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一个婚》 第一章 红,代表吉祥、喜事将近的意思。 一张张的红帖不断从她眼前落下,在空中飞扬飘舞,快变成一片红海,将她掩没了。 她喊不出声音来,无数的喜帖从天而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逐渐,她全身上下也换成古代的大红嫁衣,衣服厚实的重量,让她感觉非常真实。 身处在一片红海之中,让她惊失措,她、她最讨厌红色了啦! 红色在她的眼里,不是喜事、也不是吉祥的颜色,而是代表…… 「扣」一声,响亮的声音,顿时在偌大的空间传开来。 「哦,好痛!」一不小心,她撑着削尖下巴的手不小心滑动,结果那白玉般的额头就这么撞上桌面。 一张艳丽的小脸抬起来,额头有着被撞疼的红印,擦上粉艳唇唇的小嘴嘟了起来,她看了看寂静的四周。 好一下子,甄芎才回神过来,低头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帐簿,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红色,对她来说是不吉祥的颜色,因为这代表严重的透支,没想到这次透支的更是厉害,肩上的担子愈压愈沉,几近让她快撑不下去了。 她最近在走衰运,自己经营的婚纱店,不但客户倒帐落跑,且因营运不佳,婚纱店被迫关门,只留下一堆烂摊子。 就连家里现在也需要钱,可是严重的是,她本身兼任言情小说的作者,自己手上的稿子也没办法完成,严重停滞不前。 稿子没交出去,代表她没有钱进帐、也代表没有钱处理一堆烂帐。 钱钱钱,什么都要钱,快将她逼疯了;甄芎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最后还是得提起笔,算着帐簿上的帐。 要不是有以前的积蓄,来打平所有的欠债,否则她恐怕撑不过这一次。 更没想到人衰时,烂事一件件接踵而来,就连她打瞌睡,也会梦见自己穿上大红嫁服,不断警告她,这个月已经严重的透支。 「真该死!」甄芎哝一声,转着笔看着收支表。 婚纱店关门了,她只好回到老本行--广告业,只是广告的成本,刊登、车费等等……一个月至少要准备个五万预备金、家里开销至少也要四万,再加上……她老爸外面赌博欠下的帐,一个月不入帐个十万,恐怕不能打平…… 但她又不是会生金蛋的母鸡,说要钱就有钱从天上掉下来,还不是要她拼命找顾客做广告、偶尔为出版社赶几本小说撑过去。 她很累了,真的很累了,甄芎叹了口气。 母亲年纪大了,还做工赚取微薄的工资,贴补家用,让她非常过意不去了。 而唯一的小弟才二十三岁就娶妻,最近弟妹又生第二个小娃儿,凭他一个月二万多的薪水,根本养不起妻小,只不过弟媳妇借着自己准备头期款,执意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可货款却是她这个做姐姐的顶下来。 再说到她的父亲,年轻时就风流不断,不顾家还四处玩乐,直到他老了、玩不动了,才晓得要回家,但他总是在家待不住,于是跟人学了什么赌博。 人说十赌九输,她老爸在外欠下赌债,最后也是她拿着钱去赎人,却没想到父亲死性不改,家里已经够穷了,还不断花她的钱,人生只以赌为目的。 她真是受够了!甄芎每天都会在心里吼上一句。 身为长女的她,所有的青春都浪费在这个家,但家里的情况,还是一样没任何改善。 说到底,钱还是不够用,家里依然是穷。 她的名字还取得真好,甄芎、真穷。 她到底要穷到什么时候呢?她叹口气,不愿再算这些烂帐,决定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眼不见为净! 看看时间,她也该出去买菜,准备晚饭。 拿好钱包,脑子里想着今晚的菜色,甄芎心事重重出了门。 幸福购物中心 甄芎推着购物车,在购物中心的地下一楼,挑选生鲜的特价商品,看着标示便宜的青菜,她忍不住拿了起来。 「嗯嗯,这个不错,看起来便宜又好吃。」她看看手上的青绿蔬菜,放进购物车后,再往冷饮类的地方走去。 来到冷饮区时,她拿起鲜奶,想起小侄子最爱喝果汁牛奶。 想起可爱小侄子皓皓,甄芎的脸上浮起笑容。 没办法,家里的小弟白天要上班,而弟媳妇也需要出外工作,才有办法负担他们的开销,就算有她顶着一家大小的生活费,可是孩子的牛奶钱,总不能也要她拿出来。 因为她从事的广告是报纸刊登,所以只要将顾客交代的案件以电脑排版好,再以电子邮件寄于报社,所以工作的时间是弹性的。 于是小皓皓白天由她带着,晚上由弟弟及弟媳妇照顾,直到她开了婚纱店,小皓皓才被送到托儿所去。 而她的时间最有弹性,于是她主动为一家人张罗晚餐。 这些年来,她为改善家里的环境,高中毕业后便开始赚钱,直到弟弟有了经济能力、母亲也不用为孩子奔波,她的辛苦总算有了代价,只是想到老爸,忍不住又头疼起来,父亲的赌债,她怎么还都还不完…… 罢了、罢了,别想那么多了。她叹口气,大不了回家努力埋在电脑萤幕前,拼命写稿赚钱。 「妈咪。」忽地,有道稚嫩的声音在她背后喊着。 妈咪?甄芎看看四周,发现站在冷饮区的只有她一人…… 她倏地转回身,低头一瞧,一个清秀的小女孩,正拉扯着她的裙角。 那张小脸上的一双水眸眯成一条线,嘴角扯了好大的笑容。 「呃……」甄芎看着干净的小女娃,猜测她大概才六岁左右,身穿白色洋装,头发绑成马尾,看起来就是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小妹妹,你是不是走失了?」 小女孩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裙角。「我找到妈咪了,不可以再丢下娃娃了唷!」 眼前的小女孩眨眨眼,她有个奇怪的怪癖,只要见到顺眼的女性,总是扯开童音唤对方妈咪。 啊?甄芎楞了楞,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妹妹,你妈咪在哪里?我带你去找。」甄芎半弯着身,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问:「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 「爹地都叫我娃娃。」小女孩松开紧抓甄芎裙角的小手,反手又热情的抱着对方。「妈咪,我要吃堡堡。」 堡堡?那是什么?「不可以啦!你要先去找你的妈咪……」 「妈咪又要离开娃娃了吗?」小女孩说哭就哭,双眼瞬间盈满泪水,还未等甄芎开口,便哇一声大哭。「呜呜……」 哭声如同打雷般惊人,惹来所有人的注意。 甄芎一时窘困,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怕拍女孩的背。「你、你别哭,我、我不会离开你开!」就算要离开,也要把眼前这小麻烦丢给服务台再离开。她心里咕哝一声。 女孩听到她这么说,神奇的止住哭声,主动牵着她的柔荑。「那我们去w当劳吃堡堡,还有美女与野兽的玩具哦。」 呃……看着女孩纯真的笑脸,甄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想想,还是得把这走失的小女孩,带到服务台! 「好吧!」甄芎耸了耸肩,心里却责怪小女孩的父母,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有多乱吗?竟然没有顾好小孩子,让她随便在购物中心里乱晃,还随便乱认妈咪…… 啧,她要是看到小女孩的父母,一定要好好告诫他们!甄芎喃喃着,牵着小女孩、推着购物车往出口走去。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嘟嘟嘟……」小女孩坐在速食店里,玩着手上的玩具。 甄芎一脸没辄的看着她。没想到来到服务台时,发现竟然没有半个服务小姐待在那里,她只好将小女孩带上一楼左侧的速食店,叫了一份儿童餐,陪她玩着。 而她在服务台留下一张纸条,希望这位走失小孩的父母,能赶快来到速食店里领回他们的小孩。 「妈咪,吃薯条!」这个名叫「娃娃」的女孩,抓起薯条放在甄芎的嘴边。 甄芎回过神,扬了一抹笑颜,张口吃进。 这幅画面引来一旁路人观视,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表情及动作。 说来,其实是甄芎艳丽的外表,让大家看楞了。 尤其她今天上半身穿着紧身的蓝色衬衫,配着水蓝色的短裙,那曲线玲珑的曼妙身材穿出了流行味道,露出一截匀称的小腿,脚上踩着菜市场买来的二九九特价淑女凉鞋,却感不到一点俗气。 只不过娃娃叫她一声「妈眯」,让在场所有想上前搭讪的男子,都彻底死心,只能在远处看着甄芎的一颦一笑。 这时甄芎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都快六点了,弟弟、弟媳妇与母亲,应该都下班了吧! 可是娃娃的父母还真是糟糕,竟然还没发现女儿走失了吗?甄芎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妹妹,你的爹地呢?」她放下杯,看着娃娃。 娃娃也回看甄芎一眼,嘟着粉嫩的小嘴说:「爹地很忙、很忙,忙到没时间陪娃娃,而且爹地又凶,所以娃娃不喜欢。」 「那你的妈咪呢?」甄芎突然对这小女孩感到好奇,瞧她身上的ysl名牌童装更是让她看傻了,心想她可能是一位千金……而且身价千万。 「你就是妈眯啊!」娃娃笑着出声,手上抓着玩具,又把眼光放在玩具上面。 「我、我不是你的妈咪啦!」甄芎摇了摇头。 「你是。」娃娃不容她绝的说着。 甄芎还想再继续否认,突然找不到反驳之词时,只好叹口气,将冰咖啡喝完。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也将东西吃得差不多,甄芎决定再绕回服务台看看。 「妹妹,我们去找你爸爸好不好?」甄芎将东西都丢进垃圾筒后,回到座位上问着她。 「爹地很凶的。」娃娃抬起一张粉嫩的小脸,嘟着嘴道。 「凶也要回家啊!搞不好你爹地现在很担心你。」就牵着娃娃的小手。「走吧!回去看看。,’ 「那妈咪也要一起回家哦!」娃娃拿着手上的玩具,泛眨缜真的大眼。 「唉。」面对这女孩毫无戒心的缠着她,在别无方法之下,她也只能尽快找到她的父母。 走出w当劳后,她牵着小女孩在购物中心里游逛,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捉住她的手。 「你想带我的女儿上哪儿?」低沈却严肃的声音,从甄芎的背后传来。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刚毅的脸庞,浓眉大眼、高鼻薄唇,五官还挺端正的,如同她笔下小说里的男主角,风度翩翩中带着一丝霸气,而眉宇间有着凛然不阿的气势,尤其那双黑眸还带着些微怒意…… 呃,怒意?甄芎来不及开口时,身旁的小女孩喊了一声「爹地」,但却没有扑向男子,反倒是躲在她的背后。 「你你你……」甄芎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表情,她突然有一种舌头被猫叼走的错觉,结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怎样?」男子皱眉看着眼前长相不差的女子,接着又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娃娃,限你三秒钟之内,像个淑女好好站在我面前。」 小女孩扁了扁嘴,哀怨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之后果然像个小淑女般,站在父亲面前。 「爹地,你不要生气……」袭娃娃软软的童音说道。 袭靳凌一把将袭娃娃抱起来,接着以凛冽的眼神看着甄芎。「小姐,我想你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话里有着不容忽略的怒气。 「我我我、我要跟你解释什么啁?」甄芎一头雾水的看着这男人,瞧他如同恶煞般的瞪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坏事?!她马上意会过来,接着说道:「你、你、你该不会以为,我诱拐你的女儿吧?!」 「很好,原来你也知道,这叫诱拐。」袭靳凌黑眸一眯,抓着她的手臂不放。「走,跟我到员工室。」 「喂喂喂……」甄芎硬是被他拖着走,完全挣脱不得。「啊--救命,你这叫做侵犯人身自由,我要告你欺负善良老百姓……」 * *· * 甄芎不高兴的抿着嘴,坐在员工休息。 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瞪向那不讲理的的人,这时她才知道将她拖来的男人,是创立百货公司起身的商业大亨--袭靳凌,而这家「幸福购物中心」,也是他的产业之一。 袭娃娃正是他唯一的女儿。 休息室里只有她与袭靳凌,袭娃娃则被保全人员带走,休息室里的空气如同凝结一般,他那双如鹰的黑眸打量着她。 「你真是够了!」甄芎生气的对向他咆哮:「我说过了,是你的女儿自己跑来叫我妈咪的,我有带她去服务台,可服务台根本没半个人,我只好留张纸条,带她去 w当劳休息等人。 结果左等右等还是没人来,我才正想踅回服务台,谁知道遇上你这个冒失鬼,指着我这个恩人叫诱拐小孩的坏人。」 气死她了,白白花了儿童餐的钱不说,还被指着鼻子叫坏人,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都成披着羊皮的狼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服务台等小姐来呢?」袭靳凌皱眉问道,他确实有问过服务台的小姐,也确实看到她口中所谓的纸条,只是他不相信,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心,愿意花时间陪个和自己不相干的小孩,就等她的父母来领回。 尤其是他袭靳凌的女儿,身价上亿的掌上明珠。 「你以为你女儿很好哄吗?」气死她了,这男人是「青番」吗?一点都听不懂她的话。「难道你认为自己一点错也没有吗?放着自己的小孩到处乱跑,身为娃娃的父亲,你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如今遇上了好人顾着她,你不但不感恩,还又指着人家的鼻子骂!干嘛?你们有钱人就这样耍大牌啊?早知道我就不将麻烦揽在身上了……」 甄芎一下子火大,劈哩啪啦大骂起来。 袭靳凌原本皱紧的眉宇慢慢松开来,听见甄芎刚刚一连串对他的指责,他发觉这女子还满有趣的,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形象,更没顾忌他的身分。 甄芎见到他的笑容,以鼻子哼了哼气。「你到底想怎样?快说清楚好不好?」烦死了,好心被雷劈! 「你真的不是要绑架我的女儿?」袭靳凌盯着她的表情,挑眉问着。 「你白痴啊!」甄芎站了起来。「我要是想绑架你女儿,我还会在w当劳等你来抓啊?」 「很好。」他冷笑一声。「你是第一个指着我、骂我白痴的女人。」 「呃……」她突然一下子口吃,最后将眼光定在他脸上。「骂了就骂了,也收不回来了。呿,我不像你每天坐着,就有钱跑进你的口袋里,我可要回家赚钱去了,你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好不好?」 看她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他感到不解,发觉这是头一次,有女人对他的魅力完全免疫。 「等保全人员对我女儿问完话,我就放你走。」他的。身子往前倾了一点。「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屁事!」她没好气的回骂一句。 他没被她惹怒,继续问着:「住哪里?」 「台北市不知道路花弄草巷八十七号!」甄芎拿出哈啦的功力,胡乱答着。 「几岁?」他仍是一样的语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永远的十八岁。」她哼了哼声,死都不告诉他自己的年纪,尤其她过完二十六的生日后,年龄就是秘密了! 「很好。」袭靳凌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正巧休息室的门也被打开,他的女儿跑进来,打断他下一个动作。 「妈咪,我们可以回家了。」袭娃娃拉着甄芎的衣角叫着。 「没错,我是要回家了。」甄芎勉强挤出笑容。「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站在门外的保全人员点了点头,代表没问题。 「你可以走了。」袭靳凌走到她身边,口气完全不同刚刚那般冷硬。「我想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可否原谅我的鲁莽,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好答谢你照顾我女儿两个小时?」 甄芎看了看他,给了一个美丽的笑容,最后吐出。「不、用、了!我要回家,再见。」 「我送你。」袭靳凌保有着君子风度。 她微笑一下。「不用麻烦你这个大人物了,好好照顾你女儿吧!」说完,掉头就走。 「妈咪、妈咪……」袭娃娃本想上前跟着甄芎走,却被袭靳凌一把抓住了。 「娃娃,你还想乱跑?」他压低声音,低吼着。 「妈咪走了……」她扁着嘴,眼眶有着泪水。 袭靳凌此时看着甄芎远走的背影,发现她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过了十分钟,他安抚女儿后,准备要离去时,赫然发现一旁的椅子上,遗留一袋东西。 袭靳凌抱着女儿,将购物袋翻开,发现里头是生鲜食物,及一个黑色的皮包,打开来就看见甄芎的身分证。 原来她叫甄芎。 俊颜上,浮起一抹笑容。他想,他和她还是有机会再碰的。 第二章 真是--衰到深处欲哭无泪。 回到家的甄芎才发现,自己在购物中心买的一大袋东西没带回来,但那晚她是带着满肚子的气回来,还决定再也不去那家购物中心。 可隔天一早,她想到菜市场买菜时,却发现自己的皮包不见了,急忙打电话到购物中心一问,服务人员的回答是--东西被总裁袭靳凌保管,要她留下电话、住址。 最后她也只好留下资料,等袭靳凌主动联络。 该死的臭男人,捡她的皮包干嘛?她不断哀叫着,最后为了保险起见,她将她所有的信用卡、金融卡都办理遗失,以免节外生枝。 不是她怕袭靳凌耍小人,而是她怕有个意外,要是信用卡被盗刷,她可无力偿还这些债务。 一堆事接踵而来,让她忙得像陀螺般转着。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厨房灌了一杯冰开水,企图浇去心中的焦虑。 她握着手中冰凉的玻璃,坐在餐桌上思考着,自己这几年是怎么撑过来的。 只是她愈想,就愈要掉眼泪,这几年她为了这个家四处奔波,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 她以为弟弟结婚后可以让她喘口气,却没想到多了另一个家庭的包袱。 她看到弟弟被经济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心疼,于是帮他顶下来,却发现人总是贪心的,弟弟年纪轻又没经验,急着想要买幢大一点的房子,可却忘记了后续的贷款,他们根本应付不来,最后又是她帮他扛了几年…… 而在昨晚,她陆续接到令人崩溃的电话,父亲跟地下钱庄借了十几万,在利滚利的情况下,欠债已增到三百万,吸血的地下钱庄扬言,若再不还钱,便要砍了她老爸。 她哪来的三百万替她父亲还这笔债呢?想着,甄芎的泪水又滚落下来。 早上弟媳妇收拾行李,想回娘家暂住几天,看得出来,她是不想被这场债务波及,她能理解弟媳妇的想法,毕竟她还带着两个小娃儿,总不能牵连到小孩子。 她老妈也只能摇头叹息,直说别管她那不成才的老爸,要砍就让他们欣吧! 可她不舍啊,谁都有过去、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而她父亲也只是一时沉迷,如果能够反悔,他依然会是个好男人…… 任由眼泪狂掉,最后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又逐渐瓦解。 她到底要从哪里找来三百万呢?她哽咽一声,发现自己根本不如想象中坚强,她已开始厌倦,这种老为钱烦恼的日子…… 很累、很累,想要逃避这一切。 最后,她连叹了几声,明白自己仍无法抛弃这沉重的担子。 只因她是甄家的长女,得为家人扛起这一切。 尤其是母亲,她的苦日子已经过得够久了,剩下的,就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来担吧! 甄芎用清水拍拍脸庞,让自己恢复清醒,流过泪后,该是打起精神的时刻了。 她红着双眼,走到电脑前,准备为客户做刊登广告的琐事,顺便看看是否能找出一点灵感,替自己的小说想出结局。 只是才刚坐下去,外头的门铃响起来。 「唉,烦死了!」甄芎站起来,气呼呼来到门口。 喀一声打开铁门,只见三名男人手上拿着西瓜刀,将甄芎往屋内推进去。 「你们是谁?」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多问了,瞧这阵仗摆明是来讨债的。 「女人,甄阿财在吗?」 「不在啦!」甄芎站稳身子,怒瞪着这三个男人。「你们要做什么?」 「来欣甄阿财的啊!」其中一名男人嚼着槟榔,一边啐嘴道:「如果不想要我们砍他,就把三百万交出来。」 「没、没钱啦!」甄芎哼声说着,虽然她的身子不断颤抖,但这群恶霸也太不讲理了。 「没钱?」三名男人对看几秒后,接着环视这间房子。「一句没钱就要我们回去?你想得太简单了吧?!小姐!」男人大手一挥。「先搬走她的电视,再看看有什么值钱东西。」 「喂喂喂,你们也太霸道了吧!」甄芎不满的喊着。「你们知不知道,债权人是不能私自强行带走债务人的东西,那是犯法的……」 「闭嘴!」男人拿着西瓜刀在她面前晃一下。「我管你犯不犯法,欠钱就要还钱。」 甄芎被眼前的利刀吓得退了几步。「你、你们……」 「别吵。」男子耍流氓般地叫着。「再给你们一个礼拜筹钱,不然到时就放火烧了你们全家!」 甄芎倒抽一口气,思忖这话里的真实。 可是这群人都敢到她家搬东西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她皱着眉,看他们肆无忌惮在自己的家里翻箱倒柜。 「你们在做什么?」门口倏地出现一名高大、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不怒而威。 此时房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眼光全移向门口,发现这名男人正眯着冷眸凝视他们。 「袭、袭靳凌。」甄芎声音颤抖地唤着。 袭靳凌的出现,是为了还予甄芎掉失的钱包,依照她留下的电话、住址,来到她家,却没想到遇上这样的情况。 「搞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快滚!」男子拿着西瓜刀,来到袭靳凌面前晃了一下。 「你们是讨债公司?」袭靳凌冷声问着。「哪一家?」 「问那縻多干嘛?我们可是钱鼠老大的手下,你混哪里的?竟敢管钱鼠老大的事……」一名小喽罗跳出来吼叫着。 「钱鼠是吧?」袭靳凌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从西装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后,便转身走到门口,明显不想让他们听见,他与电话中的人对话。 「快点搬,外面那男人好像要报警了!」带头的男人急促喊着,走到门口对袭靳凌说:「妈的,你敢报警,老子砍了你……」 袭靳凌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拿给他。「你们老大要跟你谈谈。」 「你骗肖耶,你会认识我们老大?」他抢过袭靳凌的手机。「喂,你混哪里,妈的敢唬我……」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脸色就铁青了一半。「老、老大,是、是……」 最后男人挂上手机,将手机还给袭靳凌。「袭、袭老大,对、对不起,我马上叫我兄弟走人。」他走进房,吆喝一声。「快走,老大交代先不要动这女人。」 里头的两名男人对看一眼,手上还抱着电器用品。「那、那东西呢?」 「放回原位啦!」带头的男人不耐烦的挥挥手。 他们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好后,便如旋风般走了。 屋里,只留下甄芎与袭靳凌两人。 她瞬间感到安心,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看着前方。 袭靳凌走上前,蹲在甄芎面前。「甄小姐,你没事吧?他伸出大手想触碰她的脸庞。 甄芎如同触电般回过神,抬起一双美眸望向他。 三秒钟的对望、凝视,他只见一颗颗透明的水珠,从她眼底冒出来,最后落到他的手背上……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厨房里,飘来一阵咖啡香,一抹窈窕的身影端着两杯咖啡走到客厅,将其中一杯放在袭靳凌面前。 「袭先生,请用。」甄芎红着眼眶,坐在他的对面。「对不起,刚刚让你看笑话了。」 袭靳凌看着她哽咽的样子,一瞬也不瞬看着她。「我刚跟地下钱庄的老板谈过了,债务人是你的父亲,而且……」 甄芎抬头看着他。「而且怎样?」 「还不出钱,你父亲已经同意拍卖这间房子,偿还借款。」袭靳凌告诉她这项残酷的事实。「不过钱鼠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他答应我先不找你的麻烦,并愿意延长还款日子一个月,不再利滚利,只要你拿出三百万即可。」 「三百万……」她颓废的垂着双肩。「就算把这间房子给卖了,也卖不到三百万,我去哪里筹那么多钱呢?」她将脸庞埋进双手之中,泪水又开始潸然落下。 袭靳凌站了起来,坐到她旁边。「来,这是你的皮包,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遗失。」 甄芎从双手之中抬起小脸,长长的羽睫沾着泪珠,接过他手中的皮夹。「谢谢你。」 「不客气。」看她痛哭的样子,他心里莫名为之一震,但却不知从哪里安慰起才好。 甄芎抽起一张面纸,擦拭脸上的泪水,不知怎地,又开始痛哭起来。 「我到底在干嘛?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有还不完的债务?难道老爸没想过把房子卖了,老妈以后要住哪里?我要住哪里?他真要把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才甘愿吗?」长期累积的委屈及痛苦,此刻全宣泄而出。 袭靳凌看着她落泪的样子,莫名同情起她来。 「接下来,你要怎办?」他问着她,不知这看起来外表柔弱的女子,会如何度过这难关。 她吸吸红红的鼻子,最后眨着羽睫。「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尽全力去还这笔烂帐,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老爸被砍?然后这幢房子被拍卖吗?」一想到这,泪水又落下了几颗。 「你要去哪里筹三百万现金?」他点出最现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她吁一口气,哽咽答了一声。「如果能拿出三百万来,就算要我卖了自己也可以。」 听到她这般丧气的话,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想糟蹋自己?」莫名的低吼,几乎快将屋顶给掀了起来。 她愕然的看着他满是怒意的俊颜,原本不停的眼泪瞬间止住。 这男人好激动,她只是打个比方、举个例而已,他怎么气得像要将她拆成八块般? 「方法这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选这种烂方法?」他激动的抓住她双肩。「如果你真的走无路,我可以帮你!」 帮、帮她?她眨眨清澈的眸子,对他的话感到震惊。 「不要怀疑我的话。」袭靳凌不喜欢她充满疑惑的眼光。「我可以替你偿还这三百万的债务。」 「为什么?」她开口的不是答谢,而是一句疑问句。「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替我还这三百万?」 他的墨眉因她的问题又拢紧了一些,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他就肯替她还债…… 不过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确实牵动了他向来铁硬的心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理由可以当作回答吗?」袭靳凌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回答,只好随口胡诌。 「就这样说定了,就算你以前过得再怎么苦,可你都撑过来了,别想那么多,这三百万我替你还,当作是你照顾我女儿两个小时的报酬。」 「耶……」甄芎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袭先生,即使你现在帮我还债,日后我一样拿不出三百万来……」 「我没要你还。」袭靳凌终于扯开一抹笑容。「就这样了,我会帮你还这三百万,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袭先生,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好意。」甄芎摇了摇头,她不想欠陌生人的恩情,尤其是他。 「别耽心我会占你便宜。」袭靳凌看着她固执的表情,最后叹气道:「我不会要你签下任何字据,这一切全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这么大方,反倒是甄芎觉得别扭,而不知所措。 袭靳凌看着她的表情,最后站起来。「别再说了,我会帮你还这笔债的。」 「袭先生……」甄芎见他留下这席话便要离去,她脚步也跟上前。「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如果你想的方法就是卖身……」他回过头,以一双凛冽的眸子看着她。「那这三百万就当是我买你的身。」 她楞住,脚步瞬间停止,她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我……」 袭靳凌没搭理她,走到门外的电梯口。「如果你心里真的过意不去,那就当作欠我一个恩情,从现在开始,没有人会找你麻烦了。」 「袭先生……」甄芎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但我真的很谢谢你出手相助,这三百万我现在无力偿还,但我会想办法还你……」 电梯当的一声开启,袭靳凌走进去,眼光落在电梯外甄芎美丽的脸上。 「你真是个固执的女人。」他叹气的摇摇头。「随便你怎么做吧!只要你不自甘堕落,否则就违背了我帮助你的用意。」 甄芎一时哑口无言的看着他。 「我走了。」袭靳凌按下关门键,电梯门最后合上了。 四周恢复安静,她看着电梯一楼一楼下降,如同她的心也缓缓沉到最深处。 她不懂,为何袭靳凌要替她还债…… 难道他是为了昨天的态度道歉,而出手相救吗?她轻咬唇瓣,羽睫上下扇动。 比起昨天两人小小的摩擦,她欠他的恩情还是太大了! 她要如何偿还呢?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甄芎另一个副业是言情小说创作者,这应该是充满浪漫的职业,可在她脑海里盘绕的,是一堆现实生活中的琐事。 尤其,当她写到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竟然感到一阵心虚。 在自己毫无浪漫细胞的脑袋里,她竟能写出这一堆肉麻的对话,还有让人又爱又羡的情节。 蓦地,她感到一阵烦躁,索性将档案存档,吁了一口气,走到玻璃窗旁。 此时,夜深人静。 住在十四楼的她,从窗户望出去,尽是美丽的夜景。 微风吹着,扬起她的发丝,也拂乱她心里的静湖。 此时她好想大声尖叫,为什么她的生活总像一颗陀螺般转着,永远都没有停下的一天? 身为长女的她,可不是卡通里的无敌铁金刚,永远为身旁的人效命、为身旁的人打仗。 她可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却一天到晚忙得马不停蹄,眼里只看得到钱、钱、钱,连生活都过得随随便便! 她抿着唇,感觉好累、好累…… 稍早之前,她接到地下钱庄打来的电话,通知她不用还那三百万了,因为袭靳凌已全数还清,末了,还讽刺她真是好运,遇到出手这么大方的有钱男人。 但她心里始终感到别扭。 许多事情,她已经习惯自己承担,可这一次却被个陌生人拯救,这让她到现在仍无法置信。 虽说这个恩情总让她过意不去,但她手上还是没有足够的现金,可以马上还给他。 由于蓦然想起了袭靳凌,她脑中开始描绘他的长相。 长相不差的他,确实不可一世,如同一国之王,好像世界被他踩在脚下,永远是那么的自信,且傲视群雄。 而她何来的幸运,竟与他有了交集,这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好运吗?甄芎又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好运吗? 「好烦、好烦--」她不敢在半夜里大叫,只敢喃喃念着。 最后她索性关起窗户,让自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接受袭靳凌的帮助吧!她闭上双眼,这么催眠自己。 先度过这个难关再做打算,要不然会牵连到家里所有的人。 暂且当作是自己幸运吧!甄芎默默的想着,决定明天亲自去向袭靳凌道谢,谢谢他她还清父亲的债务。 她拉过被子,蒙上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有个安静的空间。 就像童话中的仙杜瑞拉,早上忙得要死要活,晚上才是她真正的休息时间…… 休息,只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第三章 一早接到袭靳凌的电话,甄芎顾不得手上有没有顾客要刊登广告,抛下所有的工作,穿上一袭轻便的洋装,往袭靳凌旗下,一座落在台北市一隅的购物心。 这购物中心比起其他的更大,前面有一偌大的广场,广场后头是四幢各式各样的购物大楼,每栋皆高达二十层楼,其中一幢是所有高级主管的办公大楼。 这里就像是一座小王国,让甄芎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踩着战战兢兢的脚步,来到服务台询问小姐,确定了她的身分之后,才让服务台的小姐送上办公大楼的电梯,直达总裁室。 在电梯里头的甄芎,不断审视有没有服装不整的地方,还靠近镜子抿抿唇,让自己唇上的口红,看起来能均衡些。 完美精致的脸蛋,微勾的丹凤眼、挺鼻下有张丰润嫣红的樱桃小唇,当甄芎对目前的自己很满意时,电梯也当的一声开启了。 总裁室外头坐着四名忙碌的秘书,其中一名见着她时,礼貌的朝她点了头。 「请问是甄小姐吗?」 「是的,我找袭先生。」甄芎微笑回答。 「请随我来。」秘书职业式的笑容及专业,领着她往前方的总裁室。 到了门口,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请进。」秘书为甄芎开了门之后,要她自个进去。 甄芎踏进总裁室后,门便让秘书轻轻关上。 袭靳凌坐在前方的真皮活动椅上,右手正振笔签著名,拢着的眉头似有解不开的纠结。 看来,他工作真的很忙,也很棘手。 「袭先生,非常谢谢你。」甄芎朝袭靳凌九十度鞠躬。 袭靳凌抬起头,见到甄芎礼貌的样子,他唇瓣扯了一个淡笑。「请坐吧,甄小姐。」他指指隔着方桌前的椅子。 「好。」甄芎如猫般的蹑足着,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请等我十分钟,让我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好吗?」他的声音带着醇厚,让她听起来非常舒服。 「嗯。」她柔顺点点头,愿意花这一点时间,得到那张「价值不菲」的借据。 希望拿回这借据后,她老爸可以良心发现,不再乱跑。 这时秘书端来两杯咖啡后又走出去,总裁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安安静静,除了他飞振笔端的细微声音。 在等待的时间,她发现在他左后侧有一道门,旦这办公室里还铺上了柔软的地毯,像是踩在棉花上般,想必这地毯可不是便宜货…… 视线在四处绕了绕后,最后又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正巧对上他抬起的一双黑眸。 他正将手上的钢笔盖上笔尖,一双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两人就这么将对方的脸庞映入眼瞳之中。 最后她先移开自己的眸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袭先生忙完了?」 袭靳凌点头,望着她像猫儿般好奇的眼光,正眨着羽睫,注视着他。 「很抱歉,让你多跑一趟。」袭靳凌从抽屉中拿出借据,移向她的面前。「那三百万我已经替你偿还,不用担心钱庄的讨债打手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甄芎收下借据,脸上有着不好意思的红潮。「真是谢谢袭先生了。」将借据收好之后,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他这么毫无条件帮她,说实在的,以她的经济,根本没办法在短期之内,将这笔巨款全数还予他。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袭先生的出手相助。」她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合拢的大腿上,坐在椅子上朝他弯腰敬礼。 「你不用客气。」袭靳凌有着王者的风范,不介意自己帮了她这点小忙。「不用将这件事搁在心上,当作是你替我照顾女儿的赠礼。」 这赠礼也太大了。她在心里呢喃一下。但不管怎么说,他帮了她一个大忙,让她暂且度过难关。 当他们两人交谈同时,忽然他左侧后的门打开,娇小的身影从门后走出来。 「爹地……」袭娃娃双手揉着惺忪的大眼,身上还穿着名牌的小洋装,那微鬈的长发有些微乱,小小的唇瓣微撅着,看得出来是刚睡醒。 袭靳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将她抱起来。「醒了?」 袭娃娃点点头,溜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一见到甄芎时,一双肥嫩嫩手臂在空中胡乱挥着,甚至想要跳下袭靳凌的身上,上前抱着甄芎。「妈眯、妈咪,你来看娃娃的吗?」 「娃娃!」袭靳凌拢眉。「她不是你的妈咪,快改口叫声阿姨。」 「不要。」袭娃娃学他拢起眉尖。「她是妈眯、是妈咪呀!」她挣脱父亲的怀抱,脚下踩上地毯后,便飞奔到甄芎的面前。 甄芎见袭娃娃扑到她的怀里时,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呃……娃娃,我、我不是你的妈咪……」 「你是、你是。」袭娃娃在她的怀里蹭着。「娃娃很乖,有听爹地的话。爹地说娃娃很乖、很乖的时候,妈咪就会回来了,现在妈眯回来了,不要丢下娃娃,好不好?」 她紧紧的抱着甄芎,深怕自己被丢下。 袭靳凌来到甄芎的面前,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抱歉,她刚满月时,我的妻子就离开了,所以到现在她还未见过她的妈咪,因此只要见到年轻女子,她都有认错人的坏习惯。」 甄芎一听,虽有满腹的好奇,但她也不好问人家私事,只是同情的说:「她一定很渴望有个妈咪。」她轻拍娃娃的背。「娃娃乖,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咪……」 「娃娃,过来。」袭靳凌板起了脸孔。「她不是你的妈咪!」 「不要,娃娃想跟妈咪在一起。」袭娃娃摇摇头,不愿过去。 袭靳凌见自己女儿个性那么拗硬,二话不说的便想将她与甄芎拉开,但却没想到小孩子的脾气一来,扯开喉咙大哭大闹。 「不要、不要,娃娃不要和妈咪分开!」她呜咽的说着。「人家好不容易找到妈咪了,妈咪不要丢下娃娃……」 「她不是你的妈咪,听不懂吗?」袭靳凌看着平时乖巧的女儿,碰上甄芎竟变了另一个性子。 甄芎见他们父女俩不断争吵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插话,只是侧着头看着他们父女一言一句,看久了,让她有些发噱。 末了,总裁室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一名秘书。 「总裁,四点快到了,小姐上音乐课的时间到了。」秘书专业的告知。 「我知道了。」袭靳凌抱着女儿,不耐烦的挥挥手。「准备好后,我会通知你的。」 秘书点点头,退了下去。 「妈咪……」袭娃娃不依,想要甄芎抱她。 「别任性了,你必须要去音乐教室学钢琴。」他板起脸孔,看着哭闹的女儿。 袭娃娃摇摇头。「我不要,我只想和妈咪在一起……」话毕,那灵巧的身子便滑下他怀里,匆忙来到甄芎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放。 「娃娃,我生气了!」他拢着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上前想将女儿与甄芎分开。 袭靳凌用力的扯着女儿的手,希望她能放开小手,却没想到一个力道太猛,只听到嘶的一声,布料分裂的声音…… 甄芎往下一瞄--她的裙子被撕裂一大半,露出了裸白而均匀的大腿。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这算是因祸得「服」吗?甄芎看着换上名牌的衣装,差点不知该将自己的手脚放在哪儿。 因为袭靳凌与袭娃娃不小心撕裂她的裙子,于是他便带她到高级精品店里,为她添购一套品味不俗的 ysl衣裙,甚至还送她同款式的细跟高跟鞋,为她搭配一身的行头。 而袭娃娃的难缠,让她脱离不了身,甄芎只得陪着他们,一起来到袭娃娃学音乐的教室。 一到音乐教室时,发现这儿不是才艺补习班,而是一座充满欧式风味的华丽别墅。 袭娃娃的老师,在国外是鼎鼎大名的钢琴教授--莱森尔,英籍三十二岁,未婚,蓝眼金发,有英国神士的翩翩风度。 莱森尔平时风趣逗笑,只不过在授课时却又是严厉的一面,对于袭娃娃也是如同自己的女儿般教导,希望她能不断进步。 但今儿个却不一样,莱森尔从未见过,袭靳凌带着陌生女子来到这儿,尤其还和袭娃娃一起出现。 「唷,这位美人儿是谁?」莱森尔打趣的盯望着甄芎。 甄芎没回答,只是朝莱森尔点了点头。 「只是一名朋友。」袭靳凌不想与莱森尔多做解释。「我将女儿交给你了。」 「她是我的妈咪。」一旁的袭娃娃则像是炫耀新玩贝般,脸上全是得意的表情。「莱森尔老师,你瞧我妈咪漂不漂亮?」 莱森尔睁大一双迷人的蓝眼,以打量的眸光看着甄芎。「真漂亮。只不过你爹地从哪里勾引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呢?」他笑呵呵的问着。 「莱森尔老师,你不可以打我妈咪的主意,知道吗?」袭娃娃护在甄芎的面前警告着。「她是我爹地的老婆,也是我的妈咪。」 「唉,人小鬼大。」莱森尔扬唇一笑,西方的分明五官更显得俊俏。「娃娃,去里头找candy老师,先练习一遍,等等我要你弹指定曲。」 袭娃娃嘟着小嘴,最后眼光依依不舍的看着甄芎。「妈咪,你不可以偷偷走掉哦,等娃娃练好琴,再一起回家。」 甄芎侧着头,尴尬的笑着。 「娃娃,快去。」袭靳凌催促着,目送女儿走进另一间的练琴室。 莱森尔让他们坐在客厅里,亲手为他们泡了香味浓郁的咖啡。 「靳凌,我想与你谈谈娃娃的近况。」莱森尔坐在袭靳凌的面前,脸色凝重的看着他。 袭靳凌抬头。「娃娃闯了什么祸?」 他耸肩,双手一摊。 「其实娃娃对音乐有极高的天分,是练琴的料子,不过……」蓝眸一沉,他苦有若无的看了甄芎一眼。「她最近脾气有些不稳定。有几次练琴室有几名小朋友,正等着父母接送,娃娃不是故意推挤小朋友,就是故意将饮料洒在小朋友的身上,尤其是针对母亲接送的小朋友。」 袭靳凌皱着眉,思索着莱森尔的话。「她的行为有些偏差了。」 「不尽然。」莱森尔摇摇头。「我不是要你严厉指责她这些不对的行为,我只是想要你多注意她内心的渴望。」 「我已经给她最好的环境了,也满足她任何的需要。」袭靳凌看着在国外大学里认识的好友,闷声道。 「你忘了她内心的声音。」莱森尔叹气摇头。「她渴望的是一位母亲,而你又不愿提起她母亲的事,这形成她内心里最不愿碰触,却又非常冀望的心愿。」 袭靳凌悄悄的握紧拳头,对于前妻的事情,他确实是以压抑的方式,不愿任何人提起这段失败的婚姻。 「最重要的,我必须跟你谈一谈娃娃的未来。」莱森尔认真看着他。「你知道我对娃娃的期望非常高,所以我想推荐娃娃上一所私立学校,那所学校有最完善的音乐设备,而且教师都是一流师资。」 「我不反对你这么做,不过还是以娃娃的兴趣为第一考量。」袭靳凌希望让小孩子能自由发展。 「我和娃娃谈过了,她想继续弹琴。」莱森尔扬唇一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所私立学,是以面试来审核学生的资质,而其中,家庭状况占了很重要的部分。」 「然后?」袭靳凌挑眉问着。 「白话一点,就是小孩子的家庭要健全,父母必须健在,一起教导小孩子的课业,甚至父母还必须家世清白。」莱森尔蓝眼带着狡狯。「意思就是你还要找个新妻子,一起为娃娃的教育负起全责。」 袭靳凌眸子一沉。「你知道我不急着再结婚。」 莱森尔蓝眼一转。「那这位甄小姐怎么解释?我头一次看到娃娃叫人妈咪。」他的口气有一些暧昧。 「我、我和袭先生只是朋友。」甄芎为自己与他辩解。「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关系。」 莱森尔哈哈大笑着。「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娃娃的未来规画。」他打趣的看着前方的袭靳凌。 袭靳凌只是闷声不答,最后开口:「总有别的法子可以想,我可以用所有的金钱,换敢对娃娃最好的教育…….」 莱森尔耸肩、摊手。「袭兄,这间学校可是大家都想挤破头进去的,在里头确实也培养出不少的音乐奇才,再加上娃娃也有兴趣,你忍心让她失望吗?」他顽皮的笑了笑。「别忘了,你欠她一个妈咪,可别又欠她美好的未来……」 袭靳凌眯眸看着他,最后站起来。「过一个小时我再来接娃娃。」 甄芎见袭靳凌站起来,也拢了拢衣裙站起。 莱森尔扬唇轻笑。「不送。」 「我先送你回去。」袭靳凌睨了莱森尔一眼,最后将黑眸放在甄芎身上。 甄芎不安看了看另一边的方向。「可是娃娃……」 「我会有办法安抚她的。」袭靳凌走出客厅,回头一笑道。 甄芎点头,跟在袭靳凌的身后,只是她与莱森尔打了照面后,发现莱森尔那双好看的蓝眸藏着一丝狡黠,不怀好意的笑望他们两人离去。 似乎有什么事,要悄悄改变了。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一路上,袭靳凌只是不断思考着莱森尔的话,车内一阵寂静。 甄芎也偷偷望了他俊俏的脸庞,发现他的眉宇之间紧紧拢着,有着难以抚平的皱痕。 「你在为娃娃的未来担心吗?」甄芎轻声的问着。 袭靳凌叹了一口气。「我想是吧!」想到这么多年来,身边的位子一直空着,而他的女儿也一天天长大,需要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爱,还有母爱。 他思考,是不是他对女儿的教育错误了? 「我能不能帮你什么忙?」她体贴的问着。 袭靳凌呵笑一声。「要帮我?难道你肯嫁给我,帮娃娃顺利进到那间学校?」 甄芎憨傻的回他一个笑容。「呵呵,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许这个方法行得通哦!」 他闪神一下,差点将方向盘打滑,但她的话确实在他心中撼动一下,只是偷睨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尽是玩笑居多,他一时莞尔,叹自己太多心了。 车子绕进了巷子之中,甄芎座落的公寓也在前方,他将车子停靠一旁,让她能方便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甄芎扬了一抹笑颜。「如果有我帮得上的地方,请袭先生别客气。」 「也许,我会向你求婚。」他挑眉,眼里有着顽皮的眸光闪烁。 甄芎的笑声如银铃般响亮。「那么我该庆幸自己很幸运,被百货大亨给看上,如同灰姑娘的遭遇,与英俊的王子过着完美幸福的日子?」她下车,弯腰望着他。 他摊摊手。「有何不可?」 甄芎吐吐舌头,耸了耸肩,也跟着。他玩心大起。「那么我这个辛苦的灰姑娘,就在破旧的屋子,等着王子前来迎亲了?」 袭靳凌被她的话逗笑。「你很有趣,也许有空时我们可以好好喝一杯咖啡。」 「随时欢迎。」她大方的绽开笑颜。「那么我要认命的回到现实之中,继续为生活拼命去了。」 「再见。」黑眸移到她的脸上,看着她挥了挥手。 他见她走进社区里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还停留在原地好一下子。 也许莱森尔说的对,他忽略了女儿心底的渴望 而他,也压抑太久了。 只是冷硬的心,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以往的柔软,再为另一名女人敞开心胸? 也许,「随缘」是最好的借口…… 第四章 甄芎关上门,回到家的她,几乎像是一滩烂泥,全身无力,褪去了高跟鞋,在沙发上斜躺着,让身子能暂且舒缓一下。 还好,老爸那笔烂帐已经解决完了,这下子就只等他的出现,她非得要采强硬的手段,对他好好晓以大义一番。 看看墙上的钟也已经正点半,此时她肚子有些锇,准备到厨房弄点东西吃。 经过弟弟与弟媳妇的房间时,她听见里头的人正在争吵,她侧身一闪,躲到一旁偷听着。 「甄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弟媳妇阿美正粗声粗气骂着自己的丈夫。 原本在南部的阿美,今天回来拿衣服,正好在房里与丈夫起了争执。 甄博友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大姐已经做那么多了,你到底还要大姐拿什么出来?」 阿美哼了哼声。 「谁知道你大姐会不会私自将这间房子拿去抵押呀!而且她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处处帮你那惹事的老爸擦屁股,你看看,现在你爸欠下三百万了,她要用什么还啊?还不是要拿这间房子去抵押!」 甄芎躲在一旁听着,心里十分难过,不了解弟媳为何这样说她,自己的老爸闯下大祸,她为父亲顶下债务也错了吗? 甄博友也皱着眉说:「阿美,你怎么这么说?大姐为这个家付出很多,而且还帮我们付房子的贷款,又帮爸爸还债。就算她不拿这间房子去抵押,我也一定会把它卖掉……」 「死博友,你以为你很有钱吗?」阿美气呼呼的叫着。「你若要卖公寓,倒不如拿那些钱来付我们房子的贷款,反正她那么喜欢替你老爸还钱,就让她去还啊,还有啊,搬了新家,我可不要你那个不学无术的老爸,搬来与我们一起住,不过你妈可以搬来没关系,至少可以我照顾小孩……」 听了这番话,甄芎的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她干嘛不赶快找个男人嫁啊?还赖在家里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难道她以为在经济上支助我们,就很了不起吗?她是不是想得到这间公寓啊?别忘了你才是甄家唯一的男生,她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 阿美以几近叫嚣的语气骂了出来。 甄芎开始怀疑,她之前所做的,是不是都是一厢情愿呢? 蓦地,甄芎的肩上被人一拍,一回头,是她的母亲。 母亲王淑娟示意要她噤声,接着将她带到自己房里。 门合上,甄芎的泪水不断狂落。 「孩子,别哭。」王淑娟将甄芎带到床边坐着,为她拭落颊上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没用……」甄芎摇摇头,她原本坚强的一面,在母亲面前完全崩溃。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王淑娟温柔地摸摸甄芎的头,如同哄孩子般。「这间房子我不会给阿友,他的个性太软弱、又太听老婆的话,至于你老爸欠债三百万的事就别管了……」 甄芎摇摇头,最后她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母亲,关于袭靳凌替她还债一事,她也全数告知。 只见王淑娟眉头一皱,不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见见你口中的袭先生。」 甄芎叹口气。「妈,如果阿弟和阿美刚买的新家弄好了,您还是先搬过去,老爸事我会再想办法。」 「我还是卖掉公寓吧!」王淑娟看着女儿。「这几年你做的也够多了,我想就算袭先生替我们还了三百万,你也一定想赶快还他,那倒不如我们先还他一部分,公寓至少还值个一百多万……」 「不要。」甄芎摇摇头。「这房子您自己留着吧!或是留给阿弟好了,反正我迟早是要嫁的,您卖了房子,阿美会心理不平衡的。」 王淑娟眼眶一湿。「但我真的不想看你那么辛苦……」 「没关系,一切都会撑过去的。」甄芎抱着母亲。「我会努力撑下去,努力赚钱的。」 她相信,只要努力,所有的困难一定会撑过,也会雨过天晴的……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甄芎一夜无眠,双眼肿得如同核桃般大,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熬夜的成果,是将要交给出版社的稿子全数赶完了。 至少她不是一事无成。 她一身轻便的家居服,随意拢了拢发丝,便从卧室走出来。 家里又是一片冷清,老妈早上就去上班了,弟媳与阿弟在昨天大吵一架之后,又「包袱款款」回娘家,而阿弟一气之下,也跟着甩门出去。 她叹一口气,来到饭厅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她以为只要努力赚钱,改善家里的经济问题,那么一家子就会和乐融融的。 可是她错了,阿弟结了婚,单身的她成了「外人」,一个企图与弟媳妇争财产的「外人」。 她讽刺的笑了,不知之前他们打算,自己沾了什么好处? 没有,一丝丝好处都没有,反而沾了一身。 她喝了一口鲜奶,让心里的烦躁能降温一些。 昨晚与老妈聊了好多,她们毕竟是母女,同样都是为了这个家打拼,可却忘了留了一丝喘息的空间给自己。 她好怕当自己身心俱疲时,会落得什么下场?是不是会一蹶不振?到时候她的母亲、她那个游手好闲的老爸又要怎办呢? 好烦!她胡乱拨着发丝,最后起身到流理台洗杯子,迷迷糊糊的她,脑子里还是一片空乱。 洗好子后,她以清水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让自己再这么混沌下去。 此时门铃正好响起,她放下手上的工作,打开门时,同时有个娇软的身子,往她的身上扑了过来。 「妈咪。」袭娃娃一把抱住甄芎,赖在她的怀里。 袭靳凌则是一脸无余的站在门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娃娃自昨晚就吵闹不已,又不吃不喝,我逼不得已只好带她来找你。」 甄芎虽感到意外,不过却没有为难的意思。「没关系,快进来吧!」她抱着袭娃娃,让他尾随身后进来。 「很抱歉,为你带来了困扰。」袭靳凌一脸尴尬,却又拗不过女儿的要求。 「没关系的。」甄芎拢了拢衣服,暗中看看自己有没有不合宜的打扮。「刚你说娃娃不吃不喝的?你们一定连早餐都还没吃吧?」她看着娃娃,又看了袭靳凌一眼问道。 娃娃摇摇头。「没吃,肚子饿饿。」她指着肚子。 甄芎扬唇一下。「那我先倒杯牛奶给你喝,袭先生也一起来吧!」她带着袭娃娃来到饭厅,为娃娃斟了一杯牛奶,也给袭靳凌一杯。「家里没什么东西,我做个火腿蛋吐司好了。」 她让娃娃坐好后,接着便动起锅铲,煎起三颗蛋和三片火腿。 「妈咪。」袭娃娃喝了一口牛奶,接着看着甄芎忙碌的动作。「莱森尔老师说娃娃今年要上小学了,要推荐我进音乐学校,可是莱森尔老师说我现在没有妈咪,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爹地啊?」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当场吓楞了两名大人。 「娃娃!」袭靳凌拢眉唤着,但已经来不及阻止,最后也只能给甄芎抱歉的笑容。 「我说的是真的。」娃娃理直气壮的说着。「我想上那间学校,莱森尔老师告诉我一定要有妈咪才可以进去。妈眯,你嫁给爹地好不好?」 甄芎将煎蛋及火腿做成三份营养吐司后,坐在他们父女俩的中间。 「娃娃,这种事不是说说就成的。」甄芎将其中一份递给娃娃。「快吃哦,吃完再说吧!」 娃娃嘟着小嘴,但还是乖乖的捧起吐司啃着。 接下来甄芎将另一份推到袭靳凌的面前。「你要让娃娃上那间音乐学吗?」 「我在考虑。」他叹口气,也为这件事烦恼。「但是入学的琐事很多,而且我必须先为她找到一名新妈妈。」他抬眸望着甄芎的眼。「因为音乐学校重视小孩子的教育,所以父母必须不能离异,家世要清白……」 「很奇怪的体制。」甄芎咬了一口吐司。「那你怎办呢?你找到可以解决方式吗?」 「或许莱森尔说的对,我必须得替娃娃找一个母亲了。」他看着娃娃吃得满脸幸福样子,嘴角有着疼爱的笑容。「只是娃娃自从见到你之后,就再也不看其他年轻女子一眼,也不再唤任何女人为妈咪了。」 闻言,甄芎不小心把滑蛋咽在喉头,猛烈咳了几声。 「你还好吧?」他拿牛奶给她,看她喝了一口,才放下心来。 她点点头,红着脸说:「没、没事。」她放下手上的吐司。「只是……那、那你准备怎么做?」 袭靳凌重重叹了一口气。「也许就依了娃娃的心愿,为她找一个母亲吧!」 「在、在短期内吗?」她皱着眉,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迎上心头。「你有决定的对象了吗?」 袭靳凌这时认真的望着甄芎,沉默非常久,久得让甄芎有些喘不口气来,心口蹦跳着。 为什么她会紧张呢?她悄悄移下双手,握紧衣角,以严肃的表情等待着答案。 他的喉头滑动一下,最终说道:「没有。」 「噗……」甄芎一阵笑,且心里的大石竟然莫名放了下来。 他看着她反常的反应,不解的挑着眉。 难道他没对象的事情,这么引她发噱? 「你条件那么好,想必随手一抓就有一大堆女人吧!」甄芎做势的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担心,你一定会找到你要的女人。」 「随手一抓?」他有趣的微笑着。「那我想抓住眼前的你,你是不是愿意落在我的手掌之中?」 甄芎眨眨眼,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她竟然感觉脸庞一阵火热,但还是以一张轻松的笑脸对待他。「那要看袭大少爷要不要接受小奴婢了。」她学起小说中的女主角的调调,与他说笑着。 「如果我说好呢?」他对她好奇极了,以一半真、一半假的口气问着。「我要你跟我结婚,让娃娃顺利进入音乐学校呢?」 怦怦怦-- 确实是她的心紊乱跳着,明明是一个玩笑,为何听起来却有几分真实呢?她轻咬着唇瓣,最后一口气。「好,你要取我,我就嫁给你。」 「我是当真的。」他的口气变得肃然,黑眸深沉起来。 她挺起身子。「我……」 忽地,她想起昨晚弟媳妇阿美的话,如果她嫁出去了,是不是就能让母亲及阿弟好做人呢? 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他没有什么不好,是个有钱的大亨,而且又是出手帮助她的恩人,于情于理,她是该帮助他的,就算这是一桩空壳的婚姻。 二十六岁,她能再蹉跎多久的青春?也许她这一嫁,才能真正让阿弟长大、独立,她才能为母亲打算未来的事。 决定了,就该放手一搏。 赌输了,她认了,因为这场幸福本来就不属于她;赌赢了,她会感谢老天爷给她这么好的机运。 「给你三秒考虑。」他扬起一抹笑容,眼一眯,开始计时。「不回答,代表你默认点头了。」 儿女情爱,爱不爱无所谓,她只要一个安定,不要像无根的浮萍飘来荡去,只为钱随波逐流。 她深呼吸,思绪绕了三秒后。「决定了,我要嫁给你。」她认真看着他。「什么时候来提亲?」 这下,换袭靳凌楞了许久,一分钟过后,才传出响彻屋顶的笑声。「哈哈……你、你真的是一名可爱的女人……」 「喂……」没礼貌,这男人怎么这样!甄芎看着他的笑颜,才发现原来自己被耍。 最后止住了笑声,他恢复正经,再一次问着。「我需要一个妻子,娃娃需要一个母亲,你愿意接受这个身分吗?」 她嘎然噤声,这次毫不考虑点了头。「我愿意。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他眉宇之间微微一皱,不喜欢她的说法,不过想想,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让她点头嫁给他。 也罢!一箭双雕,一方面为女儿顺利进入音乐学校,一方面为自己阻断砍不完的飞来烂桃花,回到属于自己平静的生活。 只是,为什么会挑上甄芎作为他再婚的对象呢?真实的答案他也不知道,或许只凭感觉。 他感觉……她对他女儿的爱心是出自于真心、她举手投足也毫不矫揉造作,他欣赏她直爽、坚强的一面。 「那么,我真的要回去选定日子来提亲。」英俊好看的脸庞扬一抹笑颜。「容不得后悔了,甄芎小姐。」 「我、我才怕你后悔了。」她咽了咽口沫。「你不要到时候又说不娶我了,我可是赖定你了。」 袭靳凌呵笑一声。「不会后悔。」 此时,啃着吐司的袭娃娃抬起脸,一双茶眸溜溜转着,充满着无限的狡黠,看来她和莱森尔老师交换条件中,得到的礼物还真棒--只要莱尔森帮她找到一位真正的妈咪,她便答应莱森尔进入音乐学校,接受最严恪的训练,成为数一数二的钢琴家。 事情就这么落定,开始新的未来--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三个月后,她选择披上嫁纱。 出嫁。 在甄芎的母亲坚持之下,举办一个传统又隆重的婚礼。 她也不再住在小公寓里,她和袭靳凌住在台北地价最昂贵的别墅,从此之后,她的身分一跃为有头有脸的「少奶奶」。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让每个人都为之震惊,为了避免外界的质疑,他与甄芎达成共识,对外宜称两人相识已久,只是一直未公开恋情,直到两人感觉对了,才准备共度白首。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 甄芎心底明白,既然回头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自己,倒不如挺起胸脯,永远往前走。 她选择勇敢地踏出这一步…… 第五章 「自闭甄」加入会谈 白泡泡:快,那个闪电结婚的女人出现了。 小可爱:在哪里? 自闭甄:在你心里! 杏仁妹:唉,还在你脑海里跑个不停咧。 无尘:呼--呵呵! 小可爱:快说、快说,你的新婚生活过得怎样? 自闭甄:哪还能怎样,还不是要嫁人为妇,早上洗手做羹汤、晚上还要侍候公婆,我是可怜的小媳妇…… 杏仁妹:骗肖耶!嫁给百货大亨有什么好可怜的,而且袭靳凌名下有好几间购物中心,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败家败得昏天暗地了,连金卡都不必拿出来。 自闭甄:耶……杏仁小妹,你们都知道我结婚是另有隐情的,不要再「亏」我了啦! 小可爱: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隐情都会被抛向天边,只有熊熊的热情会燃烧着你们这对新婚夫妻。 白泡泡:噗--虽然形容的很白痴,不过真的很贴切。 自闭甄:还热情咧!袋斩凌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好呗!我嫁给他一方面是为了要帮他的女儿顺利入学校,另一方面……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年纪也到了,所以也是以逃避的心情嫁给他的,说什么热情……双方都没有吧! 白泡泡:那你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我看过杂志报导袭靳凌的一切,他很帅的耶。 自闭甄:他很好、真的很好…… 无尘:甄芎,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段婚姻要维持多久?一辈子这样下去?还是等你又撑不下去时,又逃避到另一个港湾呢? 自闭甄…… 无尘:不要以点点点带过,不管你之前和袭靳凌有过什么交易,难道你甘心自己的婚姻也是一场交易吗? 自闭甄:谢谢无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我决定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走下去,不管是不是交易,我一定会用真心来看待这场婚姻,除非……袭靳凌真的不再需要我的帮助,我对他的恩也报完了,我才会离开袭靳凌,要不然,他永远都走我倚靠的港湾…… 「你在做什么?」 忽地,甄芎的背后出现了一道男声,让她在键盘上的手指顿然一停,回过头一看,是袭靳凌出现在她的房里。 「呃……」甄芎急忙将视窗退掉,回过头看着袭靳凌。「我、我在写稿啊!」她尴尬的笑了笑,刚刚专注回应一群好友的话,根本没听见有人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与袭靳凌结婚已经两个礼拜,两人的房间是分开的,之间只隔一道墙,他们的处依然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少了情爱的嗳昧。 自从嫁给他之后,她便辞去广告的工作,专心创作言情小说,所以要求袭靳凌搬一台电脑到她的房间,让她有空时,为出版社创作几本小说。 刚好这台电脑也能连接网路,她的兴趣就是上网找那些姐妹淘聊天、哈啦,除了说话犀利的无尘是咖啡店老板外,一票女性朋友都是作者,每次和她们聊一聊,她的烦躁就会稍稍平缓一些。 当她聊得开心时,却忘了自己的房门没关,就连他走进来,她居然都没有听见声音。 哦,希望他没有看见,她与那群好友的对话…… 她的脸颊,默默染上两朵红晕,偷偷瞄了他一眼。 袭靳凌扬了一抹笑容。「我只是来问你一声,明天晚上有一场庆功酒宴,你是不是能陪我出席?」 她眨眨眼,还是点了头。「可以。」 「谢谢。」他客气的与她道谢。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当」的一声。 甄芎回头一瞧,发现刚刚交谈的视窗又跳出来,一排一排的字正不断出现。 白泡泡:甄丫姐是看到鬼哦?怎么突然跳出去? 杏仁妹:是不是有亨暂离了? 小可爱:嗯嗯,刚瞄了时钟一眼,台湾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可能……嘿嘿…… 白泡泡:在床上缠绵吗? 小可爱:泡泡猪,你很变态耶,很爱乱乱想! 白泡泡:嗟,我,我只是把你想的,化为文字打出来而已,吵! 小可爱:不管怎么说啦,反正嫁人为妇、当人家老婆的,有时候「义务」也是要全力付出吧!泡泡猪你说对不对? 白泡泡:……你闭嘴! 小可爱:干嘛闭嘴?是事实还怕人家讲。 白泡泡:你不要一直说甄丫姐,如果她男人在旁边看到,害他要求甄丫姐尽夫妻义务怎么办? 小可爱:最好是会要求啦,这还便宜了那男人。 甄芎的脸色一变,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那群白目的朋友啊…… 果不其然,好奇的袭靳凌一瞧,忍不住笑出声。「那些都是你的朋友?」 她脸一臊。「我能否认不是吗?」 「你那些朋友很有趣。」他高大的身子靠近着她。「他们似乎很期待我要求你尽夫妻义务?」他的大手探到她耳旁的发丝,以食指卷绕玩弄着。「你呢?你怎么想的?」 甄芎微微咬唇,声音颤抖着。「他、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只是对我的婚姻感到很好奇而已,没、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着她身子微微发抖的样子,他感到有趣,有一种想要捉弄她的念头,于是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魅惑。「如果我这么要求你呢?」 她倒抽一口气,许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回答他。 他靠近她精致的小脸,在她肤如羊脂的脸颊呼着热气。「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愿意,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她会觉得脸好热、好热,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慌张,她又不是没交过男朋友,只是为何这男人一靠近,就有一种压迫感,让她心跳急速的跳跃着。 「如、如果这是你、你真心要的,我、我还是会把自己交给你……」最后,她在脑子里找到的字词,只能组凑成这一句。 他叹了口气,最后离她几步。「我不希望你将自己当成货品一样卖给我,你是一个个体,不属于任何人。」他的大手,抚上她粉嫩的脸颊。「你嫁给我算是委屈了,在没有情爱的基础下,算是我亏欠了你……」 她摇摇头。「你别这么说好吗?这样我会过意不去。你帮助我解决了眼前的困难,我能帮你的只有这样。」 「有时候,你真的是一个固执的女人。」他笑叹一口气。「你啊,常这样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吗?」 她微微皱眉,思考着他的问题,最后摇了摇头。「我从来也不觉得牺牲,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此时,袭靳凌的心中莫名为她心疼。 尤其是结婚过后,渐渐发现她是一名很善良、思想单纯的女人,还有着很敏感的体贴,教他怜惜…… 她太过善良,忘了让自己喘一口气,他还知道她虽然辞去广告的工作,但她依然为出版社写稿,把那些钱全数汇进了她母亲的银行户口。 因此他为她办了一张金卡,硬要她收下,希望她能对自己好一些。 只是到现在,他还未见到她为自己买过什么东西。 「早点睡吧!」他拿她没辄,最后也只能尊重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甄芎看着他带上门,这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好久、好久才平缓自己的心情。 重新回到位置上,看着萤幕上那闪着不停的视窗,她翻了个白眼。 吼,这群白目的朋友,还在那里一言一句的,差点就真的让她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了! 红着脸,她又回到自己的世界,准备今晚又要挑灯夜战写稿,也与好友在网路上闲聊。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又嗨唷--又嗨唷--又嗨唷-- 吵死人的小丸子闹钟,不断喊着口语的早安,意识还有些朦胧的甄芎,从床上醒过来,切掉闹钟后,一看到时针六点半,她急忙的从床上到浴室里梳洗、换衣,准备为家人张罗早餐。 「今天要吃什么好呢?」她喃喃念着,眼皮有一些睁不开,昨晚深夜两点才上床的她,有一些昏昏欲睡。 她走进袭娃娃房间,将娃娃轻摇唤醒。「娃娃、娃娃,你要起来上课了哦!」 睡梦中的娃娃娇咛一声,揉着惺忪的双眼。「妈咪早。」她拥抱甄芎一下。 「早,快去洗脸刷牙,顺便叫爹地起床了。」甄芎赶她下床,为她折棉被、准备衣服。「妈咪先下去煮早餐了。」打着哈欠,走下一楼去。 由于甄芎的坚持,家里的三餐都由她打点,原来她还想将家事往身上揽,但袭靳凌觉得她太辛苦,并未答应她这个要求,还是请了两名佣人,为她分担家事。 而早餐,当然就由她负责了。 拿出昨晚的冷饭出来,与葱花及肉丝拌炒一下,再另外煎蛋皮,今天早餐是营养的蛋包饭。 二十分钟后,她将蛋包饭放在桌上,睡意依然浓厚的她,眯成一条线的双眼,见到袭靳凌及袭娃娃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咪,今天吃什么?」袭娃娃换上洋装,高兴的来到餐桌前。「哇,有蕃茄酱的蛋包饭耶!」 「是啊,蛋包饭。」她朝袭娃娃笑了一下,为她系上了餐巾。「快吃哦,不然上学会来不及。」 袭娃娃点点头,坐在餐桌前吃着。 「早安。」袭靳凌也坐在餐桌前,喝着甄芎倒的鲜奶。 「早安。」甄芎看着他们父女俩吃早餐时,也开了电视看早上的新闻快报,顺手将早报递给他。 这就是他们一家子相处的模式,自然而不做作。 「妈咪、妈咪。」只不过袭娃娃这好奇的鬼灵精,总在早上提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嗯?」甄芎眨眨酸涩的眼,有气无力的回答。「怎么了?」 「妈咪,明天我想吃西莎。」袭娃娃童语童言的说着。 「娃娃,西莎是给小狗狗吃的。」甄芎将眼光放在袭娃娃的脸上,微微皱眉回答着。 「我知道是要给小狗狗吃的啊,只是我看它们吃得好快乐,我也想吃吃看啊!好嘛,人家明天要吃西莎啦!」她嘟着小嘴求着。 「你乖,我们不要吃西莎,我们吃蛋包饭也一样好吃啊!」甄芎耐着性子,安抚着袭娃娃。 娃娃摇摇头。「人家不要啦,人家想要吃西莎……」 甄芎一夜没睡,她一口气,双肩垂下来。「不要吵了,妈咪头好痛吶……」 「可是西莎……」娃娃不放弃的继续说。 「我们不吃西莎,明天妈咪买宝路给你吃好不好……」 噗--袭靳凌差点将口中的鲜奶喷出来,眼光从报纸上抬了起来,发现她精神有些涣散,知道她昨天一定又熬夜写稿了。 「可是……宝路看起来黑黑的,好像不好吃耶。」娃娃煞有其事的回答。「还是换成西莎好不好?」 「娃娃!」这时,袭靳凌出了声,止住她们可笑的对话。「快吃,上学快来不及了。」 袭娃娃嘟了嘟嘴,埋头吃着盘中的蛋包饭。 「你昨晚又熬夜了?」他关心的问着她。 甄芎点点头。「不行,我一定要喝一杯咖啡提神……」她站起来,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 「你今天就什么事都别做吧!」他看着她的背影说着。「我五点回来接你,再一起参加庆功酒宴?」 「好。」她回头答着。「那我需要做什么打扮呢?」 「做你自己就好了。」他放下报纸,尝了一口她做的早餐。「等等我们出门,你回去补个眠吧!咖啡别喝了……」 「怎么行,屋里还有家事没做,衣服还没洗、棉被也还没晒……」她嘀咕着,脑中已经绕着一堆琐碎的事情。 「你一定要让自己这么忙吗?」袭靳凌叹气的问着。 她楞了下,最后声音有些低深。「我、我习惯了。」 他站起来,为娃娃擦拭沾上红渎的嘴角,最后走到她的面前,将她耳旁的乱发拢到耳后。「真是一个坏习惯。」 面对他轻柔的动作,她深感有些羞涩,如同年轻女孩子,对一名男人竟如此的害羞脸,甚至还心跳加快。 他看着她微微低下的脸庞。「在这里不用将自己弄得像转个不停的陀螺,让自己喘口气,好吗?」 她咬咬唇瓣,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为长长的叹气。 「我知道了,等等我会回去睡一下。」 看她不再坚持,他的嘴角终于浮起笑颜。「嗯,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吃饱了。」袭娃娃跳下椅子,来到两个大人的面前。「妈咪,我要去上课了,亲我一下。」 甄芎扬起一抹笑颜,亲了袭娃娃脸颊一下。「要乖乖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娃娃点点头。「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袭靳凌牵起袭娃娃的手,拿掉她身上的餐巾。 「还不能走。」娃娃露了个灿烂的笑容。「老师说螫的表现是在于亲嘴嘴,可是自从爹地和妈咪结婚后,娃娃一直没看过你们亲嘴,你们是不是不爱对方呢?还是你们联合起来骗娃娃,不是真正的夫妻呢?」 「这……」甄芎完全没想过娃娃会问这个问题,尴尬的看了袭靳凌一眼。 袭靳凌挑挑眉,一副无奈的表情,最后只见他上前亲了下她的额头,算是交差了事。「好了,爹地亲了妈咪,代表爹地是爱妈咪的……」 「才不是这样亲,是要嘴对嘴的亲亲、啾啾。」娃娃老气横秋的说着。「你们大人可别想骗我耶!」 「娃娃,时间来不及了,别闹了。」他微微板起脸孔,看着娃娃。 娃娃嘴一扁,又想以哭功取代耍赖。 「别哭!」甄芎见娃娃又要嚎啕大哭。「你等等又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弄脏洋装,妈咪亲爹地一下,你就乖乖去上学好吗?」 娃娃点点头。「要亲嘴嘴才算。」 甄芎深呼吸一下,眸光对上袭靳凌。 「我……」她别扭了一下之后,最后硬着头皮。「对不起了。」 她将自己的唇瓣凑上他的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一下,可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唇的热度,几乎烫得她整张脸都红了。 「不行啦,才这么一下下……」娃娃不满的叫着。 「娃娃,别吵!」袭靳凌抓着娃娃的手。「我们走了。」他急忙将娃娃带出饭厅里,往外头走去。 他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个吻,竟带来心底前所未有的悸动…… 因为那个吻,所有的理智几乎都被抽离,差点冲动得想将她用力的揉入怀里,攫取她唇瓣的芳甜。 原来被挑起的悸动,是如此的狂猛汹涌,让他差点失去控制,不能自己。 最后下场是落荒而逃?! 而甄芎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站在原地,感觉唇被烙烫一般,留下的是消失不去的温度。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小小的吻,搞得她心悸连连,甚至眼光胶着在那高大的背影,直到消头在家门外,她依然还收不回…… 第六章 一身流俐的剪裁,穿在曲线玲珑合宜的甄芎身上,柔软的名牌雪肪纱,长裙随着她细步摇曳,让她像是踩生云端般,走起路来是又轻又柔。 她及肩的秀发经过挑染,裸白纤细的脚下踩着黑色细跟的高跟鞋,一切都打理好之后,她看看镜中的自己,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 审视确认一切都完美之后,看了看时间,该是袭靳麦回来接她的时间,于是她拿了皮包,便急忙下楼去。 才走到楼梯的一半,袭靳凌早已在楼下等着她,此时他换上隆重的黑色西装,与她一身黑色系的礼服相当搭配。 一见到甄芎的打扮,袭靳凌一双黑眸瞬然半眯起来,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裙摆随之摇曳,有一种迷眩人的错觉,如同从天而降的尤物。 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女人,正朝着他走来。 「晚、晚安哩!」甄芎一边走路、一边朝袭靳凌打着招呼。「很抱歉,还让你多等一会儿。」高跟鞋的与地面撞击出清脆的声音,也慌了她的步调。 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她,为了不但误袭靳凌的时间,将自己的脚步加快,却没想到她鲜少穿细跟高跟鞋,一不小心绊到铺在楼梯上的地毯,整个就这么往前倾去。 楼下的袭靳凌见状,立刻张开双臂接住她坠下的身子,让她完美的身体结结实实落在他的怀中。 袭靳凌俐落的接住她后,掌心贴在她光滑的背部,那柔嫩的触感让他发现她穿上一件裸背的礼服,将她光滑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之中。 「你没事吧?」他让她站好之后,大手舍不得离开她柔滑的背部,过分亲昵的搂住她。 轻摇头,她红着脸让自己站好。「我没事……」面对他轻柔的关心,她的心轻轻被触动一角,一种悸动流过心底。 他笑望着她。「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亲爱的老婆。」 被他这么一称呼,她的脸更红了,如同青涩的小女孩,轻点了头。 袭靳凌绅士地牵着她的手,往别墅外头走去,手中执着她的柔美,他的心确实感受一阵潮涌,让心坚守的一角逐渐崩离。 因为意外的与她相逢,他的生命中多了她,悄悄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酒宴,属于上流社会的生活。 甄芎虽感到不甚自在,不过她还是应付得来。 其实她站在袭靳凌身边,感觉非常的相配,一六五的修长身材,在一八五身高的他身边,还是显得小鸟依人,以她美艳的外表,也顿时成为酒宴里注目的女子,不仅是她的容貌,也是因为她的身分。 她是袭靳凌的新婚妻子,一个身分大大不同的女人。 扬着笑容,她与袭靳凌穿梭在宾客之中,偶尔得体回应他们的问题,但大多数都是身边的男人帮她解围。 过了半小时之后,甄芎才知道袭靳凌有多么吸引人,尤其是未婚的女性,个个都对她投以怨怼的眼光,俊是她抢了她们的男人。 这些女人不是名门淑嫒、就是商场上的单身女贵族,各有各的风采及美丽,难怪她们怨怼她成了袭靳凌的妻子。 她却何其幸运,自遇上了他,他就不断帮助自己,让自己脱离那困苦的环境,更让她跃上了枝头,享受当凤凰的滋味。 「亲爱的,你要休息一下吗?」袭靳凌不管在哪里,都保有他的风度及体贴,看她站了许久,开口询问着。 甄芎点点头。「好,我先去旁边休息坐着好了。」许久不曾穿细跟鞋子,她的脚踝微微作痛。 「那我等等去找你。」他扯开笑容。「记得去弄些东西来吃。」 面对他的关心,她心里拂过一阵暖暖的感觉。 「是。」唇瓣露出甜美的微笑,她移开脚步到旁边的用餐区,听他的话弄点食物来吃。 拿好东西之后,甄芎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正准备品尝食物时,有一些不识好歹的男人上前搭讪。 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为妇了,依然吸引许多有眼无珠的苍蝇,似乎沾沾蜜糖也好。 油光满面的男人一屁股坐在甄芎的身旁,张开那一排被烟熏成黄蜡般的牙齿,外加自以为风流惆傥的笑容。 「你好,我是广林企业的经理,敝姓曾,名正率。」 真正帅?甄芎皱眉望了他一眼,抿唇忍着笑……如果这样子也叫帅的话,那么动物园里面的河马,就荣登最美动物的宝座了。 「你好。」基于礼貌,她轻开口。 「喝一杯吗?」他朝服务生拿一杯香槟,递给她。「你刚嫁给袭先生不久?」 「嗯。」她啜歆一口,边回应他。 「那……你们怎么认识?」曾正率像是被挑起好奇心,对眼前的佳人有莫名的好感。「他是哪一点吸引像你这么美的美人?」 差一点,他的大手就想搭上她裸露的背。 甄芎侧头看他,扯开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他的一切,不是普通男人比得上的。」 「哦,那像我这么不凡的男人,一定比得过他啰?」曾正率不怀好意。「要不要留个联络方式,我们可以私底下喝杯咖啡?」 她倒抽一口气,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很抱歉,我不想跟你喝咖啡。」 「别这样,你可以『比较』看看,再说……」他故意将身子倾往她耳边。「袭靳凌也许是中看不中用,我们可以玩个几夜,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真他xx的!甄芎在心里咒骂出来,这该死的男人在吃她豆腐。 她瞪着他,到口的骂语几乎是到了舌尖,正想化为最犀利的文字骂出去时,突地曾正率的领子被人一揪,如同小鸡般被拎起来。 「中看不中用?」冷漠的语调在曾正率背后响起。「你在调戏我的妻子?」 曾正率勉强回过头,看到一张冷硬的俊颜,一双眸子如鹰般怒瞪自己。「我、我只是……只是和嫂子打声招呼……」他嘻皮笑脸打着哈哈。 「滚。」他大掌一甩,将他甩向一旁。「广林是开发公司,休想我将下一季的开发案交给你们公司负卖。」 「袭、袭先生……」曾正率吓得魂不附体,而此时广林公司董事之一恰巧也在一边,正注视这边的状况。 袭靳凌不想为曾正率留情,来到甄芎的面前。「他有对你怎样吗?」 甄芎从惊楞中回过神,最后摇了摇头。「没、没事。」 「那就好。」他伸出手。「不要为那种人坏了你的心情,陪我跳支舞好吗?」 甄芎放下手上的东西,将自己的柔美放在他的手上,修长的身子站起来,瞬时与他的胸膛贴紧。 一股热气自她的面前袭来,还掺带淡淡的男人香,不知为何,脑子有一种热烘烘的感觉,身子如水般倚在他的怀里…… 他的大手贴在她的背后,另一手牵着她进入舞池中央,与她翩翩起舞,沉浸在两人的世界之中。 她的感觉渐渐化为一摊春泥,糊了她的理智、糊了她的坚持。 如果……仙蒂瑞拉的魔法不会在十二点后消失,那么她是不是能永远都待在他的身边? 还是,总有一天魔法及好运都会消失不见,她依然会离开他?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脸颊红通通的,是酒精在作祟。甄芎粉嫩的小嘴正不停嘀咕,这是她微醺时,一个小小的动作。 看来她的酒量不是很好。袭靳凌一边开车,一边注视一旁的她,瞧她不断呢喃的小动作,让他的唇角为她扬高。 只不过在酒宴多喝几杯香槟,竟然能让她喝醉,不过那酡红点缀在她的脸颊两旁,反倒添了女人娇媚几分,让所有人眼光舍不得离开她。 「我们要去哪里?」甄芎眯着眸,眼里的景物有些看不清楚。 「回家。」他轻柔的回答。 「回家……」她喃喃念了好几遍。「回家好吗?回家好累、好累……」她喃喃着,脑中想起了家人的景象。 他挑眉,思忖着她话里的意思。 「家里……弟弟的个性好懦弱,疼老婆好是好,可是他却忘了老妈的辛苦,他太顾弟媳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那么计较呢?」她胡言乱语着,说话没有一个逻辑。 袭靳凌只是静静听着她小声抱怨。 「我好累、好累,可是不管我做得再多,为什么我总不能休息?为什么……我没有喘口气的一天?为什么……」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她满身是伤。 她就算再坚强,心里依然有一处是脆弱、怯懦的。 他并没有打断她呢喃的抱怨,只是耐心听她发泄,他这时才发现,原来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为坚强,为了家庭牺牲奉献,就算伤痕累累,她满脑子还是只有让家人过得更好。 家人过得更好,那她呢?她过得好不好? 望着她的侧庞,发现她过得并不好,他……竟然为她感到心疼。 是不是该为她做些什么呢?袭靳凌心里默默的打算。 明明知道她是为了逃避才嫁给他,可她还是将家庭当作是自己的使命,依然没将包袱卸下,一个人默默扛着。 车内几乎都是甄芎的自语声,过二十几分钟,他们回到别墅里。 由于时间太晚的缘故,因此莱尔森来电告知他明天再去接回袭娃娃,所以要他们直接回家,不用再到他的住处。 因为两人是相识好几年的好友,所以袭靳凌放心让袭娃娃寄住在莱尔森那儿,直接将车子开回别墅。 车子停好在车库之后,他看向一旁的女子,发现她已经累得闭上双眼,紧紧的抿着唇。 他失笑望了她一眼,最后将她轻轻摇醒。「小芎,醒醒。」 她呢喃一声,翻了翻身。「不要吵,我要睡觉。」 他叹了一口气,索性自己下车,打开她那一侧的车门,轻轻将她抱出来。 意外的,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轻盈、还要纤细。 睡梦中的甄芎似乎找到舒服的位置,于是将双手攀在他的颈上,脸庞埋在他的胸膛之中。 看着她稚气的动作,他轻笑一下。 开门、关门后,他直接往二楼她的房间走去。 开了灯,将她放在床上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 一身礼服因为他的动作,裙摆被撩上了大腿之中,那均匀的大腿裸露在他的面前,形成一幅让他紧窒的画面。 袭靳凌倒抽一口气,却抽不回自己的眼光,就这么盯着那光滑如雪的力腿,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渐渐被点燃…… 冲动?袭靳凌皱着眉头,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下流的想法。 她现在可是因喝醉而昏睡在床上,他怎么还可以有占她便宜的想法呢? 想是这么想,可是最原始的欲望,却是深植在每个人的心底,他勉强咽了口唾沫,努力撇开了眼光。 她是如此的信任他,他不该有这样的邪念…… 「好热……」 当他这么想的同时,眼前的女子竟坐了起来,一双美目半眯着,嘟着一张红艳的唇瓣,拉着低胸衣领喊热。 「你、你……」忽地,她将小脸靠近他,小嘴只离他的唇瓣几公分。 他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但发现她的小脸异常通红。 「小芎?」 「很热。」她又咕哝一声,双手褪去肩上的无袖礼服。 这么一褪去,丝质的礼服轻易滑下,那丰满而美丽胸脯,完美呈现在他眼前…… 触到她光滑的手臂时,她无辜眨着眼,又醉、又痛苦的她,小脸涨得红通通,像颗熟透的苹果儿。 「好热、好难过。」她自动将他的大手放在胸前,因他的掌心带着一丝凉意,贴在胸口,有一种沁凉的舒服感。 他不敢移动大手,只是注着她的表情、她的动作。 她的身体不断移向他,像个调皮的孩子不断呵笑。 「为什么……你不说话呢?」她纤纤素手贴上他的俊颜,像个讨不到糖般的孩童嘟着小嘴。「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没……」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暗哑。 「我很难过。」她呕了一声,胃中有太多的酒精作祟。「我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香槟和红酒,还有啊……头一次喝那么醇、那么上等的酒哦!」她的手指非常不安分,描绘着他五官的形状。 「你喝醉了。」他柔声道,但却制止她的动作。 「喝醉?」她呵呵笑着。「没有、没有喝醉……」她的身子摇摇晃晃,最后整个直接趴在他的身上。 身体如此的贴近、接触,莫名引起他心里的火焰,一点一点狂烧起来…… 而她的碰触就是引爆的燃点! 他的大手触到她的背部,微微游移着。 他知道只要他再进一步,眼前的女子就会成为自己手中的猎物--任他宰割! 只是他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将迷糊的她占为已有,那样子太没有风度了。 但尽管他怎么忍住腹中的欲望,止不住她无知撩弄的动作…… 看着她嘟起的小嘴,他决定撷取她美丽的唇瓣。 就当他想狠狠吻住她的唇舌时,这时她的表情倏地皱在一起。 「我、我要吐了!」一阵胃酸从口中溢出来,她捂着口,痛苦的道。 一听,所有的征服欲望在此时成了慌乱。「要吐了?」 她用力的点点头,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了。 「该死。」他将她抱起来,急忙的往浴室里冲去。 什么欲望、什么欲火,全被她这扫兴的动作一扫而光,现在他满脑子想得是快吐的她。 她像是有魔力般的勾引他,却也有魔法般浇熄他的欲望…… 这甄芎……是不是生来就是要让他为她吃尽苦头呢? 看来,公主与王子要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还很遥远吶! 第七章 袭靳凌开水龙头,让清水自莲蓬头一冲而下,也让甄芎淋了一身湿。 「哇……」顿时甄芎如猫儿般弓起身子,一直往旁边干燥的地方躲去。「好、好冷……」末了还甩甩滴满水珠的发丝,皱起细眉的可爱表情。 「你刚刚吐了一身,我在帮你弄干净。」他解释着,看着她一边闪、一边嘀咕的表情,瞬时觉得好笑。 她再次甩甩头。「但也不用冲我冷水啊!」冷死了! 「我想让你清醒一点。」他褪去西装外套,袖子也挽上来。「你喝醉了。」而且还点燃他的欲火。 他承认自己是小心眼,所以故意捉弄她,以冷水冲洗她的身子…… 她喜欢他,似乎渐渐变得无可自拔……但她却没有勇气,去承认这样心境上的转变,她一直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因为恩情,还是因为欣赏他而爱上他…… 每次面对爱情时,她总是让自己胶着在矛盾的心情之中,烦恼这男人是不是值得自己依靠一辈子、会不会对自己的父母好一点、耽心这男人是不是会体谅她的辛苦……更担心这男人会不会和自己心灵相通? 与前几次交往的男人,得不到一个开花结果的好消息。 于是她放弃男人,开始努力工作,人生似乎只有向「钱」看,才会让她的心情舒缓一点。 但她还是渴望有人疼爱的日子,她好想牵着一双宽厚的大手,一辈子走在平坦的路上,相依相偎的过一辈子。 是奢望,她知道。 可心底被压抑的希望再次慢慢浮起,她的希望就在眼前,只要她积极把握住,或许就可以实现…… 可是这男人……她真的配得上他吗? 「你是个好男人。」她呢喃着,双手反抱着他,借着酒精,她渐渐抛开之前拘谨的自己。「我、我配不上你……」 他停住自己的动作,爱怜地捧起她的脸庞,看着她一张娇俏的小脸。「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的好,只要是人都有缺点的。」他叹了一口气,最后将自己的唇瓣印上她的小嘴。 最原始的渴望,其实是来自于心底的悸动。 他对她产生渴望,不仅是因为身体的冲动,也是心底对她起了涟漪,再也不能平息。 「缺点……」她侧着头,似乎认真的想着。「那我的缺点一定一堆了。」她离开他炙热的唇,眼神迷蒙。「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现在一定还是个钱奴。」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你只是因为环境逼得自己不得不坚强。」他轻抚着她湿漉的发丝。「放慢你的脚步,有很多东西是你以前都来不及看的。」 「包括你吗?」她纤细小手抚上他的挺鼻,眼里映满他的容颜。 他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好好静下心看看我。」 她没答话,只是凑上唇瓣主动亲吻他。 唇与唇的相贴,诉着无限的暧昧。 「抱我……」她抛开所有的思考,只想好好放纵自己。 他的身子明显僵直一下。「你、你是清醒的吗?」 「是清醒的。」她呵呵笑个不停,可说出来的话,却有泰半不真实。 「是吗?」他狐疑看着她瑰红的脸颊,发现她醉得有些神智不清,刚刚浇了她一头冷水,她还没清醒过来吗? 「我不想乘人之危,也不想让你事后后悔。」他轻叹一声,忍住自己的欲望。 「你好烦吶!」她一嘟嘴,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扑倒…… 如果有人告诉她,喝醉的隔夜不但会头痛,就连身体也会像拆散过般的酸疼,她肯定会滴酒不沾的。 但现在,好像太迟了。甄芎翻了一个身,顿时身体传来酸麻的痛楚。 哦--真该死的痛!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暖暖的太阳也照进窗子,房里是一片光亮。 早上了?她微微皱眉,最后摸摸床头,她那吵死人的小丸子怎么没道早呢?当她一举起手时,她赫然发现自己是光裸着身子。 她、她没裸睡的习惯啊……她皱着眉,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脱光衣服的。 眼光绕啊绕的,发现身旁正有人呼着气,像是睡着的呼声。 咦?她紧张的看向床旁,一张俊颜映入她的眼里 吓!怎、怎么会?她拉着棉被退离他几步,一个不小心忘了床沿的距离,就这么落空而摔到地毯上。 「哦……好痛!」她吃痛的揉揉屁股,皱着眉思忖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了。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只记得昨晚多喝几杯,然后、然后就…… 「就怎样啊?」啊,真该死!她完全记不起来,反而只记得自己娇吟的样子。 甄、芎,你怎么这么色?!她脸一红,紧抿着唇。 不过她是想不起,任何与袭靳凌发生关系的理由酒后乱性啊?这个理由或许能解释。 她沉吟一下,待会儿就要用这个理由解释吗? 「好,这个应该可以成为理由!」她深呼吸,准备抬头面对床上的男人时,赫然发现他已经盯望她好久。 袭靳凌趴在床上,左手撑着颚,发有些微乱,添了一丝慵懒的味道。 「嗨……」她尴尬的打了招呼,拉高胸前的被子。 「早安。」他扯开一抹笑容,如同阳光般的刺眼。 刺痛了甄芎的眼!「呃……」而她笨拙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昨天,我们过了一个很特别的夜晚。」他轻说着,看着她一脸窘困的样子,适时为她解释。「我和你发生关系了。」 她一时哑然无言,这、这男人一定要将话说那么明白吗? 「那、那个昨天我一定喝醉了,请、请你不要介意,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慌乱开口,深怕他误会自己勾引他。「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我不会在意的。」她干笑几声,最后拉起被子想站起来。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袭靳凌眉间有着骇人的寒意,大掌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再次跌落在地毯上,而两人的脸庞非常的靠近。 「你真的不会在意?」他寒声问着。 她以为他在生气了,于是咬着唇,颤抖的回答:「不、不会在意,我们本来就是在无意识之中发生关系,全是酒精惹的。」对,都是酒精!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的神智非常清楚,而且我还记得你背部腰际有两颗暗红的痣,记、得、非、常、清、楚!」他一个字、一个字大声说着。 「啊……」她羞得红了脸。 「害羞?」看着她的反应,他放柔声音。「昨天是你勾引我的,你忘了吗?」 「骗、骗人。」她双手掩着小脸。「我、我一定喝醉了。」 「你跟我说你是清醒的。」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造成她一阵压迫。 「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喝醉酒的人,所说出来的话嘛!」双手缝隙露出一只眼,像是责备他的老实。 他挑挑眉,这女人根本就想与他撇清关系。 「你想得太美了。」他微怒,硬是将她拖上床,而被子也在两人拉扯之下,一时滑下了她的身子。「你以为你与我上床之后,就可以吃干抹净了吗,」他不管她是不是光裸身体,直接压在身下。 「耶耶耶……」什么话嘛!吃亏的人可是她哩! 「耶什么?」他的大掌悄悄盈握住她的腰际。「瞧你似乎忘记昨夜的一切,我想我们再复习一次,也许你就会记起了!」 「什、什么?!」 「早上的运动是最诱人的。」他邪笑一声,另一只大手攫住她一只绵乳。「我帮你回复记忆,用你的身体去感觉昨天的真实……」 「不、不要啦……」她现在身子酸疼的要命,要是再复习一次的话,她真的会散掉。「我、我想起来了咩!只是记起来又如何,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又、又不是刻意的,就、就当作是擦枪走火……我、我绝对不会要求你什么的!」 他眯眸,原来这女人是在害怕。「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她小声嘀咕着。 「怕我以为你有企图?」他看着她,道出她心底的话。 她扁着嘴,不敢答声。 「傻瓜。」他大手揉揉她的秀发。「就算是你设下的圈套我也心甘情愿,谁教我目己落下你的桃色陷阱。」他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我、我不知道……」她呢喃数声。「我真的配得上你吗?」 「我们结婚了。」他翻了一个身,躺在她的身旁。「你是我的妻子,这才是事实。」 那……他也喜欢她吗?她大眼汪汪的看着他。 「相信我,你是最好的女人。」他将她纳入怀里。「事实既定,你成了名副其实的袭太太。」 她吸吸鼻子,让自己投入温柔的拥抱之中,可依然 不敢将那句话问出嘴里。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似乎成了她心底的疑问…… 第八章 甄芎与袭靳凌间的相处模式,依然如同以前,不同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他的眼神每次一对上她,总是变得炙热而挑情,像是要引诱她什么…… 一想到此,此刻她的小脸又红了满遍。 怎么回事?她竟会为一个男人脸红,满脑子都是之前的旖旎画面,像是在……回味? 「你怎么了?」低沉的男声适时开口,正巧让她抬起头来。 甄芎往旁边一看,发现袭靳凌正站在她旁边,眼光盯着她一张红脸儿瞧。 她摇摇头,低头弄着饭桌上的便当。「没、没事啊!」 「只是弄个便当而已,脸就红成这样子?」袭靳凌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大手轻复上她的玉额。「发烧、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她低声哝着。「真的没事。」 他望了她一眼,接着帮她盖上饭盒的盖子。「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低声在她耳边诉着,带着一种暖昧的语气。 「我、我才没有骗你呢!」她佯装低头忙着,躲避他的眼神。 「还是你在偷想我?」他大手不规矩拨弄她的发丝,薄唇已经凑在她的耳旁,落下细细的吻。 她脸更红了。「你、你别闹了,不是要去游乐园吗?再这么拖下去,恐怕时间会来不及。」 「原来你是因为害羞而脸红。」他啧啧称奇,看着她忙碌的小手,将三个便当盒放进袋子之中。 她嘟着小嘴,没搭理他。打开冰箱将冰透的凉茶,倒进保温杯里头。 由于袭娃娃的吵闹,想要一家人出外游玩,袭靳凌只得在星期天,放下手上的工作,与甄芎一同协商之后,决定前往游乐园游玩一天,好满足小孩子的心愿。 而这也是袭娃娃头一次和父母一起出游,兴奋的心情无以拟比。 袭靳凌跟在她的后头,像个耍赖的大孩子,跟在她的身边团团转着。「你真的偷想我啊?」 她抿着嘴,不想理他,放任他一个人在原地贼笑不停。 他哪容得她逃避,于是一手从她背后搂住,鼻尖瞬时传来她清爽的香味。「逃避现实?」 「你……」她的脸更红了,面对两人更加亲密的动作,她反而有一种不自在,不知该以什么心情来面对池。 「我在这儿。」他轻吻她的颈边。「为什么……自那夜后,你开始若有若无的逃离我?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怕我?」 被他的薄唇碰着,她的雪肌渐渐发烫,甚至有一种酥麻,正在四肢乱窜着。 「为什么不说话?」他在背后问着,看着她眯眸低吟的样子,像是引诱他。 「我、我该说什么呢?」是吶,她该说什么呢?她满脑子乱烘烘的,还能说什么呢? 簿唇一勾,勾起了邪笑。「说一些……你要我的话也可以。」 唉,这男人……怎么变得不正经了?她嘀咕着,但却没有拒绝他唇瓣的摩擦。 「妈咪!」一个童音,化解了甄芎的尴尬立场。「爹地啊,你怎么又在欺负妈咪了?不是说好七点出发吗?都快七点十分啦!」她双手抱胸,以小大人的姿态看着他们。 「我没欺负你妈咪。」他稍微放松力道,不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无法呼吸。「爹地只是和你妈咪相亲相爱。」 「哦……但妈咪脸好红哦!」袭娃娃仰头看着甄芎。「妈咪很热吗?」 「你妈咪在害羞。」他绕到她的面前,眼里望进一张红扑扑的容颜。「我先去发动车子,该准备出发了。」话毕,他不避嫌的在她额上印了一记,接着便潇洒离开厨房。 她不满的努努嘴,这男人逗她的手段还真是高明,甄芎咕哝几句,急忙收拾桌上的食物,放进背包。 「来,娃娃背着。」她拿起最小的背包让袭娃娃背着,另一只大背包则让自己背上。 「耶,郊游去啰!」袭娃娃高兴的叫着,主动牵住她的柔美。「妈咪,我们出发了。」 甄芎微笑着,也感染到小孩子的快乐,带着一颗期待的心出门去。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假日,其实不是游玩的时间。 因为人多拥挤,连游乐器材也很少玩到。 好在甄芎本身就不是很爱玩那些刺激的游戏,她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玩那刺激的项目。 但袭娃娃玩得快乐不已,可她还太小,太刺激的游戏,还是被袭靳凌禁止。 太好了。甄芎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这小家伙,直拉着她往那三百六十度旋转车去,她看了脸就青一半,如果等她下来……可能就腿软走不了。 「好嘛、好嘛,我们去鬼屋玩嘛!」袭娃娃拉着甄芎的衣角撒娇。「妈咪,你什么都不敢坐,那么去鬼屋总可以吧?」 「呃……」甄芎额上冒出几颗冷汗,她天生就胆子小,不敢看那光怪陆离的东西,连鬼片都可以让她尖叫,更何况要她真实体验。 「爹地,鬼屋我可以去吧!」袭娃娃哼了声,一副「不要小看我」的表情。 「你不怕?」袭靳凌挑眉看着女儿。「里头可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有可怕的鬼……」他双手张开,佯装青面獠牙的样子吓唬她。 「怕什么!」袭娃娃双眼定在前方的鬼屋。「有爹地在,有什么好怕的。」她双手插腰,一副势在必去的模样。 但她怕啊!甄芎的身子微微僵硬,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吭一声的。 「那好,我们走。」袭靳凌牵着女儿的小手,大手也握住甄芎的柔荑。 「真、真的要进去吗?」她能感觉到自己有多胆小,还没靠近鬼屋,那上下两排牙齿已微微打颤。「我能不能在外头等你们?」 「没什么好怕的。」他恶劣的看着她,其实早巳发现她害怕的样子。「有我在你身旁。」也许偶尔要让上演几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才能获得美人心。 她极力找理由想要拒绝进去,可无奈这对父女俩胆子如同豹子一样,完全不畏的前进。 她不想进去啊--可是她的小手,被袭靳凌紧紧握住。 呜呜……她讨厌他啦! 来到鬼屋前,袭娃娃大胆的不坐中间,坐在旁边的位置,而袭靳凌则坐在两个女人的中间,两手正握着一大一小的手掌。 坐上列车后,车子缓缓开动,进入森冷的黑暗鬼屋之中…… 呜鸣呜…… 呼呼呼…… 嘎嘎嘎…… 许多吓人的声光效果,都因为列车经过而开始展现出来,由于干冰的效果,整个鬼屋显得森冷而诡异,而且还有令甄芎发毛的声音不断传出。 她的身子在颤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还不断往中间的位置移动。 「很可怕吗?」袭靳凌看着这些青色的灯光效果,倒是没有半点感觉,就连袭娃娃也觉得无聊,打了一个呵欠。 「很、很……很可怕。」她用力的点点头。 忽然她的身旁有干冰喷起,让她吓得连连尖叫,接着眼光又看到上面吊着一个人头迎面而来,不过算好的距离,离她十五公分前又停住了,然后渐渐退回去 「啊啊啊--」她拼命摇头,往袭靳凌的怀里钻去。「好、好恐怖啊!我不要看了啦!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袭娃娃眨着好奇的大眼,隔着袭靳凌的身体,看着妈咪连连大叫,顿时觉得看那些假鬼演戏,倒不如看着她妈咪真实害怕来得有趣多了。 真有那么恐怖吗?袭靳凌也以有趣的表情盯着甄芎,瞧她真的害怕得在发抖,发现她的胆子真的比一般女人还小。 瞧她的样子不是装出来,而是真正从内心惧怕起来。 未了,他轻钳着她的背,忍俊笑着。 「爹地,你在笑妈咪。」袭娃娃也扬起大大的笑容。 「没有。」袭靳凌不承认。「我在安慰妈咪。」 「妈咪,不要怕啦!快到出口了。」袭娃娃见到前方出现微光。 甄芎整个人躲在袭靳凌的怀里。「你们父女两个好坏,不要骗我了。」她摇摇头,拒听小人之言。 「真的,就快到出口了。」袭靳凌柔声说着。 半信半疑的甄芎,最后吸足空气,猛然一抬头,迎接她的不是那无限光明,而是一颗长发青面的头迎面飞来,甚至还张开了那一双骷髅手…… 「啊--」又是一阵尖叫不停。「你们真骗我……」 袭靳凌及娃娃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没想到在出口前还来这么一场。 「没事、没事。」真把她吓坏了。他安抚着她,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真的已经到出口了。」 「骗我……」她呜咽一声。 「真的。」他口气恢复坚定。 「妈咪……」袭娃娃侧着头看着甄芎。「没事了啦!只是飞过去而已嘛!」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冒出一个「怪东西」,正以那怪东西戳着甄芎的脸颊。「妈咪,你看,我还帮你报了仇哦……」 报仇?甄芎红着眼抬起头来,一只白色的骷髅手,正在她的眼前晃来荡去…… 哦!她要昏倒了…… 咚一声,她再次倒回袭靳凌的怀里。 而这次,是任凭他们叫唤也不醒人事了。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好、好丢脸……」甄芎红着双眼,哽咽的说着。 袭娃娃坐在甄芎的身旁。「妈咪,对不起嘛!」她小心翼翼拿着面纸,轻轻帮她擦着眼泪。 「以后不准你这么顽皮了。」她吸吸鼻子,对袭娃娃说着。 因为袭娃娃的顽皮,将游乐园中假鬼的手拆下来,不但吓坏了甄芎,也吓坏了工作人员。 小小娃儿竟然拆掉他们重要的道具,再加上甄芎吓得不醒人事,当场情况乱成一团,直到她被扶到一旁休息,由袭靳凌亲自向游乐园的经理道歉,事情才渐渐平息。 袭娃娃吐吐舌头,原本她想从鬼屋带点胜利品回来,好拿去给同学看,证明自己的胆子不小,可没想到骷髅手没拿到,反倒是被她的爹地敲了小脑袋一记,严重声明不准再这么顽皮。 唉,大人真爱小题大作。她耸耸肩,坐在园中的椅子上,小腿晃啊晃的。 几分钟后,袭靳凌从前方走来,来到她们面前。 他蹲下身子,看着甄芎红通通的鼻子。「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最后眨了眨如兔子般的红眼睛。「没事了。」 「真的?」瞧她害怕成那样子,他的心里有些不舍。 「嗯,真的没事。」她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 袭靳凌大手抚上她的脸庞,接着以狠厉的眸光看着袭娃娃。「娃娃,下次再那么顽皮,我可是要处罚你。」 袭娃娃嘟着小嘴,低垂着头。 甄芎见气氛因为她而降到僵冷,于是绽开笑颜。「好了、好了,娃娃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好动嘛!」最后翻了翻背包,她拿出便当盒来。「我想娃娃饿了吧?我们来吃饭好不好?」 袭娃娃眼一亮。「好。」 袭靳凌看着她们配合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好继续发脾气,只好叹口气,坐在娃娃的旁边,为她准备午餐。 当娃娃吃得高兴时,甄芎也拿出另一个给他。「吃饭。」 算他败在这女人的手上。看看连平时刁顽的女儿,也被她收服得服服贴贴,听话的像个小淑女。 而且她把他的女儿教得不错,像是平时娃娃最不擅长的拿筷子,在短短几天就拿得稳稳,不怕吃饭吃得满桌都是;还有娃娃平时喜欢以哭来争敢想要的东西,也被甄芎改掉这个坏习惯。 她教娃娃:要什么东西,好好的跟别人说,绝不可以以哭闹,来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会是最让人讨厌的淑女…… 才短短的几十天,她确实是做到妻子、母亲的本分,把娃娃视如己出。袭靳凌看着甄芎与娃娃童言童语着,有一股满足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幸福的日子,他愿意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 甚至--与她执手同老,不再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他,愿意重新调整自己的眼光,来看待这场婚姻 「不行,红萝卜要吃下去。」甄芎皱眉看着娃娃的饭盒。 「这种东西有怪味道,不仅娃娃不敢吃,班上的同学也不敢吃。」娃娃嘟着小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娃娃,有时候做人要勇于尝试。你说大家都不敢吃,那你学习接受对你有好处的红萝卜,也许以后你在大家面前吃下,大家就对你另眼相看。」甄芎乘机做机会教育。 娃娃一知半解,但好强的她听到「另眼相看」四字时,一张口吞下讨厌的红萝卜。 「好棒、好棒。」甄芎拍着手,这时却瞥见,袭靳凌正用深情的眼光凝望她,似乎将她百看也不厌倦。 他回以一个微笑给她,一边吃着她准备的便当。 望见他眼中的深情,她又害羞的低下头,以羞涩的态度回应着他。 两人之间,似乎充满着无限的暖昧存在,就像陷入迷雾之中…… 「咦?」袭娃娃的疑惑声,将两个大人唤回注意。 「弟弟,要吃吗?」晃了晃手上的鸡腿,看着忽然出现的小男孩。 「嘛嘛……」年纪比袭娃娃还小,圆圆的脸庞扬着笑容,肥短的手指正放在口中,口里咿咿呀呀的好不可爱。 袭娃娃像是在喂宠物般,将鸡腿放在小男娃的嘴里,看着他吸吮着,头一次感觉好玩。 「耶?」甄芎放下手上的东西,这小男娃才三岁左右,圆滚滚的身子还有些走不稳。「小男娃的父母呢?」左看右看,没发现有父母正在找这孩子。 袭靳凌也放下手上的东西。「是走失吗?」他皱眉,看着男娃天真的模样,心里不免为男娃的父母担心。 「怎么办?」甄芎看着娃娃和男娃一眼。「是不是要带他到服务处呢?」 「当然。」袭靳凌点点头。「想必男娃走失,一定会让他父母担心的,我们还是先到附近绕一绕,问问看有没有人走失小孩。」 她点点头。「好,我将东西收拾一下。」动作极快的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她背起背包,牵着娃娃的手。 「我们可以走了。」 袭靳凌抱起啃着鸡腿的男娃,与甄芎一同走在游乐园之中,一边大声询问有没有走失小孩。 十几分钟后,他们绕不完占地宽广的游乐园,于是还是踅回服务处,请求广播找小男娃的父母。 来到服务处,赫然发现那儿已经有许多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年轻男女,似乎发生争执。 一靠近,才听见他们似乎在为孩子争吵。 「你以为我愿意让孩子走失吗?」女子呜咽哭诉着,不满的吼了出来。 「明明就是你的错,你怎能还若无其事,说你不是故意的。」男子一火,扬起大手掴了女子一巴掌,响亮的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女子恨恨的看着他。「你就只会打我……难道孩子不见了,我心不会痛吗?」 「如果你想到后果,你会恍惚到让孩子不见吗?」再一次,男子指责着妻子的不对。 甄芎及袭靳凌对看一眼,决定加快脚步上前,希望这小小的插曲,别让他们夫妻失和了。 「嘛嘛……」男娃在袭靳凌怀里吃鸡腿吃得高兴,丝毫没发现大人为他争吵不断。 「先生、太太,请你们别吵了。」甄芎走上前,出声道:「我想这是你们的孩子吧?」 他们俩一起回头,一见到袭靳凌怀里的男娃时,马上忘了争吵,马上来到他们面前。 「是我的孩子……」女子伤心的走上前,忘了脸上火辣辣的巴掌。 袭靳凌见这对夫妻走来,扬着笑容想将男娃还给母亲。 只是当他与女子对上眼时,两人的动作似乎僵住了。 就连空气也凝住,连他手上的男娃也变得沉重-- 让他喘不过气来! 是她!袭靳凌攒紧眉宇,心跳加快一拍。 是他!女子的双手僵在空中,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相遇?为什么……他们会在这时间相遇? 「爹地?」袭娃娃发觉大人都怪怪的,于是出声唤着。 袭靳凌与女子回过神来,交接了手上的男娃,两人的脸上,各自都有尴尬的表情,尤其是女子的眼光,不断往袭娃娃的方向望去,眸中有一抹留恋。 甄芎在一旁看着,也渐渐嗅出不对劲。 原本一件该是小孩走失的单纯事件,似乎引发出一段不单纯的过去…… 甄芎的心里非常肯定,袭靳凌及那女子一定有着微妙的关系。 因为--眼神! 第九章 没错,就是眼神!甄芎看了看双方,他们的眼里全是闪烁,而且表现的极为不自在。 「先生、小姐,谢谢你们。」男子扬着笑脸,不断弯腰与他们两人道谢。 「不用客气。」袭靳凌也还以笑容,只是眼光却落在男子的妻子身上。「不过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在游乐园走失呢?」 男子毫不客气从女子的头打下去,让她的身子有些不稳。「都是内人的错!她啊,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恶狠狠瞪向她。「搞什么鬼,下次孩子再不见,我看你也不要回来了!」 女子抿着唇,低下头不敢回话,甚至觉得脸上无光。 想必,刚才那一幕,一定都被他看见了。 「先生,别怪你太太,孩子都找回来了。」甄芎为女子解围。 男子挑眉打量甄芎。「当人家母亲的,就是要看好小孩子,要不然她还能做什么呢?」 甄芎皱眉,不喜欢这男人如此霸道的说法。 「我早说不要出门了,你偏要出门。」男子又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妻子。「现在发生这种事情,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女子抿唇不敢回话,只是偷偷瞄了袭靳凌一眼,抱着孩子往后退一步。「我、我们走了好不好?」 「啰嗦。」男子嗟了一口,但面对外人却又是另一张和气的脸孔,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姓林,林尚德。这是贱内,沈淑怡。」 袭靳凌犹豫一下之后,接过了他的名片,最后也拿出自己的名片。「我叫袭靳凌……」他将眼光放在沈淑怡身上。「如果有遇上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仿佛是对着沈淑怡说。 「谢谢。」林尚德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与袭靳凌间的关系,收下名片。「多谢你们的好心,改天一定请你们夫妻吃顿饭。」 「不用客气。」袭靳凌脸上有着僵硬的笑容。 「我们走了吧,别打扰人家夫妻的假期。」沈淑怡嗫嚅道。 「你闭嘴!」林尚德根本没留点面子给她,似乎不把她放在心底。「袭先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他客套说。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一步了。」林尚德面对外人倒是满客气,可是视线一旦落在自己妻子的身上时,却又成了一抹怨恨歹毒的眸光。 他似乎很嫌弃自己的妻子…… 当这段小插曲平息后,袭靳凌的眼光,竟然还放在那对夫妻的背影上,久久回不了神。 甄芎当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她一直没有错过他们之间的尴尬,以及两人眼中的震惊…… 「你们认识,对吧?」她站在他的旁边,轻问着。 袭靳凌回过神,以惊楞的眼光看着她。 「你……」她怎么发现的?他略为惊讶。 甄芎还想说出自己的猜测,但见到他紧拢眉宇的表情,她吞回已经到了舌尖的疑问。 「妈咪、爹地?」袭娃娃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甄芎拍拍娃娃的头,牵住她的手。「我们再去玩吧!」她不将大人的情绪移转到娃娃身上,暂时按下心中的疑问,佯装笑颜陪着娃娃往游乐园前进。 袭靳凌看她牵着娃娃的背影,心中有着复杂的心情在流窜着,将他扰得心湖泛起涟漪。 为什么……在六年后,他竟然遇上了沈淑怡?! 原来……她早已嫁为人妇了,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娃…… 那又为什么选择遗忘的他,见了沈淑怡之后,又再度勾起以前的回忆呢? 烦乱将他原本的好心情全都打乱了,甚至也打乱了他原本该走的脚步……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甄芎并没有逼人的询问,在游乐园的女人是谁,直到回家,她依然保持缄默。 她知道,她没有任何立场问起,所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家里,哄袭娃娃上床睡觉后,她便回到自己的房里,既然袭靳凌不想与她提起,她也不想多问。 只是经过他的房间,她的脚步微微停下来,发现他的房门并未完全合起,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她看见他正拿着电话轻声细语,而眉尖则是紧紧拢着。 他在跟谁说电话呢?!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击了一拳,闷得让她直想掉下泪水。 她不能确定今天遇见的女人,是否就是他的前妻,但从他们眼神交流中,却能轻易猜出,他们之间有一段过去…… 「嗯……」袭靳凌坐在床边,低吟一下。「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甄芎当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是望着他略皱的眉宇,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道他们谈些什么。 于是她移开脚步,悄声往书房方向走去,心里出现邪恶的声音不断怂恿她…… 书房里的电话,与他房间的是共用一条电话线,只要她偷偷拿起书房的电话,那么她就可以得知,他在电话中与对方谈些什么了。 她为自己找了千万个理由,鼓足勇气踏进书房,屏住呼吸来到电话旁,盯望许久,颤着手碰触话筒。 心一横,她拿起了电话,一手捂住自己的口,怕自己的呼吸声被他们听见。 「对不起、对不起……」沈淑怡的呜咽声在电话之中响起。 「你……」袭靳凌略为犹豫的开口:「是因为嫌我没有钱,所以才执意与我离婚的,就连娃娃你也丢下不管,今日又何必打来,问娃娃的近况好不好呢?」 「我、我……」沈淑怡泣不成声。「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是被我妈妈逼的。你知道我母亲眼光很高,而且家里那时候缺钱,妈妈看你一直没有出息,所以才逼我跟你离婚……我不是不要娃娃,而是我被逼得走投无路!」 袭靳凌回想之前与沈淑怡的婚姻,沈淑怡的母亲确实非常强势,而且看不起刚从学校毕业的他,一事无成的他,配不起出身名门的沈淑怡,最后两人不顾一切私奔结婚。 但他们还是被沈淑怡的母亲找到,他以为一切都可以因为娃娃的出生而改变,但他错了,沈淑怡以最伤人、却又最现实的借口离开他。 我不想一辈子待在没出息的男人身边……这句话,一直搁在他的心里。 于是这几年他力争上游,从一个小小的职员跃成行销经理,最后打稳基础,他在购物中心兴盛时期,创造了头一个全方位的购物天堂,从此身价水涨船高,再也没有人看不起他。 当中的六年,他虽然有积极打听沈淑怡的下落,但听到她结了婚,他整个人都冷了心,看来他的努力还是唤不回她的心。 因此他将她永远逐出心外,身旁的位置也空了六年,直到甄芎的出现,才改变他无情的世界。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他的声音隐忍着激动,遇见初恋情人,心里总起了一些波涛。 「我……我……」沈淑怡也不知为何要趁老公不在家时,打这通电话给他,但可以想象,她的心情起了一阵涟漪。「我只想知道你和娃娃好不好而已……」 「我们很好。」他冷静的答着。 「那、那就好了。」沈淑怡在电话一旁喃喃着,但音量却小的让人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袭靳凌不解的问着。 「没、没事了。」沈淑怡声音大了一点。「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时间,我、我要挂电话了。」 袭靳凌沉默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住哪里?」 「台、台北的宁安社区。」她小心答着。 「他对你……好吗?」忆起之前的画面,感觉她丈夫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 沈淑怡沈默一下,最后以轻快的语气说:「他、他人很好,只不过脾气有些暴躁,但很顾家。」 「是这样吗?」袭靳凌有些疑虑。「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会的,我会很幸福的……」沈淑怡在电话另一边,已经泪流不止。「你瞧见我的孩子吧,那是我跟我先生的孩子……」 「嗯。」他似乎平抚自己微乱的心情,她的来电,让他厘清所有的思绪。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之间无缘,代表他们之间的幸福不是来自于对方,而是来自于另一个有心人的给予。 他是否也该好好珍惜,那个能给他幸福的女人呢?唇角勾了一抹笑容,满脑子全是那张漾满阳光笑容的脸庞。 「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他决定挂上电话,不再将她视为人生中的遗憾。 有时候遗憾并不是由自己造成的,那么就该放手随风而去,不该成为心中的枷锁,脱离不了过去的记忆。 「嗯、嗯……」沈淑怡似乎还很眷恋他的声音,有些舍不得挂断。 最后,甄芎听见袭靳凌「喀」挂断的声音,而她随即也想挂上电话,免得被发现自己小人般的行径…… 只是却忽然听见一阵大吼,从电话里传出来。 「贱女人,这么晚你打电话给谁啊?」是林尚德的声音,她听得出来。 「没、没有,我只是……只是……」沈淑怡的声音战战兢兢回答。 「什么?」 甄芎手上的电话根本挂不掉,只因为她听见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沈淑怡的尖叫声。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沈淑怡的叫声凄厉,连话筒也咚一声掉在地上。 「贱人,你翻出那个袭靳凌的名片干嘛?想搞婚外情还是什么?妈的,在婚前你给老子戴过绿帽、骗我是处女,婚后还想让我当乌龟是不是……」 声音愈来愈大,东西的击碎声也愈来愈多…… 甄芎望着手上的话筒,心里感到悲哀。 沈淑怡骗袭靳凌过得好,可她的婚姻却是如同地狱般,永远都沦陷在家庭暴力之中。 为什么她不告诉袭靳凌呢?甄芎咬着唇,听着话筒里那打骂声,她为沈淑怡感到难过。 她决定将沈淑怡的困境告诉袭靳凌,就算、就算他们夫妻破镜重圆,那么她也算是做了功德一件…… 搁下了电话,她跑出书房,正巧碰见走廊上的袭靳凌。 「你……」他见到甄芎从他的书房跑出来,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不要问我为什么。」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我承认刚窃听你们的对话。」 他有一些不高兴,没想到她竟然偷听他与前妻的对话。 「我不管你高不高兴,你前妻正遭到家庭暴力……」甄芎选择忽略他不满的表情。「快点,你快想办法救她。」来到电话旁,她将电话交给了他。 他一听,果然听到林尚德的叫骂,以及女人求饶的声音。 「快、快去救她!」甄芎推了推他。「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你知道她住哪里的,快点,宁安社区在这里附近而已!」 看着她慌张的表情,他的心情也莫名激动起来。 「等我回来。」他亲吻她的额头一记,便如同旋风般跑了出去。 甄芎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她突然感到心一阵空虚。 如果今天换成是她发生事情,那么他会马上来到她的身边吗!蓦地,她的身子一软,茫然望着丢在一旁的话筒…… 如同,像是被遗忘在一角的她。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等我回来。 甄芎等了袭靳凌一夜,双眼未合。 但还是没等到大门开启的声音。 直到娃娃也幽幽醒来,她才发觉时间已经早上了。 「妈咪……」娃娃穿着睡衣来到楼下,头发凌乱的看着她。「我刚去爹地的房间,但爹地不在,爹地呢?」 「他有事提早出门了。」甄芎回过神,脸上有着疲惫的笑容。「妈眯你弄早餐,你快回楼上换衣服,今天妈咪送你上课。」 袭娃娃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绕回楼梯间。 「妈咪……」只是她又回头看着甄芎。「我很爱你和爹地。」 甄芎回望娃娃一眼,瞧她耽心的样子,一时心生不忍。「我也爱你,娃娃。」 袭娃娃扬唇一笑。「嗯,我上去换衣服。」她蹦蹦跳跳跑上楼。 带着满腹烦躁回到厨房的她,迅速为娃娃做了简单的西式早餐,到二楼洗脸刷牙、换上一件外出服后,又绕到娃娃的房间。 一切都替娃娃准备好之后,她牵着娃娃的手走下一楼,为娃娃倒了一杯鲜奶,看着她乖巧的吃着早餐。 也许是小孩子敏感,平时多话的娃娃此刻安安静静,不敢说一句话烦甄芎,安静吃着桌上的早餐。 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后,甄芎换上高跟凉鞋,准备带着娃娃出门。 出门之后,她的眼皮跳个不停,似乎在警告她些什么。 警告吗?由于眼皮跳个不停,于是她更加小心翼翼保护娃娃的安全,连过马路也是注意四方,直到她将娃娃送到私立幼稚园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她会觉得好累?比起平时的熬夜,她深觉今天更是累人…… 像是昨夜袭靳凌一离去,她整个心就被带他带走,流落何方她自己也不知道。 才一晚的时间,她感觉身心全都被抽离,现在的她如同行尸走肉,漫无目的走在人行道上。 她抬眼看着前方,似乎长路漫漫,她忘了回去的路…… 忽地,她停下来,发现四周的景色变得好陌生,陌生到她整个人非常心慌,似乎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真的那么可悲吗?竟然连回去的路都记不得了 如果有一天她与袭靳凌之间的关系结束了,她还能落脚到何处呢? 家啊……为什么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呢? 「不要回头……」这是她一直告诉自己的,所以她决定移起脚步再往前走。 往前走,一直是她人生的目标,那么就走下去吧! 总有一天,会走到终点的-- 早上九点零五分,甄芎低头走在台北的街道。 直到她再次抬头想经过马路时,她发现隔街有一对男女正互相拥抱着,女的轻轻依在男方怀里哭泣。 她站在对街,失神的看着这一幕。 为何让她看到最痛心的画面? 袭靳凌与沈淑怡…… 而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可她的脚步却不断往前走近,待在「心心相印宾馆」外的转角处,隐入自己的身影。 「跟他离婚吧!」袭靳凌的声音传人甄芎耳里。 沈淑怡的脸全埋进袭靳凌的胸膛之中。「阿凌、阿凌……」她哭声不断,一阵一阵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把你打成这样子,你还想留在他的身边?」他生气的低吼。 「我不留在他的身边,我无处可去……」沈淑怡哽咽的说着。 「我可以帮你。」他看着怀里的女人,深呼吸道。 「你也结婚了,不要再趟入我这浑水之中……」 再来的对话,甄芎再也没听见了,因为她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也没有勇气接受最后的审判。 九点十分,甄芎依然在台北的街道之中。 只是,她知道她最后的终点在哪里了,决定不再让自己,陷入假象的幸福迷雾中……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为了处理沈淑怡的事,袭靳凌忙得团团转。 这时他才明白前因后果,沈淑怡的母亲为了自家的利益,将沈淑怡嫁给了餐饮界的龙头林尚德,未料却隐瞒沈淑怡嫁人、离婚一事,直到婚后林尚德才由外面的传言得知,其实沈淑怡离过婚、生过一子,而嫁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过好日子。 林尚德当然火大,又听说沈淑怡的心底一直忘不了前夫,这件事造成他男性自尊的伤害,两年前他经商失败,对她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 第十章 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加暴力虐待,沈淑怡的母亲根本不管她的生死,就连公婆也是认为媳妇自个儿不守妇道,任由她被自己的丈夫欺凌。 说到底,沈淑怡算得上是受害者。 袭靳凌这几天忙得没有回家,他将沈淑怡当成是过往的好友,一心想将她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但却也忘了家里的妻小。 他帮沈淑怡安排好住处,也帮她验完伤,一切就只等找律师,为她诉请离婚,甚至争取小孩子的监护权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他在办公室里喘一口气,此时电话铃声大作,他想也没想就按下通话钮。 「嗨,终于找到你了。」对方是莱尔森。 「怎么了?」他皱眉,莱尔森除了娃娃的事外,其他时候很少来找他。 「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要把你女儿接回去?」莱尔森口气一派轻松。「她已经在我家三天了。」 「什么?」袭靳凌觉得微微不对。「娃娃不是由小芎带着吗?」 「三天前她打电话给我,说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忙,而她则是有急事,要离开几天,所以请我代为照顾,这三天来,你太太只有来电关心,根本没将娃娃带回,而你更夸张,连一通电话也没来,想将女儿丢给我?」莱尔森好整以暇的道着。 「怎么会?」他站起来。「我现在马上去你家接娃娃,等我。」他挂上电话。 他像个陀螺般的转着,一点也没有休息的空间,急忙往莱尔森家奔去。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晚上将娃娃接了回来,发现她臭着一张脸。 「爹地,我讨厌你。」她孩子气的嘟着小嘴。「你和妈咪竟然将我丢在莱尔森老师家三天,弃我于不顾……」 「没有,你不要乱想。」看着人小鬼大的女儿,袭靳凌爱怜拍拍她的头。「上楼找你妈咪去。」 袭娃娃跑到二楼,最后她又跑了下来,瘪着一张小嘴。「妈眯不在楼上啦!」 袭靳凌心一惊,也急忙来到甄芎的房间,发现里头干净明亮,就像是……无人使用过的痕迹。 他感觉怪异,打开她的衣橱一瞧,有大半的衣服都不见了,表示甄芎带着行李离去? 这样的结果出乎他预料之外,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先安抚袭娃娃,要她先上床睡觉,他再来想想甄芎会上哪儿去。 打了甄芎的手机,发现根本未开机,打回到弟弟家,弟媳妇的反应冷漠异常,根本一副不关己的事情。 再来打到她之前公寓的电话,丈母娘的反应不冷漠,反而积极反问甄芎会上哪儿去,直到他找了搪塞的理由,说小俩口有些争执,所以希望找回她。 问不到甄芎的下落,他耽心的来到她房里,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 他的眼光盯在她专用电脑上面,于是打开电脑,想从里头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打开电脑,里头的网路是自动连接,也打开通讯软体。 他不在意那个通讯软体,而是在电脑里头,找看看她留下的东西…… 最后,他找到她的心情记事资料夹…… 他一个一个去翻开寻找,找到三天前的记录。 91年x月x x日 心情:宾拉登炸毁摩天大楼天气:阴暗至极 我要离开你! 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能那么潇洒离去,就算我跌得满身是伤,我依然还是要选择离开。 早上,送娃娃去上学时,在宾馆外我见到你们从里面走了出来,你抱着前妻相拥而泣,坚决的要她离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吗? 你一直都在留恋你的前妻,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神流露一抹犹豫,你爱她、爱得让我嫉妒她! 我不是坚强的女人,我还是会伤心、难过,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大方、那么的无所谓,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就算我写上了千万遍,还是不能成为魔咒,让你爱上我吧! 你的世界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寂寞荒凉,你坚强的心中仍有一角柔软,可这柔软的地方却不是为我保留,而是为了你的前妻…… 破镜重圆一向是件美事,那么我也必须要有成人之美的心胸。 该走的,就别再留;留不住的,就该放手让你飞。 我让你飞了,那当你偶尔回头时,会不会想起曾经陪伴你的我呢? 就当作……曾是代替品的我? 三天前的心情记事,靳凌看得胸口疼痛,原来她见着他前几天,与沈淑怡从宾馆走出的画面。 他会与她从宾馆里走出来,是因为那晚与林尚德大打出手后,他拉着她就往外跑,一时间不知该将她带往哪里,原想将她带回家里,却被她一口拒绝,深怕甄芎误会。 想想也有道理,他不想让甄芎误会,他与沈淑怡之间有什么暧昧,且那句要她离婚,是因为他得知她被虐待了两年,才一时火大要她离婚,并不是为了要破镜重圆。 他拼命的找,想找出她躲到哪里,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当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画面-- 「流浪甄」加入会谈 白泡泡:咦?这只不是说她要去流浪吗? 小可爱:耶,在网咖上网哦? 杏仁妹:是阿甄甄吗? 无 尘:呼……是她吗? 白泡泡:阿灾!那个说要包袱款款,要去流浪的小姐,请问你现在又流浪到何方呢? 袭靳凌着眉看着画面不断闪着字,想起这四个人,是甄芎平日在网路上对谈的好友,最后,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流浪甄,请问小芎上哪儿去,你们知道吗? 白泡泡…… 小可爱…… 无 尘…… 杏仁妹:怎么回事? 小可爱:看来人家老公找上门来了! 白泡泡:嗯嗯嗯,如呆是甄丫姐的老公,那就封锁他!当作没看见…… 杏仁妹:泡泡,这样有点不好吧! 流浪甄: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小芎,如果你们知道她的下落,请告诉我好吗? 无 尘:不知道,别问我。 杏仁妹:了甄甄只说要去散心,我也不知道。 小可爱:干嘛要找甄丫姐,听说你和前妻破镜重圆了,找她当伴娘啊? 白泡泡:唔…… 流浪甄:她误会我和我前妻的事情,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我恳请你们告诉我她的下落好吗?我不想因为她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完全不顾我对她的感觉! 杏仁妹: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流浪甄:我爱她…… 小可爱:爱个屁!如果你爱她,就不会没发现到甄丫姐的心情变化。 流浪甄:是我不对,我一直以为她不会爱上我……请你们告诉我,她去哪儿好吗?我必须跟她解释清楚。 无 尘:决定他对与错的权利,不是在我们两人手上,速速将甄芎的下落告知他吧! 小可爱:哼,我都说不知道了。 白泡泡:我只觉得今天天气好好……适合到澎湖去玩,干脆我选一天回台湾,我们再一起去澎湖好不好? 小可爱:泡泡猪,你不会游泳去澎湖干嘛? 白泡泡:学人家老公去千里寻亲去啊!然后再去住一间叫什么「稻禄寿」的旅社好了…… 无 尘:阿弥陀佛,如果施主再不顿悟的话,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小可爱:那就代表他与甄丫姐无缘啦,吵! 流浪甄:我知道了,谢谢。 袭靳凌看到澎湖两字,以及旅社名字后,马上有所警觉,他知道甄芎一定跑到澎湖去了,而且还住在一间叫「福禄寿」的旅社。 他急忙打了电话给莱尔森,请他在十五分钟后赶来他家照顾女儿,最后他连轻便的行李都没带,等莱尔森一脸不悦来到他家后,他直奔机场,搭最后一班的班机往马公。 准备--千里寻妻。 book.ddvip book.ddvip book.ddvip 澎湖的天气热到甄芎几近融化,害得她一直待在旅社,完全没有想要踏出去的欲望。 心情郁卒啊!甄芎坐在阳台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瞬时刺痛了她的眼。 太阳好大,可是她的内心却是阴天。 「那又怎样?」她不满咕哝一声,拿起房内小冰箱里的可乐,咕噜一饮而尽。 「没了男人,至少还保有自我!」她嘀咕着。「长那么大,也失恋好几次了,还没见我这么窝囊过,还学人家什么流浪天涯,逃避自我……热死了,还不如回娘家吹吹冷气。」 澎湖,真是热啊! 坐在阳台前,她盘腿而坐,轻便的t恤加小热裤,她的眼光放在前方。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她就是一直盯着前方,似乎在思考自己要怎么走下去。 从小到大,她选的路都是一直而下、勇敢往前冲,而此时她想到自己的未来,竟然是一片空白…… 对自己好一点,真那么难吗?她呼了一声,躺在阳台木制的地上,看着层层白云。 心情还是轻松不来,原来放手了,心会那么痛。 不流眼泪,是因为她忍住了,可胸口却是隐隐抽痛。 叩叩-- 门响了。 「甄小姐,午餐帮你送来了。」 「门没锁,帮我放在桌上就好了,丫婆。」她头也没回,依然以最优闲的姿势躺在阳台上。 门开了,阿婆没走进来,进来的反而是跟在她身旁的男人,等他进了房里,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袭靳凌放好东西后,便在门口看着阳台上的甄芎,此时她是背对自己,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蹑脚走上前,突然蹲下抱住她。 胸前伸来一双大手,吓得她急忙转过头,却也不小心打翻眼前的可乐。 「啊、啊……」她吓得大叫,转头见到一张熟悉的俊颜,更是让她尖叫连连。 「啊--你怎么会在这啦?」吓死她了。 「靠我与你的心灵感应。」袭靳凌装痞戏弄她。「你好惬意,躲到这儿来度假了?」 「我、我是来避炸弹的。」她嘟着小嘴,不满的说着。 心里伤心归伤心,但一见到他来,心里竟然有着莫名的欢喜,就如同暴风雨中出现一道曙光般…… 「什么炸弹?」他不解,也干脆坐在地板上,双手箍着她的身体。 「你和前妻的红色炸弹咩!」她略为吃味的说着。「干嘛追来?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剩下的交给律师就可以了。」他想念她的味道。「我和淑怡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我要她离婚,是我不想再看见她过得如此狼狈,她整整被虐待两年了,而且那天我会和她从宾馆走出来,是因为那晚她无处可去,又怕回家让你误会,我只好带她到那儿休息,我们什么都没做……」 她低吟一声,被他的大手一碰触,更让她有一种被征服的错觉。「那你们的误会解开了,可以……破镜重圆的。」为何,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一直尝到苦涩的味道? 「破镜重圆?」他挑眉,让她与自己对眼。「那晚你偷听我和她的对话,这笔帐还没算。」 「要算什么帐?」她不服气问着。「如果没什么,干嘛还怕我偷听?」 「你不相信我。」他略拧眉,最后将唇复在她的唇瓣,重重吸吮她的甜美。 许久、许久,他才离开她的唇。 「修补后的镜子一定还会有裂痕在,以我的个性,我不可能不去注意那条存在的缝隙。」他搂着她,放柔了声音。「我老实告诉淑怡,不管当初是不是她母亲的意思,我已经没办法再和她复合。」 她不语,只是静静听他说。 「我说,我遇上一个比她更有勇气,只会往前冲的傻女子,让我再次让出空寂六年的心,遇上她之后,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他一边轻吻她颈子,一边说道。 她抿着唇,最后小声道:「那个人……」 「在我怀里。」他扬开笑容。「永远都逃不开我的身边。」 甄芎的眼泪滚滚落下来。 「你、你不要骗我,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她呜咽的说着。 「我也爱你,很爱你。」他将她转向自己,用大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相信我一次,我和前妻真的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她低下头,最后点点头。「你真的爱我?」 「很爱。」他将唇印上她的额头。「其实那晚你可以不用告诉我她的遭遇,大可默默装作不知道,但你还是告诉我了,证明你是我值得放下一切去爱的女人。」 「大家都同是女人嘛!有点舍不得她的遭遇。」她抬起晶亮的眸子。「沈小姐的未来要怎么办?」 「为了孩子,她决定离婚了。」他老实道:「她说她有一笔存款,足够让她生活一辈子,而且等官司结束后,她就准备到国外去投靠她的祖母,毕竟只有祖母才是最了解她的心情。」 她点点头。「嗯,你一定要为她请最好的律师。」 「我知道。」 「那娃娃……要不要和她母亲见个面?」 「她拒绝了。」他以唇摩擦着她的脸颊。「她说还是让娃娃认定你是她唯一的母亲,避免节外生枝,等到娃娃懂事、明是非时,再将事实告诉她也不迟。」 「哦。」她咕哝一声。 白云飘着,两个人儿坐在阳台上。 「这几天过得不好,什么都做不好。」她像是抱怨。「原来是因为你不在的关系……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依赖你了?」 「没有你,我的生活也是一团糟。」他俯身撷取她的唇瓣,以深情换敢她的甜蜜。 唇与唇之间像胶一般分不开了,就如同他们的心,也是紧紧相偎着。 原来爱情,来得这么突然,总教人措手不及。 而他们之间,紧紧相依,永不改变……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