕啊,今天在山上找了整整一天了……呜呜……” 看着她满是褶皱的脸上,染满了泥污,衣服也被荆棘挂的破烂不堪,看样子真是在山上找了一天。我不由对这老太太感到挺心疼的,但明知道她两个儿子已死,却不敢说出真相。我心里叹口气,这就是嫁给这七家后代的一个悲哀,或许女人不会被祸及,但却守不住丈夫和儿子!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所有线索都断了 小胖包里有去镇上买的零食,拿出来给老太太吃。老人也真饿急了,拿起不管是否见过的食物,一边就着冰冷的矿泉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丁馨起初皱着眉头,后来可能也觉得这老太太可怜,叹口气转头不再看了。 我们都看得很心酸,林羽夕都哭了,但转头擦着眼泪不让老太太看见。等老太太吃了点东西后,觉得山上风大,如果待上一夜,老太太肯定会冻坏身子。我于是让小胖和花落俩人送她回龙家沟,来之前,小胖吸了点光源,遇上什么情况,应该足够抵挡的住。 谁知老太太补充食物后,有了力气还不回去了,要接着寻找儿子。她也知道,他们几家人的命运都与这山底下的一座古墓有关,两个儿子或许就是因为这座墓遇到了麻烦。她哭着跟我们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让我们挺头疼的,送不走她,我们也没办法继续搜山。不过林羽夕劝了一会儿后,老太太最终答应回家,由小胖和花落护送下山。 看着他们远去后,我们马上接着往上爬。可翻过山头,再没发觉生人行迹。一路到了山南脚下,老于说小家伙们有了新发现,林子里吊着一具死尸。我们当时还以为那是梁荣的,那天出来后没找到他的尸体,说不定是被方逸华藏了起来,现在又故布疑阵,转移我们视线的。 结果走进林子,看到的不是梁荣的尸体,而是一个带着老式花镜的男人,大约五十来岁,跟梁荣一样的悬吊在半空,眼珠暴突,舌头长长伸出来,在夜里显得非常恐怖。 丁馨一看到此人面目,顿时捂住嘴巴,啊的惊叫一声。我顿时心头突地跳了下,心说这不会是方逸华吧? 只听丁馨哽咽着说道:“这就是方叔,他……他怎么会……”后面说不下去了,应该想说怎么当时没死,现在吊死在了这里? 老于跟我说,这人已经死透了,不过从死状上看,死亡时间不超过几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下午才死的,我们迟到了半天。现在老于让小家伙们在林子内外寻查蛛丝马迹,看能否发现凶手线索。 刘宇魔听说这就是方逸华,他爬上树把绳子割断,查验死因。林羽夕皱眉瞧着我,我从她眼睛里瞧出了心思,于是跟老于说:“你会不会觉得常婆有问题?黑龙神挂了,按理说,这片林子没什么古怪,方逸华怎么还是和梁荣同样的死状被杀了?” 老于沉吟片刻说:“常婆这人我见过几次了,她是个普通的老人,没任何异常。如果要杀死一个人,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要翻山越岭,再把死尸吊上树,恐怕是做不到的。”老于不但眼光犀利,并且还对看面相有独到的经验,他不会看走眼。 何况,这种事稍微动下脑子,也能弄明白。老太太即便有问题,她这岁数要杀死方逸华就够吃力了,并且还要往返小金山,像我们这种年轻人体力恐怕都支撑不住,她能挺的下来吗?还有遇上婴灵围困,如果她懂得法术,肯定会做困兽斗,而我们赶到时,丝毫没有发现她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这会儿刘宇魔把方逸华衣服全部解开,丁馨转过身不住哭泣。我把老于骨灰盒交给林羽夕,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蹲下身去看这老家伙。要说方逸华长的还算比较文雅,脸上也没啥皱纹,要不是两鬓有白发,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 他的胸口上,明显印着一个鬼舌的图案,让我看了之后,十分吃惊。心说老家伙肯定进过古墓,即便是没进过回字形走廊,起码进过运棺墓道。林羽夕也发现了这情况,急忙走过来。 老于说:“这人身上没伤口,可能临死前被人迷惑了神智,自己上吊的。魂魄已经不在身上,就看是否在附近了。” 我跟刘宇魔说不用查看了,死尸身上没伤口。这小子还不信,把尸体上衣服扒了个精光,翻来覆去的查验半天,最后也没找到一丝伤痕。 刘宇魔把衣服穿好,愁眉苦脸说:“这里古怪真是太多了,我觉得你说的梁荣,不可能是黑龙神杀死的,可能跟杀死这人是同一个凶手。” 这话倒是点醒了我,不过我不认同是同一个凶手做的案。具体什么情况,我想了半天,反而脑子里头绪太多,越理越乱。 刘宇魔在尸体身上搜了搜,找到了身份证和火车票,车票上果然是从西岭来的,并且日期是大年初一! “真的是他!”这下足够印证之前的推测,他死后真的去了西岭,最后杀死老黑头,又把九个人弄过来,这么做,或许就是为的引我们来龙家沟。可是我们并没因为这条线索来的,算是个巧合。 刘宇魔拿着身份证看了看后,突然惊叫道:“天哪,他竟然是石碑场老板!” “你说的是西岭石碑场的老板?”林羽夕马上接口问。 刘宇魔不住点头,把身份证递过来说:“身份证上改了名字,叫龙泽明。关于这个人,我们本来就有诸多怀疑,身份证是西岭范庄村的,可是村里人都说这人原本是个上门女婿,操一口湖南口音。以前经常出外打工,很少见到他,前两年老丈人死了,他才接手了石碑场。” 我和林羽夕对望一眼,感觉这些人真够可怕的,他们简直无处不在。方逸华早就去了西岭,只不过弄了个上门女婿的身份后,又返回龙家沟了。直到三年前假死后,才终于真正在西岭住下。 这样一来,很多谜团都解开了。石碑场老板为什么会帮陆宏图杀人,将九个人从下水道带回石碑场。其实真正做法的不是陆宏图和陆太太,而是方逸华。我说一个鬼魂再厉害,也不可能指使自己儿媳能够做出这么多事。陆太太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前台的一枚棋子,是出事后一个顶包的替死鬼。 暗地里陆宏图与方逸华阴谋策划了这一切,最终在我身上啥都没捞到,只有跑路了。而陆宏图对这事隐瞒不说,指点我去龙家沟,恐怕也并没安好心,而是让我去钻方逸华设好的圈套的。 想到这儿,我越来越觉得郁闷,这些老人精都他大爷瞎x的太阴险了,我们比起他们简直太嫩了。 林羽夕抬头瞧着我,脸上似乎是种苦笑的表情。我立刻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苦笑道:“老瞎子和雷雪婷死了,老黑头、陆宏图、陆精岳挂了,梁明和梁荣也进了地府,最后只有一个方逸华知道所有真相,可是他也莫名其妙的被吊死,所有线索都断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悬崖遇险 那些小婴灵在林子内外找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因为林子里枯叶厚积,经大风一吹,枯叶乱飞,早把所有足迹毁掉。它们也没找到方逸华的鬼魂,估计不是被当场打散,就是进了地府。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进了古墓。 我们都郁闷的不得了,又在方逸华身上没找到其他东西,打算把尸体丢进隧道里,这就收工了。可丁馨不同意,她说不管方逸华从小养大她是出于什么用心,总之这种养育之恩不能忘。于是大家只有带着尸体爬上小金山,找到一个风水还算不错的山洞,草草掩埋。 当要翻过山头时碰到了返回来的小胖和花落。他们俩挺慌的,见面就说,老太太失足掉下悬崖了。我们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小胖说下山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神志迷糊,说看到了梁荣,不顾一切沿着山道往东就跑。他们俩赶紧追上去,谁知到了悬崖边上,老太太就掉了下去。 我们一怔,老太太看到死去的儿子,那说明是遇到了邪祟。我还没说话,老于已经安排小家伙们去四处搜索,我们也跟着小胖去往悬崖边瞅瞅情况。这条道挺险的,山道只有两尺多宽,右侧依靠石壁,左侧却是断壁深沟。再往前五十多米,就到了尽头,是一个椭圆形的平台,下面是陡峭如削的石壁,拿手电往下照射,云雾升腾,一眼看不到底。 大家往下望了一眼,都不由倒吸口凉气急忙缩回脑袋。这么高的悬崖,别说是老太太,就算是轻功高手,那也会摔个粉身碎骨。 丁馨咬唇说:“我们父母就是在这里死的!” 林羽夕腿一软,就坐在地上。我也心头一酸,想到我们母亲都是落入这个悬崖同归于尽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咱爸当年也摔下去了吗?”我哭着问。 丁馨点点头:“方叔说,梁家的女人杀死咱爸时,他仰身摔下悬崖,都是跌的粉身碎骨!” 我听到这话,心头一阵抽搐,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即又问:“下面有多深,能够下去吗?” “下面不知道有多深,据说九龙潭的水就流向谷底,怨念很重,没人敢下去。再说这么陡峭的山势……” 她说到这儿,被我立刻打断了:“姐,你还没明白过来,方逸华一直在说谎吗?” 我声音有点大,让丁馨愣住,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擦了把眼泪,指着下面深渊说:“咱爸咱妈摔了下去,他们的尸体是被谁找回来的?屋前两座坟里的尸身,又是谁的?” 丁馨如梦初醒般看向深渊,既然这个深谷没人能够下得去,茅屋前的两座坟里,怎么可能有父母的尸身?那么父亲身上的毒咒,要她守护坟冢不能离开,这完全是个骗局! 我盯着默默流泪的老姐,放缓语气说:“我不知道方逸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定有险恶的用心,从他棺材里放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尸,就能印证了。你还维护着他,居然还要把他尸体找个地方埋了,这种人就该丢去喂狗!”越说越气,声音又大了起来。 丁馨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爸,妈,我被骗了这么多年,原来守的是空坟,我该死,我该死啊!” 刘宇魔轻轻推我一下,小声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大家情绪都不好,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 还是这小子考虑周详,经他这么提醒,我心头就是一惊。其实刚才是不想发火的,可是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了。我心说不好,赶紧问老于,小崽子们找到邪祟踪迹了吗?老于没说话,我更加感到不安,这时突然看到丁馨身子往前猛地一窜,跳崖了! 我不由大惊失色,几乎跟小胖同时扑过去的,刘宇魔和林羽夕反应也不慢,他们没去抓丁馨,而是分别揪住了我和小胖的衣服。我一把抓住丁馨的左手,小胖攥住了她的后衣领,刘宇魔和林羽夕一手抓着我们衣服,一手攀住石缝,将我们扯住。花落急忙上前帮忙,趴在崖边帮我往上拉扯丁馨。 但丁馨此刻意识不清,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的都是啥,也不配合我们,手脚不住挣扎乱踢。我们都用足了劲儿,就是拉不上来。我这会儿有些奇怪,因为小胖一个人的力气足够把丁馨提上悬崖了,为啥我们仨都拉不动呢? 转头我就傻眼了,小胖也中了邪! 这小子脸色阴沉,两只眼珠散发着诡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丁馨。他手虽然攥着衣领,但并没有用力往上拉拽。我倒吸口凉气,心说可能五邪化身冲破了九龙缠邪,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都要没命了。 “花落,你快松手回去,小夕、刘警官,你们放手吧,有多远跑多远,快走!”我急声叫着,心里做好了跟丁馨一起坠崖的准备。 “发生什么事了?”林羽夕和刘宇魔异口同声问。 花落也诧异的问:“怎么了?” 就在这时,我们几人摔落在地上的三把手电筒,灯光瞬间低暗下去,我心头一沉,他大爷瞎x的,真正的五邪化身来了! “五邪化身来了,你们快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手上灌满了符气往上一扯,把丁馨半截身子撤回悬崖边上。 但小胖随即往下按去,丁馨随即又滑落到原来位置。花落并不清楚五邪化身到底有多厉害,见小胖帮倒忙,气的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骂道:“蠢猪,你干嘛往下推馨姐?” 这巴掌把小胖打怒了,回过头打了花落一记耳光。这巴掌手劲很大,把花落打飞出去,跌在悬崖与山道接连的弯角处,差点就掉下万丈深渊。 林羽夕惊声道:“是小胖身上的五邪化身造反了吧?” 刘宇魔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用力的往回扯动。好在小胖去打花落,把手松开了丁馨衣领,我再发力将丁馨整个人扯上崖边。刚好这时候小胖转回头,又伸手去推丁馨,我心里又气又急,迅速咬破舌尖冲他双眼喷了口血水。 这小子手刚刚触及丁馨肩头,这口血水飞进眼里,痛的他缩手捂住双眼发出一声嚎叫。我趁机配合着刘宇魔的拉力,将神智不清的丁馨拉到悬崖安全地带。然后咬破手指,在她眼珠上一擦,随即又左手捏个剑诀在她右手心一点,大声喝道:“去邪!” 这种驱邪法术风险很大,因为没有黄符配合,全凭符气和血气,万一救不了被施术人,遭到邪气反噬,那么我们两个就会同归于尽。一般是不敢轻易使出的,这也是到了万般无奈的情形下,反正左右是个死,只能冒险试试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放弃 这种风险很大的法术,在鬼符经里称作“血破离魂”。四个字包含两个意思,血破如果不能成功驱走邪气,那么我们只有“离魂”死掉。如果成功,那么这个离魂的意思就是邪气被赶离。 我这声“去邪”俩字吼出来,在苍茫群山中远远传出去。丁馨猛地一晃脑袋,眼神变得很清澈,看样子恢复了神智。 而小胖也揉着眼睛骂道:“他娘的,我眼睛里怎么迷了沙子……”这小子也清醒了。 我还以为这是我一个人功劳呢,谁知这时老于气喘吁吁的开口说话:“好险!刚才有只神秘的邪祟在四周飘游,把小家伙们吓坏了。好在我竭力驱使它们往上包围,这才把这东西赶跑了。” 我哦了一声,难怪刚才问话老于不答应,原来正在专心对付那只神秘的邪祟。我估计这玩意是五邪化身,从古墓里跑出来的,常婆的死,应该是它干的。今晚幸亏有这些小崽子帮忙,否则我们谁也活不了。 丁馨喘着气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说先下山,边走边说,这里是片刻不能停留了。在回去的路上,我把事情经过一说,丁馨和小胖登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正的五邪化身一出现,那么小胖身上这只“傀儡”就会被勾起邪念,还好有九龙缠邪控制着,不然刚才早把我们所有人丢下悬崖了。 饶是知道了真相,花落还是对小胖不住打骂,刚才差点没摔死她,换我也会忍不住发火的。小胖哪敢吱声,反正他皮糙肉厚,被花落踢打几下,也没啥感觉。 回到龙家沟,我咬破手指在老于屋子门窗上画了血符,唯恐五邪化身会不甘心的跟过来。然后我们都挤在地窖里避难,即便是这玩意突破外面的血符,有这么多小崽子保护,应该能挡住它的攻击。 我靠着木架坐在地上,先跟老于道个歉,因为刚才急于救丁馨,骨灰盒扔出去撒了一半,随风飘进了山间。老于看得很开,说这是命数,再说他本没想去投胎,能留下一半骨灰让它有个安身之地就行了。 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在已经无力挽回,只能以后好好教导于森来报答它了。 喘了几口气,我跟大家伙说,我又破解了一个谜团,就是关于我们父母互相残杀的真相。所谓从墓里出来后都变得疯狂这一说,显然是有人编造谎言,为啥老瞎子和苏远山没事,我爸和林羽夕父亲却疯了呢?而当时他们相互残杀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方逸华在场? 林羽夕急道:“别吊胃口了,赶紧把真相说出来!” 我沉着脸往下说,有人懂得控制五邪化身,有可能就是方逸华,而这种邪祟就住在悬崖下的谷底。这玩意也有可能是住在古墓里,不过随着九龙潭的水流进山谷,那么这儿就变成了它的另一个巢穴。老爸他们从墓道里逃出来后,估计发现了关于五邪化身的秘密,方逸华便想灭口,引他们四个人去了悬崖,于是就发生那个悲剧。 大家伙不住点头,觉得我的猜测很有道理。然后,我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下到谷底生擒五邪化身,要把所有真相从它身上挖掘出来。大家伙立马鸦雀无声,全都呆呆看着我不说话了,那意思好像觉得,哥们我是不是在发烧? 老于也说:“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从五邪化身上找真相的确是一个法子。可是刚才我跟这东西较量过,就算加上我全部的婴灵,也斗不过它,再加上下面万丈深渊,我们既不占天时,也不占地利,下去就是送死的。唉,要我说,想办法破解了石龟下的纸人诅咒,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 丁馨同意的点点头:“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什么恩怨,什么真相,就算弄明白了又能怎样?既然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我们无力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吧。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只想你平安的活着,别在发生什么意外。”说到后来,语声有些哽咽。 刘宇魔、小胖和花落也都劝我,该收手就收手吧,为了这座古墓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现在七家人只有我们三家后代幸存下来,如果再不收手,也会跟方逸华、老黑头、老瞎子他们一样的下场。 我听了他们的劝说后并没开口,而是看向林羽夕。其实我要弄明白这座古墓的真相,主要是为了墓里的妖尸,只有妖尸才能化解我们俩身上的鬼舌毒咒。放弃挺简单的,可是那就等于放弃了我们俩的未来。 林羽夕迎着我的目光凄然一笑说:“你以前怎么跟我讲的?生死有命,何必强求?你说过虽然只有短短四年时间,如果过的有意义,胜过碌碌无为的一生。趁我们还有几年可活的时间,那就别浪费了,开开心心的去过每一天。” 我长叹一声,心里极其纠结。话是这么说的,可毕竟不甘心啊。古墓妖尸近在咫尺,化解毒咒并不是没有任何希望,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不成?转头看看中了毒咒的花落,以及还有小胖和丁馨,心说我不能太过自私,为了改变我们俩的命运,再搭上他们的性命。 当下点点头说:“明天晚上为老爸老妈开棺,看他们的遗体是否在里面,如果真有毒咒,那就想办法破解了。这件事做完,我们即可返回西岭。姐,我们以后再不回来了。” 我们就在地窖里挤了一夜,大家困顿疲乏,坐在地上睡着了。将要天亮时,我忽然觉得全身跟火烧一样难受,估计是发烧了。林羽夕好像也不舒服,嘴唇干裂,脸色通红,不时的用手在揉搓脸颊。但此刻大家睡的挺香,我们也不忍心吵醒他们,只是相互对望着,彼此用眼神来安慰对方。 熬到天亮后,吃过早餐要回龙凤谷。可就在这时,村里似乎出事了,三五成群的围在一块谈论什么,各个脸色显得慌张和恐惧。黄美英出去一大听,原来真是出事了,村外石龟下冒出了黑烟,并且还渗出了血水! 我不由大吃一惊,难怪我和林羽夕黎明前会这么难受,一定是纸人遭到了破坏,有可能是被焚烧了! !! 第二百四十章 命在旦夕 我们几个慌忙跑向村外,在村内人群边经过时,听到了很多人小声责骂,都在骂我们是灾星,没来的时候,龙家沟平安无事,我们来了之后,就发生了灾祸。丁馨跟我们说,石龟在龙家沟人眼里,是神的象征,每到初一十五,全村人都会过来祭拜。现在下面冒出黑烟,并流出鲜血,那便是要大祸临头了。 到了村口,看到有不少男人远远围着石龟,神色紧张的在议论,一看到我们来了,全都闭嘴,齐刷刷投过来富含敌意的目光。 这会儿也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们,挤进人群里,只见从石龟四周的泥土里,不住的往外丝丝缕缕冒出黑烟,泥土表面已经渗出了大量鲜红的血水,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我和林羽夕、丁馨一下子脸色大变,并且就在此刻,我和林羽夕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疼痛,全身如同炙烤般火烫异常,眼前不住闪烁火星。丁馨他们四个人见我们俩情况不妙,赶紧过来伸手扶住。 “你们怎么样了?”丁馨急问。 我们俩摇摇头,一句话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心脏好像被挖走了一般,说不出是痛还是难过,片刻之间,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丁馨急忙招呼小胖和刘宇魔抬起我,她和花落搀扶着林羽夕,匆忙挤出人群回到老于住处。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我们俩整个人意识模糊,出现了幻觉。我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有两个被燃烧的火人,倒在地上不住挣扎哀嚎,这俩人已被烧的面目全非,认不出是谁了,但从他们俩的眼神看得出,那是“我和林羽夕”! 我心里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惊慌,尽管神智不清,但还有几分意识,知道纸人被烧,我和林羽夕躲不过被捆绑的命运,这马上要挂了。耳边传来丁馨和花落的哭声,以及小胖、刘宇魔和老于的叫声,心里感到阵阵绝望,我他大爷瞎x的人生,终于到头了。 不过过了半天后,我又逐渐的清醒过来,看到木架上每一只木樽前都燃起了一根蜡烛和三炷香,摇曳跳动的火苗,看起来非常温暖,我吁口长气,估计这是老于出手救了我们一次。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老于的法子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活不了多久。 果然随着林羽夕也慢慢清醒,在我们俩粗喘声中,只听老于说:“和你们俩捆绑命运的纸人燃烧,那就到了穷途末路,谁都救不了啦。我用‘百鬼香火’暂时吊住你们性命,那也只能维持一天,明天天亮前,就会有鬼差来捉你们进地府。” 听完这番话,丁馨噗通跪在地上说:“我一辈子从没求过人,这次求你一定要救我弟弟,哪怕用我的命来换也行……”说到这儿泣不成声了。 老于叹口气说:“我实在没办法了,动用百鬼香火吊命,那也是破了规例,事后要遭惩罚的。还是准备后事吧!” 这么一说,不但花落失声痛哭,连刘宇魔和小胖都落泪了,俩人蹲在我身边,看着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咋说,只能是默默无语两眼泪。 林羽夕摸摸花落长长的头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别哭,谁都会死的,只不过我们早走一步。”然后转头看着我问:“你说我们死后,葬在哪里最好?” 这问题把我问愣了,我还真没想过。略微思索一下说:“龙家村吧,我想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们也是在那里认识的,缘于此,灭于此。” “好,我想睡在那条河边,那里很安静。”林羽夕笑着答应。 小胖这小子听到我们俩都谈起了后事,哭的一塌糊涂,搂着我的肩膀说:“鱼哥,你还有啥没了的心事,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完成。” 要说未了的心事,那就是父母的遗体和鬼符经。父母遗体的事好办,今天回到龙凤谷就能打开棺材看看。而鬼符经还藏在出租屋里,那间屋子到现在都没退,原因也就是因为它。现在该是告诉小胖和丁馨的时候了,让他么俩看着怎么处置这本书。 想起鬼符经,忽然书里最后的一道无名咒符浮现在脑海里,让我眼前一亮。那道咒符是所有无名符里最怪的一道,竟然画了两个男女相互跪拜的内容,四个边角各画一个喜字。下面注解说了“喜冲鬼关,运则生变”八个字,然后就是一行稀奇古怪的咒语,也看不懂啥意思。 我抬头问老于:“冲喜的传统里,有没有改运这一说?” “冲喜当然就是改运的,多为病重之人,以求成亲大喜来冲走病灾和晦气。”老于说到这儿顿了下,接着又道:“像你这种灾祸临头的情况,冲喜是不管用的,你们两个的灾祸远非其他病灾厄运所能比……不过,也可尝试下,万事没有绝对。” 我马上把鬼符经里这道符一说,老于惊喜的叫道:“你们有救了!” 他叫这么大声,把大家都吓一跳,丁馨高兴的忙问怎么有救了?老于说这道符是专门破解那种纸人诅咒的,纸人捆绑人的命运是咋回事,他说不上来,但听说过“喜冲鬼关符”,能够化解木人、纸人、布偶以及各种厌胜的恶毒诅咒,只是这道符早就失传了,如果这道符真的就是喜冲鬼关符,那么有八成希望能让我们俩保住小命。 林羽夕还没完全听明白,问道:“喜冲鬼关怎么个冲法?” “就是你们俩结婚啊,把符贴在厅堂上,你们在符前拜堂成亲,只要这道符自己燃烧,那说明就灵验了!”老于解释道。 林羽夕立马摇头:“不行,我都没想过是否嫁给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小胖急了:“林经理,你又不是不喜欢鱼哥,再说现在救命要紧,你还装什么蒜啊?” 刘宇魔也跟着劝道:“你们两个命运相连,你不跟他结婚,还能嫁给谁?” 丁馨咬了咬嘴唇,跟她说:“小夕,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就答应吧。” 林羽夕瞅瞅她,更加摇头:“我们是仇家,你这么恨我,我怎么敢嫁给你弟弟?” “不,我现在不恨了。其实看到你对小渔那么好,我早就……不恨了。”丁馨慌忙说。 林羽夕满脸犹豫的说:“这……我……好吧,要结婚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喜冲鬼关 我心说你个丫头心里并不是不想,只不过故作矜持,卖卖关子才行,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要条件,一定是结婚不洞房! “什么条件你快说。”丁馨急不可耐的问。 “结婚可以,但绝对不能同房,等我考虑清楚是否要嫁给他,到那时再……”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丫头说着不住的瞅我们,似乎也知道这个条件行不通。 丁馨他们还没开口,老于抢先说道:“成亲冲喜只是图个吉利,有仪式那便算成了,同不同房都无所谓。我刚算了下,今天正好是个好日子,宜于嫁娶,赶紧去准备婚事吧。” 林羽夕忽然又紧张的说:“这样我也觉得不妥,我还是没想好……” “不准备婚事,那就准备丧事吧!”老于生气的说。 林羽夕一耷拉脑袋,委屈的说:“好吧,那就准备婚事吧。” “恭喜林姐,马上要做新娘子!”花落抹干眼泪,笑嘻嘻搂住林羽夕。 “这是假的,我就充个数,以后不许叫我新娘子。”林羽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都不敢抬头看大家伙。 小胖带着眼泪笑道:“两个冤家终于要结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仇人终成眷属……” “滚,你不说话会死啊?”林羽夕差点没气哭了。 “会死!”这小子还没嗅到危险气味,竟然还了句嘴。 于是林羽夕和花落一人一脚,将这小子踢倒在地上,脑袋撞上木架,差点没把香烛撞翻下来。 这事定好了,那就事不宜迟,刘宇魔、小胖和花落仨人去镇上买结婚用品,然后回龙凤谷布置花厅。我和丁馨、林羽夕叫上黄美英、于森,一块先回龙凤谷。由于这是喜事,老于就不参加了,死鬼出现在婚礼上,太不吉利。而黄美英这个年长者,是喜事上不能缺少的见证人。 路过村外石龟旁时,这时黑烟和血水都停住了,鲜血已经凝固。旁边还围了不少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丁馨瞪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龙凤谷,我和林羽夕累了一身的大汗。百鬼香火暂时吊住了小命,但体力却没完全恢复,我们俩坐在屋门外晒太阳,丁馨、黄美英和于森打扫屋子。中午时分,刘宇魔他们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 他们完全按照老于吩咐买的物品,老于说这种符要配合传统婚礼,所以花厅就要像旧时那么布置。除了买了红色绸缎、灯笼、红烛、彩花和古典新婚服等东西外,还买了一桌酒菜。他们忙着去布置,我在林羽夕帮忙下,在卧室里画符。 现在这种状态,画符是最伤元气的,可是没办法,他们谁都不会画符,并且这种符,就算我说出来,老于在世时都未必画的出来。我提起符气,用红色朱砂慢一笔笔勾勒出俩小人,相互跪拜的模样,然后在四个角写上喜字。俩小人之间,还有一行非常花哨的古怪符文,我也不知道怎么念,反正记得笔画,就比葫芦画瓢画了出来。 画完后,林羽夕提起这张符左看右看,皱眉说:“你这画画的技巧也太衰了,你看得出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吗?” “笨啊,画胡子的是男人,头上戴花的是女人!”我指着上面说。 “我去,你这是胡子?我怎么看像是腊肠?还有这是花?我怎么感觉像坨……”说到这儿,这丫头捂着嘴格格笑起来。 “不管像什么,反正是戴在你头上的……哎哟,你干嘛拧我?” 他们忙到傍晚,婚礼花厅终于布置完毕。当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我看的心里都有些激动,你说这要是我们俩真正的婚礼,那该多好?起初我觉得可能就这么生米煮成熟饭了,谁知这丫头心里还在摇摆,老于又说只要有个仪式就成,最终变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唉,老于你真是多嘴,不说话会死啊? 他大爷瞎x的,他已经都死了,当然不能再死了。 屋子不大,但布置的花花绿绿,看着很舒服。冲门方桌上是供品和香烛,后面墙壁上贴着喜冲鬼关符。就这个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也不是很刺眼,因为上面画着男女对拜,还有四个小喜字。 我和小胖都是算命出身,对于看日子和时辰还是拿手的,眼见进入七点,吉时已到,我和林羽夕匆忙换上了新衣。新郎官衣服挺有趣的,上面是马褂,下面长摆,头上戴个礼帽,对镜子一看挺像那么回事。 林羽夕穿上新娘服那就更漂亮了,这身大红绸缎花裙,把她曼妙的身姿勾勒而出,那张白皙的脸蛋在红色衬托下,娇艳欲滴,把我们仨男的眼睛看直了。林羽夕看着我们仨噗嗤笑了声,把大红盖头蒙上了。 小胖故意凑到花落跟前,小声嘀咕着说:“鱼哥这身新郎服要是我穿上,那也是倍儿好看。花落,你穿上新娘服,必定也是美不胜收…...” 我心说你穿上我这身,那必定像土匪! 吉时已到,小胖临时充当司仪,我和林羽夕手牵手从门外进来。丁馨、花落、黄美英、刘宇魔和于森分站两侧,小胖简单整了两句,这小子虽然文化不高,但肚子里骚词儿还不少,惹得大家笑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喜符……夫妻……” 小胖念到夫妻俩字时,我和林羽夕转身做好对拜的姿势,我嘴里便开始轻念咒语。那种咒语跟遮蔽黑龙神的口诀差不多,非常拗口,有点佛经的意味。刚好我们俩对拜结束,咒语也念完了,可是贴在墙上的符却纹丝没动。 大家全都愣住,这张符如果不燃烧,说明喜冲鬼关就不起作用。林羽夕蒙着盖头看不到,但屋里鸦雀无声,便沉不住气了,揭开盖头看着墙上的符说:“怎么不管用?我恨死你了,是不是故意骗我跟你成亲的?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怎么再嫁给别人?” 我一怔说:“你以后还打算嫁给别人?” “我想嫁给刘德华!”这丫头一撇嘴说。 “谁是刘德华?”丁馨不知道,还纳闷的问了一句。 我差点没晕倒,随口说:“是个摆摊算命的。”转回头看着一无动静的喜冲鬼关符,心说问题出在哪儿了呢? 这时多亏了黄美英提醒:“门外有坟!” 我猛地醒悟过来,回头跟小胖说:“快拿红绸去把坟头遮住!” 这小子急忙从身后扯下一块红绸布,迅速跑出门到两座坟头前,扯起来遮挡住。随即墙上的这道符,呼地就燃着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洞房 传统婚礼忌讳颇多,比如说迎亲队伍最忌讳的是路上的小庙、坟墓和桥头,路过之时要用红布遮挡的。其中最大的忌讳就是坟头了,以免阴气相冲。这事我们都没经历过,所以没想起来。 黄符瞬间烧成灰烬,在半空中飘飘洒洒,竟然形成了一个双喜字。我不由大喜过望,这可是大吉之象,诅咒已经化解了! 果然我就觉得身上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逐渐在消失,胸口淤积的一口闷气也慢慢消融。要说这鬼符经确实够神奇的,特别里面的无名符,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我喜不自胜的转头看向林羽夕,这丫头也正掀开红盖头两角,侧头看着我,一脸的喜悦。 这种画面简直美到极点,我恨不得一把抱住她亲上一口,可是我没敢这么做。 “礼毕,新人入洞房,嘉宾入席开吃!”小胖在外面还不忘唱礼。 刘宇魔他们把桌子抬到屋中心,撤了香烛供品,将酒菜摆上。这其实不是为了摆婚宴,而是为了庆祝我们化解诅咒的。凳子不够用,小胖和花落在外面搬了石头过来,摆好了六个座位。我一看不对啊,这小子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啊,八个人怎么只摆六个座? 哪知他推着我们俩说,老于说过,就算不同房,但必须入洞房,把仪式完成了。不管你们俩是聊天还是打架,反正要熬到天亮。我说我们也饿了,多少吃点东西啊。这小子就是不肯,说地方不够,待会儿给你们俩端两杯酒整个交杯酒喝,快进去吧。 我和林羽夕被他推进左侧卧室,里面也贴了不少喜字,只不过床还是光板床。林羽夕进来后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尴尬,又把红盖头放下遮住了面孔。 坐在床上后,我苦笑道:“都进洞房了,你还盖着脸干啥,揭了吧。” “不许揭,看到你穿着的这身新郎礼服,我就想揍你。”林羽夕慌忙阻止。 “为什么啊,不是挺好看的吗?”我低头扯扯衣服说。 “好看你个头!”林羽夕没好气骂了一句,居然抽抽噎噎哭起来:“我为什么命这么不好,跟你这种人拜堂成亲,以后怎么见人?” 晕,又来了。我不耐烦的说:“同志,这只是做个样子,又没开结婚证,就当是玩游戏了。” “玩游戏也不行,天地都拜了,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呜呜……” “这有什么啊,我当初还和女鬼连堂都没拜,直接就入了洞房…….” 话没说完,林羽夕立马生气的说:“我就为了这事感到恶心!一想到当时你不穿衣服被女鬼抱着,我就反胃,这辈子我宁肯嫁给一只狗,都不想嫁给你!” 哦,原来这丫头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要说也是的,死鬼小晴那模样太恐怖太恶心了,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反胃。还好小晴没夺走我的处男贞操,不然那就更恶心了。 “别哭了,今天怎么说都是喜事,你这么哭多晦气啊。来,我给你擦擦眼泪。”我说着揭开她的红盖头。 这丫头慌忙用手捂住眼睛,但我也看清了,她哪儿有眼泪啊,干打雷没下雨,刚才的哭声是假装的。 “怎么回事?老实交代吧。”我瞪着眼问。 这丫头怯怯的说:“这不是觉得在洞房里尴尬,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的嘛。” “洞房里不用开玩笑活跃气氛,只须上床就行了。” 这丫头把手放下来,反瞪着我说:“喂,我警告你啊,开玩笑可以,你别来真的。否则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我忍俊不禁笑起来,立刻遭到她的一记白眼,跟着就在我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我揉着手臂又笑几声后,脸色沉下来说:“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老于也隐瞒了真相。用过喜冲鬼关符后,即便是我们俩永远不做真正夫妻,但在地府已经记录在册,我不能再娶另外女人,你也不能再嫁其他男人。” “你们……”林羽夕腾地站起身指着我,满脸都是怒气。随即吁口气,又坐下来说:“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打算嫁人。你现在能不能清楚告诉我实情,以后我们的命运是否还捆绑在一起?” 我皱起眉头说:“纸人诅咒化解了,可是那两具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算不算完全化解,现在很难说。明晚我们再去石龟下看看,如果尸体随着纸人一起烧成了灰,那么我们鬼节必死的诅咒,便是完全化解,以后不用在担心此事了。” 林羽夕一听,又换上了愁容,双手托腮说:“现在我有点后悔了,还不如别搞这个婚礼,我们直接死了算了。” “为啥这么说?”我不解的问。 “我担心真正的诅咒在尸体上,纸人虽然烧了,但它们还在捆绑着我们。死并不可怕,我怕每天都活在噩梦里,与其那样,还不如一死百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她说的没错,或许纸人烧掉只是个噩梦的开始。那两具死尸太诡异了,还有方逸华棺材里的跪着的丁馨,都令人难以索解。还有脸皮的事情,始终萦绕在心头上,自从看到纸人和死尸,我就觉得我们两个活人和两个死尸,其中只有两张脸皮是真的,如果有一天,发现我和林羽夕脸上的皮是假的,那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林羽夕抬头问。 “因为我不开心。”我无精打采的叹口气。 “都怪我又提不高兴的事。好了,好了,这些事不提了。明晚也不去看尸体,就打开你爸妈的坟,看看棺材里是否有遗骨,后天我们回西岭吧。” “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皱着眉头不住摇头。 “那为了什么?”这丫头诧异的瞪大一双美目。 我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长吁短叹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林羽夕登时噗地就笑了:“死小流,你是太监啊?” 我神情严肃的瞅着她说:“跟人洞房却不能上床,那比太监更可怜!” “滚!” 跟着我的肚子上挨了一脚,恰好这时小胖端着两杯酒进来,结果撞在他身上,两杯酒全都泼在我脸上了。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昨晚小胖喝高了,趴在桌子底下睡了半夜。刘宇魔、丁馨和花落把黄美英母子送回龙家沟,回来后跟我们说,石龟周围的血迹全都消失,也没有清理痕迹,让他们感到很奇怪。天一早我们又跑过去瞧了瞧,果然长满枯草的泥土从没动过,只是血迹奇迹般的消失了。 我们又跑到老于家,我在地窖跟它研究了半天,老于也想不到咋回事。我说今晚不看个明白,是决不能放心回西岭的。于是到了晚上,我们六个人跑到村口,将地窖上的石板挖开,还没进去,就看到两具死尸挺立在地窖内,左侧那个洞窟里,满是烧焦的痕迹,到现在还有很大的烟熏味。 我和丁馨看着这两具死尸不住皱眉,因为它们被烧的体无完肤,脸上根本分辨不出容貌,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埋在土里的那两个。但它们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我估计除了是它们外,不可能再有如此诡异的死尸了。 林羽夕见它们身上衣服都烧的精光,更别说红绳,早已烧成灰烬。她跟我说,我们与死尸的命运捆绑应该破解了。我看未必,虽然猜不透啥情况,但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担忧。丁馨说已经烧成这样,不如再点把火,把它们烧成灰算了。 我连忙摇头,在没搞清状况之前,这种死尸不能再打动了,稍有不慎,会发生大祸的。现在只能重新把石板封上,等琢磨透了再说。我们郁闷的返回龙凤谷,算算日子今天宜于动土,那么就把老爸老妈棺材打开看看。 两座坟很快就被挖开,棺木腐朽的不成模样。棺材板几乎用铲子碰一下就会裂开,看着这种凄凉的情形,我和丁馨忍不住落下泪来。我们俩都穿上简单缝制的孝服,烧了纸钱,点上香烛,我们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我站起来拿起铲子要开棺时,却又犹豫了。 棺材里如果是空的,那属于正常情况,万一要是出现跟方逸华棺材里的情景该咋办?我现在开棺都开怕了,尤其这又是自己父母的棺木。我咬着嘴唇不动,其他人也都鸦雀无声,一时间,门前整个空地上,非常静谧,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跳。 我深吸一口气,交代他们准备好糯米、红绳、墨斗线和刚画的镇尸符。我含着泪说了句,爸,妈对不起了,我要开棺了。伸出铲子轻轻一撬,父亲这口棺盖就裂成几块,向四外散落开来。在手电照射下,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脸上戴了那种怪兽面具。身上穿着破烂的黑衣,看上去非常眼熟。 看到这情况,我们全都愣住了。难道,这就是我父亲的尸身? 丁馨冲过来就要扑在尸身上痛哭,我和林羽夕慌忙拦住,这似乎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一时还想不明白。 林羽夕突然指着尸体胸口上血迹发黑的创口,惊声说道:“这,这看上去怎么像老瞎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猛地就认出这具尸身是老瞎子的。难怪刚才看着极为眼熟,由于过了三年多,老瞎子当时的死状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胸口上的伤口,以及他那蓬乱的短发和肥大的脑袋,我是绝对认不错的,是他! 我当即拿镇尸符垫在手心里,揭掉了尸体脸上的面具,我大爷瞎x的,果真是这老杂碎! 过了三年这么久,他还是当初那个死样,一对浑浊的死鱼眼珠子瞪得特别大,看上去非常狰狞。我急忙又把面具戴上,以免诈尸。然后把镇尸符贴在老瞎子脑门上,将散乱的棺盖捡起来,重新把棺材封好。 丁馨也没见过父母是啥模样,还以为老瞎子就是我们老爸呢。哭着说道:“小渔,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给爸化解毒咒?” 我抓住她的双肩,沉声说:“你先冷静一下,那不是咱爸的尸体,那是老瞎子谭兴明!” 丁馨一下愣住,擦了把眼泪问:“他是谭兴明?” 我和林羽夕同时点点头,小胖挠挠头说:“老瞎子三年前死在龙家村,三年后尸体跑进了你们老爸棺材里,相隔这么远,他怎么跑过来的?就算能跑过来,还得自己挖坟,又要防范馨姐,这故事也太狗血了吧?” 花落打他一拳:“少说两句。” 刘宇魔没听我们说过老瞎子的故事,所以满脸好奇的站在一边不敢乱发言。 林羽夕问丁馨:“三年前,有没发现,坟头被人动过?” 丁馨极力思索片刻说:“三年前有一天风很大,树都被刮倒了,坟头上的土也被吹走了不少。我当时也没在意,又重新为坟头添了土,难道,是那个时候有人偷梁换柱,把谭兴明尸体放进来的?” “所谓偷风不偷雨,大风掩护下,无论发出什么声音,你都不会听到。肯定就是那一次,方逸华把尸体放进棺材里的。”我说着用铲子将母亲棺盖撬开。 这块棺盖一样的腐朽不堪,当即碎裂成几段,散落下去。里面居然有具女尸,同样没有腐烂,身上也是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面具。 林羽夕捂嘴惊叫道:“天哪,是婷姨!” 我怒不可遏的伸手揭下面具,果然是雷雪婷这老娘们,她的死状比老瞎子更惨,满脸血迹,眼珠子暴突,让人看了心里感觉直冒凉气。我随即又把面具戴回去,在她额头上贴了张镇尸符。 “妈的!方逸华这老杂碎太可恶了!”我咬牙切齿的骂道。“让我又是磕头又是喊爸喊妈,白白便宜了这俩狗男女!” 丁馨停住哭声说:“你还好了,我三年里,天天都会向它们请安的。小渔,这到底怎么回事,方叔为什么把它们俩的尸体放进爸妈棺材里?” 我苦笑下,这哪知道啊,不过它们尸体从千里之外怎么过来的,我倒是不奇怪,估计跟那九具死尸过来所用的方法一样。但不管方逸华是啥用意,反正是不安好心,才要招呼小胖往坟里填土时,忽地棺材里发出嚓嚓几声奇异的响声。 跟着两口棺材上腐朽的棺盖自行散落,两具尸体脸上的面具四分五裂,脱落到两边,露出这俩狗男女狰狞的面目。我心说不好,赶紧又招呼大家把棺盖捡起来封住棺材,在上面贴了镇尸符,再用墨斗线弹上黑线,这之后便听不到任何动静了,我们松了口气,也不敢稍有停留,三下五除二,把坟土回填,重新堆起两个坟头。 “姐,正好你决定离开这里了,不然以后天天守着这俩狗男女的坟,还以为是咱……”我话刚说到这儿,突然发现丁馨神色有点不对。 她呆呆的站在那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坟头,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底洞 这不但我觉得丁馨不对劲,大家伙都觉得她有些古怪,那种冰冷诡异的眼神,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我今天还画了几道驱邪和镇鬼的黄符,于是手上悄悄拿了张驱邪符,问丁馨:“姐,外面风大,还是回屋去吧。” 丁馨猛地转过头,突然间眼珠瞪大了一倍有余,放射出冰冷杀气。除了我之外,全都惊的往后退了半步。我心说果然是附身了,往前一个箭步,伸手去抓她的右手腕。 “桀……” 丁馨怪叫一声,身形闪电般往后退出几米,呲牙咧嘴的模样,跟一只发飙的猎豹似的,令我们大家毛骨悚然。 “姐……” 我才叫出一个字,她转身窜入黑暗里,瞬间就消失了踪影。我不顾一切追过去,心说这一定是方逸华安排的毒计,骗老姐说老爸身上有毒咒,等着我来后就会开棺化解,然后她就会中招,再然后被她引往一个…… 想到这儿,我忽然不敢往下再想了。不管要把我引到什么陷阱里,我决不能放弃老姐。当下循着前面脚步声拼命的往前疾奔,林羽夕他们此刻也都跟了过来,不住的在喊叫着,几把手电在漆黑静谧的夜空中,摇曳出几条诡秘的光柱。 一口气奔出山沟,又往东南跑去,最后到了乱石岗。我气喘吁吁的暂时停下脚步,因为我没拿手电,山坡上乱石突起,看不到路很容易受伤,反而欲速则不达。小胖在半道上吸了手电光源,第一个冲过来,我随即挥挥手,俩人一齐奔上山头。 上来后,只见丁馨早已经跑到方逸华坟前,跟鸡刨食似的,将堆砌的石头不住的挠到一边,模样显得相当疯狂。我跟小胖使个眼色,这小子立马会意,那就是丁馨交给他了。 我们俩迅速跑到跟前,这时坟头已完全被刨开,丁馨双手上全是鲜血,但她丝毫没有知觉,脸上仍旧是冰冷呆滞的神色,只见她伸手抓住棺盖用力一掀就揭了起来。小胖从后面抓住她的两只肩头,使劲的扯了回来。 她愤怒的抬起头,让我们俩都呆住了,不知道啥时候,她的脸上多了张怪兽面具。我下意识的低头往棺材里一瞧,发觉那具女尸脸上的面具没了,此刻也正抬头瞧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阴笑。 我不由倒吸口凉气,左手捏诀,右手抡起一张镇尸符朝它脑门上甩去。这死玩意忽然咕咚一声仰天跌倒,两只手在脸上不住撕扯着,瞬间鲜血狂涌,情景极为惨厉。 丁馨这会儿吼叫一声,翻过身将小胖扑倒在地,但小胖也不是省油灯,随即又反过来将她牢牢压住。 “靠,小胖你别趁机占我老姐便宜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扯出一条红绳,就往棺材里抖落。 “我靠,我还占她便宜……哎哟……她……她这是分明了要占我便宜……”小胖跟丁馨不住上下翻滚着,展开了拉锯战。 我这刚把红绳丢进棺材,猛地发觉女尸脸上已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红绳落在身上压根没有任何反应,我急忙又抓出一把糯米,还没来得及撒进去,就见尸身迅速腐烂,如果说是转眼间或许夸张了点,但绝对不超过几秒钟,一具肉身就化为了枯骨! 我一下愣住,肉身突然变成白骨,这其中说法有很多,不过这会儿顾不上去一一赘述。最典型的是活养尸,被杀在一瞬间腐烂成骨架。这玩意跟生人一模一样,根本瞧不出是人还是尸,也不惧怕道家任何法器,那是“养尸”中最为牛逼的一种了。 可是目前不能确定这具尸身是否就是活养尸,因为我还没动手呢,它自己把自己结果了。她把自己结果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气,可就在这时,整个棺材呼喇一声往下坠落,一阵泥土和碎石飞溅,原来坟坑底部陷落了,把棺材漏了下去。 紧跟着一道寒气急速冲上来,势道非常凶猛,吓得我赶紧往后躲开。一股泥沙带着不少石头,随着这道寒气冲上半空,就像一道劲猛的龙卷风,冲入高空上后,然后往下四散飞落。他大爷瞎x的,很多石头都有碗口那么大,如果被砸中了必定脑浆迸裂! 我捂着脑袋往旁边猛扑过去,幸好这些乱石擦着身边坠落地上,发出咕咚咕咚瘆人的砸地声。丁馨也够幸运的,正巧被小胖压在身下,有两块石头砸中了这小子背部。 “我靠,谁他娘的背后使阴招……咦,是天女散花!”这小子马上就明白咋回事了,还好有五邪化身护体,没被石头砸伤。 林羽夕、刘宇魔和花落此刻也赶到了,全都捂着脑袋躲在远处,等沙石落完后才敢跑过来,见我们仨都没事这便放心了。 刘宇魔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转头看到小胖正牢牢把丁馨压住,趁机跑过去抓住她的右手腕,左手捏诀在手心一点,大声喝道:“秽气消散,不得停留。去!” 话音刚落,丁馨脸上的那张面具咔嚓一声从中裂开,掉落在地上了。她也呼地喘出一口气,停住了挣扎,眼神变得清澈起来,看样子恢复了清醒。小胖还不知道她没事了,还在用力压制,双手使劲按着她的双臂。 “还不下来,我姐好了!”我没好气推他一把。 “我哪知道啊,你这是念完经就打和尚……”这小子一边翻身滚开,一把气喘吁吁的说。 花落和林羽夕扶着丁馨坐起身,丁馨喘着气抬头看看我们,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经过一说,大家都惊的脸上变色,忙转头看向坟坑。此刻的坟坑下,已变成了一口很深的竖井洞,直径大概有三米,非常浑圆,内壁仿佛经过什么东西摩擦的光溜溜的,但有不少龙鳞的雕刻痕迹。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近,明显感觉寒意森然,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冲出一道凶猛的寒流,但阴冷的气息还是相当的浓重。 洞口下寒烟缭绕,手电打下去,能见度非常低,只能看到几米的深度,再往下就看不到什么情况了。林羽夕拿起一块石头丢进去,只听在石壁上不住碰撞着,发出“哒哒”之声,然后碰撞声逐渐减弱,直至最后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了。 刘宇魔惊诧的说:“好深啊!” 小胖忙问丁馨:“这不会也是盗洞吧?” 花落马上接口说:“你什么智商,三岁小孩都能想到这肯定不是盗洞。” 我和林羽夕、丁馨相互对望一眼,心说这一定与古墓有关,但这么深的无底洞里,怎么寒气如此强烈?方逸华为啥要把坟地选在这洞口之上,又为啥会突然陷落了呢?难道,与开了老瞎子和雷雪婷棺材有关? !!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返回西岭 这个无底洞诡秘莫测,在寒气冒涌下,我们居然各个都不同程度出现了幻觉。大家伙有的看到了龙,有的看到了蛇,还有人看到了无数死尸。我跟他们看到的都不一样,是俩光着身子的美女…… 咳咳,这个幻觉不是按照好色程度来决定的,比如说小胖比我好色,而这小子看到的却是死尸。 当时我脑子里还有几分清醒的意识,知道再这么看下去,大家伙非集体跳井不可。我深提一口符气,使脑子完全清醒过来,给他们涂抹了艾蜡符油,幻觉随即消失。我和丁馨、林羽夕研究半天,也没想明白无底洞下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此刻夜风很冷,加之从洞里涌出的寒意,让大家有些受不了。我于是让大家伙先撤下乱石岗,找个背风地方燃起篝火暖和暖和。我和小胖、刘宇魔去刨了几棵四米多长的树干,扛到乱石岗上,当做横梁搭在洞口上,然后用大块石头封堵了。 回到龙凤谷,基本上天亮了。前晚的酒菜还剩了不少,胡乱热了热,又熬了点白米粥,大家将就着吃了早餐。 刘宇魔看样子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提议今天就返回西岭。我和丁馨、林羽夕一商量,她们也都赞成离开。 我们本想破解真相的,可是随着弄明白了七个盗墓贼的死因和方逸华的真面目后,反而谜团越来越多了。并且感觉这里越来越凶险,这两天完全可以说是熬过来的,如果再多待几天,怕是真会出大事。 林羽夕说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了也就不会整天想着去破解这些诡异的事件。而住在这里,好像背后有只神秘推手,不知不觉被它推着我们一步步走向深渊,想停都停不下来。丁馨也觉得这一切太可怕了,我们没来之前,这里非常的平静,可是我们一来,如同揭开了滚沸的热锅,处处都是危机,她也很想马上离开这儿。 我其实清楚她能够下定决心,还是因为这两座坟头里没有爸妈的尸身,不然她还是会犹豫的。 我们当即收拾东西,先去往龙家沟,跟老于商量怎么把木樽撤回西岭。老于深有担忧的说,来的时候是专门租了一辆中巴,昼伏夜行,但那也差点出了岔子。因为小婴灵数量过多,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它不想再折腾了,在这个地窖也挺安全,就打算久居于此。让我把于森带回西岭好好调教,等他那天出师了,再回来接手祖业。 我们都担心黄美英一个人在这里会出事,老于说白天她就出去做点零活养家糊口,晚上又不出门。由它和婴灵保护着,不会有问题的。我心知老于不想拖累我们,这老家伙脾气又挺执拗,那我们只有先撤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把他们接回西岭。 走之前,我把昨晚的种种怪事跟老于说了,这都是暂时想不到破解的法子,也只能撒手不管。可是这一走,我们不知道哪天还会回来,叫老于当心一些。 它听说地窖里出现两具烧焦的尸体,想了想说,应该就是与我们命运捆绑的两具尸首。因为我和林羽夕通过喜冲鬼关符,破解了这个诅咒,才会让这俩死尸跳出了原来埋尸处。它们现在属于混沌状态,只要没人再去打动,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骚扰我们俩。 听了这话我便放心了,丁馨说方逸华也没儿女,七家后人除了我们外,都死绝了,谁还会再来打动那俩死尸?不过我又问起面具的事,老于皱眉想了半天说,可能这是来自古墓里的一种诅咒,那个寒气汹涌的无底洞,与古墓和面具都是有关系的。这些事别再想着去破解了,七家后人为此死了那么多人,不值得。 我不由苦笑,看来我还是死心不退,对这些事放不下。但该放下的必须放下,否则只能是徒增烦恼。 当下跟老于和黄美英道别,于森哭着给父母磕了仨响头,便离开了龙家沟。午后到镇上我们租车赶到县城,再乘大巴去往衡阳。路程赶的比较紧,午饭是在车上解决的,刚好晚上抵达衡阳,赶上一趟末班火车。 方逸华还算有点良心,装死前帮丁馨办了身份证,买火车票的时候不至于犯愁了。 第二天早上回到西岭,下火车后就跟刘宇魔分道扬镳。 这一行去了十天,三天后就是元宵节了。好在冰箱里储存的食物还没变味,但也不新鲜了,扔掉怪可惜的,只能尽快消灭掉。当然这个重任要落在小胖的头上。 上午林羽夕带着丁馨去街上买新衣服,现在她们俩消除了隔阂,亲密的不得了。老姐回来一换上新衣,小胖眼珠子又差点掉下来。丁馨和林羽夕站在一块,那真可谓两颗明珠相互辉映,炫耀夺目啊。我心里忽然觉得不对味,你说我们是孪生姐弟,为啥女孩就能这么漂亮,男孩看上去就平平无奇呢?他大爷瞎x的,我要是男扮女装,会不会跟丁馨一样的美? 家里一下多了俩人,房间不够分。花落回家住,林羽夕和丁馨铁定住在一块,只多出一个于森。这孩子身世悲惨,虽然不太喜欢说话,看着有点死相,但本性不坏,我们心里都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我于是把卧室让出来,自己睡沙发。 要说亲姐姐那就是不一样,丁馨心疼我了,说花落母亲要在乡下多住些日子,她正好过去陪花落。至于我呢,就跟林羽夕住在一起。林羽夕立马就反对了,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块,多尴尬啊。跟着又列举了我一大堆坏毛病和罪状,打死都不同意跟我合住。 丁馨脸一沉说:“你们是拜过堂的夫妻,住在一块有什么不好?这是明媒正娶,又不是偷的。” 林羽夕差点没哭出来:“馨姐,你饶了我吧,拜堂成亲是假的,又没开结婚证,不算数的。” “在我们那儿,不开结婚证,就办个酒席结婚的有很多,怎么不算数?”丁馨越说脸色越不爽。 “馨姐……那个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说好了是假的……” “就算假的又怎样?堂都拜过了,还怕住在一起?又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丁馨比较认死理,话既然说出来,基本上是不容改变。林羽夕又刚刚得到她的接受,那还是因为拜堂成亲才和解的,如果现在闹翻了,怕是我们姐弟俩会一块滚蛋。林羽夕倒不怕我滚,因为我滚了还会回来,但带着老姐一起滚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再和解了。 林羽夕满腹委屈的说:“好吧,那就让他住过来吧。” !! 第二百四十六章 脸皮后遗症 她们说话时,我表现的镇定从容,古井不波,一句话也不说。其实心里挺渴望跟这丫头住在一起,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得赶快把这丫头拿下,不然临死前,不是个遗憾么? 林羽夕被迫答应后,小胖不适时宜的插了句嘴:“要不这样吧,馨姐留下,我去陪花落……” “好啊,好啊!”林羽夕连声赞同。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花落几乎同时跟林羽夕开的口。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花落早早就带着丁馨下楼,去逛一逛夜市。我和小胖又喝多了,俩人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林羽夕很窝火的先回了房间,于森也不打呼,直接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对于这孩子,我们都挺好奇的。别看像个木头,身手练的很不错,力气也相当大,当时把我摁住,都无法挣脱。我和小胖又扯了会儿老于,酒劲醒差不多了,时间也将近十二点,我赶紧过去睡觉。 过去那边,发现林羽夕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还没睡。她见我进门,就没好气骂道:“好你个小流氓,现在你神气了,有个姐姐给你撑腰是不是?以前是你一个人欺负我,现在变成了你们姐弟俩合伙欺负我,我怎么这么倒霉?”说着差点要哭。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要说以前她在我面前也没打多少胜仗,现在多了一个丁馨,以后她更别指望占上风了。刚才丁馨那么咄咄逼人,也算是欺负她,让我心里忽然感觉不是滋味。 “其实……我过来想跟你说,我还是睡沙发吧。”我掉头就往外走。 “回来!”林羽夕一句冷喝。 我急忙乖乖转回身,只听她说:“你还算有些良心。算了,你还是睡这里吧,不然我可惹不起你们家的母老虎,她会吃了我的。”说完一脸的无奈之色,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要不,明天收拾出一间储藏室给我住吧。”我说着把门关好,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忽然我觉得挺拘束的。 “不用了,算我前世欠你们两个姐弟的,我认倒霉了。”林羽夕撅起小嘴,模样特别诱人。 “我还是住储藏室吧,大家都方便……” “那样不花钱啊?”林羽夕立马瞪大一双美目,显得挺生气。“又要买床买桌椅,是笔不小的开销。你知道这趟去湖南花了多少?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又多两个人,会增加开销,我们得省着点花。” 哦,难怪这丫头不同意,原来是心疼钱。的确也是的,我和小胖浑浑噩噩,吃饱了就是睡,没在意过开销的问题。现在工作室生意不是很好,要不是年前有警局给的这笔酬金,我们去湖南都会捉襟见肘。 “好吧,娘子,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嘿嘿笑道。 林羽夕眼珠又瞪大一圈:“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 我气息一窒说:“你想杀了我。” “孺子可教。还不赶快滚去睡觉?”林羽夕咬牙切齿的骂道。 “遵命,娘子!”我起身逃也似就奔向卧室。 “死流氓,我要杀了你!” 早上起来,我习惯性的只穿了裤头去上厕所,刚好出门遇到林羽夕。这丫头正揉着惺忪睡眼,似乎也上厕所,她迷迷糊糊的跟我说:“早!” 我也没醒清楚,跟着说声:“早!” 林羽夕突然就发现了我们俩的模样,“嗷”一声尖叫,捂着几乎透明的睡衣就逃回了卧室。她把房门关住后,又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生气的说:“滚回去穿好衣服再出来!” 我匆忙跑回去穿好衣服,哪还敢在这里上厕所,直接逃回了右侧走廊。在厕所里,我心里砰砰直跳,心说这丫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指不定要怎么开批斗大会。谁知我想多了,吃早饭的时候,只有我们四个人,林羽夕脸色平静,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哥们我做贼心虚,更不敢多嘴了。 其实后来我想了想,这也不算啥事,当时在龙家村古墓里,我们俩都是赤身**,亲密接触的次数还非常多,比较起来,那真是不算个事。 回到西岭这两天,我们感觉非常好,龙家沟恐怖的记忆,在繁华的都市生活中逐渐淡去。丁馨也变得比以前开朗、阳光,不再是那个我初时遇到的冰冷而又黑暗的神秘女子。她跟我们大家慢慢融入到一块,与林羽夕朝夕相处后,也没了半点隔阂,在一起聊的很开心。林羽夕当着她的面,也不敢随便发脾气,这似乎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不过在元宵节那天,我还是发现了不妙。我、林羽夕和丁馨仨人的脸上皮肤,在逐渐变得粗糙,她们俩有化妆品还算好了,我的脸上不断出现干裂伤口,于是我就想到了面具,也跟之前死人脸皮有一定的联系。估计是“我和林羽夕、丁馨”三具尸体的损毁造成的我担心我们仨接下来会毁容! 她们俩也意识到这是来自龙家沟的后遗症,都感到一阵惊慌。这让我心里特别烦乱,不仅是这事,还有花落身上的鬼甲毒咒,这都要在近期内解决。我们仨正悄悄商议这件事的时候,刘宇魔又来添乱。 他回来后向警局打了报告,说尸体在湖南找到了,只是严重腐烂,又埋藏一个非常凶险之地,没办法带出来。警局于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封锁,暂时结为悬案,等过完元宵节再处理。可元宵节这天,待审的何盈盈突然在狱中消失,孩子却留下了。 警局暂时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忙着调查何盈盈失踪案。可是从监控上调出的录像,何盈盈根本没出监狱大门,在熄灯之前还有影像,熄灯之后忽然人就消失不见了。 我和林羽夕去牢房看了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这跟当时九个人失踪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我推测,何盈盈不是以此手段越狱,那便是死了,尸体很可能会跑到九龙道内! 刘宇魔和林羽夕都吃了一惊,但想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又问刘宇魔,老黑头和狄磊尸体还在吗?他说这个不知道,因为冷冻柜抽屉内没装监控,因为地下冷库非常邪乎,从出事后没人敢下去检查。 我说去看看吧,于是仨人又跑到地下冷库,拉开藏尸柜抽屉,发现老黑头和狄磊的尸体不翼而飞!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计划有变 既然老黑头和狄磊尸体也跟着失踪,那么就不用再找何盈盈了,九成九已经死亡,尸体穿越到了千里之外的九龙道里。刘宇魔愁容不展的说,警局迫于七个道士和俩警察的家属要求,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何盈盈,她和陆精岳在西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没审判,不能说没就没了,警局下定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大哥,你们下定决心,那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正在为烦心事头疼,恕不奉陪了。”说完跟林羽夕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羽夕说刘宇魔救过我和丁馨的命,不帮他是不是太不讲道义了。我叹气说,现在我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想帮他也是有心无力。而就算咬紧牙关去帮忙,还得回到龙家沟,你说能去吗?林羽夕立马沉默了。 这个元宵节,除了小胖和花落过的挺开心,我们仨都是忧心忡忡。过完节,我就决定先解决花落身上的毒咒,最佳的做法地方就是林羽夕那个小院。这个法事就需要女人登场了,涂抹狗血的事就交个了林羽夕和丁馨。她们在屋里抹狗血,我和小胖、于森在院子里挖坑,只听花落在屋里哭了起来,狗血太过腥臭了,女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 法事很成功,三天之后,花落十根黑指甲完全剪掉,只剩下七七四十九天的做法了。这个就简单多了,丁馨完全是学法术的材料,一教就会,由她每天晚上给花落做法,消除身上残留邪气。 这几天,刘宇魔还是不断来求我帮忙,我正在为我们仨这张枯燥的脸皮烦闷不堪,怎么可能会答应。谁知林羽夕没跟我商量,就同意了,理由很简单,因为过年期间,到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到处一片太平,那工作室就没了生意。我们要养六个人,还要支付房租以及水电费,开支很大,再不接生意,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理解林羽夕的难处,接就接了,大不了再回一趟龙家沟。只带刘宇魔进入龙道,找到尸体后拍几张照片回来,那就算完成任务。不过,尸体是否在古墓内,这也难说,如果白跑一趟,那就挣不到钱了。 这天晚上,我考虑了半夜,林羽夕也没睡觉,陪着我坐在客厅商量。我明天打算跟刘宇魔两个人去龙家沟,一来寻找尸体下落,二来看能否在龙家沟找到化解脸皮危机的办法。她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我说这次去龙家沟是瞒着丁馨的,如果她去,我怕丁馨会瞧出破绽,林羽夕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早上林羽夕穿着睡衣直接跑到我房间里,神色慌张的说:“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了婷姨!” 我皱眉说:“梦到死人没啥大不了的,很正常啊。”说着话就瞄到了她的睡衣上,你说大冬天的,干嘛非要穿的这么性感?哦,我明白了,这丫头可能又要缩减开支,冬天的睡衣也不买了,还穿夏天的。 林羽夕发现我两只贼眼不住瞄她的胸部,赶紧用手捂住了,瞪我一眼说:“关键她非常吓人,不住的抓挠脸皮,最后扯的粉碎,然后把我吓醒了!” 我心头一动,难道我们脸皮的诅咒,与这老娘们有关?但跟刘宇魔约好了,今天要动身去龙家沟的,并且要坐飞机。说实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坐飞机,心情很激动啊,很想感受感受以前的“坐飞机”与真正的飞机差距有多大。 “别想那么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多梦不是说周公都能解对的。”我说着起床去洗脸。 吃早饭时,刘宇魔打电话说,今天早上接到铭源市警方消息,他们发现了石碑场老板龙泽明的行踪。我听了之后刚喝的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刘宇魔说他都感到匪夷所思,我们在小金山树林里看到的尸体难道是假的? 由于这个案子也比较紧急,警局高层觉得这人和何盈盈失踪案有关,所以临时决定让他先去铭源市抓捕龙泽明,去往湖南的计划往后延缓。 挂了电话后,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忙问咋回事。我把这事一说,小胖一口饭喷了出来,得,这顿饭吃不成了。 铭源市就是林羽夕从小到大居住的城市,距离西岭百来公里,而距离龙家村却只有三十公里不到。没想到林羽夕昨晚梦到雷雪婷,今天刘宇魔就要去铭源,这他大爷瞎x的太邪乎了。我跟林羽夕使个眼色,俩人回到了左边房间内,我跟她商量,咱们也去一趟铭源吧。一来看看龙泽明是真是假,二来去找找雷雪婷的遗物,说不定会从中查出些关于脸皮的线索。 林羽夕立马同意,她早想回铭源看看了。这要去,必须带上丁馨,让她辨认下,那个龙泽明是否还是方逸华。可是我们仨一起出门,给花落做法的事却不能间断,那就要带上她,小胖和于森留下我们也不放心,只有倾巢而出。 林羽夕又犯愁了,因为六个人出门开支很大。我说这不必担心,找个人帮我们埋单。我于是给刘宇魔打电话说,我们想过去帮你抓人。这小子一听非常高兴,立马答应了。我说我们没钱,所有行程开销你负责,刘宇魔笑道只要你们肯去,钱不是问题。 “行啊,小流,你在我教导下,越来越长进,都学会坑蒙拐骗了。”林羽夕笑着夸奖。 “是啊,是啊,都是娘子教导有方。”我忙谦虚的应道。 林羽夕顿时气的瞪圆眼珠,但当着丁馨的面不好发作,只有忍气吞声吃了这个暗亏。 一个小时后,警局派车把我们接走,直奔高速口,刘宇魔已经等在那儿了。只有百余公里的行程,加之有几名随行的警员,人太多,所以不坐火车了,直接开车过去。中午前,我们抵达铭源市,先去了当地警局。 石碑场老板龙泽明被上通缉,昨天铭源有个市民发现了与他长相酷似的人,在老磨坊一带出现过。 林羽夕听了之后,脸上微微变色,悄悄跟我说,她和雷雪婷就一直住在老磨坊附近,这个疑似龙泽明的人,会不会去探访她们的旧居去了?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故居 这个老磨坊是明朝时期的一个粮食作坊,后来就变成了地名,这也是铭源市一处很出名的历史古迹。林羽夕从小就租住在老磨坊后面的一个小院里,雷雪婷死后,她就退了房租,很多东西都留给了房东。至于雷雪婷是哪儿人,她竟然不知道,因为曾经问过,被雷雪婷臭骂了一通,从此再不敢问了。 当地警方接着跟我们说,他们昨天立即派人过去搜寻嫌疑人,结果一无所获。他们又从昨天下午开始,几乎把整个铭源市交通要道封锁了,火车站以及汽车站都布下监控,只要此人昨天下午之前没离开铭源,那么插翅都飞不走。 经过简短的交涉后,我们先自行去老磨坊一带侦查,遇到任何问题,会及时与当地警方沟通。出了警局,我们又兵分两路,刘宇魔带警员在老磨坊前大街行动,我们六个人去往林羽夕故居。 虽然当时很多东西都留给了房东,但林羽夕说那都是一一筛选过的,全是没有价值的物品。像雷雪婷这样城府极深的人,有价值的东西,绝不会摆在明面,或许会藏在地下。所以有必要再去屋子里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开车绕过老磨坊这座古老建筑,来到后街上。铭源由于要保护老磨坊这处古迹,四周地皮没有开发,还保持了原有的平房建筑风格,很多老房子也没翻新,看上去很古朴。我们到了林羽夕故居门前,发现大门上锁,并且上面尘土厚积,似乎很久没人居住了。 于是又去附近一个小区内找到房东太太,林羽夕跟他说这次回来想回忆一下以往居住的地方,能不能打开大门让我们在里面待一下午,我们可以付钱。 雷雪婷和林羽夕是老住客了,跟房东关系处的也相当好。这老太太挺明事理,马上把钥匙交给林羽夕,叫我们自己去,一分钱都不收。不过我们临出门前,房东太太小声跟林羽夕说,这座房子自从她搬走后,经常闹鬼,半年里换了几个住客,最后空闲下来,无人问津了。 林羽夕感到挺纳闷,雷雪婷死在龙家村,屋子里非常干净,怎么会闹鬼了呢?我说雷雪婷不是喜欢盗墓吗,她和老瞎子倒腾出来的明器,上面大多都是不干净的。我猜她把招灾的明器埋在了地下,她在的时候有办法镇压,当离开后这座屋子就变成了鬼屋。 大家一听我这番猜测,都显得挺高兴,看来这趟没白来。 回到这小院门口,我为了以防万一,叫大家涂上艾蜡符油,小胖吸取点手电光。林羽夕拿钥匙打开门锁,进去的时候,丁馨小声问我,总是听我说什么艾蜡符油,那是什么意思?小胖嘴快,说艾叶、蜡油加符灰,组合在一块叫艾蜡符油。如果是英文单词,就是“我爱你”! 这小子刚说完,啪地挨了一嘴巴子,丁馨冷眼警告:“以后少在我面前占便宜!” 小胖捂着脸说:“姐,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是……” 丁馨哪听他解释啊,早跟着林羽夕进了大门。花落笑着说了句活该,从他身边挤过去了。这小子没地方撒气,回头冲于森瞪眼说,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 小院里满目枯草和落叶,屋门和窗户油漆剥落,看上去非常破旧和凄凉。林羽夕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切怔怔的流下眼泪。我也不无感慨,其实三年前我来过铭源市,因为距离龙家村比较近,去城市中寻找林羽夕第一站就是来的铭源。当时也曾到过老磨坊,可是却不知道,这丫头原来就住在这儿。 丁馨和花落首先趟过枯草,来到屋门前。门板虚掩着没上锁,估计这里闹鬼四邻都知道,就算大门不锁也没人敢进来。她们俩推开门进去,我和林羽夕紧跟其后,由于这是堂屋,午后的阳光还很充足,满屋子明亮。 只不过屋里陈旧的家具烂的不成模样,到处灰尘厚积,遍布蛛,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冲门是间客厅,左右两侧是卧室。林羽夕默不作声走到左侧卧室内,蹲在地下扶起一只歪倒的电脑椅,又流下眼泪。 我走进来轻声问:“这是你当年住的卧室?”边问边打量情形,这间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电脑桌,看上去破损的很严重。 林羽夕点点头说:“三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东西都还很好,这才没多久,怎么变成这样了?”语声中充满了惋惜。 “没人打理,就跟人的容颜一样,会衰老的快一些。”我拍拍她的肩头,然后走到床前又说:“你以前住的很舒服,有席梦思大床,我从小睡的是破板床。” 林羽夕抹了把眼泪笑了:“谁让你投错了胎?” 我才要说话,只听外面小胖问于森:“小子,你在看什么呢?自从进来,就一直盯着东北墙角,那儿有鬼啊?” 我转回头看到于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斜对面的墙角,心头忽地一动,莫非屋子里现在真有鬼不成?因为我知道于森生于养鬼世家,多少具有阅鬼的本事。我当即走回客厅,此刻丁馨和花落在对面雷雪婷的卧室里查看。 于森和小胖这俩家伙,别看住在一个房檐下,却不对脾气,谁都不喜欢谁。但凡小胖问话,于森必定不理,这小子因此总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于森这次依旧是对这小子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墙角,一声不响。 小胖气的没办法,回头看到我出来了,没好气说:“鱼哥,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木头,问什么都吭声呢?” 我白他一眼说:“因为你对孩子没爱心。”走到于森身边,低声问:“是不是有情况?” 于森点点头,也没说话。我当即拿出这两天补充的黄符,盯着墙角冷笑道:“现身吧,不然我让你连个投胎机会都没有。” 屋子里虽然遍地阳光,但墙角是阴暗处,易于躲藏邪祟。大白天的躲在这儿,也不怕生人,那便不是普通货色。不过我这黄符也不是吃素的,不管是啥品种,管教它吃不了兜着走。 林羽夕、丁馨和花落全都跑出来,只见墙角内逐渐的先露出一条鬼影。 !! 第二百四十九章 藏宝地 这是个女鬼,披头散发,眼神冰冷的盯着我们,看上去颇为凶厉。林羽夕看清它的面容后,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窦阿姨!” 我听了这声叫,不由脸上变色,窦阿姨不是房东吗?刚才我陪林羽夕上楼拿的钥匙,房东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会这么年轻?或许是另外一个姓窦的女人吧?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年轻版的房东太太! 女鬼脸上闪现一丝诡异的狞笑,随即又隐身消失。于森低头望了下墙角地面,跟着说道:“走了!” “窦阿姨是谁?”花落问道。 林羽夕惶恐不安的说:“就是房东太太!可……可我刚才和小流上楼拿钥匙的时候,她活的好好的,并且人都已经老了,为什么会出现她年轻时的鬼魂?” 这话逻辑上有问题,不管谁老了,都不会有年轻时的鬼魂。人老了魂魄也会老,无非投胎之后那就是重新洗牌,从头开始了。我摇摇头说:“不对,我觉得,房东太太年轻时就死了……” 话刚说到这儿,林羽夕打断我:“不可能,那我们刚才见到的人是谁?不会是她的孪生姐妹吧?” 丁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随即说道:“你还记得古墓里的守墓人吗?” 大家伙立马动容,均各倒吸口凉气。古墓里的活尸可以活几千年,那这个女人的尸身活个几十年,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有点骇人听闻,人死后养成活尸,还能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变老,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小胖瞪大眼珠说:“那咱们这就去找那房东太太,把脑袋拧下来瞧瞧,看到底是人还是尸?” 花落白他一眼:“你以为吃烧鸡呢,说拧头就拧头啊?” 这小子现在最不敢得罪的人不是林羽夕,而是花落,马上闭嘴不语了。 我皱眉思索一下说:“我们临下楼之前,房东太太专门交代这里有鬼,说明她是故意的。在没弄明白真相之前,先不要多生是非,我们现在找东西要紧,不论找到与否,天黑之前一定要撤离这个小院。” 说到找东西,大家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雷雪婷的卧房内。除了这个地方外,雷雪婷不可能选其他地点,总不能把东西藏在客厅地下,更不可能藏在林羽夕屋子里。我们几个人走进右侧卧室,里面布置跟林羽夕房间差不多,无非电脑桌换成了梳妆台。看来这老娘们年轻时挺爱臭美的。 仨女孩去搜梳妆台,我招呼小胖和于森,仨人合力把床翻倒侧立起来。然后我趴在地上,拿出一把石工锥在地面上敲打,没找到有空音的部位。这会儿仨丫头把梳妆台推倒在地,连后面都不放过仔细搜查,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我们都灰心丧气之际,发现于森又直勾勾的盯着梳妆台原来的座落部位,我忙问:“小森,有什么发现吗?” “这儿阴气很重!”于森伸手指了指那边地面。 丁馨当即蹲下身子,用拳头敲击地板砖,咚咚咚全是空音! 我跟小胖一甩头,现在是这小子闪亮登场的时刻了。他抓起石工锥就窜了过去,用足力气插向地板砖,咔嚓一声,石工锥直没至柄,下面果然是空的。小胖双手握住石工锥柄部,用力往左右活动,最终嚓地一响,一块一米见方的地板完全往下沉陷,但只陷落了二十公分,缩往墙壁下。 小胖赶紧把石工锥拔出来,不然会绊住墙壁。地板瞬间缩进墙壁之下,露出了一个方形洞口。立刻一股阴冷气息夹杂着一股扑鼻的腐臭味冲上来,呛的我们急忙捂住鼻子。丁馨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出手电往下照射。 下面并不深,大约只有三米不到,有一把铝合金梯子竖在洞口下。丁馨是我们这伙人里胆子最大的一个,伸脚就要下去。林羽夕一把拉住她,递来一个口罩,她回头笑了笑,把口罩戴上沿着梯子往下去了。 我们跟在后面下去后,发现空间不小,看样子把整个院子下面都挖空了。但里面空气质量相当差劲,腐臭味能把我们呛死。丁馨已经走到前面一个巨大的木台前,大声叫我们过来。 林羽夕在梯子一侧找到了墙壁开关,灯光还挺明亮,几乎把整个地下室都照的很清晰。我们一边转头观看地形,一边走到木台前,到这儿腐臭的气味更加浓烈,闭住呼吸都觉得气味还能钻进肺里。 我们往台上一看,全都惊呆住,随即林羽夕、花落和小胖捂着嘴跑到一边,蹲在地上不住的干呕。 木台上摆着三具开膛破肚的女尸,脑袋也从脖颈处切断,只是没拿开,还摆在脖子以上的位置,不过脸皮被剥走了。尸身上一丝不挂,四肢也被斩成几段,内脏完全被掏空,就像宰杀完的猪内脏一样干净,看到这副极其残酷的画面,我也是胃里阵阵翻涌,但看到丁馨和于森没啥反应,我只有忍住了,总不能连个小孩都不如吧? 丁馨戴着口罩,也不用捂口鼻,皱眉说:“看样子三个女人死的时间不是很长,只有眼圈和嘴唇腐烂,估计不超过一个月。” 我摇摇头,用手捂着嘴巴说:“地下室密封性很好,空气不流通,尸体能够保持一段时间,我估计她们死的会更早一些。” 于森这时又把目光转向了木台下,台子是用木方简单钉起来的,似乎当做了宰杀砧板,下面完全是空的。我低头一瞧,他大爷瞎x的,又有几具不同程度腐烂的女尸,下面还有几具白骨骷髅。 林羽夕干呕一会儿后,跟我挥挥手,往左前方指了指,那边有个桌子。我于是走过去,她、小胖和花落也同时过来。除了这个木台和桌子外,各处堆放了不少散乱的杂物,有铁铲、铁镐、撬杠、洛阳铲、头灯等工具,一看就是用于盗墓的。另外就是沾满了泥土的陶器、玉器还有金银物件,这应该是盗墓得来的明器了。 一看到这些古董,林羽夕立马俩眼放光,也不感到恶心了,哈的一声跑过去,左边摸摸,右边嗅嗅,一脸的欢喜之色。小胖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跟着就过去了,唯独花落随着我走到桌子跟前。 桌子上放着一本账簿,我估计是记录这些明器用的。才要去翻抽屉,突然看到桌子一边有只木柜,登时心头一凛,这跟老瞎子用的柜子一模一样! !! 第二百五十章 面具的秘密 这个木柜上的锁头,都跟老瞎子那柜子用的是一样的,我提起石工锥将锁敲掉。花落伸手就去开柜门,我忙拦住了。跟她说以后遇到此类情况要长心眼,不能直接打开,要防范柜子里暗藏机关。 小丫头点点头,问我该咋办,我让她躲在椅子后面,我也离开一米多远,伸长手臂以石工锥将柜门挑开。一股淡淡的烟气从中飘摇而出,丝丝缕缕的向四处弥漫开来。我心说不好,赶紧闭住呼吸,可是花落这小丫头经验太少了,还往前探着头瞧看。我伸手去捂她的口鼻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她双眼一闭,咕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林羽夕和小胖急忙跑过来。林羽夕一眼就瞧出这是雷雪婷擅用的伎俩,过来时早就闭住了呼吸。到跟前从包里拿出风油精,在空中一洒,顿时把弥漫的白烟消解的无影无踪。然后又将风油精放在花落鼻子下让她闻了闻,随即小丫头“阿嚏”一声,醒了过来。 林羽夕得意的说:“婷姨这种毒烟中者立刻昏迷,三个小时内不及时救醒的话,就会肝脏衰竭而死。不过被我找到了破解办法,就是这种简单的风油精,非常管用,并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林经理真厉害!”小胖这句马屁拍的,让她飘飘然很陶醉。 我把花落拉起来说:“估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才解开的。” “喂,事情就算是这样子,也没必要当众揭穿吧?给我留点面子,你会死啊?”林羽夕气的恨不得咬我一口。 这时丁馨带着于森走过来,她没工夫听我们俩斗嘴,蹲下来查看柜子里都有什么东西,我们也一起围过来瞧看。 里面东西不多,放着一块残破的黑色面具和几封信件,以及几万块现金。我们看到那块面具后,全都大惊失色,这跟在龙家沟看到的那种怪兽面具一模一样的! 这种东西对于丁馨来说,伤害最大,方逸华棺木中那具跟她长相相同的女尸,就戴着这东西。她立刻脸上显现一丝怒色,伸手就要拿出来,被我按住了手腕。 “不要轻举妄动,这东西很古怪,先别碰它。”我说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一侧将几封书信和钞票拿出来。 钞票看沓数是六万块钱,我心里不由嘀咕,怎么跟老瞎子柜子里的钱一样多?林羽夕一把将钞票夺走,眉花眼笑的数着沓数,小胖在旁边看的直吞口水。 书信一共有五封,我随便从中抽出一张信纸打开,丁馨由于识字有限,也不看信上写的什么,只有花落把眼睛凑过来。书信是用毛笔小楷写出来的,字体很潦草,远不如方逸华的字漂亮。 我故意念出声,让丁馨听到。书信起头也没称呼,直接就是正文内容,大概意思说,一定要留意谭兴明,此人比方逸华还要狡猾,为了自己身上的毒咒,只能委曲求全,不惜自己贞操,得到对方完全的信任。最后没有落款,也没日期。 林羽夕听完书信内容后,不由怔住,跟我对视一眼,均各感到雷雪婷和老瞎子的关系,远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他们之间原来也是勾心斗角,相互利用。可是这个给雷雪婷写信的人又是谁,想到这儿,我苦笑一下,雷雪婷真正的身份还没搞清楚呢,他们似乎又是我们七家后人之外的另一条线。 这条线又是什么情况,他们都是谁呢? 林羽夕蹲下来,夺过我手上另外四封书信,打开逐一念出来。有三封信内容基本上相同,叫雷雪婷忍辱负重,熬过这些年后,就会苦尽甘来,不但会解开身上毒咒,也会得到一生的荣华富贵。 看样子这人在远方操纵雷雪婷,要不时的给她写信洗脑,灌输思想。而雷雪婷这老娘们也中了毒咒,至于是什么毒咒,信上没提起,林羽夕压根不知情。这事我们暂时放下不想,因为还有一封信有了新的内容,就是关于这块面具的。 这封信上说,面具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尤其是谭兴明。这面具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隐藏着恶毒的诅咒和难以解开的秘密。它可以繁衍出相同的面具,以此来帮助雷雪婷去做任何事情,不过这东西非常危险,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失控,那便会引发巨大灾祸。 信的最后嘱咐雷雪婷,事成之后,把面具戴在谭兴明脸上,一切便在掌握之中了。信中还夹着一个小字条,上面是暂时化解和控制面具诅咒的方法,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如不能彻底化解,最终一天将会变成“灯油尸”! 看到最后,我心头咯噔一下,灯油尸不就是指古墓里的那些为长明灯添油的活尸吗? 林羽夕满脸惊诧的指指丁馨,但始终没说出话来。那意思我明白,那个跪在棺材里的“丁馨”,肯定是随着繁衍而出的面具所滋生的灯油尸,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丁馨的一切。而我们俩那两具尸身,也不排除是面具搞出来的灯油尸,否则我们俩的命运怎么会跟脸皮有关?并且这次回来后,我们仨的面皮同时都出了问题,可见我们仨的命运是一样的! 不过还好林羽夕昨晚梦到了雷雪婷,让我们想到了她们的故居,也很幸运的找到了暂时化解面具诅咒的方法。尽管只是暂时的,那也好过于容颜随时变得苍老或是脸皮撕裂的情形。 我当下仔细琢磨了一遍纸条上的办法,然后将它折叠起来装进口袋,书信和钱由林羽夕收走。最后剩下这个面具,我们不知道该咋处理了。 面具左上角缺了一大块,口鼻部位也残缺不全,不知道是带出古墓时碰坏的,还是当时就是这种模样。它静静的躺在柜底内,散发着一股非常诡秘的气息,我和丁馨都试着伸手几次,最终没敢碰触一下。 “还是算了,等彻底破解了面具的真相后,我们再回头把这东西毁灭了。走吧!”我说着起身,刚要往外走时,只听入口处传来嚓地一声响,地板自己回归原位,封住了口子。 林羽夕吃惊的说:“机关如果没人打动,是不会自己开合的,外面一定有人!” 我随即猜到可能是那个房东太太,挥手让大家奔向出口,刚到梯子下,上面又传来几声机括响动,只见入口这块地板下,多出了十余根粗大的槽钢,横七竖八的将整个入口封堵住。小胖怒骂两声,飞身窜上梯子,伸手拉扯这些槽钢,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但这十余根槽钢却纹丝未动。 !! 第二百五十一章 钢筋笼子 要知道小胖之前吸取了光源,能徒手拔出一棵树。这种力气居然扯不动槽钢,看样子出口机关全是钢架和混凝土结构,估计就是真正的五邪化身来了,也未必能够扯的动。我们不由脸上变色,这间地下室密封性非常好,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古墓,如果在短时内出不去,非被活活闷死不可。 小胖这次没能露脸,耷拉着脑袋下了梯子。 林羽夕拿出手机就要打给刘宇魔求救,可是手机没信号。我们同时拿出手机,都是没信号,一时大家脸色显得更难看。 丁馨跟小胖说:“你去吸饱灯光,然后再回来试试。” 小胖马上跑到灯光下,抬头刚要吸取,忽地眼前一黑,灯光全部熄灭,外面那人可能把电源切断了。我们手上倒是有四把手电,但这种萤火之光,就是全都被小胖吸走,估计也不打不开那些牢固的钢铁结构。 大家不由灰心丧气,在出口下想了一会儿,谁都想不出任何办法,又走了回去。地下室被封死后,里面空气越来越稀薄,加上浓烈的尸臭,我们都感到呼吸愈加艰难。丁馨、小胖和花落去四周寻找线索,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我和林羽夕心情郁闷的在那些排列的明器中漫步走过,于森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林羽夕指着其中几样东西说,那都是很有价值的古董,如果卖出去,这辈子生活就不用发愁了。不过,这些古董有市无价,很难找到能出的起价钱的买主。往往越贵重的东西,越不好卖掉,远不如小物件容易出手。她猜测雷雪婷把这些东西藏在地下室,就是在等时机出手的。 我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古董,命都没了,要这些有什么用?” 林羽夕撇嘴说:“都快要死了,想想也不行啊?再说,这些东西我没打算带走,因为婷姨这个人,非常谨慎,她把这些东西深藏在地下室内,我估计不只是在等待时机,一定另有原因。怕是带走后,会给我们带来无穷麻烦。”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活一世,钱不在多,够花就行。”我说着走回到那张桌子跟前,拉开抽屉瞧了瞧,他大爷瞎x的全是空的。雷雪婷弄张桌子在这儿,估计就是为了记账用的。这儿全是死人或是死人的陪葬品,谁会没事在这儿喝茶养神? 很快丁馨他们仨沮丧的走回来,四面全是实墙,即便是小胖有打破水泥墙的力气,外面是无尽的泥土,我们也出不去啊。他们说到这儿,我猛地眼前一亮说:“地下室有盗墓工具,可以试试挖条盗洞出来。” 大家立马精神大振,林羽夕计算着地面上的地形,南边两边都是小街,只要打破水泥墙,斜着往上挖,最多有四米的高度,不用小胖,我们几个也完全有能力挖出去。小胖立马奔到南墙根,拿石工锥和锤子砸墙面,我们几个抄起地上的铁铲和铁镐,随后跟过去。 小胖效率挺高,已经用石工锥凿穿茶杯口大的一个洞,能够看到外面的泥土。可是再凿几下,我们又泄气了。水泥墙里竟然全部用的是钢架结构,刚才口子是在密布的钢筋之间凿穿的,看样子不费什么力气,但到了钢筋上,小胖把虎口都震裂了,也只凿断两三根,实在是凿不动了。 “这他娘就是一个钢筋笼子……” 地下室空气越来越淡薄,小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坚持不住,把石工锥和锤子丢在地上,人也坐下去了。 我们相对无语,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呼吸着相当珍贵的空气,各个心情都沉到谷底。 过了一会儿,林羽夕忽然起身走向前面,我问她去做什么?这丫头竟然说去找点喜欢的明器放在身边,算是死后有个陪葬品,满足一下虚荣心。小胖跟着站起来拍拍屁股说,他也要找两件。 我简直无语了,转头看看丁馨,老姐却盯着于森。我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于森趴在地上,像只蛤蟆一样,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斜对面的墙角。我估计这孩子又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出现几只鬼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啥好奇怪的。 但丁馨不这么想,歪着头问于森:“你又看到了什么?” “有只女鬼在那里钻进钻出,还在向我吐舌头!”于森木讷的说道。 丁馨马上回头跟我说:“抓住这只女鬼,它肯定清楚这里的地形,问问它看有没有逃生的法子。” 这话有道理,不过我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鬼不是说可以随意在地下遁行,那也需要有通道的,除非是五鬼六煞位。而这个墙角属贪狼位,贪狼虽然是凶星,但没通道死鬼同样无法任意进出。 “小胖,回来!”我大声叫喊一句,起身拿出一张符奔到墙角。 可能是死鬼害怕我手上的黄符吓跑了,于森便收起紧张的姿态,也跟着跑过来。小胖还正在那边捡东西,听我叫他,怀里抱着一大堆明器跑回来。我没好气瞪他一眼,叫他把这些玩意全都放下,拿石工锥和锤子在墙角地面上试试。 这小子小心谨慎的把东西放在旁边,拿了石工锥和锤子,鼓足劲在墙角这儿猛凿几下,登时咔嚓一声,一块浑圆的水泥四分五裂,里面没有钢筋。小胖回头兴奋的笑了笑,然后接着把裂开的石块扒掉,露出一个圆形洞口,拿手电往里照射,似乎是一条地道。 小胖往里探身挤了挤,刚好容下他的肥猪身子,哈哈笑道:“鱼哥,真有你的,怎么发现的这条道?”说着话这小子已经完全钻进去,慢慢的往前蠕动。 我刚要答话,只听这小子嗷一声惊叫,迅速往回倒退,可是进去容易倒退难,腰部卡在了洞口处,怎么都退不出来。我们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一齐伸手往外拉拽,终于将这小子拉出洞口。 “我靠,里面有……有只鬼,披头散发,满脸是血,太他娘的恐怖了!”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钢铁墓室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把鼻子气歪,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他娘是五邪化身,怕它个屁啊,赶快滚进去把它吓跑!” 这小子揉揉屁股,眨巴着眼说:“是啊,刚才那女鬼看到我掉头就跑,可我看到它那瘆人的模样,还是害怕。” “唉,白让你长了二百多斤,见过那么多死鬼,到现在还怕。”花落一个劲摇头,显得颇为鄙视。 小胖急忙又拿了手电钻进洞口,嘴里嘀咕着:“怕不怕跟重量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想长这么胖……” “哇,找到出口了?”林羽夕抱着几件陶瓷玉器跑过来,我们都没理她,这丫头蹲下来往里瞅了瞅又说:“这似乎是一条盗洞!” 我一愣,这里又没古墓,怎么会有盗洞呢?但我转念想了想老磨坊这片地形,四周都是旧民居,虽然这里是个出名的古迹,但景象萧条,生气不旺。从地势上论,当做坟地最合适,如果当做民居来修造阳宅,倒也没什么,就怕原先地下有坟,会造成阴阳相冲的格局。 林羽夕抬头看到我的表情,马上问道:“你觉得这里会有坟墓吗?” 我皱眉说:“按照坟地风水来说,这里没有明显的砂环水抱格局,但真正的风水师,是看地形能否五行聚气,应对日月星辰。就拿平原来说,没有山和河流,一样有风水宝地的,其中的讲究非常深奥,并不是看过几天风水理论就能明白的。有句行话叫‘三年相地,十年点穴’,也就是说,没有十三年的功夫,根本练就不出点穴的本事……” “喂,现在不是让你讲风水理论,你就说是不是个好坟地不就行了?”林羽夕气的想咬我。 “呃……理论上这片地形很适合修坟。” “这不就结了吗,那么多废话。”林羽夕白我一眼。 “娘子教诲的是,我以后一定不说废话了。” “你……” 丁馨听的不耐烦了:“你们俩别吵了,小胖已经往前爬了很远,咱们赶紧跟上。” 花落这时却兴味盎然的问:“丁大哥,你会不会点穴啊?是不是人真的有死穴,点上就会死?” 我差点没晕过去,哥我说的点穴那是点坟地,不是人身穴道! 这条地道看样子真是盗洞,没经过什么了修饰,仅容一人爬行。小胖在前面爬了五十多米后,看到了出口。林羽夕很诧异的说,这个方向是通往老磨坊的,而出口位置,应该就在磨坊下。 我问她看过铭源市市志没有,以前这一带是什么地方。林羽夕说看过,在明朝之前,只是个村子,自从修建了老磨坊之后,逐渐发展起来,慢慢形成了这个城市。她说完后啊一声叫,说盗墓贼盗墓时,如果在有人烟的地方,会搭建建筑作为掩护,难不成这个老磨坊,当年是因为盗墓修起来遮人耳目的? 我说很有这个可能,正因为老磨坊压住了坟墓,才使这片地形阴气不盛,适合人居住了。但这片地方始终不太繁华,也是因为地下有墓的缘故。 我们俩正说着,小胖在前面叫喊,他已经进了一个宽阔的空间,看样子像是个墓室。我们加紧爬行速度,很快出了洞口,拿手电四处一照,果然是个墓室。四壁是用青砖砌起来的,但缝隙里浇灌了铁汁。墓顶是呈圆拱形,看样子也浇灌了铁汁,这应该是典型的明代墓穴,因为这个时候钢铁浇汁的墓顶很流行了。 墓室空间不算小,大概有五十多平米,没有前堂后室,也没耳室,只有两扇腐朽的墓门,看起来既简单又很奢华。因为普通百姓一般是不修墓室的,而修墓室也不会有这么大手笔。空间这么大,又用了大量铁汁,其花费绝不是一般百姓所能承担得起。 我们最后把灯光落在棺椁上,油漆剥落,**的很严重。棺盖在地上,有五具枯骨趴在棺材帮上,呈现出不同的死状。于是我们就明白了,这是五个盗墓贼,虽然打盗洞进了墓室,但最后这一哆嗦没哆嗦好,中了墓主人的阴招,当了陪葬品。 地下室既然和墓室相通,估计是雷雪婷早进来过,棺材里就不用看了,肯定什么都没了。林羽夕从包里拿出两件精致的玉器说:“我估计这两件珍品,是婷姨从这个棺木里得到的。” 我才要说话,只见小胖怀里抱着一只半大青铜鼎走向前边,不由好奇,这小子要干啥?他把青铜鼎放在一个墙角里歪头打量着说:“这东西原来放在这儿!” 墓室看情形以前进过水,地面上积着一层泥沙,泥沙上印记斑驳,好像之前摆放过很多东西。小胖找到了泥沙上三个脚孔,青铜鼎放下后,三只腿脚刚好插入孔洞里,严丝合缝。 我们又明白了个问题,地下室的东西,估计全部来自于这间墓室。不过我们又对这个墓主人感到特别的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墓里会有如此多的陪葬品,里面不乏简直不菲的珍品。按照陪葬规格,这座墓显得略小了,起码连个墓道都没有,并且看起来墓室空间不小,如果把这些明器原样放回去,就显得非常拥挤了。 这时林羽夕用手肘捅捅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冲向棺头墓墙上,有个凹陷的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面容狰狞的神像,全身涂满黑漆,却没眼珠和四肢。我看不出这是啥神灵,要说镇墓兽也不像,感觉像一尊诅咒邪神。 林羽夕得意洋洋的说:“不懂了吧?古时盗墓贼有个规矩,出行前先拜神,拜的就是这尊神,叫做‘地菩萨’。这是按照僵尸模样做的,没有眼珠和四肢,代表不管是神还是粽子,都看不到他们,也追不上抓不到。这人墓里还供养着地菩萨,看来生前是个盗墓贼,并且是个大神级的,一生盗了不少大墓。” 我们大家伙都听的津津有味,唯独丁馨走到棺椁之前,拿手电往里照了照,随即惊声说:“里面的尸体还没腐烂,全身湿漉漉的,面目很恐怖!” 我和林羽夕一惊,恐怕这又是一具荫尸!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胆猜测 我们急忙走过去,四把手电照进腐朽不堪的棺椁里,只见有一具呲牙咧嘴、面目相当狰狞的男尸,身上的裹尸布和寿衣可能都遭到过破坏,从胸口上被撕开,露出染满尸液,漆黑如墨的胸膛。棺底内积聚了一层黑色的粘液,那都是从尸体上渗出的尸液,看着非常恶心。 我不由感到特别纳闷,自从进入这个墓室后,空气变得很充足,说明这里与外界有通气的地方。而空气流通,也就是有阳气流入,不应该出现荫尸了,为啥养成了一只湿粽子?心里这么想着,从包里拿出了镇尸符和糯米,以防荫尸随时起立。 林羽夕突然吃惊的叫道:“小流,你快看他的胸口上,鬼舌,鬼舌!” 我仔细一瞧,这具老粽子漆黑的胸脯子上,有个如同烙印般的鬼舌图案。可能经过尸液侵染,鲜红的颜色被腐蚀成了黑色,要不是林羽夕眼尖,还真不易看出来。 “这个盗墓贼一定进过龙家沟古墓!”我抬头看着林羽夕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丁馨一脸不解之色。 小胖接口道:“她是瞎猜的,鱼哥瞎猜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瞪他一眼说:“据我们所知道的妖尸有三个,一个在龙家沟,一个在龙家村,一个在太监坟。龙家村和太监坟里的主儿,应该是明代之后,只有龙家沟是千年之前的墓穴。老磨坊修建时,这人应该就葬在下面了,不然没人会把坟墓修建在建筑之下,那可是泰山压顶,遗祸后代的凶穴。按照年代推算,那它生前不可能穿越到后世去盗这两座墓,只有去盗龙家沟那座,所以我断定,它肯定进过那里。” “有道理,不过还是瞎猜的。”小胖说。 “你不说话会死啊?”花落正听的入神,被他插上这么一句,气的杏眼圆瞪。 “会死……” 这小子居然敢跟花落顶嘴,但忘了丁馨比花落脾气还不好,一个嘴巴子扇过去,让这小子立马改嘴:“……不了!” 林羽夕点点头说:“推断的确实合情合理……”说到这儿,忽然回过头满脸惊讶的问:“你说那张面具是不是这个老粽子拿出来的?” 我心头突地一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紧接着也想到了一个疑点,跟她说道:“会不会是这人当年把石龟上的蛇形雕像给刮掉了?还有鬼符经和黄金镇墓兽,我怀疑也是出自它的手里,而它盗墓一生,到头来却被别人盗了自己坟墓,那伙盗墓贼就是龙家沟古墓里的……”说到这儿忽然觉得不对了,龙家村古墓里的那些死尸,好像是清代的,老磨坊修建于明朝,他大爷瞎x的,那变成了关公战秦琼,乱了套了。 林羽夕竟然跟着我即兴瞎猜下去,全然没发现我已经乱套了。只听她接着说:“那伙盗墓贼因为得到镇墓兽和鬼符经,才建立了白莲教分支,占山为王,冲进北京城,劫持了一位格格,那个格格就是小晴!” 花落歪着头说:“这比电视剧都精彩,不如回到西岭,我找几个哥们商量商量,拉点赞助,咱们拍个盗墓笔记大战鬼吹灯吧?” 我心说关公已经战了秦琼,盗墓笔记大战鬼吹灯也未必不可。但哥们我还是很清醒的,没顺着她们往下胡说。我干咳两声说:“雷雪婷从这里盗空了陪葬品,却原封不动放在那边地下室,看样子是不敢随便拿出去卖了,我估计这位老粽子一直在监视着。东西离它不远就不会发作,一旦失去气味,肯定会苏醒过来。” 这番话说的有点瘆人,花落吓得小脸苍白,不敢再插话了。 丁馨蹲下身子看了看五具枯骨,皱眉说道:“它们骨头没有发黑,看样子不时中毒而死,尸骨附近也没暗器,那是怎么死的?” 我马上接口道:“肯定是被吓死的,这老粽子这么恐怖,随便摆个姿势,就能把它们吓得魂飞天外。” “为什么不是咬死的?”林羽夕反驳道。 我嘿嘿一笑说:“娘子,如果它们被咬,便是中了尸毒,骨头上就会留有毒素,恢复发黑的。” “滚蛋,你再叫我娘子,我就……”这丫头凶巴巴的说到这儿,忽然看到丁馨回过头,吓得把下面的话咽回肚子了。 丁馨没好气看看我们俩,低下头忽然指着地上一点血迹说:“这儿的血迹看上去不是以前留下的……” 我和林羽夕也蹲下瞅了瞅,血迹还算是比较新鲜,尽管已经发黑,但能看出来时间不是很久。我猛地想到一件事,吃惊的说:“里面死尸的内脏,估计是拿来喂这个荫尸吃的!” “呜哇……”林羽夕和小胖一听此话,捂着嘴巴跑到一边去了。 “那……那……那为什么呀?”花落忍着恶心,但说话很不利索。 我一时也有点疑惑,感觉这个猜测太过诡异了,荫尸充其量只会吸血,不会吃肉啊。为什么会吃肉,并且吃的挺刁,专吃内脏呢? “不管是什么情况了,老粽子在这儿挺安生,那我们就没必要去动它。现在抓紧找出路吧。”我忽然心里开始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林羽夕指指棺椁后面墓墙说:“那儿还有个盗洞,我们进去看看。” 我跟丁馨、花落和于森摆摆手,绕过棺椁,看到墓墙上有个打的很圆的洞口。真的很佩服以前的盗墓贼,在工具非常落后的情况下,居然能打通钢铁浇汁的墓墙。拿手电往里一照,发现隧道完整,往上倾斜延伸,应该是走向地面的。 这次我带头,林羽夕紧跟其后。只听她在后面问:“你知道盗墓贼是怎么打开这钢铁浇灌的墓墙的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爬进盗洞里问她:“用什么技术?” “粪水!”林羽夕笑道,“想不到吧?盗墓贼天天用粪水浇灌墓墙,其中酸性将铁汁腐蚀,然后就被打开了!” 我不禁感叹这些盗墓贼,为了盗墓真是无所不用极其,但这种方法简单而又实用,什么高明的防盗手段,都挡不住他们。 这时忽然感觉盗洞里寒意涌动,阵阵阴风吹过来,我心知可能是于森看到的那个女鬼又出现了。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冤死鬼 我当即小声跟后边打声招呼,叫他们暂时停下,掏出六七张符,提气捏诀,使出了其运连环符。因为盗洞空间非常狭小,那么出手就决不能留情,不然一旦留给对方翻身机会,我们可就麻烦了。 双手结成的白鹤印往两边一拉,将一字排开的七张符停悬在空中。随即轻声念了总敕咒,七张黄符相继燃烧起来,迅速形成一条“火龙”往前笔直飞走,瞬间又在前方四五米开外停住,结成一个圈子,在半空中不住旋转。 “桀”一声怪叫中,那个女鬼在符圈内现出原形。 女鬼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孔,看不到长什么模样,不过这会儿显得颇为惊慌。但在符圈的围困中,不敢乱动,如果碰到符火上,势必魂飞魄散。 气运连环符中并不只是单纯的攻击,它包括驱、捉、杀、困等多种手法,目前我用的是困字诀,先把它困住看情况才决定是杀还是捉。我一看这死鬼如此不淡定,那么说明不是啥高级货色,于是放心了。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座墓里,来骚扰我们?”我冷声喝问。 “我……我因为死后尸骨不全,进不了地府,只有躲在这里了。”女鬼战战兢兢的回答。 我心头一动,问道:“你是在那边地下室被杀的?” “是的,我死的好惨……呜呜……” 他大爷瞎x的,死鬼居然哭了起来,你不知道鬼哭有多瘆人,连我听的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在说谎吧?有九成尸骨就能进地府投胎,刚才我看到那边,除了内脏丢了之外,尸骨都算是很完好。”尸骨不全不是说就不能进地府了,那要看缺失了多少,以及是什么部位。像内脏是不作数的,死后会腐烂,属于无关紧要的部分。重要是看骸骨,缺胳膊少腿问题还不大,主要是不能缺了头颅。 那女鬼抽抽噎噎的哭道:“我的头骨内部被刮走一层,入地无门,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头骨内部被刮走一层骨粉,你想骨头能有多厚?基本上就是缺了一半,这是典型的尸骨不全,肯定得不到投胎机会了。我心里奇怪,雷雪婷为毛这么狠毒,杀人后还下手这么绝,都不给死鬼进入地府的机会。 “谁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丁馨在后面问。 “我不知道,临死前好像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鬼……呜呜……我好惨……” 拜托,别哭了成不成,我身上鸡皮疙瘩已经一层叠一层,都快脱皮了! “你什么时候被杀的?”林羽夕问。 “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 我们一愣,它不是雷雪婷杀的,老娘们都死三年多了,难道是房东太太? “那你在这里住了半年,有没有见过那边再杀人?”我又问。 “有……” 我们精神一振,心说凶手是谁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哪知这鬼妞跟着说:“那边杀人的时候,洞口被封堵,我只能听到惨叫声,却什么都看不见。” 汗,我们白高兴了。看来凶手非常狡猾,对人鬼都有很深的防范之心,杀人决不让任何东西看到。不过基本锁定凶手就是房东太太,也不用在这问题上过于纠缠了。当下我再问它:“这个洞通到上面什么地方?” “老磨坊!” 我点点头,心说跟我们猜测的情形基本一致,老磨坊当时就是为了掩蔽盗墓行动的。 林羽夕又问:“那上面是不是被堵住了?” “是封堵了,不过可以打开的。” 女鬼这回答让我们心头一喜,我跟她说:“那你继续躲在这个墓里吧。记住,不要随便出去害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找到凶手。” 它一听这话,高兴的又哭起来:“谢谢大哥大姐们,我叫陈梓萱,家就住在老磨坊东侧朝阳胡同里。我求你们找到凶手后,把我的另外一半头骨还回来,我想进地府投胎,不想住在这个冰冷寂寞的古墓里。” 我心说帮你找到凶手或许有希望,要找回被刮走的骨粉,恐怕有点难度,我也不敢答应。当下又问,这个墓里,只有它一只死鬼么?陈梓萱说,年前还有几个,过年的时候,它们都想念家乡离开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把气运连环符收了,叫这女鬼回到墓里让开道,我们继续往上爬。盗洞只有一段是斜坡,然后往上是笔直的竖井洞。我们手脚撑住洞壁,爬起来倒也顺利。大概也就十多米的高度,就到了尽头,上面被两块平整的石板封堵了。 才要伸手去推,突然发现左边石板底部刻着一道咒文,是跟龙家村古墓塔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心说猜得不错,那个古墓里的白莲教分支,绝对与这伙盗墓贼有关系,尽管不是一个朝代的,但白莲教自从宋朝就兴起了,那个墓里的主人,只不过是继承了这伙盗墓贼的遗产。 我咬破手指,将下半道咒文画出,石板嚓地一声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方向洞口。外面还有一层坚固的灰土,估计灰土上还有地板。我于是拿出石工锥,用力往上刺了几下,把灰土挖掉。 “小流,你干什么,挖土也不说一声,落了我们一身!”林羽夕在下面大声埋怨。 “嘘!”我怕老磨坊里会有人,当即让她禁声。 灰土完全挖掉后,果然还有一层青砖,由于相互挤压的很紧凑,下面灰土脱落后,它们竟然没掉落下来。我小心翼翼的先撬起一块青砖,他大爷瞎x的,顿时四周的青砖全部砸落下来了。 我当然是首当其冲,抱着脑袋躲避。可盗洞里就这么大地方,双脚还必须撑住两侧洞壁不能动弹,十几块青砖砸在手上和肩膀上,跟着顺着身边往下滑落。 “哎呦!我说鱼哥,你往下丢砖头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啊?”小胖没好气的在下面痛叫。 这些青砖是贴着洞壁滑溜下去的,没砸到其他人,可小胖这肥猪身子就难以幸免了。我忍着笑轻声喝道:“闭嘴!”伸手攀住洞口两侧,挺身爬出去了。 外面没有任何光线,我算计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老磨坊虽然是个观光古迹,但晚上也就关门歇业。不过随即在四周墙角上看到了红外线摄像头,这个是躲不过的。我心说没必要担心监控,明天让刘宇魔负责去警局解释下就成了。 我回头把林羽夕、丁馨和花落接应上来,她们又去接应小胖和于森,我便拿手电打量老磨坊里的情景。我们所在位置,可能是众多房屋中的一间,中心有个石磨,被铁栅栏圈了起来。四面墙壁上挂着很多字画,那是介绍老磨坊历史的。 !!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逃出老磨坊 老磨坊共有两层,我们没必要再上去,等人全部出来后,把下面两口石板重新封好,可是没了灰土和青砖,我们无论如何是没了办法,只能留下这个坑了,等着让刘宇魔帮我们填上。跑到门口发现外面上着锁,这难不倒小胖,用力一拽,就扯开了,我们于是跟做贼似的,猫着腰溜出来。 出来后是个四合院,估计有保安值班,我们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跑到大门口,还好里面只是上了木栓,轻轻打开门跑出了去。此刻天还不算很晚,街上有行人和汽车。我们把门带好,挺起胸跟装作没事人沿着街道去找我们坐的那辆警车。 “妈妈,你看这几个叔叔阿姨,身上好多土,他们是民工吗?”有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好奇的指着我们问。 “他们不是民工,好像是修水管的……” 我们差点流泪,我很想问问这位大姐,你从哪儿看出我们是修水管的呢?我们只不是顺道钻了下古墓而已。 大家伙低着头都不敢看人了,急匆匆的赶回停车的地方,发觉警车不在。估计是等我们时间太长,回去找刘宇魔了。我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结果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怎么摁开关都打不开,好像一点电量都没有。不止我的是这样,他们的手机,统统都是这毛病。 找了没人的地方,大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溜回到林羽夕故居门外。大门上着锁,看样子这一切就是房东太太干的。现在也不急着去调查,还是先联系上刘宇魔再说,我让身上看起来最干净的林羽夕,去附近一家超市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这丫头怀里抱着很多吃的回来,我忙问刘宇魔在哪儿? “他关机,还有另外几个人的电话,也都打不通。”林羽夕把水喝吃的递给其他人。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刘宇魔这小子做事很沉稳,一般不会关机。就算在外地充电不方便,偶尔关机一次,同伴也不可能全都跟着玩失联吧?心里正在想着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耳边忽然响起了警笛声。 “刘宇魔是不是来找我们了?”林羽夕高兴的说。 我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跟他们挥挥手,全都明白我的意思,默不作声的跟着我钻进一条胡同内。我们探头往外窥探,看到四五辆警车开过来,就停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在明亮车灯下,没看到西岭那两辆警车牌照,我就更加感觉不妙。 林羽夕用手轻拍下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似乎是条死胡同。” 我还没开口,丁馨凑过来说:“警车来了不是很好嘛,我们不用报警了。” “情况很诡异,我看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就从这儿翻墙过去,先暂避一时再说。”我忧心忡忡的说着,先蹲下做好搭人梯的姿势。 小胖首先猜到我肩膀上,我勒个天,差点没把我猜趴下。林羽夕和丁馨扶了一把,才勉强把这小子撑起来。他爬上墙头,接应我们一一翻过去,刚好他最后跳下来,看到外面灯光闪烁,静谧的胡同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喝叫声。 这户人家屋里亮着灯,我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以免发出叫声,立刻就被警察发现了。不过发现这小院跟林羽夕住的地方,布局相差无几,都是几间堂屋,东西有陪房,西南角是厕所。 在阳宅格局里,住房是最高点,然后是大门,依次是厨房、陪房和厕所。而这里的民房都是平房,这让我心里有了计较,把大家伙拉在一块,小声嘀咕两句,我和丁馨先爬上低矮的厕所,再轻松翻上陪房屋顶。花落和于森跟在后面,小胖和林羽夕在下面把墙头和地面上的脚印抹除了,这才上房。 房顶上四面有花砖小墙,往下一趴,只要没人上来,在下面绝对发现不了。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偷偷探头瞧着胡同里的情形。出动的警察数量不少,这个死胡同里,到处都是穿制服的,拿着手电分头敲门搜查。现在已经有人在敲这户大门了,良久屋里才有应了一声,有个女人走出来,颤颤巍巍,显得行动不便,好大功夫才吃力的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我们是警察,这是搜查令,我们奉命搜捕通缉逃犯,请您配合!”有个警察出示了证件和搜查令。 那女人喘着气说:“我家里除了我没别人……好吧,你们进去搜吧,只要别翻乱了我们女儿房间就行。” 立刻四五个警察冲进来,分头冲向堂屋、陪房和厕所。有个警察站在门口没进来,似乎认识这女人,只听他问:“宁姐,你女儿一直没回来过吗?” 那女人叹口气说:“没有。我报案都半年了,你们警方始终没找到人,怎么反过来问我?”其实那口气,我听着应该是“怎么好意思问我”!不过我心头一动,她女儿失踪半年,不会是陈梓萱吧?这儿就在老磨坊东侧胡同里,失踪时间又吻合,我看八成是! 警察讪讪笑道:“我们一直都在努力查线索,宁姐你放心,很快就有消息的。” 几个警察搜遍了屋里屋外,跑到门口和那人汇报什么都没找到,那人于是跟宁姐打个招呼,全都撤走了。宁姐靠在门板上,呆呆的站立了很长时间,才缓缓把门关上,颤颤巍巍的走向堂屋。 “小萱,你到底在哪儿啊?”宁姐突然扶着房门失声哭起来。 林羽夕身子一颤,肩头撞我一下,那意思是说宁姐就是陈梓萱的妈妈。我早已经猜出来了,看着宁姐凄凉抖动的背影,感到一阵心酸。她哭了几声后,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去。我心里不由暗叹,世上的苦命人真多,她失去了女儿,自己可能还有病,孤苦伶仃的,太可怜了! 半个小时后,这个胡同里的几户人家全部搜查完毕,警察全都在胡同内嘀嘀咕咕商量半天,最终才撤走了。我们又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他们返回,丁馨第一个起身跳下房屋,她没奔墙头,而是走向堂屋了。 林羽夕下来后,似是跟她心思相同,也去了堂屋,我们只好跟过去了。 “宁姐,你女儿是不是叫陈梓萱?”丁馨敲门问。 “是谁……”宁姐声音显得无比惊恐。 丁馨不会婉转说话,我唯恐她吓坏了对方,赶紧挤到她身前说:“我们是外地来的,刚好经过这胡同,听到你和警察的对话。我们知道陈梓萱在哪里……” 刚说到这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宁姐扶着门框站在里面,满脸都是惊喜的神色。她年龄看上去在五十左右,头上却几乎全是白发,可能睡眠不好,眼圈发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们……你们快进来,小萱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宁姐一边往里让我们,一边急切的问。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宁姐 面对盼女心切的宁姐,我们一时相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走进屋里后,小胖大喇喇坐在一个破旧沙发上,于森也在一个板凳上坐下。我们四个站在门口里,瞧着神情激动的宁姐,话语噎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宁姐见我们脸色不对,立马猜到了什么,瞬间一腔欢喜化为乌有,流下眼泪问:“她……她是不是已经……” 林羽夕握住她的手,有点哽咽说:“宁姐,你女儿她……确实已经死了!” 宁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我们赶紧把她抬到沙发上,林羽夕用手掐人中,过了良久,宁姐才吐出一口浊气,苏醒过来。 “我不相信,她还没死,我女儿还没死……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宁姐嚎啕大哭,林羽夕跟着往下掉眼泪。 宁姐哭了一阵子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跟我们说,其实早就猜到女儿遇难,只是内心还在期待着,小萱某一天或许还会回来。只是这个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冷却,今晚听到噩耗,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幻想。 林羽夕坐下来跟她说,陈梓萱被暗杀,死都不知道谁是凶手,鬼魂目前躲藏在老磨坊下。宁姐吃了一惊,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林羽夕说我们是从西岭来的,做的职业是除鬼驱邪,所以在老磨坊遇到了陈梓萱鬼魂。 宁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左右打量她半天后,皱眉说道:“你……你是雷雪婷的外甥女吧?” 林羽夕诧异的点头问:“你认识我?”她从小除了上学外,回到家从不出门,在这儿居住了二十余年,只认识有限的几个近邻,像附近的胡同里的人,她谁也不认识。 “我认识你和雷雪婷,你们两个很神秘,在后街上住了二十多年,从不与人交往,没有不知道你们的。”宁姐说着话又喘起来。 这话不错,越是神神秘秘,就越显得鬼鬼祟祟,更加让人对你记忆深刻。 林羽夕凄然笑了下说:“婷姨早死了,我也在三年前搬走。这次回来看看,就在附近遇上了小萱。可惜的是她被人打晕后杀死,这人是谁她没看到。” 宁姐认出她后,神色间就变得警惕起来,看看我们几个形色不同的人,问道:“刚才警察是找你们吧?” 林羽夕点点头:“我们……由于在老磨坊里停留时间过长,外面关门了我们不知道,后来一时冲动,把门锁砸坏跑出来的,所以才遭到了警方追查。”这理由编的也算行,再说我们从老磨坊里逃出来这事又是真的。 “你们在老磨坊见到我女儿了吗?” 林羽夕又点头,但宁姐却不信了:“她既然在老磨坊里,离家这么近,为什么不回来?” 这话让林羽夕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我寻求帮助。我转转眼珠,心说为什么啊,既然其他几只死鬼能够离开古墓,陈梓萱为什么不回家看看?忽然看到宁姐喘息的病态,我就明白了,于是跟她说:“小萱说你有病,怕回家惹你伤心加重了病情,所以近在咫尺,却不敢回家。” 宁姐哇地又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道:“小萱总是这么孝顺,死后都在为我着想,可是为什么不想想,不回来看我,我会更担心,更难过的……” 这下宁姐对我们算是勉强有了信任,哭了片刻后,问女儿现在什么情形,它还好么。我忙说还好,它尸骨不全,不能投胎的事当然不敢说。只说陈梓萱为了能够待在母亲身边,不进地府,但也不敢相见。 宁姐哭着求我们帮忙,把女儿叫回来见一面。林羽夕赶紧说现在我们正被警方搜捕,不敢出门,等过个两三天风声过去了,我们再想办法找陈梓萱。宁姐倒是相信了,哭了一会儿后,忽然问我们:“你们是来盗墓的吧?” 我们一愣,她怎么会知道老磨坊下有古墓?我心说这女人或许知道点关于古墓的线索,于是点头说:“我们是来盗墓的。” 宁姐擦干眼泪道:“我说你们就算砸坏老磨坊门锁,也不至于害怕被抓捕,果然是来盗墓的。”没想到她思路挺清晰,没被林羽夕谎话骗住。 “宁姐,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老磨坊下有座古墓,你怎么知道的?”林羽夕显得疑惑不解。 宁姐沉着脸说:“你不知道,你婷姨肯定知道。她从外地来到这儿,为了什么?别人不明白,我心里清楚,她肯定是为了老磨坊下面的墓穴。说实话吧,我和丈夫都是考古学者,早就知道这里有座墓,丈夫曾经进去过,出来后没多久就得怪病死了。” 一直没轮上说话的小胖,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原来考古学者也盗墓啊,你们比谁都清楚墓里情况,肯定比盗墓贼利索的多。你老伴当年出来后,带出了什么东西没?” 宁姐转头怒道:“不要侮辱我们的职业,我们夫妻没想到过要发财,纯粹是为了探寻文化。这座墓的事情,我们曾经秘密给考古协会打过报告,但他们觉得地处城市内,规模不会太大,发掘也有难度,就把这个报告按下了。” “我不懂考古学者是怎么回事,但不经墓主人同意私自进墓的,那就是盗墓贼。”丁馨见小胖被骂的张口结舌,于是忍不住开口反驳。她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必定专打死穴。 宁姐被这番话说的语塞,不管你的理由有多么堂皇,你不经主人同意就进了人家家里拿东西,那不是小偷是什么?她是知识分子,比我们更懂法律。 “是啊,你丈夫不打招呼就……” 林羽夕回头打断小胖的话:“你不说话会死啊?” “会……”小胖还想犟嘴,不过看到我们大家都怒目瞪着他,砸吧砸吧嘴憋住了。 我问宁姐:“你丈夫当年死的时候,是不是全身发黑,到处溃烂?” “你怎么知道的?”宁姐显得颇为惊讶。 “因为我们在墓里看到死尸没有腐烂,变成了僵尸,你丈夫肯定被咬中了尸毒。那种死状,就是尸毒发作的症状。”我说。 宁姐满眼恐惧的说:“对,那可能就是尸毒。他脖子上被咬了一个血洞,回来后一直往外流黑血,换了很多几家医院都束手无策,只活了三天,全身溃烂流脓,死的很痛苦!” “那你跟着就得了怪病,浑身无力,经常哮喘,找了很多医生也治不好,对不对?”我又问。 宁姐惊的从沙发上坐起来,瞪着我问:“你……你是鬼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孤阴 大家伙也都对我投来诧异目光,好像在说,我以前是不是听说过他们夫妻的故事?要不然,我怎么啥都知道呢? 我干咳两声说:“我是猜的。因为很多古墓都隐藏着神秘诅咒,盗墓贼也因此有很多下场特别悲惨。他们在无形中诅咒染身,然后再打回家祸及亲属。不过还好,你这种情况算是比较轻的,在诅咒中称作‘孤阴’。孤阴的意思是你体内阳气灭尽,只剩下阴气,才会变得如同行尸走肉,出现全身无力、哮喘、失眠、阴冷、噩梦等等症状。” 宁姐每听我说一种症状,便点一次头,等我说完,紧张的问道:“那还能不能治好?” 林羽夕瞅着我说:“能……吧?” 我看着宁姐叹口气,她以为没救了,大家也都很沮丧。我跟着笑了笑说:“都说过你的情况算是比较轻的,可以治好。” 林羽夕瞪我一眼,连丁馨都没给我好脸色。宁姐显得挺高兴,可是马上情绪又低沉下去说:“我好了又怎么样?丈夫死了,女儿也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正色道:“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找到杀你女儿的凶手,为她报仇雪恨!” “对,我要为我女儿报仇!”宁姐立刻换上一副坚定的神色。 丁馨把我拉到一边问:“怎么破解啊?”老姐这段时间对学法术特别上心,时不时会拿一些疑难杂症来抛砖引玉,从我这儿学走不少东西。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教,但她是我亲姐,再加上脾气不好,如果不教铁定挨巴掌。 我跟她说:“这是古巫术中的一种厌胜法,通过尸毒来散播毒咒,但只祸及亲人家属。这种诅咒是小儿科,是最容易破解的,用涂了鲜血的剪刀,剪下她自己的眉毛,烧成灰喝下后,第二天就会好了。” 我说的声音很大,他们都听到了,林羽夕不可思议的问:“不会真的就这么简单吧?” “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这跟医生看病抓药是一个道理,很多诅咒有些相似,如果搞错了,用错解法,非但解不开诅咒,还会要了此人性命。”我耸耸肩说。 宁姐马上说:“我去拿剪刀。”可是她身子特别虚弱,刚才情绪又波动很大,此刻起身后一下没站稳,往后倾倒。 幸好小胖在跟前及时伸手扶住,叫了声:“宁姐小心!” 宁姐感激的冲他点点头,刚才那个误会也就消除了。花落问明放剪刀地方,很快找到递给我。我让宁姐躺在沙发上,刺破她的手指。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自身诅咒,最好用自己身上的鲜血。 然后我拿起剪刀,剪掉她几根眉毛,拿出打火机点燃,用手接住燃烧后的灰烬。林羽夕已经倒好了一杯水,我让宁姐把灰烬服下。今晚不会有效果,那要明天早上才能看出端倪。此刻天也不早了,宁姐叫林羽夕、花落和丁馨去陈梓萱房间挤一挤,我们仨男的,就在沙发上委屈一夜。 林羽夕她们仨丫头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去死者房间招惹晦气,再说宁姐那么在乎女儿房间,她们也不想去弄乱了。于是乎,六个人坐在客厅里将就。我们把手机充上电后,依旧开不了机,看来是报废了,这种情况让人匪夷所思。 早上六点多,宁姐从卧室里出来,走路看上去很正常了,她欣喜的跟我们说:“我真的好了很多,这一晚是十几年来睡的最香的。身上有劲了,也不气喘了……” 刚说到这儿,忽然从外面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我心里觉得不妙,赶紧冲出屋子,跑到大门口,从门缝外看到了大量穿警服的人,已经把大门围的水泄不通。林羽夕他们五个也跟着走出来,我拿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宁姐也站在门口招手,叫我们回屋躲着去,她去对付这些警察。 我心说既然警方确定我们躲在这儿,宁姐是对付不了的,反而会落个窝藏逃犯的罪名。转瞬间我就想出了一个特别冒险的办法,掉头跑回门口,跟大家伙小声说:“我们假装劫持人质,这样能够还宁姐一个清白。”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咕咚一下撞开,几名特警举着枪冲进院子。我随即转到宁姐背后,把早已拔出的石工锥抵在她脖颈上。 “你们出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林羽夕、小胖和花落仨惊愕不已,他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劫持人质那就是恐怖分子了,远比盗墓罪严重,这等于把六个人送上了绝路! 丁馨毫无法制观念,于森对此也不开窍,他们俩倒是没啥反应。 警方见我们劫持了人质,只有暂时退出大门口,我叫小胖赶紧回屋吸取点光源来,然后冲着大门喊叫,要刘宇魔过来见面。谁知外面警察回应说,西岭来的警察由于**杀人,都被抓了起来,刘宇魔却逃走了,到现在还没抓到。他警告我们,乖乖束手就擒,不要伤害人质。 我们一听这情况,全都愣住,刘宇魔他们居然**,还杀了人?不可能吧,就算在西岭自己地盘上,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怎么可能跑到外地乱来呢?不过这倒是印证了昨天的担忧是正确的,刘宇魔他们果然出事了,警方那么快来围捕我们,应该不是为了夜闯老磨坊的,而是把我们当做了同犯,要一打尽。 我当下转转眼珠,跟他们胡搅蛮缠一阵子,开口提条件,要他们全都撤出胡同,送辆车过来。警方的谈判专家答应了,我知道那是假意答应的,估计正在调集狙击手上民房。我挥手招呼大家退回屋子里,这时小胖已经吸灭了客厅顶灯。 “宁姐,房后是什么地形?”我问道。 宁姐说:“后面是个胡同。” 我点下头说:“宁姐,我们做戏要做的逼真,所以要委屈你一下了。”说着让小胖从包里拿出绳子,把宁姐绑到椅子上,然后又用毛巾塞住她的嘴巴。“对不起了宁姐,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回来道谢。” 小胖急了:“你把人质绑在椅子上,我们还跑个屁啊?” “笨蛋,我让你吸饱了光去撞后墙的,喂,你先等等。”我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又跑到门口往外大叫:“车没送过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谈的,一个字都不会再讲了。” !!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避难 我掉头回来叫小胖撞墙的时候尽量使阴劲,不要发出太大声音。这小子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明白啥叫阴劲了没有。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蹲在后墙下用膀子狠狠撞了一下,这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都是用泥浆堆砌的,肯定不牢固,墙壁立刻就凹陷出一个大坑。 小胖不再撞了,把手指伸进裂开的砖缝,很轻松就扒开一个大口子,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我们跟宁姐道个别,然后鱼贯而出。后面这条胡同挺安静,看不到一丝人影,我们一路朝东疾奔而去,出了胡同口,转头向西侧遥望,发现那边街口被警察封锁了。 “大街上我们也跑不快,往哪儿跑啊?”小胖犯愁了。 林羽夕指指右侧几条胡同说:“钻胡同。”她带头跑进去,跟我们说这里的胡同纵横交错,对我们逃跑很有利。胡同区外有三条大街通向市外,其中一条街是繁华的步行街,我们可以从这条街跑过去,找个隐蔽角落进下水道。 我们对这里地形不熟悉,只能跟着她瞎跑了。不过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因为我们被列为了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一旦被特警追上,会格杀勿论的。钻了几个胡同后,发现低估了警方的预判能力,他们在四周也布控了,有几条通往外面大街的重要胡同口,都有持枪的警察。 又来回的绕了几个圈子,最后把林羽夕都绕糊涂了。她从小不怎么出来玩,对这里并不是十分熟悉,只是知道个大概。再这么绕下去,非但出不了胡同,我们很快就被抓住了。正在彷徨无计时,突然身后一户大门开了条缝,只听里面有人叫道:“快进来!” 这是刘宇魔的声音! 我们顾不上多想,转身冲进大门,刘宇魔随即把大门关上。刚好这时候,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从门缝看到不少警察从这儿跑过去了,真是险到极点。 刘宇魔拿出一个香水瓶一样的东西,往大门和地上喷了些液体,然后挥挥手,带我们进了屋子。这一路上他一直拿着香水瓶不住喷洒,我们却没闻到任何气味。 屋里摆着几件陈旧的家具,还是旧时代那些座椅和木柜,一个带着圆形墨镜的白胡子老人,端坐在八仙桌旁边,对我们进来视而不见。刘宇魔也没跟他说话,直接带我们奔进里屋,把床挪到一边,在青砖地面上打开一个洞口。 下面有个木梯,但没灯光,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景。他让我们先下去,然后站在梯子上,把床拉回原位,又喷了点液体后,缩下脑袋,将洞口封堵了。 这个地窖空间非常小,我们七个人站在里面,都显得有些拥挤。四壁也没用砖石堆砌,全是粗糙的土墙。不过空气质量还算不错,我们坐下喘了几口气,林羽夕便迫不及待问刘宇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宇魔点燃一盏油灯放在大家中间,靠着土墙坐好后,叹口气说:“我们落入了对方圈套。其实你们这次不该跟过来的,敌人目标可能只是针对我,但没想到把你们也都连累了。” 我皱眉问:“你说的这个敌人,是龙泽明?” 刘宇魔郁闷的回答:“到底是谁,还不敢确定,龙泽明应该只是个诱饵,用来把我引到铭源的。” “你怎么确定是针对你的?”林羽夕疑惑的问。 刘宇魔脸上闪过一丝羞惭说:“咱们分手后,就出现了形似龙泽明的背影,我们立刻下车跟踪,进入一个胡同里,这里竟然是个隐蔽的……那种会所。这些人以为我们是来搜查的,吓得仓皇四逃,慌乱中不知谁开了几枪,打死两个女人。后来才发现,我们同伴当中有个人枪丢了,而打死这两个女人的,就是这把警用配枪!” “那也说明不了问题啊,你们可以把事情说清楚的。”花落大声说道。 刘宇魔嘘了一声,接着往下说:“我也这么想,可是当时当地警方赶来之前,丢枪的小庞竟然口吐白沫,无缘无故的就断了气。他一死丢枪的事根本说不清了,并且我们还有杀人灭口的嫌疑。我们几个一商量,不能全部都被抓走,万一再落入对方陷阱怎么办?到时可就全军覆没了。必须要留一个在外面查明真相,也能暂时当做替罪羊,把所有事承担起来,这个人只能是我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刘宇魔会逃走。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跟他说:“这也不能说明就是针对你。对方知道假龙泽明已死,突然又出现在铭源,我们一定会跟过来看看的,分明是对我们大家伙布下的一个陷阱,要将我们一成擒!” 刘宇魔苦笑着说,他跑了之后,首先就来找我们,看到我们乘坐的警车停在街上,就想到我们没有危险,所以断定这次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当时为了不连累我们,关掉手机,就自己找地方躲避了。 我摇摇头,把我们的遭遇说了一遍,这小子才如梦初醒,原来对方目标不是他一个,而是我们全部! 他随即愁眉苦脸的说:“这人手段真是毒辣,警察都敢杀,最后又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从做警察以来,还从未碰到过如此厉害的角色。” 我拍拍他肩膀说:“幸好我反应还算机敏,不然以为有你们帮忙,跟警察回去,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虽然现在处境很糟糕,但起码还有行动自由,凭我们几个人的能力,一定能够把事情摆平的!” 刘宇魔伸臂揽住我的膀子说:“有你们在,我感觉轻松多了。” 林羽夕转头瞧着这个方寸之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啊,哪个白胡子老爷子又是谁?” 刘宇魔一笑说:“他是我太师傅,十五岁那年,我曾经跟师傅来给他拜过年。” 原来这小子曾经在十岁的时候,在西岭拜一个拳把子为师,学了**年的武艺,直到考上警校后这才算是出师了。他的太师傅是铭源人,就住在老磨坊一带,以前过年时,跟师傅来过一趟。这次凭着出色的记忆,找到太师傅家,没想到老人还认识他,一听情况就赶紧叫他躲在地窖里,暂时躲过了警方的追查。 他刚才手上拿的香水瓶,是一种破坏猎犬嗅觉的液体,昨天就是用这个,让警犬鼻子失灵,没能寻到他的踪迹。他在地窖里躲了一夜,天亮后到门口探查情况,急着想出去调查线索。刚好我们这个时候慌里慌张的跑过来,他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开门。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恐怖的枯井 我们正说着话,听到上面声音嘈杂,心头一凛,知道警察还是在大门口找到了线索,进来搜查了。刘宇魔嘘了一声,将油灯吹灭,大家于是在黑暗中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有一层青砖阻挡,谈不上什么隔音效果,上面说话声音能够听的很清楚。 警察在客厅里不住盘问老人,有几个进了里屋,就在头顶上来回搜索。老人不知是真聋还是装的,三句话有两句半的都在打岔,搞的警察没半点脾气。 刘宇魔是正牌警探,对于反侦察技术,比任何人都精通,没留下丝毫痕迹。这些警察找了半天最终一无所获的撤走了。但我们担心他们会杀回马枪,继续待在地窖内隐伏不动。 “他们锁定我们没逃出这片胡同区,一定会在周围布下天罗地,找不到我们绝不会罢休的。”刘宇魔深有忧虑的说。 我抬头看看洞顶说道:“你太师傅或许有办法帮我们逃走。” “何以见得?”刘宇魔诧异的问。 “我觉得以前的这些民间老拳师,都是能人异士,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本事。你看这个藏在卧室里的地窖,一般人家里是不会有的。我猜他一来是用作躲避仇家寻仇的,二来可能是藏宝贝用的。从他这种与众不同的情形上,就能猜出一定有办法帮我们逃出这片胡同区。”我胸有成竹的说。 “有那么点道理啊。”刘宇魔挠挠头,“太师傅这人很古怪,师傅说他们做了几十年师徒,却一直都了解不透这老爷子。待会儿我上去探探口风,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溜走。” 林羽夕又从包里拿出了食物和水,她昨晚也预感到情况不妙,在超市买了不少吃的。大家吃过东西,又靠着墙壁小睡一会儿。约莫着时间到了中午,洞口被老头打开了,冲我勾勾手指,然后掉头走开。 我们从里面爬出来,只见老爷子仍旧端坐在八仙椅上,戴着那副小墨镜,显得稳如泰山。他指指八仙桌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也不说话,那意思是叫我们吃。在下面各自吃了火腿面包,不怎么饥饿,不过小胖和于森饭量大,俩人又抓起馒头一人吃了俩。 “太师傅,我们一直躲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您老人家有没办法,让我们在夜里逃离这个地方?”刘宇魔躬身问道。 老爷子伸手捋捋白胡须,沉吟半晌说:“办法嘛倒是有……只是这条道不干净,容易遇鬼啊。”他的声音丝毫不显苍老,听起来中气十足。这让我挺好奇的,老爷子看上去至少八十开外,能有这副好身体真是难能可贵,这应该与一生习武有关。 小胖正吃着馒头,听了这话,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老爷子,您这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怕的是人,绝不怕鬼。咱不是吹的,来他十个八个的死鬼,都不够我们塞牙缝。只要您说这条道怎么走那就成了,不用担心我们。” 老爷子脸上涌起一股冷笑,只听他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可这条道上的邪祟,是出了名的厉害。当年白莲教来了七八个什么狗屁大师,进去后没一个能活着出来。你们如果不服气,那就试试吧。不过,小魔你就别跟着去了,我日后慢慢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我觉得他不是危言耸听,白莲教初期是佛教弟子,到后期已经发展成为佛儒道三家庞杂的体系。各个分支流派,信奉的教义各有不同,就拿龙家村古墓这支来说,他们肯定是信奉道教,因为鬼符不是佛家的。因此白莲教能人辈出,特别像巫师一类,特别的多。要说当时来了七八个白莲教大师都搞不定,我们怕是也没戏。 但小胖和丁馨不服气,他们俩一个自持身上有五邪化身,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 丁馨说:“我们曾经遇到过更邪的东西,也都对付了,不怕这个死鬼能有三头六臂。” “是啊,是啊。我们遇到过龙,那也照样斩杀了,老爷子您尽管说怎么走就成了。”小胖恬不知耻的大吹牛逼。 老爷子差点没气笑,我们真要有屠龙伏虎的本事,还用得着请教他吗?只听老爷子冷声说:“吃完东西你们都回地窖,后半夜我带你们去。” 凌晨两点多,老爷子打开地窖让我们出来,但叫刘宇魔继续待在里面。这小子犯愁的说,我们大家有难同当,要走就一起走,让老爷子放他走吧。这老头一听此话,不住点头,夸赞徒孙是个讲义气的好孩子,于是让他出来,带着我们大家伙悄无声息的溜出大门,转入左边一条胡同,往前走了约莫二十多米停下了。 这个地方是凹陷在两家住户之间的一片空地,其中有口枯井。因为不敢开灯,谁都看不到,这是老爷子小声告诉我们的。他说这口井有很多年历史了,具体什么年代谁也不清楚,自从他住在这儿后,这口井早就干涸了,不管下多大雨,往里面灌多少水,第二天就渗的干干净净,涓滴不留。 这还不算奇怪,怪的是经常半夜发出古怪的响声,有不少人曾下去探秘,结果下去就没上来过,包括那七八个白莲教大师。尽管谁都不清楚井里是什么情况,但知道井下有条密道通往很远的地方。至于出口在哪儿,谁也不知道,至今是个尚未破解的谜团。 老爷子最后说,带我们走这条路,并不是坑我们的,因为二十多年前,他有个朋友曾经从这条道逃走了,并且活了下来。那个朋友同样是被警方追捕,搞的无路可走,于是从井下逃遁,从此这人杳无音信。可是两年后,这人竟然来了封信,告诉他一切平安。只是这封信上,对于井下的情形一概不提,是以他只知能走,却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 我听完后,拿出艾蜡符油给大家涂抹了,让小胖拿出绳子第一个下井。他提前在老爷子家吸足光源,不管遇上啥情况,都能够应付下来。小胖摸黑下到底后晃晃绳子,丁馨、林羽夕、花落、于森和我依次而下,刘宇魔最后跟老爷子道别,跟着也下来了。 这口井大概有十多米深,我们刚刚全都到了井底,只见井口上闪烁出几条手电光柱,紧接着传来一片呼喝声:“那边,那边,快……” !! 第二百六十章 鬼影子 这肯定是警察来了,我们吓得赶紧转头找密道。井底左侧有个大豁口,小胖早已进去了,本来刚打开手电,听到声音又急忙关掉了。我们一个推一个迅速钻入,最后刘宇魔刚缩进脑袋,绳子被老爷子丢了下来。 刘宇魔才要伸手去抓绳子,忽然从上面射下几道光柱,这小子慌忙缩手,同时大家往后不住倒退。 “大爷,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警察在上面问话。 只听老爷子说:“我一个老家伙活着没啥意思,想跳井自杀。”这回答差点没让我们笑出声。 “老爷子,您别跟我们开玩笑,你是不是在井下发现了什么东西啊?咦,这绳子是哪来的?” 老爷子冷笑道:“井里冤死鬼多了去,谁知道是哪个丢下的。”顿了顿又说:“想寻个短见都不能,真是气死我了。”说着脚步声响起,好像回家了。 “你说这老家伙怪不怪,后半夜的站在井跟前干嘛?下面为什么还有绳子?”有个警察说。 “肯定是想老伴了,说不定我们不来,他真要自杀。”另一个警察瞎猜起来。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万一是逃犯在下面呢?” “别,千万别!这口井太特么邪乎了,听说下去的人从没活着上来的。” “呃……那咱们收队吧。” 我们又隐伏了一会儿,不听任何动静后,小胖这才在里面打开手电,刘宇魔把绳子扯进来盘好了装进背包。我们转过身,发现里面是一条经过人工修建的四方隧道,高宽两米左右。四壁全是土墙,没砌一块砖石。地面和墙角有明显的水纹,显然是井里进水后,都从这里排走了。 这条道斜向东北方,手电打出几十米后,能见度很低了,只是隐约看到是个转弯。地面上也没有任何足迹,估计是被水冲干净了。空气质量挺好,也看不出有啥问题。 小胖和丁馨并肩走在前面,林羽夕、花落和于森居中,我和刘宇魔落在最后。小胖在前面晃动着手电说道:“刘警官,你太师傅太大惊小怪了,这里面有什么啊。我看八成是当年打鬼子时挖的地道,估计有陷阱什么的,有些人进来后不明所以,掉进陷阱嗝屁了,让大家都以为这里有鬼。” 刘宇魔说:“也不见得,太师傅说半夜经常听到里面有古怪的声音,那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解释,这条道肯定通风,一刮大风,就会呜呜的响……” 这小子正说着,我忽然发现走在前面的于森有些异常,他低头看着地面,从侧脸上闪现出惊诧的神色。我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瞧,立马吃了一惊。 小胖在最前头拿着手电,我们的身影便会往后拖的很长,可是现在竟然看到的是每个人脚跟下,只有一片很小的黑影,就像灯光是从头顶往下照射一般。并且这些身影不是随着他们步伐有节奏的晃动,而是不规则的向四周不住鼓胀凹陷,与人的影子以及步伐的节奏格格不入。 于森有辨识邪祟的能力,他既然感到不对劲,更加证明这些身影有问题! 我急忙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影,居然没看到任何影子,当时就是一阵毛骨悚然,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要知道死人才会没影子,哥们我还活着呢,那影子去哪儿了? “刘警官,你看看我后边身影在哪儿?”我唯恐回头视线受到范围的约束,看不到影子,让刘宇魔帮忙瞅瞅。 他当即停住脚步,等我往前走了两步完全落在我后边,吃惊的说:“你的影子怎么在脊背上,像背了个包袱似的,包袱里似乎还装了条狗,来回的乱踢……” 这话大家伙都听到了,全都停下来回头看我们。刘宇魔指着我背上,满脸疑惑的说:“你们过来看,真的很奇怪。” 我是无路如何往回扭头,都难以看到脊背上,小胖他们掉头跑回来,将我围在中间,就像在动物园观看一只猴子一样,对着我的背部指指点点。 “靠,真像背了只狗一样,这怎么回事啊?”小胖挠着头,满眼都是惊奇。 丁馨转头看到小胖脚后跟下那团极小的黑影,正在慢慢往腿上移动,登时瞪大眼珠指着下面说:“你们看,他的影子也会自己移动!” “馨姐,你背后这样……” “林姐、刘大哥还有小森,天哪,他们影子都爬上了屁股了!”花落惊天动地的叫道。 我心头一凛,我们都抹了艾蜡符油的,怎么会招惹鬼影子上身了呢?正想着就感觉脑子里一阵迷糊,心说糟糕,身后影子估计爬上脑袋,开始下手了。我当即咬破舌尖,一阵刺痛下促使意识恢复清醒,同时从包里掏出一张符反手贴在后脑勺上,再回头就看到了自己拉长的身影,这下正常了! 随即又掏出几张符,刚要往他们几人脑瓜上贴的时候,小胖猛地瞪大眼珠,满脸都是凶狠的神色,飞起一脚踢过来。由于我们距离太近,这脚来的又很突然,猝不及防下我就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下,后脑勺的符也掉了。 “小胖你干什……”丁馨话没说完,也被这小子踢飞,不过我们方向不同,她飞到前头去了。 林羽夕、刘宇魔和花落仨人一边喝叫,一边去阻拦发疯的小胖,结果他们仨也全都坐了飞机。唯独剩下于森还好生生站在那儿,这小子别看人很木头,遇事其实挺机警的。见小胖猪蹄子踢过来,矮身一躲,然后往前一个急冲,居然用膀子扛住小胖裤裆,将他惯了出去,这二百多斤的肥猪身子于是咚一声撞上土墙,立刻泥土飞扬,撞出一个大坑来。 小胖落在地上同时,迅速爬起来,瞪着一对充满恨意的眼珠子,又冲于森扑过去。与此同时,丁馨忽地一个翻身,四脚并用迅捷异常的爬到刘宇魔跟前,伸手叉住他的脖子。林羽夕这会儿揪住花落头发,用力往后就扯。 我不由傻眼,此刻大家伙全都被鬼影子迷惑了神智,自相残杀起来了。我急忙往起爬身,刚刚站好就觉得脑子里又开始犯迷糊,这才想起刚才那张符摔掉了,又甩手在后脑勺上贴了一张。 脑子瞬间恢复清醒,可是突然间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卡住,吸不进一丝气息!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影儿奴 我不由大吃一惊,黄符虽然保住了意识清醒,但没把鬼影子彻底吓跑,而是移到脖子上。我再往脖颈贴符时,感觉一阵窒息,四肢酸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手来。我心说这次完蛋了,没想到这种鬼影子会如此厉害,悄无声息下就把我们办了。白莲教那几个大师,估计也都是跟我们一样犯了低级错误,在没有任何防范下遭到突然袭击,集体阵亡的。 随着这股无形力量在不断加大,我被憋的眼珠凸暴,舌头都吐出老长,眼看就要挂了。我极力镇定心神,运起一股符气上冲,到了嗓子眼便被阻住,不过符气冲上来后,肺里就有了点气息,右手猛地往上一甩,将符拍在脖颈上,于是就吸进空气了。 我双手捂着脖子喘了几口气,看到他们几个人的模样,差点没哭了。丁馨骑在刘宇魔身上,又打又抓,这小子在下面还不住反抗,可是被压在下面一时无法翻身。小胖和于森这俩家伙跟猫捉老鼠似的,一个追一个逃,到处乱窜。林羽夕和花落相互扯着对方的头发,在地上不住翻滚,就像俩泼妇在打架。 我一个人也拦不住他们六个,贴符恐怕也是治标不治本,于是奔到落在地上的手电筒跟前,弯腰把手电关闭了。在黑暗中,我将手里的几张符迅速排列在眼前,捏诀念咒使出气运连环符。 几张符同时燃着,形成一条火龙在我们身周不住游走,随即便看到丝丝黑气向密道深处飘走了。我停下手诀,几张符也就跟着熄灭。 “我……我靠,我怎么这么累啊,刚才做什么了?”小胖在黑暗中呼哧呼哧喘着气粗气说。 “谁骑在我身上,不是丁鱼吧?”刘宇魔大声问。 丁馨没出声,我估计这种动作十分不雅,她怎么可能承认。 林羽夕喘着气问:“谁扯着我的头发,是不是小森,快松开了……” “林姐,那是我。”花落不好意思的说。 “哦,我好像也抓着你的头发。” 小胖又叫道:“手电呢?谁还有手电,快打开看看。” 我忙说:“不许开灯,正因为有光投下身影,才引出了这些鬼影子。” “这些鬼影子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啥时候,丁馨悄悄爬到我身边了。 我呼出口气说:“这种东西可能叫‘影儿奴’,鬼符经里记载,它们是因为临死时魂魄困入自己身影中,从此无法脱困,就住在阴暗深处。它们最喜欢的就是人的影子,遇到之后会无声无息的把人影蚕食,变成我们影子,慢慢将我们控制然后杀死。” “影儿奴,好别致的名字啊。”林羽夕说。 “现在它们是不是跑了?”刘宇魔问。 我嗯了声说:“关掉灯光后,这些东西就会暂时停手,再用法术把它们驱散,就不怕去而复还。问题是不能再开灯了,这些东西一旦缠身非常麻烦,很容易被它们弄死。” “这么说,以前进来的人,都是被它们弄死的?”丁馨问。 我在黑暗中点头说:“应该是它们。这些东西神出鬼没,爬到我们身上都毫无察觉,很难防范。要不是小森提前有发觉,我们这次恐怕会全军覆没。” 刘宇魔说:“太师傅那个朋友,以前应该是没开灯从此经过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顺利走出去。” 我估计是这种情况,不过不论谁进入这条密道,都会打开灯光,只要有灯光,那便会惹祸上身。我叫大家先坐下来暂时休息一下,刚才各个大打出手,肯定都很累。 小胖犯愁的说:“这黑灯瞎火的,没个灯光怎么走路啊?万一前面在遇到什么陷阱,我们怎么办啊?” 刘宇魔说:“这条道平整宽阔,大家小心点走路,应该没问题的。待会儿我带头,你们跟着就行了。” 我跟于森交代:“小森,以后再遇到什么情况,记得要先通知我一声,这样咱们才能提前做出防范,避免像刚才那样失去控制。” 于森哦了一声后,只听从前方密道深处传来一阵极为诡异的哭笑声,“桀桀……呜呜……”顿时让我们大家伙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心说这里不知有多少冤死鬼,平时也不见有个生人路过,此刻好不容易碰到几个人,不知道怎么流口水呢。 刘宇魔立马改变主意:“我们不如回去投案自首吧……” 我差点没气笑了:“投个毛案!目前这些死鬼远比警察容易对付,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走,你们跟着我来吧。”说着站起身,从包里掏出几张符,准备好随时用气运连环符来开道。这玩意虽然伤元气,但比较直接。 他们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在黑暗中往前摸过去。林羽夕叹气说:“那把乾坤剑如果还在就好了。”她说完后,又拧我一把,很生气的说:“那把剑是从朋友那儿借的,到现在我都不敢接他电话,这笔账你一定要还的!” 我痛的咧咧嘴说:“还,一定还。” “你拿什么还啊?你知道那把剑他是多少钱淘腾到手的?”林羽夕咬牙切齿道。 “多少钱?”我心说这种辟邪圣物,估计至少值个万儿八千。 哪知我少猜了俩零,只听林羽夕带着哭腔说:“那把剑是一百万买到的,有人曾经出三百万他都没买,自己留做镇宅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挣够一百万啊,把你卖了都不够。” “卖我肯定不够,把你卖了我估计应该不止一百万吧?”我笑道。 “混蛋,你竟然卖老婆?”这丫头说着又掐我一下。 “林经理,你不是不承认是他老婆吗,怎么这次……” 小胖话没问完,就被这丫头打断了:“我……我这么说了吗?小胖,你是不是觉得这俩月奖金发的太多,要不要扣掉一半?”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听到。”小胖慌忙改口。 丁馨冷哼一声说:“我听到了。” 林羽夕立马没了声音,不过手上却没闲着,狠狠的掐着我的手臂,指甲都深深刺入肉里。我痛的哼了声,只听她冷喝道:“不许出声!”好吧,不出声就不出声,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就当你个丫头对我太亲了。 往前走了大概五十多米,到了一个转弯处,我刚转过去,脚下就踢到了东西,只听哗啦一声响,那东西散开了。 !! 第二百六十二章 鬼火 他们几个人同时问这是什么东西,我停下脚步,寻思片刻说,可能是尸骨。话音刚落,眼前就是一亮,只见左右两边燃起几团蓝色火焰,在黑暗中扑闪不定,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是磷火吧?”刘宇魔说。 “不,这是鬼火!”丁馨语气坚定的说,“以前在乱石岗下,经常会看到这样的鬼火,每一团蓝焰,那就是一只冤魂。” 她刚说完,前方又响起了瘆人的哭笑声,搞的我们又起一身鸡皮疙瘩。花落颤声说:“馨姐,没必要说的这么恐怖吧,那个鬼火,不是鬼点出来的吗,怎么它自己烧自己吗?” 丁馨顿时语塞,没话说了。鬼火在民间传说里版本很多,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个统一答案。科学证明是骨头里含的磷,与水或是碱产生作用时会燃烧。可这也不是说就是正确的,鬼火到现在仍旧是个谜。 这对常人来说是个谜,而对我们这些行家来说,它就是真正的鬼火。不过不是丁馨所说的每一团蓝焰就是一只冤魂,而是每一团蓝焰燃烧的是一股怨念。怨念越重,鬼火数量就会越多,如果遇到四面八方出现无穷无尽的鬼火,那么恭喜你,可以进地府喝茶去了。 眼前就这么几团蓝焰,不足挂齿。我当即冲四周吐了几口唾液,鬼火立刻熄灭消失。 “吐口水可以灭鬼火?”丁馨显得非常诧异。 “是啊,人的唾液本来就有驱邪效用,对灭鬼火是最管用的一种笨法子。”我跟她解释。 不过刚说完,四面八方猛地就闪现出点点蓝光,漂浮在半空中不住游移,我不禁心头咯噔一下,他大爷瞎x的,这里的怨念怎么这么重啊! 丁馨还没意识到情况危急,学着我往四周吐吐沫,只熄灭了几点蓝焰,其它的如同夜空繁星般,密密麻麻,数都数不过来。 “小森,你看到什么没有?”林羽夕忙问。 于森傻呆呆的回答:“什么都看不到。” 这些蓝焰苗头不大,只不过数量过巨,已将四周闪耀的很明亮,能够让我们看清周遭情景了。在扑闪明灭的蓝光里,只见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骷髅,有一具被我刚才踢散,头骨、四肢和胸骨,散落到各处。 “这地方不对啊,一路走过来没见死尸,这儿却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有问题。”小胖挠头说。 “这还用你说啊,说的都是废话。”花落没好气骂道。 刘宇魔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些骸骨,它们其中有两个胸骨上卡着匕首,并且刀柄还握在另外尸骨手骨中,一看就是临死前经过惊心动魄的厮杀。这已经不用再猜了,显然是遭到影儿奴的控制,迷失了本性自相残杀而死的。 我忽然心底升起一股不祥预感,正要开口提醒他们,这时看到刘宇魔的身影突然缩小,然后迅速爬到后背上。我也来不及说了,当即念咒使出气运连环符,呼呼几声响,六七张符同时燃烧,飞到前面三尺之外形成一个圈子,停悬在空中。 可是没想到刘宇魔背上的这只影儿奴相当顽固,在气运连环符的的威慑下,居然毫不害怕,又迅速爬到了他后脑勺上。我只有拔出桃木剑,在他脑瓜上一点,这团黑影才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来它们在没侵入人的意识中时,本身并不厉害,如同一种病毒,在人体外能够轻松消灭,一旦侵入体内,那就令人束手无策了。 刘宇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用手揉了下脑袋说:“你干嘛?”嘴上说着,起身往前一个跨步,跨过两具骷髅,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林羽夕好奇的问。 我现在顾不上去看,不住催动双手法印,使符圈往外扩张,逼迫外围的鬼火,逐步后退。它们正在极力与符气对抗,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只听刘宇魔说:“这是警察编号胸牌……咦,这是失踪那两个同事的,怎么会把胸牌丢在这里的?” 大家一听此话,都感到无比错愕,他们人是在西岭失踪的,最后在九龙道里出现的,胸牌落在这里,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林羽夕说:“会不会是凶手从他们身上摘掉,然后丢在这里的?” 刘宇魔摇摇头:“理论上有这种可能,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东西丢在这儿?”这小子说着,又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只布鞋,惊声说道:“这似乎是道士的鞋子,我觉得不是凶手丢的,他们一定来过这里!” 他话音刚落,往后退却的鬼火突然往前一阵狂涌,符圈如同遭受到了巨大的挤迫,往内一阵收缩,跟着相继熄灭了。我们眼前一黑,鬼火与此同时也全都消失。 我呼地喘出口气说:“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段。”说着凭借记忆往前跨步,要跨过这些尸骨。岂知一脚踏空,好像是个深坑,猝不及防下,我整个人就栽倒了。刚要开口提醒,结果后面不知是谁跟着掉下来,重重砸在我身上。 “哎呦,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坑?”竟然是林羽夕,往常全是她做垫背,这次她倒是转运了。 “下面有坑吗?”还好丁馨比较谨慎,否则她再落下来非把我压死不可。 我挣扎着说:“下面是个深坑,大家小心点,往旁边绕道吧。” “哇,你在下面啊,我说摔下来怎么不觉得很痛……” 我们俩正往坑上爬,只听一侧传来扑通扑通和哎呀哎呀的声音,我大爷瞎x的,原来四周还有坑! “小胖你滚开!”丁馨怒声大骂。 “姐,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动不动就打脸,换个地方好不好?”小胖带着哭腔说。 刘宇魔叫道:“不如打开手电看看吧。” 小胖跟着说道:“手电打不开,好像没电了。” 我心头一紧,不对,手电还有电量,是发出的光我们看不到而已。难道,我们进了死亡之角?念及此处,我忙抓住林羽夕的手臂叫她先别往上爬,然后大声说道:“暂时谁都别动,摸清了情况再说。” 林羽夕问:“没手电怎么摸清情况?” 我从包里摸出一张符念了总敕咒,半点动静都没有,我于是证实刚才猜测是对的。叹口气说:“我们进了死亡之角!”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诡秘之地 进死亡之角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圆月之光,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即便是老黑头没死,也没那么容易在任何一个地方,可随意打开死亡之角的门户。想到这儿,让我开始重新去认识死亡之角,它的神秘之处,绝不是鬼符经中记载那么简单。 花落一听这是死亡之角,马上叫道:“这里可不可以找到我爸的尸体?”问完这句,马上意识到这话问的太过脑残了,跟着讪讪说道:“以后有机会,再去火葬场找找我爸吧。” “那赶紧用眼中画符出去啊!”小胖大声说道。 “画毛啊,必须找到绝地通天之地才行。大家先别急着出去,小胖跟我去四处探查下情况。”我说着爬出坑沿,伸脚在周围试探一下,发现右侧是个坑,前后都是平地。 小胖爬出来后说:“要是有只烟狸那种玩意就好了,不然什么都看不见,探查个屁啊。” 林羽夕在坑下小声叫道:“你们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问小胖:“你感觉体内五邪化身有没变化?” 小胖深呼吸几口说:“没啥感觉,还是跟之前一样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就好,我们虽然不能使用各种驱邪物品,但他身上的五邪化身力量,能在关键时候抵挡一阵子。我当下叫他头前带路,往前走走看。我们俩一前一后往前刚走出几步,四周冉冉升起几盏亮光,闪烁着蓝色火焰,依稀能够看清四周地形了。 “他娘的,又是鬼火,怎么就死不绝呢?”小胖没好气的骂道。 这本来就是鬼火的地盘,怎么可能死的绝?这小子也真够脑残的。我没理会他,转头瞧了瞧,发现四处全是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但坑坑洼洼,看起来跟月球表面图一样,千疮百孔。正在审视地形同时,四周的鬼火在不断增多,几分钟过后,放眼过去,密密麻麻全是点点蓝光,看得我头皮发麻。 此刻眼前大亮,在诡异的蓝光中,已经能够把周遭地形看得十分清晰。这些坑尽管看上去很不规则,可大大小小却形成了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区域。就像一个个由无数恒星组成的星系,无穷无尽的点缀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 “我靠,这不会都是陨石坑吧?”小胖惊诧的望着四周。 “你们家陨石能砸进死亡之角吗?”我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从坑沿之间穿过,走到一个区域中心最大土坑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土坑如同一口浑圆的大锅,与卫星锅形状极为相似,土表平整光滑,就像做出的艺术品一样,着实让人猜不透,这种地形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又向我们传递了一种什么样的信号? “鱼哥,这个坑里有个老鼠洞!”小胖跑到另一个自然区域中心,指着大坑叫道。“哇,还有把手枪!” 最后这句让我心头一震,急忙起身跑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土坑中心有个碗口大的圆洞口,一侧有把手枪。因为这个坑下有洞,我也不敢贸然下去,回头冲大家伙叫了两声,他们相继爬出来,快步奔到我们跟前。 刘宇魔趴在坑沿上,看着那把手枪吃惊的说:“这是77式警用配枪,我的天,不会是失踪同事丢在这里的吧?”说着拿出在外面捡到的胸牌,满脸惊愕的看向我。 这几乎已经不用再想了,那七个道士和俩警察,一定来过这条密道,然后又进了死亡之角。他们九个人,应该是在这个坑里消失的,坑底的小洞就是出口! 丁馨抬头看着四周突然说道:“我在一条龙道里,看到过相似的图案,那是一幅雕刻的壁画!” 我和林羽夕登时对望一眼,觉得这个死亡之角,必定跟那座古墓有关。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说:“他们是从这里进的龙道!”说完这句后,连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样,死亡之角岂不是变成了穿越时空的隧道?这太狗血了吧! “你们俩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刘宇魔摇摇头,从包里取出绳子挽个绳套,想要把手枪套上来。可是绳子有点粗,搞了几次非但没套中,反而把手枪弄进了洞口,白光一闪便不见了。 “哇,老鼠洞还有闪光灯,高科技啊!”小胖张大嘴巴,良久合不拢来。 花落白他一眼问:“那摄像头在哪儿?” “在洞洞里……” 他们说话之际,我一直在提防着四处的鬼火,这时眼角瞥见它们开始往前涌动,心中叫声不好,赶紧跟小胖说:“你去抵挡这些鬼火,我来看看下面是否是个绝地通天的地方。” “好……吧!”这小子看上去不是很情愿,但苦着脸还是向左侧冲过去。 我把绳子拴在腰上,叫他们扯住,然后沿着坑壁滑下,要近距离观察洞口,立面是否是个绝地通天的地方。起初什么异常都没发生,当我滑到坑底双脚触及洞口一侧时,忽然察觉出有股巨大的吸引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洞内。 他们几个连忙用力往后拉拽,但却抵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我还是被吸的往前移动半尺,两只脚落入洞口内。这种情景非常的诡异,按说口子不大,仅能容下一只脚,可是此刻两只脚插进去却显得游刃有余,并且洞口看不出扩大,脚也没有缩小,我一时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快往回爬!”丁馨和林羽夕大叫。 我一下从这种诡异的情形中惊醒,伸手从包里拔出一把石工锥,用力插在身侧地面上,暂时阻住了往前的移动。又从包里掏出一条红绳缠绕在石工锥上,另一端系住自己手腕。刚好完成动作,他们几人被扯的吃力不住,全都趴倒在地上,绳子也脱手了,我跟着就被吸进这个碗口大的黑洞里。 他大爷瞎x的,当时我非常的郁闷,你说为毛这么小点的洞口,怎么容下我的?进来时,我都没感觉有丝毫的挤迫感!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接连龙道 当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同时那股吸引力奇异消失,感觉双脚踏在平地上。这里空气冷森森的,还不如在坑上暖和。我心说我不会是出了死亡之角了吧?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还没做眼中画符。 我包里也有手电,当即拿出来打开,我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条龙道,我来过的! 按照丁馨的说法,这不是龙道,而是一条盗洞,不过洞壁上到处可见龙鳞雕刻,左边那个盗洞口,就是曾经我跟梁明出去的地方。我不由惊呆住,这是不是在做梦啊?正在这时,忽然手电光一阵暗淡,我吃了一惊,恐怕是真正的五邪化身来了吧? 我急忙扯了扯右手腕,发现红绳还好好拴在上面,而后段竟然就隐没在头顶之上,也没触及洞顶,就在半空之中! 这正是我所所想要的结果,因为死亡之角毕竟是阴邪之地,红绳虽然不能克制邪祟,但在出口外因为有阳气的原因,便会变成一条连接阴阳的绳索,只要我不扯断,还是可以通过这条红绳再回去的。 当下顾不上多想,双手扯住红绳交替往上攀援,几下子脑袋就到了红绳隐没之处,跟着眼前一黑,我又回来了,从坑底洞口探出来。 “你没事吧?”林羽夕和丁馨在坑沿上急切大叫。 “我还好!” 我说着用力往上攀援,但露出脑袋后,又感受到了巨大的吸力往下扯拽。还好石工锥就在洞口跟前,我伸手抓住它,猛地往上一挺便拔出了身形。可是随即又被吸回去,此刻正好小胖大声喊叫着冲下坑底,但这小子身上燃烧着火苗,头发也被烧的七零八落,显得狼狈不堪。 他的力气比较大,遇到吸力后脚尖抵住石工锥就硬生生站住,弯腰将我拉出洞口,然后往坑沿上一甩,叫道:“鱼哥,还是你来对付鬼火吧,他娘的差点没把我烧死!” 我飞上坑沿,被大家伙接住,丁馨和林羽夕急忙抓住我的手臂,见我毫发无损,才放松了神色。可是这时密密麻麻的鬼火,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包围圈已经变得非常小了,让我们有种沉重的压迫感。 “怎么办?鬼火会不会烧死我们?”林羽夕惊慌失措的问。 我摇摇头说:“它们跟炎鬼不同,不会烧死我们,但……”说到这儿,蓦地看见我们身后没有身影,心里就是一沉。“我明白了,它们追根究底还是想用影儿奴弄死我们,让我们死后变成它们的奴隶!” 刘宇魔皱眉问:“你刚才进去的是什么地方?” “是龙道!” “啊……”此话惊起一片呼声,连小于森都瞪大眼珠。 刘宇魔呆了半晌才说:“那我们不如进龙道吧,你们不是从那里出去过吗?” 他的意思我明白,现在这种绝境,还不如走龙道。可是我们曾经在那里九死一生,说实话打死都不想再进去了。虽然说出口外那条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龙道,还可以从盗洞逃出去,但刚才五邪化身就在身后盯着,我怕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出去后会立马集体挂掉。 我摇摇头说:“目前情形正在逐渐形成绝地通天的格局,我们再忍忍,还是原路出去的好。” 丁馨却神色坚定的说:“我同意再进龙道!”可是话音刚落,她眼珠发出惨然绿光,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狞笑。 紧跟着,刘宇魔、林羽夕、花落和于森,全都是一个模样。在蓝光闪耀下,蓝哇哇的脸孔上,眼珠却闪着绿光,那情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深提一口符气,心说现在不管什么绝地通天了,这就眼中画符。但心里还没开始动笔,脑子里就是一阵眩晕,我用力咬了几下舌头,剧烈的疼痛居然都没能使意识清醒过来。紧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迷糊了多久,突然感觉身后有股疯狂的吸引力,要把我吸过去,这才清醒了。 转头一看,小胖正伸手揪住我的手臂,他另一只手攥着石工锥。我于是明白咋回事了,被影儿奴控制了神智之后估计跑下坑底,正好被小胖拦住,而这股吸引力把影儿奴吸走了,反而帮我化解一次危机。 “鱼哥,你得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们就全完了!”小胖用力扯着我大声吼叫,五邪化身的力气也是有限的,再想不到办法,我们俩肯定首先被吸到龙道内。 我点点头,当即提气在心中画符,眼珠一阵鼓暴,可是我们原地没动。我一下子心如死灰,找不到绝地通天,是出不去的。此刻看到他们几个人在坑沿上又开始相互厮打起来,让我更是心急如焚,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什么都想不出了。 “小胖,你去把他们引下来,我们还是进龙道吧!”这也是无奈之举,进龙道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能等死了! 小胖点点头说:“那你抓好了石工锥,我去引他们下来!”说着往回扯我一把,靠近了石工锥。 我苦笑着伸手抓住,心想抓不住这玩意还有啥意义,反正是要下去的,不如我就先带个头。刚想松开,忽地看到刘宇魔他们相互追逐着沿着坑沿往前疾奔而去,竟然冲进了鬼火之中,瞬间消失了身影。 “我靠,他们都疯了,这可怎么办?”小胖好不容易爬回到坑上,他们却跑了,让这小子十分无奈。 “那你赶紧回来接我,咱们去追他们!”我眼看抓不住石工锥,要被吸走了。 小胖哦了一声急忙掉头回来,用脚尖抵住石工锥拉住我往回就走,可是他现在力气消耗的也差不多了,加上我的重量,吃不住这股吸力,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也是往回难以挺进一步。 我又掏出一把石工锥插在地上,把全部符气都集中在后脚跟上,用力在石工锥上一蹬,我们俩终于脱离吸引范围,飞扑到坑壁上。 但刚刚爬上去,小胖第一个中招,脸上浮起古怪的狞笑。 我差点没哭了,真有种撞墙的冲动。心说现在什么法器都不能使,唯独眼中画符能用来穿出死亡之角,说明还是有有点驱邪作用的。当下顾不上那么多,先试试在说了。提气在心头画符,刚好眼珠鼓暴凸出之时,脑子里一阵迷糊,被一只影儿奴侵入后脑,不过随着完成眼中画符又清醒过来。 我瞪了小胖一眼,这小子晃晃脑袋说:“发生什么情况了?”他看样子也恢复了清醒。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奇异脱出 现在没时间跟他多说,叫他赶紧往前追。这小子点下头,拉起我往前就是一阵疾奔。但奔到鬼火筑成的火墙跟前,满脸惊惧的停住了脚步。他后背和屁股上衣服被烧穿几个大洞,头发也被烧的七零八落,对鬼火有很深的恐惧之心。 我当即再次眼中画符,随着眼珠一阵鼓暴,“蓝色海洋”立刻从眼前分出一条道路,我喝了声“走”,小胖重又拉着我往前急冲进去。也不知是影儿奴怕了眼中画符,还是开道之后它们便无法侵入,这一路从这儿跑过去,再没受到这种死玩意的骚扰。 其实我们俩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这时候它们趁机进攻,我是没把握再能在眼中画出一道符来。 俩人沿着这条道,往前跑了半天,居然还在鬼火重围之中。我们俩实在跑不动了,于是停下来喘气,小胖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的跟条野狗似的。 “鱼……鱼哥,怎么看不到他们呢?” 我也心里纳闷,他们即便是被影儿奴控制了神智,斗个你死我活,但也不该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吧?难道他们出去了?我喘着气四下里瞧望,蓦地在左侧一个深坑里,依稀看到了闪动的人影。 “这边…...”我反手拉住小胖,拼命的朝那边跑去。 可是这边有鬼火阻挡,冲不过去。不过随即发现鬼火离地三尺多高,我于是往地下一蹲,手脚并用往前快速爬过去。很快就到了那个坑沿上,往下一瞅,我大爷瞎x的,他们五个人在下面打的不亦乐乎。 坑底似乎也有个碗大的洞口,在他们来去不定的脚下时隐时现,只不过好像没半点吸力。虽然搞不清楚是啥情况,但没有吸力让我稍稍放心。这会儿元气基本上耗尽了,提了几次气要在心头画符,却都做不到,不由叹口气,心想看来这次是到了穷途末路,再没机会逃出去了。 这时于森揪住花落头发,将她脑袋按在坑底洞口上,小胖吃惊的大喝一声冲了下去。我跟着也跑下坑底,合力将于森和花落分开。可是花落也是六亲不认,猛地揪住我的衣领往下一扯,我便被摔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时,忽然眼前一阵大亮,抬头发现,密密麻麻的鬼火将头顶完全笼罩住! 它们就像一个巨大的锅盖,把这个土坑盖的严严实实,想要再爬出去也办不到了。我一看心里又凉了半截,这应该是鬼火要发动总攻了! “小胖,哎呦……”我刚叫一声,就被花落在脑袋上狠狠踢了一脚。我慌忙往胖滚开,捂着脑袋叫道:“小胖,你快拿出你身上的那块白玉……啊……”我正好滚到林羽夕身边,被她在裤裆上踹了一下。 小胖这时候正跟于森和刘宇魔俩人厮打,听到我的叫声后,急忙从包里摸出那块白玉。他这失去抵抗,立马被刘宇魔和于森打倒在地,痛的这小子在地上不住翻滚大叫。不过这块白玉拿在手上后,刘宇魔和于森立马往后退却,跟着是林羽夕、丁馨和花落,全都停手,惊慌失措的盯着那块白玉。 我一看有门,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跟小胖叫道:“拿白玉举起来试试!” 这小子也发现了这块玉有威慑影儿奴的作用,哈的一声欢呼,跳起来将白玉高举过顶。乌云压顶的鬼火,瞬间往上飘起,显然是对这东西感到很惧怕。与此同时,看到从刘宇魔他们脑门上,飘出一缕缕黑气,全部吸入白玉之中。 纯洁无暇的玉石表面,顿时凝聚了漩涡般的一团黑气,紧跟着又逐渐消失,直至恢复了原状。 林羽夕呼地喘了口气说:“我头上好痛,不,是全身都痛,刚才……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她这一说,其他四个也都揉着身上,呲牙咧嘴满脸的痛楚。于是都明白过来,刚才又被影儿奴附身,自相残杀了一会儿。 我不由大喜,白玉不但有威慑鬼火的霸气,还有居然有吞噬影儿奴的功效。当下又跟小胖说:“去坑沿上,打开一条通道,去找绝地通天。” 小胖哈哈大笑着爬向坑沿说:“还是我们家宝贝厉害,杀它一个落花流水,万紫千红……”刚说到这儿,遮天蔽日的鬼火,突然间齐刷刷熄灭,眼前顿时陷入无尽黑暗之中。“我靠,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大爷我还没玩够呢!” “玩你个大头鬼吧!”花落没好气骂道。 我唯恐鬼火熄灭,又玩其它花招,忙跟小胖说:“你回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响,小胖痛的哇哇大叫,只听他骂道:“他娘的,谁在这儿放了堵墙啊?差点没撞死我!” 我心说这话骂的够二的,墙是放的吗,那是垒砌的。忽然间我心头一动,不对,砌墙也不能这么快吧?于是问道:“谁包里还有手电?快拿出来打开瞧瞧。” “我有!”丁馨应了声,跟着眼前一亮,她打开了手电。 我们果然已经出了死亡之角,也不在密道内,而是在一片树林里,小胖刚才撞在树上了。我们满腹疑惑的走到树林外,遥望到前面不远处有灯火点点,看规模应该是个村子。西北方光点密布,那儿应该是城市。 “我们是怎么从死亡之角出来的?”林羽夕不解的问。 “当然是眼中画符啊!”小胖接口说。 我却摇摇头:“还没找到绝地通天,我们是被死亡之角自己吐出来的。”说完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在死亡之角内,如果不用眼中画符,即便是变成死尸,都不会放你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我们出来后,不是在密道里,难道,这个死亡之角有很多出口,都在不同的地点? 刘宇魔望着远处灯火说:“我们可能在铭源市东南十几里之外,这儿地势较高,能让我们看到城市灯光。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补充下能量,然后睡一觉恢复体力。” 我苦笑着说:“咱们现在是通缉犯,去什么地方吃饭睡觉?” 林羽夕跟着说道:“包里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了,连瓶水都没有。” 丁馨接口道:“我们自己可以去找吃的!”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气行鬼道 老姐过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她自己住在龙凤谷,既没田地也没收入,仅凭在山上打猎去镇上换取油盐柴米。所以说这样的困境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即叫上小胖和我,去四周寻找一切能吃的“猎物”! 可是这片地形属于平原,深更半夜也找不到动物,不过往北将要走到村子跟前时,发现了一座鸡场。丁馨跟我们俩说,她去负责搞定看守鸡场的人,我们负责去偷鸡。小胖还不太乐意,说自己虽然穷惯了,但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做人要有原则,咱们身上又不是没钱,大不了买几只鸡不得了? 丁馨哪管那么多,她压根没有买东西的概念,只要有东西吃就成。当下一瞪眼说:“好,你滚回去吧,待会儿你不许吃。” 这小子最怕丁馨发火,立马乖乖闭上嘴巴了。丁馨快速跑向鸡棚旁的房屋,我们俩在黑暗中摸到鸡棚前,惊起一片鸡叫声。丁馨这时已经推门进了屋子,只听屋里有人喝道:“什么人?”跟着呃一声闷哼,然后就没声音了。 我心说老姐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千万别下杀手。不过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偷**。我和小胖一人捉了两只鸡就跑,丁馨随即跟了过来,说实话,偷鸡摸狗的事我也没干过,有道是做贼心虚真不是假的,当时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唯恐有人追过来。 我们一口气跑回到树林外,他们听说这是偷来的,也不敢在这儿吃,穿过树林往南又跑了很远,发现有座孤零零的小庙,于是扭开门锁就进去了。田间小庙在民间很常见,由于在风水上说庙宇修建在居民区内,对附近居民是有影响的。其中有两句口诀“宁在庙前不在庙后,宁在庙左不在庙右”,就是说住在庙的四周很不吉利。 所以很多小庙都会修建的在村外,像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庙,也是有很多的。别看现在孤零零的很凄凉,一到初一十五,这里就跟繁华的集市一样,到处开见虔诚的老头老太太在这里烧香叩头。 这可能是座什么老母庙,神像上蛛遍结,地面上也是尘土厚积。我们身上比地面也不干净,就地坐下喘了几口气,然后拎着四只鸡到庙后开膛破肚,再捡了枯枝回来,在庙里烧烤。 大家折腾半夜,也都饿了,闻着阵阵混合着烧烤味的肉香,都不住吞咽着口水。丁馨说声可以吃了,小胖迫不及待的就去拧鸡大腿,却被丁馨一巴掌打开。 “咱们要先敬奉神灵后才可以吃。”丁馨神色虔诚的将四只烤好后的烧鸡放在供桌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我们以为这就可以开吃了,哪知她又说:“谁磕了头谁便能吃。” 晕倒,我们只有无奈的跪下来磕了仨头,七个人将这四只鸡瓜分了。女孩子们饭量小,她们仨分了一只,我们四个男的却吃了三只。 林羽夕啃着一只鸡爪坐在我跟前,满腹疑惑的问:“这个到底是不是死亡之角啊?怎么不用画符就出来了呢?” 我也拿不准,皱眉说:“死亡之角应该是没错的,否则不可能屏蔽手电光。至于它为啥要自动把我们放出来,这就很难说了。对了,姐……”我回头看向丁馨,“你说说你在龙道里,见到的那些坑洞的雕刻,是什么情形。” 丁馨吃了一口鸡腿说:“那是在中间龙道,也是在翻板陷阱后面的一段路上,石壁上有一幅很大的雕刻。就跟刚才看到的一样,全是一个个大坑和小坑,有些大坑会冒出稀奇古怪的怪兽头颅,笑的十分狰狞。” 刘宇魔插嘴说:“那墓的主人可能进过这个死亡之角,也活着出来了,死后在墓道里雕刻了这幅壁画。” 我不这么认为,摇头说:“我觉得不是墓主人进过这个死亡之角,而是这里的一切,与那座墓有着神秘的联系。或许,这个死亡之角所在的密道,也是那座墓墓道的一部分!”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他们全都不信,连于森都瞪大眼珠,似乎在说,丁叔你说话能不能靠点谱呢? 林羽夕思忖一会儿后,问丁馨:“馨姐,雕刻上有字吗?” “有!”丁馨挠挠头,她从小没念过书,自己名字都写不上来,那雕刻上的字就算再简单,估计也是篆刻,她肯定不认识。“我一个都认不出,不过我用心记下怎么写的。”说着拿着鸡骨头,在地面灰尘上画起来,果然是篆字。 林羽夕由于研究过大量墓葬知识,所以多少懂点篆字,等丁馨写完后,歪着头打量半天说:“千年不化,气行鬼道!对,就是这八个字!” “什么千年不化,肉粽子啊?”小胖吃着烤鸡,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别提肉粽子好不好,很恶心的。”花落皱着眉头捅他一拳。 可是林羽夕接口道:“千年不化,应该就是说粽子了,只不过这气行鬼道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望着一脸肃穆的神像,马上想到了棺材里跪着的女尸,跟他们说:“千年不化,我觉得是指怨念。墓主人阴债一天还不完,他就一天不能升天得道,而还阴债的这些死尸,怨念会越来越大,如果一旦膨胀,肯定会影响他的升天梦。这条鬼道,是疏散怨念的,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气行鬼道会修在千里之外,却又能跟龙道相通呢?” 小胖又接话了:“鬼走的道,当然四通八达,别说千里之外,就是月球都通的过去!” 我真恨不得脱下鞋拍他一嘴巴子,不过这话倒是点醒了我,一拍自己脑门说:“我明白了!怨念当然是散的越远越好,而这个地方,应该在鬼脉上,下通地府,上接阳间。这是利用地府之气,做的缩地法术,把千里之遥缩成咫尺之距,要是这么说,还真是没什么稀奇的了!” “你等等,千里之遥缩成咫尺之距,竟然还不稀奇了?你……是不是发烧了?”林羽夕说着拿着鸡爪的手,就伸到我额头上摸了摸,弄了我一脑门子油腻。 !! 第二百六十七章 马屁奖 这个听起来神奇,其实说明白了也不足为奇了。这种鬼道主要用的法术是“缩地术”,晋葛洪《神仙传。壶公》说:“费长房有神术,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也。” 这些传说都是神乎其神,世上真正的缩地术还没有如此玄奇,能够缩地千里。像鬼符经中也有缩地术,只是简单的“缩地三尺”或是跨越一座山而已,是不是有这种效果,我从来没使用过,也不敢断定。 但我相信法术绝对是真的,再配合上地府鬼气,以及那些影儿奴和鬼火形成的死亡之角,要缩地千里并不是痴人说梦。其实我个人觉得,这种缩地术,还是走的地府阴间路,否则也不能称之为“鬼道”了。无非就是从阴间这个入口进去,然后再从另一个出口出来,那么之间的距离别说千里,万里也是有可能的。 鬼道还有另一层含义,因为要还阴债,这些死尸要还千年不化的债务,只能是还到地府,让地府接收。而九龙道不能直接通地府,否则就无法升天了,于是在千里之前搞了一条鬼道,作为还阴债以及疏散怨念的通道。 如果我猜测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墓主人真是太他大爷瞎x强大了,我真想问一句,你这么牛叉,你爹妈知道么?他爹妈知不知道,反正我是知道了。 我心里一边感叹着这个老死鬼的神奇能力,一边给大家详细解释。他们听明白后,也都不感到奇怪了。 不过林羽夕又提了一个问题:“你说,老磨坊下那个死尸,是不是就是从这条鬼道进的古墓?” 我猛地一惊说:“很有这个可能!还有,地宫墓室没有门……” 刚说到这儿,林羽夕已经抢先说:“还有鬼道通进去!” 丁馨似乎也听明白了咋回事,盯着我们俩说:“那么说来,刚才的鬼道里,很可能有通往地宫墓室的道路?” “一定有!”林羽夕由于猜到真相,整个人过于激动,把啃了一半的鸡爪甩在地上。 我又摇摇头说:“不觉得,这个入口不在鬼道内。如果墓室与鬼道通气,他还升个毛线啊?你们仔细想想,鬼道与之相通的这条龙道,姐姐说是盗洞,其实并不是盗洞,而是九龙之外又多出来的一条龙道,但那不能称作龙道了,应该叫做‘鬼龙尾’,是专门排泄怨念用的通道,黑龙神便是其中的守护邪神。” “有道理。”丁馨满脸沉思的点点头。 林羽夕还是坚持己见:“我还是觉得,鬼道与墓室相通,让老粽子自己身上千年不化的怨气,也能排泄出去。” 小胖眼见拍马屁的时刻到了,连忙附和道:“对啊,林经理果然聪明,跟我想法一样一样的。” 林羽夕嘿嘿笑道:“下月生意好转了,我给你多加半月奖金。” 晕,这是马屁奖! 我摇头反驳,说绝不可能的,哪知小胖听到下月可能多加奖金,于是玩了命的要把林羽夕拍舒服,跟我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我们回鬼道一趟,一定能找出真相来。我跟着一句话,就让这小子没话说了。 “行,你回去找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鬼道谁还敢回去?虽然小胖手上白玉能够把鬼火吓退,还能吞噬影儿奴,但如果还没来及拿出白玉,被影儿奴先下手为强了怎么办?就算提前做好了准备,谁知道能不能找到进入墓室的洞口,万一走错地方,到了南极咋办?他大爷瞎x的,还回得来吗? 我们吃过烤鸡,都开始感到困倦了,等丁馨帮花落做了法事,我们便靠在墙壁上打盹。天没亮刘宇魔就把大家伙叫醒,因为我们昨晚夜袭鸡场,不能再留在这儿,趁天亮之前赶紧转移阵地。全都揉着惺忪睡眼,又踏上逃亡之路。 目前要想回铭源市,难度极大,肯定被封锁了各条路口。可是也没别的去处,总不能在荒野中打转吧?天亮后看到南边不远处有个小镇,于是商量着去换身衣服,搞点吃的来,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市内。 我们几个躲在镇外小树林里,让小胖去镇上买几身衣服和早点。因为这小子长相本来就俗,浑身泥巴看起来更像是个乡下的民工,由他露面,一般人也瞧不出啥问题。半个小时后,这小子抱着一大堆衣服和油条跑回来。大家换上新衣服简单吃了早餐,就堂而皇之的进了小镇。 碰巧在街口遇上一队民间组织的文艺队,那是要去往市内踩街表演的。我们这一带,别看过了元宵节,年味还没完全散尽,每天都会有民间的文艺队进城闹新春。刘宇魔一看竟有舞狮队,并且听他们说少个人手,头儿正在着急呢。他于是就有了主意,这小子小时候跟师傅学过舞狮,当即上前报名,一试之下立刻被选上了。 刘宇魔又跟组织者求情,说他们几个也喜欢表演,哪怕跟着打个锣敲个鼓都行。组织者一看我们其中有仨相貌不俗的美女,立马就答应了。不过我们什么都不会,那就安排穿上花绿的表演服,跟着走街充个人数。 然后我们坐上大客车去往铭源,果然在进市的时候有警察上车盘查。我们都是紧张的要命,因为我们几个人特征太明显了,尤其是仨美女和小胖,非常的扎眼。哪知警察刚上车,正赶上有辆车逃逸,他们又即刻下去追那辆车去了。 就这么蒙混过关,终于进了铭源市内。下车后谁会真的跟着去充数,我们七个假装去上厕所,找个角落把衣服换了,偷偷溜走。 我们天亮之前早就商量好了,进市第一个目标是房东太太。因为我们觉得,她跟“龙泽明”有关系,有可能就是他们俩导演了这次阴谋。七个人目标太大,于是分成两队,我、林羽夕、丁馨和于森一组,刘宇魔、花落和小胖一组,虽然分开,其实一前一后相距并不太远,沿着僻静小街去往小区。 小区附近倒是没有警察警戒,我们轻松进入,可是上楼后却发现我们猜错了,因为看到了房东太太的死尸! !!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袭警 我们熟门熟路,很快上到房东太太所居住的楼层,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拉开门进去发现,房东太太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两只暴突的死鱼眼,没半点光采,一看就是死去多时了。刘宇魔还是用塑料袋套在脚上走到跟前,戴上手套探查一番确定的确已经死亡。 房东太太身上没发现有明显伤痕,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四小时左右。我又让刘宇魔在肌肤上仔细查看下,也没发现任何问题,说明不是个活尸。如果是活尸,尽管随着年月增长容颜和皮肤会跟着衰老,但死后会迅速变回死亡时的原貌,也有可能腐烂成一具枯骨。 我们沮丧的出了小区,心情都是非常郁闷。房东太太是这件案子唯一一条线索,她一死就意味着什么都断了。不过我心里还有最后一张牌,因为心里也没特别大的把握,加上现在不能接近老磨坊,所以这事没敢提起过。此刻仍旧没有机会,只能先忍着了。 现在没别的去处,我提议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咱们再回林羽夕故居里躲避。这个宅子在警察警戒区外,我们来到这儿,等于绕到了警方背后。这条小街非常僻静,我门瞅瞅没异常情况,于是翻墙进去了。 可是进屋的时候,我忽然有点心惊肉跳,隐隐有种不祥预感。我心说难道屋里有陷阱?才要出声叫大家伙先别进去时,小胖早一脚踹开房门,立马从里面伸出几把手枪,果然有陷阱,是警察布下的。 他们一共八个人,全都拿着枪,刘宇魔也毫无脾气的举手投降。其中一人手枪挥动几下,示意我们进屋,然后各个抱头蹲在地上。 刘宇魔认识他们的头儿,于是跟他说道:“胡警官,我们是被人陷害的,重新回到这儿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洗脱我们嫌疑的。” 胡警官冷笑几声说:“是不是有人陷害你们,待会儿回警局说吧。我只负责抓人,审案的事我不管。小毛,给指挥中心汇报,我们在这儿蹲守十个小时后,终于抓到了全部嫌犯。” 叫小毛的年轻警察拿出对讲机原话说了一遍,岂知对讲机里吱吱诡异的响了几声,跟着发出一个女人阴森森的话音。 “你们信号通道错误,怎么接到我这儿了?” 我听着绝对不像是人的声音,八成是女鬼。可是鬼为啥要帮我们?正纳闷之际,忽然看到于森眼睛盯着墙角,嘴唇轻动,我于是明白了,这孩子不但能看到鬼,原来还能招魂。他主意不喜欢说话,所以我也不了解他身上到底都有什么本事。 “你……是谁?”小毛似乎没回过味,皱眉问道。 “桀桀……我是鬼咯!” 我大爷瞎x的,这诡笑声太刺激了,听的我们全都毛骨悚然,背上起满鸡皮疙瘩。 小毛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对讲机丢出去。 到底还是胡警官老到,冷哼一声说:“别装神弄鬼的,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身后……” 八个警察齐刷刷的回过头,我们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在于森盯着的墙角内,果然有个女鬼,长发遮面,一对幽绿的眼珠散发出怨毒的目光。顿时吓得全都惊呼一声,小毛这次终于把对讲机丢了出去,全身抖动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装神弄鬼?”胡警官还不相信,尽管呲牙瞪眼看起来挺镇定,但微微发颤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 “我不会装神,我只会弄鬼……桀桀…...”女鬼长发蓦地扬起,随着诡笑声一张惨白的鬼脸支离破碎,变得血肉模糊! 现在我都觉得尿意充盈,要是还有人能坚持得住,我必须跟他姓。 胡警官手一抖,手枪便落地了,跟着整个人僵在哪儿,额头上不住的往下流汗。其他七个人都做好了往外逃跑的架势,却好像被定住了身子,丝毫没动地方。 刘宇魔几乎闭着眼睛,从地上快速抓起手枪,对准胡警官说:“对不住了,我们现在不能跟你回去,等真相大白后,你就会明白……” “明白你吗啊,现在有鬼,你还说这些干嘛?”胡警官额头青筋暴突,大声冲他吼叫。我看他心里肯定怕的要命,要以吼叫来宣泄内心的恐惧。 我跟于森眨眨眼,这孩子马上明白,收回目光,墙角的女鬼立刻消失了。林羽夕和丁馨马上也反应过来,动如脱兔般各自窜出去,将那些还处于惊呆中的警察手枪全都夺走。这下我们一人发了一把手枪,反而把他们控制了。 胡警官这才如梦方醒,嘿嘿冷笑着说:“原来是你们装神弄鬼,刘警官,你可是知道这么做后果是什么。” 刘宇魔苦笑道:“反正已经被通缉了,不在乎多一条袭警罪。” 我往前走上一步说:“胡警官,你如果不信有人陷害我们,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房屋下面,有很多无辜的尸骨?” 胡警官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抓你们。”他大爷瞎x的,你就认准抓我们了,难道发生其他命案那就不该管么? 我跟小胖和于森使个眼色,然后用枪指着他们进了卧室,小胖和于森把梳妆台移开,然后用拿石工锥插入原先的洞孔内,这次却打不开入口了,可能下面被槽钢封死,找不到机关很难打开。 林羽夕在入口上的墙壁摸索好一阵子,终于找到机关,往下一按,只听下面发出“咔咔”几声,地板砖往下一沉缩到墙壁下了。小胖和于森在前面带路,刘宇魔押后,三人带着胡警官下去。我、林羽夕、丁馨和花落拿枪看着另外七名警察。 他们下去不过两分钟,全部跑了回来,爬上来后,胡警官面如土色,他没想到下面是这种残酷的景象。 “这是谁干的?***,简直是禽兽!”胡警官大声喝骂起来。 刘宇魔捂着嘴巴说:“我们也想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会拒捕逃走,为的就是查明真相。如果我们是凶手,会留下你们八条命吗?这个地下室可是一个毁尸灭迹的最好地方。” 胡警官脸色阴沉的点点头:“其实我们内部也有怀疑,但证据确凿,只能照章办事。刚才被你们控制后,我就明白你们不是凶手,否则不会不杀人灭口。不过我觉得,还是一块回警局吧,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们洗脱嫌疑的。”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客厅里又响起一片桀桀诡笑声,跟着房门咔地关上,咔咔几声响,听起来是槽钢封堵的声音。我们急忙转头看向窗户,外面也有几根槽钢从墙壁中伸出,纵横交错着将窗口封死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跳出的面具 光是诡笑声足够把他们吓死,现在又被封禁在屋里,胡警官满眼惊惧的拿出手机,可能想拨回警局寻求支援。可是摁了几下电源,屏幕没任何反应,气的将手机摔的粉碎,冲属下吼叫,全都拿出手机往回打电话。 七个属下拿出手机一看,全都愣住了,跟他情况一样,都开不了机! 此刻从门缝下涌进一股股寒意,冻的大家全身不住发抖。我慌忙掏出驱邪符在门上贴两张,跟胡警官说:“手机到这里就变废品了,现在想回警局都回不了,我希望咱们搁置争议,齐心协力对付这些死鬼吧。” 八个人听到死鬼俩字,全都禁不住打个激灵。胡警官重重的喘口气说:“好吧,不过我们对付不了死鬼……” “这个由我们来做,你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可以了。不过枪暂时扣在我们手里。”我说着跟于森甩下头,他于是瞪大眼珠盯着房门看起来。 胡警官无奈点头,现在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就算把手枪还给他们,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死皮赖脸寻求我们保护?当下胡警官跟七个下属一块走到旁边,腾出地方,以免妨碍到我们。 林羽夕、丁馨、花落和小胖也都撤到我身后,大家全都盯着于森,这孩子皱起眉头居然数起数来:“一、二、四……八、九……”最后数到二十一,转过头惊诧的说:“有二十一个!” 我心头一凛,竟然有这么多死鬼,看样子死在地下室的那些冤魂都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陈梓萱在不在其中。我于是问道:“是不是都是女鬼,陈梓萱也在外面吗?” 于森点点头:“全是女鬼,陈梓萱还有前天看到的那个女鬼,它们的在!” 这么说,房东太太的鬼魂也在外面。我转回头跟胡警官说:“这次凶手要把咱们封死在里面,然后用死鬼慢慢折磨死我们。如果能够成功化解的话,就能抓到真凶,你们也就有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八个人满脸惊恐,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点头。 林羽夕小声问:“情况严不严重?” 我拿出几张符说:“目前也看不出有啥严重的,估计是想用鬼气把咱们害死,就像房东太太死状一样,死后不留下任何线索。”说完后将几张符一字排开,大声念咒使出气运连环符。 哪知这条“符龙”刚刚窜向房门,忽地从地下室入口冲上一股无比寒冷的阴风,在呜呜鸣叫声中,把几张燃烧的符火给吹灭了! 我大爷瞎x的,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要知道气运连环符是相当牛叉的一种法术,再厉害的邪祟也难把符火吹灭,能逃得过追袭就不错了。我正错愕间,只听地下室内,发出“唰唰……”轻微的声响,像是风刮着纸张之类的东西,我心头一惊,慌忙招呼小胖蹲下就要关上口子。 可一股寒透骨髓的阴风冲上来,把我们俩给吹的仰面跌倒。林羽夕、丁馨、花落和刘宇魔跟着过来帮忙,全都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根本走不近洞口。 我和小胖刚刚吃力的爬起来,突然窗帘唰地一声自己合上,屋子里一下变得十分黑暗。紧接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从洞口下跳上来,悬在房顶上不动了。站在窗口的胡警官急忙去拉窗帘,马上杀猪般的痛叫起来,甩着手往后跳开。 丁馨随即打开手电,照射到屋顶上,我们一看之下,全都惊呆住。 这件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那个残破的怪兽面具,刚才下面发出的唰唰声,应该是它随风滚动过来发出的动静。我和林羽夕、丁馨相互对望一眼,各个眼中蓄满了无限惊恐。这玩意怎么会自己跳出来的呢?它又想对我们怎么样? “靠,面具也会飞啊?那母猪是不是也能上树了?”小胖眨巴着眼叫道。 “上你个大头鬼,赶紧吸取光源,准备好战斗!”林羽夕当即给他下了命令。 丁馨忙把手电丢过去,这小子一把抓住,双眼刚刚盯上灯光,突然间面具贴着天花板一个旋转,手电光瞬即暗淡下去。 “我还没吸呢,这怎么就没电了?”小胖苦着脸说。 我心头一惊,原来面具会吸光,那么在龙道里吸光的,也是这种东西吗?心理正想着,只见这玩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黑光,笼罩在丁馨头上,她立刻神色一阵呆滞,仰起脸盯着面具不动了。 我心说不好,用力将丁馨推到一边,从包里摸出一张符甩上去。跟着又掏出一团红绳,用力往上抖起。同时跟小胖叫道:“快拿出白玉!”可是叫完这句后,又觉得这么不妥,至于哪里不妥,一时也没想起来。 红绳和黄符几乎同时飞向屋顶,但它们太过轻软,到半空中又掉落而下。面具蓦地离开天花板,朝退到一边的丁馨飞过去。刘宇魔当即冲面具开了两枪,林羽夕和花落伸手将丁馨扯开。 子弹打到面具上,仿佛打进了另一个空间里,半点声音和反应都没有,直接消失了踪影。不过它飞低之后,我正好有一次甩出红绳刚好缠上它,跟着左手捏诀,轻声念咒:“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精灵。急急如律令!” 这种“缠魂捉灵术”虽然没黄符配合,但有红绳也会发挥极大威力。面具在半空中一阵微微颤抖,它似乎也感到痛楚了,猛地用力往旁边飞走,红绳根本扯它不住。我被带的一个踉跄趴在床上,面具却噗地糊在了小毛脸上。 “啊……”小毛顿时拉长声音一阵惨叫,双手用力扯住面具边缘想要拉下来,可是他的双手瞬间起泡,然后溃烂流下股股脓水。与此同时,一道道鲜血沿着面具边缘,往下噼里啪啦滴淌不停。 胡警官和其它六个警察全都吓傻了,不过其中有个青年警察伸手去拉小毛,立刻如遭电击般又缩回来,双手迅速起泡流脓。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随即又惨叫一声,用双手捂住脸孔,从指缝间往外汩汩冒血,情形十分骇人! !! 第二百七十章 面具聚魂 我们看到这种惨厉的场景,全都惊呆了,与此同时也明白过来,凶手并不是要用死鬼来折磨死我们,而是不惜引发巨大灾祸为代价,唤醒怪兽面具来除掉我们! 我只是呆了一呆,随即左手捏雷诀,咬破右手食指,迅速在红绳上涂了鲜血,用力往怀里扯动。同时心里默念“五雷咒”,配合符气一同涌上红绳,只听“噼啪”几声响,像炒豆子的时发出的爆裂声,怪兽面具微微颤抖着从小毛脸上扯掉了,飞快冲向我的怀中。 “小心……”丁馨和林羽夕双双扑到! 我哪敢让她们碰到我,在床上一骨碌从左侧滚下地,恰巧这时面具擦着她们俩身子飞过,眼看就要投落到我身上。就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脑海里闪现出控制面具诅咒的方法,当即大声喝道:“天绝鬼道!” 话音刚落,怪兽面具立刻停住,与我胸口衣服只差寸许的距离,简直险到了极点! 大家都满脸惊骇的瞧着我,一时屋子里鸦雀无声,非常寂静,小毛和同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惨叫。 我喘着气,在额头上抹了把冷汗,往旁边挪开身子,左手张开按在胸口上,这是控制面具中的一种手诀。刚才那句天绝鬼道,只是个引子,后续还要用咒语将这玩意彻底搞定。我于是又用扯着红绳的右手,握成拳头,以锤击的姿势放在左手背上,然后喘着气念道:“龙海之门,天生人道。生人道,绝鬼道,神鬼藏!” 这两句咒语念出后,悬停在半空中的面具,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了。我顿时松口气,知道面具被咒语镇压,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异动。不过,这种咒语也是暂时性的,纸条上说,最多能让面具安分半个时辰,再次苏醒后,如果不杀死在场所有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杀光我们后,如不能以“鬼祭”之法让它沉睡,那么将会流窜到世间,遗祸无穷! 这个鬼祭之法在鬼符经中有很多讲究,也不知道应该用那种才对路子。不过那要等杀光在场所有人之后才能做了,我不由苦笑,我们都死光了,还鬼祭个毛线啊?想到这儿,猛地脑中灵光一闪,鬼符经中有种鬼祭是专门做鬼后用的,以自身鬼魂献祭,才能使面具息怒,回归沉睡。 我大爷瞎x的,不会是等我们死了之后,再用自己的鬼命来当祭品吧? 大家伙呆了半晌后,才终于清醒过来,冲过来七嘴八舌问我怎么样了。我能怎么样啊,总之没死那就是走了狗屎运。我叫他们先不要擅动地上的面具,被丁馨和林羽夕拉起来后,首先看向小毛和那个同事,他们俩居然好生生的,脸上没半点伤痕,双手也没有脓泡,只是身上和地下,却是斑斑血迹,显得特别醒目。 胡警官也刚从这玄奇的一幕里回过神,转头问小毛和那同事:“小毛,小张,你们两个没事吧?” 两个人目光呆滞的摇摇头,谁也没开口。我随即看出俩人不太正常,虽然肤色中有血色,但整个人却毫无生气,给人感觉就像俩行尸走肉。 “小森,你在四周看看…...”我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于森目光盯在天花板上,心头咯噔一下。“你看到了什么了?” “是小毛和小张的鬼魂!”于森也觉得不可思议,低头再看看这俩警察,满脸都是迷惑。 胡警官吃惊的问:“这孩子……是不是吓出毛病了?” 他以为于森吓糊涂,出现了幻觉。并不知道,于森这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具有一双神奇的阴阳眼。这种奇术是柳条开灵目那种效果难以相比的,他的阴阳眼会看的更清更准确,并且无时无刻都能发现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也会变成一种难以摆脱的烦恼,你不想看到也不行,不干净的东西会自动跳进你的视线。 刘宇魔急忙解释说:“小森不会看错,这两位小兄弟恐怕已经……” 话没说完,胡警官和其余五人吓得脸色大变,逃也似的从他们俩身边挤过,全都跑到我们身后了。 花落也还不相信,扯了下于森,低声问:“你不会看花眼了吧,人家可是活的好好的。” 丁馨沉着脸说:“他们可能变成了灯油尸!” 一听此话,众人皆惊。其实我也猜到了这种情况,跟林羽夕对望一眼,心里是极其无奈。信上说中了面具诅咒的人,最终会变成灯油尸。那意思人暂时还是活着的,可是小毛和小张两个人魂魄怎么会离体了呢?而他们俩的尸身却又跟活人一样,几乎看不出什么毛病,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叔……你看!”于森紧张的扯我一把,伸手指着天花板,然后手指又慢慢滑落指向地板上的面具。 我不由眨巴眨巴眼,你让我看啥,看空气吗?我问他:“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鬼魂,被吸进了面具!”于森惊恐的说。 “然后呢?”林羽夕问。 “然后鬼魂消失了,面具也没什么反应。”于森说着挠挠头。 我瞅着面具当机立断道:“要赶快把这东西送回柜子里,柜子肯定祭过符咒,有镇压面具的作用。”说着扯动红绳,把面具拖过来,林羽夕已经把地下室入口打开。才要把面具丢进去时,这东西突然间又苏醒了,嗖地一下飞起来,嵌在了墙壁上! 紧跟着面具散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从中浮现出小毛的脸孔,直勾勾的眼睛显得特别狰狞。只听他“咯咯”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非常瘆人。我一时还没想到又出了什么事,刘宇魔在后面大声惊叫起来,大家伙慌忙转身,只见小毛扑过来牢牢抱住刘宇魔,脸上的表情跟面具上的一样狰狞可怖! 小胖飞身蹿过去,用手臂勾住小毛脖子用力往后一扳,这家伙连带刘宇魔一块倒地。我和丁馨急忙扑过去援手,我们仨一番拉扯总算把小毛手臂拉开。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又从我们之间蹿出,扑向了胡警官。 卧室地方太小,我们十多个人在里面几乎没有转圜余地,他这扑过来,令胡警官退无可退,躲无可躲。还好后面的俩同事对上司够忠心,将胡警官拉倒,但他们俩绝没想到,小毛从胡警官身上蹿过,一手勾住一人脖颈,用力往胸前一扭,咔嚓咔嚓两声脆响,这俩警察脖子被扭断,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脑袋软软垂下来气绝身亡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繁衍 小毛杀死两个人后,小张也跟着蹿过来,一时房间里乱成一股粥。小胖这会儿没吸取光源,跟普通人没啥分别,全仗着我、于森、丁馨、林羽夕和刘宇魔跟这俩“灯油尸”周旋。小胖护着花落缩在床头柜跟前,胡警官和剩余的三个幸存警察挤在门口那儿发抖。 我们五个人中,除了我有符气支撑显得比较勇猛外,就属于森和丁馨厉害了,别看小于森年纪不大,身体力量和灵活性非常之好,不时绕到俩活尸背后扯后腿,将他们拉倒在地,化解我们一次次危机。 而丁馨身法迅捷,也不住把俩活尸引开玩捉迷藏游戏,他们想追上却没那么容易。可是苦战了半天,俩灯油尸不显丝毫疲态,而我们却已经气喘吁吁,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正在这时,砰砰两声枪响,俩活尸脑袋中枪,摇晃几下分别倒地。但在地上还在抽搐扭动,看样子一时死不了。 我们转头发现,枪是小胖开的,这小子虽然没参加战团,但一直拿枪瞄着俩活尸等机会。 林羽夕弯着腰喘气说:“原来灯油尸还怕枪!” 我笑道:“你忘了当时灯油尸也会被烧死吗?”他们是活尸不假,不过这种活尸似乎并不像活养尸那么牛逼,火能烧死,枪能击毙。也就是说,我们用利器照样能把他们捅死。只是他们不给这个机会罢了。 “枪是杀不死鬼的,你们……是你们谋杀了我的兄弟!”胡警官现在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冲着我们怒声喝道。 刘宇魔还要跟他解释,我却怒不可遏的说道:“为了保护你们,我们差点都丢了命,你看看我们几个人身上的伤。你敢说你的这两个兄弟,比我们五个人能打吗?出了这种事是谁都不想,你对死难同事的悲痛心情也可以理解,但如果血口喷人,栽赃陷害,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你想怎么无情?”刘宇魔为难的问。 “面具不会放过我们的,接下来还会死人,如果胡警官不相信我们,那我们没必要再管他们死活!”我话音刚落,只见面具上又闪烁出一个女人的面孔,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声,这竟然是房东太太! 胡警官一下子脸如土色,浑身筛糠似的的说:“我……我刚才一时冲昏了头脑,说错话了,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我哼了一声没理会他,刘警官点点头说:“胡警官能够明白就好,我们全是为了救人破案。” 于森忽然转头盯着房门说:“外面的鬼都消失了!” 我心头一凛,盯着面具上房东太太的鬼脸说:“凶手使出了非常阴狠的手段,把死鬼全都赶进面具,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 小胖枪杀俩活尸,此刻信心爆棚,拿出那块白玉说:“用这个弄死破面具。”说着提着白玉走过来,可是我们突然发觉,白玉居然飘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被面具缓缓吸走。 我心说不妙,赶紧跑上前将他手腕攥住,叫道:“赶快收起来!” 小胖也发现不对,可是我们俩一起用力,怎么都没办法把白玉收回去。丁馨咬破手指,一个箭步蹿过来,在白玉上摁了下,随即黑气便停住了,小胖也缩回手,把白玉塞进用艾蜡符油涂抹的塑料袋里,然后把塑料袋打个死结。 我喘着气看向一脸镇定的丁馨,心说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血能切断这股吸引力? 丁馨看穿我的心思说:“我的血在很多地方都有驱邪功效,这次试试还是很管用。” 我到现在还是猜不透,她身上的血液为啥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可我总觉得,这未必是什么好事,或许与那具谢罪女尸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你们看,快看!”林羽夕惊声大叫,我们急忙回过头。 面具上的房东太太脸孔已经消失,也没了缤纷色彩,此刻底部边缘似乎熔化了一般,正沿着墙壁往下流淌粘稠的黑液。不过,同时流下十余条液体,面具却丝毫不见缺损,那便不是熔化了,而是流出的邪气! 大家伙面面相觑,谁都猜不出这玩意到底想干嘛。我心说念出封禁咒后,面具按道理一个小时内不该再苏醒的,为毛提前了?只有找到原因,才能让这破面具消停下来。可他大爷瞎x的,原因在哪儿呢?我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眼瞅着这十余条黑液流到墙角,然后沿着地面慢慢往前延伸,我们全都往后退了几步。而流淌地上的黑液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起初没看出来,后来才惊人发现,这些黑液看似在流淌,其实正在慢慢的扩散,并表面往上凸起,似乎要形成一种什么样的图案。 我一拍脑门张口叫道:“是在繁……”话刚说一半,只见面具上又重新焕发出炫目的色彩,一张我和林羽夕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现了,让我立马停住话头,惊呆住了。 这张面孔就是雷雪婷死娘们的,它神色凶狠的瞧着我们,不住的冷笑,笑的我打心底不住的往上冒凉气儿! “婷姨?!”林羽夕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他们虽然没见过活着时候的雷雪婷,但都在龙凤谷见过它的尸首,听到林羽夕这声叫,全都认出来了。 “我靠,你尸体在龙家沟,鬼魂怎么在铭源?”小胖满脸都是惊诧。其实这是句废话,死鬼和尸体不在一块很正常,永远待在一起反而不正常了。 雷雪婷冷笑片刻后,忽地把目光转到丁馨脸上,脸色蓦地一沉,随即它的鬼脸和彩色光芒便消失了。与此同时,流到地面上的黑液已经形成了十余张面具,与嵌在墙上的这张完全一样,要说完全一样也不对,因为这些面具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残缺的地方。 我大叫一声“不好”!首先将丁馨拉到自己背后,跟着又去拉林羽夕,但此刻十余张面具突然间从地上跳起来,那种跳动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我们眼前一花,这些面具纷纷飞过来,每个人脸上都贴了一张! 丁馨饶是躲在我背后,还是未能幸免,也被一张面具牢牢扣在脸上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个小时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小毛和小张的遭遇,心里都凉透了。不过我们都没有发出惨叫声,随着几声惊呼,大家发现没什么异常,又都冷静下来。我也只感觉面具有点冰冷,除此之外没其他反应。 转头看看左右,不但十一个活人都戴上了面具,连被小毛扭断脖子的俩死尸也没放过。这东西竟然算数学的很好,繁衍了十三张面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繁衍出的赝品,不像真品那样残酷霸道,上来就杀人撕皮,虽然撕过后又恢复原样,但那是面具又重新复制了一张“傀儡”脸孔,已经把他们完全控制了! 我正思索着面具之中的奥秘,嵌在墙上的真品忽地又发出彩光,从中浮现出令人讨厌的雷雪婷那张嘴脸。 “小夕,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不过,要不是我把你养大,你早就没命了。”雷雪婷居然开始讨好林羽夕,我大爷瞎x的,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这么说,那我该感激你了?”林羽夕冷笑道。 雷雪婷满不在乎的说:“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如果想破解身上的诅咒,丁馨是关键。只要让她永远不摘下面具,你和丁鱼就会躲过捆绑厄运。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赶快杀死丁馨,然后把她尸体丢到地下室,用红绳拴住四肢,钉在地上,你们大家都会没事了!” 丁馨一听勃然大怒,从我身后冲出来就要冲过去。我一把拦住她,问道:“是不是还要把死尸摆成跪拜谢罪的姿势?” “对!哈哈哈,没想到为了活命,你居然会大义灭亲……” “放你的狗屁!”我大骂一句,“你这谎话骗得了谁?你这样做是为你自己赎罪吧?”这是很简单的事,当时挖出它和老瞎子尸骨,面具碎了之后,复制丁馨的那具死尸也跟着出事了,他们之间一定也是一种捆绑命运,让丁馨再为它来谢罪,就能够偿还它前世的阴债,可以去地府投胎了! 林羽夕也跟着骂道:“死了还这么禽兽,你到底想要害死多少人?” 小胖忙说:“喂喂喂,千万别擅用禽兽两个字,就她也配这称呼?那会侮辱了禽兽这俩字的。” “你们不信也可以,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让丁馨来谢罪偿还阴债,你们全都会变成活尸,永远都不可能做人了!”雷雪婷说完便消失隐遁,面具又恢复了寂静。 林羽夕冲着面具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们就算变成活尸,也不会中了你这禽兽的奸计!” “呸呸呸,老巫婆,做你的秋千的大梦去吧!”小胖跟着又连吐几口。 林羽夕对这小子跟风马屁很满意:“小胖你表现的很好,下月就多发半个月的奖金。”马屁奖又来了! 可是这小子满是愁苦的说:“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下月奖金再多还有屁用啊?” “没事,到地府也可以补偿你啊!” 丁馨咬着嘴唇半天,忽然狠声说:“既然杀死我,你们能获救,不如就按照它说的做吧。” 我知道她不在乎任何人的命,而为了我这个弟弟,绝对甘愿牺牲性命的。我心头一阵温暖,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以为老娘们说的是真的啊?面具戴上后,就等于是活尸了!” 大家伙一听此话,顿时鸦雀无声,除了我们几人之外,胡警官和另外三个警察,从面具眼洞里露出了无比恐惧的目光。 “只有一个小时了,我们能不能从古墓出去,找到真凶啊?临死前总得为自己报仇雪恨吧?”刘宇魔忽然变得狂躁起来。 他再次提到一个小时,让我心头一动,为什么要一个小时才发作?哦,我知道了,刚才的咒语并不是没生效,而是有人在外面做法操控了这一切。尽管面具沉睡之后随即被唤醒,可它繁衍出的赝品上,一样是被咒语封禁了的,一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发作的。如果在一个小时中想到办法揭下面具,我们就不会染上毒咒! 想到这儿,我用力扯了下面具,好像烙在了皮肉里,扯的面皮一阵生疼,也没扯下来。我咬咬牙,心说那只有出去找凶手了,破坏他的邪法,就有机会摘下这破玩意! 胡警官伸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看起来比刘宇魔更狂躁,只听他说:“我觉得丁馨自己说的是对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让她去试试呢?” 我瞪着他冷冷说道:“就算这法子管用,我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因为她是我亲姐姐,明白了吗?” “好,好,那你说该怎么办吧?”他这意思是说,你又想不到办法,总不能因为你亲姐姐,害死这么多人吧? 我转过身跟刘宇魔说:“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咱们死都要做个明白鬼,即便杀不了凶手,也要看看他的真面目!走,大家跟我出去!”说着带头下了地下室。 刘宇魔还不是完全失去理智了,跟在后面问:“你知道凶手在哪儿吗?” 林羽夕瞪眼说:“找不到还不会瞎找吗?总好过在这儿等死。” 等我们全都进入地下室后,只听雷雪婷那令人恶心的话音在后面响起:“你们就算出了地下室,也不会找到凶手的。本来我可以拦住你们的去路,不过为了让你们死心,就放你们出去。记住,一个小时内回来,不然永远就失去做人的机会了!” “呸呸呸,放屁,放屁!”小胖不住回头吐唾沫。 我们绕过木台,从墙角盗洞进入墓室,又一路畅通无阻的爬到老磨坊下。上面的口子似乎用铁板封堵了,我用力推了下,铁板居然没有固定,随即就给移到一边,当下纵身爬了出来。 可能由于这个盗洞口还没修复的原因,这间屋子被暂时封闭,不对外开放,此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现在还是白天,隔着窗户往外看,老磨坊游人还挺多。 等大家都出来后,他们都问我该去哪儿?瞎找也总得有个目标啊。刘宇魔提议去那个出事的会所,我却摇摇头叫他们什么都别问,跟着我来就成了。说完一脚将窗户踹碎跳出去,从包里拔出手枪,大声喝道:“特警办案,都站到一边去!” !!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是灯油尸 游客才不管你是不是特警,问题看到戴着古怪的面具,手上还有枪,立马在尖叫声中,作鸟兽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带头冲出大门,辩明方向,往东跑过去。我们这副特别的造型,吓坏了不少街上行人,纷纷趋避。 “怎么又要回胡同?”林羽夕和刘宇魔在后面急问。 “什么都不要问,时间有限,跟我来就行了。”我是心急如焚,从古墓绕出来就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满打满算最多还有四十分钟,不能再浪费半点功夫了。 转了几道弯钻进一条死胡同里,小胖又叫道:“怎么回到宁姐家这条胡同了?” 我没回答,心说就是来找她的。来到宁姐门前,发现大门上锁,我拿出石工锥将锁撬开,带着他们冲进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到这儿我心里谨慎起来,叫大家伙不要出声,一步步靠近房门,然后突然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没人,我们将两间卧室搜遍了也没找到宁姐。不过从床底搜出了几张黄色剪纸,仔细一瞅全是面具的模样。剪纸手工很精细,几乎与面具一模一样,如果涂上黑墨,那就更像了。 “宁姐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刘宇魔吃惊的问。 “这还用问,她肯定也是受害者了……”林羽夕不懂装懂,胡猜乱解。 客厅后墙上的那个洞,只是简单的用砖砌起来,并没用水泥加固。此刻再从大门跑出胡同又会浪费时间,我直接将这些砖头踢开,从此钻出去。大家到现在还是晕头转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干吗,一个个嘀嘀咕咕跟在后面过来了。 我带着他们跑向刘宇魔太师傅家,可是在进胡同区的时候,看到了警察设下的光卡。我于是跟老胡说,现在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想活命,必须听我指挥。让他去前边想办法说服那些警察,放我们进入胡同里。 老胡还在犹豫,刘宇魔看着手表焦急的说:“已经过了三十五分钟,没多少时间了,胡警官不能再等了…….” “好,我去!”老胡跑到跟前,亮出警官证,跟那群警察解释了好大一会儿。有人在他脸上用力扯了扯面具没扯掉,又商量几句才放我们进入。这又过了五分钟,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全都发力狂奔,一口气跑到那口枯井跟前。刘宇魔还问我要下井吗?我心说你个二货,不下井来这儿干什么。当下喝道:“快放绳子!”刘宇魔慌忙从包里掏出绳子,拴在一颗大树上,把绳子放进井内。 “为什么要回井里?”林羽夕错愕的问。 小胖跟着叫道:“那不是回来送死的么?” “都别说那么多废话,把白玉给我。”我一边攀住绳子往井里滑落,一边伸出手掌。 小胖见我发脾气便闭了嘴,乖乖把白玉递过来。我接住这东西迅速滑到井底,招呼他们赶紧跟上,我头前拿着手电往密道里狂奔。跑到那片尸骨的地方时,突然有条人影闪出来,挡住了去路。 “太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刘宇魔惊愕万分的叫道。 老爷子满脸都是冷笑,伸手捋捋白胡须,慢条斯理的说:“因为里面很危险,我要挡住任何人不能进去。” 刘宇魔才要接着说话,我拿枪指住他说:“老爷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具灯油尸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谁都想不到,老爷子居然是灯油尸。这也难怪,因为这种活尸外表跟真人几乎没有任何分别,就像房东太太一样,根本看不出丝毫异常。 老头脸上顿时变色:“你懂得什么是灯油尸?” 我点下头说:“不错,并且还懂得怎么杀灯油尸。你如果还想投胎做人的话,就不要为难我们,稍后我会帮你进地府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道:“休想骗我,做了灯油尸,永远不能进入轮回,这具尸身也将永不毁灭!” “我如果开枪,你马上会死掉,要不要试试?”我心里急的要命,现在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了! 老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镇定下来说:“我不会让你打中的!”说着一拳打向我的面门。这死老头子动手之前也不打声招呼,他又是拳师出身,出拳速度和力量都是和牛叉的,我哪躲得过啊。 “砰”一声闷响,脸上立马重重挨了一拳,只觉眼前冒金星,脑子里阵阵迷糊。还好这层面具阻挡了大半力道,不然非被当场打晕不可。 他一动手,丁馨、小胖、林羽夕和于森便怒不可遏的冲过来,尽管老头踢了小胖两脚,一拳把丁馨打飞,但于森将这老家伙扯翻在地,林羽夕用背包带勒住了他的脖子。我晃晃脑袋感觉清醒了,从他身上跨越跳过,大声疾呼:“你们拦住他,我去找宁姐!” 老胡他们唯恐我跑了,跟着追过来,刘宇魔怕我出事,也跟着我们往前狂奔。过了这片尸骨地方就是转弯,而就在转过弯后,看到黑暗中有条人影蹲伏在地上,身前摆着一片东西,其中燃烧着一堆旺盛的火焰。 “还有五分钟!”刘宇魔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报数。 “已经看到希望了,灭了这堆火我们就会获救!”我停下脚步,大喜过望的说。 到此看清楚,那条人影是宁姐,跪在火焰前面,左手捂在胸口上,右拳放在左手手背上,跟我之前念咒时用的法诀一模一样。这是控制面具的手法,宁姐果然就是幕后真凶!在我心里埋藏了两天的想法,终于得到印证! 宁姐背对我们跪在地上,从背影上看,就像一个虔诚的祷告者。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却是个非常邪恶的魔鬼! “那不是宁姐吗?”刘宇魔诧异的问道。 这话终于引得宁姐回过头,她脸上表情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惊慌。忽然,她嘴角浮起一丝狞笑:“没时间了,你们都会变成灯油尸!” “原来是你在搞鬼!”刘宇魔倒吸口凉气。 “你们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其实就算提前发觉,一样是这种结局的!”宁姐淡淡的语气,显得这就像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没时间了 老胡他们这会儿也认出宁姐,因为她的女儿失踪,经常去警局哭闹,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的。老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娘们回答很简单,因为你们找不到我女儿,这就是应得的报应! 我冷笑道:“他们为什么找不到你女儿?因为是你亲手杀了她,你把她尸体藏的那么深,警察怎么会找到?” 这话让老胡他们和宁姐同时吃惊,这娘们终于动容了,瞪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小萱?” 我他大爷瞎x哪知道啊,这会儿没工夫跟你东拉西扯。当下往前几个跨步,就要冲到火堆跟前。哪知这个看似瘦弱有病的娘们,居然飞起一脚,快似流星般踹中我的小腹,立马把我踹飞出去。 “快把火灭了!”我趴在地上大声急叫。 刘宇魔和老胡他们蜂拥而上,可是下场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被打的东倒西歪,没有还手余地。刘宇魔倒在地上还在大叫:“还有两分钟!” 我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枪瞄准宁姐就开了一枪。准头太烂了,这枪差点没打中老胡。让这老小子哇哇大叫,我一边道歉一边又开两枪,这次仍然没打中老娘们,他们几个人吓得抱头逃向一边。 宁姐得意笑道:“这堆神火没有十分钟是灭不掉的,你们慢慢想办法吧。”说完转过身朝黑暗深处疾奔而去。但没跑出多远,“砰”一声枪响,这老娘们应声倒地,在地面上扭动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刘宇魔从地上做起来,吹了吹枪口上的硝烟说:“你这枪法也太衰了,差点没打中我们。” 我喘着气说:“要不是我开这几枪,你们可能就遭了她的毒手……哎呦,光顾跟你聊枪法了,快灭火!” “我去!一点时间都没了!”刘宇魔吓得翻身从地上跳起来。 我们俩奔到火堆跟前,脱下外衣用力拍打,可是旺盛的火苗怎么都扑不灭。我不由急的额头上出满热汗,时间已经耗尽,留给我们的估计也就十几秒的时间,老娘们说没有十几分钟是灭不了火的,估计说的实话。这该怎么办呢? 这会儿老胡他们又战战兢兢的走回来,我看到他们也都是满头大汗,汗珠往下不住滴落到裤子上,就像尿湿了裤裆。猛地脑子里灵光闪现,大声叫道:“快撒尿,把火浇灭!” 大家伙二话不说,拉开裤子一齐往火焰上撒尿。嗤嗤声不绝于耳,冒起缕缕白色烟雾,夹杂着浓浓骚臭的气味。终于火头一阵低弱,迅速熄灭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时间,看不到表了!”刘宇魔郁闷的说。由于火焰被熄灭,手电也被打落到远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心里也没底,万一过了一个小时,那么面具会苏醒,毒咒将在体内快速生根发芽,我们就会变成半个灯油尸。我咬了咬牙,伸手抓住面具往下用力一扯,唰地扯掉了。我登时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跟他们说:“得救了!” 如果毒咒爆发,面具肯定贴的比之前更为牢固,直到毒咒完全侵入四肢百骸,面具会自动脱落。能轻松把它扯下来,表明毒咒没发作,而老娘们做的邪法也破解了,我们还是真正的活人! 刘宇魔和老胡他们一一扯下面具,全都咕咚仰头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此刻心情都是无比的畅快。 我喘了几口气猛地想到林羽夕和丁馨他们,忙道:“都块起来,去救我姐他们。” “不用救我们了,已经把老家伙搞定!”林羽夕声音从后边过来,让我心里一阵欣喜,登时心力散开,软软倒在地上,再不想动上一下。 他们几个人很快跑过来,并且抬着被制服的老家伙。他们能够获胜,最终的功劳全是于森的。小毛和小张俩刚刚形成的活尸,与这老家伙压根不能相提并论,我们就算十余人合力,未必能把他拿下。他们四个当然也不是敌手,被老家伙暴揍一顿,幸亏小于森最后爆发了潜力,牢牢抱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小胖、林羽夕和丁馨接连在他脑袋上揍了半天,才算把打晕。 我见老家伙还没醒,赶紧拿出一条红绳,裁成二十段,把他的鞋子脱了,系住手指和脚趾的根部。然后从眉毛上扒掉一根,和点鲜血燃烧,将灰烬搓了搓撒在他的脑门上。我又用手锤和抚胸的法印,轻声念了控制面具咒语,跟他们说,只要红绳不解开,他就变成了废人。 小胖鼻青脸肿的骂道:“他娘的老乌龟,差点没把大爷我废了。”说着伸脚踢了几下,被刘宇魔拦住了,好歹那是他的太师傅。 老家伙被彻底搞定,大家伙全都松了口气,坐下来休息。他们都问我是怎么猜到宁姐是幕后真凶的,还有那个龙泽明是怎么回事? 我躺下来跟他们说,其实听到宁姐被丈夫传染了诅咒后,就从中看出破绽。因为大家伙都知道毒咒祸及后代的情况,其中并不包括老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我只是针对来自于那座古墓里的诅咒。如果说她的女儿陈梓萱被人残酷杀害,这算是一种灾祸,仅仅是生病无力,压根与此无关。 当时我这么说的时候,也是避免让宁姐发现我已经看破了她在说谎。我所说的孤阴,那种诅咒是很严重的,得此毛病的人,绝对活不过三年。她的症状,其实是装出来的,无论演戏演的再逼真,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就是从她眼神深处挖掘到一种很灵活的光采,充分说明比常人都健康,并且还是异于常人。 于是我就起疑了,随便用了暂时化解面具毒咒的法子去测试,没想到天没亮老娘们却说自己好了。当时我就想,要么她就是一个自己不明情况的活尸,要么就是她变成活尸后在操纵一切。而还有一点,大家都没去想,就是警察怎么去而复返,确定我们就藏在她家里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老娘们报的案! 所以当时我想到用人质手段时,不敢带着她从大门口走出,而是把她绑在椅子上,并且嘴里堵上毛巾,那是不让她能够及时通知警方,我们从后墙溜走了。否则,那天早上,我们是绝对逃不过警方围捕的! !!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性疯狂 花落听到这儿,疑惑的问,那当时我们在屋顶看到宁姐时的状态,丝毫瞧不出是假装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这很简单,她早已变成了灯油尸,耳目非常灵敏。当我们翻墙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只是不敢确定是我们而已。于是假装病态虚弱,将警察打发走之后,故意进屋时叫着小萱,把我们吸引下来。 可是跟我们一番正面接触,发现我竟然用暂时化解灯油尸的法子去治疗孤阴毒咒,马上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同时清楚我不好惹,这一夜倒没敢有何异动。天亮之前,还是忍不住报了案,要利用警方除掉我们。 “我有件事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宁姐是幕后真凶,那么她的女儿陈梓萱,是否也是她亲手所杀,为什么要这么做?”林羽夕非常困惑的问道。 这我也猜不出答案,就算变成灯油尸,还会拥有生前一切记忆,按理说不该残害自己后代。 “还有龙泽明呢?不会是宁姐假扮的吧?”刘宇魔满脸迷惑,尽管我们化解了危机,可是宁姐已死,很多还是个谜。 我把目光瞧向昏迷不醒的老家伙,说:“我觉得不是宁姐,是不是你太师傅很难说。” 刘宇魔急忙把老家伙翻个脸朝下,对着他的背影瞧了很久说道:“不像,龙泽明身材不高,但膀子很宽厚,太师傅太过精瘦了,扮不来的。” “我们还是回警局吧,到警局突审这个老家伙,不就一切都明白了?”老胡说。 我苦笑着跟林羽夕、丁馨对望一眼,心说他可是灯油尸,不是普通常人,警察审案手段对他应该没任何作用的。 我把白玉还给小胖,这玩意可吸取影儿奴,又能威慑鬼火,所以在这条密道里,我们不用担心遇到麻烦。从枯井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猛地想到,林羽夕故居里还有俩警察死尸也戴了面具,得赶紧摘下来,不然时间长了,说不定再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我们先匆忙返回到故居小院,门上的槽钢机关全都撤掉了,房门洞开,四具警察死尸静静躺在地上,嵌在墙上的面具早已没了踪影。我们揭掉两具死尸脸上的面具,又下到地下室查探一番,也没找到面具,这让我们特别诧异,它自己跑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是一大祸害! 老胡急着回去交差,不住催着我们回警局。我们只好放弃继续查探面具线索,跟他们走了。来到警局后,我们还是不可避免的先被控制起来,老胡去向上级汇报情况。三个小时后,有几个警官对我们进行了一番审问,然后让我们在笔录上签了名字,又把我们交给老胡了。 老胡说他已将整个真相做了详细汇报,上级派人去地下室搜查过,清理出了二十多具死尸,经过检验全是这些年失踪人口。他们也将宁姐尸体带回警局,对刘宇魔太师傅进行了突审。开始他拒不交代,警方也毫无脾气。但很快又查到他有个孙子在外地上学,于是就说怀疑他们祖孙都有杀人嫌疑,如果他不说,就将他孙子捉拿归案接受调查。 这老家伙终于服软了,交代了一切。他叫戚凌宇,竟然是清末年间生人,至今有一百零六岁了。开始只是白莲教一个普通的拳把子,后来由于立功当上了什么香主,为了上一代教主的遗物,就来到铭源探查线索。 结果在老磨坊下的古墓中,遭到面具诅咒加身,从那开始就变成了半个灯油尸,也就是说不是正常人了。他当时很害怕,仓皇逃离铭源,以为远离此地,诅咒就不会发作。岂知跑到西岭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身子变得异于常人,就知道不管跑到哪儿,都不会逃脱面具毒手的。 后来又返回铭源,终日去探查破解诅咒的办法。可是查来查去,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那时都五十多岁了,想趁还没完全变成灯油尸之前留后,于是在本地找个女子结婚。可是生下孩子后,老婆因为难产而死。儿子长大结婚,不过一年也无缘无故的死了,给他儿媳留下一个遗腹子。 他知道,这都是那座古墓带来的恶毒诅咒,可是对此却一筹莫展。儿媳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改嫁,倒是把孙子给他留下了,可是从那时开始,他变成了真正的灯油尸,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这时老磨坊这儿又来了一对古怪的夫妻,就是宁姐两口子。他们俩昼伏夜出,很少与人接触,最后才知道,他们是盗墓贼。丈夫惨死,宁姐也变成了半个灯油尸,但这女人非常阴狠,为了得到面具亲手掐死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献祭阴魂。这在神秘的祭祀中称作“魂祭”,那么她就能够变成与面具通神之人。 所谓通神就是通灵,就像我们在密道里所见,她燃烧那种面具剪纸,就是以通灵邪法让面具苏醒,去残害生灵。宁姐既然控制了面具,也就控制了戚凌宇这个“面具尸奴”,只要唤醒面具,就能操纵他做任何事。 这种情况维持了几年后,老磨坊又来了一个神秘女人,那就是雷雪婷。没想到这个女人非常之厉害,竟然在老磨坊后街租下宅子,修建了一座地下室,从此通往古墓,把面具拿走了。到现在他们也不清楚,雷雪婷用的什么方法,能够拿到面具而自身又不受诅咒,反而操控了他和宁姐。 可二十年后,雷雪婷死在龙家村,魂魄回到故居,进入面具隐藏,始终还在守护着这张面具。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其实都是雷雪婷在暗中指使,至于龙泽明是谁,我们怎么被陷害的,老家伙和宁姐都不清楚,只是接受雷雪婷的指令,去按部就班的做事而已。 还有陈梓萱的事,戚凌宇也知道。宁姐当年从孤儿院领养了很多孩子,小萱是其中之一。她将这些孩子全都杀害献祭面具,只是看着小萱比较乖巧,当时留下一条命。去年小萱突然发现了这些秘密,宁姐这个残忍的老娘们,于是将小萱杀死,痛恨之下将她脑骨刮走一层,使这孩子死后也不能投胎。 原来是这样,难怪陈梓萱离家这么近,居然都不回去看看。可见这女孩心里有多恨这个养母! 最后戚凌宇还提到了房东太太的事。 !!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余四爷 雷雪婷在阻住这个小院开始,就把房东太太杀死了,因为她要在下面建造地下室,这怎么可能瞒得过房东太太呢?也就是在那一年,杀死男主人,直接毁尸灭迹,而留下了房东太太这具“灯油尸”掩人耳目! 至于为啥灯油尸与魂魄分离,又随着年月增长容颜会变老,此次被杀,为啥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戚凌宇也不清楚。我们找到的那个字条上没写,估计只有雷雪婷和那写信人知道了。可是这死娘们与面具一齐消失,这又变成了不可破解的谜团。 当晚警方再次搜查了那个会所,与此有关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一切线索都断了,龙泽明再次成为一个谜! 当地警方经过几天的审理和研究,最后判定我们无罪。我们一行人也没再停留片刻,立即返回西岭。临走之前,除了留下一具面具外,其它的全在荒郊野外焚毁。当时是黑烟滚滚,仿佛充斥着无穷怨念,情景显得非常诡异。 回到西岭后,由于在密道死亡之角破解了那九个人失踪之谜,所以我们也不用再去龙家沟了。刘宇魔去忙处理殉职警员的后事,我们窝在工作室休养生息。 这次虽然没有最终抓到“龙泽明”搞清真相,但收获也不小。再说我们不是冲着龙泽明去的,而是奔着化解脸皮诅咒来的,最终我们没有失望。回到家里,我用字条上所讲的办法,利用眉毛灰烬,让我们仨都止住了脸皮枯燥脱皮的症状。 由此又得出一个答案,我们仨都中了面具诅咒! 这种玩意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根除,否则我们最终还是会变成真正的灯油尸。我和林羽夕倒是不怕,我们只有不到四年的寿命,而丁馨还是要活下去的。 这天小胖和花落坐在西边接待室,于森在看电视,我和丁馨、林羽夕坐在办公室说话。每逢我们仨在一起,面具便是不可或缺的话题。依着丁馨的想法,是要先找个妖尸化解我们身上的鬼舌,再想办法根除面具诅咒。我明白她的意思,做姐姐的当然要先顾着弟弟,可是我心里清楚,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妖尸? 而但凡有妖尸的地方,必定跟龙家沟古墓有关系,那么肯定有很多盗墓贼,早就动过手了。好比是太监坟,老粽子被搞成血骷髅,什么希望都给破灭了。不过说到这儿,林羽夕觉得挺疑惑的,老磨坊下的湿粽子,为啥没变成妖尸呢? 丁馨这些日子跟我学了不少东西,说道:“与龙家沟古墓有关的人多了,不见得都会变成妖尸,就拿陆一鸣来说,他和儿子还不是都变成了荫尸?” 这话有道理,我们七家人前辈都进了古墓,可他们谁都没形成妖尸。要养成这玩意,是需要人为祭炼的,自然形成的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的。 林羽夕不同意这个见解,只听她说:“养成妖尸的法子,可能得自于龙家沟古墓,一来是梦想升天必须要做的法事,二来会看守自己的墓葬。老磨坊下的墓主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懂,为什么不变成妖尸?否则婷姨就根本没机会拿出面具以及清空所有陪葬品。” 我笑了笑说:“人各有志吧,也或许是做法不对,死后没形成妖尸,只是变成了荫尸。” 我们正聊着,林羽夕一个做古董生意的朋友来了。她当时就是跟这人借的乾坤剑。 这人叫原名叫余庆统,后来做了古董生意,自己把名字改成余青铜了。他排行老四,于是大家都叫他余四,出于尊敬也都会叫一声余四爷。这家伙五十来岁,个头瘦小,唇上一撇鼠须,配合着细小的眼睛,看上去很猥琐。不过从他精锐的目光上,看得出是个地地道道的奸商。 余四落座后,丁馨不喜欢与陌生人相处,随即就出去了。林羽夕给我们相互介绍了,余四站起来赔笑道:“呦,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丁鱼丁大师。现在您的名头,可是响彻整个西岭城市啊,没人不认识您的。我总琢磨着抽空要来拜访您一次,可生意太忙,无暇分身,今日一会,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心说这人可真会说话,连忙起身说:“不敢当,不敢当,无非就是碰巧做了几次驱邪捉鬼的事,不足挂齿。“ 我们重新落座,余四盯着我饶有兴味的问:“丁大师啊,我听说您起初是算命出身,可是我有一事不明,按说您对取名颇有本事,为什么给自己取个小鱼的鱼呢?” 我笑道:“其实不是那个鱼,而是丁枫渔火……” 说到这儿被林羽夕咳嗽两声掐断,只听她慌忙接口说:“是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渔,由于两个字谐音,念来念去都以为是那个鱼了。” “哦,丁渔,好名字,好名字!”余四伸出大拇指。 林羽夕为他倒了杯茶,笑着问道:“余四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这儿?” “呃……这个嘛,我是来问问,乾坤剑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林羽夕立马跟我对望一眼,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但随即又满脸笑意的说:“我正好要找你说这事来着,因为这段时间出去几趟没在家,今天你正好来了,省了我再跑一趟。我们工作室丁大师呢,看中了这把剑,你出个价吧。” 余四立马脸一沉,头摇的像拨浪鼓:“小林,咱们当时可是说好了的,看在朋友的份上只借不卖,无论出多少价钱,我都不会出手。” 林羽夕转过身背对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那副架势要把我生吞了。 “余四爷,最近我手上淘腾了两件不错的物件,你要不要看看?”这丫头转回去时,又变成了笑脸。 “先还我乾坤剑,其它的事都好说。”老家伙并不傻,明白这丫头在耍花枪。 林羽夕走回办公桌里坐下,从后面古董架上拿下从铭源带回的一件明器,那是一个青铜壶一样的造型,下面有四只奇兽为脚,腰部有柄,通体都是精美的铸刻花纹。这东西个头也不大,只有普通茶壶的一半体积,拿在手上也不太显眼。 余四一看到此物,眼立马就看直了,满面惊愕的问:“这可是件珍品啊,小林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卖家是谁 这种破壶我也看不出有啥好,你说放在几千年前,是不是有钱人家用的夜壶啊?就这玩意还是珍品,我真怀疑现在这些藏家的口味。 林羽夕反倒变得淡定从容,端起茶杯说:“喝茶,喝茶!” 余四咕嘟喝了口茶,忙又接着问道:“小林,你这物件是否打算出手?” “当然出手,否则我也不会给余四爷你看了。”林羽夕一脸平静的说。 “你开个价。”余四眼神中有种压抑不住的狂喜。 “这样吧,你来估价,除了乾坤剑外,然后再给我多少?” 余四挠挠头:“乾坤剑是不买的……” “那我们就没得谈了。”林羽夕摊开双手,显得十分无奈。 余四又伸手揉揉额头,眼睛始终盯在青铜壶上,最终咬咬牙说:“好,那就换了,我再出三十万!” 林羽夕急忙把东西收了放进下面柜子,余四跟着站起来,看不到东西后脸上显得特别急。只听林羽夕皱眉说:“余四爷,你这么开价就不地道了,我这东西至少能值个几百万吧,你的乾坤剑最多值百万,就算打五折,你也至少给个一二百万。只给三十万,蒙我呢?” 余四又重新坐下,但眼睛始终还在办公桌上,仿佛要透视木板看到那东西。他叹口气说:“小林,你知道咱们这行的难处,这东西价格如此之高,很难出手的。如果烂在我手里,几百万岂不是打了水漂?我出三十万和乾坤剑,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 我现在也从林羽夕和小胖身上学会怎么做生意了,插口说:“小夕,昨天不是有个人出价二百万吗,价格虽然不高,我看就卖给人家吧,这把乾坤剑我不要了。” 林羽夕假装很为难,说:“二百万我真心不想卖,比估价低了一倍不止……” “小林,我再出八十万,这是最多了。”余四连忙说道,“论交情呢,咱们可不是一两天的朋友了,合作了那么多生意。还有乾坤剑也算是无价之宝啊,估价百万确实有点低。我觉得再出八十万,不会亏了你,怎么样?” 我心说三十万我都心动了,八十万还不答应?林羽夕依旧揉着太阳穴,显得不是太乐意,不过皱着眉头说:“余四爷既然说到这儿,我要是不答应,就显得不够朋友了。好吧,这东西是你的了!”说着从柜子里拿出青铜壶放在桌上。 余四迫不及待地把东西抱走,坐下来搂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花纹,脸上是一种既兴奋又陶醉的神色。过了半天说,像这种青铜壶现在极为罕见,外表上一半是饕餮纹,一半是蛇纹,从釉色到胎体,都是非常精致,可惜的是上面原本还有个盖子,盖顶上有只鸟雀,如果完整的话,这件东西能值千万以上。 林羽夕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问他:“盖子是不是在你手里?” “没有。”余四神色躲躲闪闪,分明在说谎。 “你不说实话我不买了。”林羽夕起身就要过去把东西夺回来。 “好,我说,我说。”余四把东西抱的死死的,满脸都是紧张。“前两年,有个道上的朋友给我看了一件青铜器,就是这种壶盖。可是只有一个盖子,值不了几个钱,我本来不想要,但因为那是老朋友了,又说等着花钱,我于是出了两万把壶盖留下了。不过是不是这个青铜壶上的还很难说,回去盖上去才能知道。” 我们俩一下瞪大眼珠,他大爷瞎x的,如果真是一个上面的东西,那他可就赚大发了。壶盖只花了两万,壶也就一百多万收走,那么他最少有八百万可赚。不过,转念我又想到,如果真是一体的,而这东西可能出自龙家沟古墓,那么另外一个卖家是怎么得到盖子的? “你回去把盖子拿过看看,是否是一体的。”我跟他说。 “那不许再加价了,盖子可是我的。”余四盯着林羽夕说。 “放心吧,我们不加价了,就看看东西是不是一体的。”林羽夕做了保证。 余四把青铜壶放下,飞一样的半个小时就跑了个来回。壶盖上还真是个鸟雀状,展翅欲飞,做的栩栩如生。在青铜壶上一扣,他大爷的,还真是一体,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林羽夕一把将壶夺回去说:“不卖了,除非你告诉我卖壶盖之人是谁?” 余四立马急了一脑门子汗,苦着脸说:“这是道上的规矩,上下家是打死都不能说的。要不我再加十万怎么样?” “不行,我就想知道卖家是谁,不然就算给我五百万都不卖!”林羽夕斩钉截铁的说,这才倒没因为加价而动心。 余四被逼无奈下,只好说出了卖家。这人来自宁夏,手里东西不少,包括这个青铜壶盖,通过朋友介绍,卖给他十几件之多。当时打包买下,一共就出了二十万,光这个壶盖就让他赚足了。 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宁夏与内蒙交界的青龙峡内,那里地势险要,闹鬼传闻非常多。这人偶尔迷路进了青龙峡深处,就在一个山沟里得到了这些东西。可是回家后,胸口上竟然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舌头,怎么都抹除不掉,看过多少大医院,也都检查不出任何毛病。他惊骇之下,就想赶紧把手上的东西卖掉,用这笔钱去北京大医院看看。 我和林羽夕不由心头剧震,那人胸口上的症状不就是鬼舌吗?他既然在青龙峡内染上的毒咒,那么那里肯定有妖尸! “好,东西卖给你了,不过你要把这人联系电话给我!”林羽夕把青铜壶推过去。 余四忙说了那人电话,又跟着刷卡付账,抱着青铜壶要走。我拦住他问,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的?老家伙侵淫此道数十年,一眼就能分辨年代和价值,跟我说年代很难确定,但至少能断定是西周之前的东西。 如果真是西周之前,那么距今最少三千年之久,说那个龙家沟古墓有几千年历史,也毫不为过。 余四走了之后,林羽夕立刻就拨了这个号码,可是发现是个空号。这丫头给气的,随即又给余四打电话,一问之下才明白,这老东西所说的前连年,是七年前的事了。我们不由翘了辫子,这人可能已经死于鬼舌毒咒的发作,想要问明青龙峡中确切地点,是不可能了。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奇怪的女顾客 丁馨听说我们得到了又一个妖尸的下落,催着我们去宁夏走一趟,反正知道是在青龙峡,我们就算把整个峡谷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老粽子找到。可是我觉得这件事不一定靠谱,一是那个卖家来自宁夏,为什么找到西岭出手古董?二是余四自从拿走了这件青铜壶后,接了最后一个电话后再也联系不上,我们曾经去过他家里,却没人开门。 而现在刚过完年,地处内蒙交界的地方还是很冷的,不适合去探险。再加上花落的法事还有一个月才能完成,这次出去总不能再带上这小丫头吧?要去的话,最多带上小胖,决不能再让小丫头跟着了。 我说再等一个多月,一来花落法事完毕,二来那边气候温暖,我们再动身也不迟。反正还有三年多的时间,也不用太过着急。 花落母亲从乡下回来了,丁馨不便再住在她们家里,于是搬了回来。但老姐坚持收拾出一间储藏间做卧室,还让我跟林羽夕一块住。连我都没脾气了,要说现在没钱,刚刚收入八十万,加上从铭源带回来的六万,已经算是很有钱了。林羽夕也不敢说个不字,就按照丁馨的意思,把办公室左侧那间储藏室腾出来,简单装修一下,老姐便住了进去。 我吃过饭习惯性的要在西侧看电视,晚上十一点才去东边睡觉。可是自从丁馨回来后,叫我必须陪他一块在东边聊天,并且还没聊上几分钟,她就打哈欠去睡觉,留下我和林羽夕单独相处了。 “你姐分明要强把咱们搓在一块!”林羽夕没好气跟我说。 “搓就搓吧,又不是拧的,你怕啥?”我装傻充愣的说道。 “我现在就想拧死你!”林羽夕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样子真恨不得把我拧成麻花。 我叹口气说:“这也不能怪我姐,谁让咱们拜堂成亲了呢?这拜完堂迟迟不入洞房,你说她岂不是很急?” “她急什么?”林羽夕瞪大一双美目。 “急着抱侄子啊!” “呸……你个小流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林羽夕立马飞过来一个靠枕。 这段时间工作室生意逐渐好转,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但因此卖了不少符,足够我们工作室糊口了。林羽夕心情大好,于是就兑现了小胖的马屁奖,多发了半月奖金,把这小子乐的合不上嘴巴。 这小子一有钱,开始巴结花落,买零食看电影,忙的不亦乐乎。可接待室的工作,我就要时常替班了。这天外面下起雨来,小胖以送花落回家为名早早溜走。我看下午五点多了,应该再没顾客,打算关闭接待室,整俩菜喝两口。谁知这时候竟然有个女顾客上门。 她穿着雨披,赤着双脚,站在那儿看着挺怪异的。有道是春捂秋冻,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寒冷的,这女人光着脚居然看上去若无其事,一点都不冷。并且自从进门后,呆呆的一句话不说,直到我连问了七八句后,她才猛地醒过来一般。 “我……我叫陈淑涵,是……是从宁夏来的……” 这让我一愣,从宁夏来的找我干嘛?不过心头一动,会不会与那个古董卖家有关? 这女人看样子二十六七的模样,几缕湿发遮在面孔上,说话时显得很胆怯。我不打断她,让她不受干扰的继续讲下去。 只听她接着说:“我大哥叫陈玉涵,七年前离家出走,再也找不到了。我们一直在找他,过年的时候才打听到消息,来过西岭,所以我就来找他了。” 我心头砰地一跳,看来真是与那个人有关。可是你大哥失踪,应该去找警局的,为毛要来找我啊?我们这儿又不是侦探社。但我见这女人可怜,仍旧没开口打断,让她把话讲完再说。 她怯生生的接着说道:“我跟两个表哥去找过警局了,他们都说过了七年这么久,不容易再找到线索。再说可能只是经过西岭市,早就离开了。我们昨晚就住在旅馆,想今天走的,谁知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大哥浑身是血,他告诉我他还在西岭,要我来找他……”说到这儿,她即惊且怕,哭了起来。 我于是安慰她:“别哭,接着说。”此刻抬头看到丁馨和林羽夕站在门口外听着。 “我从这个梦里惊醒后,吓得不敢自己在房间里,就跑到表哥房间,结果发现他们两个不见了。”她抬起头,瞪大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的我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站在走廊里大声喊叫,惊动了很多客人,他们都很好心,安慰我去登记处查查,可是表哥没退房,旅馆装着监视器,也没看到他们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不由皱起眉头,难道又跟那九个人似的,进入死亡之角从另一个出口失踪的? “你们住几楼?”林羽夕忍不住在她身后发问。 陈淑涵吓得慌忙转身,看到林羽夕和丁馨后,才拍着胸脯喘气说:“我们住在二楼。” 林羽夕和丁馨走了进来,丁馨皱眉说:“是不是从窗口爬下去的?” 林羽夕却摇摇头,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这丫头开始酝酿生意的事了,果然她说道:“他们没必要爬下去,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中邪了,必须要做法事来化解。” 我差点喷出血来,人都不知道是否能找到,你做个毛法事啊?难道我们要学江湖骗子,不管能否找到人,都要把钱骗到手? 陈淑涵一听是中邪,吓得全身一抖,颤声说:“我当时又慌又怕,因为从没出过门,表哥他们不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我就坐在地上一直哭,旅馆老板人很好,就帮我报警找线索。后来,警察也查不出怎么回事,有个刘警官说让我来这里找一位姓丁的大师,帮忙看看能否找到失踪的两个表哥。老板刚才亲自开车把我送过来的,还送了我一件雨披。” 这女人真是单纯憨厚,连老板送雨披的事都要告诉我们。可是这老板为啥不送你一双鞋子呢? 林羽夕不由皱眉:“那个刘警官是不是叫刘宇魔?” 陈淑涵点头。 “这人怎么这样,这应该是警察的职责,为什么推给我们了?”林羽夕生气的说完,忽然意识到还是生意重要,于是接着说:“推给我们也对,这毕竟是灵异事件,全西岭只有我们工作室能够解决。好吧,像这种寻找失踪人员,要看过程和时间来决定多少钱,你先交五百预付金吧。” 陈淑涵立马诧异的抬起头,半晌才说道:“我…...我没钱!”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沉尸湖底 这个女子看起来挺可怜的,跟着表哥来到千里之外的西岭,她身上分文没有,一切全靠表哥出面。现在只剩下她自己,鞋子跑丢了,连买鞋的钱都没有,怎么能拿出五百块钱?林羽夕也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叹口气说先把生意接了吧。 可是她都没考虑清楚,接这单生意,我们主要不是找人,而是找鬼。找人的事是警局的职责,我们充其量只能帮陈淑涵验证一下那个噩梦是真是假。如果她的大哥真是死在西岭,通过搜魂的法子,或许能找到尸体在什么地方。 我于是把话说清楚,别免费接了这单生意,最后再落个不负责任下场。陈淑涵点点头,表示能够明白。我见外面雨还不住的下,天色早已黑了,就让她暂时坐在接待室休息。丁馨拿了毛巾和一双拖鞋过来,让她穿上鞋擦干湿发。 林羽夕跟我使个眼色,我们俩出了接待室,这丫头拿起电话拨给刘宇魔,不等对方说话,就是一通狂批。等她发泄完后,刘宇魔说了几句,让这丫头“啊……呃……哦”了三声把电话挂断了。 我忙问怎么回事,林羽夕瞪着眼说:“刘宇魔在现场没找到任何线索,怀疑跟那九个人失踪很类似,所以推荐陈淑涵先来我们这儿寻求帮助。他不是不管这件事了,而是在旅馆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命案,情况十万火急,所以把送陈淑涵的事拜托给旅馆老板,他跟着去了案发地点。你猜死的人是谁?” 我转转眼珠,说:“难道是余四爷?” “哇,你鬼啊,怎么猜到的?哦,你刚才听到手机声音了吧?”林羽夕显得特别吃惊。 “我觉得陈玉涵妹妹的出现,死人的事又会牵扯到当时的那个青铜壶盖,所以我觉得可能是余四出事了。” “的确是他死了。但目前还不能确定,他是溺死在天湖广场的湖水里,死后全身腐烂的很严重,根本分辨不出模样。仅从身上的身份证和青铜壶上才鉴定出,有可能是余四。”林羽夕说。 难怪这段时间找不到余四了,原来溺死在湖里。可是那个人工湖并不深,死个人应该很快被发现的,怎么直到腐烂才浮出了水面? 我跟林羽夕说,我总觉得那个青铜壶有问题,为什么雷雪婷会把东西放在地下室不拿出去出手,她是盗墓老手了,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既然藏起来不动,说明这些东西是不能卖的。虽然把青铜壶带回来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盖上壶盖之后,就出了大事。 我说完后,又赶紧给刘宇魔打电话,叫他小心那件古董,不要随便碰触。谁知我刚说完,刘宇魔就说陈淑涵的两个表哥找到了,他们死在天湖湖底,身上也没绑任何东西,却沉在底部没有漂浮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感到非常错愕,他们怎么会跟余四死在一块了呢? 我只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林羽夕,然后打车去找刘宇魔。他现在还在天湖广场,因为两具尸体还没打捞出来。我赶到时,发现有一辆吊车在湖边,正用钢丝绳往外吊东西,可是吊臂显得非常吃力,怎么都拉不出下面的东西。 刘宇魔从众多忙碌的警察人群中走过来,满脸愁容的跟我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尸体就像千斤铁石,被牢牢吸在湖底,折腾一天了,最后叫来了吊车,还是拉不出来。” 我一怔,心说就算两具钢铁铸成的人像,也不该有这么重,即便再被磁铁吸住,以吊车的拉力,怎么也不会拽不出来。我一边走向湖岸,一边问道:“两具尸体在湖底是什么情形?” “潜水员说两具尸体脸朝下趴在淤泥里,身上衣物完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刘宇魔说。 我在湖边站定后又问:“余四的尸体和那个青铜壶,现在在哪里?” 刘宇魔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把嘴凑在我耳朵前压低声音说:“那件青铜壶我看着很眼熟,是不是小林从铭源带回了的?” 我点点头,转头小声跟他说:“前几天刚刚卖给余四的,之后他就失去了联系。” 刘宇魔深有忧虑的说:“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件青铜壶已经送文物部门鉴定了,余四的尸体直接送到了火葬场。那种腐烂程度,不适合留在警局。” 我总觉得余四死的有些蹊跷,还有陈淑涵的俩表哥,怎么会跑到天湖广场来的?我低声问他:“余四的尸体做了dna鉴定吗,是不是他本人?” 刘宇魔点头说:“法医提取了dna样本,同时派人去余四家里寻找头发或者牙刷等具有dna样品的东西,来做最后鉴定。现在结果还没出来,要到明天了。” 话音刚落,咔地一声响,钢丝绳居然断了,两具尸体依旧没拉出湖底。不过随着下半截断开的钢绳没入水中,湖面上形成一个特别急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透露着一股浓重的黑气。我于是心里有数了,这是一种邪气压身的情况,化解不了邪气,就算把天湖搞个底朝天,两具死尸还是弄不出来。 可是这是什么样的邪气,如此牛逼呢?我蹲在岸边盯着漩涡瞧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漩涡逐渐消隐,忽然想到了那件青铜壶。 “要想把尸体打捞出来,需要那件青铜壶。”我跟刘宇魔说。 这小子一脸的错愕:“不会吧,这不是机关吧?” “你别问那么多,我也猜不透其中什么奥秘,把青铜壶拿过来试试才能知道。” 刘宇魔马上向上级请示,还好今天是周末,文物局不上班,东西还在警局里。很快警车将青铜器送到现场,这东西早已被装进一个保险箱内,由两名警察抬到跟前。打开箱子,在灯光下这件锈迹斑驳的古物,散发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息。 我让大家伙退后几米,从包里拿出两张辟邪符贴在左右两耳上,然后又拿一张符垫在手心,不过还是不太放心,眉心上又涂抹了艾蜡符油。感觉一切妥当后,才伸手把壶盖揭开了。蓦地从壶口内冒出一缕黑烟,瞬即就消失在夜色里。 “再打捞尸体看看!”我回头跟刘宇魔说。 他急忙去安排,二十分钟后,吊车上换了新钢绳,这次非常轻松就把两具尸体拉出水面。但在灯光下大家伙看到死尸脸孔,吓得发出一片惊呼! !! 第二百八十章 余四复活 做警察这一行,比我们见过的死尸都要多,什么恐怖的死相没见过,可是唯独看到这俩死人脸后,全都大惊失色。 在明亮的探照灯下,两张死尸脸是深青色,表情极度扭曲,看上去非常的狰狞,根本不像本人的面目,其实严格来说,已经不像人类面孔了,怎么看都像是怪兽。而这种怪兽的模样,我和刘宇魔很眼熟,与夔狂十分相似! 我不由倒吸口凉气,这才明白这件青铜器绝对是出自龙家沟古墓,上面附有夔狂诅咒。 警察惊呆了很久后,在刘宇魔指挥下,直接送回警局进行检验。我送给他十几张辟邪符,又交代青铜壶不能再把盖子盖上了,最好放在地下冷库中封存,不要再让任何人接触。等我搞清楚其中奥秘时再说。刘宇魔答应一声,跟随警队去了。 我刚要打车回工作室,这时却接了一个神秘电话。那边是个女人打来的,自称曾经在永和街找我算过命,现在又遇到了麻烦,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电话号码的,问我能否见个面,帮她再卜下吉凶? 在永和街算命的顾客,大部分是女性,这玩意很多男人都是不信的,即便是相信,也挨着男人脸面,很少去找我们算卦。而这几个算命摊,说实话我是算的最准的一个,所以有很多回头客。 既然有生意上门,也不好拒绝,再说帮人于水火,也是哥们我做人的原则。于是就答应了,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就在天湖广场附近,我说那正好,我就在这儿呢。问了她的住址,也不是很远,就步行过去了。 这会儿雨势止歇,料峭春风吹在身上,把衣领竖起来还觉得挡不住这股寒意。很快从广场对面这条小吃一条街走过去,转弯进入一个胡同,女顾客就住在里面。可是进入胡同后,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回头看了几次,却又连个人毛都没有。 我心说自己很少疑神疑鬼的,难道这次受到死尸的影响,心理乱了吗?不过在突然一次回头中,看到一条黑影快速隐没在暗处,原来真有人在跟踪。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沿着胡同接着往前走,在女顾客门前没有停留,直接从对面胡同口出去了。然后迅速躲在左侧房角后,提起符气倾听胡同里的动静。 很快就听到了轻微而又匆忙的脚步声,已经追到胡同口了,我确定他的位置后,闪电般窜出,一把将这人抓了个正着。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我说话同时,手上加力,捏的这人手腕咯咯直响。 “啊……你轻点,痛死我了……” 听到这人声音,我就是一愣,是余四爷! 这老小子话音很有特点,一下就能听出来,我随即稍稍放松了点手劲问:“你不是死了吗?”问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纳闷,是啊,他不是死了吗?他大爷瞎x的不会是变成了灯油尸,然后出来蹦跶的吧? “兄弟,我没死,不过跟死差不多……” 听到这儿,我心里就是一惊,跟死差不多还是变成了灯油尸。我又加力捏的老小子痛叫起来,这时忽然有人走近,我于是松了手劲。老小子忍着痛说:“跟我来,我要跟你说件事。”他反拉着我走回胡同,居然进了这个打电话求助的女顾客家里。 进来才知道,这是他们串通好了要把我请过来的。女顾客叫苏婉,大概二十六七岁,已故父亲是古董行里的资深生意人。父亲死后她就接手了,跟林羽夕和余四都很熟。彼此介绍后,发觉苏婉不但人长的漂亮,脾气也很随和,给人一种亲切感。 余四让我落座,说刚才唯恐我不来,就在胡同口瞧着,等我来了之后又怕被人发现,就悄悄跟在后面了。我很纳闷的问他,既然没死,那又怕什么?难道,那俩来自宁夏的表哥,是你杀死的? 一听此言,余四慌忙摇手说:“兄弟,这个玩笑千万不能开,我余四做了一辈子古董生意,虽然大多都是黑货,但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更别说杀人了。其实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我没福消受这件青铜器,差点就丢了老命啊!” “余四爷你慢慢讲,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他说。 余四叹口气,说出了原委。那天从我们工作室走后,是满心的欢喜啊,这件青铜器是他一辈子倒腾的最值钱的宝贝。现在他并不缺钱,也就不急着把这件东西出手,打算先藏在自己手里,到那天需要钱了,再把它卖出去。 可是回到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脑子里阵阵犯迷糊。当天深夜里,忽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抱着青铜壶站在天湖湖边,一只脚抬起来要跳下去的样子。这可把他吓坏了,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古董生意,家里的辟邪之物那是少不了的,何况做这行也懂得点辟邪的法门。他咬破手指拿血点在额头上,然后急匆匆赶回家,又拿出两张符贴在壶上,这才终于平静了。 谁知好景不长,就在昨天早上起来看到,满屋子都是死老鼠、死蟑螂、死蜈蚣和死蝎子。这些东西啥时候爬进来的,又是啥时候死在床前地下的,他压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当时坐在床上,身上冷汗直流,觉得就是青铜壶惹的祸,如果再不出手,怕是连自己老命会搭进去。 想了想后,觉得卖出去再出问题,免不了再找麻烦,最后决定吧东西退给我们。正当他要拿东西出门时,忽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件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他也算是老奸巨猾之辈,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于是就在黑暗中镇定下来等机会。 没多久机会就来了,有人来给他送饭,他说自己想上大号,那人就给他松绑。可谁也不知道他这个瘦小的老家伙,从小练过几下子,瞅准机会轻松把那人打倒,然后匆忙溜走了。出来后才发觉,是在西郊一个旧民区内。他也不敢回家,直接奔苏婉这儿来避难。 没料到进门就见苏婉正在哭,说早上二十万收了件价值千万的青铜壶,本来以为是赚大发了,谁知她的男友来了之后,抱住这件青铜器便发疯了,非要杀了她不可。俩人一阵扭打中,她提起一把刚收的青铜剑,把男友捅死了。此刻男友尸体藏在卧室,也不敢报案,正在为此悲恸和发愁。 !!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设套 余四一听是青铜壶,便大吃一惊,赶紧进卧室瞧了瞧,正是这件东西。俩人都没主意了,如果报案,先不说误伤人命是否能够说清楚,若是被警方发现了他们暗地做的生意,很多都是来路不明,罪名是很重的。 俩人一嘀咕,余四觉得绑架自己那人不会轻易罢手,于是就搞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把自己身份证放进苏婉男友口袋里,使用化学液体让尸体快速腐烂,今天凌晨将尸体沉入湖中。这样绑架他的人听到他死讯后就会作罢,同时也帮苏婉解决了一大难题,一举两得。 可是今天湖里居然又死了俩人,晚上我又出现在湖边,这让他们俩挺担忧的,唯恐我从中查出什么线索,把他们俩扯出来。余四就想到请我过来帮他渡过这个难关,就让苏婉打电话了。 我听完后,感觉余四所说的这些话里,漏洞百出,很多都难圆其说。最大的漏洞有三个,第一绑架他的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件青铜器吗?那肯定知道它的价值,不会二十万低价出手。第二,对方的看守也太业余了,就这么能让他轻松脱身?还有东西都卖了,留着他干嘛,直接毁尸灭迹不是更好么? 这第三点就狗血了,虽然说苏婉男友抱着青铜器发疯,以至于他们俩自相残杀误伤人命这事我信,但做这金蝉脱壳压根没必要,你以为警察是吃饭长大的?连我都知道去检验dna,随便把尸体弄腐烂了,在口袋里塞张身份证,那就是你了? 还有出了这种事找我干嘛,青铜壶都被警方收走了,我又不能帮你们摆平所有破绽,就算有这本事,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瞅着他们俩,暂时也不揭破那些漏洞,单刀直入的问:“你们俩就说找我想干嘛吧?” 余四苦着脸说:“兄弟,那件东西是买你们的,说起来你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必须帮个忙。我知道警方一定会查出,那不是我的尸体,但沉尸打捞不上来这事,又特别诡异,你只须告诉他们,余四也像那九个人一样奇异失踪,苏婉男友是被青铜壶害死的,这样就算把这件事摆平了!” 我心说你个老小子这是在威胁我,以为青铜壶来路不明,我和林羽夕也怕受牵连。可是你不知道,这件东西的根底刘宇魔是清楚的。虽然有点生气,但对他也知道那九个人奇异失踪的事,倒是让我十分惊讶。 “奇异失踪了九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瞪眼问道。 余四见我神色不善,吞了口唾沫说:“我……我是听小道消息知道的。” 这种人非常奸猾,想从他嘴里套出实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我也不再问了,摸了摸下巴颏后跟他说:“这样也行,不过,你们可能不清楚,青铜壶盖上盖子之后,邪气非常重,这个宅子里怨念冲天,今夜过了子时,那就会变成凶宅!” 他们俩顿时打个冷战,苏婉一双美目中充满了无比恐惧的神色。余四擦了把头上冷汗问:“那该怎么办?我可以马上滚出西岭,但苏婉还不能走,否则就是畏罪潜逃啊!” 我微微一笑说:“我们俩算是老朋友了,虽然跟苏小姐不熟,但她和小夕也是老关系了。这样吧,今晚先到我工作室暂避一夜,我那个地方,警方是不会轻易怀疑的,其他人更不敢打主意。等明天我把事情摆平后,你们再离开西岭。” “这样好,这样好。”余四不住点头。 出门时,苏婉检查了下保险柜,然后帮余四化妆。老小子穿上一身女人衣服,裹了围巾,只露出俩小眼珠。就算站在对面仔细看,也瞧不出这老女人是余四假扮的。我们打车回到工作室,进门带着他们俩溜进东边卧室,然后把林羽夕叫过来,把这事来龙去脉说了遍。 林羽夕吃惊的看着“余四复活”,听完后又跟我一样对很多漏洞产生质疑。在她开口之前,我连忙使眼色,这丫头于是会意了,忙说今晚先住这儿吧,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们摆平。她说完后跟我眨眨眼说,刚接了单生意叫我过去看看,顺便准备晚饭待会儿送过来。 我们俩出了卧室把房门关紧,林羽夕拉着我回到办公室将门反锁了,嘴几乎凑到我脸上问:“你把他们两个烫手的山芋弄过来干吗?” 这小嘴太诱人了,让我忍不住努了努嘴,但那也没敢亲上一口。林羽夕吓得急忙把脸缩回去,瞪眼说:“混蛋,在说正事呢,你耍什么流氓?” 我挠挠头笑道:“那好,说完这事,我再耍流氓。” 这丫头被气的揪起头发说:“你给我正经点!” 我连忙严肃的说:“我觉得陈淑涵表哥的死,肯定与他们俩有关,所以带回来要逼他们说实话。否则他们俩说不定今晚会连夜逃离西岭,临走时再使坏,把我们牵扯进去,到时刘宇魔恐怕都说不清楚了。” 这丫头点点头,说:“尽管刘宇魔知道青铜器不是我们偷的,可毕竟来路不明,应该上交文物部门的。我们私藏文物,那也是一条罪名。况且青铜壶是从我们这儿出手的,如果在西岭造成影响,就算我们最终会无罪释放,但以后什么生意都没了。你打算怎么逼余四?” “余四自己说练过功夫,你让小胖吸点光源,再跟于森联手,我们几个堵住门,不愁拿不下他!”我一脸阴笑的说。 “你现在看起来好卑鄙!”林羽夕惊呆的说。 “我这人卑鄙要看对谁,对娘子是绝对不……” 话没说完,就被这丫头一脚踹开了。她去找小胖和于森,我又回到卧室里去稳住他们俩。 余四这头老狐狸可能嗅到了危险气味,很敏感的说觉得待在这儿也不安全,不如饭也不吃了,趁西岭还没戒严,这就赶紧逃离此地。我笑道不用怕,大的不敢吹,就说我们工作室在西岭,黑白两道都会给面子。余四还是坐立不安,过了十几分钟后,他和苏婉使个眼色,就要起身出去。 恰巧此刻小胖一脚将门踹开,余四就像惊弓之鸟,转头奔向卧室。可他速度哪有小胖快,只是眨眼功夫,老小子就被小胖扑倒在地。于森、丁馨和花落跟着进屋,丁馨上前就把弱不禁风的苏婉摁住了。 !! 第二百八十二章 鬼车 余四看起来确实练过功夫,几次差点把小胖拱倒,于森奔过去踹了两脚,老小子终于老实了。苏婉压根没就没反抗,也就少吃了苦头。花落拿绳子先给她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丁馨去绑了余四。 “林羽夕,丁渔,你们两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就算你们把我们俩送进警局,那也洗不掉青铜壶的出处,我死也要把你们拖进地狱!”余四大声吼叫。 林羽夕从门外走进来,双手抱在胸前说:“余四爷,我们并没有背后插刀的意思,你也别骂的这么难听。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陈玉涵的两个亲人,到底是谁害死的?” “谁……谁是陈玉涵?”老小子一阵惊慌,想要掩饰自己的神色,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我走上一步说:“就是卖你青铜壶盖的人!” 余四立马将脸埋在地板上了,我一看这副模样,心说他得到壶盖似乎还有猫腻。当下又冷声说道:“陈玉涵的鬼魂一直还留在西岭……”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余四一个劲的拿脸往地板上拱,显得好像特别害怕。 “他娘的不让我们说,那你说啊!”小胖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林羽夕皱皱眉头说:“小胖,别乱打人,怎么说余四爷还是咱们朋友。” 我转头看看门口,忙跟丁馨和花落说:“你们两个去看好陈淑涵,别让她过来。等弄清了真相再告诉她。” 丁馨和花落也想听听真相,很不情愿的去了西边。 我让小胖堵和于森一前一后看好老小子,以防他扯断绳子逃跑。我和林羽夕坐在沙发上,守住苏婉。我知道想从余四嘴里掏东西非常难,于是就先向苏婉下手,让她把知道的真相说出来。 岂知这妞儿一番话把我们说呆了,只听她战战兢兢的说:“抱着铜壶死在湖里的不是我男朋友,死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是余四爷逼我这么说的。因为我有个把柄在他手上,如果不帮他的话,我就会被送进牢房!” 余四一下闭上眼睛说:“好吧,我认栽了。没想到老子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后栽到了两个小崽子手里。唉,这也是自作孽啊。” “你骂谁小崽子呢?信不信大爷把你扁成狗尾巴小猪头?”小胖怒声喝骂。 “咳咳,不要对余四爷这么无礼!”林羽夕嘴上这么说,但跟小胖眨眨眼,那意思是骂的漂亮。 “什么屁四爷,现在都啥社会了,你还四爷五爷的,赶快说,不然我让你变成猪爷!”小胖被默许,一脚踏在老小子背上,用劲儿搓了下。 余四痛的一阵呲牙咧嘴,慌忙说:“我说,我说!” 小胖把脚拿开后,老小子开始讲起这件事的始末。那要从陈淑涵哥哥陈玉涵身上说起,七年前,宁夏人陈玉涵拿着一件青铜器来到西岭,他其实不是来找买家的,而是四处寻找阴阳先生,来治胸口这个鬼舌毒咒的。 并不是说西岭阴阳先生名冠天下,关键在于道听途说。陈玉涵自从染上毒咒后,气血两虚,身子开始消瘦,吓得到处求医。后来在火车上听到来自西岭的乘客说,西岭有几个能人异士,于是就跑来了。巧的是下火车正好遇上余四在接朋友,向他打听西岭都有哪几个出名的阴阳先生。 余四觉得好奇,就问他想要干吗?陈玉涵现在对谁都不隐瞒自己的情况,也可以说当时是被吓成了神经病,只要有人打听,他会喋喋不休把什么都说出来。余四听完后说,自己多少懂点这方面的道道,要他拿出青铜器瞧瞧。一看之下虽然只是个盖子,但那也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并且保存的非常完整,没有任何缺损地方,能值不少钱。 老小子于是动心了,跟陈玉涵编瞎话说,正因为这件东西带在身上,才会让毒咒越来越严重。这样吧,送你几张辟邪符,把东西给我,这样回去连续喝几天符水就好了。陈玉涵人虽跟陈淑涵一样憨厚,但毕竟不傻,曾有人指点他,关键在这壶盖上,要拿此物去找能人破解,怎么可能随便出手去换几张普通的黄符? 余四见没糊弄住这傻小子,就出两千块要卖了,可陈玉涵说多少钱都不卖。老小子彻底了没了脾气,又想出个计谋,哄骗陈玉涵说,他的朋友就是西岭最出名的阴阳先生,不收分文帮他治病,病好了就把青铜器留下便可。 陈玉涵这倒答应了,跟着他先去了一家便宜小旅馆住下。他去找谁了?去找了苏婉父亲,苏老爷子在这行里从没走过眼,一来请老爷子过去瞧瞧到底出自什么年代,能值多少钱,二来假装阴阳先生,把东西骗走。 苏老爷子一听是件珍品,就心痒难搔的跟着来了。一看到陈玉涵手上这件东西,立刻就看直了眼,说这是至少是战国时期的东西,盖上的鸟雀叫“鬼车”,也叫九头鸟或是九凤,时常在夜里发出车辆行走的声音,才得名叫鬼车。在战国时期,这是楚国崇拜的图腾,那在整个国家就是至高神,后来被秦国所灭,之后才被丑化成怪鸟。 这东西别看只是个壶盖,但那也至少值个百儿八十万的,如果找到下身壶体,那就能卖到千万之上! 老爷子过于激动,竟然当着陈玉涵把话全说了出来,余四拉没拉住,陈玉涵一听值这么多钱,病也不治了,拿东西就要回家。余四眼见到嘴的肥肉,能甘心吐出去吗,又哄又骗的把陈玉涵留下,说不会要你东西,就是为了帮你治病。 余四把陈玉涵稳住后,拉着老爷子出去数落一顿,说晚上再来,想办法把东西骗到手。可陈玉涵是假意留下的,虽然余四在外面守着,但还是在傍晚瞅个机会溜走了。余四慌忙就追,一路开车追到西郊外的德阳河边,才追上了陈玉涵。当时是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就将陈玉涵打晕,把东西劫了,在他身上绑了石头丢进河里。 那条河是很深的,加上西郊外那个河段,水流湍急,在里面沉个尸一般是不会有人发现。而七年之中,陈玉涵的尸体也从未浮出来,只是刚买了这个壶回去,他忽然就梦到了陈玉涵。第二天早上慌忙跑到河边一瞅,陈玉涵的尸体漂浮起来,好在被河里几棵小树绊住没被冲走。 可是尸体经过七年的时间,竟然一点都没腐烂,当时差点没把他吓死!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神秘死亡 余四赶紧跑回去找了铁钩子把尸体打捞上岸,又重新绑了石头沉入河底,可是他回家的晚上,总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却看不到人。他就知道灾祸要临头,全是这件青铜器惹的祸,壶体与盖子相遇,那便产生了诅咒,才使得沉尸七年的陈玉涵重新浮出水面,身后又跟着不明不白的阴灵。 他曾想到过要退货,但他也知道,诅咒既然已经形成,即便是把东西退还给我们,依旧是无法摆脱的这个厄运的。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李代桃僵。找一个替死鬼,把诅咒转嫁在此人身上,这件青铜器也不要了,只要能渡过生死难关,什么都能舍得。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关机,不再跟任何人联系,在火车站转了两天,发现有个跟他身材相等的流浪汉,就想办法将这人引回家中。让这人洗澡后穿上自己衣服,身份证也在衣服口袋里。然后让流浪汉饱餐一顿再把青铜壶绑在身上。 凌晨开车载着此人去往天湖,因为德阳河他是不敢去了,除此之外市内只有一个天湖还算比较深。余四经常倒腾古董,对于古代文化颇为了解,知道几千年前的古人崇拜水,而很多诅咒都与水有关。将流浪汉与青铜器捆绑了投入水中,那么这个诅咒因水而激发,或许便能转嫁在此人身上,从此不再缠着自己了。 可是来到湖边的时候,他推开车门下去,先观察了下四周动静,不见有人才放心回到车上。这时突然发现后座上只留下一根断裂的绳子,流浪汉和青铜壶不见了! 他当时吓得额头上汗珠涔涔而下,围着汽车来回转了很多圈子,车底都找过了,也没找到流浪汉的一丝踪迹。最后也不敢回家,于是就近去苏婉家避祸。他跟苏老爷子关系很铁,老爷子死后丧事是他一手操办的,所以苏婉视他如亲叔叔一样。况且,苏婉还有个短处拿在他手里,不论怎么样都会尽力去帮他。 余四为啥要去一个孤身年轻女子家避祸?并不是关系的问题,而是苏老爷子生前藏品比他更多,辟邪物件应有尽有,那把乾坤剑就是从老爷子送给他的。在苏婉家住了几天,一切平安才让他稍稍放心。 但今天苏婉买菜回来说,湖里淹死一个人,双手抱着青铜壶,全身都腐烂了。他听后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赶紧让苏婉托关系打听小道消息,得到结果是,从死者口袋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老小子更不敢露面了,唯恐警方查出这个流浪汉是害死的,让苏婉在湖边探查消息,当他听说湖里有死了两个来自宁夏的男人,并且用吊车都打捞不出,更感可怕。 人做过亏心事肯定做贼心虚,不管这俩宁夏人与陈玉涵有没关系,总之让他惶恐不安。他想着必须要离开西岭,可是走了之后如果被通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抓回来。于是一琢磨就有了计较,让我来帮他擦屁股。因为青铜壶是我们的,如果我不帮忙,势必也会被卷入这个案子。 至于为啥要让流浪汉成为苏婉“男友”,老小子觉得,不给死者一个身份,恐怕很难摆平。而苏婉接触的外地生意人很多,随便找个神秘男友的托词,再由我来斡旋,就能将这件案子结了。 听他说完后,我跟林羽夕对望一眼,陈玉涵是被他害死的这在意料之中,可是流浪汉和青铜壶为毛会神秘失踪,最后又在天湖浮出水面?还有这俩宁夏表哥的死,又是咋回事? “陈淑涵两个表哥,真不是你杀的?”林羽夕满脸都是怀疑,因为老小子太狡猾了,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他。 小胖察言观色,立马又伸脚在老小子背上踩了一下。 余四痛苦的呻吟一声说:“我真没杀他们。你不信问苏婉,这几天我躲在家里哪敢出门?” 苏婉点点头说:“四叔除了今晚去胡同口等丁大师外,几天了都没出过大门一步。” 我觉得这次他说的几乎没什么漏洞,就算是编的也算编圆了。于是跟小胖使个眼色,叫这小子把脚拿开吧。我站起身问:“那你有没想过,如果我不帮忙怎么办?” 余四一闭眼睛说:“不帮忙我只有立刻逃了,还能怎么办?”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于是把林羽夕叫到外面商量几句,让小胖和于森把他们俩关进我的卧室看好了。我打电话叫来刘宇魔,我们在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刘宇魔听后吃惊的说为啥不先通知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便会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这乌鸦嘴还真是说中了,这时小胖急色匆匆的冲进办公室,见刘宇魔在就多了个心眼,在我耳边嘀咕说,余四刚才口吐白沫,踢了几下脚就嗝屁了! 我大爷瞎x的,立马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刘宇魔和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忙问发生了什么。此刻没必要隐瞒了,重重叹口气说:“被你说中,余四死了!” 刘宇魔腾地站起身叫道:“怎么会这样?快过去看看。” 我们匆忙跑到对面卧室里,只见余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和地下全是白沫子,两只死鱼眼往外突出的很厉害,仿佛充满了无比恐惧和不甘。苏婉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痛哭,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为余四的死难过。 刘宇魔冲过去蹲下身子,摸摸余四脉搏和心跳,再试探呼吸。其实这都是多余的,从我们经验上一眼就看出,老小子已经挂了。刘宇魔叹气摇头,表示真不行了,站起来跟我们俩使个眼色,走出房门。 林羽夕先跟着出去,我问小胖:“他口吐白沫之前,有什么异常表现没有?” 小胖摇头:“没有,突然就开始吐白沫,很快就嗝屁了。” 我再问于森:“你有没瞧出问题?” 于森摇摇头,那意思是没看到任何不干净东西。 我叫于森守着尸体,让小胖跟苏婉坐在客厅,然后回了办公室。 进门就听刘宇魔说:“我这次被你们害死了!”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铜尸不化 我们私自把人抓起来,这叫非法囚禁,而又把刘宇魔叫过来的同时,人却死了,你说他这个警官能摆脱得了干系吗?这也是他刚才所担心的事情,一旦出事,谁都承担不起。何况这件案子中的古董,还牵扯着我们,余四一死,我们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林羽夕也没了话说,只有满脸的歉疚。 我叹口气走过去说:“事已经出了,就按照程序来吧。人是我带回来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与你没什么关系。” 刘宇魔看着我不住苦笑,说道:“兄弟,法律面前是看证据的,非法囚禁大家伙都参与了的,何况还有苏婉这个人证,你难道要杀死她灭口不成?而我出现在这儿,死者正好死亡,就算与我无关,但总之我和你们有说不清的关系,难逃罪责。” “那依你的意思,咱们是不是应该毁尸灭迹,把余四丢进死亡之角?”林羽夕瞪大美目说。 刘宇魔差点没哭了:“这更不行,迟早会被知道的,如果那样做,我们就罪加一等!” “这不行那不行,那怎么样才行?”林羽夕有点急了。 刘宇魔揉着眉心看上去非常苦恼,只听他说:“都坐下,坐下好好商量商量,先不要急着报案。” 我和林羽夕坐下来,我说:“余四七年前抢劫杀人,前几天又害了一个流浪汉,这种人是死有余辜。况且又因为这件案子,要逃离西岭,我们把他毁尸灭迹,也算是一个办法。反正我们没杀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林羽夕也附和道:“小胖和于森曾经跟他有过搏斗,如果法医鉴定,是因为遭受毒打造成心脏猝死,那么他们两个的罪也很严重。这件事苏婉亲眼所见,如果在法庭上指正,我们是百口莫辩。何况,你来之前与小流通了电话,你没跟警局打招呼就过来了,这件事反而对你和对我们都很不利。” 刘宇魔郁闷的说:“毁尸灭迹不失为一个办法,可苏婉怎么办,怎么才能堵住她的嘴?” 林羽夕立马没了主意,把目光投向我了。 我稍一思索说:“苏婉我觉得很容易搞定。第一她有把柄抓在余四手里,余四的死了正合她的心意。第二她窝藏杀人凶犯,那也是不小的罪名,再加上她平日里做的古董生意,经得住查吗?跟她好好商量商量,她应该不会报案。再说,我们也想去宁夏一趟,想办法把她带走,不管顺利与否,以后再不回西岭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把苏婉带到宁夏,不管能否化解毒咒,打算这辈子看着苏婉,不让她再回西岭。这也不能怪我们,她其实跟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同样有案子背在身上,这样做大家都是有利的。 刘宇魔考虑了半夜,最终同意我的想法,把苏婉叫了过来,林羽夕上前给松了绑。我把刚才意思跟她说了,要么闭嘴大家伙都平安,要么捅出来鱼死破,谁都会坐牢。这妞儿是个聪明人,一口答应绝不说出去。 她并且跟我们说,早就盼着余四死了,这人由于在早年抓住她一个把柄,经常要挟老爷子给好处。那把乾坤剑,就是以这种手段弄走的。尽管老爷子死后,他对自己不错,可不论什么生意,都要插上一脚,从中获取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刘宇魔问她被余四抓住的把柄是什么,这妞儿摇头不肯讲,唯恐被这个警察知道后,再找她麻烦。 我说我们还是对你不放心,这几天就住在工作室,停几天再陪我们去趟宁夏,做好以后不再回西岭的打算。要说苏婉聪明程度出乎我们想象,她马上明白我啥意思了,点头说,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们,这就把家里剩余的几件货出手了,你们说去哪儿那就去哪儿。 她能这么顺从,就解决了一大头疼。刘宇魔即刻返回警局,那边案子还在加班加点的进行着。余四的尸体暂时藏在西侧储藏室里,门上贴了几张符,毁尸灭迹最好的法子确实是死亡之角,不过要等几天,马上就要到三月十五了。 看守苏婉的任务就交给了丁馨,以老姐的机警和身手,五个苏婉都不是她的对手。天也晚了,花落跟林羽夕挤一个房间,我把卧室腾出来让陈淑涵住,自己去跟于森挤一挤。陈淑涵还在不住问我表哥有线索了吗,我说快了,明天就能知道结果。 早上刚起来,刘宇魔打来电话说,陈淑涵俩表哥尸身非常诡异,可能灌了铅一样的金属,非常沉重。想要解剖检验,根本切不开皮肤,最后用电锯都没锯开。而那个假余四尸骨,在一夜之间腐烂的干干净净,变成一把骨头,隐隐从骨头表面渗出血一样的物质。 我不由吃惊,这千万别变成了第二个血骷髅。才要说过去看看,刘宇魔说局长请我来做个法事。我于是带上全副家伙出门,叫林羽夕他们看好俩女人,打车去了警局。在路上我思前想后,心里做好了一个不错的计划。 到警局看过三副尸骨,都是令人匪夷所思。陈淑涵俩表哥的尸体,连外表皮肤都几乎变成了青铜器一样,全身非常坚硬。这种情况我也找不到答案,只能说是受到了青铜器的诅咒。而那副尸骨,渗出了少量鲜红物质,法医提取检验了一下,确实是鲜血。这东西不能久留,必须要及时烧毁,不然遗祸无穷。 警局按照我的意思,把尸骨运送到荒郊野外一个十字路口,我烧了张三昧真火符,将这具尸骨烧成灰烬。可是那两具铜尸我就一筹莫展了,只能暂时封存在地下冷库,用黄符镇压住,待以后再破解这个谜团。 我跟局长说,这个恶毒的诅咒来源于本人故乡,因为这件青铜器也是从那里由陈玉涵带过来的。此人在西岭失踪,东西便留在这里,而他的两个表兄弟找过来,正因此激发了诅咒,导致天湖中发生三条命案。 要想破解铜尸,让它们早日入土为安,我就往宁夏走一趟,希望能找到诅咒根源。 局长一听马上说让刘宇魔陪同吧,你们是老搭档了,一切费用由警局支出。刘宇魔立马翘了辫子,他早听出我想借机离开西岭,这下变成我们集体大逃亡了! !! 第二百八十五章 鬼符经藏身处 这事说定之后,我回到工作室跟陈淑涵交了实底,她的俩表哥已死,只是尸体太过诡异,没办法火化,也不可能运回家乡。现在被封存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去看。问她当年陈玉涵在哪儿得到的那件青铜器,如果找到那个地方,有可能化解表哥尸身上的诅咒。 陈淑涵哭着说,她知道那个地方,只是从没去过。我们要去的话,她可以带路。什么化解尸体诅咒完全是谎话,我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再让她带路,万一有个啥闪失,我就要内疚一辈子了。我当下说只带我们到青龙峡指明地点就行,不用跟我们一块过去。 她到底是个憨厚的山里姑娘,没见过世面,我说警局不让看尸体,她就不去,继续住在工作室,等着三天后出发去宁夏。 由于不打算回来了,林羽夕悄悄把那个小院卖掉,卖了百余万。工作室不敢退租,以免被人看出破绽。目前我们手上有二百来万,不论到哪儿都不用发愁活不下去。花落我们就不带了,虽然还有二十天法事才结束,但我们找到赖东南帮忙,叫他接下来给花落做法净身。小丫头也知道这次我们闯了大祸,也就不再坚持要跟着去了。 林羽夕和丁馨陪同苏婉处理剩余古董,于森和花落看家,我带着小胖去了原来租住屋。这屋子早到期了,我悄悄续过房租,因为鬼符经藏着这儿,在这儿是最安全的。尽管进门看到里面一片狼藉,被不少人翻找过,连墙壁都被凿的千疮百孔,可我清楚,鬼符经和姊妹篇没被偷走。 藏在哪儿了?你们绝对猜不到,书就藏在屋顶上。 这是个很简易的棚屋,顶部是彩钢瓦,是很单薄的一层,任谁都不会想到,这里面还能藏东西。所以这种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就越能藏东西。其实屋顶我是经过改装的,从外表看只是一层单薄的彩钢瓦,其实内部我又搭建了一层,只不过边缘做的非常隐蔽,不论从外面还是里面,都看不出是夹层。 来这儿的小贼把墙凿烂了,地板揭掉,家具被拆散,连门板都没放过,可唯独没动过屋顶。我让小胖搭人梯上去,将彩钢瓦拆掉,拿出了两本神书。 “我靠,原来藏在这儿啊,你真够胆大的,一捅屋顶不就找到了吗?”小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说。 “这不你也没想到吗?”我得意的跳下来,将书塞进怀里揣好。 “也是啊,换上我也瞧不出屋顶有猫腻,你说一层彩钢瓦怎么可能藏东西呢?” 他话音刚落,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沉下来。我与此同时,也隐隐听见,屋外有轻微的动静,像是脚步声。这次来前,小胖吸足了光源,为的就是给两本书保驾护航的,所以他反而比我先听到声音。 我们才要到门口瞧瞧,忽然声音移到了屋顶上,我们俩心头一紧,猜到这是为鬼符经来的。小胖跟我使个眼色,我立马会意,悄悄溜到门口做好冲出去的准备。这小子才要跳起来,“噗嗤”一声响,一道利器穿透彩钢瓦冲小胖头顶射下来。 这小子目前就是“鬼邪”,哪能那么轻易中招。轻易一个闪身就避开了,然后怒不可遏的飞身跃起,一拳打穿彩钢瓦,跟着手臂一抡,将整个屋顶揭掉丢出去。他随即又在墙壁上借力跃出屋顶,站在墙头上左右瞧看。 我探出头看看左右没人,飞快冲出来,再找偷袭我们只人的踪影,可是整个楼顶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小胖看了半天郁闷的跳下来说,他刚才速度够快了,可也没看到有人。我们俩又在楼顶上转了一圈,依旧没找到可疑踪迹。于是回到屋子里,看到偷袭我们的是一支半尺长弩箭。 我瞅着像是古墓里的暗器,把它收起来回去让林羽夕鉴定一下。 小胖想不通西岭还有谁惦记着鬼符经,功夫又这么好,眨眼睛就不见了。我没作声,心想这人一定与余四的死有关,天湖里的三条命案,很可能是这人一手导演的。回到工作室,正好林羽夕她们仨回来,我把她叫到一边,把暗器递过去,然后简单说了下经过。 丫头提起弩箭瞧了瞧说,确实是古墓里的那种伏弩,穿透力非常强,从铁锈上看,也很有些年代了。她也跟小胖一样纳闷,按理说在西岭打我们主意的人都已经死绝了,怎么可能又出现一位神秘高手呢? 我叹口气说:“鬼符经远非当初我们想象的只是一本法术典籍,它可能还隐藏了很多秘密,以至于让不少人垂涎。再说坏人永远是死不绝的,我觉得他就是在铭源出现的‘龙泽明’,一直都在暗中跟着我们,像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林羽夕眼中满是愤恨的说:“希望这次去宁夏能把他引过去,让他露出真面目!” 这三天里把所有事都处理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到十五晚上,我和小胖、刘宇魔去了趟火葬场。因为刘宇魔有车,再说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他都能立刻解决。在火葬场外,我用招魂术把泥犁将军和阎婆招出来,让它们集聚百鬼,拿出夔狂,我和小胖带着尸体进了死亡之角。 没想到这是我们曾经进过的地方,我们随手把余四的尸体丢了,就往绝地通天哪儿跑去。小胖一路上举着白玉,那些解尸鬼都没出现,估计是怕了这玩意。我们在峭壁下,摸到一片碎尸,登时心头一阵难过,这应该是章平潮的残骸。 我们俩站在这儿默哀片刻,爬上去进了山洞,以眼中画符的方法穿出死亡之角,跟泥犁将军和阎婆道个别。 “兄弟,以后没事记得常来啊,啊啊啊啊!”泥犁将军又神经质的叫起来。 “小兄弟,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们没了无岈之气,但随叫随到,充个数摆个样子还是能做的。”阎婆大大咧咧的说,看上去比泥犁将军都有“将军风范”。 我点点头说声再见,心说以后咱们可能再见不着了!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去往宁夏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在火车站候车厅里,花落流着眼泪送别。小胖本来昨晚跟我商量想跟小丫头表白两句,我说咱们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你还表白个屁?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表白再多,那也白搭,认命吧二师兄! 上火车后,我还是对苏婉不放心,叫林羽夕和丁馨把她夹住。其实这妞儿很明智,几天里早跟大家伙打成一片,她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人气立马盖过了林羽夕,连不怎么爱说话的于森竟然都会跟她时不时聊几句。 她们仨坐一块,除了丁馨面沉似水不怎么开口外,林羽夕和她有说有笑,哪能看得出我们是在严密看管着她? 小胖由于觉得以后再不能跟花落见面了,心情非常低落,尽管这小子也把房子卖了,得到不少钱,可是开心不起来。拿出一瓶白酒就着花生米借酒浇愁,我和刘宇魔于是凑过来劝慰他。 我说:“天涯无处不芳草,何必单挂一棵歪脖树?咱以后发达了,美女还不是任你挑?你想啊,连二师兄都有高老庄的高翠兰,你小胖子说什么也得娶个国际明星。” “呸,什么破词儿啊,花落是歪脖树吗?”小胖没好气骂道。“再说爷我以后要娶绝不娶国际明星,那都是花瓶,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让我伺候她啊?我要娶就娶个像陈淑涵这样的女人,又听话又干活,一辈子都享福。” 我差点没气笑了:“这是哥逗你的,你说想娶国际明星,人家看得上么?就你这二师兄脸,陈淑涵都不见得相中你。” 刘宇魔忍着笑说:“诶诶,你这是劝小胖还是打击小胖?我觉得刚才那句天涯无处不芳草是真理,咱们远的不说,就拿近的来讲,你看有丁馨,还有苏婉和陈淑涵,都挺不错的……” 我马上很不客气的说:“把我姐去掉!” “好好好,咱不说你姐。小胖你看苏婉和陈淑涵这俩女人怎么样?”刘宇魔小声问。 小胖歪头看看那边,挠头说:“陈淑涵虽然合我胃口,但她没苏婉长的漂亮。再说苏婉人也很不错啊,又温柔又善良,况且长的又这么没说的,可以考虑考虑。” 我不由愣住,一巴掌糊他脑门上说:“你小子这么快就把花落忘了?” 小胖连忙揉着额头说:“这不是活动活动心眼吗?再说我要是娶了她,这样就算是阴谋联姻,以后不愁她去告发我们了。” “什么阴谋联姻?你小子又乱用词儿。我跟你说,她可比我大两岁呢。”我没好气说。 “那就是比我大三岁,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屁啊?” 这话说的我张口结舌,心说这小子真不会看上苏婉了吧?别说他,我看连刘宇魔这小子似乎都动了心。虽然刘宇魔已经三十出头,但因为是个工作狂,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其实我倒觉得,刘宇魔跟苏婉挺配的。 因为买票的时候晚了,去往银川的这趟列车没了卧铺,一直坐到河北界才终于有了空位,我们在车上办了补票手续,挪到卧铺里。 我刚躺到铺位上,苏婉走过来递上剥皮的苹果,笑意嫣然说:“天气干燥,多吃水果。”我急忙接过来,看到她明媚动人的笑脸,心里也忍不住一阵阵荡漾。要说这妞儿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并且还是个富姐,自她爷爷那辈就开始倒腾古董,手里一定有不少钱。这种女孩对男人来说,杀伤力很大的。 不过我有老婆了,虽然她目前还不认,但总之是要认的。林羽夕除了钱没她多外,其他都不相上下,我心里这么想着,跟苏婉点点头躺下来。 “我也要苹果!”小胖在下铺伸出他的猪爪。 “有,都有的,这是你的,这是刘警官的,这是小森的。小森,记得吃完苹果不要随地丢垃圾哦!”这妞儿发完水果,回头冲我们一笑便去了。 小胖坐在铺上啃着苹果说:“我要不要和馨姐换个位置?” 刘宇魔笑道:“去吧,去吧。” 我一瞪眼说:“少胡闹,给我老实呆着!” 小胖撇撇嘴,没敢动地方。过了没多久,林羽夕脸色阴沉的走过来跟我甩下头,我忙跳下去穿上鞋,跟着她走到车厢连接的部位。 “我发觉苏婉好像故意要抢我的风头,把你们这几个男人都迷的晕头转向,你看连小于森都迷的找不到北了,以后谁还把我这个经理放在眼里?”林羽夕苦着脸说。 原来她为这事不高兴,我笑了笑说:“你别这么小气嘛,什么风头不风头的,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把她融化了,跟我们结成一条心,以后就没后顾之忧了。” 林羽夕一听瞪着我问:“你是不是很想跟她结成一条心?” 我砸吧砸吧嘴说:“不是我,是大家伙。” 林羽夕忽然一脸阴狠的笑道:“小流,你敢对她打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打她什么主意啊,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你说我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少贫嘴,要找老婆找别人去。”林羽夕绷着脸说。 “那好,我找苏婉去。” “你敢!”林羽夕咬牙切齿的冲我挤出这俩字,然后甩头去了。 我眨巴着眼心说,你不做我老婆,还不让我去找别人,丫头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不过我很喜欢这种霸道。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贱出一条生命。咳咳,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十几个小时后,终于抵达银川。青龙峡就位于西边贺兰山脉中,距离银川大概不到百公里,陈淑涵家就在青龙峡附近一个山村里。陈淑涵到银川就知道该怎么回家了,坐上去往贺兰山的大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她的家乡。 到此大山连绵,一眼望不到边,远处还能看到白雪皑皑的雪峰。这对我们这些没见过雪山的人,那真是大开眼界。这里的空气质量也非常好,什么雾霾全然不见,碧空如洗,差点亮瞎了我们的眼睛。 陈淑涵指着一座山腰说,那是他们居住的“泗岩村”,然后沿着山道往大山深处去,翻过两座山头,便是青龙峡了。青龙峡因为像一条盘踞在大山之中的长龙,因而得名。但那里是很少人去的,里面野兽很多,并且还有很多神秘的传闻。曾经有很多来寻宝贝的人进去后,再没见出来过。 !!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龙峡口 随着陈淑涵进入泗岩村后,天已傍晚,她带着我们回家,家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母亲。山里人没用过化妆品,老太太虽然才五十多,但脸上皱纹密布,看上去有七十岁。老太太跟女儿一样淳朴厚道,待人非常亲热。 听女儿说完经过后,流下眼泪,跟我们说没找到失踪的儿子,却又害死了两个外甥,她也不想活了。我们劝慰了一阵子后,老人情绪太稳定下来。我们始终不敢告诉她们,陈玉涵早已死亡的消息,不如让她们心里留个期待,不至于感到绝望。 她抹干眼泪感谢我们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来为她的外甥化解诅咒,这让我们挺汗颜的。我心说不管在青龙峡能否找到妖尸,我总之要回趟西岭,想办法解决了铜尸,让两个无辜死者尸骨还乡。 在路上就知道这里的条件不太好,在银川就买了大量食物。苏婉帮着陈淑涵下厨做饭,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做好了,我和小胖、刘宇魔打开两瓶酒,吃喝完毕,男女分成两拨,在两侧卧室挤下将就一夜。 早上起来,我们就背起行囊向青龙峡出发了。这次来时还买了大量探险装备,反正是由警局出钱,也不必节省了,像攀岩设备都是带有升降器的,照明设备是一体式的电石头盔灯,刘宇魔还申请了一把狙击步枪,以及每人都配了防身匕首。上火车过安检由他出面,不用我们操心。 本来早就商量好了,叫刘宇魔、丁馨和于森在泗岩村和苏婉等着,我、林羽夕和小胖进青龙峡寻妖尸。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丁馨不放心我,而刘宇魔都搞了这么多装备,也想进青龙峡瞧瞧。像他这种过惯了刺激生活的人,待在山村里等待那就是煎熬。他们俩要去,那我就不放心只有一个于森看守苏婉。 最后苏婉说要跟去,刘宇魔和小胖一起哄,这事就算成了,加上带路的陈淑涵,八个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泗岩村。我和林羽夕落在最后,忧心忡忡,刘宇魔和小胖看样子是喜欢上苏婉了,起哄叫大家伙都去,可是不知道此去有多危险。 我们几个人里,只有苏婉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这可不是普通探险,青龙峡里真有野兽的。有鬼到不可怕,野兽可无法抵挡。就拿狼来说,这玩意喜欢群居,如果遇上,我们几个恐怕都不够它们分的。陈淑涵说,青龙峡里还有熊,这东西攻击力非常强,还有野猪,都是杀伤力很大的东西。 荒山没什么路可走,加上这里气候严寒,我们穿的很厚,装备也重,还没翻过第一道山,大家都累的气喘吁吁,坐下来走不动了。休息了半天,才动身接着往上爬。好在有陈淑涵带路,不然群山环绕,根本找不到方向。 天黑之前,终于翻过第二道山,到了青龙峡口。站在外面往里一瞧,我大爷瞎x的,这哪儿是人走的地方,峡谷两侧石壁不但险峻,有些地方呈现人字形,上窄下宽,上头有很多松动的石头看上去摇摇欲坠。地面那真不能叫地面了,压根没有一处平坦之处,全是凹凸不平的嶙峋怪石。这人走在里面行走艰难不算什么,随时有落石才是要人命的。 大家一看这地形,来时的热情全都没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地头,说什么都要进去看看的。于是大家搭建帐篷,今晚在峡口外住宿,明天早上进入,而陈淑涵回家。于森和小胖捡柴,苏婉和陈淑涵架锅洗米。我们带了生牛肉和排骨,她们正做饭时,刘宇魔拿步枪打了一头岩羊回来。 我们生了两堆篝火,一边煮饭,一边烤羊肉。就在肉香弥漫之中,夜色降临下来。小胖拧开两瓶酒,递给我一瓶。刘宇魔由于职业习惯,无论到什么地方喝酒都很谨慎。今天在这天寒地冻的峡谷口外,他也放开酒量喝起来。几口辛辣的酒水灌下去,很快身上就热乎了。 于森由于年纪还小,我们不让他喝酒,这小子居然坐在苏婉旁边,帮着她做饭。而林羽夕和丁馨闲着没事做,走到我们跟前坐下,也都倒了点白酒喝。 “你们打算好了吗,以后去哪儿落脚?”刘宇魔看着我问。 我们在西岭也曾因为此事商量过,按照丁馨的意思,想回龙家沟,林羽夕却向往海南的美景。小胖跟我都属于到哪儿都行的主儿,可回龙家沟我们就有点不同意了,那个地方给我们太多恐怖回忆,如果能够化解了鬼舌毒咒,就应该选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享清福,回龙家沟那纯属找麻烦去的。 而丁馨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她认准的事不容改变,好在这次我们都站在一条战线上,林羽夕的海南向往虽没实现,但回龙家沟的事也没敲定。此刻刘宇魔问起,我们相互对望一眼,谁都没开口。 “你们不会是想住在青龙峡吧?”刘宇魔诧异的瞪大眼睛。 “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住人吗?你要想住这儿别拉着我们。”小胖没好气道。 “还是回湖南吧!”丁馨盯着我说。 我还没开口,林羽夕抢先说:“咱们就在湖南找个好地方,也不做工作室了,开个饭馆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咱们这么多人,都不用请服务员。”这丫头不论做什么生意,首先要想怎么省钱。 丁馨没说话,但看样子算是默许了。 只要她们俩达成协议,我和小胖没意见。我们碰了杯酒,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这时忽然从一侧传来歌声,我们全都回过头,看到苏婉在篝火前跳着舞唱歌,她跳的似乎是蒙古舞,舞姿非常好看,陈淑涵和于森看得很入神。 大家都没想到这妞儿多才多艺,还会跳舞唱歌,都不禁刮目相看。她唱的是一首蒙古歌,美妙动人的歌声随风在夜空飘荡,让我们一时都听的陶醉了。 “好,唱的好!”小胖是使劲的鼓掌,但随即转头问我:“她唱的都是啥啊,我一句没听懂。” 刘宇魔打着拍子说:“她唱的是月亮姑娘。” 不管是否听得懂,但在凄美的月光之下,优美动人的舞姿衬托着歌声更加悠扬动听,我都迷醉了。谁知林羽夕狠狠掐了我一下,瞪眼小声说:“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遵命,娘子!”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鬼獒 我和林羽夕起身向北边漫步,他们几个竟然都没发觉,连丁馨都陶醉在歌舞声中了。我们俩往前走着聊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陈淑涵的一声尖叫,我们俩慌忙回头,只见大家伙已乱成一团。 我们匆忙跑回来,只见陈淑涵捂着脸趴在地上发抖,苏婉在她身边守护着,刘宇魔端着狙击步枪在四处寻找目标,丁馨拔出匕首在他身后。小胖盯着火焰吸取光源,于森也在游目四顾。 “发生了什么事?”我急问。 “小涵刚看到一个恐怖的东西。”苏婉抬头说。 “你看到了什么?”林羽夕问。 “是一张很可怕的脸,听老人们说,青龙峡有魔鬼,一定是魔鬼来了!”陈淑涵颤声说着,捂在脸上的双手始终不敢拿下来。 我回头问于森:“看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吗?” 于森摇摇头:“没有。”他说没有,百分之八十不是邪祟,什么魔鬼传说,都是以讹传讹的玩意。 小胖这会儿吸的光差不多了,跑到我们跟前问魔鬼在哪儿,让大爷我去会会它。刚说完忽然脸色一变,瞅着四处又说,娘的魔鬼挺多的,听着四面都有动静。我连忙平心静气,提一口符气侧耳倾听,果然在寂静的夜色里,听到四面八方都有簌簌声响。不过这种声音,绝不是蛇的爬行声。 我心说搞不好是野兽,于是左右看看,身后有个背靠绝壁凸起的高台,足够容下十几人。当下招呼他们一声,拿了行装先撤往高地。大家伙都过去了,小胖却还惦记着刚烤好的羊腿,撒腿跑向篝火前。正在这时,只见黑暗中突然蹿出一条黑影,看形体比小胖都要肥,冲着小胖去了! “注意身后!”我吃惊的大叫一声。 小胖耳朵灵着呢,待黑影扑到,一个猛地转身挥手就把那玩意打飞了,又送回黑暗深处,到了没看清是什么玩意。但小胖也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火堆上,他也不敢再拿羊腿,掉头朝我们跑过来。 “他娘的,这什么东西啊,力气大的惊人。”他跑到跟前边说边捋起袖子,丁馨打开手电,只见他的手臂上有一条清晰的血痕。 “别管是什么了,先退上高地再说。”我扯了他一把,大家一齐发足奔过去。 这个土台有四五米高,坡势很陡,但丁馨和于森却轻松的就上去了。他们俩接应我们上来,还没站稳脚跟,只听苏婉又发出一声惊呼,大家回头看到从四面八方黑暗深处蹿出无数条黑影,个头非常大,浑身毛茸茸的,看着像狮子。它们跑过去把没烤的羊肉几下撕扯光,跟着又去抢篝火上的羊腿。 刘宇魔拿出头灯戴上,这种灯光非常强烈,马上就看清下面这些玩意不是狮子,头脸上长毛覆盖,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嘴里的獠牙却很明显,乍一看还真是挺恐怖的。 “这是鬼獒!”林羽夕惊呼一声叫道。 “鬼獒是什么?”大家一齐问。 “鬼獒是藏獒的一个变种,也就是畸形獒犬,因为某种疾病改变了基因,比藏獒更加凶狠残暴。可是在贺兰山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林羽夕解释说。 刘宇魔点点头道:“想起来了,我以前也听说过鬼獒,它们智商都很低,有时候连主人都不认。家养的还好点,野生的非常凶猛,一个成年鬼獒,能杀死一头人熊!” 这话说的我们全身不住起鸡皮疙瘩,一只鬼獒能杀死一头熊,下面看上去至少有二三十条之多,那就等于有几十只熊。他大爷瞎x的,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难怪刚才我打的那下阻力特别大,胳膊差点折断了。”小胖揉着手臂说。 “有没受伤,需要包扎吗?”苏婉温柔的语声响起。 小胖两眼放光的说:“有血痕,还是包扎一下吧。”说着就去捋衣袖。 我一巴掌把他手臂打下去了:“现在要全副精神警惕那些鬼獒!” 这小子苦着脸怨恨的瞪我一眼,把衣袖拉下来,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此刻二三十头鬼獒已将下面所有肉食吃干净了,那些东西对它们来说连半饱都谈不上,于是聚在一起抬头望向我们这边。虽然不清楚贺兰山中为啥会有鬼獒这种东西,但知道肯定是肉香味把它们引过来的。而这些野生的玩意,喜欢吃活物,尤其是我们个大肉肥,肯定合它们胃口。 “大家都做好准备!”刘宇魔把手枪递给我,然后端起狙击步枪。 手枪我不是第一次拿,但是第一次用,唯恐准头不够浪费子弹,于是又交给了林羽夕。她练过功夫,也学过发怎么发飞镖,准头肯定比我强。她接过去将子弹上膛,瞄准了下面。 这时群獒慢慢向高地走来,并且像之前那样散开呈扇形向我们包抄过来。陈淑涵吓得闭着眼睛低下头,苏婉倒是挺镇定,把她搂在怀中了。 我转头跟丁馨和于森说:“你们两个保护陈淑涵和苏婉。”然后又跟小胖说:“你负责清理攻上来的鬼獒。” 话音刚落,群獒突然发足奔跑,像一片旋风似的向土台冲过来。刘宇魔连开几枪,弹无虚发全部击中目标,但只有两头鬼獒倒地哀鸣,剩余的几头都不是致命伤,只是晃了下,随即更加凶狠的奔跑起来。 林羽夕跟着开枪,她的枪法还算好了,两三枪才击中一头,可也没打中要害部位。全都倒地后又约起来,继续向我们进攻。小胖见势头不妙,赶紧站在苏婉和陈淑涵身前,丁馨也握着匕首做了近身搏杀的准备。 狙击枪适合远距离精确打击,而这些畜生奔到几米高台下,也就跟普通枪支没啥区别了。并且这些鬼獒移动速度相当快,它们又是散开行动的,狙击枪上的瞄准器也没多大作用,只打死了三四头。很快头前有几只鬼獒迅速爬上来,林羽夕连开几枪,打下去两头,却咔咔几声响,子弹打光了。 刘宇魔一手开枪,一手摸出两个弹夹丢过来,可这时群獒潮水般的全部涌上来,两支枪显得微不足道。它们呲着獠牙咆哮着,跑动中脸上的长毛扬起,露出比鬼都狰狞的的面目,我都忍不住心底直冒凉气。 !!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与獒搏杀 很快在惊心动魄的咆哮声中,二十多头獒犬冲上来,枪已经不管用了,刘宇魔抡起枪托击中一只鬼獒的脑袋,但只是让它摇晃两下,马上又纵身扑上来。我挺起匕首往前一个探身,一刀捅在这玩意喉咙上,拔出利刃时嗤的喷出一股血箭,喷了我一脸都是,他大爷瞎x的,腥臭难闻,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这时林羽夕和丁馨开始与鬼獒展开肉搏了,有四五只把她们围住。好在她们俩轻功不错,这会儿正忙着腾挪躲闪,那也被咬中两口,鲜血顺着衣服就流淌下来。于森护着苏婉和陈淑涵,不住发出吼叫,一拳砸出去,必有一头鬼獒退回去。小胖是来回穿插,在打死几头鬼獒同时,也把大部分火力吸引过去了,十几头鬼獒追着他狂咬,这小子见势不妙,引着身后的这些玩意往坡下跑了。 刘宇魔躲过一难后,把步枪丢掉,拔出匕首厮拼。可刚才他打伤的几头鬼獒,全都记着仇冲他扑过去,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这些玩意身体壮实的像小牛犊子,一旦倒地就别想起身了。 我不由吓得魂飞天外,这不得立马把他分尸了?我提起一口符气,不顾一切飞扑过去,搂住两头鬼獒从坡上滚下去。刘宇魔趁机从这个缺口里窜出来,刺死一头鬼獒后从坡上往下滑落。 我们俩几乎同时滚到坡底的,一起奋力扬起匕首,将我搂着的两头畜生刺死。但我们俩也被咬了好几口,全身染满了鲜血,像俩血人似的。高台上还有六七头鬼獒,林羽夕和丁馨带着三四头来回奔跑,于森不知啥时候从我包里抽出了刺龙锥,不顾后面两头咬在屁股上,猛地刺穿身前这头畜生脑门,鲜血不住飞溅,整个画面非常血腥残暴! 我和刘宇魔回头看了下小胖,他正引着一大堆畜生绕着篝火捉迷藏,时不时打倒一个,情况还算不错。我们俩于是赶紧往回爬,刚好爬上高台,于森将后面两头也刺死了。不过他被咬的不轻,屁股上血如泉涌,趴在地上不住喘气。苏婉打开急救包,帮他撕开臀部衣服,用药棉止血。 我从于森手里拿过刺龙锥,和刘宇魔奔到林羽夕和丁馨跟前,我们现在一人对付一头,那就轻松多了。可是它们凶猛程度远超我们想象,一对一情形反倒是更恶劣。首先是刘宇魔匕首脱手,被鬼獒扑倒在地,林羽夕被咬住手臂甩出去,丁馨也差点被咬中脸部,吓得掉头就跑。 而对付我的这头畜生,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迎着它的扑击之势一铁锥刺去,没想到如刺豆腐,嗤地一声就从獠牙中穿入喉咙,然后从后脑穿出,结果了小命。我拔出铁锥,跑过去刺死刚咬中刘宇魔喉咙的这头畜生,再回头跟林羽夕合力将另一头杀死。 刺龙锥简直就是一把神器,入手不是很重,却刺穿狗骨时十分轻松。如果换上普通的石工锥,鬼獒皮糙肉厚,想要刺破第一层皮都很困难。而这东西对坚硬的獒犬骨头如刺豆腐般,不费吹灰之力。 我当下提着石工锥追上丁馨,从后面连刺几下,将这头畜生脊背刺断,然后再往它头上胡乱捅了几下,这东西便挂了。至此台上的全部被歼灭,只剩下台下小胖身后还追着六七头。我们也没力气去帮他了,全都坐下来粗喘。相互一瞅,都不禁惊心动魄,各个浑身是血,各处伤口还在不住的往外冒涌血流。 不过也觉得够庆幸的,其实这么凶猛的玩意,有几头足够杀死我们了。要不是小胖吸引了大批火力,再有刺龙锥这种“神器”,我们绝对会死的妥妥的,没半点翻身机会。 刘宇魔喘了几口气后,咬牙撑着身子站起来,把步枪捡起装上子弹,瞄着下面开了几枪。有三头倒地,小胖情况乐观了很多,随即都被他给一一结果了。这小子气喘如牛的爬回来,在地上一倒说,再没半点力气了。 我心说现在看谁还有力气,除非是苏婉和陈淑涵。苏婉给于森止血包扎后,拉着陈淑涵跑过来,分头帮我们包扎伤口。可是陈淑涵一看到地上这些鬼獒狰狞的死相,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们都还能动,相互帮对方处理伤口。大家包扎完后,几乎将我们带来的止血药和绷带全部用完了。苏婉又拿出水,分给大家喝了几口。 小胖喘着气骂道:“他娘的,这些畜生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我吸了光都这么难对付,要是再来几头,我看我们只有升天了。” 这小子还真是乌鸦嘴,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鬼獒的嘶吼,听声音是在西北方,正是我们来路方向。我们大家不由骇然变色,从刚才架势上看,这些畜生是群居在这里的,后面再来的必定也是一群。以我们目前的状态,就算有刺龙锥和步枪,再来十头绝对会要了我们老命! “大家快收拾东西,下去找地方躲避。”我这时提气听到远处簌簌声不绝,似乎来的不止十头这么少。 本来以为居高临下,用枪可以解决掉它们,现在看来还不如在下面打游击战。我们都咬牙强撑着爬起来,背上行装滑下去。这里三面环山,除了青龙峡就是来路能走出去了,而来路被鬼獒堵住,只能进峡谷。 小胖边走路边拿手电吸光,可是吸光时要集中注意力,这样一来摔了几跤,也没吸到光源。现在是逃命要紧,我拉着他往前就跑。刚刚进入峡谷,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奔跑声,从声音上分辨,数量比刚才多了不止一倍! 我差点没哭了,跟哪儿来的这么多破玩意?这些东西数量如此庞大,那么在此地恐怕就没敌人了,什么熊瞎子和狼,估计都得被它们消灭殆尽。 我们此刻是疲惫之师,加上峡谷内坎坷难行,简直是举步维艰,跑出几十米我就气喘吁吁累的走不动了。而鬼獒的奔跑声愈来愈近,我不禁忧心如焚,便让大家丢下点装备,减轻负重。可是那也没加快多少速度,又往前跑了一会儿,终于出现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地势,但地形相当狭窄,最多有两米的宽度,两侧石壁形成“八”字形,越往上越窄,有不少凸出的石头悬在上面,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看得大家都是惊心动魄。 峡谷上面可能有林区,这段平坦的地势上,积满了树枝枯叶。这里的气候非常干燥,脚踩上去会发出踩断枯枝的“咔嚓咔嚓”声响。地势虽然平坦了,但厚积的干枯枝叶,反而更增加了行进难度。 小胖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栽到前头,骨碌碌的滚出去。丁馨和于森去帮忙,也全都陷进一个枯枝下隐蔽的坑洞里。我们急忙贴着石壁过去把他们仨拉起来,刘宇魔将头盔灯往下一照,看到枯枝下有几具尸骨。 !! 第二百九十章 深入峡谷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小胖骂着站起身,但喘的呼哧呼哧,靠在石壁上走不动了。 林羽夕坐在地上喘气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绝对逃不过这些鬼獒的。” 刘宇魔扶着石壁说:“不如攀上峡谷石壁,从上面走吧。” “可是来不及了!”丁馨盯着后方,满脸都是沮丧之色。她在黑夜中的视力比任何人都要好,已经看到了那些鬼獒的身影。并且这会儿,它们的奔跑声听起来十分清晰,应该就在后方三十米之外。 苏婉忽然说:“大家有谁知道,鬼獒怕什么?” 鬼獒怕什么啊?就算有惧怕的东西,可它们数量众多,弄几头熊过来都不够它们牙祭的,还能怕什么呢?我忽然低头看着地上的枯枝,心头就是一动,不管是什么玩意都怕火,眼前这么多枯枝落叶,岂不是先能抵挡一阵子? 我当下戴上电石头盔灯往东侧深处瞧了瞧,再有十多米远,峡谷变宽,那边几乎没什么枯枝了。于是果断说道:“接着往前跑!” “跑什么啊,左右是个死,还不如……”小胖还在发牢骚,被丁馨在屁股上踢了一脚后,乖乖闭嘴往前跑了。 我让他们先跑到十米之外,自己慢慢往后退着。边退边从包里拿出了几团艾蜡符油,捏碎了撒在枯枝上,然后打着打火机点燃。枯枝本来就容易烧着,加上蜡油助势,很快火焰旺盛起来,迅速朝四周蔓延。 “小流,你干嘛呢,打算跟鬼獒同归于尽啊?”林羽夕吃惊的叫道。 我掉头往前就跑,笑道:“这叫火烧死狗肉,快跑吧!”到跟前扯了她一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冲过去。到了地势开阔的路段上,又叫大家赶紧把地上的枯枝往回清理,以免火烧蔓延过来。 大家伙顿时就明白我啥意思,这儿的枯枝落叶比较稀薄,一起动手往回抛掷,不多时我们周围地上都被清理干净。而此时那段狭窄的地方火烧冲天,冒着滚滚黑烟越烧越旺,火苗子几乎都伸出谷口了。 我们总算松了口气,这道宽阔的火墙足够挡住任何野兽了。大家靠在石壁上不住喘气,透过吞吐的火舌,看到二十多米开外,也就是火墙对面站满了黑压压一片鬼獒。其中有个体态魁梧,个头非常高大的鬼獒,比普通鬼獒高出两头来,全身都是红褐色的毛发,一对红色的眼珠在长毛掩映下,透射出凶狠狰狞的目光,我们不由心头一颤,猜测这应该是“鬼脸獒王”! 不过也没啥可怕的,它再厉害,也越不过这道宽逾二十米的火墙。而枯枝非常厚,起码能燃烧几个小时,火焰熄灭后,剩余的滚烫的炭灰,还能再阻挡些时候,这就给了我们至少四五个小时的喘息机会。 我们于是放心大胆的坐下来休息,清点一下装备,水和食物全都丢掉了,还有攀岩和升降的装备,大部分也都丢了,只有我身上和刘宇魔身上还有,丁馨身上只有一条绳子。我们都渴的厉害,可是一点水都没有,只能忍着了。 随着火势越来越猛,压根看不清对面那些鬼獒,而我们也被阵阵热浪冲击,头发眉毛差点烤焦了,急忙往峡谷深处走去。 本来说好明天早上陈淑涵返回泗岩村,不但没走成,跟着我们提前进了峡谷。并且没了食物和水,大部分装备丢失,我们几乎是走入了绝境。陈淑涵又跟我们说,这条峡谷环境非常恶劣,里面根本没有水源,上面也是如此,何况峡谷口上全是悬崖峭壁,上去也无法立足,想找水简直是白日做梦。 确实如她所说,往前虽然越走地势越宽敞,可到处都是干燥的石头,缝隙里的泥都是干的,可见这儿特别干旱。 我们都不由灰心丧气,刚做好的晚饭还没吃上一口,这就跑了,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又饥又渴,不知道能否活着走出去。 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实在走不动了,大家往下一倒,躺下去是啥模样,就是啥模样,就跟软泥一样,都没动上一下。 刘宇魔在路途上不住喷洒了迷惑狗鼻子的液体,希望大火熄灭后,这些玩意跑过来后闻不到我们气味,会停止追踪。就算还会追过来,我们也毫无办法,现在体力透支,爬都爬不起来了。 就这么在刺骨的寒风中睡了会儿被冻醒,已经天亮了。感觉稍稍恢复了点体力,坐起来时全身伤口都很痛。忽然看见苏婉抱着陈淑涵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忙问怎么了?她叹口气说陈淑涵受到惊吓又冻了半夜,开始发烧,现在昏迷不醒。刚喂了点退烧药,不过陈淑涵急需补充水。 我犯愁的抬头看着荒凉的峡谷,心说水在哪儿呢? 大伙儿这会儿陆续醒过来,见到陈淑涵的状态都很焦急,分散开去四处寻找水源。我走上一块较高的地势上往周围巡视,谷底倒有一条干涸的河床,石头上有水纹痕迹,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断流了。 再看周遭地形,尽管环境相当恶劣,但按照风水来讲,这里倒是个砂环水抱、藏风纳气的好地方。况且这里距离银川不远,峡谷内一定有西夏国将相王侯的陵墓。可是水源枯竭了,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陵墓,而是水! “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死人半埋在地下……”小胖在东边挥着手臂喝叫。 我们全都奔过去,发现有具尸骨下半身陷在石缝泥土中,两只手骨抓着石头,看样子临死前是陷进了下面陷阱内,最后卡在这儿上不来最终死去。我们不由奇怪,它被下面什么东西坠住了还是咋地,怎么就爬不上来呢? 小胖跟我要了刺龙锥,跳上这两块大石头,拿铁锥朝尸骨身边地下捅了几下,忽地泥土一阵松动,呼啦一声连带尸骨全都沉陷下去,石缝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洞口。我们打开头盔灯往下照射,全部倒吸口凉气,下面非常深,但隐约瞧见底部波光粼粼,似乎是水源! 我们发现这个情况后全都精神大振,小胖吸取了点光源,由他和我俩人用升降器下去取水。我们俩换上探洞连身服,连带背包都是防水设计的,这是很专业的探洞装备,只是就剩下这两套了。 他们几人说了声小心,我们俩点点头,打开下降器在洞窟内垂直降落。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溶洞河流 下降器其实是个制动器,沿着绳索往下滑落,可调控速度。初时使这玩意,不敢降落太快。进入洞窟后,感觉里面空气相当潮湿,那是因为下面水源的关系了。我们在半空中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溶洞。 洞顶上倒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有的与地面石笋相接,形成一条条奇特的石柱。这可是全天然美景,没经过任何人工修饰,让我们俩大开眼界。往下垂降了五十多米已经到了水面上,这是一条地下暗河,东西流向,河道从溶洞贯穿形成一条地下峡谷,气势非常壮观。 “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美景。”小胖笑着说了句,拿出装备上佩戴的水壶,打开盖子伸长了手臂要在河里灌水。 正在这时,忽然看见有几具腐烂的尸体顺水从西侧漂游过来,小胖顿时就是一阵恶心,把水壶收回来了。 “靠,水里泡了这么多死人,还能喝吗?”小胖皱着眉头说。 我说:“现在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有水喝就不错了,赶紧灌水上去,陈淑涵等着补充水分呢。”当下也拿出水壶,等着尸体飘过后,在河里把水壶灌满。 小胖一边灌水一边好奇的说:“你说这些尸体是从哪儿掉下来的,西头水源是不是露天的?” “你管那么多干吗?反正咱们又不是困在这里了。走了,快上去吧。” 我把水壶挂在腰上,双手去操作上升器,忽地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大叫声。跟着绳子猛烈摇晃,上面有人沿着绳子滑下来了。我心说不妙,跟小胖说肯定是鬼獒追了过来,大家伙没地方躲避,只有下洞窟了。 这种高韧性的尼龙绳虽然能负载很大重量,但人多了还是不行。我们俩急忙把绳子上锁扣打开,跳进水里,让绳子减轻负重。河水非常冰冷,冻的我们俩一阵呲牙咧嘴,但这会儿顾不上那么多了,先保持身体在水中浮起,抬头往上打着灯光,看到他们几个人全都沿着两条绳索往下急速滑落。 丁馨背着陈淑涵,第一个滑入水中,我和小胖慌忙把她接住,我将她背上的陈淑涵抱起来,迅速往河岸游去。 丁馨气喘吁吁的说:“鬼獒追过来了,它们数量大的惊人,最少有上百头!” “他娘的,刘宇魔不是喷了香水吗?”小胖骂道。 刘宇魔此刻也滑了下来,苦笑道:“这些东西追踪不只是靠鼻子,还会寻找大家留下的足迹。” 苏婉落入水中后急问:“陈淑涵没事吧?”边问边追着我游过来了。 林羽夕和于森最后抵达水面,他们刚刚松手进入水中,就听到了洞口上响起的阵阵嘶吼声。这些玩意的叫声大大异于犬吠,听起来就像是狮子在咆哮。很快洞口被一只只獒头遮蔽的严严实实,林羽夕喘着气说快撤向岸边,话音刚落,突然有两只鬼獒冲下来,重重砸在水面上,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 大家吓得魂飞天外,拼命游向岸边。小胖吸了点光,此刻精力旺盛,一声大吼就快速游到两只鬼獒跟前。这俩畜生刚刚从水下浮出来,立马被这小子一手一个扭断脖颈,连叫都没叫出声便挂了。 但马上又有几只鬼獒跳下来,狗天生会游泳,这玩意也都不怕水。小胖不敢再逞能了,好汉架不住狗多,况且又是在水里,身体灵活性大打折扣,拎着两条獒尸游到岸边。那几只刚跳下来的玩意,已经用狗刨的姿势追过来了。 刘宇魔上岸后拿出步枪,鬼獒在水里就没陆地上行动迅速了,被他连开几枪,全都命中额头,随着血花翻滚,鬼獒惨叫几声便沉了下去。 这会儿大家伙全部上岸,苏婉接过我递过的水壶喂陈淑涵喝水。丁馨没好气打了小胖一巴掌:“你带着两条死狗回来干什么?” 这小子捂着脑袋说:“我们弹尽粮绝,要靠它们来填饱肚子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伙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鬼獒肉很肥,一头足够我们吃几顿了。只不过溶洞里没燃料,如果生吃的话,我不知道谁能忍受它们奇特的腥味。 刘宇魔打死了这几只鬼獒后,紧接着它们大举进攻,有二三十头鬼獒跳下来,一时间水面上全是狰狞可怖的鬼獒面孔,让我们瞧的心底直发毛。想逃也没路,只有溶洞里有陆地,前后河道将整个地下峡谷覆盖了。 再打死几只鬼獒后,子弹用光,刘宇魔无奈把步枪丢在地上,拔出了匕首。小胖拿出手电又吸了几十秒的灯光,然后拿起刺龙锥站在岸边,给这些畜生迎头痛击,顷刻间就捅死了七八头。 可是鬼獒不住的涌身跳下来,最后那个个头最大的獒王也下来了,十多米宽的河道几乎被鬼獒完全遮掩了,到处都是攒动的狗脑袋。它们虽然智商不高,但也不是特别傻,分散开来向我们左右两侧登陆。 我叫于森护好苏婉和陈淑涵,我们几个人也分头跑到两侧岸边,用匕首阻挡它们上岸。可是这些畜生数量太多,加上我们浑身是伤,也没完全恢复体力,怎么可能挡得住它们。很快就有不少鬼獒上岸,獒王也逐渐接近岸边,让我们一时感到了绝望。那玩意看着非常凶恶,估计它一个就能杀死我们全部! 这次可能有獒王跟着,它们上岸后没有立刻进行攻击,而是慢慢收缩包围圈,在等着獒王上来先享用美味。 獒王是冲着杀狗最多的小胖来的,小胖看到这玩意游近,咬牙切齿大声骂道:“你娘的,管你是什么獒王,到大爷我跟前就是死狗!”挺起刺龙锥刺向獒王血红的眼珠,哪知这玩意非常机敏,歪头躲开,并且同时张嘴咬住了刺龙锥,猛地再一昂头,把小胖从头顶甩过去了,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这下可把我们吓坏了,河里还有大量鬼獒,这小子又是落在了獒群中心! 眼见四周鬼獒张嘴朝他咬去,我们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正在这时,突然有几只鬼獒脑袋上喷出血来,似乎被什么利器贯穿了,前后各自笔直的射出一条血箭,随即哀嚎两声沉下水底。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奇异之眼 小胖也不知是怎么走了狗屎运,在他身周的鬼獒,一个个脑袋被种无形力量打穿,哀嚎着沉入水下。这小子都懵了,浮在水面上左右转身瞧着,满脸都是惊愕。正当我们惊呆之际,獒王悄无声息的窜上河岸,迅速扑到我身边,两只像熊掌似的爪子搭在了我后肩膀上,后脑勺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它鼻子喷出的热气! 林羽夕他们发出一片惊呼,我吓得头皮发麻,往前用力一扑,滚到于森脚边。獒王随即跟着扑到,于森挺起匕首就刺,结果刀子被打飞,他也被扑倒在地下了。这玩意身子比我们都长,两只爪子看上去非常锋利,朝我们脸上抓来。我们俩使出吃奶的力气,各自架住它的一条前腿。 大家伙见我们俩势头危机,全都奔了过来。他们一跑,终于激起岸上群獒的凶性,撒腿追向他们。 小胖掉头往回就游,说也奇怪,他所到之处,必有鬼獒脑袋被穿洞,死的相当惨烈。正好这小子飞快上岸后,大家一齐聚集在我身边,獒群也都追了过来。紧接着我们身周的这些畜生,各个脑袋无缘无故的喷出血箭然后就挂了,这种情况又引起了其它鬼獒的惊怕,呼啦一声全都往后退开,留下獒王压在我们身上。 它的力气非常大,饶是我把全身符气都集中在手臂上,也架不住这畜生的爪子,已经把我手臂压弯,眼看就要挠在脸上了。并且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巴,作势欲咬,他大爷瞎x的嘴巴看上去像脸盆,这口咬下来都不知道我的脑袋是否能把它塞满了。 小胖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从我们身上扯开了,这畜生吼叫一声,掉头扑向小胖。刚才被它咬住的刺龙锥,此刻就落在小胖脚下,这小子矮身捡到手里,冲它肚子就捅了一下。“噗嗤”一声,鲜血四溅,痛的獒王身子一阵颤抖,但往下扑击之势并没丝毫停缓,立刻把小胖压倒在地上了。 这小子虽然有五邪化身,但竟然也抵挡不住獒王的力气,眼见这畜生张嘴啃向他的脑袋,我们一颗心又悬进喉咙。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獒王眼珠噗地开花,扑溅出一丛血液,全部落在小胖脸上。同时它的后脑也被打穿,射出一道血箭。 “嗷……” 獒王痛的收回嘴巴,仰天大吼,随即迅速窜进河里,顺着河水游走。我们不禁呆住,这玩意简直太恐怖了,脑袋被打穿居然还不死,并且肚子上也被刺龙锥刺了一下,这家伙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小胖手握着刺龙锥躺在地上,瞪着双眼发呆,显然刚才被吓的不轻,脑袋差点就被咬掉了。 獒王一跑,剩余的这些鬼獒,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下河,追着獒王往东游去。这一役鬼獒又损折了将近一半,河面上飘满了獒尸,顺着河流缓缓向东飘走。整个水面都变成了血红色,在灯光下显得极为惨烈! 刘宇魔他们呆了好大一会儿,才走过去把把我们仨拉起来,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粗喘。 “刚才是什么东西救了我?”小胖喘着气问。 我们一齐摇头,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无形中就杀死了这么多鬼獒。我转头看向于森,他正盯着小胖的头上,我心头一动,小声问他:“那是什么?” “是……是只眼睛!”小于森显得挺害怕,我还是首次见到他对邪祟产生惧意。 我一皱眉,又问:“只有一只眼睛吗?” 于森点点头。 我心里感到特别纳闷,想不到只有一只鬼眼的邪祟是什么,不过这玩意既然帮助小胖化解危机,此刻又在他头上停留,说明对我们没恶意。 大家喘匀了气,又相互检查一下,除了苏婉和陈淑涵之外,我们大家身上各自又舔了几个伤口。止血药和绷带不够了,只有用土法子在河里挖泥糊住伤口来止血。大家议论了一会儿帮我们杀退鬼獒的是什么东西,然后就想爬出溶洞。 可是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我们刚刚站起身,就看到两条垂下来的绳子,无端端的从中间割断,下半截掉落在水里。这让我们全都傻了眼,绳子断了你让我们飞上去啊?他大爷瞎x的,有五十多米高呢! “绳子是不是杀死鬼獒那东西割断的?”林羽夕惊诧的说。 我猜也是,因为于森这会儿目光盯在断绳上,也就表明肯定是这玩意干的。我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出声了,这东西虽然没啥恶意,但把绳子割断,我觉得是想让我们留下,至于出于何种目的,那就想不到了。 “你看……好像是眼睛!”丁馨指着上空惊声说道。 我此刻也看到了,就在绳子末端出现了一只诡异的眼睛,眼珠是蓝色的,随即又隐没不见。我突然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下意识的把丁馨推倒在地,与此同时感觉到一股气流从身边划过,穿透了丁馨背上的背部,在上面留下两个对穿的孔洞! “快跳下河去,先沉进水下,快!”我先拉住丁馨将她甩进河里,然后抓住苏婉的肩膀将她扯起来,大家伙这时全都跳下去了,于森搭了把手,帮着我拖着陈淑涵一起下水。我刚跳下去的一霎那,就觉得后背上被气流划过,迫的肌肤生疼生疼。 进水后他们都把脑袋缩进水里了,可是陈淑涵还在昏迷当中,让她怎么办?正在犯愁之际,那只鬼眼又在眼前张开,透露出寒透人心的邪恶目光,我头皮一麻,从于森手里揽过陈淑涵,让他和苏婉沉下去,我紧紧盯着那只眼睛,注意着它的变化。 当这玩意突然消失后,我就知道要来杀人了,吓得慌忙往旁边游离。一道气流擦着我脖颈划过,差之毫厘就把喉咙给穿透了! 小胖这时从水下露出头说:“这玩意怎么调转枪口对我们下起手来了?” 我喘着气说:“你别管那么多,快躲进水下。”心想这玩意好像只对小胖有意思,杀退群獒后,就来清理我们了。 “在水下又躲不了多久,反正都是死,还不如……” 他话没说完,于森突然从水下探出来叫道:“快闪!” 我急忙扯着陈淑涵低头,气流又沿着后脑勺过去了,竟然割断了一丛头发,散落在水面上。我于是跟小胖叫道:“拿出你的白玉试试。” 小胖慌忙从包里拿出白玉,这时于森又叫道:“冲我来了!”边叫边沉下水去。只见他隐没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涟漪。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然爬梯 我一把从小胖手上把白玉夺过来,刚好举在额头上,一道劲猛的气流撞上来,顶的我往后仰身倒下。小胖忙扶住我,伸手拉住了陈淑涵。这时候大家伙在水下憋不住气,纷纷浮出水面,看到我手上的白玉,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我靠,我的白玉,被它穿坏了没有!”小胖心疼的把白玉夺走。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拉住他的手看了看,只见这只眼睛镶嵌在白玉里,玉的表面却没半点痕迹。这玩意还在不住眨动眼睛,忽隐忽现,显得无比诡异。 “我明白了,它之所以帮你,可能是因为这块白玉吸引了它,反过来说,也只有白玉才能收服它。”我说完也是够后怕的,万一白玉挡不住被打穿的话,那哥们我提前去黄泉路等候了。 “可是这玩意卡在里面估计是弄不掉了,多难看啊。”小胖愁眉苦脸的说。 “我倒是觉得挺好看,你若是不要了,那就送给我吧。”林羽夕早对这块玉垂涎已久,此刻要趁火打劫。 “再难看那也是传家之宝,习惯几天就没事了。”这小子忙不迭把玉收起来。 我们游回岸上,清点下人数一个没少,尽管多少都增添了点伤,但都没什么大碍。只有陈淑涵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了一会儿,发烧的更厉害了,情况极不乐观。可是现在困入绝境,谁也没有办法。 獒尸全都顺水飘走,好在小胖开始拉上两头死獒,不至于继续饿肚子。我们趴在河边饮饱了水,这会儿谁还管里面是否泡过死尸没有,有水喝就不错了。小胖和于森沿着岸边分头查看一番,没啥异常,也没找到任何燃料。 小胖回来后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再不吃东西,肚子就饿扁了,实在不行,咱们就生吃吧!” 林羽夕和苏婉不住皱眉,都摇了摇头。丁馨倒不反对,她从小生活在深山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饿极了也生吃过猎物。只是见大家都不是太同意,她和小胖也只好暂时忍住饥饿。 我和刘宇魔、林羽夕往西走到河岸尽头,望着西侧蜿蜒曲折的峡谷,猜测上游一定有出路,不然不会有死尸被冲过来。可是距离出口有多远,出口是否也在顶部,那就很难说了,如果跟这儿地形一样,没了攀岩装备照样上不去。 我们回到原地,陈淑涵居然醒了,她毕竟是山村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娇气。我按照鬼符经中驱寒秘诀,运气给她驱驱寒,情况逐渐好转起来,我们便松了口气。 丁馨这时跟我商量,她说鬼獒逃走时往东去了,它们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肯定对周遭地形非常了解,那说明东边才是真正的出路。我们想想这话很有道理,于是让小胖吸了点光源,我打坐修炼半个小时符气,由我们俩往前去探路。 水流不是很急,只是太过冰凉了,在水里冻的瑟瑟发抖,手脚都麻木了。好在顺水而下不费什么力气,很快就游出百米多远。说也奇怪,越往前越觉得水温上升,那种彻骨寒冷的感觉消失了。 前面的一段峡谷非常狭窄,简直称得上是一线天,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最窄的地方,险些把小胖肚子给卡住。过了这段三四十米的狭窄区域后,地形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大型的溶洞,比我们刚才的位置大了一倍有余。 在此我们看到了左边河岸上有新鲜的粪便,绝对是鬼獒留下的。我们于是游上岸,沿着粪便走到左前方一条斜长的石柱跟前。这条石柱与森林里那种万年枯藤外形非常形似,也说不定这玩意是几百万年前的树藤化石。从地面上斜斜伸到了顶部,宛若一条天然爬梯。 抬头也看不到上面有出口,但到此再找不到鬼獒踪迹,觉得它们就是沿着这条石柱爬上去了。 小胖先麻利的爬上几米高,转身坐在上面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说:“这里有狗毛,它们一定从这儿上去了。” “好,上去瞧瞧。”我随后爬上,这条石柱直径有五十多公分,形状就像几条枯藤交缠在一块,中间有沟缝,倒是易于攀爬。 小胖早已往上又爬上了七八米,跟我说:“你说这些畜生,它们是怎么知道地下峡谷出路的?这地方这么危险,它们没事跑这儿来干吗?” 我笑了笑说:“它们数量这么多,山里的猎物肯定供不应求,那只有到处去找吃的东西。你没看到河里漂死尸吗,这里就变成了它们必来之地。” “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觉得挺纳闷的,你说这条地下河里,为什么会漂那么多死尸?并且我们也够凑巧的,下来就看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这种荒山里,居住人口稀少,一个泗岩村加起来不过上百口人,刚才我们见到一下就漂过来五六个尸体,按照这种死法,泗岩村很快就会灭绝了。可是没听陈淑涵说经常有人失踪,那么这些死尸是从哪来的? 这边溶洞高度比我们下来的地方略低一些,大约只有四十来米高,加上倾斜程度,石柱有五十多米长。由于坡度并不陡,中间没有休息,很快就爬到了尽头。到这儿发现是死路,可在石柱左侧石壁上有个凹陷夹缝,约有一米来深,在下面绝对看不到。 夹缝里有个圆溜溜的洞口,能容的下人通过,在灯光下清晰看见洞口边缘上留有毛发,那一定是鬼獒过去时留下的。 小胖哈的一声,兴奋的说道:“那些畜生都从这儿钻进去了,我先进去瞅瞅。” “等等!”我忙叫住他,随后爬到跟前后,调整灯光往里照射,什么都看不到。 “还等什么,找到出口我们就赶快返回去叫他们去。” 不过我总觉得里面不太安全,摇摇头叫他拿出白玉伸进洞口里探一探。这玩意虽然本身很邪恶,但它在镇邪方面却很牛叉,比夔狂效果好上很多倍。这几天我曾想过其中奥妙,觉得夔狂是种释放能量的东西,而白玉却是用来吸收能量的,好比是小胖身上的五邪化身,跟吸取光源是一个道理。如果洞口里有邪祟,就算吸不进白玉,起码会把它吓跑。 小胖于是拿出白玉,看了看里面还在不住眨动的眼睛,脸上就稍稍的变色,赶紧探出身子,将手伸进洞口内。 突然间,洞口里就闪现出一双血红的眼珠,与此同时我们也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 第二百九十四章 铜尸 这双突然闪现而出的血红眼珠,看上去无比熟悉,顿时我们俩一阵毛骨悚然,赶紧掉头往下就跑。因为这双眼睛应该是獒王的。他大爷瞎x的,这畜生居然没逃出地面,而是躲在洞口里在等着我们。 由于从心理上太过惧怕这种东西,小胖都忘了自己吸取光源,并不是那么弱,跟着我翻转身子坐在石柱上,往下滑溜。但獒王一声怒吼,简直震耳欲聋,嗖地探出半截身子,两只前爪搭住了小胖双肩。衣服被爪子勾住,小胖一时想跑也跑不了。 我慌忙止住滑势,翻身爬回去,抓住小胖双脚往下力扯,希望能够扯破他肩头衣服。哪知我们身上穿的是探洞连身衣,韧性特别好,怎么扯都扯不破,让我们俩都急出一脑门子热汗。 “鱼哥你先下去吧,我跟这丫的拼了!”小胖往下一个踢脚把我双手踢开,双手反过头顶抓住了獒王的两只前腿,鼓足劲往下拉拽。 没想到獒王轻易就被扯出洞口,我还没看清咋回事,就见一片血水迎头洒下,赶紧低下头去擦眼睛。身上染满了腥臭的血液,呛的我胃里阵阵翻涌,用袖子把眼睛里血水擦掉后,睁眼一看,獒王已被小胖甩下河去了,河面上一片血红,随着河流往前慢慢冲走。 我抬头问道:“什么情况?” 小胖满脸满身都是血,脑门上似乎还有内脏一类的碎肉沫子,他惊骇的瞪大眼珠,良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不知道,獒王好像自己把自己后半身劈成两半,拽出来时已经死了!” 这话差点没把我气笑了,獒王吃饱了撑的要把自己劈成两半?再说它想劈自己怎么劈啊,练劈腿功吗? 忽然我就感到从洞口里涌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由自主打个激灵,抬头将灯光射入洞口。蓦地看到一件铜锈斑驳的东西,好像是件青铜器。我一愣,这里怎么会有青铜器,难道洞里有古墓? 还没想明白咋回事,就见“青铜器”动了一下,不是移动,而是本身弯曲下去。登时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猛地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快跑!” 我刚往下滑走,就听小胖带着哭腔说:“他娘的,怎么又被抓住了!”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魂飞天外,那件“青铜器”已经出洞,前边两只爪子与獒王一样的姿势挠住了小胖双肩衣服。此刻已经看清,外表是青铜颜色,而形体是个人! 看到这东西我就明白刚才猜对了,这是跟陈淑涵俩表哥一样的铜尸。我极力镇定心神,从包里掏出镇尸符,匆忙往回爬。可是还没爬到小胖脚下,这小子被丢出去了。我心头一沉,暗叫糟糕,距地四十多米,即便是小胖身上有五邪化身,但也保护不了**不被摔烂。 “扑通”一声小胖竟然给远远甩出,就跟獒王一样落在了河里。我登时放心来,掉头往下就滑。刚往下滑出十多米,就感到背后风声洒然,一股铜锈味飘过来。我都顾不上回头,边滑边反手将镇尸符甩向后面,希望能暂时阻挡一下铜尸。 可是甩到身后的黄符却马上从眼前飘过,压根没起作用。紧跟着肩头就被铁钳一样的爪子给揪住了,随之我下滑势头硬生生被扯停。我痛的一咧嘴,又掏出一张符回头甩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甩在铜尸的脸上! 铜尸此刻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爬在石柱上,符贴到脸上的这一霎,它的身体立刻僵住。我呼地松口气,用力去挣脱它的掌握,不料这玩意僵住后,手爪彻底变成一把生锈的“铜钳”,怎么掰都掰不开。 “我靠,差点没摔死我!”小胖这时从河里浮出来,抹着脸上的水大骂。 “快跑,带大家伙往上游找出路!”我冲他大叫一句,从包里拔出了刺龙锥,奋力刺向同时心口。噗嗤一声,铁锥刺入铜尸心口半尺多长。这玩意死后受到疼痛的刺激又苏醒了,全身一颤,揪着肩膀的手爪终于松开。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忙拔出刺龙锥转头往下滑溜。小胖见我情况不妙,怎么可能会弃我不顾自己逃生。 这小子慌忙游上岸叫道:“往下跳,我接着呢!” 我心说你接个毛线啊,这会儿距离下面还有不到三十米,差不多十层楼的高度,就算砸不死你,我也必定壮烈嗝屁! 往下又滑出七八米,闻到铜锈气味逼近,我赶紧回头看了眼,铜尸正跟着往下爬,速度几乎跟我的滑势差不多快,脸上的符没掉,就像一条小门帘不住的随风闪动着。镇尸符难以镇住这种怪尸,不过还是有点作用的,不然再就被它追上了。 我掏出一把糯米,回头扬在它的头脸上,这玩意跟触电般,全身一阵颤抖,动作又缓慢了些。我趁机双手推着石柱,加快滑行速度。很快滑到与地面还有六七米的高度,小胖已经跑到跟前,伸开双手作势来接。 这小子忽然瞪大眼珠叫道:“我靠,这玩意飞下来了!” 什么飞下来了?我忍不住好奇扭回头,只见铜尸竟然飞扑而下,我转头一刻铜锈味扑鼻而来,它几乎已经与我只有两三尺的距离。我不禁吓得魂飞天外,这他大爷最少有几百斤重,如果被它扑到身上,还不立马被压成肉饼子? 这会儿啥也不顾了,翻身往下就跳,正好离开石柱一刻,铜尸爪子擦着后背划过去,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好离地不太高了,小胖又接的很准,抱住我后急忙滚倒,连续翻滚十几下,才把俯冲力道完全卸尽。 刚好翻滚到河边,再滚一下就进河里了。我们俩趴在岸边上不住粗喘,抬头去看铜尸,只见这玩意像只壁虎般,沿着倾斜的石柱往下快速游走,脸上的黄符依旧不住上下闪动,看上去诡异无比。 我喘着气问:“白玉没丢吧?” “没有!”小胖说着拿白玉在我眼前晃了晃。 “先用白玉抵挡一下,如果挡不住,我们只有把它引进河里。它身子很重,估计浮不起来!”我盯着快到石柱底部的铜尸,撑地站起身。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众人失踪 铜尸爬到石柱底部后,先是站直了身子,可是摇摇晃晃,似乎不会直立走路,随即又重新趴在地上,跟只大蛤蟆似的,瞪着一对仿佛也生了铜锈的眼珠,在死死盯着我们俩。小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调整灯光照过去,此刻我们才算完全看清楚它的模样。 这玩意也看不出穿衣服了没有,因为全身裹满青铜锈,就像一只大铜缸,根本看不到腰在哪儿。并且双脚也锈成了两团铜疙瘩,只有双手十指还能分辨清楚,也能任意活动。整个脑袋显得比常人大了好多,看不到鼻子和嘴巴,要不是有两只眼珠,还以为是个大铜锤。 小胖倒吸口凉气说:“我看咱们别冒险用白玉搞它了,万一搞不定,再把白玉弄坏了得不偿失,直接往水下引吧。” 我摇摇头:“我觉得这种铜尸与陈淑涵两个表哥死因有关,用白玉试试看,如果有效果,我们回西岭把他们俩尸体化解了。” “你不是说永远不回西岭了吗?”小胖诧异的看向我。 “化解不了这俩铜尸,我于心不安。”我刚说完,只见铜尸嗖地一下窜起,犹如离弦之箭,由于动作非常猛,脸上那张符终于被风扇掉,飘悠悠的落向地下。 与此同时,小胖也学着铜尸飞窜而出,迎着铜尸就过去了。我不由张大嘴,心说不会吧,你小子身上五邪化身再厉害,那也架不住跟金属碰撞。你没听说过铁球碰肉球,碰的肉球直流油吗? “砰”地一声大响,一人一尸在空中狠狠撞在一块,虽然把铜尸撞的往下跌落,但小胖却坐了飞机,笔直的飞向河面,并且被我这乌鸦嘴说中,他那肉球上流油了。咳咳,那是血油! 我一看势头不妙,不等铜尸起身,直接翻身下河。往下一沉,把刺龙锥护在胸前。可是在水里等了片刻,始终不见铜尸下来,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从水下探出头一看,发现小胖正在朝我这边游过来,而铜尸沿着河岸在徘徊,两只眼珠死死盯着小胖就是不下来,这玩意竟然有智商,让我感到挺惊讶的。 “娘的,白玉不管用,刚才我拿这玩意在它脑门上摁了下,还是坐了飞机!”小胖见我露头,气喘吁吁的大叫。 “那就别试了,它看样子挺怕入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跟小胖甩甩头,顶着逆流往回游走。 小胖点点头:“我都快饿死了,回去得吃点生狗肉。” 我们俩往回游去,铜尸居然沿着河岸追过来,但始终不敢靠近水面。我们于是彻底放心,刚刚游到一线天入口这儿,忽然看到一个人顺水漂流过来,在狭窄的河道里,不住的碰撞着石壁,随着一股血水很快就冲出口子。 我们急忙将人拦住,一看竟是苏婉,这妞儿脸色相当苍白,肩头上有条很深的伤口,不住往外汩汩冒血,所幸的是还活着。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这妞儿喘着气说,刚才突然又出现了几只鬼眼,将陈淑涵杀死,大家全都跳进水里逃生。她入水后肩膀就被鬼眼划破,慌乱中沉在水下顺流逃走。到了一线天这儿才浮出水面,却没见到其他人的影踪。 我和小胖不由大吃一惊,一只鬼眼足够杀死大家伙了,居然来了几只,看来他们几个人凶多吉少。我一时心乱如麻,叫小胖和苏婉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找他们。小胖拿出白玉递给我说,只有这东西能够克制鬼眼,叫我把这东西带上防身。 “这里也不安全,你拿着白玉保护好苏婉就行了。如果一个小时内我没回来,你们就顺流往下去找出路。记住,这辈子别再回西岭也别再去龙家沟了。”我没接玉石,拍拍小胖的肩膀,这番话语大有一副留遗言的沉重意味。 小胖抓住我的手,将玉塞过来怒道:“你给我拿住,如果大家都在前面,要靠这东西来救命的。你不用管我,我有办法保护苏婉!” 我咬牙点点头,攥住白玉逆流而上,提起丹田内所有符气,拼命的往回游泳。穿过一线天,即将进入溶洞时,我又从包里拿出密封黄符的塑胶袋咬在嘴里。进溶洞后首先靠岸翻身爬上去,调整头灯打量四周情景。 此刻溶洞里静的可怕,落针可闻,我的喘息声形成一股激荡的音量,在四处洞壁不住碰撞回荡。 我们原来的落脚点处,还留有散乱的背部和两头獒尸,却不见一个人影。水面这会儿很平静,没有丝毫血色,显然早被水流冲干净了,可是不见死尸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从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还活着,否则尸体必定会顺流冲下。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是我不敢去想的,就是大家也都变成了“铜尸”! 想到这儿,我搬起一块大石头跳下河里,憋着气逐渐沉下水底。河水非常清澈,头盔灯穿透波动的水纹和气泡,能够把周围看的极为清楚。河底除了泥沙就是石头,没有其他可疑物品,我于是松了口气。如果他们变成铜尸一定会沉在底部不会被水冲走,而正常尸体也不可能逆水漂流,说明大家伙还活着! 至于陈淑涵尸体,我猜是被他们带走了,或许她也没死,这是我最希望的结果。我把石头丢在河底,慢慢浮出水面,望着上游方向,心说他们可能被鬼眼追着往西去了。才要逆流往西去,忽然看到手里那块白玉中的鬼眼,眨动速度增快,我立马嗅到一股危险气息,想也不想就缩头沉下水里。 “噗噗噗”几件东西全部击打在我刚刚缩头的水面上,跟着它们相互交叉着窜进水中。入水后这些玩意速度大打折扣,并且在水纹的晃动下不能完全隐身,依稀看到了一只只鬼眼在不住眨动。我慌忙把白玉举过头顶,极力往下沉堕。还好反应及时,这些死玩意全都擦着头皮划走,有两只鬼眼被吸入白玉,其它的在水中一个折返,全都窜出水面了。 看这情况,它们也不敢在水下攻击,因为速度受到影响,很容易被我破解。我心跳剧烈的抬头瞧着上面,心想一块白玉不可能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只能使用气运连环符了! !! 第二百九十六章 顺水逃亡 在水下是不能使用这种法术的,但双手可以探出去,而脑袋缩在下面还是能够看清上面光景。于是把手探出去,由于有白玉的保护,我脑袋没有露出来,鬼眼没有任何动静。我于是将密封塑胶袋打开,从中抓出几张符就一字排开了,与此同时心里默念了咒语。 目前我的符气修为又有上升,之前用默咒控制气运连环有些勉强,现在已经游刃有余。咒语念完一瞬间,双手法诀往两侧一拉,七八张符同时燃着,形成一条“符龙”冲上空中。顿时在符气的逼迫下,十数双鬼眼显露原形,在我头顶上方大约三米之上围成一个圈子,看样子就等着我露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脑袋穿成马蜂窝! 这些死玩意立刻被“符龙”冲击的阵型散乱,仓皇向西边逃走。我趁机浮出水面喘了几口气,手上却毫不松懈的催逼黄符,对它们跟进追击。可是当“符龙”追出溶洞一霎那,突然间看到外面出现了无数只鬼眼,在符火的映照下,闪烁生光,看的我头皮都麻了。 他大爷瞎x的,哪来这么多鬼眼啊?我倒吸口凉气后,掉头就跑。但手上法诀并没松开,依旧保持了白鹤亮翅的姿势,让“符龙”暂时挡住它们,为我争取逃命时机。 一口气游进一线天,才把手诀收了,其实符火早就熄灭了,我只是在紧张之余一直保持了这种状态。回头望了一眼,也看不见有啥动静,暂时松口气,快速游出一线天,发觉只有苏婉缩在石壁上发抖,却不见小胖身影。 “小胖呢?”我急问。 “他……他刚才跟着一个青铜人跑了!”苏婉声音颤抖,满脸都是惊恐。 我心说糟糕,赶紧拉着苏婉顺流往前游去,进了溶洞往左右岸上瞧看,不见小胖,也不见铜尸踪影。我心里这个急啊,又问苏婉,小胖是怎么跟铜尸跑的? 苏婉明显是惊吓过度,神不守舍的说:“刚才我们突然看到有个铜人在石壁上方爬过来,当时我害怕的又缩进了水里,等了很久不见动静,浮出水面后就看到小胖往前游,铜人攀着石壁在后面追,最后一齐消失在灯光里了。” 我差点没晕倒,原以为铜尸不敢入水就安全了,忽略了这玩意还懂得利用攀爬石壁来追踪。 “你在水里等着,我上去找找小胖,很快就会下来。”我跟苏婉交代一句,才要上岸,忽地闻到了一股铜锈味,你猜怎么着,这玩意居然躲在岸边两块大石后面,突然的窜出身子,险些没把我给吓死。 苏婉尖叫一声,将我一把扯回来,俩人迅速沉下水面。苏婉在水里满脸惊骇的往前指了指,那意思是赶紧逃吧。我心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凭我的力气和身上的装备,想搞定铜尸绝对做不到,目前只能先逃了。 我点点头在水下往前游出一段距离后,憋不住气了才冒出水面呼吸。铜尸始终跟着我们,在岸边快速爬动,两只满是铜锈没有半点生气的眼珠,紧紧盯着我们。苏婉吓得一个劲我怀里缩,尽管在很多事上显得镇定从容,但遇到如此恐怖的玩意,还是被吓破了胆子。 我几乎半抱着她往前游走,出了溶洞后加快速度,将这玩意远远的甩开了。这次它没有攀爬石壁来追我们,让我悬起的一颗心落进肚子。苏婉往前游出很长一段水路才缓过神,发觉被我抱着感到十分羞涩,急忙挣扎出来,脸上红红的,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其实这妞儿只比我大两岁,长的又这么漂亮,换个男人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可我这会儿忧心如焚,哪有心思动邪念?这一路上脑子里如江海翻涌,根本没闲过,一直在想着大家伙的生死安危。 我最担心的是小胖,他如果是把铜尸引开了,不会自己顺流逃走也不停下来等苏婉,但如果是跑进了上面的洞口,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没铜尸速度快。若说是被铜尸吃了,那也不像,不可能被吃的连个骨渣都不剩吧? 他们几个人的行踪变成了谜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心里还是往好处去想的,觉得他们都活着。小胖还有五邪化身,遇事应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而林羽夕、丁馨、刘宇魔和于森,他们四人没一个是弱者,组合在一块也会克服重重艰险的。 想到此处,我不由暗叹一声,再怎么往好处想,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事实真相到底是啥,那是很难预料的。 苏婉沉默一会儿,抬头见我满脸愁容,于是安慰我说:“我相信大家都会有好运的,就像我们在群獒围攻下找到了地下峡谷的入口,这就是上天在帮我们。而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注定不会太平,但大家绝对会转危为安,最终都会逃出生天的。” 这妞儿自己还吓得不得了,居然还在劝慰我,实属不易。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嗯,我也觉得他们都不会出事,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大爷瞎x的,这话说出来自己也不信,不过很快见面倒是有希望,那就是在黄泉路上…… 又往前游出几百米,峡谷到了尽头,变成非常低矮的洞穴,洞顶几乎与水面相接,我们不敢钻进去,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是否有出口。如果太远的话,到中途气息不够用那么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里。 河岸左侧有一片面积不大的陆地,我先爬上去查探一番,没发现异常,才让苏婉上岸。我有符气为身体增加热量,还能挺得住,而苏婉却冻的小脸紫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本想给她输送点符气暖暖身子,忽然看见地面上有个酒精炉,这种炉子上面自带汤锅,看样子有人曾经来过这里,还用酒精炉做过饭吃。 我当下跑过来一看,汤锅内残留着一半肉汤,里面有个汤勺,我搅动几下,翻出几片火腿和紫菜。这让我觉得很惊奇,从这种情况上看,煮东西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汤没变质,也没干涸。转头看看四周,有几张用过的纸巾和一堆火腿包装。 取下酒精灯容器瞧了瞧,里面剩余了不少固体燃料,心下不由大喜,一边拿出打火机把酒精点燃,一边叫苏婉过来。这时她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河道穿入的洞穴口,满脸惊恐的表情! !! 第二百九十七章 信号 我慌忙跑过去,将头灯调整到入水口那儿,只见一条黑影在水下不住晃动。我心头一动,那不会是煮汤人的尸体吧?我让苏婉退后,拔出刺龙锥,左手攥着白玉,跳下河里慢慢游到跟前。仔细照看之下,看清原来是一具獒尸,被洞口边一块尖石刺穿肚腹,就此拌在这儿没被冲走。 虚惊一场,我吁口气将獒尸拖回岸上,拔出匕首开膛破肚,切下几片背脊肉在水里洗干净,再拿回酒精炉前,切成小片放进汤锅去煮。苏婉坐在炉子跟前烤着火,逐渐脸上恢复血色,看上去明艳动人。 苏婉包里主要装的日常用品,里面包括煮菜的佐料,取出炖肉的料包放进汤锅,将狗肉膻腥味杀一杀。我迫不及待的捞起一块尝尝,感觉味道挺不错的。 但我只吃了一口,忽然觉得不对劲,脑子有点晕。我心说不好,这汤锅可能是个陷阱。见苏婉满面微笑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味道不错吧?我忙说了句:“这肉不能吃……”赶紧冲到河边,运起符气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顶出来,哇哇的吐了几大口。然后又狂喝了几口河水,再运气顶出来,这么反复洗了两次胃,眩晕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苏婉跑过来,很紧张的问:“怎么了?” “先前锅底里有毒,把它扔了我们重再煮。”我喘着气说道。 苏婉忙回去把刚煮好的一锅狗肉全部倒掉,又在河里把锅底洗干净,灌了水拿回来重新下佐料。这次肉煮熟后,我还是很谨慎,先尝了一口,等半天不见有问题才敢大口吃起来。狗肉本身是热性食物,吃饱后感觉全身暖和,体力也迅速恢复了些。 我抬头看着光秃秃高远的洞顶,又犯起愁来,这儿是个死胡同,要么随着水流进入洞穴,要么就得原路返回。 “这是绝路,我们休息会儿还是回去吧。一来找小胖和馨姐他们,二来也能找到出口。”苏婉好像能读懂我的心思,每次开口都能说到我心眼里。 我站起身沿着洞壁边看边说:“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鬼眼把咱们入口溶洞封死,铜尸堵着第二个溶洞,根本找不到出口的。至于我姐他们,如果还在河道里,早就顺流找过来了,我觉得他们可能都找到了出口,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青龙峡内了。”说着忽然看到无数凹陷的坑洞里,其中有个凹洞雕刻着一幅图案! 苏婉跟着站起说:“他们既然能找到出口,我们也能做到。我觉得应该……” 我一下看清雕刻的图案似乎是鬼车,兴奋的跟她说:“你过来看。” 苏婉快步走过来,将眼睛凑上去,皱眉说:“这里怎么会有石刻?这好像是鬼车,你看脑袋下隐约还有八个头颅,肯定是这种鬼鸟。” 鬼车还有个别称,叫九头鸟,传说它本来是十颗脑袋,因为被天狗咬掉一颗,无论落在什么地方,必定会留下一滩血液。 我高兴的说:“楚国不是崇拜鬼车吗?我来之前和小夕在上查过资料,西夏国有个楚王叫任德敬,曾经企图分裂搞出一个楚国,他本身是汉人,我们觉得他的思想与之前的楚国文化有一定联系,所以对鬼车这种图腾情有独钟。这里既然出现鬼车雕刻,说不定他的陵墓就在附近。” 苏婉摇摇头说:“建立国号一般都出于自己封爵称号,任德敬这个楚王与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那应该没任何瓜葛的。但楚文化遗产,或许会流入少数民族,尽管南北方文化差异很大,不过背后有巫文化的支撑,很多还是被认同的。这里的鬼车雕刻,不见得就是陵墓的线索,也许只是巫师为了装神弄鬼,刻在这里愚弄百姓的。” 没想到这妞儿对历史文化这么精通,我抬头赞了一句“你真了不起,懂这么多知识。” 苏婉谦逊的笑道:“经常倒腾明器了,多少懂得一点。” “我还是觉得鬼车雕刻是个指路的标志,你看它的嘴巴,是指向入水口的,你说洞穴内会不会有出路?”我指着鬼车尖嘴方向说。 “雕刻的方向说明不了问题,那或许只是一种随意的雕刻,也或许让它向往神明的意思。” 这妞儿随便两句话就把我猜测给击溃了,我心说这妞儿懂的太多,不像跟林羽夕随便怎么胡侃都行,别让她小瞧了我。于是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光凭猜测是不行的,洞穴下的河道暗藏的凶险比之前都要大,不能随便进去探险。 我们随后商量一会儿,觉得鬼眼失去我们踪迹可能早散了,应该回第一个溶洞里再找找他们。刚要下水,忽然看到顺水飘过来一张地图,这似乎是我们在车站买的贺兰山地形图。 苏婉伸手捞起来说:“这是不是给了我们一个信号,他们还活着?”这妞儿说着,脸上闪现出兴奋的神色。 我狠狠点下头:“一定是。那咱们没必要回去了。” 苏婉一愣:“为什么?” “他们既然活着,又不来找我们,说明第一个溶洞里很危险,这个信号是提醒我们不要回去的。”我一下子心里轻松了很多,只是对小胖还有些担忧。 “我发现你的思路异于常人,可是我不这么认为,他们万一是求救的信号呢?”苏婉满脸都是焦急。 汗,异于常人,就是不正常了。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在犹豫是否回去。因为我觉得,丁馨和林羽夕遇到危险后,不可能会送出信号的,那样把我招过去不是送命的吗?这样的信号只能是安全了,提醒我们不必管他们,自谋生路去吧。我最了解这俩女人,她们把我看得比她们自己生命都重要。 我正在犹豫之际,只见上游出现了一条人影,在河里快速游动着,很快就看到来人个头臃肿,这不是小胖吗? “小胖,是你吗?”我刚叫了一句,突然发现在灯光下,这小子脑门上闪烁着铜锈,一颗心登时沉到底。 !! 第二百九十八章 铜尸褪色 苏婉也吓坏了,紧紧抱住我的手臂说:“小胖,小胖是不是变成了铜尸?” 我比她更紧张,也不见这小子回答,很想跳下去迎着他过去瞧个明白。可是摸不清情况,唯恐过去先遭了毒手。 “他娘的,终于看到你们了!”这小子突然叫出一句,然后停止游划动作,就这么趴在水面上顺水往下漂流。 我悬着的一颗心马上落地,等着他漂到跟前伸手将他扯上岸来。苏婉从包里掏出毛巾,帮这小子擦脸上的水珠。这小子翻身躺在地上,喘的说不出话。我仔细看看他的整个身子,除了额头上沾染了很多铜锈外,其他一切正常,并且苏婉用毛巾一擦,额头上的铜锈也被擦干净了。 “你跑哪儿去了?”我彻底放心后,迫不及待的问。 “哥,你让我喘口气行不?”小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能跑到这儿耗费了很大的体力。 苏婉帮他擦净脸,又回头把酒精炉端过来,这小子闻到肉香味,马上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拿起勺子就吃,结果被噎住了,又掉头趴在水里狂饮。我说你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说你刚吃一口就被噎死了,那死了也是饿死鬼。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大爷我刚才差点死几次了。”小胖没好气骂着,又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等他吃了几口后,才开始说起之前的遭遇。我往回走了一会儿后,小胖突然看到铜尸沿着石壁过来了,唯恐苏婉遭了毒手,于是不顾一切把这玩意往前引开。可是进了溶洞突然脚上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用力往下拉扯。他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扯下河底了。 “你猜我在河底看到了什么?”小胖嚼着狗肉,瞪大一双眼珠子问。 “妖精?”苏婉满眼恐惧的猜测。 小胖摇摇头,我随即说道:“是铜尸吧?” “我靠,你怎么猜到的?你可是知道铜尸是不敢下水的。”这小子显得十分惊讶。 我说:“死于陆地上的铜尸不敢下水,那么死在水里的,还有啥害怕的?陈淑涵俩表哥不都是死在天湖湖底变成了铜尸么?” “算你蒙对了。”小胖接着又往下讲,他看到河底有很多“青铜尸”,由于自身很重,都深深陷在淤泥里不能动弹,唯独拉住他双脚的这个,是个仅有下半身生有铜锈的死尸,直挺挺的立起来,刚好伸长手臂能够抓到他的双脚。而他下来后发现,陷在淤泥里的铜尸,脑袋上也都没了铜锈,让他感到挺奇怪的。 这只半人半铜的尸体,将他拽下来后牢牢抱紧,张嘴就去啃他的脖子,他急忙用手推住。这死玩意力气非常大,就像一把大铁钳,无论怎么用力挣扎都无济于事,就这么一边推着铜尸的嘴,一边这么耗下去。 为了能使自己坚持住,尝试把灯光拉下来,一只眼睛去吸光,另一只眼睛盯着死尸。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能让心神一分为二,一边吸光一边推拒着死尸。很快这盏灯光被他吸完,眼前变得一团漆黑,但身上力量却膨胀起来,将死尸脖颈扭断,把脸扭到后头,可没想到这玩意还不死,仍旧牢牢的抱紧他,死不放手。 多亏了补充光源,能够在水下长时间闭气。死尸不是说力气永远使不完的,它也在消耗,过了不知多久,死尸手劲逐渐在减弱,终于让他挣脱出来。但刚往上浮起,这玩意随之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脚踝。 就这样在水下来来去去折腾了半天,把他吸收的能量基本耗光时,才算把这铜尸踢倒,成功浮上水面。上来后乌漆麻黑的,也没想那么多,唯恐再被下面的死玩意拉住脚,慌忙爬上岸去。 谁知刚上来就被守株待兔的那只大个头给扑倒在地,小胖又急又怕,用尽全身力气拿脑门往上撞了一下,“咚”一声跟铜尸脑门撞个正着,差点没把他脑袋磕崩了。撞这下铜尸似乎也有点懵,翻身滚到一边,这小子也不顾上脑袋犯晕了,拼命蹿进河里,快速往下游游走,然后到这儿就遇到了我们。 按照他这么说,河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铜尸,幸好第一个溶洞河段底部没有,否则被它们抓住,就别想脱身了。后怕之余,对半截铜尸的情形也感到纳闷,还有那些陷在淤泥里的铜尸,为啥脑袋上会褪色呢? “这狗肉真香啊,还有没有了?”小胖把我们剩余的炖狗肉吃了个干干净净,用舌头舔舔嘴唇,看样子连个半饱都没有。 酒精炉里还有酒精,苏婉跑回去割了一块肉过来,切成片放进锅里再煮。我瞅着沸腾的汤水中,狗肉从红色逐渐变成白色,猛然间想到了答案,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我把剩下大半个獒尸提过来,从肉里刮下凝固的血块,装进塑料袋里。 “你想干什么?”他们俩诧异的问。 “没事,狗血能够辟邪。我们带来的装备大部分都丢了,到关键时候,狗血或许能派上用场。”我懒得解释,随口敷衍两句。 待小胖吃饱后,我检查一下苏婉的包,里面有三只手电筒,那专门是用来为小胖吸光用的。于是让他先吸干两只手电筒电量,基本满血恢复,休息片刻后,叫他们跟着我进入前面的洞穴。 苏婉皱眉道:“那样是去找死,如果洞穴下的水道很长,我们没有足够的肺呼吸量来支撑。” “这样吧,我包里还有不少红绳全部接起来,起码够五十多米。你在洞穴外面等着,如果前面不是很远的话,我们就会扯红绳让你过来,否则我们便会返回。”我这么说,苏婉倒是同意了。 进洞穴之前我把白玉还给小胖,将刺龙锥拿在手上,又将密封黄符的塑胶袋咬在嘴里,这才出发了。 洞穴非常狭隘,仅容一人通行,小胖头灯没了电量,只有我来打头,他跟在后面。这里的河水不但奇寒彻骨,也非常的浑浊,根本看不清水里是什么情况。但为了避免浪费气息,我们加快速度往前游,往前游出没多远就碰到了一条巨大的黑影,将整个洞穴给堵的严严实实! !! 第二百九十九章 陪葬坑 我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停住,小胖还不知道前面出现了情况,撞在我后背上,把我推出一米多远。我忙用手抓住石壁上的凸出石头,此刻距离黑影很近了,仔细一瞧才大大松口气,原来是獒王的尸体。由于下半身被劈成两半,尸体张开加大了宽度,被卡在这里了。 于是挺起刺龙锥将獒王尸体往前捅了几下,随即又顺水往前冲走,我们跟在后面游过去。大约游了十七八米的样子,正好肺里的气息量难以为继时,游出了这段狭隘的洞穴,同时浮出水面,正畅快呼吸空气时,身子居然随着水流倾泻而下,吓得我大叫了一声。幸亏后边小胖反应迅速,一手攀住洞口一手把我扯回来。 我转身抱住洞口一侧凸出的大石,回头往前照看地形。这里竟然是个巨大的洞腹,比刚才两个溶洞加起来都要大很多。洞口外只有不到一米可立足的地方,往前就是悬崖,河水从此倾泻而下,形成一条瀑布落入底部。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下面有多深,只感觉整个洞腹里幽黑诡秘,寒气森然,如同进了地狱一般。 “这地方够宽敞的,就是有点太瘆人了。”小胖不住转头张望着,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表情。 我喘了几口气,让小胖再拉住我的手,趴在悬崖边上往下打量。下面大概有三十多米深,是个方形巨坑,四壁非常平整,开凿的痕迹很明显,看样子是经过人工挖掘修建的。底部四周是环绕一圈的水槽,大约有七八米宽,将中心地域牢牢包围住,就像一条护城河,瀑布就是流入了水槽内。 中心地域是平整宽阔的地面,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青铜器打造的兽类器物,蜷缩在地上,一时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就这种气势来说,比龙家村古墓里的僵尸卫队和龙家沟古墓里的铜柱干尸规模大了几倍,这应该只是个陪葬坑,如此气势宏大的墓葬,应该是一座西夏王陵。 “看清楚了吗,下面是什么情况?”小胖好奇的问。 “都是青铜器。”我说着又抬头看向四周,距离对面石壁很远,灯光打过去只是一个小小聚焦点。左右两侧还能勉强看得清楚,上半部洞窟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下面是利用这种地形开挖出来的,这条河因此被改道,在底部环绕一圈后又流向别处。 “有多少啊?”小胖兴奋的问。 “再多也拿不走,看形状个头都挺大,就算拿出去也出不了手。” “说不定还有小的,你在上面看不清,这次差点丢了老命,如果不拿出点东西多亏啊?”小胖还在想好事。 我才要开口,忽然看到左侧石壁夹角内垂着一条绳子,绳子是从石壁中穿出来的,我心头一动,当即侧身往那边看,隐约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那个洞好像是通往第二个溶洞的,铜尸就是从那儿出来的,獒王就曾躲在里面守株待兔,却不料被铜尸给撕成了两片。 看这架势,那个洞似乎是个盗洞。想到这儿我又觉得纳闷了,既然这条水道与陪葬坑相通,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旁边挖条道呢?但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在另一侧还有个黑点,应该也是个盗洞,两者相距非常近,鬼獒可能就是从此逃生的。而这个盗洞是从地面上打下来的,可能那个洞发生了某些原因无法原路返回,于是就近再打盗洞进入溶洞了。 小胖见我不说话,顺着我目光也看到了那边情况,皱眉说:“那两个洞是不是有个可以出去啊?” “应该可以,但我们没有探洞装备,这么深下不去,就算下去也没办法攀上那么高。”我犯愁的说。 “那把苏婉叫过来,一起想想办法吧,这妞儿在古墓里好像比我们办法多。” 我想也只有这样了,当下扯动几下红绳,不多时苏婉从洞穴内游出来,小胖拿开攀着洞口的手就去接应,结果被河水冲的立足不定滑倒,跟着便被冲下悬崖。这小子太重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扯住,反而拉着我一起滑下去,随着瀑布快速冲向底部。 这会儿想开口也做不到,两耳只能听到瀑布震耳欲聋的流水声,巨大的水流冲击的全身都很疼痛。不过这种情况非常短暂,转瞬间就被冲到底部水槽内。水槽挖的特别深,我们俩几乎在顷刻间就被冲入水底,刚要随着水流往前冲走,忽然间就被几只手抓住了脚踝。由于瀑布狂泻的水流,在水底形成激荡的漩涡,能见度非常低,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但我马上就想到了铜尸,如此汹涌的水流内掏出狗血不易做到,并且很容易被冲走。于是挥动刺龙锥,往脚踝下一通乱刺,感觉不时会刺中物体,过了很久几只爪子才终于松开。我此刻还拉着小胖的手,刚被水流冲走又被他反扯住了,这小子也被铜尸抓住了脚。 我掉头想回来帮忙,可水势过猛,将我整个身子扯直了,回不来也让下面的铜尸够不到。还好小胖来时吸饱了光,借着水流的猛劲挣扎几下,总算挣脱铜尸的爪子,立马就被快速冲走,在水中打了几个转,然后水势逐渐减弱,我们俩晕头转向的浮出来,刚才心慌意乱下喝了不少水,此刻一边往外吐水一边大口喘气。 “我靠,这里怎么也有铜尸啊?”小胖抹了把脸,不忿的骂道。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你见到女人脑子就进水了,用脚拦一下就行,干吗非要用手?幸亏水槽很深,不然瀑布这么大的冲击力,非把我们拍死在水底不可!” 小胖砸吧砸吧嘴,满脸不好意思说:“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怕她被冲下去,就忘了还有一只手拉着你呢。”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抬头去看悬崖上的苏婉时,忽然间目光掠过地面上的那些青铜器,瞬间头皮就麻了! 那哪儿是青铜器啊,全他大爷瞎x的是铜尸! !! 第三百章 尸王复活 这些铜尸排列的非常整齐,就跟龙家村古墓里的僵尸卫队一样,井然有序的排列起来,只不过它们不是站立的,而是全都地头跪在地上。这种模样我们一点都不陌生,应该都是“谢罪死尸”! 小胖跟着就看到了,一下惊的瞪大双眼说:“他娘的,这么多铜尸在帮忙还阴债,这里的墓主人更牛逼了。”说着拿出白玉,转着身子晃动,唯恐出现什么邪祟。 这里的铜尸虽然数量多,但都跟青铜器一样静静的跪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这些玩意还在封禁之中,不用太过担心了。当下抬头看向悬崖,苏婉竟然正在沿着石壁往下攀援,我们不由愣住,这妞儿不会变成了铜尸吧? 等她往下爬到一半时才看清,这妞儿用脚不住的踢下面石壁,踢几下后就会出现一个凹洞,她是沿着这些凹洞下来的。我和小胖相对苦笑,人家女人都能找到窍门下来,我们俩大男子汉,居然是飞下来的,变成了两条落水狗! 苏婉进入水槽后非常小心,从瀑布泄入点一侧顺水游离,片刻就到了我们身边。小胖挠头问:“你是怎么发现石壁上有凹洞的?” “很简单啊,下面既然是人工挖掘的,而这个山腹原始通道便是河道,那么当年绝对会从此往下搭建临时阶梯,也就会留下作为支撑点的凹洞。”这妞儿一番话说的我满脸燥红,自己刚才咋就没想到呢?看来对于盗墓这些东西还是不太了解,如果林羽夕在,也一定能够想到。 小胖伸出大拇指赞道:“有勇有谋,佩服佩服!” 苏婉对他温柔一笑,我看这小子魂儿差点全都被勾走了。只见苏婉指着那边的盗洞说:“想必你们俩都看到那两个洞口了,其中一个应该是通往溶洞的,另一个是通向地面,我们赶快过去试试看,能否出的去。” 小胖还没完全迷糊,挠着头说:“那儿倒是有条绳子,但不知道多少年了,估计早就**了,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苏婉又指向盗洞右侧石壁顶端部位:“你们看到那边有个凹陷的地方了吗?” 这个之前我倒没注意,经她一指才依稀看见,位于石壁正中间接近洞顶的部位上,确实有个凹陷的地方,可能在河道口那儿因为角度关系,所以看不到。 我皱眉问:“那个凹洞看样子是人工开凿的,是用来做什么的?” 苏婉微笑道:“凹洞应该是摆放镇尸物品的,我猜测鬼车原来就放在那里。” 我心头一动,转头看看四周,又从包里拿出罗盘定位,那是正北方,按照奇门遁甲来说那是休门,此处封闭加以镇压,便会形成“死囚墓绝”之局。这种手法很明显就是镇尸的,那要这么说来,这个地方不是陪葬坑,就是镇压囚犯的藏尸地。 “哦,原来鬼车放在那个地方。不对啊,我们不是猜测鬼车来自龙家沟古墓吗?”小胖疑惑不解的说。 我心说这是不是放鬼车的地方也未可知,只不过是个猜测而已。目前我们要找的是出路,当下跟他们俩说:“既然那个地方是人工开凿的,那么当时的工人不可能飞上去,石壁也一定打了凹洞做阶梯支撑点。” 苏婉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说:“不错,他们做完工事以后,又用石灰封堵了凹洞口,经过千百年的腐蚀,用肉眼很难察觉出痕迹了。但这些石灰只是堵住了口子,里面由于挖的很深,只要用力捣几下,便会将石灰捣进洞内深处把洞口露出来,我们小心些,一定能够爬上去。” 我们当下绕着护城河似的水道,往对面游去,刚刚转过一个转角,忽然听到了异响声。我们一齐抬头看向地面,只见一具具铜尸正在慢慢蠕动,似乎想要站起身来。我们仨登时一阵毛骨悚然,全都停下来,把身子靠在石壁上,离地面远远的。 “怎么会突然间复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鱼哥,这话我们应该问你才对。”小胖带有鄙视的说。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攥住小胖的手腕提起来,只见那块白玉上的鬼眼完全睁开不在眨动,并且还诡异的流出了眼泪! “这什么情况?”小胖被吓得张大嘴巴。 苏婉紧张的看着我问:“鬼眼流泪是不是意味着见到了主人?” 我心说我哪知道啊,不过看情况应该是这样。我抬头看着这些密密麻麻正在起身的铜尸,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说:“我觉得这些人是受到鬼车诅咒变成铜尸的,然后跪在这里向某个君王谢罪。他们魂魄被打散,但唯独留下了鬼眼,为的就是让它们死后还要眼睁睁瞧着自己尸体永远跪在这里谢罪,但只是一只鬼眼,却永远不能进入轮回。这是一种相当残酷的刑罚,远比把尸体大卸八块狠毒的多。” 苏婉和小胖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惧,苏婉说道:“不能再等了,我们赶快过去找出路。” 我点下头,我们仨一起贴着石壁往对面游走。那些铜尸动作虽然很慢,但我们还没游到休门位时,它们全都站了起来。不过这些东西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景象,全都聚拢在一块,把其中一具铜尸高高举起来,让这铜尸大有一副威风凛凛、将帅的气势。 而这具铜尸身上捆绑着铁链,很多处是从肩骨、腿骨和臂骨穿过去的,这家伙生前似乎是个重犯。但从它受到群尸拥戴的情形上看,生前也绝对是个将帅。我不由又联想起了那个叫任德敬的楚王,记得最后被西夏朝廷镇压了,说不定就是他吧? 苏婉一下子脸色大变,惊声说道:“尸王复活,即将要酿成大的灾难。我们……我们恐怕躲不过这一劫了!” 我忙推了她一把说:“快走!”管他什么尸王复活,从这个护城河构建的水道布局上看,就是为了防止它们复活后逃出此地。铜尸再牛逼因为自身过重,掉进水里后会深陷淤泥里再也爬不出来了,所以我们只要与它们保持足够的距离,就不用担心遇到危险。 可是刚转过这道弯,再往前就是休门位了,这时水面忽然一阵剧烈波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我们仨都不由自主随着震动的水面不住摇晃,赶紧依靠石壁稳住身形。 “哗啦啦……”一片破水的声音传来,从水下冒出一具具死尸! 我不禁倒吸口凉气,死尸很快就将四面河道几乎填满了,我们身边也是围的水泄不通,只有不到一米的缝隙。 !! 第三百零一章 爬墙 这种情况来的太过突然,让我们猝不及防。原以为水下只有铜尸,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没有变异的普通死尸。若说它们普通也不对,很多都腐烂了,死亡时间也绝对久远,没有完全腐烂成枯骨,那便不正常。至于它们为啥会沉于水底却没变成铜尸,而在铜尸复活后,它们一个个也都跟随而出,这就让我猜不透了。 “尸王身体内一定有某种诅咒,临死前没有被发现,以至于死后召集阴兵,才会害死那么多人从地下河顺流而来。”苏婉满脸恐惧的说。 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这个尸王死前算到终有一天会复活,想带领阴兵杀出坟墓。而能够让它们苏醒的,可能就是这块白玉! 他大爷瞎x的,白玉这次变成了吃里扒外的汉奸,现在就算丢了也于事无补,还是暂时留着吧。 “那现在怎么办?”小胖盯着不住往前涌动过来的死尸,咕嘟咕嘟的吞口水。 “还能怎么办,你往前冲,我们随后跟来!”我当即拿出糯米,往四处天女散花般的撒开。 被糯米撒着的死尸,痛的一阵颤抖,有些又往水里倒下了。我又掏出几张镇尸符,随手贴到几具涌到跟前的死尸额头上,它们立刻僵住不动。可是糯米和符都用的差不多了,这么多死尸根本就起不了啥作用。死尸又不同死鬼,这玩意如果贴不上镇尸符,那只能近身肉搏,没别的好办法。 我于是抡起刺龙锥,将身边的几个死尸捅倒了,先解了燃眉之急。小胖此刻已经跟虎入羊群般窜进死尸群里,这些死玩意到底还是普通的货色,被小胖来回冲击,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我拉着苏婉跟过去,不住挥动刺龙锥,将重新围过来的死尸刺倒在水里。 被刺中额头灵窍的,那便彻底挂了,而刺中其他部位的死尸,倒在水里后,随后又挺立而出,让我们感到非常头疼。好在这段水路并不长,凭着小胖的五邪化身,还有这把神奇刺龙锥,我们毫发无损的游到休门位。 我和小胖左右抵挡涌过来的死尸,苏婉用匕首在石壁上探索凹洞,不片刻她就找到了一个。然后一手攀着这个凹洞挺身上去,按照规律在上面又挖出一个洞来。她此刻力气不济,也没打招呼,直接在小胖头顶上踩了下,这才爬上去了。 小胖一下被踩到水下,失去他这个主力,群尸立马蜂拥过来,我手上一把刺龙锥同时刺不倒这么多。只刺中两个,这些死玩意就把我牢牢挤在中间,随即全身就是一阵剧痛,它们跟风狗似的开咬了! 我被夹在中间,想沉下水去避难都做不到,眼看就要被它们乱口咬死的时候,猛地从水下涌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和这些死玩意一起冲上半空。 “啊!他娘的,刚才谁踩了我一脚!”原来是小胖从下面发力,把头顶的死尸给打飞了,可是这小子不知道其中还有我呢。 “抱歉,刚才是我踩了你一下。”苏婉很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刚好飞到她的脚下,眼明手快的把刺龙锥捅进一个凹洞里铁锥的威力非常大,将拥塞在洞口附近的石灰一下捅到底部,于是将我挂在半空中。 “哦,是你啊,那没关系。我刚才还以为是死尸就骂了一句,你别在意啊。”这个小子舔着脸笑道。 “别说废话了,赶紧爬上来。”我喘着说了句,另一只手往上攀住洞口,一只左脚也踩进凹洞,彻底稳住了身体。 小胖急忙闭嘴,此刻身周的死尸大部分飞上半空,最后掉入水里一时站不起来,他趁此时机攀住凹洞爬上来了。死尸都没智商,它们只是循着生人的气味来追踪的。而我们爬上石壁后,与它们拉开几米的距离,这些玩意只能是抬着头干瞪眼的份儿。 可是四面八方的死尸,不住的往我们脚下涌来,最后将这段水道挤的满满当当,几乎不留任何缝隙。 小胖喘着气笑道:“这情况挺有趣的,你看它们想转身都转不过来。” 我却没看下边,而是盯着那些铜尸,尤其是被高举起来的尸王。我觉得它既然复活,那绝对有办法阻拦我们,否则就算整再多阴兵,那也出不了这个坟墓。果然它们开始了动静,铜尸慢慢朝四周散开,尸王被放落在地下,那些散开的铜尸又绕过它往前挤在一块,都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怎么着,还想跳进水里来捉我们不成?”小胖冲着这些铜尸竖起一根中指,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 我心说它们想跳水都没地方,忽然间想又到了那个爬进盗洞的铜尸,它们是绝对有法子离开这里的。念及此处,慌忙跟苏婉叫道:“加快速度,它们马上要来了!” 苏婉差点没哭出来:“我已经很努力了……”她手上不停的用匕首凿开凹洞,但毕竟自身体力有限,如果由小胖打头,速度肯定要快上几倍。 “它们来个屁……”小胖还不肯相信,可话说到这儿便没了声音,因为这些铜尸都踩着死尸的头顶走了过来。我们终于知道爬进盗洞里的铜尸是咋回事了,可能也是以类此这种方式追去的,它们的爪子很有利,攀着石壁能够上来的。 我们俩差点没魂飞天外,转回头迅速往上攀援。苏婉不给力啊,我们片刻就爬到她的脚下,也没办法跟她换位,只能焦急的等着她开道。我们俩回头看了眼,只见这些铜尸爬上石壁后,都跟巨大的壁虎似的,不疾不徐的游移上来。不多时,黑压压的一大片铜尸就爬到了我们脚下。 小胖一边骂着一边伸脚往下乱踢,将接近的几只铜尸踢下水道,在死尸群里砸出一个大坑来。后续铜尸队伍受到波及,也全都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样落水了。我们之前跟铜尸交过锋,这玩意有智商,被小胖踢下去几个后,它们呼啦一下散开,分从两边往上爬。小胖探长身子也难以触及,不过被我丢了两把石工锥打落两只,它们翻滚而下又砸落了一片。 苏婉到底力气太弱,爬到一半时气喘吁吁,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并且身子摇摇晃晃,我看再硬撑下去说不定会掉下来。 我叹口气说:“先休息会吧,生死有命,逃不掉只有认命了!” !! 第三百零二章 狗血剥皮 苏婉黯然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停住动作在不住喘息。两侧追上来的铜尸,并没有对我们立刻进行攻击,而是呈包抄之势爬上顶部,将我们团团围住了。我们一看这情形,心如死灰,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想要从这么多铜尸包围中爬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些死玩意将我们围住后,却一动不动了,似乎在等着下面尸王的号令。一时间整个山腹内寂静无声,充斥着一股非常沉闷而又诡异的气氛。 小胖忽然叹口气说:“我想花落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这辈子我就爱过俩女人,一个是小静,一个是她。”说完后,这小子情绪低落到极点,头也垂了下去。 我心说这小子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花落,说明还是用情专一的好男人。我被他这话感染了,心里也在想着林羽夕和丁馨,不知道她们这会儿什么情况,我死就死了,可是我怕会连累了林羽夕,我们俩捆绑的命运,会把她拖下地府的。 想到这儿也叹口气,抬头问苏婉:“你还有办法没有?” 苏婉摇摇头,脸如死灰的说:“听说鬼符经能破解很多神秘的难测的东西,你不是有鬼符经吗?”这妞儿说着低下头,用很渴望的神色盯着我。 我不由心头一凛,警惕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有鬼符经?” 苏婉苦笑道:“你有鬼符经的事,在西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的很多生意朋友都清楚。” 我回头看看下面的尸王说:“鬼符经不是万能的,里面只是用来驱邪镇鬼的法术和符箓,对付这些铜尸,还……”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鬼符经姊妹篇里,曾经这样说过,“如遇群尸,擒贼先擒王”! 那意思是群尸聚居,其中必有尸王,只要制住尸王,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这种道理其实谁都懂,就算鬼符经里没有,我们也能想得到,可是这种铜尸别说是尸王了,就算想要搞定其中一个都不可能。 不过我抬头瞅了瞅意志消沉的小胖,一咬牙说:“你保护好苏婉,我下去对付尸王!” “什么?”小胖一时没明白我啥意思。 我顾不上解释那么多,迅速往下爬去,我一动,这些铜尸开始跟着动起来。随着我爬到它们的包围圈时,这些玩意居然朝两侧纷纷让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喂,你干什么?鱼哥,你回来!”小胖在上面急的大声吼叫。 我根本不理他,闷头下到接近水面时,学着铜尸踩在死尸头顶上飞奔上岸。这会儿诺达一片空地上,只有一个尸王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在黑暗和静谧的气氛里,显得极为没落,极为凄凉。 “靠,要死大家一块死……”小胖急眼了,跟着就爬了下来。 我才要开口阻止,苏婉已经开声:“喂,你别下去,我一个人好怕!” 小胖跟疯了似的,对苏婉的哀声乞求充耳不闻。我才张开嘴,这小子嫌下的太慢,竟然涌身跳下来。扑通一声砸在一群死尸身上沉入水下,随即他便冒出头,将身边死尸扫荡开,麻利的爬上岸了。 他既然都已经下来了,我还说个毛线?我于是跟他使个眼色说:“你正面吸引火力,我侧面攻击!” “看我的吧!”小胖突然启动往前疾奔,冲着尸王扑过去。 可自从我们上岸后,尸王始终一无动静的站在原地,直到小胖冲过来还是没半点动静。我正感奇怪时,这玩意忽然就有了反应,尽管有铁链锁身,手臂居然不受任何影响,伸展自如,待小胖扑到近前的一霎,猛地伸出一只爪子叉住他的脖子,跟甩小鸡似的甩飞出去。 “啊……” 我一闭眼,都不敢看了。但眼睛还是睁开一条缝,看到小胖被甩到西侧石壁上,重重撞了下后掉落水道里,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还好死尸都集中在北边,这里一具死尸都没有,很快这小子便浮上水面,痛骂道:“你***死八叉,用这么大劲,差点把大爷我拍扁了。” 他能骂的这么利索,说明还没事,我于是便睁开了眼睛。但此时尸王转过身,两只满是铜锈的眼珠盯上了我,我不由咕嘟吞口口水,心里开始敲起鼓来。小胖五邪化身都坐了飞机,我怕自己是会坐火箭吧? 他大爷瞎x的,怕有个毛用,伸头是一刀,缩头照样还是一刀,反正是要挨刀,还不如表现的勇猛一点。我于是大喝一声,学着小胖突然启动奔跑起来,尸王站在那儿一如之前那样淡定。 眼看就要撞上它了,也预料在下一刻它的爪子会伸出来,我毫不犹豫的滚倒在地上。恰巧此刻尸王伸出爪子,却一把叉了个空! 我趁此时机,扬手把那袋刮起来的狗血撒出去。虽然凝固成了血块,但依旧它还是狗血,就跟鬼獒一样,它长的再难看,还是狗的种类,那也不变不成狮子。凝固的血浆从塑料袋里抖到尸王头脸上,顿时让这玩意全身一震,随即张开嘴巴,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我急忙翻身滚到它的身后,坐起来挺起刺龙锥刺中它的屁股,猛力往内一捅! “嘶……”把这玩意痛的发出非常古怪的鸣音,就像某种虫子的微弱叫声。 紧跟着“嗤”地一声,沿着刺龙锥喷出一股铜绿烟雾,我忙撒手翻滚到一边去了。这是在泄尸气,把体内的铜尸气泄完,它就变成了普通死尸。果然这玩意在全身痉挛中弯腰倒地,外表涂满的一层铜锈,在慢慢剥落,露出发黑干瘪的肉皮。 这下石壁上的铜尸们炸了窝,纷纷往下游走,可到了水边,那些死尸竟然一个个软倒下去,很快消失踪影。它们的“桥”被断了,无法回来,只能挤在水面上来回游爬。苏婉唯恐它们去而复返,慌忙往上继续挖洞, 小胖爬到岸上,过来喘着气问:“我靠,我这种超人都打不过的尸王,你是怎么搞定的?” “你超个大头鬼吧,我是用狗血把它制住的。”我当时想到河底的铜尸会褪色,可能是因为狗血从水中流走的原因。狗血也是辟邪之物,鬼獒的血比普通狗血威力更大,我为了以防万一带了点在身上,不想还真派上用场,竟然牛逼的干掉了尸王! “原来就这么点狗血把尸王搞定的,这玩意也太怂了吧?”小胖说着不住撇嘴。 “我也没想到这么怂……” 刚说到这儿,只见尸王身上铜锈尽数剥落,全身露出一层漆黑的硬皮,眼珠充满了血红色,如同一只恐怖的吸血鬼。这玩意忽地一个翻身爬起来,插在屁股上的刺龙锥嗖地飞出去,当啷一声落地。 “我靠,它……它怎么看上去比刚才还吓人?”小胖瞪大眼珠说。 我一琢磨后,失声惊叫道:“妖尸,它变成了妖尸!” !! 第三百零三章 大战尸王 其实奔这儿就是来找妖尸的,结果连番遇险,只顾着逃命把这事丢到了脑后。此刻尸王被剥掉外表“铜皮”后,露出了妖尸本来面目,让我突然惊醒过来,陈玉涵七年前是从这里拿走鬼车的,因而染上了鬼舌毒咒! 小胖吓得跳起来:“不会吧!你刚才捅它屁股,不是泄完了尸气,怎么还会变妖尸?” 我跟他摇摇手,示意赶紧往后撤退,自己也往后挪出几米,抓住了那根刺龙锥。妖尸先是盯着后退的小胖,然后又转头盯上我,似乎这时候还没看明白,谁的肉滋味比较鲜美一点。 “它本来就是妖尸,只不过后来被鬼车镇压,就变成了铜尸。”我边说边往起爬。 “那不正好吗?咱们就是来找妖尸的,你趁机拔除了身上的鬼舌毒咒!”小胖这会儿恢复了点镇静,开始摩拳擦掌。 “你以为凭我们两个,能对付得了一个妖尸吗?这东西比铜尸更恐怖,何况年代比龙家村的那个更为久远,我们压根是搞不定的!”我不是危言耸听,上次在龙家村古墓能够死里逃生,其中有大半的幸运成分。 “这玩意还分年代远近?你以为是古董啊?”小胖往后退了几步问。 这小子对此一窍不通,没时间跟他多做解释,眼见尸王目光最终落在小胖手里这块白玉上,我心头一紧,从包里拿出了最后两张镇尸符和少的可怜的糯米。就在尸王突然蹿起的一刹那,一把糯米撒过去,跟着将刺龙锥用力掷向尸王后心。 小胖此刻消耗了大半体力,不敢再跟妖尸硬碰硬了,迅速朝一边躲开。加上糯米撒在尸王身上,又有刺龙锥的袭击,尸王全身一颤后,放弃追击小胖,转身将刺龙锥格挡落地,瞪大血红的眼珠冲我飞奔过来。 看着这玩意恐怖的模样,忽然间感觉,有股风萧萧易水寒的壮烈意味。我提起一口符气,等着带有浓烈腥臭味的尸王奔到三尺之外时,拔出桃木剑刺向它的额头。满以为它会晃脑袋躲开,然后我就能趁机将镇尸符贴上脑门。谁知妖尸就是牛逼,迎着桃木剑毫不躲闪冲过来,“咔嚓”一声,将桃木剑从中撞折,连带将我顶出四五米。 我重重摔在地上,痛的一时爬不起来,不过虽慌不乱,手上早准备好了黄符,等着尸王扑到时来个突然袭击。可是尸王并没有追过来,而是眼珠瞪的暴圆,两只手臂往前突然加长了四五米,带有十多公分尖长指甲的爪子,一把叉住我的脖子,迅即扯回去。 我一下吸不进气,被憋的肺都要爆炸了,吐着舌头四肢不住乱舞。正在这紧急时刻,尸王爪子上劲力一松,我趁机吸进口气,一张黄符甩在它的脑门上。这玩意全身微微一颤,爪子便完全松开了,我咕咚一声落地,握着脖子剧烈咳嗽。 这时才发现,原来是小胖捡了刺龙锥,冲过来刺中尸王后心,才解了我燃眉之急。小胖见尸王被镇尸符镇住,那便放开了胆量,拔出刺龙锥,又往它后脑勺上刺去。岂知这玩意没那么容易被制服,镇尸符只是让它短暂的僵住一下,随即闪电般转过身,一把攥住了刺龙锥,让小胖使足了吃奶的力气,都难以往前挺进半寸。 可这把神器也让尸王爪子生出畏惧,猛力甩向一边,连带小胖甩出三丈多远。这小子摔的嗷嗷直叫,马上坐起来拿出最后一把手电,打开灯光吸起来。我赶紧从地上跳起来,抡着最后一张镇尸符贴向尸王后脑勺。 这其实是围魏救赵之计,把尸王给拖住,为小胖吸取光源争取时间。尸王果然受到脑后符气的刺激,恼怒异常的转过身来,符还没贴到,手腕被它攥住了,感觉就像被铁钳钳住似的,这他大爷劲儿也太大了。 我在剧痛之下,想不到任何办法摆脱困境,也不知脑子进水了还是咋地,竟然张口吐出一口唾沫,正射在张嘴吼叫的尸王嘴巴里。人的唾液也具有镇鬼驱邪的功效,何况是进了它的嘴里,那效果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玩意嗬嗬怪叫几声,血红的眼珠里闪现出惊惧之色,随即放开我的手腕,两只爪子在嘴里一阵乱挖。 趁此时机,手上这张镇尸符,便贴在它的顶门上。这样顶门和灵窍都被封住,应该能将它制伏个三五分钟吧?谁知结果出人意料,它只是全身轻微颤抖一下,两只爪子从嘴里掏出来,将额头和顶门上的两张符给扯掉了,然后飞出一脚,踹中我的小腹,让我坐了飞机,准确来说应该是火箭! 几乎在眨眼之间我就被重拍在身后石壁上,在此一刻,感觉五脏六腑和全身骨架都被拍散了! 随即我又往前反弹一下,落入水道,因为被撞的全身气息阻滞,整个人不能呼吸不能动弹,咕嘟咕嘟灌着水沉往底部。这个时候真真切切的感到一种死亡气息,我心里不住苦笑,本来想找妖尸破解毒咒的,只是猜到了开始却猜不到是这种结局。 随着灯光打下水底,看到有无数铜尸深陷在淤泥里,各个伸着手臂要来抓我,加上阵阵窒息袭来,一颗心彻底凉了。正在这紧急关头,忽地背上被人揪住,快速被拉出水面。与此同时胸口阻滞的气息也顺畅了,我往外不住吐水并且拼命的呼吸。 “你没事吧?”小胖急切问道。 原来是这小子吸足了光飞奔过来,不然我就真要嗝屁了。我这会儿哪说得出话来,吐完了水,喘的够野狗似的。正喘着气发现灯光一阵微弱,我知道小胖又开始吸我头灯了,忙说:“你……你别全都吸了,一点光都没有,我们怎么跟老粽子玩命?” 话音刚落,尸王就赶到了,可能不见我们回来失去了耐心。小胖几乎把灯光吸走了一半,看上去精力很充足,拉着我毫不费力就翻身上了岸。他盯着扑过来的老粽子,咬着牙脸上充满了一股狠色,瞅准机会往前猛地一扑,搂住老粽子腰杆,俩家伙便滚倒在地上了。 老粽子此刻状态也明显大不如前,被两张黄符镇压过,脊背被刺龙锥刺穿,全是致命打击。小胖又重新吸饱了光源,五邪化身也不是便宜货,这次交手便没占到便宜。 “鱼哥,我拦住老粽子,你快带着苏婉逃走!”小胖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 !! 第三百零四章 妖尸之心 尽管尸王状态不如之前,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小胖最终耗光体力,还是会死在这玩意的手里。他让我先逃,你说我能这么做吗?当下抬头照向四周,看到刺龙锥就在岸边,可能是小胖下去救我时放下的,当即弯腰拿在手上。 这东西对付僵尸比石工锥威力大的多,并且无坚不摧,期望用此物把妖尸干掉,这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小胖你坚持住,抱紧了它别松手!”我大喝一声,挺着刺龙锥跑到他们跟前,抡起来就要刺向尸王脑门。 可是他们俩在地上不住翻滚,很难把握目标,搞不好别刺穿了小胖这猪脑袋。他们在地上来回翻滚,我跟着跑来跑去,一时也下不了手。正在犯愁之际,老粽子忽然带着小胖挺立起来,看样子小胖体力损耗太大,拦不住它了。 正好他们站起身就在我眼前,并且是背对着我,于是想也不想,迅速扑上小胖后背,麻利的骑在他脖子上,双手握住刺龙锥猛力往下捅刺。“噗嗤”一声,刺龙锥如刺豆腐般扎进老粽子顶门,我手上使劲一按,直没至柄,锥尖应该都刺进了它的腹部! 这下把老粽子痛的大声吼叫起来,叫声震耳欲聋,它双臂一振,将我们俩抖飞出去。这次没飞出多远,只跌在了西侧岸边上。小胖落地后马上弹跳而起,又冲着老粽子奔过去,快跑到跟前时突然叫声“我的妈呀”,掉头跑了回来。 只见老粽子通体膨胀起来,此刻就像一只巨大的皮球,黑色外皮上裂出一道道鲜红的纹理。两只眼珠更加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整个模样非常诡异骇人。看了之后也不由毛骨悚然,跟小胖说:“刺龙锥刺穿脑袋,已经侵入灵窍,它体内的妖魂正在找宣泄口要逃出来。” “逃出来会怎么样?”小胖站在我身边,满脸都是惊恐。 “逃出来它就完了……” 我话还没说完,小胖接口道:“它完了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如果不能把妖魂封堵在体内一起灭掉,逃出来后会做最后疯狂反扑,我们一定会没命的!”我焦急的说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来回在地上寻觅。 “你找什么呢?”小胖也跟着在地上瞅来瞅去。 “我在找老粽子揭掉的镇尸符哪去了?” “在这儿!”小胖飞身奔向东南,刚到黄符跟前,老粽子嗖地冲他扑过去,猝不及防下这小子被扑了个正着,立马又跟着它滚倒在地上。 我急忙跑过去,捡起镇尸符往老粽子额头上就拍,啪地一下居然贴在正好翻上来的小胖脸上。他大爷瞎x的,你就不能稍微等会儿,急什么?我忙把黄符扯下来,等着老粽子翻身后,眼明手快的将符贴上它的眉心。 刺龙锥刺穿它的灵窍,妖尸灵魄便受到重创,等于又被剥掉一层皮,镇尸符便能起上作用了。老粽子全身一阵抽搐,趴在小胖身上终于不动了。我立马松口气,将它扯下来,拉起小胖,俩人坐在地上不住粗喘。 “这次是不是挂了?”小胖喘着气问。 “还没有,它只是被镇尸符镇住,妖魂无法脱出,如果拔出刺龙锥,它还是会复活。”我这会儿心里轻松,于是想到苏婉,抬头看向石壁。只见这妞儿早已爬上顶部,整个人缩在凹洞里。但那些铜尸还聚集在水面以上的石壁上,惊呆的望着一动不动的尸王。 小胖跟着我的目光瞧过去,又问:“尸王被搞定了,该怎么弄死它们?” “你包里有绳子吗?”我反问他。 “还有吧?”这小子不置可否的往包里一找,连根红绳都没有。 我瞧着他的腰部不由哑然失笑,把自己安全带解下来,上面还带一段绳子。回头让小胖也解下腰带,接在一块困住老粽子,和小胖合力抬到西侧岸边,慢慢的将老粽子双脚滑进水里,我们站在后面扯住绳子,不让它完全沉下水面。 这下让群尸受惊,那些铜尸惊慌失措的往水里跳下来,扑簌扑簌真跟下饺子一样,很快上百只铜尸全都入水。它们身子非常沉重,下去后马上沉底,然后陷入淤泥无法自拔。我哈哈大笑着将老粽子拉回来,得意的跟小胖说:“对付这些没脑子的玩意,随便用个法子就把它们搞定了。” “鱼哥你太厉害了,厉害的令人呕吐呕吐,惊起一片鸥鹭!”小胖捂着嘴笑道。 你大爷瞎x的,这跟哪儿学的浑话啊?我一瞪眼,这小子嗖地躲一边去了。 “怎么样,你们把尸王搞定了?”苏婉由于距离太高,下面灯光又暗,她一时看不清楚,趴在凹洞边缘上往下伸头大叫。 我抬头叫道:“搞定了,你觉得身上有异常情况吗?”回过头跟小胖也说了句:“你也瞧瞧自己身上。” 小胖先扒开连身服,看看长满了黑毛的胸脯上,啥都没有,又瞧瞧手也没异状。我不由纳闷,为毛小胖总是不受毒咒祸害,他靠什么躲过七毒鬼咒的?我们为啥就躲不过呢? 片刻后,苏婉吃惊的叫道:“我胸口上有一条鲜红的舌头!” 我叹口气,心里恭喜她加入了鬼舌毒咒队伍。 “丁渔,我是不是中了恶毒的诅咒,怎么破解?”苏婉惊慌的大叫。 “不用怕,有办法破解的。”我拿出匕首,让小胖准备好塑料袋。 这时妖尸在镇尸符的镇压下,尸身慢慢瘪下去,基本恢复了原状。我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老粽子心口外皮切开,胸腔内是一滩粘稠而又腥臭的浑浊液体,那全是尸液。小胖捏着鼻子把头扭开,我也闭住呼吸,忍着恶心用匕首从尸液内挑出了心脏。 它的心脏早已发黑变质,还在还没腐烂,也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中毒。我戴上一双皮手套,把心脏割下来放入塑料袋里,小胖迅速系住口。 “我说鱼哥,这玩意能吃吗?我看会吃死人的。”小胖满脸恶心的说。 “应该能吃。记住,不要让小夕见到了,否则她肯定吃不下。”我说着把老粽子往回拉出一段距离,从塑胶袋里找出早准备好的三昧真火符。念咒后将燃烧的符火丢在尸身上,轰地一下,老粽子瞬间燃烧起来。 “嗷……”熊熊火焰之中,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听的我们惊心动魄,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 第三百零五章 骨灰中的宝石 消灭僵尸最好的法子是火烧,一把火烧成灰烬,那便永无后患。而三昧真火又是最佳选择,不但能迅速将僵尸烧化,同时可将尚未离体的魂魄打散。刚才传出的惨嚎声,就是妖魂在三昧真火焚烧中发出来的。 我坐在地上,听着惨嚎声逐渐微弱,尸身慢慢烧成灰,心想不管你以前是王侯还是死犯,都不该在死后还想着害人。取你心脏,我们固然也不对,但总之是拿来救命的,也算帮你积下一番阴德。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妖魂死后能够进入聻境,终归有一天还是有投胎希望,祝你好运吧! 三昧真火就是猛烈,燃烧了大概七八分钟,全身尸骨被烧成灰烬,连个骨渣都没剩下。等了一会儿骨灰冷却后,我把刺龙锥拿回来,忽然发现锥尖上好像刺了件什么东西没有被烧化。看上去圆溜溜的,有拇指肚大小,我伸手擦去表面黑灰,看着像是块宝石,从不同角度能够看到不同的颜色。 小胖猛地全身一震,慌忙拿出白玉说:“靠,鬼眼又在流泪了,还在里面来回撞击!” 我才要抬头,手指上也是一阵激烈的震动,就是来源于这块宝石。我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祥预感,刚要从包里再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来,把这玩意彻底烧毁,谁知宝石上蓦地睁开一只眼睛! “快走!”我都顾不上去把这宝石摘掉,抡起刺龙锥在岩石上猛力砸了下,宝石骨碌碌脱出锥尖,往旁边滚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胖一边冲向北侧岸边,一边大声问道。 我跟在后面狂奔,喘着气说:“这可能就是藏在妖尸肚子里,招引阴兵的邪物,同时也是鬼眼的来源!” 我们很快跑到岸边,这时回过头看了眼,立马头皮就麻了。只见身后半边天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鬼眼,如同满天繁星,一眨一眨,不住闪烁着,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跳水!”我大喝一声,俩人同时跳入水道,在头顶沉没到水下一霎,一道道气流扑进水中,在我们身边交叉划过。只差一点点,我们就变成马蜂窝了。 我们在水下也不敢露头,小胖满脸急切的跟我指手画脚,那意思在问该咋办?我大爷瞎x的怎么知道该咋办,目前只能在水下躲一刻算一刻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慌,沉下心静等时机。 可是随之整个水道一阵猛烈摇晃,我们还以为死尸又要出来了,但在灯光下不见身边有任何东西,慌忙都紧贴在石壁上。忽然石壁也在剧烈抖动,我心说不好,不是地震了吧?拉着小胖顺水往前游走,我觉得那些獒尸都随水冲过来,不见浮在水面上,一定是从出水口冲出去了。 我还指望着能从出水口逃生,但到了前方转角处便绝望了,这里本来是有口子的,但随着剧烈的震动,洞口坍塌,被堵住了一半,根本过不去。到此刻气息耗尽,我也只好浮出来,只见漫天鬼眼在不住眨动着来回乱窜,撞击着石壁,石屑犹如满天落雨般。随着它们的撞击,发出轰隆隆回响,整个山腹在剧烈摇晃着。 我们俩都看傻眼了,这些玩意这是要将山腹弄塌,与我们同归于尽! “快上来,这里有当年盗墓贼留下的出路!”苏婉在我们头顶上挥手大叫,我们抬头一看,不知这妞儿啥时候爬到夹角这边了,人已经缩进右侧通往外界的盗洞口里。 “那我们还得回去,这儿又没洞孔……”小胖满脸愁容的说。 我转头看到从左侧洞口里垂下的绳子,就在眼前,伸手抓住扯了扯,发现竟然是新绳,坚韧有力。现在顾不上去想咋回事了,第一个攀援上去。 “小胖你举着白玉,挡一挡鬼眼!”我边往上爬边叫道。 小胖哦了声,将白玉咬在嘴中,跟在我后面爬上来。这会儿鬼眼似乎都发疯了,没再追着我们攻击,而是不断的撞击石壁。不少气流从我们身边划过,撞出的石屑崩飞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 好在撞向我们这边的鬼眼不是很密集,并且有白玉干扰,并没伤到我们。眼看着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股气流从头顶划过,嚓地一声把绳子割断了! 顿时脚下一空,我们俩急速往下坠落,小胖探手攀住石壁上一块凸出的石头,另一只手紧紧扯住绳子。我一下从他上面坠下来,被他硬生生的扯住了。我们俩于是就悬在半空中,变成上不上下不下的情形。 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有很大几率被鬼眼穿身。我琢磨下说:“我下去从石壁洞孔上爬,你想办法上去吧。”说着就要松开手往下跳。 “等等,我有办法!”小胖叫了句后,咬牙抡起手臂,居然把我抛上半空。 我大爷瞎x的,差点没把吓尿! 你这不是要玩死我吗?掉在水里还死不了,如果反弹到岸上,我非摔成肉酱不可。不过被他甩起一霎那,有两道气流从原来停留位置划去,击撞在石壁上。如果刚才不动的话,我便挂了。 飞上空中后,有几道气流擦着耳朵和肩膀划过,感觉非常疼痛,应该有地方被划伤。但这会儿哪还去想那么多,眼见撞向石壁时,绳子就在眼前,伸出双手便牢牢抓紧了。而刚才那股短绳却松手丢掉,又回落到小胖脚下。 “靠,你怎么把短绳丢了,我指望你拉我上去的!”小胖差点没哭了。 我才要开口道歉,忽地山腹摇晃之势更为猛烈,随着绳子来回摇荡。不由吓得脸上变色,紧紧攥住绳子都不敢出声了。 小胖骂了两句老天,趁着石壁倾斜时,猛地往上蹿起,快速攀爬了一段距离。正好石壁往回倾倒,他也飞身抓住了绳子。 “我靠,我靠靠靠,终于回来了,快上啊!”这小子喘着气在下面催促。 我这会儿也习惯了剧烈的摇摆,咬咬牙往上开始攀援。后面虽然没再被割断绳子,但我们俩身上都被划伤不少地方,并且我的一条左腿和小胖的腰部都被射穿,他的情况很严重,不过在五邪化身的支撑下,这小子咬牙爬了上来。 我们首先进入通往溶洞的洞口,鬼眼是冲着石壁去的,不会钻洞口,在这里就安全了很多。我们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坐在地上不住喘息。 苏婉在右侧洞口已消失踪影,看样子早出去了。可我对她怎么爬过来的感到很纳闷,伸出头往北侧石壁上瞧了瞧,原来凹洞与这个洞口之间,上下钉着两排半尺长的铁锥,形成一条简易的栈道,在下面根本看不到,在这儿就看的很清楚了。 我收回目光,再看我们处身洞口与对面距离差不多一米多,对鬼獒来说不算啥事,但对我们讲难度就很大了。因为身上都有伤,万一跨不过去,跌下去可就再没机会上来了。 !! 第三百零六章 惊险逃生 我们身上伤口不住在流血,尤其是小胖腰部的伤令我十分担忧,在左侧部位,不知损伤内脏了没有。这会儿他还有五邪化身在强撑着,一旦体力消耗完毕,我真担心会断气。我赶紧从身上撕下几条衣服,将他腰部缠住,但血水仍旧不断渗出来。 “不用管我,我皮实着呢。你还是包扎腿上伤口吧。”小胖脸色极为苍白,勉强笑着跟我说。 我也顾不上包扎腿,因为山腹顶部开始往下坠落巨石,我看我们所处身的盗洞很快也会坍塌。我提了一口符气,可气息很低弱,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咬咬牙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爬进对面洞口,待会儿你从绳子上爬过来,这样避免剧烈动作下大量出血。” “不行,还是我来吧。你如果掉下去,我还得下去救你呢。”小胖说着就爬起来,不由分说往扑向右侧洞口。以他的身手很轻松就过去了,可是还没站稳脚跟,忽然惊呼一声,吓得又跳了回来。 “怎么了?”我心说不会是鬼獒堵在里面吧? 小胖还没开口,苏婉也从洞口里探出头,她猛地往这儿一跳,被我们俩接住扯进来。 “鬼獒,那些鬼獒都在洞里堵着!”苏婉满脸惊慌的说。 她话音刚落,有一只鬼獒从洞口里露出来,但被洞里的落石给吓着了,掉头跑了回去。 他大爷瞎x的,唯一逃生通道被堵死,看来我们运气不好,只能往溶洞去了。小胖还要拿刺龙锥过去试试,把鬼獒杀个片甲不留,我说你别逞能了,杀不死鬼獒,我们就会变成片渣不剩。 “啥叫片渣?”小胖愣愣的问。 “骨头渣!”我没好气说了声,掉头往溶洞爬去。这条洞很狭隘,仅能容下一人往前爬,我们仨一字排开,小胖落在最后断后。 这俩盗洞不知什么年代挖出来的,我很佩服他们,如果是古代,那时还没炸药,硬生生的从石头中开出一条隧道,绝对了不起。 “鱼哥你注意点那个铜尸!”小胖不放心的在后面提醒。 我才要说你个乌鸦嘴,那玩意可能还在河边守着呢,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条黑影。我头灯光被小胖吸的很暗淡,苏婉把头探过来,几乎跟我脸贴脸并在一块,她这强烈灯光照射过去,立马看清是个怪物,也似乎就是那个铜尸。 为啥这么说,因为这玩意全身没多少铜锈,变得面目全非,看着像死尸,又看着有点像铜尸。忽然间我就明白咋回事了,这玩意刚才手撕獒王,身上沾染了大量狗血,开始还没变化,此刻身上铜锈剥落的差不多了。 不是铜尸我就没那么害怕,当下挺起刺龙锥扑过去,正刺中它的胸膛。与此同时它也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虽然它不是铜尸了,但力气还是挺大的,攥的我喉骨咯咯直响,眼看就要断裂了。 苏婉和小胖都在后面,俩人谁也帮不上忙,急的不住叫喊。正在危急关头,盗洞一阵猛烈摇晃,后面哗啦啦的落下一片石头,开始坍塌了。铜尸也被震的松开爪子,我趁机拔出刺龙锥,一下刺穿它的额头,让这玩意挂掉。 此刻我们头顶也簌簌往下掉落碎石,砸的脑门生疼生疼。可铜尸堵着道,只有推着它往前走,速度慢了很多。小胖在后面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的推着苏婉往前涌过来,让这妞儿胸脯紧紧顶住我的后背,于是我再加把劲,往前的速度就加快了很多。 落下的碎石在加大,砸的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有几块大石砸在小胖屁股后头,让这小子嗷嗷直叫。我心里一时慌了,如果被活活闷死在里面,还不如在外面被鬼眼一下毙命来的痛快。 就这么终于坚持到距离出口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整个山洞突然摇晃的更为猛烈,几乎把我们倒转过去了。小胖闷哼一声,用力往前推我们一把说:“你们快走,我被石头压住了!” 我心里彻底乱了,不顾一切就要转过身,可洞里空间实在很小,根本转过不去。我急的大声叫道:“你给我坚持住了,我回头把你拉出来!”说完这句,用尽全身力气把铜尸推出外面,然后钻出来趴在石柱上,让苏婉从我身上爬过去,我返回洞里时,已经开始往下疯狂掉石头,眼前尘烟弥漫,压根看不到小胖的影子! “小胖,你用力往外爬……呃……”有几块头盔大的石头砸在我后背上,幸亏距离洞顶很低,砸的不是很重。我强提一口符气,顾不上把石头拿下来,直接往前就爬,一时手臂上脑袋上,以及全身不住的被乱石砸击着,痛的我呲牙咧嘴,眼见落石很快就要把整个洞穴填满,想再把人拉出来就做不到了。 忽然间眼前一黑,头灯熄灭了,更看不到洞里的状况。前方传来呼啦啦一阵石头的响动,很快一只手探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我一咬牙,把全身潜力都爆发出来,一边往后退,一边把小胖从乱石中拉出。苏婉在外面抓紧我的双腿,把我们俩拖出洞口。在她明亮的头灯照耀下,我和小胖身上全是石灰和血水混合成的血泥,手臂和脸上都快被砸烂了! 小胖双脚刚离开洞口一刹那,轰隆隆几声响,这条盗洞完全坍陷! 我们仨趴在石柱上不住粗声喘息,小胖虚弱的笑道:“幸亏你回来让我吸了点光,不然还真出不来了。” “你能不能走路?”我看到他腰部以下全是血泥,担心被石头砸伤了。 小胖没开口,而是抬头迎着苏婉头灯凝神在吸光,片刻之间头灯光微弱下去,这小子呼地喘口气说:“我觉得还能跑!”翻身就在石柱上坐起来。 忽地石柱也在剧烈颤抖,我们仨不由吓得面如土色,这玩意太长了,很容易折断。我于是咬着牙撑着满身是伤的身体,推了一把苏婉叫她快往下滑。当我们仨滑到底部的时候,石柱从中断折,坠落在地上。 我们尽量跑到西侧河岸上,尽管洞顶在不住的落碎石,但毕竟这里没遭到鬼眼撞击,应该不会塌陷。就算塌下来,我们也有足够时间入水逃生。 !! 第三百零七章 美女如蛇蝎 我们体力完全透支,小胖虽然吸了点光,但随着与伤痛较量在慢慢流失,很快也虚弱的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苏婉比我们俩情况好点,她只是做了次攀岩活动而已,坐下来喘会气,体力在逐渐的恢复。 我也躺在河边上,此刻全身疼痛,失血又多,感到非常的疲累,只要闭上眼睛我觉得能马上睡过去。可是我怕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咬牙在坚持着。在喘息中默运符气,让它在经脉中流通,希望能在短时内恢复点力气。 小胖精神越来越萎靡,眼皮在不住打架,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睡,喘着气说:“我很饿,想吃狗肉了。” 我转头看着苏婉,觉得她会去把酒精炉端过来,这儿还有一半獒尸没吃完,只是不知道落上这么多石灰,还能不能吃了。 谁知苏婉却冷冷的瞧着我们俩,压根没有动的意思。我心头一沉,心说她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婉姐,能不能帮我炖点肉吃?”小胖半闭着眼睛说。 “现在没空,一会儿我会让你吃饱了上路的。”苏婉冷冰冰的说道,这语气直寒透我们俩的心底。 小胖立马来了精神,瞪大眼睛问:“婉姐,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我没中邪,我只是一直在忍辱偷生,等着这一时刻。”苏婉说到这儿,把目光转到我脸上,“丁渔,把鬼符经交出来吧,我会给你们炖肉,让你们吃饱了留个全尸!” 我嘿嘿笑起来:“我早知道你为了鬼符经,精心策划了天湖悬案,又杀了余四爷,把我们卷入浑水之中,按照你的计划一步步来到青龙峡,在此把我们杀光。可是你太小瞧我了,来的时候我根本没带鬼符经,又重新藏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苏婉立刻气的横眉竖眼,满脸杀气的问:“你怎么会看出破绽的,又把鬼符经藏在哪儿了?” “你只要告诉我,那天去夺鬼符经,使用弩箭的杀手是谁,我就告诉你鬼符经埋藏地点。”我边说话,边将符气在体内运行周天。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小胖错愕的问。 “你闭嘴!”苏婉骂了他一句,回过头跟我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但你如果不说,我会让你们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刻的苏婉,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虽然长的很漂亮,但内心却十分的邪恶,让我感觉一阵阵恐惧和恶心。 “我靠,你凭什么让大爷我闭嘴……” 话没说完,小胖就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我连忙使个眼色,这小子于是乖乖闭嘴了。 我冷笑道:“我们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还在乎什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什么恶毒的法子就使出来吧。” 苏婉冷哼一声,起身去拿酒精炉。趁此时机,我冲小胖做手势,指了指头灯,这小子立刻会意。苏婉把酒精炉拿过来后,满脸阴笑着把炉底拆掉,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铁盒,打开后让我们看看里面有几条不住蠕动着,跟蜈蚣一样的虫子。我们没见过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这是湘西的一种吸血蛊虫,据说会沿着伤口钻进去,不住的吸食血液,并且慢慢的蚕食内脏。这样人不会马上就死,好像要经过七天的折磨才会断气。我从来没使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如就试验一下。”苏婉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们俩听了之后,不禁骇然变色,这还不如被活活闷死在盗洞里好受些。小胖趁她不注意,凝神盯住光线,忽然间他呃一声痛吟,看上去非常痛苦,急忙闭上眼睛了。 苏婉嘿嘿冷笑道:“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没事,现在吸光反而会疼痛呢?” “太***为什么?”小胖怒不可遏的问。 “因为从石柱上下来后,我在灯光上抹了点狗血,五邪化身好像也怕这种东西吧?想必它吃了之后,一定不会舒服!” 我大爷瞎x的,这娘们居然挺内行,懂得狗血能破解五邪化身。小胖这下中招,恐怕再吸取其它光源也不会管用了,除非休息些时间才行。 “我靠,你也太不地道了,别忘了是我们救你出来的。”小胖咬牙切齿的骂道。 “小笨猪,拜托你动动脑筋。其实鬼獒是我招过来的,如果我想爬出地面,是很容易的。就是为了把你们困在溶洞里,耗尽所有力气,这样我才有机会嘛。”苏婉脸上一副蛇蝎笑容,竟然伸手在小胖脸上摸了一把。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大爷我不是随便的男人。”他这话说出来,差点让我笑喷。 苏婉冷哼一声,转过头问我:“想好了吗?要受折磨,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好吧,我还是说吧。不过,一边炖肉,一边说,我也饿了。”我瞅着酒精炉说。 苏婉双眉一挑:“那不如直接吃几条蛊虫吧!” 我不由叹口气,心说你个娘们咋这么狠毒呢?挺漂亮一副脸蛋,可惜长瞎了。我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我在丢余四爷尸体时,把鬼符经藏在了死亡之角内。这个地方除了老黑头能够任意出入外,那就是我了,所以这是世上最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别人永远都不会找到。”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把鬼符经藏在那里,你难道就能保证在死亡之角来去自如?”苏婉瞪大一双美目,充满了不信的神色。 我哼了声说:“如果我没把握,怎么敢把余四爷的尸体送进去,那不是自找死路的吗?” 这话让苏婉有点相信了,皱眉问:“你把书藏在死亡之角什么方位?” “绝地通天之处。” 这是专业术语,臭娘们哪听得懂,她不由一怔:“绝地通天在什么地方?” “就是出口啊。好吧,我什么都说了,现在该炖肉让我们吃饱后上路了吧?”我自动请求送死,这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那你告诉我怎么进死亡之角,怎么找到绝地通天逃出来?”苏婉又问。 “进死亡之角不难,可是逃出来时要用眼中画符的法术,没有三五年的符气修为,是绝做不到的!”我带有几分得意的跟她说,顺便让她死了这条心,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在死亡之角纵横来去,这他大爷就是一种自豪! 苏婉咬牙盯着我良久后说,那就送小胖归西,马上带我回西岭,拿到鬼符经后,再送我上路。她拔出匕首,转头就要向小胖下毒手! !! 第三百零八章 狗肉大计 我心下大急,才要扑过去阻拦,地底忽然一阵激烈摇晃,地面在瞬息之间来回翻转几下,几乎倾斜出四十五度,苏婉一下站立不稳摔倒下来。估计里面洞腹完全塌陷,给四周地带造成了巨大的震荡。 我和小胖全都滚向河里,但到了岸边,又翻转滚回来。酒精炉却滚进河里,唯一的做饭工具没了。狗肉也卡在河边岩石上,摇摇欲坠。小胖还伸着手想抓回来,我一脚就给踢了下去。 “鱼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小胖带着哭腔叫道。 我抓紧地上的岩石,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此刻因为水道洞穴坍塌,将整个水路堵死,并且随着落石涌入河底,前方地势增高,河水出现倒流情况,正好在我们面前两股逆流相遇形成一个漩涡,这样狗肉落入水中后便不会冲走。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看了眼河面后,掉头看向苏婉,这娘们正在慢慢往起爬。 但地面还在不住波动摇晃,她试了几次站不起来,最终趴在地上咯咯冷笑道:“小胖你运气太不好了,酒精炉和狗肉都丢进了河里,那你只有下河去吃了!” 小胖没理她,而是苦着脸跟我说:“鱼哥,你好残忍啊,兄弟眼看要死的人了,你为毛把狗肉踢进河里,都不让我做个饱死鬼?” 苏婉一听,立马满脸警惕的问我:“你为什么要把狗肉踢进河里?”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我满脸都是阴险的笑容。 “当然是真话!”苏婉看出我不对劲,可是此刻站不起来也无可奈何。 “真话就是我乐意,临死前找点乐子。”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假话是什么?”小胖满脸错愕。 “假话就是不小心。你猪啊,这还用问吗?”我止住笑声骂道。 苏婉转转眼珠,可能想到了什么。这娘们不是便宜货色,心眼特别多,想要瞒过她非常不易。只见她猛地往前一个窜身,扑到小胖跟前,提刀就往他胸口刺下。小胖本来力气耗尽,又吸了点带有毒气的光源,整个人相当虚弱,压根躲不开这闪电一刀。 但她忽略了我身上的符气修为,在短暂十几分钟里,尽管恢复的只是点点滴滴,关键时候堵枪眼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当即提气往前疾扑,我们俩相距不过咫尺,在刀尖刚刚捅入小胖胸脯一瞬间,我将这娘们给扑倒了,匕首也脱手落入河内。 这下扑击用尽了全身力道,刚恢复的那点符气也马上耗光。被这娘们翻身骑在身上,不住的在我头脸上拍打。他大爷瞎x的,这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说我啥时候被泼妇这么痛扁过?说出去太丢脸了,要是没人在旁边看着还好点,偏巧小胖眼睁睁的瞧着,这小子嘴又不严,他一人知道,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娘的,有本事你冲我来,大爷我皮糙肉厚,保管下手时手感特别好!”小胖除了怒骂的份儿,也没没力气过来帮忙。 这娘们把我揍了个万紫千红后,转头对小胖冷咬牙切齿说:“你别心急,我待会儿会让你死的很有滋味的。” “什么滋味?难道你要将我强bao致死吗?嘿嘿,我告诉你,大爷我体格好的很,你未必受得了我!” 这话把苏婉激怒了,此刻地震止歇,她于是站起身走过去,先从小胖包里摸出了白玉,又拔出他的匕首,将刀尖对准他的嘴巴。 “我要先把你舌头割下来,然后再把你的四肢切断,再把你腰部上伤口扩大,掏出内脏。我就留着你的眼睛,让你看着这一切!”苏婉这番话让我们俩感到毛骨悚然,这娘们太特么狠了,我看比老黑头都要狠毒! “你吓唬谁呢,以为大爷我真怕了?”小胖饶是嘴硬,但底气分明显得不足。 苏婉一瞪眼,扬刀往下就刺。我一闭眼睛,心说完了。哪知忽然间这娘们嗷一声惊叫,我急忙睁开眼,只见一具死尸爬在岸边上,伸出一只爪子揪住了她的头发。小胖正满脸惊慌的往旁边移动,可费了好大劲,只挪出了几寸远。 我心下大喜,刚才故意把狗肉踢下水,让狗血在水中扩散。而这个河段底部有铜尸,等它们身上铜锈溶解后,肯定会冒出来找猎物,那样我们就有机可乘。 狗肉不负重望,令此计大功告成,下面该是反攻的时候了。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激光笔,打开刺眼的光线射到小胖眼睛上。这小子登时就跟看到了没穿衣服的美女似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神色,眼睛盯上激光再也挪不开了。 苏婉被死尸揪住头发往河里拉扯,她正推住岩石极力抗争,压根没注意到小胖在吸光,就算看到也是屁办法都没有。不过说起来,这娘们也够厉害的,头发都快扯掉了,竟然也没被拉下水去。 小胖很快把激光笔电量吸光,瞬间让他恢复活力,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伸脚在苏婉屁股上踢了下。这会儿苏婉抗争力达到了极限,即便是轻轻碰一下都会往前栽出去,何况是小胖这充满了仇恨的一脚,立马将她踢翻进河,带着死尸一块沉下水面。 我看到这情况,差点没晕过去,没好气说:“谁让你把她踢下河的?这娘们肯定知道出路在哪儿,她死了我们也就完了!” 小胖挠挠头:“你不早说……我靠,我的白玉!”他忽然想起白玉在这娘们手上,吓得慌忙趴在河边叫道:“快他娘的给我出来!” 此刻水面上不住咕嘟咕嘟的在冒泡,我看被死尸抓紧了头发,她别想再上来了。我于是喘着气说:“你吸的这点光最多挺上十分钟,我们抓紧逃命吧,白玉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死了要那玩意也没用。” 小胖苦着脸点点头,跑回来把拉起来说:“怎么没用?好歹算是件陪葬品,死的也不至于太寒酸了。” “寒酸个毛线吧,你死了还知道个屁啊?” 我说着搭着他的肩膀往前指了指,走向西侧溶洞口,想在这里下水往前游回第一个溶洞。苏婉既然挂了,那里就是唯一的逃生口了,虽然也爬不上去,但还是有一线希望。因为下游被堵死,河里的水线不断在升高,最终会将这里淹没,上升到洞顶,那样我们就可以借助水势逃出生天。 我们到了洞口处才要下水,忽然河面上翻起一团水花,苏婉从下面浮了出来! !! 第三百零九章 获救 我们不由倒吸口凉气,这娘们真够牛叉的,能够摆脱死尸逃出来。不过我马上就想到了原因,肯定是那块白玉的功劳。此刻我们不敢下水了,她比我们力气充足的多,并且水性也比我们强,在水下我们压根不是她对手。 我转转眼珠,小声跟小胖说:“假装没有力气,诱她上当。”刚才小胖吸取激光时,她没看到,那就假装下去,给她个圈套玩玩。 小胖马上身子一软,连带我一起滚翻在地上,他大爷瞎x的,装的太像了。可是你提前打个招呼啊,差点没摔死我。 苏婉还以为我们俩强撑着要逃命的,此刻见到她安然无恙就泄了这股气。爬上岸后冷笑着走过来,右手持刀,左手攥着白玉,长发湿漉漉的半遮面孔,看上去像个阴森恐怖的女鬼! “你这个计策不错,用狗血化解了铜尸,想浑水摸鱼?哼,你也太小瞧我了……”这娘们说着狠狠在我身上踢了一脚,正好踢中伤口,痛的我险些没晕过去。 “你逃啊,为什么不逃了?”她一边说,又一边在我身上不住的乱踢,让我感到做人窝囊到这地步,那真到了极点。我心里窝囊之余,不由有些窝火,小胖咋还不动手? 转头看了眼,这小子正睁大眼珠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在等我信号。你大爷不长脑袋的,自己不会看情况吗?我忙冲他咳嗽两声,这小子才会意了,猛地翻身扑过来,立马从后面把苏婉扑倒,用力将她压在下面。我随即拔出刺龙锥,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手上的匕首打到一边,然后把刺龙锥递给小胖。 这小子将锥尖顶住她的脑门,让这娘们脸上涌起无比恐惧的神色。刺龙锥的威力她可是见过的,刺穿铜尸都毫不费力,那么刺穿她的脑壳,估计也就像刺个鸡蛋一样。 “你个三八,接着嚣张啊!接着得意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牛逼的吗?”小胖气喘吁吁的骂道。 苏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这娘们够明智的,不说话就免了皮肉之苦。不然小胖在这种气头上,她如果敢顶嘴,非被狂扁一顿不可。不过小胖这下动作很大,加上自身伤痛的消耗,体力基本又所剩无几了。 我急忙跟他使个眼色,叫他先咬牙撑住,千万别示弱。我憋足了一口气奋力坐起来,在苏婉的包里摸了摸,找到一条细长的尼龙绳,这应该是她作为最后逃生用的备用品。我几乎双手颤抖着,将她双手和双脚捆死,做完这些累的往地上一滚,呼呼喘起粗气来。 小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直接往苏婉伸手一趴,呈大字型趴在那儿喘息。 “滚下去!”苏婉这时候才知道我们俩其实也是硬撑的,刚才如果冒险反抗有机会反败为胜。此刻恼羞成怒,脸都气绿了。 小胖哪有力气动啊,趴在她身上眼皮不住打架,虚弱无力的说:“你有本事从我身下滚出去。” 这娘们还真是有本事,猛地一躬身把小胖给拱翻下去了,但手脚被绑,像条蚯蚓一样无论如何扭动,那也没有任何攻击力。小胖忽然嘻嘻哈哈笑起来,原来他刚才在苏婉包里找到一只激光笔,又吸了点光,重新恢复力气后,拿绳子将这娘们五花大绑,这次任她本事通天,那也不能再动了一下了。 “鱼哥,我们开始审问这娘们吧?”小胖居然无耻的坐在苏婉背上,把这娘们压的满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会儿山洞震动平息下来,非常的安静。苏婉又被彻底制伏,我忽然间心力散开,再也坚持不住,都没来及回答小胖的问话,一闭眼便睡着了。睡梦之中,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说话,随后开始移动,再后来又没了意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阳光,尽管全身疼痛,意识却很清晰。突然看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我,心头就打个激灵,随即看清是林羽夕,便吁了口气说:“吓死为了!” “你醒了?”林羽夕高兴的叫了声,忽然间流下眼泪,往胸口上一趴,哭着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醒了吗?” “让我看看,他状态怎么样?” 刘宇魔和丁馨欣喜的跑过来,吓得林羽夕急忙起身,抹了把眼泪把头别到一边了。 看到他们俩,我心里一阵激动,大声笑道:“我状态很好,姐,刘大哥,你们都没事吧?小于森和小胖呢?” 丁馨揉揉我的脸,又摸摸我的额头,眼圈红红的说:“我们都没事,于森在那边看着苏婉,小胖还在沉睡。” 刘宇魔笑着点点头,跟林羽夕说:“他醒了不是好事么,哭什么啊?” “我哪哭了,刚才是风沙眯了眼!”这丫头是数鸭子的,绝不会承认刚才哭了。 我转头看看四周,似乎在青龙峡内,两侧石壁陡立直削,高空蓝天白云,感觉这天地之大,景色之优美,是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我闭着眼睛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问起他们当时逃到了哪里,又怎么找到我们的。 刘宇魔跟我说,我和小胖往前探路走了之后,苏婉就开始显得有些不对劲,他们都没看出来,是林羽夕发现的。当下暗地通知大家伙小心防范,果然刚传完话,苏婉一刀刺在陈淑涵胸上,然后把陈淑涵丢进河里,她也跟着跳下去。 杀人可能是个信号,他们刚要下河追的时候,上方就出现了鬼眼。林羽夕拿出夔狂,用手电反射光线,竟然搅乱了它们阵脚,让这些玩意到处乱撞,大家只是受了点轻微伤,均为大碍。但由于这些东西把下游方向堵死,他们只能跳下河带着陈淑涵往上游逃走, 当时跑的太急,背包都来不及拿了,不过鬼眼对于夔狂反射出的光线似乎挺惧怕,只是远远跟在后面,不敢过分逼近。直到他们沿着水流往上游到尽头,发现了出口,钻出去后是个四面环山的胡泊,到此那些鬼眼才在身后消失了。 湖水将整个山谷覆盖,没有一寸陆地,并且山势陡峭,很难爬出去。他们最终找到一个凸出的岩石暂时容身,检查陈淑涵伤势,发现这姑娘命非常大,伤口稍稍偏离了心脏,只差毫厘就要了她的命了。可是唯一的急救包在苏婉身上,只能用手按住伤口止血。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这姑娘还是会死掉! !! 第三百一十章 变态的法子 在这危急关头,丁馨的长处显露出来了,在于森的帮助下,仅用岩钉徒手攀上绝壁。她辨明方向跑回青龙峡口,带回两套攀岩装备和急救包。他们先给陈淑涵止血,然后才把带上去。 大家伙随后进入峡谷,把丢失的装备全部找齐,又回到溶洞口上。林羽夕丢下一张地形图,希望看到后能够明白,他们都很安全。说到这儿,我插嘴笑道,那的确算是我们心有灵犀,看到地形图一下就明白咋回事了。 这丫头见我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目光,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一番威逼利诱下我乖乖说出真相。我们俩命运被捆绑,林羽夕如果一旦丧命,我绝活不过一时三刻,我好好的说明她肯定没事。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他们都没想到这件事。林羽夕却撇嘴说,她也想到了这层,要不然怎么能够确定我还活着?说来说去,结果还是我们俩心有灵犀。 他们要进溶洞寻找我和小胖时,突然遭遇袭击。那时候天色已晚,在夜色里射来几枚弩箭。大家猝不及防下,于森肩头中了一箭,另一支射中了陈淑涵右臂。于森被激怒了,奔着弩箭来向就追,丁馨紧跟其后追过去。虽然对方又连射几枚弩箭,但都被他们俩成功避开,最后没能追上,沮丧的回到了原地。 这时再想下去时,看到洞口下有无数鬼眼蜂拥而过,全都往下游飞走,让他们不敢轻易下去涉险。林羽夕觉得自己安然无恙,那么我也还活着。还有小胖身上有五邪化身,我们两个人联手,不能说如履平地,起码能够自保。现在大家非常疲累,别下去帮不上我们,反而变成累赘。 他们于是轮流值夜,休息到黎明时,大地开始震动,大家终于沉不住气了。一商量决定由于森看护好陈淑涵,他们仨从洞口下去。顺流往下游到一线天的时候,遇到了障碍。因为地震带来的效应,让峡谷上松动石头掉落下来,卡在石壁之间堵住了去路。 仨人尝试从水底穿过,可是沉下来就发现水底有死尸,吓得慌忙又浮上去了。无奈之下,只能攀岩越过。如果不是这儿浪费了时间,我和小胖也就不用受辱了。他们进入第二个溶洞里,便看到我和小胖在昏睡之中,苏婉正翻滚着在岩石上摩擦绳子,眼看就要磨断了,这也算来的够及时,将这娘们摁住,一人带了一个返回地面。 我情况比小胖要好,无非失血过多,小胖腰上的伤口很严重,加之无数次吸光兴奋后再衰竭,这本身对身体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所以这小子在包扎了伤口后,一直睡到现在,两天两夜了都没醒,还有发烧迹象,令大家非常担忧。 我说还是赶紧送银川医院吧,别耽误了救治。大家立刻用帐篷做成两个担架,抬起小胖和陈淑涵返回泗岩村。在路上我把得到妖尸之心的事说了,大家都很兴奋,这一趟虽然九死一生,那也值了。 林羽夕跟我说,他们这两天里审问苏婉,这娘们死不开口。刘宇魔饶是把审讯手段用尽了,那也没问出一个字来。我说我有办法让她开口,小声在林羽夕耳边如此如此嘀咕几句。 “不会吧,你这么无耻卑鄙,并且下流?”林羽夕瞪大美目,满脸都是惊诧的神色。 她跟丁馨抬着陈淑涵,这么一说话就停下了,丁馨回头问:“怎么又骂上了?”老姐显得很不爽。 这丫头撅嘴道:“你弟弟确实挺变态的,她让我……” “嘘,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那么多废话。”我连忙拦住她的话头,唯恐说出来让大家再对我进行批斗和教育。 “到底怎么了?”丁馨满脸诱惑的问。 “没什么,我去找苏婉。”林羽夕撅着嘴把担架放下来,一把揪住被我牵着的,五花大绑的苏婉,满脸凶狠的在她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婉登时花容失色,大声叫道:“你们这么做就是禽兽!” “对付你这种女禽兽,就要用禽兽来解决!”林羽夕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 刘宇魔和于森也都放下担架,走过来看热闹,大家伙满脸错愕,不明白林羽夕到底跟苏婉说了什么。我心里最清楚了,心说哥们我也邪恶一次,不用这招,恐怕就治不服你个臭娘们! 苏婉咬着嘴唇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屈服了,点点头说:“好,我说……”可是突然眼神凝固,张大嘴一动不动了。 大家吃了一惊,刘宇魔伸手在摸了摸她的脉搏,摇头道:“没心跳了!” 我忙叫道:“去四处看看!” 刘宇魔、于森和丁馨仨人立刻分头朝四周跑去,均各爬到一处高地登高望远。最后丁馨跟刘宇魔和于森挥挥手,回来跟我说,有条人影往深谷湖泊方向跑了。他的速度很快,即便是我们体力充足的状态下,恐怕也难追的上。 那应该是发射弩箭的人,他到底是谁呢?是他在操纵这一切,还是只是个奉命于幕后老板的杀手?这让我越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并且连点头绪都没有。因为我们所知道的与龙家沟古墓有关的人,都死绝了,这又是谁呢?苏婉在他们之中,属于什么角色? 刘宇魔检查了下尸体,说苏婉的死状跟余四一模一样,都是表面没任何伤痕和特征,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猝死了。我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说,她和余四都跟程拐子一样,身上早被人下了蛊毒,随时都能夺取性命。 他们问我怎么处置尸体,我说就丢进山沟吧,鬼獒挺多的,它们一定会帮忙毁尸灭迹。对于这种心底残酷狠毒的女人,我们也没必要对她大发慈悲。刘宇魔和于森抬了尸体,找到一个深沟丢下去,然后抬起担架继续赶路。 丁馨对于林羽夕到底跟苏婉说了什么,十分的好奇,一路上追根问底,不肯放过我们俩。我是打死都不会说的,可林羽夕最后架不住丁馨的逼问,终于招了。 “你弟弟让我告诉她,如果不说,那就带回泗岩村后,抓一头公獒和她配种,让她怀上一只变种的小鬼獒!” “变态!”丁馨和刘宇魔异口同声骂道。 !!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五个疑点 我们回到泗岩村,陈淑涵母亲见女儿伤势这么重,吓得不知所措。到这里终于有了手机信号,我们手机早泡坏了,在村里借了电话拨打120,傍晚时分救护车赶到,把我们带回银川医院。小胖和陈淑涵马上进行手术,我虽然伤势不重,但也没好受了,因为伤口凝固,又被重新划开,消毒后进行缝合,痛的冷汗直流。 林羽夕趁丁馨不在跟前,小声说我活该,这就是变态人的下场! 我差点没晕倒,这不就是吓唬人的吗,苏婉如果还是不招,谁会真这么干啊?不用这样恶毒变态的恐吓,她还不会服软呢。 这次出来幸亏带的药品很齐备,让小胖和陈淑涵维持了两天,做完手术后,都渡过危险期,接下来便是慢慢康复了。 我因为腿上有伤,也要卧床休息,我和小胖住在一个病房。刘宇魔也不提返回西岭,看样子这小子想利用这次出行,好好休息段日子。 小胖醒来后,非要吸点光,不然浑身难受。我们于是瞒着医生,让他吸了光源满血恢复。这小子立刻坐起来问我,怎么知道余四是苏婉杀的,又把我们引到了青龙峡的? 我还没开口,林羽夕就说了:“其实这是我猜出来的,没他任何事。你想啊,苏婉说有把柄在余四手上,害怕被要挟,这种借口很矛盾,有什么把柄比余四杀人劫财更严重?她既然知道余四曾经杀死陈玉涵的事,那岂不是可以反过来要挟余四了吗?在这点上,充分说明她在撒谎。何况这次余四又害一个流浪汉,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不是掌握了余四两个把柄?” 小胖听的不住点头,伸出大拇指说:“精辟,精辟,你比鱼哥分析的都精辟!” 我心说精屁吧,你个混蛋小子就是马屁精。这番话是我告诉林羽夕的,这丫头竟然原拓复制,一个字都没改。好吧,她喜欢炫耀,那就让她得以一次算了。 林羽夕被拍的有些飘飘然,跟着说道:“两个杀人把柄,难道还抵不过她自己的一个把柄?如果说是被余四强逼的,可是在我们面前都被绑住了,她也用不着害怕余四,这么说显然是把我们当成了傻瓜。还有,余四为啥会莫名其妙的断气?对啊,为什么?小流,你当时是怎么分析来着?” 这丫头终于不打自招,回头问我来了。不过马上意识到说漏嘴,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由苦笑,你自己说漏的,关我屁事啊? 马屁精到底是马屁精,小胖转着眼珠说:“哦,原来说到这儿后,是林经理和鱼哥一块进行了深入分析,最后得出的结果。我觉得,首功还是属于林经理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下月……下月咱们都没工作了,所以口头奖励,没奖金可发。”林羽夕说着捂住脸孔。 “没奖金啊?”小胖显得挺失望,“那鱼哥你还是直接跟我们说吧。” 我跟他们说,第一个疑点是把柄的事,苏婉难以自圆其说。第二个疑点为啥要用个男友的身份来了结这桩悬案?很明显把所有视线都转移到了余四身上。因为余四这么老奸巨猾,他不会用这么低级的坑来做陷阱,一定是苏婉想出的主意,让余四处处露出马脚,包括在她家里说出的那一番智商很低的谎话,都是为了转移视线,让我们忽略她才是主谋。 第三个疑点,余四莫名其妙的死去,她为什么要哭?大家一定会猜是被吓得,可是据我暗中观察,这女人心理素质非常强,在说到天湖死尸的时候,她脸上是没任何表情的。就算余四死在面前受到些惊吓,也不至于吓哭,因为余四死状并不是很恐怖。我猜,那是来掩饰她心里得意的,因为计划成功了。 第四个疑点,天湖里的死尸身份,除了刘宇魔告诉我们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保密的,并且尸体沉在湖底,群众根本就看不到面目,谁会知道这就是失踪的两个宁夏人呢?这即便是在警局内部,也属于不能公开的案情,苏婉在湖边转了一圈就知道了,不是很奇怪么?当时我就猜到,陈淑涵俩表哥是她害死的,所以她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余四还隐瞒了一部分真相,当年杀死陈玉涵的,苏婉父亲很有可能也有份。因为老家伙懂得鬼车,他的痴迷程度应该远胜于余四,于是两个人追上陈玉涵下的毒手。也正因为这件事,才让他们变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而苏家或许还有神秘的背景,就像与弩箭高手的勾结,还有设计夺我鬼符经,这都证明了,苏家不是普通生意人。 此时宁夏有人来找,一来害怕翻案,二来借此机会把我引到青龙峡夺取鬼符经。于是这娘们便设下圈套,把鬼车丢在天湖,杀死陈淑涵两个表哥,再设计让余四死在我们工作室,这样就会逼着我们出走。这点从第五个疑点上就能看出来。 大家一听还有第五个疑点,让他们感到非常羞愧,因为他们一个疑点都没看出来。 第五个疑点就是,在与苏婉商量一同出走的时候,她答应的太痛快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父亲以及她这一辈,在西岭经营了数十年的古董生意,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即便想保命不被灭口,也该犹豫一下,可见她演戏的天赋还是不足。 从这五个疑点上,我觉得她十分可疑,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随便试探,以免打草惊蛇。我和林羽夕经常私下嘀咕,就是要防范苏婉的,林羽夕能及时瞧出这娘们不对劲,那是早就操上这份心。 我们进入第二个溶洞里,酒精炉里的肉汤还挺新鲜,当时就猜到是苏婉同党提前进来了。所以我当时特别警惕,先吃了一口肉汤后,发觉不对马上就吐了出来。那时我就确定她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汤里的毒是她投的。 还有石壁上的鬼车雕像,明明指引入水口是进入墓穴的通道,她却极力歪解。因为她不想进去,里面全是铜尸,进去有可能便出不来了。在我们俩坚持下,她最后跟着进来,我和小胖摔下去后,她却沿着石壁上的洞孔爬下来,就算对古墓建造很了解,那也不可能找得到洞孔,她之前一定进来过,对里面各种情形早就摸透了。 !! 第三百一十二章 解咒 他们都对我精彩的推理大加喝彩,可是我心里知道,都是瞎扯的,我猜测的也有很多漏洞。比如苏婉为啥要害死陈淑涵俩表哥这件事,我觉得事情真相远非如此。还有她为啥会知道我们这么迫切找妖尸呢?就算知道我们中了鬼舌毒咒,但用妖尸之心能够化解的方法,世上鲜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得知的呢? 还有很多谜团难以破解,就不在一一赘述了。要想知道答案,恐怕只有抓住那个弩箭杀手才行。 住在医院里,日子过的简单,反倒觉得很温馨。因为老姐和林羽夕日夜陪护在侧,我也能抽出时间多教教于森些法术基础。 有一天我趁林羽夕不在,悄悄把妖尸之心交给丁馨,让她切成小片用蜂蜜调和,骗林羽夕吃下去。我当然也要调蜂蜜了,说实话,在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去吃这玩意,就算调上一吨的蜂蜜,那也恶心的吃不下去。我是捏着鼻子吞下去的,然后恶心了好几天吃啥都没胃口。 反倒是林羽夕被哄骗着吃了两片,觉得有点变质也没啥强烈反应。起初天天查看胸口,鬼舌依然还在,我有些泄气了,可能这法子不管用。 直到七八天后,早上醒来,林羽夕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兴奋的叫道:“小流,我胸口上的鬼舌没了,你看,你看。”说着就要拉开羽绒服。 小胖一下子爬起来,探着头来看。我一枕头丢过去,把这小子砸回被窝,然后跟林羽夕说:“走到跟前,只让我一个人看。” 林羽夕忽然反应过来了,立马把刚拉下的拉链又拉上去,沉着脸说:“你想看什么?” “你不是说要让我看胸……” 话没说完,林羽夕伸出两根手指插在我眼珠上,大声骂道:“流氓,插瞎你的眼珠!” 我痛的赶紧捂住眼睛,这时小胖又把枕头丢回来,破口骂道:“流氓,砸掉你的肉球!” 林羽夕身上鬼舌图案确实消失了,我也拉开自己病服,胸脯上除了斑斑点点的伤口外,干干净净,鬼舌也不见了! 我们俩一时忘乎所以的拥抱在一块,欢呼庆祝。刘宇魔、丁馨和于森听到欢叫声跑进来看什么事,见我们俩拥抱着,就像看到了俩外星人正在耍流氓,全都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林羽夕转头看到他们,脸腾地一下红了,将我用力推倒在床上,一边捂着脸往外跑,一边骂道:“流氓,你趁机揩油,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胖这时说了句公道话:“林经理,这次是你先抱的鱼哥……” “死胖子,你那块白玉被没收了!”林羽夕早已跑出病房,愤怒的话音远远从走廊里传回来。 “别,我看到鱼哥耍流氓……” 能解开跟随了三年多的鬼舌毒咒,那比什么都开心。从此再不用过倒计时的日子,鬼米终于也不用再吃了,说实话,那种米特别的难吃,有种腐尸的味道,要不是为了保命,打死都不会吃的。 当晚,我们在病房里摆了酒席来庆贺,当然是要瞒着医生和护士的。按照他们的嘱咐,伤势没有完全康复下,决不能喝酒。可是这种高兴的事儿不喝酒多没劲,于是我和小胖都喝多了。第二天早上医生和护士来查房,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酒味,被他们很生气的数落一顿。 我和小胖缩在被窝里蒙着头不敢露面,因为宿醉未消,揭开被窝酒味会更大….. 半个月后我的伤势完全恢复,让医生感到很惊讶。我进医院时虽然是走着进来的,但当时伤势也非常严重,他们觉得没有一个月时间,绝对难以痊愈,远没想到,半个月我就能行动自如了。这完全是符气的功劳,加快了疗伤速度。 可让他们更为吃惊的是小胖,二十天后他也痊愈了。医生难以相信我们这俩病号,特别是小胖,他应该没有三个月的时间,连床都下不了的。短短二十天,他恢复的状态比我都要好。我们俩简直是超人! 我们虽然都好了,但医生不让出院,要观察几天再说。观察就观察吧,反正陈淑涵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我们也不急于离开这里。 陈淑涵家非常贫困,自从陈玉涵失踪后,只靠她在城里打工维持生计,母亲也有病,家里的日子过的十分紧巴。她的治疗费用我们全出了,家里也没啥亲人,不能让有病的老太太陪床照顾,所有的事都由我们承担起来。 这姑娘体格还不错,伤势恢复的很好,这段日子与我们相处下来,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其实陈淑涵看似挺腼腆,熟络之后她也是个开朗的女孩,爱说爱笑。我们都觉得,她跟小胖挺配的,可一跟小胖提起这事,这小子就转移话题,说想花落了…… 我们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晚上由林羽夕和丁馨轮流照顾陈淑涵,白天就是我们四个爷们去值班了。 这天早上,丁馨从医院回来,看上去脸色很差,像是一夜没睡。现在陈淑涵情况很好,晚上陪床是可以睡觉的。我不由奇怪,就问老姐昨晚咋了?她打个哈欠说,昨晚上十二点要睡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门外偷窥。走出病房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心说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又回来躺下,可是还是不放心,再抬头看房门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条缝隙。 她刚才把病房门锁紧了的,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开了条缝?丁馨知道刚才自己的猜疑是正确的,于是假装睡觉,眯缝着眼偷偷瞧着门缝。忽然间,就看到门缝外里出现了一只诡异的眼珠。当时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青龙峡里的鬼眼给大家印象太深刻了,都烙在心头上。 当即从床上跳下来,没穿鞋就奔过去把门拉开,可外面依旧空无一人,那只眼珠也奇异消失。她在门口心惊肉跳的站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就开着房门坐了一夜,后来倒是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昨晚有个护士上吊自杀了! !! 第三百一十三章 护士失常 丁馨不是那种好奇心严重的女人,听到昨晚有人上吊,猜到门缝偷窥的那只眼珠,可能是刚死的鬼魂。也没多问,直接回来了。 我听后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人死后鬼魂非常虚弱,通常胆子很小,尽管丁馨是女人,身上阳气不旺,但她个性强悍,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杀气,这令普通死鬼都很惧怕的。我觉得那个护士死后,即便是怨念深重,也不会马上就变厉鬼。这玩意也需要有个进化过程,好比是做菜,由生变熟那也得经过一番爆炒,不是说一死马上就能变得十分凶狠,那有点天方夜谭了。 不管是啥情况,林羽夕听了有点害怕,今晚该她去照顾陈淑涵。我说娘子不用怕,今晚郎君陪你去值夜。 话音刚落,我手臂上就被林羽夕狠狠掐了一下:“都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娘子!还有,你什么郎君?你是色狼!晚上陪我去医院,怕是有非分之想吧?” 丁馨一瞪眼珠子,还没说话林羽夕就立马气焰萎顿,苦着脸说:“晚上你陪我去,不过你睡走廊,不许进房间!” 傍晚我们到医院,接替了小胖和于森。我首先小声问于森,有没发现医院里不正常?于森点点头,在日头西落的时候,走廊阴暗处会看到不少阴魂。汗,这地方有鬼就正常了,没那玩意才奇怪呢。可是于森看到不少死鬼,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惹眼的,我点点头,让他们俩回去了。 进门我就在门头上挂了一只八卦镜,然后又在窗户和门板上贴了辟邪符。有这两样法宝坐镇,今晚必定能睡个安稳觉。 护士进来换液体,看到黄符和铜镜后严肃的说:“这是医院,不是自己家,请你们最好不要搞封建迷信,这让主任看到了会生气的。” 她叫刘冰,是护士长,今年三十来岁,非常和善,让人觉得很亲切。我不想让她为难,才要把东西撤下来,林羽夕拦住说,昨晚上我们遇到了情况,听说医院还有个护士上吊了,为了辟邪所以才贴了黄符,明天早上就会揭掉。 护士长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便隐没了,跟我们说:“这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不要相信迷信。好吧,今晚就贴着,明早一定要在查房之前拿掉。” 她才要转身出去,我叫了声刘姐,她回过头问咋了?我瞧着她的印堂说,你额头上有黑灰,擦一擦吧。刘冰感激的笑了笑,便出门去了。 林羽夕转头看看陈淑涵在沉睡,于是冷冷盯着我问:“刘姐是不是长的不错,让你恋恋不舍啊?” 我差点没气笑,尽管刘姐五官挺标致,可人家都结婚了,再说年龄差距这么大,我有那么无聊么?不过女人心眼都是很小的,容不得男人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那就好比眼睛里不容沙子一样。 “小声点,她印堂发黑,身上有邪气。”我忙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 林羽夕一愣:“她是不是有鬼附身?” “很难说。你不觉得刘姐平时人很和气,今晚进来看到黄符后,人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况且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像在惧怕什么,那似乎不是她本人的意识!”我回头瞧着门口说。 “你怎么总是能观察到别人都发现不到的情况?你神眼啊?”林羽夕显得很郁闷,不过随即又瞪大美目,“哦,我知道了,你对漂亮女人特别在意,那双贼眼,总是不安分的在人家身上瞄来瞄去……” 我倒,这啥理论啊,哥们我是那种人吗?要说在你身上瞄来瞄去还有可能,因为怎么说那是自己家东西,尽管你不承认,但我瞧也是正大光明。 “别损我了,现在给你个任务。”我说着悄悄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往外偷窥。 “什么任务?”丫头跟着走过来小声问。 “你这就假装去护办室询问配药的情况,看看刘姐还有其他人有啥异常没有。”我说。 “你有贼眼,为啥你不去?”林羽夕撅嘴。 “我要是去了,你不又开始疑神疑鬼,说我看上刘姐了吗?不过说实话,她虽然年龄稍大了点,但人还是蛮不……哎呦,这次怎么用这么大劲儿,肉都给拧下来了……” “别以为我是吃醋,我是看不惯你们男人这种色眯眯的模样。记住,下次再敢这样,我拧了你的……”这丫头说到这儿,拉开门出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林羽夕匆忙走回来,跟我说护办室里的几个人都很正常。刘姐对她的问题也很耐心,有问必答,看不出哪里不对。我说正常个毛线啊,你听外面有人骂起来了,林羽夕马上探出头,只听走廊里有人在骂护士输错了液体,还有人骂输液管进了空气没人管。 林羽夕愣住了,这是大医院,护士很少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即便是有也只是偶尔一次。今天居然有好多人在骂,那说明她们肯定不正常。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跑到陈淑涵床前一看,立马瞪大眼珠叫起来。 “我们液体也输错了!” 我们都照顾陈淑涵很多日子了,每天用的药都是固定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对不对。我说你先起针,我去找刘姐换药。出门时把包背上,来的时候,里面带了充足的装备。从走廊里走过,发现不少病人家属在喊叫,护士们已经跟没头苍蝇似的来回乱窜。 进了护办室,发现只有刘冰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倒是挺清闲。我进来她居然都没看到,我叫了声刘姐后,她才如梦惊醒般抬起头。 “刘姐,陈淑涵液体输错了。”我急道。 “哦,这样啊,起针了没有?”她说着匆忙站起来。 “起针了,赶紧换药吧。” “你先回去,我这就去重新配药。” 我出来后,站在门口斜眼往里偷瞧,只见刘冰没有去配药,而是脱了护士服,拿了一袋血浆匆忙往外走。我不由纳闷,你不抓紧给病人换药,这是要干嘛去?当下身子在墙壁上一贴,她走出门来没看到我就在身后,直接左转走了。 我于是低着头跟在后面,一路跟到走廊尽头,我知道这里是厕所和仓库,但仓库里没药品,只是枕头和被褥之类的东西。刘冰竟然就打开仓库门进去了,门也没关紧,我随后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扒着门缝往里瞧。 只见刘冰站立在摆满物品的货架中间,将血浆挂到屋顶垂下来的一个铁钩上,嘴里不知轻声念叨什么。那袋血浆顿时出现动静,就像被人吸走一样,血浆在慢慢的减少,塑封袋逐渐瘪下去!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死亡湖怀胎 我心头一惊,这里住着邪祟,让护士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应该是这玩意干的。估计刘冰知道真相,拿血浆来喂这玩意,让它住手的。我当即从包里摸出柳条,在眼上一抹,念咒打开了阴阳眼。 一看之下,顿时毛骨悚然。有个血肉模糊的玩意,倒攀在铁钩上,用嘴含住血浆袋口,正喝的起劲。这玩意大概有两尺多长,像是个被剥了皮的大猴子,此刻可能意识到有人在门外,转头看向了我。突然发现我正瞧着它,眼珠突然瞪大,显得特别愤怒! 我不由倒吸口凉气,才要把头缩到一边,哪知这玩意猛地窜向刘冰。我马上明白过来,它是迁怒于刘冰把我引了过来。现在救人要紧,我顾不上许多了,拔出桃木剑就甩了过去,正好在它扑到刘冰头顶一霎,桃木剑击中它的身体。 “桀”这东西一声凄厉怪叫,跟着掉头飞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冰听到了叫声,再加上桃木剑落在头上,吓得捂着眼睛蹲下去,浑身瑟瑟发抖。我推门冲进去,手上右手攥着两张符,左手捏诀不住打量四周。这玩意应该逃出了仓库,看不到一丝踪迹了。 “是谁?”刘冰颤声问道,她捂着眼睛不敢把手拿下来。 “是我。那东西跑了,你起来吧。”我说着话,仍旧警惕的来回瞧视。 刘冰听出是我的声音,呼地喘口气,把手拿下来,满脸惊恐的抬起头:“大兄弟,你怎么进来了?” 我低头看着她说道:“刘姐,你不是说你不信迷信吗?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的?医院住着邪祟,你应该找阴阳先生帮忙,每天喂它饮血,那是在姑息养奸,最终会……” 刘姐不等我说完,忙嘘了一声,起身跑过去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我心头突地一跳,哥们是正经小伙子,你把门锁上为哪般啊?这孤男孤女,**的,出了事可咋办? “大兄弟,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吓跑了它,才会害死更多人。”刘冰说着哭起来,她平时看着非常成熟和坚强,此刻却软弱的像个小女孩。“每隔三天喂它一次血浆,它就会安分守己。今天因为事情太多,我忘了喂它,才出了这么多乱子。” 我安慰她道:“不用怕,我或许能帮到你。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谁也帮不了的,大兄弟你别添乱了。你赶快回病房,我待会儿就让人过去换药。”刘冰流着眼泪,一副心乱如麻的样子。 我正色道:“刘姐,你必须告诉我。这不但关系到我们个人的安危,也危及到整个医院患者的安全,我有权力知道真相。你如果不说,我就去找院长,并且向全医院发出通告!” “别这样,求求你!”刘冰咕咚一声跪下来,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那你告诉我真相,我绝对会帮你保守秘密。”我心里感到非常急,因为这玩意被我打跑,必定怨气冲天,随时会出来祸害其他人。 刘冰见我这么坚持,无奈点点头,站起身说,这东西是医院一个护士的孩子。我听了之后,不禁背脊冒凉气,原来那是个孩子啊,也就是婴灵了!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有个叫张红玉的女护士,休假时跟男友一起去贺兰山上爬山探险。他们共有八个人,都是业余攀岩爱好者,没事就去深山里探险游玩。这次他们去了一个传说最为神秘的“死亡湖”。那个地方在银川都很出名,位于青龙峡附近,四面环山,无路可行,死在里面的人不计其数,因此得名为死亡湖。 她说到这儿,我心头一动,她所说的死亡湖,不会是地下河的源头吧? 只听刘冰接着往下说,越是神秘恐怖和艰难危险的地方,越是令这些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喜欢。他们八个人那天开车到泗岩村,然后徒步往深山里进发。到了死亡湖山口上时,天色已晚,他们搭建帐篷住下,打算第二天早上下去探险。 结果,当天晚上却出事了。据张红玉回忆,他们八个人中四男四女,均为情侣关系。当晚首先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她和男友跑出来,发现一对男女在悬崖边打情骂俏,却失足掉了下去。山崖虽高,但下面是水,按照他们平时的探险经验,应该不会淹死,可他们落入水中后,始终不见冒出来,也听不到求救声。 他们几个人马上打算穿戴装备下去救人,就在这时,湖面上忽然出现了繁星点点的诡异现象,仔细一看,全是人的眼睛! 听到这儿,我彻底清楚了,死亡湖就是林羽夕他们逃出来的地方,那些眼睛是鬼眼。 刘冰接着往下讲,他们正在惊讶于这种奇诡景象时,突然那些眼睛消失,跟着身边气流划过,瞬时之间,他的男友和其他四个人全都身上喷血,像是被利箭穿过一般,大声惨叫着坠入死亡湖。张红玉没有受伤,可是在当时又惊又怕,一下就晕倒,就栽进了死亡湖。 她也算命大,居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飘在水面上,没有被淹死。这时已经是早上了,太阳高照,昨夜残酷的场景就像一场噩梦。她在湖里游来游去,最后也没找到大家的尸体,幸亏湖面上漂浮着他们的攀岩装备,就这样爬了上来。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刘冰:“她怎么可能不被淹死?只有死尸才会飘起来,她当时在昏迷的状态下,绝对不会浮出水面的。” 刘冰摇摇头说:“你听我往下说。” 张红玉大难不死,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昏迷中,竟然漂浮在水面上。但上来后发现,肚子上有个血洞,有拇指那么大。而血洞居然已经结痂了,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她当时因为失去男友,又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神智不太清醒,也没管那么多,迷迷糊糊的走回泗岩村后晕倒,被医院救护车拉回来。 初时几天昏迷不醒,医院用尽了全力,也无济于事。可是就在这几天里发生了怪事,她的肚子慢慢鼓起来,做了很多检查,里面没有腹水也没淤血,最后b超结果是她怀孕了。这让医生们大感错愕,就算是怀孕,也不可能短短几天,肚子就会大起来。 !! 第三百一十五章 爬出肚子的鬼胎 这种肚子突然鼓大的现象,非常诡异,并且b超也看不清楚胎儿形状,模糊一团。而更诡异的是,第二天b超设备损坏,不能正常使用,打出的图片变成了一片空白。这把医院吓坏了,正在这时,张红玉醒了过来。 她的意识很清晰,把所有经过说出来,没有一点矛盾之处,可就是入水后到清醒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得知自己怀孕后,连说不可能,她跟男友虽然上过床,但非常谨慎的,做足了避孕措施,并且去爬山之前,还来过例假的。 这又让众人惊愕不已,那么她是怎么怀孕的,肚子里坏的是孩子,还是怪物? 家属一商量,不管坏的是什么,必须把它拿掉。当天张红玉被推进手术室,可是剖开肚子一刻,便发生了一个非常残酷的惨剧! 刘冰当时以助手身份在手术室内,目睹了一切,这会儿还没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人已经颤抖的厉害,眼睛里充满了深深恐惧。 那天主刀医师是医院里最出名的医师,可是就在划开张红玉肚子那一瞬间,他的脑袋上突然就被对穿出一个血洞,连叫都叫出一声,软软的倒在地上了。大家伙立马吓慌了神,有人去扶主刀医师的尸体,有人要开门出去,可是紧接着凡是跑动的人,全都脑袋穿洞,倒在地上毙命了。 只有她和一个叫江艺萱的护士,因为看到肚子里有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惊吓过度,软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才逃过一死。所有人都死了之后,手术室里变得一阵寂静,她们两个眼睁睁的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怪物从张红玉肚子里爬出来,江艺萱顿时吓晕,可刘冰因为胆子比较大点,想晕都没晕过去。 怪物出来后,爬到各个死尸身上不住吸血,最终肚子饱胀起来才算作罢。然后凶狠的盯着刘冰,当时她吓得手足抽筋,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喉咙。但估计当时这东西吸饱了血,并且以后还要找人来供养,所以只是盯着她一会儿后,随即一闪消失。 那次张红玉也死了,唯独她和江艺萱活了下来。三年前的这件古怪离奇的群死案件,变成了谜团,警方始终没能破解。因为从手术室监控中调取出的录像上,只看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从张红玉肚子里爬出来,不久后消失。至于这些人怎么被杀的,把录像视频慢放了无数遍,都瞧不出怎么回事。 因为那次恐怖事件,她在家里休息了半年才上班。而这半年,医院也没发生任何状况,她也逐渐忘记了这个噩梦。谁知上班后没几天,在一个夜班里去仓库拿东西,结果看到了这个怪物,差点没吓死。这东西没有对她下毒手,而是用眼神给她传递了一个信息,每隔三天给它喂血,不然会杀死她和江艺萱。 她慌忙跑出去,找了血浆喂它喝饱,这玩意也很守信用,马上消失不见。半年前它的个头还很小,不知道这段时间,它住在哪里,已经将身体养大了一倍。这三年来,又让它增长不少。 三年里,因为这个怪物,让她得了重度抑郁症,很害怕来上班。但为了性命和掩饰这一切,只能咬着牙坚挺着,每天都靠吃安眠药来入睡。也不敢告诉江艺萱,避免受到惊吓也会跟自己一样,整日里魂不附体。 可是江艺萱还是没逃过毒手,听说昨晚她忽然跟同事讲起当年的手术室的鬼故事,并骂了怪物几句,凌晨就有人发现她吊死在值班室内。因为这件事,刘冰惶惶不安,神不守舍,竟然忘了今天该喂怪物饮血。 听她说完后,我不由陷入深思,心说这怪胎应该是鬼眼搞的鬼。张红玉当时没有淹死,而是漂浮在水面上,也是因为她入水后,恰巧鬼眼窜入水中钻入体内。由于在水下鬼眼的力道很微弱,所以没有穿透身体出去,误打误撞的留在体内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出去,反而帮她活下来,这就很难推测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猛地就惊出一身冷汗。我忽然想明白鬼眼为啥要帮她了,因为当时张红玉正处于排卵期,鬼眼可能鬼使神差般的与卵子结合,形成一个可怕的鬼胎。这种几率非常小,但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鬼符经里记载了很多关于鬼胎的故事,很多女人都生下过鬼婴。 可鬼眼又他大爷瞎x的不是精子,怎么会与卵子结合了呢? “求你不要说给任何人听,也不要再来捣乱了。”刘冰咬着嘴唇乞求。 我才要开口,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我们俩立刻骇然变色,估计鬼胎动手杀人了。我捡起地上的桃木剑,转身冲出仓库。可是出来发现灯光熄灭,整个走廊里黑漆漆的,只听得到嘈杂的奔跑和尖叫声,却看不到人影。 我当即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走廊里来回照射,只见不少人抱头鼠窜,有的冲进了病房,有的冲向了楼梯。地上到处是散乱的杂物,其中有不少被跑丢的鞋子。没看到鬼胎踪影,我先跑回陈淑涵病房,里面静悄悄的,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推开门我就问了句:“小夕,你们没事吧?” “没事,外面发生了什么?”林羽夕语气显得非常淡定,让我不由怔住,丫头啥时候学的遇事不慌了? 我走进病房,见她坐在床边抱着清醒的陈淑涵,她们俩都很镇静,越发让我感到不对劲。 “外面闹鬼了!”我淡淡的说了句。 陈淑涵吓得惊呼一声,把头缩进了被窝。林羽夕脸上微微变色,皱眉说:“什么样的鬼?” 话声未落,忽然又来电了,屋子里灯光亮起来。陈淑涵这才敢从被窝里探出头,但仍旧紧紧依靠在林羽夕怀里。 我才要说话,就发现林羽夕眉心发黑,心头猛地一动,丫头不会被附身了吧?可是转眼看见旁边的陈淑涵,额头上也有黑气,一只鬼胎不可能同时侵入俩人身体,用阴阳眼又看不出附体后的阴灵。这让我挺郁闷的,转头看看门板和窗户上的黄符,贴的好好的,八卦镜也在门头上安静的放着,心说她们怎么中了邪气啊? 随即就看到一个让我忍不住发火的情形,两张黄符虽然还在,但上面符文却变了,竟然是吐着舌头的鬼脸! 再抬头看八卦镜,他大爷瞎x的,镜子上似乎有冒泡的水渍,不会是尿液吧?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在谁身上 第三百一十六章在谁身上 只有污秽物才能使八卦镜失灵,但鬼尿是做不到的,那么这是谁干的?还有两张黄符,被谁反贴过来,背面上画了鬼脸? 从这种情形上看,鬼胎必定在屋里,它被我打跑后,心里肯定生出无穷怨恨,不敢正面对付我,却拿我身边的人来下手。这么说,小崽子智商挺高,不能按照小孩来对待。我瞅了瞅林羽夕和陈淑涵,断定鬼胎就在她们俩其中一人身上! 但没确定在谁身上之前,也不敢贸然动手,不能一次搞定,那便会害了她们其中一人。我当下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走到床前说:“它的速度太快,没看清楚模样,现在恢复电力,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们俩便松了口气,但陈淑涵仍旧显得很害怕,我于是问她:“什么时候醒的?” “我刚睡醒,就发现停电了,林姐安慰我不要怕,可能是临时断电,一会儿就好了。”陈淑涵战战兢兢的说。 我冲林羽夕点点头,示意她做的不错,然后又对陈淑涵笑道:“别怕,就算闹鬼,也不是大不了的事。还记得我们在青龙峡里见到的鬼眼吗?什么事还能比鬼眼更可怕的?”我故意提起鬼眼,来试探她们俩的反应。 果然,俩人同时身子一颤,陈淑涵反应尤为强烈,满脸都是惊惧。林羽夕狠狠瞪着我说:“别提这种事来吓唬我们了,快去看看鬼走了没有?” 从她们俩表现上,一时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我又笑道:“不用看,肯定走了。对了,你记得我们在青龙峡口散步时说过什么吗?” 林羽夕皱眉道:“现在又提这件事干吗?” “那时我就察觉到了地下河里藏着鬼眼,很厉害吧?”我刻意表现的很得意,反正我们俩当时说过啥,陈淑涵也不知道。 “你有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林羽夕歪着头,满脸都是思考神色。 我一看这模样,心里就开始冷笑,但依旧表现的很镇定,又跟陈淑涵说:“小涵,你还记得第一次来我们工作室,那天晴空万里,阳光非常好,你穿的鞋子很漂亮啊。” “丁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那天下着雨,我是光着脚,没穿鞋子的。”陈淑涵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在说大哥你不是喝酒了吧? 我一拍脑门说:“看我这记性,都老年痴呆了。” 陈淑涵憨憨一笑说:“大哥你比我只大三岁,怎么会可能老年痴呆,大哥你太会开玩笑了。” 我见林羽夕还在歪着头思考,于是笑道:“漫漫长夜太无聊了,我们玩个游戏吧。”说着左手伸出一根食指问:“这是几?” 陈淑涵立刻被逗笑了:“大哥你真幽默,玩小孩子游戏啊?” “不管是什么游戏,只要开心就好。这是几啊,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装出一副很夸张的模样。 “当然是一了!”陈淑涵笑道。 林羽夕却没开口,又歪过头瞧着我的手指,她似乎真的不知道。我随即又伸出三根手指,叫陈淑涵别出声,让林羽夕来猜。 她满脸迷茫的说:“这是……这是二……” 陈淑涵一下笑喷,我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林羽夕满脸通红。我趁她放松警惕之际,左手三根手指立马变成法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上她的额头。玩游戏也是个陷阱,一来勾起小崽子童心,让它分神。二来伸出的手指随时可变化手诀,并且手指就在林羽夕眼前,会让她猝不及防。 林羽夕猛地瞪大眼珠,闪烁出血红色光芒,但法诀封住灵窍,让它一时不能动弹。我随即攥住林羽夕的右手腕脉门,嘴里念着:“秽气消散,不得停留。去!”左手法诀快速撤回来,在她手心里点了下。 只见她的眉心飘出一股诡异的黑气,往窗口方向急速逸去。这早在我意料之中,顺手拔出桃木剑,非常精准的投掷到黑气上。“桀”一声怪叫,黑气在颤动中放缓了去势。我随即又摸出一张符合身扑上,病房面积并不大,从病床到窗口不过两三米,一下就扑到了,嘴里念着咒语同时,把镇鬼符贴上它。 这玩意瞬即显露出原形,血淋淋的模样把陈淑涵吓得连声尖叫,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崽子也随之发出凄厉惨叫声,血红的眼珠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但这玩意非常凶悍,在惨叫声中,硬是穿出窗口,那张符便被玻璃挡住,飘飘摇摇的落下地来。 我不由叹口气,鬼胎由于被鲜血养了三年之久,已经变得很凶恶了,普通镇鬼符难以搞定。这次虽然受到重创,但肯定会隐藏起来,等养好伤后再来复仇。 林羽夕这会儿清醒过来,望着窗口方向,惊呆的问:“我刚才好像睡着了,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鬼胎附体,险些酿成大祸。”我喘着气把地上黄符捡起来。 林羽夕一下张大嘴巴,这时房门被推开,刘冰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惊慌失措的问道:“刚才……它是不是在这里?” 我沉着脸点点头:“不过已经被我打跑了,它受了点伤,三天之内不会再出现。” 刘冰咬着嘴唇,咕咚一下坐在地上,流着眼泪说:“它回来后,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丈夫死了,孩子才五岁,卧病在床的公婆还需要人照顾,我死了让他们怎么办?”说着捂着脸失声痛哭。 我赶紧走过去把房门关上,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另一张空床上。林羽夕听到她的境遇,也动了恻隐之心,走过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只是看到鬼胎隐没一瞬间时恐怖的画面。 刘冰边哭边又简单说了遍这个故事,最后跟我们说,刚才有件事没说实话。她休息的半年,其实鬼胎一直就跟着她住在家里。为了整个医院的安全,她才选择休长假,可是在半年里东奔西跑要买血浆,那也是件很吃力的事。最终这个秘密被丈夫撞破,第二天就出车祸死了。 她意识到这个定时炸弹,迟早会害死她的全家,才又迫不得已回来上班,把它带回到了医院。在这里搞血浆比较容易,原以为只要不出错,那便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哪知江艺萱会惹祸,继而又被我发现,把事情搞成这种局面。 丈夫死后,公婆相继卧病在床,她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她一旦没命,那就等于全家都完了! !!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三天时间(一) 刘冰的哭诉让我们仨都很心酸,林羽夕不住劝慰,吹嘘我是个捉鬼大师,一定能够把鬼胎抓住的。可刘冰不信,因为她偷偷去找过不少阴阳先生,听说此事后,都不敢接单。青龙峡和死亡湖,在阴阳先生一行里,基本没有不知道的,那是贺兰山里最为凶煞之地,那里出来的邪祟,没人能够摆平。她最后便彻底死心,过起委曲求全的日子。 林羽夕劝不住,无奈的看着我。 我语重心长的说:“刘姐,你清醒一下,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的,害怕和懦弱解决不了问题。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想想老人和孩子,就不能气馁。我不敢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将鬼胎除掉,不过我有信心保住你们全家性命。只要你肯配合,一切都不是问题。” 刘冰听了我这番话,泪眼模糊的说:“只要能让我们一家人平安,让我怎么配合都行!” 我让刘冰先恢复情绪,继续去工作,三天后我会做法摆平鬼胎。刘冰看样子还是半信半疑,但她也知道,现在只能依靠我了。她走后,林羽夕小声问我,如果三天好搞不定鬼胎怎么办? “一定会搞定的,我的字典里,还没有失败两个字!”哥们我豪气满腔的放出大话。 林羽夕眨巴着眼睛看我半天才说:“你脸皮真厚,第一次对付婴灵的时候,你没失败吗?” 我顿时脸上一红,心说你个臭丫头为毛老是揭我短处呢?这不是当着陈淑涵的面,吹上两句的吗,这么一来,我伟大高尚的形象便荡然无存了。 “咳咳,那是一次意外。对了,你在八卦镜上涂了什么?”我急忙转移话题。 “我又没碰过八卦镜,干嘛问我?”林羽夕白我一眼。 我走过去把八卦镜拿下来,一股冲鼻的尿臭味传过来,我们俩都捂住了鼻子。 “当时屋子里只有你和小涵,而小涵还不能下地,不是你弄上去的,还能有谁?”我瞪眼说。 “混蛋,你这是怀疑我做的了?我有那么恶心吗?”林羽夕气的咬牙切齿。 “鬼又不敢碰铜镜,那你让我怀疑谁?”我一摊双手说。 “我哪知道你该怀疑谁?对了,小涵的液体还没换呢,我去催催……”林羽夕忙不迭的跑出病房,明显是心虚了。 这一夜平安无事,但我没敢合眼,天亮后我才小睡半个小时。 丁馨、刘宇魔、小胖和于森一起来了医院,问昨晚有没情况。我不由苦笑,告诉他们昨晚不但出现了情况,并且差点出大事。林羽夕跟着接住话头,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当然铜镜的事,那是绝口不提的。 我们正说着,刘冰眼睛红肿的走进来,告诉我们马上就要查房了,她也到了下班时间。此刻她表现的很镇定,但从眼神里还是能瞧出掩饰不住的恐惧。我和林羽夕安慰她几句,安心回家,什么都不用想,刘冰只是点点头便出去了。 随即医生过来查房,我们都闭了嘴,等他们走后,我们继续谈论此事。丁馨皱眉说,那既然是鬼眼变化的胎儿,为什么不用诡异的激射手段来袭击我们?要知道这种穿透脑袋的杀人手法,我们压根防不胜防。 我琢磨片刻说,只有在手术室它出世的那一刻,用了这种手段杀死了医师,但我觉得当时鬼眼和鬼胎还没有完全合体。之后慢慢随着血浆的供养,鬼眼终于融合到了胎儿身上,逐渐长大后,可能会变成一个恐怖的魔鬼。到那时,我估计它的鬼眼,又能当做杀人利器离开身体了。目前它还是在成长阶段,无法分离开来。 小胖说你瞎猜的有点道理,不管小崽子怎么厉害,鬼眼都是害怕白玉的,三天之后,不用你们动手,大爷我一个人就把它拿下了。 我其实就是因为有白玉这张王牌,才敢跟刘冰夸下海口,会保住他们一家性命的。没想到我还没提,这小子先开始吹起来了。 “你先别得意,白玉也不是万能的。再说鬼眼与鬼胎融合,不会像之前那样吸入白玉,万一这招失灵,那就会害死刘姐全家的。”我深有忧虑的说。 “那也不用怕,我吸足了灯光,不用白玉也能把这小崽子撕成辣条!”小胖因为五邪化身,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牛逼了。 “辣条是什么?”丁馨诧异地问。 我这老姐在深山里,连这么火爆的食品都不知道,我也只能告诉她,那是垃圾食品,尽管现在我们有钱很任性,也不要吃那玩意。说完大家都笑喷了。 我却没啥感到开心的,跟他们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疑点,这也可能在三天之后,对我们制伏小崽子有所帮助。大伙儿忙问什么疑点,他们看上去都醉了,可能都在想,为毛总是我的疑点特别多? 看着他们的表情,心说我能想到疑点不是我的错,那怪你们不动脑子。我说前天晚上,窥探丁馨的一定是鬼胎,它也可能早就在暗中盯梢了,这是我十分困惑的地方,为毛不盯我们,非要盯上老姐呢? 小胖马上接了句:“因为馨姐长的漂亮,小屁孩都动了色心!” 话音未落,他就挨了一记耳光,丁馨对他向来是毫不客气的,动手必先打脸! 刘宇魔皱眉道:“这或许是丁馨久居山野,身上有股特有的气息吸引了它吧?” 林羽夕摇摇头说:“我倒觉得小胖说的很有……”刚说到这儿,见丁馨眼中涌现杀气,吓得把后面几个字吞回去了。 我脸色严肃的说:“你们还记得我姐用鲜血阻挡尸体,还能用来引诱黑龙神的事吗?” 这话出口,让他们恍然大悟,其实刘宇魔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了,无非这种气息是她身上的血液气味。小崽子既然嗜血如命,那鼻子一定很灵的,况且仓库在厕所对面,丁馨上厕所时,它肯定早就闻到过,只是这种血同样具有杀伤力,让它不敢贸然下手。 “三天后,姐你负责引鬼胎,我和小胖左右策应,于森居中给它致命一击。”我看着他们说。 “这么危险的事,于森就不要参与了吧?”刘宇魔担心的说。 “于森学了这么久控制婴灵的法门,而鬼胎与婴灵又是殊途同归的邪祟,趁这机会让他历练一下,胜过几年的苦练。”我很有信心的说道。 于森露出了笑容,显得很兴奋。 刘宇魔和林羽夕问我,他们俩该做什么?我嘿嘿一笑道:“小夕照顾小涵,刘大哥嘛,我觉得你做菜挺好吃的,留在家里做饭,等着我们回来好好庆祝一番!” !!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天时间(二) 今天白天还是由小胖和于森照顾陈淑涵,这俩人已经变成了很好的搭档,因为小胖教会了于森下象棋。而他跟我们玩从来没赢过,只能在于森身上找回点面子。我们回到家里,我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开始按照对付鬼胎的路子画符。 因为画符需要安静,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林羽夕接着补觉,刘宇魔和丁馨好像出去了。这段时间,他们俩经常一块出去买菜,让我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我画符直画到下午五点才完事,打开房门,见林羽夕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却不见老姐和刘宇魔,才要问他们俩去哪儿了,这时他们从外面进门。俩人一人手里提溜着一个菜篮子,鸡鸭鱼肉,各种菜蔬,看上去种类挺丰富的。 “画完符了?”刘宇魔笑着换拖鞋,结果丁馨也在换鞋,俩人的脚碰巧撞在一起,老姐脸就红了。 我一瞪眼说:“姓刘的,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刘宇魔一愣:“什么事,在这儿不能说吗?”林羽夕和丁馨也都诧异的看向我,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 “少废话,这事不能让她们听。” 刘宇魔跟着我进了卧室,把门关好,他才要开口,我抢先说道:“姓刘的,你别在我姐身上打主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哪跟哪儿啊,我们就出去买买菜,这你就想歪了?再说你管的也太宽了,你姐到了婚嫁年龄,即便是有了男朋友,你该高兴才对,总不能反对啊。难道你想让你姐当一辈子剩女?”刘宇魔说话时,眼神有些闪烁,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我怎么会反对姐找男朋友,只是你年龄太大了,别想老牛吃嫩草。我只警告你一次,如果不听,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我没好气说。 “我不过就是比丁馨大了七八岁,但也很年轻的好吧,怎么叫老牛吃嫩草呢?你这……” “闭嘴!”我唰地从包里拔出刺龙锥,抵在他胸口上说:“怎么,你还真有想法啊?” 刘宇魔举起双手,苦着脸说:“没有,没有。” 他说没有我就信了?那我岂不是白痴?但没证据之下,也不好把事闹大了。不过不管咋地,老姐就算是当一辈子剩女,那也不能嫁给大她七八岁的刘宇魔。在我心目里,姐夫必须是个又帅又年轻的男人,就像我必须配林羽夕是一个道理! 这话是不是听着让人有点反胃?可我觉得我自己挺帅的,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我的头发绝对又黑又帅…… 晚饭我们通常吃的早,因为吃过饭俩丫头其中一个要去医院。今天轮到丁馨了,她和林羽夕下厨做好晚饭,坐下来吃的时候,发现老姐黑着脸,似乎很不高兴。我心说刚才在卧室跟刘宇魔说的那番话,她是不是偷听到了? 老姐脾气不好,一旦她不高兴,大家是不敢说话的,我更是心虚,一声不响闷头吃饭。林羽夕端着碗左右看看,见气氛不对也把头低下来,暗地里不住冲我使眼色。 丁馨忽然重重把饭碗放在桌上,怒道:“你们两个吃饭还贼眉鼠眼的干什么?我不吃了。”说着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姐,你不吃饭去哪儿啊?”我心说她这纯属找借口泄愤的。 “我要做什么,要你管啊?你是我弟弟还是哥哥?” 她这话终于露出尾巴来了,看来我的确管的太宽,把她惹毛了。 “你姐一定是去医院。鬼胎虽然被打伤了,但今晚还是不能太过大意,丁渔,你还是陪你姐去吧。”刘宇魔看着我说。 我心说要你多管闲事,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我狠狠瞪他一眼,放下碗就要起身。 “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下午又画了一下午的符,不要跟来了。这样吧,刘宇魔你来医院陪我吧。”丁馨嘟着嘴说。 我立马瞪大眼珠,跟林羽夕对望一眼,这是要公开恋情啊。我大爷瞎x的,老姐你真不把我当回事啊? “不行,他是个怂包,去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累赘。”我说着就要过去穿衣服。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丁馨满脸的杀气,一下子把我气势给灭的点滴不剩。 “你说了……算……”哥们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那个窝囊,那个委屈,就别提有多大了。 “刘宇魔你还愣着干什么,穿衣服跟我走!” 我和林羽夕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俩甩门而去,好大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你姐她出门的时候,好像嘴角含着笑……”林羽夕说。 我正没好气,转过身怒道:“你眼花了,她就是笑,那也是气笑的!” 林羽夕见我火气挺大,没敢直缨其锋,而是眨了眨眼后,温柔的说:“流儿,你现在也挺生气的,你气笑一个我看看。” 我靠,我差点没气哭。耷拉着脑袋走回来说:“继续吃饭。” 林羽夕白我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什么出息?只听她叹口气道:“小流,我知道你是为馨姐好,可是你这种好,确实有点烂。她有自己的自由和选择,刘宇魔其实人挺不错的……” 听她说到这儿,我就瞪大眼珠。林羽夕才不怕我这套,立马杏眼圆瞪还以颜色:“你别吹胡子瞪眼的,听我把话说完。大几岁就是错了?你没看有个老教授比妻子大五十多岁的吗?你难道说人家不幸福?娱乐圈还有女人比男人大十几岁的,不照样过的挺好?你思想有问题,太过传统和保守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两情相悦,年龄不是界限,再说刘宇魔也不大多少,他们俩挺般配的。” 我一翻眼珠问她:“那你保不保守?” “我最开明了,哪像你这小心眼?”林羽夕斜眼愣着我说。 “那为啥我这癞蛤蟆配不上你这羽毛不太光鲜的小鹌鹑?” 话音刚落,哗地一盆热汤泼脸上,只听林羽夕骂道:“就算我是小鹌鹑,那也看不上你这小流氓。这不是保守的问题,这是喜好的问题!”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汁,叹气说:“唉,你最喜欢喝的汤没了!” “混蛋,我的粉丝汤……” !!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三天时间(三) 为老姐这事,我心里特别不痛快,没心情吃饭了,脱下被泼脏的外衣进卧室睡觉。可是睡也睡不着,忽然听到小胖和于森回来了,只听小胖笑着说,林经理居然给鱼哥洗衣服,啥时候也帮我洗洗啊?结果听到了这小子痛叫,我心里终于舒服了点,你个臭丫头就是嘴硬,不喜欢我为毛帮我洗衣服啊? 并且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前从来没这待遇。想到这儿,就觉得心头美滋滋的,跟着就进入梦乡。 其实这一夜睡的也不踏实,不住给丁馨打电话问平安。可老姐气恼了我不肯接电话,那只有打给刘宇魔,这小子说没事,医院安静的很。我于是放心了,跟他说一定保护好我姐,稍有差池,我必定刺你个透心凉。 这小子说你放心吧,就是把命豁出去,也要保护丁大小姐的安全。这话还能让我多少满意些,可是挂断电话我就想,凭你小子那本事,能保护我姐安全?出了事必定是丁馨保护你才对。 早上起来,小胖做好饭叫我们起床,早餐的事,一般都是这小子包办,那是在工作室的一种习惯了。我们吃过饭匆忙赶到医院,进门时丁馨正跟刘宇魔和陈淑涵有说有笑,但一看到我,立马就沉下脸来。 “刘宇魔,咱们回家。”丁馨瞅都不瞅我一眼,起身出门了。刘宇魔跟在后面,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没敢说什么,毕竟做贼心虚,想当我姐夫,怎么敢跟小舅子交锋?我大爷瞎x的,我变成小舅子?我真恨不得一铁锥刺他个透心凉! 他们出门后,还听到丁馨笑着问:“你说的那道梅菜扣肉怎么做的,中午教给我,我做给你吃!” 我简直欲哭无泪,老姐你从来没给我做过东西,也不是没有,在龙凤谷,你让我吃过白米粥加咸菜…... 今天刘冰是白班,她带着我在整个医院大楼,每一层都做了封堵鬼路的法事,以及在五鬼六煞之地暗藏了鬼脚钉。即便是鬼胎能冲破法阵,也会被鬼脚钉所伤。并且做出的法事与手腕上红绳建立了一条冥途,只要鬼胎出现,红绳马上回收紧,用罗盘立刻就能测定它的方位。 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离开医院,因为三天之说,只是猜测的大概时间。对鬼胎本身情况不是很了解,或许一天后就能恢复,也或许是五天,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并不是一个铁定的规律。 为了刘冰一家人的安全,我建议他们都搬到医院居住,也就熬过这几天而已。刘冰于是动用自己职权,腾出一间高档病房,里面是个套间,有客厅、卫生间和阳台,足够一家四口人居住。 我在病房里下大力气,可以说满屋子都是黄符和镇物,如果这种铁桶阵还挡不住鬼胎,那我就跳楼了。 今晚把小胖和于森也叫了来,我们大家分开,小胖和林羽夕守着陈淑涵,我和于森坐在刘冰一家病房外守护。进入凌晨后,整个医院静谧安详,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于森坐在马扎上打盹。 可于森一会儿抬头瞧瞧左边,一会儿又瞅瞅东边,让我心里毛毛的。因为他没看一次,都是看到了死鬼。而大楼里布置了封禁法阵,这里的孤魂野鬼出也不出去,我还真担心它们会惹出乱子。 好在看于森表情没什么变化,那就说明这些死鬼很安分,我也就放心了。正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手腕上红绳一紧,我忙睁开眼拿出罗盘,捏诀念了搜魂咒,海底指针指向西方。 我于是交代于森好好守住房门口,如果出现什么难以应付的情况,就赶紧大声叫小胖。于森听话的点点头,我快步奔向西边。到了仓库门口,指针在不住转动着,说明在下一层,我沿着楼梯奔下去,刚进走廊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 转头看向东边,只见走廊尽头有个女人软倒在地,我吃惊的跑过去。一看是个穿着病服的女人,似乎刚从厕所里出来,这个地方也是封禁法阵的布置地点。她的脸色很苍白,紧闭着眼睛像是昏倒了。而在她的一侧,有几滴鲜红夺目的血液。 我先仔细观察一下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于是明白肯定是鬼胎留下的痕迹。因为它身上血肉模糊,触及法阵后难免会留下血液。可是想到这点,心头蓦地就是一惊,这似乎与鬼车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九头鸟不是所到之处,都会留下血液吗?而这东西与鬼眼,又有着很紧密的联系,难道鬼眼最终要变化成鬼车? 想到这儿,额头上便渗出了冷汗。如果真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便是一只“活鬼车”,而这些鬼眼负责在死亡湖勾引和召集阴兵,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变成铜尸。我有点不敢再往下想象了,阴兵诅咒明显是一种报复式的做法,一旦在市内得逞,将不知发生多大的灾祸。 看这种情况,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它就可能要了这女病人的性命。这玩意非常狡猾,我来之后就立马跑掉了。我也不敢随便碰这女病人,跑到护办室叫护士去救人。这女人只是受到惊吓,马上就被就醒,此刻罗盘没了任何动静,说明小崽子蛰伏起来了,于是返回上面。 从此之后,倒是平安无事。但早上丁馨和刘宇魔赶到医院,俩人神情慌张,说昨晚鬼胎出现在窗外。由于家里也布了铁桶阵,加上丁馨学会了不少法术,还没念完一段驱邪咒语,它就消失不见。 “你们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由于丁馨不理我,只能冲着刘宇魔发火了。 “这个…...你姐不让说。”刘宇魔神色尬尴的指指丁馨。 “姐……” “说什么啊?就算它闯进来给你打电话也晚了。”丁馨不耐烦的说。 想想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反正他们也没出事,打电话只能让我徒增担心。 今天是最后一天,而昨晚小崽子就露面了,但并不代表它恢复了伤势。我觉得它是在试探我们,一来把我们的防备情况搞清楚,二来也是一种精神战术,在精神上把我们拖垮。 白天它肯定不会出现,过了零点,也正好是三天之后,它百分百会来。第一个要下手的,必定是刘冰,然后就是我们! !! 第三百二十章 大战前夕 今天一整天,我们几人都处于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中,刘冰也不住进出我们病房。她毕竟是个普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怎么能不慌乱?我就让她在场听我们商议内容,我一共准备了三套方案。 第一套是最为直接的,由丁馨引诱鬼胎,把它引入仓库。提前在里面准备好所有法事需要的东西,狗血、公鸡、香烛、果品、红绳、镇鬼令牌等物。到时我和小胖及时跟进,我起坛做法,小胖以白玉和五邪化身的力量牵制住鬼胎,然后由于森用雕刻好的木樽,来正面收服它。 第二套方案便是曾经使用过的,用灯盏神灯法阵,一旦第一套方案失败,第二套就立刻启动。我对这种阵法还是有点信心的,当年虽然没有困住婴灵,那是因为经验和修为不足,以目前的状态,我觉得再用灯盏神灯,威力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第三套方案就比较悲哀了,因为前两套计划如果统统失败,我们只有背水一战。但并不是没有获胜希望,我们手上还有白玉和夔狂,以及拥有神秘力量的刺龙锥。到时候就看我和小胖是否给力了。再加上丁馨和于森当助手,我们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我觉得小崽子再牛逼,也不会胜过妖尸吧?当时即便是胜的侥幸,并且这东西又不是僵尸,很难拿它们两者作对比,但我们这么多人手齐心协力,我就不信搞不定一只小鬼胎。可能是环境不同,医院里人太多了,我们心有顾忌,不如在山腹里那样放心大胆。还有这个鬼车阴影,恐怕也是让我们恐惧的主要原因之一。 中午之前,小胖、刘宇魔、丁馨和林羽夕四个人去街上,大量采购了做法物品。刘冰又申请今天昼夜上班,在她的职权便利下,我们很轻松在仓库里挪开货架,收拾好场地,又把所有物品用涂了艾蜡符油的黑布包住。唯独这只公鸡不好隐藏,只有先放在病房里,等用时可随时拿出来。 在医院里买了盒饭吃了,我和小胖、于森由于一夜没合眼,便挤在病床上补觉。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竟然比任何时候都感觉紧张,怎么都睡不着。睡不着是很难受的,于是起来盘坐在窗台前,沐浴在阳光里打坐修炼,这样反而比睡觉更为解困。 到了傍晚,我把小胖和于森叫醒,刘冰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盒饭。在这里只能吃这个,本来之前我还打算让刘宇魔和林羽夕回家做饭,等着我们打完这场硬仗后好好每餐一顿的。但现在看来,鬼胎太过狡猾,我们不能再分开,免得给它得手机会。 入黑后我们各人更感紧张,这就像一种滚雪球效应,紧张情绪不断叠加,让我这遇事不惊的人,手心居然冒汗。 刘冰不安的问我:“你那么肯定,鬼胎今晚一定会来找我复仇?万一它要是在其它地方乱杀人呢?” 我摇摇头说:“这只鬼胎很有理智,从第一次杀人后,三年来没有怎么杀人,就看得出它不想遭到天惩。因为过多杀人造下大孽,会触怒天道的,那就让它无法再活下去,它的目的是长大,所以这次除了会杀死我们几个报仇之外,它还是不敢乱开杀戒的。” 刘冰所有所悟的点点头,这方面她也不懂,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我抬头对丁馨说:“姐,今晚一定要小心。它对你身上的血,是志在必得,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把它引进仓库,拿刺龙锥保护好自己就行。” 丁馨点下头,然后一脸关切的看着我说:“你不要紧张,我不会有事。还有……你总是为其他人不惜自己性命的做法,也要改改,小胖和我都不会有事的。” 我抓住老姐的手说:“放心吧,我是死不了的。这里结束后,你说我们回龙家沟好不好?” “好啊,好啊。”丁馨显得很开心,这一直是她的心意。但她也不傻,马上就明白这是我的陷阱,一把打开我手说:“你不是说要回西岭的吗?” “回西岭只是解决铜尸,完事后我们还是要走的。”我笑嘻嘻略带点阴险的说。 丁馨抬眼望着屋顶说:“到时候再看情况了。” “对,看情况。就算你们回湖南,我也会经常去探望你们的。”刘宇魔带有暗示性的说。 我马上转过头骂道:“你脸皮够厚的,我又没说让你去探望我们,你去什么去啊?” 刘宇魔登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这个,大家都是朋友,我去看看你们也不行吗?” “可以,只见我们,不许见我姐……” 话刚说到这儿,屁股就挨了丁馨一脚,只听她生气的说:“我以后都不想见你!” 我一耷拉脑袋说:“好吧,十年来探望我们一次。” “好,我和他十年一块去探望你们一次!”丁馨横眉竖眼的说道。 我不由愣住,老姐你是铁了心了,并且这又是当众公开你的心意。你是女人,就不能矜持点,不要像我一样追林羽夕那么没出息。唉,我们丁家是咋了,姐弟俩怎么都这么不争气? 大家听到这话,竟然都笑起来,尤其刘宇魔,笑的那个开心,我恨不得把黄符全塞他嘴里。不过大家这么一笑,紧张的气氛便缓解了很多。小胖又借机插科打诨,引出阵阵哄笑声,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多。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让刘冰回自己屋子里不要出来。之前她已经跟所有值班护士打过招呼,也让她们通知了各个病房,今晚无论出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瞧热闹。此刻由丁馨先出马,去走廊东头等候着。 每一层走廊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卫生间,那也是五鬼六煞之地,易于鬼魂入侵。虽然都做了封禁法阵,但只能挡住受伤的鬼胎,它一旦恢复后,那便拦不住了。而我今天又在走廊东侧法阵上有所改动,减弱阵法的威力,是专门为小崽子留的通道。 丁馨把涂满艾蜡符油的刺龙锥别再后腰上,站起身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你说刘宇魔你那点配得上我老姐啊?这也似乎应了那句话,鲜花总是会插在牛粪上的。 我们都嘱咐她小心,老姐冲我们做个ok手势,迅速出门去了。她自从跟我们在一起后,学会了很多时下流行的东西,这如果在以前还住在龙凤谷,她压根就不懂这手势是啥意思。 我和小胖躲在门后,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窥探情况,丁馨很快奔到厕所门外,咬破手指将血甩在地上。与此同时,我手腕上的红绳蓦地就是一紧,罗盘上指针,唰地指向东方。我心头一凛,小崽子来了! !!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围追鬼胎 还没到十二点这玩意就来了,比我们预计早了半个多小时。好在病人及家属被告知后,早早关住房门,没人再肯出来。此时的走廊,静谧异常,甚至静的有些诡异。 小胖抬头问我:“是不是来了?” 我点下头,然后跟于森小声交代:“做好准备。记住,等我们俩冲进仓库后,你稍等一下再进来,这样才会让它对你疏于防范。” 于森早憋足了一股劲,立刻挺身而起道:“好!” “馨姐有反应了……”小胖满脸紧张的说。 我慌忙回头往外瞧,只见血肉模糊的鬼胎,围着丁馨不住转圈,丁馨拔出刺龙锥挥刺几下,随即掉头往西跑过来。我刚才帮她和小胖、于森都开了阴阳眼,所以她看得到鬼胎,此刻正按照我的计划,把这玩意引往走廊西头的仓库。 一人一鬼眨眼间就到了门前,等他们刚刚过去,我和小胖就开门蹿出,发足追向他们俩。丁馨速度是很快的,但那也快不过鬼胎,途中几次利用刺龙锥才阻住了它的速度。而小胖也不慢,早已跟火箭似的到了跟前,不过没敢下手,因为走廊里不易作战,以防它逃进病房,目前只是将它夹在中间,不让它四处乱跑,跟着丁馨进仓库再说。 可是小胖跑的太快,打乱了计划,小崽子又特别狡猾,早对丁馨手上的刺龙锥有所顾忌,现在又看到小胖来势汹汹,竟然嗖地掉头越过小胖头顶,向回飞走。我不由感到很郁闷,如果引不到仓库,我精心设计的计划可就全然泡汤了。 对这种情况我也有预判,在小崽子掉头时,我就开始着手使出气运连环符。正好它冲到我面前,八张符在白鹤印之间同时燃着,瞬间一条符龙去势凶猛的扑向鬼胎。这玩意登时便吓坏了,“桀”地怪叫一声,咕咚落地,我不由一怔,小崽子不会这么容易就挂了吧? 哪知这只是它的逃生手段,在符龙空中翻转向它再次袭来时,这玩意已经遁入地板内。只见坚硬的地板砖隆起一道坎往前绵延而去,宛若一条去势迅疾的长龙。燃烧的符火,就像一条火龙紧紧贴着它往前就追,“两条龙”并驾齐驱,这种情景既壮观又诡异,让我们都看傻了眼。 “地龙”往前冲出一段后突然杀个回马枪,掉头又往回拱回来,一下子把“火龙”甩出去熄灭了。而它掉头回来的路线,似乎是去往刘冰所处的病房,我吓得赶紧拔出桃木剑,往前一个“神狗扑食”,他大爷瞎x的,逼的我都变“神狗”了,那总之还是狗吧? 由于距离刘冰房门不远,我扑的又挺及时,刚好这时地龙火速窜来,我大喝一声,双手握住桃木剑往下用力刺下。忘了手里不是刺龙锥,紧急时刻还把它当神器使呢,结果咔嚓一声桃木剑折断,地龙从我身子下面拱进房门! 这时小胖跑了回来,丁馨也把刺龙锥抛过来,我伸手接住,跟小胖并肩撞开房门就冲进去了。里面已经是尖叫震天,刘冰抱着儿子跳上沙发,好在俩老人住在里屋,还没看到外面啥情形。地龙拱进来后,刚要破开地面钻出来,小胖一个“野猪抢食”扑到上面,还没来得及拿白玉堵住口子,他便被顶飞了。 这二百多斤的重量,一下就把饮水机砸了个稀巴烂! “他娘的,烫死我了!” 幸亏有他压了一下,鬼胎没有顺利钻出,再次探出头来时,我已经跟进扑到,挺起刺龙锥捅了下来。这玩意非常滑溜,刺龙锥深入地下后,它跟着消失踪影。但随即又绕向茶几一侧,我急忙往上拔铁锥,一下没能拔出来,好像卡在地板砖里了,瞬即之间,便急出一头热汗。 小胖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他皮糙肉厚,又有五邪化身护体,看样子没啥大碍。一眼看到地龙又拱到旁边,大骂一声扑过去。这次他学乖了,提前拿白玉放在胸口前,准确的压住鬼胎,让这玩意往上用力拱了一下没拱动,跟着又向沙发下钻去。 刘冰抱着孩子发疯似的尖叫,看样子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神智不太清楚了。我被这尖叫声激发出一股潜力,将刺龙锥用力拔了出来。这时小胖又跟着往前蹿出,到了沙发跟前,伸手把沙发抬了起来。 我翻身在茶几上滚过,再次挺锥斜刺鬼胎冒头的地方。但这次速度稍慢了一点,这玩意还是跑了出来,从沙发靠背后面挤出去,沿着墙壁往上飞快攀爬,留下一道鲜红夺目的血痕,在惨淡灯光照射下,诡异到了极点! 小胖骂道:“他奶奶个脚的,有本事跟大爷真刀真枪拼一次,逃跑算什么本事?”他一气之下把沙发咚地放落下来,不但把刺龙锥压在下面,也把刘冰母子给甩过了茶几。我刚把刺龙锥拔出,就见刘冰五岁的孩子,突然间像是上吊一样,被一股无形力量吊入半空。双手在脖子上用力拉扯,两只脚不住乱踢,舌头都吐了出来。 “小辉,小辉!”刘冰失声大叫着,蹦跳着要把儿子拽下来,可是却够不着。 “快救孩子!”我推了小胖一下,咬牙瞄准缩在屋顶墙角上的鬼胎,用力将刺龙锥投掷出去,被这玩意机灵躲开,嗤地一声刺龙锥深深刺入墙壁了。我差点没哭了,特么的好好的计划怎么变成了这种局面? 小胖当即抬脚在茶几上一踩,高高跃起,头顶咚地一声撞上屋顶。这小子痛的一咧嘴,但与此同时他右手持玉在孩子头上扫过,左手把孩子揽入怀中。白玉扫过之处,噼里啪啦闪烁出一片火花,显然吊着孩子的“鬼索”被打断,小胖抱着他一块往下坠落。 他们俩重重砸在地板上,咚一声整个屋子都颤抖一下。还好这小子翻身朝上,让孩子没受到半点伤害。刘冰才要伸手去抱孩子的时候,忽地陡然间往上升起,她也被吊了起来。我气的咬牙切齿,抓出一把黄符就要做气运连环,刚把符排列开来,一股阴风吹到,全都飘散在旁边了。 这会儿小胖摔的不轻,一时爬不起来,我手上没东西能把刘冰救下来。眼见她双眼暴突,伸着舌头吸不进气,马上就要挂了,我不由惊慌失措,有史以来第一次彻底慌了神。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九皇破秽 正在万分危急时刻,丁馨冲进屋门,踩上茶几高高跃起,张嘴冲鬼胎喷出一片血水。 她身上的血,既是阻挡邪祟的利器,又是邪祟垂涎的补品,这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却并不影响它们的统一性。就像一种神秘的力量,吸收体内会变得更为强大,而在吸收之前又是不可触摸的。这便要看邪祟的等级了,能够吸收并且消化的,必定是高出其它之上的物种,而鬼胎显然就属于这种东西。 鲜血喷去一霎,小崽子满眼恐惧的往对面墙角逃走,这也让它收了鬼术,刘冰咕咚一声落地。我慌忙奔到近前,在她和孩子额头上各贴一张金光符。然后把小胖拉起来,叫他把俩人保护好了。 “靠,这玩意怎么这么难对付?”小胖护着刘冰母子退向门口。 丁馨见这招管用,在半空中势道衰竭时,伸脚在墙壁上一踢再次跃起,并且左手在刺龙锥上搭把力,又向小崽子喷出一口血水。 这次鲜血扑在它身上,痛的这玩意不住痉挛怪叫,但也把它给惹毛了,居然掉头往回飞过来。 “快跑!”我大喝一声,在包里摸出一把镇鬼令牌丢了上去。 这东西是起坛做法时用品,可到了关键时刻,也能起到点作用。丁馨拔出刺龙锥往下飘落,鬼胎闪电般的袭中后背上,恰巧被镇鬼令牌打中,痛的一哆嗦,让丁馨趁机落地后往门外就跑。 小崽子这次彻底被她激怒了,颤抖一下后随即追去,从小胖和刘冰母子头上越过,都不带理他们的。我一看这情况,由第三套方案又变回了第一套,当下跟小胖使个眼色,他放开刘冰母子,我们俩一块冲出房门,追着丁馨和小崽子往西就跑。 “别跑这么快,跟着就行了!”我扯了小胖一把,以免这再破坏了大好局面。 “那馨姐一个人招架得住吗?”小胖边跑边担心的说。 其实我比他更揪心,但我还是觉得老姐能够挺住的。她在龙家沟有对付黑龙神的经验,小崽子再凶猛,那也比黑龙神强不了多少,俩东西是八斤八两。无非刺龙锥不对路子,如果能找到它的克星,那便能一击得手。 丁馨玩了命的往前狂奔,奔跑中不住回头吐血水,又连续挥动刺龙锥阻挡小崽子来势,很快便到了西头仓库门前。我们俩也随即奔到三米之外,我回头看了一眼,于森果然是按照战术安排来的,刚才我们在刘冰房间无论动静有多大,他始终没过来,此刻已经跑出了病房,正火速赶来。 再回过头,丁馨已推门进了仓库,在小崽子跟着进去时,我和小胖也到了门外。小胖首先冲进去帮忙,我把夔狂挂在门头上提前做好的铁丝钩上,再用“九皇破秽符”贴在门板上。这道符是高级符,在断鬼路方面有很大威力。加上夔狂,还有我和小胖的阻挡,它别想跑出去了。 我一边进门,一边捏诀念道:“留人门,开天门。开地户,塞鬼路。急急如律令!” 正好此刻小崽子将爪子拍上刺龙锥,虽然痛的它全身一哆嗦,但也把丁馨震到在地上。小胖攥着白玉不顾一切扑去,再加上九皇破秽生威,让它受惊了,掉头往回就跑。我双手结成五雷印,这也属于九皇破秽中的一种手法,叫“五方雷印”,可招五方童子登堂护助。 小崽子被五方雷印阻住,全身猛地一阵抽搐,吓得又掉头蹿回去。我趁机奔到左前方,这里暗藏着做法的物品,刚离开门口,于森便赶到了,在门口一站,等着我发出信号。 丁馨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护在我身前往上刺击,小胖刚才扑空后,一时爬不起来。他消耗的体力挺大,这会儿到了强弩之末。但小崽子也不敢随便招惹它,因为那块白玉令它太恐惧了。这玩意只是绕着屋顶来回飞窜,想要找个缝隙逃出去,可仓库里除了门口之外,已经布下天罗地,全是高级符阵,让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揭起黑布,将能够随时打开的折叠小方桌支起来,上面用胶带固定了各种物品。香烛、果品、白酒、黄符、桃木剑、镇鬼令牌和三清铃。此番起坛做法,依旧延续九皇破秽的法阵,这是一套连环法事,其中包括五方雷印、天官发兵、魁斗点七星、破秽收魂等,这也能很好配合于森捕捉鬼胎的行动,两者相辅相成,是最为合适的路子。 先点燃了蜡烛,跟着点着一束香,往香炉里一插。随即左手捏剑诀,右手抄起桃木剑。草,没抄起来,这条胶带粘的太牢了。 正在这时,丁馨没刺中鬼胎,反而被它撞击一下差点摔在法坛上。幸亏小胖见机极快,起身拉住她,抡起拴在白玉上的红绳,在半空中旋转起来,逼的小崽子逃向一侧。 我赶紧扯掉胶带,攥住桃木剑后,捻起一张天官发兵符贴上剑尖。大声念咒道:“天官口曰:请五方童子,灵灵传光,百发强兵,救济众生。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呼地一声黄符燃烧起来,我拎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猛地往外一喷。这种情景在电影上看多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过把瘾。酒水喷上符火,轰地一下,火光大盛,瞬时间我的手臂便感到一股巨震。这是法事生出了威力,此刻需要施法者有高深修为,不然握不住桃木剑,必定会反受伤害的。 我提起一股符气,右手攥紧了剑柄,只见五条火气从符火上激射而出,随即便又消失了。可是这时桃木剑上的震动,比刚才加大了不止一倍,我连提符气,感觉有点难以支撑。可这会儿不能有任何闪失,成败全在于此,只有咬牙坚持住。 “于森,上!”我从牙缝里蹦出这仨字。 于森立马动若脱兔般往前蹿出,看似跑动快疾,脚下却有章法的,按照踏罡步斗的路数,一点都不能乱。双手捧起雕刻好的木樽,手指对勾结成“如意诀”,这是他们老于家的收鬼绝活。如果单凭他自己,肯定收不了这只邪恶的鬼胎,有我起坛做法相护,就能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真正演练一次捉婴灵的法术。 小胖和丁馨见于森冲过来,他们俩也正好都没了力气,迅速往两边闪开。只听小于森用略带稚嫩语气的话声念咒道:“五方童子归五方,太子哪吒归天堂。本师收魂归祖师,收魂归仙人,收魂归玉女,收魂归精神寿数,还依旧洞口,桃花各自飞。来!” !! 第三百二十三章 起死回生 于森念完咒语,大声喝了一声“来”字结语,只见鬼胎顿时就跟喝醉了酒似的,头重脚轻的在屋顶不住翻滚挣扎,但也抵不住来自木樽的巨大吸力。它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而是在九皇破秽与收婴灵术中的五方童子,是个巧妙的叠加和结合,将它牢牢给困住了,如同陷入棉花堆里,有力使不出。 小崽子就在踉跄和翻滚中被吸入木樽,不过个头太大,刚进去时把整个木樽撑大起来,然后又往回缩小。如此连续不断的鼓胀收缩,我真担心木樽会被撑爆了。可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正当我要再发一次兵相助时,木樽卜地一声裂开,小崽子冲出一霎,竟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恶毒手段,鬼眼剥离了身子,只见一道无形气流从丁馨胸口对穿而过! 她刚才本来累的坐在货架上,正是因为木樽爆裂才惊恐的站起身,否则就会穿透了头颅! 但这也会要了命的,我和小胖怒喝一声,也不顾什么法坛了,我踩着桌子跳过去,小胖还算有点理智,唯恐鬼眼第二次攻击,冲着丁馨背后喷血方向扑过去,登时将这颗邪恶的鬼眼吸入白玉。 我一把抱住丁馨,失声大哭起来:“姐,你要坚持住,咱们在医院,一定会没事的!”此刻我已经脑子里一团大乱,根本不知道鬼眼被收后,剩下的鬼体是否还具有杀伤力。抱着丁馨冲出仓库,狂奔向护办室。 “我……我估计不行了,弟……你别难过,告诉宇魔,叫他也……别难过。我死后埋在龙凤谷……”丁馨虚弱无力的说到这儿,眼睛一闭便没了声息。 我啊地痛苦大叫着,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护办室。不知谁追上来问了什么话,压根充耳不闻。还有人碰到我一下,被我用力甩开了。 到了护办室门前,撞门而入,把里面的几个小护士吓得四散逃避,尖声大叫。我瞪着他们叫道:“都给我回来,快救人,快救人!” 还好这时刘冰情绪稳定下来,跟着跑进护办室,跟我说:“你别激动,我这就开始做急救。”她拿起电话,通知急救中心有个生命垂危的病号需要抢救。安排好后,让护士推过来担架车,她翻了下丁馨眼皮,又摸了脉搏说:“还有生命体征,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去救她的。” 我听到这话,一颗心才稍稍放落下来,我刚才以为老姐断气了。我重重的喘口气,被林羽夕拉到一边,给护士让路。她们把丁馨抬上去,推出护办室,这时值班医生也闻讯赶到,安排护士先给丁馨输上氧气和血浆。 “你遇事能不能冷静一下?”林羽夕板着脸训起我来,刚才把甩开的人好像是她。 我喘着气说:“我姐快要死了,你说我能冷静下来吗?” “懒得跟你说!”林羽夕气冲冲的跟着护士跑走了,我也快步跟上,坐电梯上去,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护士把我们挡在了门外。 我满心担忧的蹲在地上,这时才看到刘宇魔、于森和小胖都来了。我深呼吸几口,极力使自己情绪平静下来,问于森:“搞定了吗?” 于森眼圈红红的说:“鬼胎腐烂成泥,没剩下骨头。” 我心说那就好,鬼眼被吸进白玉,鬼胎彻底被消灭了。可是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如果不让丁馨做诱饵,她也不会出事,可是那样似乎有些自私了,难道让小胖或是于森出事,我就不会难过了? 我们在手术室外,像热锅上蚂蚁一样,焦急的等待着,谁都没心情说话。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擦着汗从里面走出来,从他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我一颗心又悬进了嗓子眼,都不敢开口去问丁馨的情况。 “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刘宇魔冲过去急问。 “谁是家属?”医生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一颗心登时就凉透了,一闭眼睛,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流出来。我们姐弟俩从小就背上悲惨的命运,到头来她跟着还没过几天好日子,竟然就被我害死了。我一时内疚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大家见我崩溃,林羽夕忙说:“我是,我是她的弟媳,我姐怎么了?” “病人幸亏心脏生的偏移了,这是几万分之一的几率,她的命真大。我们手术很成功,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期,不过要先送进重症室监护,快去办手续吧。” 我一听我姐没死,登时兴奋的又哭起来。你大爷瞎x的,不能先说结果吗?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老姐命还真是够大的,像她这种心脏生偏的几率实在很小,也正因为此才躲过了致命一击。三天之后,她完全脱离危险,送入刘冰所住的那间病房,连带陈淑涵也搬过来,一起照顾方便些。 刘冰这三天没日没夜的陪护在重症室内,把自己孩子和公婆都不管了,让我们特别感动。林羽夕也就担负起照顾他们家人的责任,当然她负责指挥,小胖和于森是具体执行者。 丁馨醒过来后,第一个要见的是我,但只跟我说了一句后:“你把宇魔叫进来!” 我差点没气哭了,老姐,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好吧,只要你活着,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会同意。我叫刘宇魔进去的时候,小声跟他说:“小子,以后好好照顾我姐,如果让我发现你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就叫小胖放出那俩鬼眼,在你身上穿俩洞出来!” 刘宇魔哭笑不得的赶紧溜进病房里了。小胖跟我说,收拾陈淑涵房间的时候,还有只大公鸡怎么处理?我没好气说:“这还用问,炖了给我姐补身子啊。” 林羽夕瞪着我骂道:“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不能好好说话吗?” “能!”我口气坚定的说,“媳妇,咱们回家多做点补品去……” “喂,你少耍贫嘴,再叫一声媳妇,我把你的嘴撕烂了。” 娘子像是句玩笑话,而媳妇就显得正规了,让这丫头跟炸了毛的孔雀似的,满脸都是怒色。 “你自己承认的,又不是我非要耍贫嘴。”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你忘了医生问,谁是家属?你就急忙回答,我是,我是她弟媳……” “闭嘴,你肯定听错了,我说是她嫡系亲人的,结果没说完就被医生打断了。你不用说话,因为你的心思太过龌龊,我不喜欢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小胖,走,咱们逛街去!” !!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结案 刘宇魔对丁馨照顾的无微不至,连我这个做弟弟的都自叹不如。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了,可是心里始终想不通,他是怎么泡上我姐的?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从没见过他们俩有啥异常,怎么突然间就好上了呢? 这方面就不如女人细心了,林羽夕跟我说,其实早在龙家沟的时候,她就看出丁馨对刘宇魔的目光与众不同了。因为他们初次相遇,刘宇魔是带着英雄光环登场的,一下救了我们姐弟两人。女孩子通常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对这样的男人心生好感。 再加上刘宇魔年龄稍大,比我们都成熟稳重,还有警察这种拉风的职业,对女孩子杀伤力很强的。不等她说完,我就开始感到不安,盯着她问:“你不会也对刘宇魔有意思了吧?” “有意思谈不上,但女人经常会把这样的男人作为梦中情人去进行各种各样的幻想……” “不行,我得把这小子赶回西岭去!” “德行!你以为把他赶走,我就能喜欢上你了吗?” “不喜欢那也是我的,我的东西决不能让别人抢走……”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林羽夕就算不喜欢我,刘宇魔也不是她的菜。有时候男女走到一起,那要讲究一种缘分,就像我和林羽夕。尽管我们俩有捆绑的命运,可没有鬼符经这种“缘”,我们俩也不会结下捆绑的“份”。 自从这次大战鬼胎后,于森明显对自己信心有所增加,在学法术时进展神速。不过说起那天木樽爆裂后,还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那就是鬼胎的身子。当时我抱着丁馨发疯般的跑出去,小胖吸了鬼眼后也担心的追上来,于森却细心的看了下慢慢腐烂的鬼胎躯体。 这玩意血色淋漓的脖颈上,竟然围了一圈葡萄般的异物,他数了一下正好是八颗。就在腐烂殆尽的一瞬间,他看清那是即将成型的脑袋。我听到这个情况后,不由倒吸口凉气,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东西就是朝着鬼车去成长的。如果不是遇上丁馨,这可怕的东西很有可能在数年之后,变成祸害人间的魔鬼! 我让小胖拿出白玉看了看,里面镶嵌的两颗眼珠,一上一下,不住的眨动着,看上去十分诡异。而上面这颗,眼珠泛出蓝色光芒,肯定是刚吸入的鬼胎之眼。我们都见过那些鬼眼,是没有蓝光的,这可能是一种进化的特征。 鬼符经中对此没有记载,我们也都猜不透,鬼眼与鬼车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尸王骨灰中的那颗眼珠宝石,一定是关键所在。因为尸王以及下属被鬼车镇压,变成千年不化的铜尸,但身上的那颗宝石,在操控着这些鬼眼,为它们召集阴兵,或许也在谋求这样一个特殊而又巧合的机会,长成一种“活鬼车”,来救它们走出坟墓。 我叫小胖把东西收后,千万不能丢失或是打碎,否则必会遗祸无穷。 一个月后,陈淑涵伤势痊愈,可以出院了。而丁馨竟然也跟我和小胖一样,迅速恢复,医生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我们帮医院除掉一只鬼胎的消息,早在暗中不胫而走。我们在他们眼中,不是正常人类,到底把我们看成啥,那我就不知道了。 丁馨和陈淑涵相继出院,刘冰跟我们道别时哭了出来。如果不是遇到我们,她接下来的命运将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们把陈淑涵送回家,给她们留了点钱,然后便要离开这里返回西岭。临走时,陈淑涵带着很多土特产来火车站给我们送别,抱着林羽夕哭的跟泪人似的。 这小姑娘非常善良,相处这段时间,在她身上看到城市人里很难有的质朴纯真的一面。丁馨不但哭了,小胖居然也流了眼泪,这让我们感到挺诧异的。上火车后,我问小胖,你个大男人哭个毛线啊? 小胖苦着脸说:“因为我正在想很快就能见花落了,被她们这么一哭,让我这心头激动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大海潮水般的喷发……” 他没说完,我就把他从座位上推下去了。你大爷瞎x的,大海潮水那是喷发的吗?那是咕嘟咕嘟冒涌的好不好?草,好像这也不对…… 这次回来之前,我们也没完全商量好,是解决完铜尸就去湖南,还是继续留下来。其实苏婉死了,我们大可不必再有顾虑,能够继续留在西岭的。但我之前过惯了漂泊生活,对于某个地方没有特别的眷恋,去哪儿都行。可林羽夕和小胖却很想留下,本来想回龙家沟的丁馨,现在居然对去留问题只字不提了。 好吧,等解决铜尸后看情况再决定。 回来后刘宇魔带着我去了警局,向局长汇报在青龙峡有重大发现。局长于是迫不及待的问,发现了啥?这小子一脸正色的说,除了死尸还是死尸!当时局长听到这话后,气的脸色铁青,我看要不是我在场,肯定一个嘴巴子打过去了。 不过局长听到我找到解决铜尸的办法,非常高兴,立刻安排我们进入地下冷库施法。我们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狗血,进了冷库,拉开俩抽屉,看到结满冰霜的铜尸,此刻心里没半点恐惧了。先用狗血浇上去,化解了铜锈,再用镇尸符镇压,然后以枣核嵌入尸体脊骨,便放了它们尸气,彻底变成两具普通死尸了。 警局这才敢把两个宁夏人溺水的案件公布出去,结论暂定为失足溺亡。这本身是件灵异案件,就算查明真相,那也是不能曝光的。这种结论虽然外界不能相信,但起码警局能够通知死者亲属来认领尸体,把案子结了。 两天后,陈淑涵又跟表哥家属一道来了西岭认尸。在我们工作室小住两天,然后带着骨灰返回了宁夏。 我们经过一番商量后,最后由丁馨拍板,继续留在西岭。于是工作室重新开张,花落又来上班,这把小胖高兴的嘴巴都裂到了耳根上。 就在这个时候,警局又传出消息,鬼车铜壶不翼而飞! !!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统 自从刘宇魔和丁馨拍拖后,这小子下班就往工作室跑,鬼车铜壶失踪的消息本来属于警局高度机密,不过他一来为了讨好我们,二来也是为了破解这个疑案,就说过了出来。大家对此并不觉得奇怪,苏婉虽然死了,但还有个弩箭杀手,都怀疑是这人干的。 可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为啥陈淑涵一行人走后,这件古董就会突然失踪了呢? 刘宇魔满脸错愕的说:“你不会怀疑陈淑涵吧?” 我摇摇头:“陈淑涵不会有问题,可不代表她的亲属都是良民。我回来这两天,让小夕在上查了很多资料,发现袭击我们的弩箭,与古代西夏人李宏明发明的‘神臂弩’很相似。这也让我有所怀疑,这个弩箭杀手是不是宁夏人?并且你再好好想想,泗岩村处于荒山野岭之中,是距离青龙峡最近,也是唯一一个村落,你说这里的居民祖先,会不会与那些铜尸有关系?” 刘宇魔不由愣住:“你竟然在古代冷兵器上开始挖祖坟了,可是即便杀手用的是神臂弩,那也未必就是宁夏人。经过千年的变迁,这种弩箭早就在中原广为使用,不能仅从这点上去判断此人的家乡在何处。” “你别忘了弩箭是从古墓里拿出来的。而这种弩箭极有可能是西夏王朝武将墓里得到的,此人既然如此喜欢这种武器,想必与血统有关!”我说完喝口茶,跟林羽夕甩下头,意思是该你上了。 林羽夕马上接口道:“曾经西夏王国的党项族人,尚武勇猛,虽然遭到蒙古灭绝,但很多族人还是逃到各地,融入汉人之中。也有幸存的后裔,躲藏在贺兰山里,逃过一劫。我觉得,泗岩村很可能是当年幸存下来,保留了党项人最原始血统的后裔……” 我干咳两声说:“那是我的推测。” 林羽夕立马瞪我一眼,又接着往下说:“这些后裔很了解西夏文化,以及附近的各个墓葬。你们如果再仔细想想的话,就会更加明白,泗岩村的坐落位置,正好是西夏王陵龙脉上的一个至高点。站在村外往西可遥望王陵,往东可俯视青龙峡。那么久充分证明,泗岩村的先祖们不是普通百姓,他们身上有西夏王族的血统。所以说,我猜测他们的后人盗了将军墓,以他们先人发明的弩箭来复仇这个世界。” 小胖现在马屁功都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林羽夕话音刚落,他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林羽夕立马对他很满意的点点头,那意思好像在说,下月你的奖金一定会多的。 刘宇魔对这种推测并不感兴趣,皱眉问:“他们即便是想报复社会,可跟鬼符经有什么关系?” 林羽夕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然后就把目光瞄向我求救。我假装没看到,抬头望向屋顶。 “好吧,这个问题,由我助手丁枫鱼来回答。”林羽夕一脸生气的指了指我。 “我不叫丁枫鱼……” “你外号叫丁枫渔火,我无非省略了那个火字。” “……” 对于弩箭杀手的推测,我是从他对青龙峡地形相当熟悉的情形上得出的。虽然盗墓贼盗墓之前,都会先熟悉地形,但也达不到此人熟悉程度。他在青龙峡这种神秘复杂地带来去自如,不是来几次就能做到的,除非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于这里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才能在杀人之后,迅速逃逸。不然,峡谷和山壁上,到处都是隐藏的石缝和陷阱,一定跑不快的。 还有苏婉曾经进过铜尸葬洞,凭她的身手,如不是当地经验丰富的向导和身手不凡的高人带路,她别说进去了,在青龙峡就会死于鬼獒之口。以及这娘们曾说鬼獒是她招过来的,这不完全是吹牛,我估计是背后这个弩箭杀手的杰作。由此我又大胆猜测,这人很可能从小就与鬼獒为伍,与它们和睦相处,我们在青龙峡口遭遇的袭击,也是他的杰作。 “那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们再回一趟宁夏吧?”刘宇魔苦笑道。 “不是我们,是你们警方,这件事我们不想再参与了。”我坚决摇头。 可丁馨却马上道:“我陪你去!” 我差点没晕倒,心说老姐,你要矜持,矜持啊! 刘宇魔马上就要回警局申请,再回宁夏做调查。我把他拦住了,跟他说此去未必能找到线索,此人肯定会想到我们去而复返,不会在贺兰山等着我们来了。我说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就不动动脑筋呢? 但刘宇魔有他的道理,这毕竟是一条线索,警察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说完他的理由后,我们以为他是打定主意要回宁夏,谁知这小子咧嘴一笑说,既然丁渔讲的这么有道理,那就先不去了,反正这件古董是个烫手的山芋,警局压根没想找回来。 这话让我们眼睛碎了一地,真他大爷瞎x的无耻啊,不打算追回来了,你还跟我们煞有介事的研究个毛线啊?这不是逗我们玩的么? 刘宇魔见我们都瞪大眼珠,连忙转移话题:“由于铜尸案子结了,我立了点功,所以又被特批休假半个月。这次我想请大家伙出去玩几天,去什么地方,随你们挑。” 大家一听都挺高兴,但我没啥兴趣。我知道刘宇魔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不是请我们去玩的,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丁馨,以至于恋爱后,脑子都变痴呆了,推理能力明显退化。 我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好好的睡几天懒觉。于森现在非常听我话,见我不去,他也摇头。刘宇魔才要接着动员我,但被丁馨拦住了,她才不想带着我这个“刺头”,避免我再发神经要棒打鸳鸯。 林羽夕愣住了,刘宇魔、丁馨、小胖和花落,他们四人正好是两对,她要跟过去不就多出一电灯泡吗?再说她也不是多喜欢跟丁馨在一起,那是她的克星,于是很无奈的说了句:“我也不去了。” 他们四个人选择去昆明游玩,第二天整装出发,乘飞机就飞走了。 一下子走了四个,平时习惯了热闹,突然变得冷清下来,我们一时感到很无聊。中午吃过饭,林羽夕趴在餐桌上说,我们难道就坐在工作室这么无聊下去吗? 我转转眼珠说:“一会儿我带你们俩去个好玩的地方,找一件非常令人刺激的物品。” “什么啊?”林羽夕立马来了精神。 “你去洗碗,我准备东西。” “少来,别骗我干活,你赶紧给我洗碗去!” “那好,待会儿我和于森去,你就别跟着来了。” “诶,诶,那就一起洗……”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无名死尸 下午两点,带齐了一切装备,我们仨打车去往西郊。林羽夕一直问我要去干吗,我就是故意不说,吊足了她的胃口。直到汽车停到德阳山南河边时,丫头才反应过来,问我不会是来找陈玉涵尸体的吧? 我冲她伸出大拇指,赞她很聪明。要找陈玉涵的尸体,我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当时若不是迫于余四的死,我们匆忙离开西岭,我肯定要来这里看看的。现在闲了起来,如果不瞧瞧陈玉涵的死状,怎么可能安生下来。 余四曾经说过沉尸的准确地点,河里有两棵柳树,岸上还有一块圆石。我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卸下装备,让他们俩在岸上放哨,我下去找尸体。林羽夕不放心,她的水性比我要好的多,坚决要跟我一块下去。 无奈之下,只有让于森看好东西,我们俩脱了外套下河。现在天气很暖和了,已经进入了农历四月,水也不凉。我让她拿着刺龙锥,以防在水下遇到状况。我来时还带了一条二十多米长的“气泵管”,有小指那么细,让于森拿好,我们俩在下面可通过这条管子呼吸氧气。 入水后,打开头盔灯,看到不少游鱼从身边划过。这里的河水特别清晰,灯光照射下去,能看到很深的地方。往下潜了五六米,基本上就能看到河底了。估计水深也就**米的样子,这在河水中算是比较深的了。 有不少水草随着波动的水纹,来回摇曳,一群群游鱼从中穿过,在灯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非常好看。 林羽夕只顾追着鱼群看了,压根没去找河底的死尸。我又往下沉了两三米,就看到一具死尸被水草缠裹着,被一块大石坠在水底。我心头突地一跳,这应该就是陈玉涵了。当下扯了下林羽夕,丫头转过头顺着我的手指往下看到尸骨,跟我做个手势,将气泵管咬在嘴里往下沉去。 可能是阳光充足的原因,底部水草生长的相当浓密和旺盛,我们沉到底部,就差点被来回波动的水草缠住了双腿。我们攀住这块石头稳住身形,将灯光调整到尸骨上。尸身果然没腐烂,还保持的很完整,只不过被泡的肿胀不堪,衣服也没了,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泛白皮肤让人看了之后,既觉得恐怖又觉得很恶心。 它的脸部被水草裹的严严实实,因为这种浮肿的画面实在不宜多看,我就忍住没去拨水草。林羽夕指指尸体的胸脯,它的身上被绳子缠了无数匝,但也能看清肌肤上有没有图案。可是一看之下,我们都怔住了,胸口上没有鬼舌! 我下来时带着皮手套,当下大胆的将胸口绳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大片肌肤,他大爷瞎x的,除了毛茸茸的胸毛之外,还是啥都没有。再坚持尸体全身,也没找到任何伤口,余四说当年是捅死陈玉涵的,为毛啥也没有,难道陈玉涵死后不但解了鬼舌毒咒,伤口也自动痊愈了? 又在四周找了半天,也不见有其它尸体了,于是忍不住好奇把死尸脸上水草拨开。在强烈灯光下,一张特别恐怖的死尸脸出现在视线里,把我们俩都吓得打个激灵。这人死的特别狰狞,眼珠高高暴突出来,嘴巴也张的很大,不过眼圈和嘴角都有腐烂迹象,这让我觉得挺奇怪。 这看上去像是刚死不久的一具死尸,还有从捆绑的绳索上也能瞧出来,显然是新的。这不像是陈玉涵,他们不会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件谋杀案吧? 林羽夕捂着嘴,伸手在死尸嘴巴里指了指,我调整灯光,只见它舌头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我从林羽夕手里拿过刺龙锥,将锥尖伸进去挑起舌头,一块指甲大的纸屑从中飘出来。我一把攥住了,慢慢伸开手掌,再用手指捏住它。 这是一块不规则的相纸,明显是从一张相片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看不清的图像和几个小字,那是相机自带的时间,竟然就是昨天! 除此之外没啥发现后,我们俩便浮出水面。林羽夕上岸后披上外衣,拿着这快微小的相纸角,皱眉说:“这人临死前肯定就被捆绑了,拼命去咬了一口相纸,他想毁灭证据吗?” 我摇摇头:“不见得。”接过于森递过的毛巾擦了头发和脸后,坐下来分析道:“他临死前或许是想咬敌人泄恨,可是只咬到了一片相纸,然后毒发身亡。凶手看样子也是初次杀人,不但没经验,可能还害怕被杀死的这人,没有从他嘴里拿出这块相纸,便匆忙带到河边沉尸。” “这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林羽夕百无聊赖的说,本来我们是来找陈玉涵尸体的,结果没找到陈玉涵,竟然找到了一具陌生死尸。 “怎么没关系,也许能帮上警局的忙,到时候就是一笔酬金到手……” 林羽夕听到酬金这俩字,两只眼睛就放出光芒:“那我下去给死尸拍个照。对了,你带手机防水袋没有?” “当然带了,刚才下去的时候忘了使用。”我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皮套,这种东西能够把手机密封在里面,不怕水浸。 林羽夕接过来把手机装进去,我们俩又再次入水,给死尸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返回岸上。不过死尸脸部浮肿的很厉害,就算有照片作对比,也很难辨认。 在河岸上休息了会儿,衣服干的差不多了,便徒步走到公路上拦车回到市内。我们都很郁闷,余四竟然在说谎,可是我想不通,他为啥要骗我们说,陈玉涵沉尸在这个河段内?反正已经泄露了杀人秘密,还在乎被找到尸体吗? 到家后林羽夕问我要不要马上报案,我寻思一会儿说,先别报案了。这段时间感到身心疲惫,不想节外生枝,等刘宇魔回来后,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吧。不过吃过晚饭后,总觉得这件事有很大蹊跷,令我心里隐隐不安。 余四没理由说谎,非要说谎的话,那么为了鬼车杀死陈玉涵一事,本身就是个谎言,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杀过陈玉涵!他编造出的这番谎话,其目的应该是一个阴谋,他们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大爷瞎x的,我们可能此刻还在局中!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吃冰激凌聊死尸 早上起来,林羽夕脸色有点不太好,眼里有血丝,好像昨晚没睡好。我还没问,她先苦闷的说,昨晚做了好几个噩梦,一会儿梦到余四,一会儿又梦到苏婉,然后还梦到了鬼胎以及河里的无名死尸。她说鬼节的厄运是不是又要来了? 我笑了笑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这纯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情形。清明节我们熬了过去,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看鬼节只是针对中元节,到十月初一还有五个多月呢。再说又不是梦到我们俩互掐,这就不是凶兆。 林羽夕苦着脸说:“昨晚我还梦到了鬼符经,你说奇不奇怪?对了,你把书藏在哪了?” 我才要说出来,见于森还在旁边,于是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秘密,除了我自己之外,谁都不能说。” “小气鬼,我就是好奇嘛,不说算了。”她气呼呼的回了办公室。 我跟着过去,进去把房门关紧了,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两句,这丫头就瞪大了一双眼睛。 “不会吧,你把……” “嘘!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来。”我压低声音嘱咐她。 她点点头:“我昨晚做了这几个噩梦,把它们串联起来的话,我怎么感觉河里的死尸,也跟鬼符经有关呢?” 我想到这事就感觉头疼,揉着额头说:“别想这件事了,我们该商量商量,于森今年才十五岁半,是不是应该让他继续上学啊?” “是啊,可是老于的意思,不想再让他入学,要在这几年里,学好法术。”林羽夕无奈耸耸双肩。 “我也问过这孩子了,他也不想上,但这样不行。我总觉得什么祖业传承,那迟早要舍弃的,好好一个孩子,你说长大后,永远就这么守着一群小鬼过日子么?”我替于森的命运抱打不平。 “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好比你姐,你管得住她红杏出墙吗?” 这话很在理,我点了下头,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瞪眼说:“什么红杏出墙,我姐还没嫁人呢,你现在用词都赶上小胖了。” “sorry……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死尸吧……” 晕,大早上的,我们都还没吃饭,说什么不好,为毛扯住死尸不放过?我眨巴眨巴眼说:“好,我买回早餐后,咱们边吃边聊,河里的死尸如何浮肿,那眼角腐烂的情况有多……” “滚…...” 这几天工作室重新开张后,生意还不错,一连接了几单,光是卖符就赚了不少。每次去处理都会带上于森,让他在实战中又积累不少经验。这天林羽夕实在闲的无聊,就让于森在家蹲守,她跟着我出去透透风。 这次要去处理的客户在天湖附近,距离苏婉居住的小巷只有两百米不到。这儿除了临街店铺外,巷子里还有不少平房。我们在街上下车,进入一条巷子,主人已经等在门口外了,很热情的把我们接了进去。 主人是俩退休老人,老爷子叫陈汉卿,今年七十三岁了,没退休前是个行政干部。老伴叫吴秀茹,比老头小两岁,曾是一名人民教师。有一双儿女都在小区住,可像他们这样年纪大的老人,都不喜欢住楼房,有个小院浇浇花养养鸟什么的,特别惬意。住进小区内,那真是像笼中鸟似的,过的非常憋屈。 吴大妈给我们倒上茶,端出水果,非常亲热,搞的我们俩都不好意思了。客套几句后,陈大爷跟我们说起家里的怪事。他说自打几天前开始,晚上睡觉总听到隔壁有人大喊大叫,吵的一夜不能安睡。老人嘛,都多少有点神经衰弱,半夜受不了惊扰,于是就问隔壁邻居,是不是每天夜里都吵架啊? 住在隔壁的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总是早出晚归,很少和他们有接触。这次只有女人在家,说丈夫出远门做生意好几天了,晚上家里没动静啊。老两口不禁感到奇怪,但人家都说没事了,还能怎么说? 可是昨天晚上他们家里就出了怪事,半夜好好的锁好的房门居然无风自开,陈大爷疑神疑鬼的下床出去瞧了瞧,什么都没有。重新锁门回去睡觉,这次倒是没事了,可是凌晨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老伴还在屋里睡的挺香,房门也锁的好好的。这下吓坏了老两口,吴大妈听一个以前的同事说福灵工作室镇宅驱邪,早上就去找到了我们。 我听完后,心说这也不是啥大事,无非是死鬼闲的无聊搞出的恶作剧。像这种把睡梦中人,从屋里丢在外面的事太多了,毫不稀奇。我打开阴阳眼,四处瞧了瞧,也没瞧到有鬼斑,估计也就是附近哪只死鬼吃饱撑的,到处找乐子的。 拿出几张辟邪和金光符,跟俩老人说不必害怕,只是有点邪气而已。辟邪符贴门窗,金光符贴床头,最好在门头上再摆放一只小镜子,以后就不会有事了。老人忙问多少钱,我抢在林羽夕前头说,就拿五十块就成了。 出来后林羽夕特别不高兴,五十块钱只够打车费,还不到一张黄符的价格?这次亏大了,问我是不是今天出门,往脑袋里灌了点胶水?我说咱们得尊老爱幼,他们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都张不开嘴多要钱。在我心里,符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交易的,所以这次就当白送了,只象征性的收个打车费。 “好吧,你思想高尚,我唯利是图。”林羽夕白我一眼。 “嘿嘿,别那么小气嘛。你不是在家里感到无聊吗,现在天还早,咱们沿着天湖走走吧。” “那你给我去买冰激凌,我现在很想吃…..” 我们俩于是围着天湖,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聊着当时水里的死尸,你说是不是很奇葩?是不是很二? 更二的是,林羽夕非要让我带着她去流浪汉溺水地点,蹲下来吃着冰激凌问,尸体当时开始腐烂了吗?我说有点,流出的粘液,就像你正吃的冰激凌。这下才把她恶心到了,于是我被一脚踢下天湖…... 不过在水下似乎被人拉了一下,吓得赶紧浮出水面,叫林羽夕把刺龙锥丢过来,往下捅刺几下,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返回岸上。 “怎么了?下面有什么?”林羽夕紧张的问道。 “我怀疑湖里有死鬼,看来晚上要来这里做点法事,不然会害死无辜的。”我深有忧虑的说。 !! 第三百二十八章 诡秘邻居 回到工作室已是傍晚,谁知刚进门就见丁馨他们回来了,这几天没算计日期,七日游今天结束,也是到家的时间。我见老姐手腕上带着银镯,脖颈上挂着水晶项链,虽然脸上没多少笑容,但这趟旅行一定很开心。 刘宇魔也不跟我们客气了,留下来吃饭,并且现在的态度越来越理直气壮了。吃饭之前,我在林羽夕办公室,把德阳河里的死尸情况告诉了他,以及还有天湖里的死鬼,我怀疑是那流浪汉死后阴魂不散。 这小子跟我说,明天上班就带人去打捞尸体。我说不忙,明天早上先给查一下余四还有苏婉家的信息,并且问那个流浪汉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查到了吗?刘宇魔不由怔住,这又不是啥急事,还能急得过杀人案? 我说:“好吧,你派人打捞尸体,让于森带路。我在警局等着你查他们几个人资料。” 刘宇魔皱着眉头说:“流浪汉身份还没确定,在上公布了照片,至今无人认领。像这种四处流浪的流动人口,要么是没有亲人,要么是就是亲人不管,很难核实身份的。怎么,你对这个死者还有疑问吗?” “有疑问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等明天查查余四和苏婉资料再说吧。” 当晚我们几个人喝了不少酒,丁馨和花落都喝高了,看起来俩人心情都不错。不过看小胖却满脸的失落和迷惘,我心里就明白了,这小子此行没能把狼姐拿下,很可能还受到了点挫折。 喝完后丁馨和花落摇摇晃晃的去东侧睡觉,刘宇魔打车回家,我于是搂着小胖肩膀上了楼顶。现在夜里还是有点凉意的,小风一吹,酒就清醒了几分。小胖倒坐在楼顶小墙上,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倒栽下去,我赶紧把他拉下来。 “你不想活了?” “唉,活着有个什么意思。”小胖沮丧的往地上一坐,仰天发起呆来。 “是不是被花落拒绝了?”我蹲下来问。 “也不是拒绝,无非就骂了一句赖肥猪想吃天鹅肉,你蹦的起来吗?”小胖说着差点没哭了。 嗯,这是花落的说话风格。不过这话也不错,你说他这头赖肥猪,还蹦不过癞蛤蟆呢。我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好事多磨,感情是培养出来的,慢慢来,不要脸的你一定会成功的!” “鱼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花落跟我说,以后敢再提这事,她就找几十个小弟把我乱刀砍死,然后拿到街上一分钱一斤把肉贱卖了!”小胖耷拉下脑袋,显得非常郁闷。 我差点没笑喷,狼姐霸气还是不减当年啊。但我没敢笑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下楼睡觉吧,我们在暗中再帮你撮合撮合。对了,我姐跟刘宇魔……是啥情况?” “他们能有啥情况,**……呃,还是下去睡觉吧。” 早上起来后,匆忙吃过早饭,我就带着于森去了警局。刘宇魔调遣好了人手,由于森带路去往德阳河,我跟他去档案室查资料。很快从电脑上调出了余四和苏婉以及苏老爷子的信息,余四叫余庆统我是知道的,他还有个儿子在外地上大学,老婆早在十多年前就病故了,老小子居然一直未娶。 苏老爷子叫苏震桓,可是在他的档案信息上,没有配偶也没女儿。而苏婉资料上,只显示是西岭人,其他任何信息都没有,既没有出生地,也没父女关系。刘宇魔也感觉有点奇怪,又让资料员在柜子里查找了当年还没录入系统前的纸质资料,终于查出,苏婉原名叫墨子幽,宁夏银川人,后来在西岭上大学,毕业后改名苏婉,就留在这里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苏婉也是宁夏人,这个名字是个假名,看样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做苏震桓女儿才改的。并且年龄上也有出入,这娘们实际年龄已经是三十二岁,足足大了我们七八岁之多。 “再找找余四的旧档案!”刘宇魔对资料员说。 又翻了半个小时,余四的旧档案找到了,可是资料盒竟然是空的。我登时他对望一眼,都感觉这事就蹊跷了,为啥录入系统之前的档案会不见了呢?资料员有点慌,档案丢失,自己是有责任的。资料员是个小姑娘,擦着头上热汗,还在不住翻找。 我说别找了,既然是空的,肯定找不回来。刘宇魔瞪眼训小姑娘,你怎么做事的,这些档案怎么可以随便丢失?小姑娘看样子要哭,我忙把他扯出档案室,反正都丢了,你跟一小姑娘叫什么劲,有本事你敢吼我姐么? 我们坐在他的办公室,刚想分析这件事,派去打捞尸体的人打回电话,下面只有一块石头,没有死尸。刘宇魔愣住了,但他看过照片的,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说谎,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凶手发现了我和林羽夕下河的举动,在这几天里把尸体移走了。 幸亏这事刘宇魔还没局长汇报,否则就很难交差了。他让他们在河边附近搜查一下线索,然后就收队。他挂完电话,我的手机响了,林羽夕打过来的,说陈大爷老两口又来了,说昨晚他们家倒是相安无事,可是隔壁的叫声却相当瘆人,早上起来,院子里养的鸟统统死光,花也全部枯萎。 我心说这是个难缠的凶鬼,看来还得再去一趟。当下顾不上跟刘宇魔研究余四档案的事,匆忙返回工作室。这次带上小胖和刚回来的于森,跟着陈大爷老两口去了。进门看到院子里那个惨状,四五个鸟笼子里的鸟都伸展了翅膀歪倒着,羽毛落了一地。十几个盆栽花卉,不但枝叶枯萎,也凋零满地,这看上去就像进入了秋天,有种特别凄凉的意味。 陈大爷酷爱养鸟,看着笼中死鸟,眼里含着眼泪,让人看了非常心酸。我让于森先进屋子看看情况,然后和小胖去敲隔壁大门,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吴大妈说,他们白天一般是不在家的。那只有找来一把梯子,我爬上去观察一下隔壁小院情况。 这边院里光秃秃的,没种任何花草,但打扫十分干净。三间堂屋在阳光之下,怎么看怎么都隐隐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屋门紧闭着,窗帘也遮的很严实,不过就在此刻,窗帘微微晃动一下,我就瞅见有人掀起一条缝在往外窥探。 他大爷瞎x的,家里这不是有人吗?敲门不开,必定有问题! !! 第三百二十九章 撕碎的照片 我转转眼珠,蹲在梯子上,把头缩下墙头,叫陈大爷拿几张报纸来。陈大爷家里不缺这东西,拿了厚厚一沓,我抓住几张在上面涂了艾蜡符油,用打火机点燃了。报纸迅速燃烧气绿了,我将火头举过墙头,大声叫道:“着火了!”然后抬头望对面院子里瞧看。 只见有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女人,从屋里匆忙跑出来,她大概三十来岁,长发披肩,脸色白净,模样还挺好看。我当即站直身子,跟她说道:“大姐,在家呢?我们是供电公司的,要检查用户家里的线路,麻烦你打开……” 话没说完,这女人狠狠瞪我一眼,掉头跑回屋子里,将门重重关上了。这也不怪人家,谁让我用计把她招引出来,换谁都会很生气。可这样也似乎有点行为古怪,居然都不鸟“电老虎”,就不怕停了你们家的电?虽然往日电老虎已经变成了目前的“电老鼠”,但要阴你们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这法子不管用,我便下了梯子,小胖来气了,就要翻墙跳过去。我急忙拦住他,人家如果告我们一个入室盗抢罪,那也是不小的麻烦。不过这小子鬼主意特别多,马上跑到大街上卖了个手提喇叭,趴在梯子上对隔壁放大音量开始唱歌,我去,跑调都跑上了天,简直是鬼哭狼嚎,我都听的头皮直发麻。 隔壁居然毫无反应,能受得了这种折磨,真是佩服死这女人了。小胖一发狠,改变了策略,大声骂起来,这下终于逼出了那女人。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着110来抓吧!”她此刻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满脸愤怒冲墙头上的小胖叫道。 “别拿警察来吓唬我,大爷我不是被吓大的……” 我一把将他扯下来说,这事毕竟是我们不对,警察来了肯定要把我们带回去训话的,就别跟那女人斗气了。我说完给刘宇魔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要赶在110头里。二十多分钟后,刘宇魔几乎和110一起赶到的。先问了情况,我把事情一说,这小子便跟带队的打个招呼,我们非但没被带回警局,跟着他们一块进了隔壁大门。 “喂,你们警察怎么做的,是我报的警,怎么反过来要搜查屋子?”这女人拦住屋门不让进。 她这副架势,反倒是引起了警察的怀疑,刘宇魔亮出一张过期的搜查证,只是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哪敢让她看清日期。 “我们怀疑里面藏有毒品,请你配合警方行动!” 刘宇魔是高级警督,这一亮出搜查证,来的警员虽不是他的下属,但也很卖力的上前把女人拉开,强行进了屋门。屋子里收拾的也很规矩,显得一尘不染,只是里屋床上被子很凌乱,显然女人之前是缩在被窝里的。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狼藉的现象,好像刚刚有过一番**大战。 这三间房屋格式很简单,外面两间是客厅,一间里屋是卧室。我让于森查探鬼邪踪迹,我和小胖跟着刘宇魔来回搜寻其他线索。各个角落都看过了,包括床底下和衣柜里,都没有人影,我心说不会是这女人自己跟自己滚床单吧? 于森看了一会儿后,跟我小声说,里屋东侧墙壁上,有大量鬼斑,那是死鬼长久滞留而留下的印迹。除此之外,没看到有死鬼的影子,其他地方也没任何痕迹了。我点点头,又跟刘宇魔小声嘀咕几句。 他于是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屋里是不是经常闹鬼?” 那女人脸色一变,眼神闪烁的说道:“我叫韩芳芷,家里…...从没闹过鬼。” 我心说如果家里没闹过鬼,那就是你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