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触即发》 第一章 响亮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的清晨,也吵醒了正要进入甜蜜梦乡的阒阎。 强忍着睡意撑开迷蒙的双眼,阒阎一把抓起床头上响个不停的无线电话。 「阒阎。」他老大不爽的怒吼着。 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分秒不差的刚好是清晨六点钟,一个让人酣梦正眠的好时间。 「儿子呀,你醒了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软呢的声音,不用细想,阒阎也知道她是谁了。 阒阎无奈地叹口气,「老妈,妳不觉得这么早吵醒妳的宝贝儿子,有点不道德吗?」 其实他心中早就怒气冲冲,可是对于向来少根筋的母亲梁蕙容而言,他总是无法畅意的将它宣泄出来。 梁蕙容笑着打哈哈,「老妈是怕你出门了。」生了个有工作狂的儿子可不是件什么好事情,要见他可还得先预约才行呢。 「妈,妳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阒阎头痛的喊着。 「别生气,老妈只是要提醒你,今天晚上你爸爸要帮你慕叔叔办退休晚会,你可别忘了要回来。」梁蕙容急忙赶在阒阎要发飙前把话说完。 「知道了。」秘书早就将这件事排在他的行程表上,他就是想忘记也难。 「还有……」梁蕙容扭捏地支吾着。 「老妈!」阒阎的表情极为难看,隐含警告的声音是狂怒的前兆。 「好,好,我说。你爸爸要你去机场接个人。」梁蕙容赶忙说道。 「让王叔去接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要我去?」阒阎吼着。 「没办法呀,你王叔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分不开身嘛。」梁蕙容解释着。 「把资料还有相片传真过来,我会让公司的人去接机。」阒阎没好气的回答。 她不好意思的干笑着,试着把责任推的一乾二净,「可是……你老爸要你亲自去。」 「什么?」半瞇的鹰眸倏地圆瞠,他们当他闲闲没事做,整天就等着他们派他出公差? 「让爸爸自己看着办吧。要我接机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他老人家玩那老掉牙的家家酒游戏。」他咬牙切齿的低吼着。 「儿子,你真忍心见我被你老爸数落。」梁蕙容声音哽咽地采取泪水攻势,虽然她知道阒阎看不到,不过声音他总还听得出来。 明知道出了名疼老婆的父亲是不可能数落她的,不被她压落底就已经不错了,可是阒阎一碰到梁蕙容这个天才老妈那开关自如的泪水闸门,他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阒阎无奈的叹口气,「好好,老妈妳别哭,我亲自去接机,这总行了吧。」 「儿子呀,老妈就知道你最听话,最乖,也最贴心了。」一反刚刚凄楚可怜的声音,粱蕙容现在说话的语调可是高兴的不得了。 「老妈,妳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要说?」粗嘎的声音说明了阒阎想拿刀砍人的欲望。 「没有了,儿子,你继续睡吧,老妈就不打扰你了。」喀的一声,梁蕙容知趣的赶紧挂上电话。 对付阒阎要见好就收,分寸要拿捏的恰到好处,否则可会产生反效果,这可是她累积了二十几年的经验。 望着传来阵阵嘟嘟声的话筒,阒阎无力的将它挂上。 *** 机场内,人潮络绎不绝。 「十几年没回台湾,现在居然变得我都不认得了。」慕昀萱手提着一只小行李袋,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微蹙了蹙眉心。 两个月前,父亲慕紫阳来电,要她结束在美国的事业回国接替他的工作,只因为他认为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该是放下一切,好好玩玩的时候了。 所以她回来了。 在机舱内、在大厅里,由于她过于出色的容貌,已经为她招来一些无谓的骚扰,更有些盲目的追星族误将她当成歌星艺人,直要她拍照签名留念,令她哭笑不得。 提起行李,昀萱走向出口处,突然一个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红颜祸水。」 昀萱拧起柳叶眉,气愤的回过头,瞪着说话的人,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指名道姓,她也不便发作。 「妳是慕昀萱。」男子看着手中的传真相片,笑了笑。「相片中的妳清纯多了,不像现在如此招蜂引蝶。」 「我认识你吗?」不生气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阒阎一脸无奈的耸耸肩,好似认识她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妳。」说真的,他还真的很好奇慕叔叔哪时候有她这么个女儿? 在他记忆中,慕紫阳当了他们家十几年的家庭医师,好象都是孤家寡人的,从未听他提及有个女儿在美国,若不是这次老妈要他来接机,或许在路上碰到了,他还不知道她与他们家是世交。 睨了他一眼,昀萱气愤的转身,好女不跟男斗,她不打算再理会这个骄傲自大的臭男人,准备搭上机场排班的计程车离去。 显然的,阒阎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把行李给我。」 为女士服务是绅士的责任,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来接这趟机,不过该有的礼节他还是会做。 习惯性的反应,昀萱在阒阎的手接近她的时候,右手一挥,结实的小拳头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在他俊俏的脸庞上。 「你抢匪呀,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公然抢劫妇女的皮箱。」社会败类,人人得以诛之,更何况她只是略微教训一下而已。 四周传来一道道惊讶的眼光,如厉芒落在阒阎身上,生平从没这么窝囊过。他摀着被扁的脸颊,看着眼前的俪影娇娃,怒火狂烧的怒视着她。 「妳……」 「我怎样?瞧你人模人样的,身上穿的是价值不菲的西装,怎么还干这种抢劫的勾当?」她凶悍的口气和愤怒的态度,在原本妩媚动人的俏颜上显得极不协调。 如果能够,他真想捏死她算了。想他一大清早被要胁来接机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接机不成,还反被误认为是抢匪! 「妳以为妳是谁?抢妳?哼!妳那点家当我还看不在眼里。」阒阎整个人暴跳如雷,连声怒吼。 「那你拿我的东西作啥?」她那迷人的丹凤眼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狂炽燃烧的怒火使他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早一拳挥了过去,哪还能任她如此嚣张。 「ok!我是来接机的,好死不死的是,我碰巧是来接妳机的,而我刚刚的行为不是要抢妳的行李,而是要帮妳拿行李。」强捺下满腔怒火,阒阎皮笑肉不笑的解释着。 纵然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意识到眼前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偏偏慕家这个大小姐还能视若无睹,径自的说。 「接机?没道理呀?我又不认识你。」才十几年没回来,没想到台湾变得这么开放,连登徒子都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搭讪? 边说着,昀萱边一脸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他自嘲的苦笑,这还是从他懂事以后,第一次有女人这么藐视他的魅力。 「妳叫慕昀萱,妳父亲是慕紫阳,没错吧?」他粗声粗气的说道。 她耸耸肩,点点头。「没错,慕紫阳是我爹地。」知道的还真清楚,看样子他还真是爹地派来接机的人。 细瞅了一下,从他的装扮看来,身分地位应是不低,应该也是个主治医师级以上的人物吧,昀萱因此安心了不少。 好吧,就算他是吧,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他又能拿她怎样。 「那就对了。」拉着她,粗鲁的拖着她往前走,毫不怜香惜玉。 半走半跑的跟上他的脚步,心里不免又暗暗嘀咕着。 「唉,人长的是不错,脾气倒是冲的可以,真让人不敢苟同。真奇怪,爹地怎么会找了这么个人来接机?看样子在医院的掩饰功夫铁定做的很好,否则又怎能得到爹地的信赖,而派他来接机,回去该找个时间跟爹地提一提,如果让这种人上手术台执刀,那病人的安危可真堪虑。」 阒阎没好气的拉开车门,「小姐,如果妳骂完了,就请妳上车,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陪妳在这边耗。」 瞧她小鼻子小眼睛的就只会暗地骂人,难怪孔老夫子会有此一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啊?难不成他像武侠小说中那武艺高超的侠士一样,有千里闻声、窥人心事之能?看来她下次得小心一点。 昀萱讷讷地噤了声。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再说一句话,沉寂凝滞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阒阎将她带至阒家大门口才被打破。 「妳可以下车了。」阒阎臭着一张脸拉开车门。 「这儿是哪里?」望着眼前华丽的住宅,昀萱心中有些不安。 「没想到妳也有怕的时候,还真难得。」他冷嗤一声,嘲讽道。「这儿是我家,慕叔叔就在里头等妳。」 「你……脾气真是恶劣,问一下会死喔。」昀萱生气的下了车,还不忘泄恨地将车门大力甩上。 阒阎瞇起利眸,冷冷的扫视了她一眼,「女人家一点温柔气质都没有,还亏妳长的如此娇俏。」 「你……」居然批评她不像女人,昀萱简直气炸了。「那你就像个绅士吗?」 「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铁青着俊脸,愤怒的将她的行李丢给大门前的守卫,「小江,把东西拿进去。」 守卫小江立即追了出来。「少爷……」 不等小江把话说完,他已经钻进车子系好安全带,轰的一声,转眼消失在马路的另一端。 「真是没礼貌的男人。」昀萱不屑地摇摇头,心中对他的评比霎时又减了好几分。 *** 一进门,就发现慕紫阳和阒阂夫妇俩已经在大厅中等着她。 「爹地!我好想你喔。」昀萱迎上前去,拉着已经两三年没见的父亲,亲昵的喊着。 「爹地也好想妳。」抱了抱已经在医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宝贝女儿,慕紫阳笑的阖不拢嘴。「来,这是阒伯父和阒伯母,以前妳还没出国,他们时常会带妳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到家里来。」 「我记起来了。」昀萱得体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伯父、伯母好,好久不见了。」 以前虽然和阒氏夫妇见过面,今天却是她第一次到阒家来,难怪她会不认得这儿。 「别这么生疏,来,来,坐到伯母身边来,十几年没见了,黄毛丫头变凤凰了,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长得既漂亮又妩媚,伯母都快不认得了。」梁蕙容抓着昀萱的手,亲切的笑容洋溢着慈母的光辉。 「哪有,昀萱还不是跟以前一个样儿。」梁蕙容慈祥的容颜和热络的态度让昀置备感亲切,原本拘束紧绷的神经也因此松缓了下来。 「有没有男朋友呀?」梁蕙容抓着她纤细的小手问道。 昀萱摇摇头,娇羞含蓄地说:「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交男朋友。」 凭着天生的聪慧和认真求学的态度,她在短短的十年就读完高中、大学、研究所,进而取得医学博士的学位,并在纽约一家知名教学医院任职。说真格的,她还真没多余时间浪费在男欢女爱上。 一旁默默观察她的阒阂,忍不住打趣的说:「看来美国的男孩子似乎都瞎了眼了,居然放弃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不追,真是可惜。」 「不来了,伯父居然调侃昀萱。」昀萱扯扯梁蕙容的手,羞赧地抗议着。「那下次昀萱不敢来了。」 「呿!昀萱脸皮薄,话可不能这么说。」梁蕙容睨丈夫一眼,安抚地拍拍昀萱的手,「谁说美国男孩子没眼光,是咱们昀萱眼光高,才不屑和那些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男人交往呢。」 昀萱突然转头对慕紫阳问道:「爹地,刚刚到机场接我的那个人是谁呀?是咱们医院里的医生吗?」 「怎么?有问题?」慕紫阳看着她。 原本想说实话的昀萱,突然间却发觉除父亲之外,多了两双眼睛正紧张的盯着她瞧,她又想起刚刚门口的警卫好象是称他为少爷,而这儿又是阒家,如果他真是阒伯父的儿子,她这么开口批评人家,不是不给他们面子吗? 「不是啦。」昀萱星瞳一眨,微笑否认。 「昀萱呀,那妳告诉阒伯母,妳觉得阒阎这孩子怎么样?」梁蕙容一逮到机会当然不放过的抓着她问。 原来他叫阒阎,难怪一张脸冷的像阎罗似的,脾气也冲的可以。 「很酷,很帅,不过他似乎脾气不太好。」昀萱笑了笑,含蓄的说。其实心里早将他批评的一无是处。 「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欺负妳啦?」梁蕙容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阒伯母,妳别紧张,我和他没什么啦。」昀萱耸耸肩赶忙结束这个令她不舒服的谈话,转移话题地抓着慕紫阳问。 「爹地,你这次要我结束美国的事业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爹地这次要妳回来,一来是要妳接下咱们家的医院,二来也打算把妳正式介绍给妳阒伯父阒伯母,因为爹地退休后,将由妳来接替爹地在阒家的家庭医师一职。」 昀萱不解。「为什么这么快就决定要退休,你还这么年轻,现在这么早就退休,那你的病人不是要伤心了吗?」 「年轻?你们瞧,我这女儿嘴儿有多甜。」慕紫阳笑的眉梢都扬了起来,直朝着阒氏夫妇说道。 「爹地。」昀萱不依的扯扯他的手,羞得脸儿都红了,跟她在医院诊治病人时的严肃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老慕呀,你瞧,有个女儿多贴心,你真是让人羡慕又忌妒。」梁蕙容羡慕的眼神直盯着昀萱,一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喜欢的模样。 「阒阂呀,如果你们不嫌弃,不然就让昀萱当你们的干女儿好了。」慕紫阳提议道。 阒阎一听,正要点头答应,谁知梁蕙容扯了扯他的衣袖,赶在他说话前,将他的话给拦了下来。 「当女儿是好,不过女儿到最后还是要嫁出去,那我会舍不得,如果可以的话……」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不过在座的两个男人已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阒阂笑呵呵的直说:「嗯,不错,蕙容这主意真是好的没话说。」围绕在阒阎身边的女子无数,不过阒阂对她们从来没有满意过,唯有眼前这一个,他是打从心底的喜欢。 慕紫阳说:「说的是,只是这件事可得要蕙容多费心了。」能亲上加亲,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好的?加上阒阎那孩子,不仅人长得帅、才华洋溢,能力更是好的没话说,昀萱如果能嫁给他,那可真是郎才女貌,「速配」的不得了呢。 「爹地,你和伯父和伯母打什么哑谜呀?我怎么都听不懂。」看着三个长辈笑的那么诡异,不知为什么昀萱心里直发毛。 阒阂看着昀萱,大笑了起来。「妳不需要懂。」说多了,如果把她给吓跑了,那可得不偿失。 顿时,大厅中扬起一阵笑声,久久不息。 *** 真倒楣!自从一大早接了老妈的电话,去接了那凶婆娘的飞机后,低落的情绪居然扰的他一整天的工作效率几乎等于零。 「阒阎,你怎么啦?该不会是昨夜的温柔乡太诱人了,以至于纵欲过度无法工作吧?」阒阎的得力助手兼好友陆瑀灏轻敲着他的办公桌,戏糗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阒阎依旧维持刚刚的姿势,整个人瘫躺在大办公椅上,只是稍稍睁开眼睛。 「那你到底怎么了?居然累成这副模样?」瑀灏坐上他的办公桌,好奇的问。 原本暗沉的脸霎时又蒙上了一层阴鸷。「接连熬了几天夜,昨天又工作到大半夜才睡,今天一大早就被我老妈挖起来去接机,你说我还能有什么精神?」他又不是神,能不吃不睡的。 「接谁?哪家的千金小姐?」其实瑀灏心里大概也清楚,阒家又不是没人了,更何况阒妈妈那抱孙心切的模样是众所皆知,绝对不可能要阒阎一大早去接个男人的飞机。 一想起慕昀萱,阒阎的脸就黑了大半。「慕叔叔的女儿。」 「你慕叔叔有女儿呀?」瑀灏的眼睛霎时一亮,好奇的不得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长得如何?」 「别提了。」他马上作呕的直摇头。 「丑不拉叽?不可能吧?」这不像梁蕙容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会让阒阎牺牲睡眠去接个丑女人的机? 「你好象很好奇?」阒阎皮笑肉不笑。「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呀?」 瑀灏赶忙拒绝他的好意。「不,不用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和梁蕙容抢媳妇儿,他自认不够身强体壮,心脏也不够强韧有力,再说他心里还存在个「她」,纵然这女人再好,他也不想要。 阒阎为自己的一时语快道歉。「说的也是,我差点忘了那个人了。」 那个人是瑀灏心中的依恋,只可惜一个误会、一时的任性让她愤而离去,待他回头时,伊人已不知芳踪。 「那你呢?对她可有兴趣?」瑀灏嘴角悬着一抹苦涩。 「别开玩笑了。」阒阎表情夸张的狂笑着。 慕昀萱虽然称得上人间绝色,不过那凶悍的个性,他可不敢领教。 女人嘛,还是要温温柔柔的,像捏的出水似的,才合乎他的胃口,像慕昀萱那种剽悍的女人,凶悍的跟刺猬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被扎的满头包,对那种女人他可没啥兴趣。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老妈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要你去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还真多谢你的提醒。」阒阎没好气的道,心中却因而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甩甩头,试着甩开心中的不安,他接着说道:「对了,今天晚上陪我回家一趟。」 瑀灏挑眉笑问:「帮你挑老婆?」 阒阎的脸又黑了一半。「吱!是我老爸和老妈要帮慕叔叔办场退休惜别晚会,别忘了要来,否则明天就有你瞧的。」 他还真是不糗他不行似的,真不知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交上这么一个天生以损他为乐的超级大损友。 「是,老板。」瑀灏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不过别忘了要算加班费喔。」 「呿!」阒阎生气的捶了他一拳,「要加班费,你省省吧,小心我把你外放,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瑀灏摀着被捶的胸膛,迭声抗议着:「小心我告你虐待劳工。」 *** 昀萱的迎新舞会和慕紫阳的惜别晚会在为了冲淡离情的气氛下合并举行,当然这一切就只有昀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因为慕紫阳知道她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活动。 晚会准时在七点开始,原本应该充满感伤的气氛,在设计师精心巧妙的布置下,和灯光师刻意营造的气氛下,除去庄严肃穆的压迫感,反而带点醉人浪漫的气息。 但,这一切看在昀萱这个不喜欢交际应酬的人眼里,这儿简直就像是专为情人们设计的场所,令她好不自在。 而且因为她没有心理准备回国后会立刻参加这种交际活动,加上她是人先行回国行李压后运回,根本没有准备任何行头来参加这次宴会。 但在三位长者的坚持下,仍然得硬着头皮参加。 她在梁蕙容的协助下,利用下午短短的几个小时选礼服、做造型,终于赶在宴会开始前准备好一切,而原本就长得十分亮丽抢眼的昀萱,在服装和造型设计师的巧妙装扮下,更添妩媚动人,让慕紫阳几乎都要不认得她了。 「昀萱,爹地有没有告诉妳,妳今天晚上好漂亮?」温柔的将女儿落在额上的一绺发丝勾挑到耳后,慕紫阳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已经去世多年的妻子身影。「想当年,我和妳妈咪认识的时候,她美的像个小公主似的模样,就跟妳现在一样。」 昀萱明眸微转,微微向上扬起的唇角挂着一抹迷人的淡笑。「我知道,因为我长的像妈咪呀,不过我比妈妈强了一点。」 「喔?」 她笑得好自信。「因为我集结你们美好的综合体。」天生的美丽加上高贵气质,对于父亲的赞美,昀萱一点也不心虚的接下。 「小淘气。」慕紫阳笑着,眼中难掩骄傲神情。 「爹地,我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昀萱扯扯身上低胸露肩的晚礼服,浑身不自在地小声说道:「你知道吗?阒伯母挑的这件礼服好露喔,我都得时时刻刻担心它会不会有曝光的危险。」 「是吗?可是爹地觉得它穿在妳身上,好看的不得了呢。」慕紫阳接着打趣的说:「怎么?妳该不会是不满意爹地和阒伯父、阒伯母的这项安排吧?所以借故提早离席以示抗议。」 「爹地,你想到哪儿去了嘛,我才没有像你讲的那么小心眼。」昀萱焦急的否认,「人家只是觉得有点累,整个眼皮就像要阖上似的。」 这也难怪,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且日夜作息都还没调适过来,再加上一下飞机来到阒家后,梁蕙容就一直抓着她东聊聊西谈谈的,紧接着又是选礼服和仿造型,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不堪这样的负荷,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纤纤弱女子。 他们谈话的同时梁蕙容刚好有事找慕紫阳,碰巧听到他们的谈话,遂提议道:「昀萱累了呀,要不要伯母先带妳到客房休息一下,反正该介绍的也介绍完了,而属于妳们年轻人的活动等一会才要开始。」 为了等阒阎,梁蕙容故意将今天的重头戏压后,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提早离席,否则这最重要的戏少了女主角,怎么唱下去呀? 慕紫阳看着昀萱粉雕细琢的脸蛋在柔和的灯光下略显苍白,心中备感不舍,自从妻子死后,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他可不希望昀萱为了这个宴会而累坏了,反正年轻人有的是相处的机会。 「嗯,那就麻烦妳了。」将昀萱交给梁蕙容后,慕紫阳这才安心的投入这场宴会,与在场的老朋友和医院的同事闲话家常。 第二章 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阒阎在梁蕙容左顾右盼、外加频频打电话的声声急令催促下,终于出现了。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身边搂着一个穿着与他同色系的女子,缓缓的走进场,在他严冷的俊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梁蕙容见他出现,立刻朝他走了过来,半愠半怒地斥责着。“怎么现在才来,你存心要你老妈难看是不是?” 阒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老妈,你今天好漂亮。” “ 别灌迷汤。”梁蕙容生气的推开他,当她发现他身边还带了个伴时,心中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阒阎,你该不会忘了老妈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吧?”通常她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阒阎的名字。 “老妈……” “别叫。”梁蕙容不理会他身边女子的感受,硬将他拖到一旁。“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妈的存在?” “老妈,我如果不尊重你,今天就不会来了。”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立刻把她处理掉。”梁蕙容表情不悦的对他说道。 “老妈,你把她当成什么,她可是我今天带来的女伴。” “还说你最爱我这个老妈,全是谎话。”梁蕙容又施起她的泪水招数,她的眼眸瞬间漾起一层氤氲水气。 阒阎立即弃械投降,“好,好,我将她交给 灏照顾,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她这才满意的放过他,氤氲泪水随即又被她收进眼底,让阒阎不得不敬佩。 她接着说:“你上楼去帮我看看昀萱,顺便叫她下来,她在左边第一间的房间休息。” “左边第一间?”阒阎露出惊讶的表情,“老妈,那可是我的房间。” “你又很少回来。”梁蕙容反过来理直气壮地数落他,“不过还不错嘛,你还记得那是你的房间,我还以为这个家就只有我跟你老爸两个人。” 这次宴会在阒阎的坚持下由他主办,一切事宜由他统筹规划,所以场地也就理所当然的选在阒家。 抗议不成反而惹来一顿臭骂,阒阎悻悻然地闭上了嘴。也惟有梁蕙容能叫他敛起狂放的怒气。“去,去,别耽误了时间。”梁蕙容推推他,催促着。“记住,可不能像在机场那样对人家大小声喔。” 闲言,阒阎双目圆瞠。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这下他们的梁子真的结深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整室的静谧,昀萱之前穿的长礼服整齐的挂在衣架上,之前盘住长发的发饰也被她取下来,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在泄入房内的月光下闪烁着晶莹亮光。 阒阎缓步上前,脚步声消失在长绒地毯上,就着月光,他静静地看着安睡中的昀萱。 好一幅海棠春睡图,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洁白的床单上,衬着粉嫩无瑕的肌肤,就像黑幕中的圆月,隐隐透着诱人光晕。 在她微露的双肩下,纤巧细致的颈子脆弱的让人心疼,微微起伏的胸膛,遮掩不住的丰盈,就像两颗熟透的果子在微风中颤动。 睡梦中的昀萱卸下骄傲的保护色,一反白天时凶悍的娇蛮模样,反而显得楚楚可怜,就像一尊易碎的搪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搂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美,她真的很美,集美丽与妩媚于一身,还隐隐散发着一般女子少有的灵性慧黠,这让阒阎忍不住看痴了。 美丽的女人他不是没碰过,女子婀娜玲珑的曲线他也不是没见过、摸过,但像昀萱这样隔着薄褥还能挑起他的欲望,想将她纳为己有,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就在他看得忘神的同时,昀萱一个翻身,原本覆盖在身上的薄被也因此往上撩起一角,毫无遮掩的惹火身段就仿佛是块强大的磁石,紧紧吸住他所有感觉,令他全身血脉为之贲张。 轻柔的将她微举的手臂取下,以艺术家欣赏精美雕塑品的角度来观察她,微微密合的长睫在月光中投映出两道扇形的阴影,尖而挺翘的小鼻子俏皮且可爱,薄而性感的绛唇仿佛沾染晨露的花瓣,甜蜜而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冥冥中,感觉似乎有人就站在身旁看着自己,这感觉今昀萱感到颤栗,原本正处休憩中的神经也瞬间苏醒,立即处于备战状态。 背着光,昀萱看不清他是谁,不过从他高大宽厚且结实的身材比例,不难看出他是个男人。 倏地,昀萱搂着被子,遮住半裸的身躯,并紧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炯然地直盯着他。 “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滚出去。” 一扫刚刚惊艳的眼神,冷漠又回到他身上。“滚出去?那你也得有这个能耐赶得了我。”语气中充满挑衅的味道。 “是你!”从小就过目不忘的昀萱,一听说话者的声音,已经清楚的知道来者是谁。 “很讶异?”他斜睨着她。 “阒阎,你想做什么?”昀萱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宜在此刻惹怒他,可是又咽不下心中的这股怒气。 阒阎有点儿遗憾的轻叹口气,“孤男寡女的,你认为做什么最好?” 意识到危机逼近,昀萱将身子往床的内侧缩去,两眼警戒地定在他身上。“你……别过来。” 此时的昀萱几乎是恨死自己了,真不该心疼那件礼服,因怕弄坏它而将它脱下来,否则身上至少还有个遮蔽物,不是像现在仅存一件胸罩和那薄薄的一条小内裤,而盖在身上的这条薄褥,只能象征性的提供她一丁点安全性,她随时都有可能春光外泄。 阒阎微愕片刻,随后笑不可遏。 “想想你今天在机场时多威风,怎么现在竟胆小的连只老鼠都比不上?” 不想让阒阎嚣张的气势突显自己的脆弱,昀萱故意以刺耳的尖锐嗓音嘲讽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只可惜那巴掌只打红了你的脸,没有打烂你的嘴。” 不知死活的女人……闻言,阒阎气极了。不过,心思一转,一股邪恶念头缓缓在他脑子里凝聚成形。 阒阎语带玄机的说:“瞧你一副细皮嫩内的,不知尝起来的感觉如何?” “色魔,你要敢乱来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昀萱看着他,肾上腺素不断分泌。 阒阎笑而未答,直接走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 “你……别……过来!”昀萱大惊失色。 面带笑容的阒阎饶富兴味地扫了她一眼,伸手朝昀萱伸过去—— 昀萱以为他想非礼自己,登时心跳漏了一拍,藏不住的恐惧令她惊叫出声。“啊……” 阒阎挑高眉,故作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叫什么?我只不过是要开个灯。”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呀。 昀萱喘息着,生气的白了他一眼,以自己所知道的恶劣字眼,怒声咒骂着:“臭男人,死王八,大恶魔……” 看着她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小嘴,阒阎眉心微微一皱,索性欺身上前,双手捧着她头的两侧,一举封住她的小嘴。 半晌后,阒阎才放开她,看着她毫无反应的瞠着大大的圆瞳,不禁得意一笑。 好想哭喔!没想到在性开放的美国保护良好的初吻,居然失落在民风淳朴的台湾,最令她生气的是,被他这么一个登徒子给夺走…… 昀萱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瘫软在床上,紧紧扯住的被子也因这来不及消化的震惊与伤心而自她手中松脱,胸前的旖旎风光顿时展露无遗,白白让阒阎一饱眼福。 呵!终于找到治她的方法了。 “终于安静多了。”阒阎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刚的一吻。 不知论什么,她此时被吓傻了的呆模样,竟别有一番风情韵味,晶灿的水眸就像两颗耀眼的钻石,澄澈、惑人。 “啊!该死的你,居然偷了我的吻!”从惊愕中恢复了神智,昀萱生气的扯着嗓门大声吼叫,紧接着扑向他,将他压倒在床上,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浑然未觉自己早已曝了光,而两人此时的姿势又有多暧昧。 “唉,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也不是这么个强法吧。”阒阎深邃的黑眸隐藏着笑意,他没有反抗,反而双手搂着她不足盈握的腰肢。 仰躺在床上的他,眼前所见净是一片旖旎,隐隐散发的女子馨香,如魅似惑地撩动着他。 “你……”昀萱正想开口怒斥,却从他充满暧昧的眼底感觉气氛不对,她缓缓地顺着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 “啊……完蛋了,都是你的错啦……” 几乎全裸的美色呈现在眼前,早已令人看的心荡神驰,阒阎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柳下惠,女人在他的生活中本就是不可或缺的调剂品,再加上昀萱这一会儿又是扑上他的身,一会儿又是在他身上跳的,不停的摩蹭着男人最敏感的地方,他纵使无心使坏也很难不受诱惑。 从来就没有受这过这么大的屈辱,昀萱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青白交错,泪水潸然而下。 身体遭受欲火的折磨已经够难过的了,这会儿又看见他最怕的女人泪水,在冰寒与炽热的复杂情绪中,阒阎顿时乱了手脚。 “你别哭。”他粗嘎着声音试图安抚。 但无论他怎么安抚,昀萱依旧泪流不止。 “我……唉呀……”阒阎心生怜惜,于是将她轻拥入怀,想好好的安慰一番,谁知昀萱被搂进怀里后,并不如他所想的止住了哭泣,而是用力的甩了他一个大巴掌。 “你……”阒阎轻捂着被掴的脸颊,阒黑的眸子窜起熊熊火光。 这次昀萱真的惹恼他了,原本怜惜、不舍之情顿时烟消云散,他一个翻身动作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的手往上高举,用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该死的女人!居然接连两次的打他,难不成她还真打上瘾了。 “你……你别乱来喔……我会喊人……”昀萱威胁着。 “你有本事就叫呀!我不相信在我自己房里,有谁管得着。”阒阎冷笑着,深邃的眼眸燃烧着嗜血的光芒。 “你这个坏蛋、恶魔……”昀萱口不择言的怒骂。 “换个新鲜一点的辞句吧。”他煽情的在她耳边吹拂着气息,恶意的挑逗她…… 蓦然,一阵呼唤声在门外响起—— “儿子呀,你们到底好了没?” 阒阎愣了一下,眉心攒成一线。 就在这时候,昀萱用力推开他,赶忙拉来被褥,将自己紧紧的包里起来。 “你快出去。”她催促着,语气哀怜的,“还有,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他从床上坐起来,耙了耙凌乱的头发,一脸无奈的苦笑着。“你还真是无情。” “我不管。总之,你快点去安抚你妈咪,迟了就惨了。”昀萱急得满身大汗,频频催促着。 “我有什么好处?”在商言商,不赚钱的生意他是从来不碰的。 阒阎和昀萱都知道,刚刚那脱轨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否则只会惹来更多麻烦,不过他倒是完全不介意,但昀萱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我求你。”昀萱羞窘的紧咬着唇瓣,“别让我难堪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还你这分情的。” 阒阎耸耸肩,“好吧,不过你可别忘了刚刚所说的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昀萱一眼,不慌不忙的将衣服整理整齐,带着他惯有的狂傲气息走出卧房。 看着他的背影,昀萱原本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弛了下来,想起刚刚那脸红心跳的一幕,她迷茫了…… “怎么上去那么久?你该不会伺机欺负她吧?”梁蕙容语带玄机的问话,言辞中充满暧昧。 “老妈,你当你儿子是什么?色情狂?”阒阎微蹙眉心,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不说我趁机将她生吞活剥的给吃下肚子了。” 虽然事实跟他说的相差不远,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她也别妄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 梁蕙容这个猴急红娘被儿子这么一埋怨,不禁垮着一张脸轻声叹息。 “跟她,老妈倒是不介意啦,只不过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屈就呢。” 阒阎面色阴沉,“你儿子在你心目中的评价这么低?”能将自己的儿子批评的如此不值,恐怕也惟有她了。 梁蕙容淡笑,“谁叫你素性不良,有太多恣情纵爱的纪录,老妈纵使想往好处想,脑筋也很难不自动的往外偏转个几十度。” 她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他只要肯规规矩矩的娶老婆、生孩子,让她含饴弄孙,她当然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阒阎不禁嗤哼一声,“别把结婚这道枷锁套在我脖子上,我不吃你这一套。” “儿子呀!你还真是不可爱。”虽然这已经不是阒阎头一遭对她坦言自己排斥结婚的念头,不过还是让梁蕙容感觉不舒服。 “老妈,你忘了,我早已挥别可爱这个年龄了吗?”扫了她一眼,眸底浮现他原有的冷漠性格。 阒阎寒森森的口气,阴恻恻的眼神,打坏了梁蕙容大好的心情。 “你意思是说老妈老 ?”嘴一瘪,脸一皱,早已练的收放自如的泪水,硬是被她悬挂在眼眶中。虽早已习惯梁蕙容这套把戏,阒阎依然没辙的软下性子低声道:“是是,我错了。老妈,你就行行好,别让你儿子难堪了。” “那你今晚可得多陪陪她,她以后可是咱们家的家庭医师,守护着我们家人的健康呢。”梁蕙容睨了一眼楼上那虚掩的房门,得寸进尺地要挟着。 “家庭医师?”阒阎诧异的瞠大了黑眸。“老妈,她的医术行吗?你们不会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吧?” “ !你把你老爸和老妈看成什么啦?”梁蕙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可别小看人家昀萱,她在美国医学界可是个中翘楚,医术好的没话说。” 阒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是,你儿子眼拙看走眼了。”天啊!由那女人来守护他们所有人的健康,看来以后得自求多福了。 “还有,有空多陪陪她,她已经十几年没回台湾了,趁她还没接掌你慕叔叔的医院之前,带她到处去看看,年轻人嘛,多培养一点感情也不错。”她的语意再明白不过了。 “老妈,我和她不行的。”阒阎直接表态。“你知道我……” 他话还没说完,梁蕙容立刻打断他,说:“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有一点老妈可是说在前面。她,我和你老爸都很满意,你可不能欺负她。” 闻言,阒阎脸黑了大半。 老妈这次居然玩真的,只是为什么是她?虽然她长得像天使,身材好的令人血脉贲张,可是他喜欢柔顺的女人,这个慕昀萱太有个性了,根本不对他的胃口。 都是老爹宠坏了老妈。该死的!他无声的诅咒一切。 第三章 月儿西斜,寂静无声的卧房内,偌大的双人床上躺着一抹纤细的娇躯。 「你几时回来的?」冷沉的嗓音伴随着强烈的亮光,打破了周遭的静寂和黑暗。 昀萱从床上坐起来。「爹地,你回来了。」看见父亲阴沉的脸,这才陡然惊觉自己在被阒阎调戏后匆匆离去,忘了通知仍在宴会中的父亲。 「你要离开时,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慕紫阳面色凝重的看着相依为命的女儿。 「爹地,对不起。」昀萱讷讷的垂下头。 「爹地知道你不喜欢交际应酬,也知道你累了,可是你要离开时,总不能自私的将爹地一个人留下来孤军奋战吧?」 瞧他把与会的宾客们说成像豺狼野兽似的,昀萱忍不住的噗哧笑出声,她终于搞清楚父亲不是在气她提早离去,而是气她没有通知他,独自一个人先落跑了。 「对不起啦,人家下次会记祝」她甜甜的笑着,讨好的搂着父亲的肩膀,像小时候在他身边撒娇那样。 「下次?还有下次呀?」慕紫阳眯着眼,故作不悦的看着她。 「爹地,你鸡蛋里挑骨头。」昀萱不依的噘着嘴。 「好,好,爹地不逗你了。」拉着昀萱在床边坐下来,宠溺的拍拍她的手。「告诉爹地,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梁蕙容在得知她已离去时,抓着阒阎兴师问罪的态度,当时他就觉得她的离去不单纯。 昀萱一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暮紫阳。「发生了什么事吗?」 「昀萱!」慕紫阳故意压低嗓音,假装愠怒地板着脸。 「好嘛,我说。」她无辜的瘪瘪嘴,「人家在休息时,被一个无聊男子骚扰了。」 「这么简单?」慕紫阳睨了她一眼,疑惑的说:「可是爹地瞧你阒伯母的态度……事情好象挺严重的,似乎阒阎在楼上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昀萱,阒阎是不是对你怎么了?」 慕紫阳一副恨不得她已经被阒阎吃掉了的摸样,让她哭笑不得。 「爹地!」昀萱又气又恼地别过脸。「你不相信我。」 「没有啦,爹地是担心你。」慕紫阳望着女儿不满的漂亮脸孔,干笑道。 「爹地,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要乱点鸳鸯谱是你们的事,千万别把我给算计进去,否则我可会翻脸的喔。」 她还年轻,在工作上都还没有达到自己所预期的目标,怎么能进礼堂? 那岂不是扼杀她之前所作的努力。 收到女儿哀求中带着极度认真的目光,慕紫阳顿时傻了眼。 「昀萱,你已经到适婚年龄了。」他瞟了女儿一眼。 「适婚年龄?天啊!爹地,我才刚满二十二岁,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在我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把我推进婚姻的坟墓里吧?」昀萱焦急的抗议着。 她是个有主见、有思想、有抱负的人,要她这么快就结束单身生活,那还不如拿把刀给她一个痛快算了。 「可是爹地认为阒阎这孩子不错,不仅能干人又长得帅……」慕紫阳不死心的说着,但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气急败坏的昀萱给打断了。 「爹地!你女儿不是丑的没人要,也不是少只胳臂缺条腿的。」最重要的是,她恨死阒阎了,尤其是想到他之前的行为,她恨不得能杀了他。 「我当然知道,慕氏出品岂有瑕疵货,当然都是优良的极品啰。」对这点他可是很有自信的。 昀萱按着隐隐抽痛的太阳穴,翻翻白眼,气馁的提醒他。「爹地,我是人,不是货品。ok?!」 「你以为你爹地是白痴呀?我只是打个比方。」慕紫阳没好气的摇摇头数落着。 昀萱知道父亲一固执起来可是比牛还顽固,唯有挑他的弱点下手,她才能脱离这场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疲劳轰炸。 「爹地,我累了。」她松垮着双肩,哈欠连连。 果然,慕紫阳一见女儿疲 惫的模样立刻心生不舍。「好吧,你先休息,等你休息够了,咱们再谈。」 什么?还谈呀! 闻言,昀萱终于不支地仰躺在床上,连声哀嚎。 「爹地,我可不可以先上班,感情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这应该不会互相抵触吧?」慕紫阳回她一个虚假的笑容。「至于几时上班?等你休息够了就可以来上班,反正移交的事情不急,可以慢慢来。」 什么跟什么?十万火急的将她找回来,现在居然说可以慢慢来。 昀萱直翻白眼,唉叹口气,决定先养足精神,至于他们老一辈的想怎么玩,待她调适过来后再见招拆招啰。 *** 显然的,幸运之神似乎没有降临昀萱的身上。 清晨,舒风送爽,鸟语花香,是个再好不过的睡觉天,昨天精神、体力过度的消耗,加上作息时间尚未调适过来,昀萱正专心的抱着棉被补充睡眠。 因为昀萱昨夜不吭一声的离去,梁蕙容将责任归咎于阒阎,一大早就将他赶出门,要他来慕家向昀萱道歉赔罪。 就在他打算按门铃之前,刚好遇到要到医院的慕紫阳。 「伯父……」阒阎正准备说明来意,哪知慕紫阳因为有急诊病患必须赶到医院,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将钥匙放到他手上。 慕紫阳心知肚明的点点头。「你自己开门进去,昀萱的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一间,医院里有个病人得紧急动手术,我得赶到医院去。」语毕,他随即开着车匆匆离去。 望着手中的钥匙,阒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还真放心。」不过显然的,老妈的主意已经得到了慕紫阳的认可。 推开门,走向昀萱位在二楼的房间,推开房门,阒阎在床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佳人恬适的睡相。 「你也未免太没戒心了,如果是歹徒闯了进来,你岂不是要遭殃?」他轻轻拂开遮掩住她脸颊的长发,露出她姣好的容颜。 「小懒虫,起床了。」揪了揪她俏挺的小鼻头,低唤了声。 震动的床铺没有扰醒昀萱的好眠,只是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吵个不停,令她感到厌烦。 昀萱误以为那是一只扰人清梦的恶蚊,挥了挥手想赶走牠,嘴里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走开,否则我等一下拿杀虫剂对付你。」 杀虫剂?「在杀我之前是不是得先看清楚我是谁?」低醇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昀萱的脸颊吹拂着。 好吵! 昀萱皱了下眉,长睫微微颤动像要醒了似的,但下一刻她翻转了一下身子,并将被子往上拉高遮住头部,继续睡她的。 原以为昀萱应该会惊觉的醒过来,可是她依然无动于衷,阒阎只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天啊!你的睡觉功夫还真不是盖的。」对她超强的睡功他甘拜下风。 望着昀萱好梦酣甜的睡相,阒阎忍不住想知道,在她醒来发觉自己在她卧房时,她会有什么吃惊的表情? 她那惊讶的表情一定非常有意思! 一思及此,阒阎脑海里立刻呈现出她吃惊涨红的脸,忍不住的,笑声逸口而出。 他的笑声终于引起昀萱的注意,尚处于半梦半醒,整个脑子浑浑噩噩之际,迷离的视线正好对上了阒阎那深邃的黑瞳。 「小懒虫,太阳晒到屁股了。」阒阎好整以暇地朝她露出俊逸的笑容,优闲的在她眼前挥挥手,打招呼。 「呃!」昀萱倏地坐了起来,愕愣愣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怎么……进……」这瞬间,她的脑子因惊吓过度根本无法思考。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房里?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已经回到家,还跟父亲抬了好半天的杠。 怎么一觉醒来,一切全变了样? 后知后觉的昀萱脑子里突然又闪过昨天那脸红心跳的画面,她倒抽了口气,紧张的连忙低头看看自己,发现睡衣都还完整的穿在身上后,顿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进来的?」她愠怒地瞠着圆滚滚的眼珠子,对着正一脸贼笑的阒阎咆哮。 「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啰,难不成我还爬墙进来的。」阒阎好整以暇的靠坐在床上,邪笑着。 「我爹地呢?」昀萱高傲的睨着他,像在询问犯人似的质问他。 噢喔!下床气很重。阒阎冷嗤一声,不打算回答她。 「你哑了呀,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居然藐视她的问话,真是令人生气。 「你的口气不好,而且我也不是你请的保母,没义务帮你看着你爹地。」他扬起眉,偏头看着她。 昀萱气鼓了腮帮子。这人是存心生来气她的不成?打从昨天在机场见到他开始,她就有受不完的气,最要不得的是,他居然还调戏她。 「这会换你哑了呀?怎么不说话?」他的脸上写满兴味。 「你才哑了。」昀萱怒眼瞅着他。 阒阎狂肆的放声大笑起来。「我还是喜欢你昨天在我床上时的表现。」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刚好说中了昀萱的痛处,清丽的俏颜瞬间青黑了一大半。 「你还敢说!你这个色魔、无耻之徒。」她瞪大着眸子,娇斥。 真是气死人了!这人简直下流到了极点,让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清晨中,昀萱的娇嗔、嗔怒的表情一览无遗。她生气时候的模样还挺俏的,不过那冒火的眼神,可就没半点女性的妩媚温柔。 「可是你昨天不也很投入。」他笑得好暧昧。 昀萱顿时眯着眼,双手叉腰瞪着他。「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烂才怪!」 「你舍得?」明知在母老虎嘴边捋胡须是件极危险的事情,偏偏阒阎本来就不是个怕死之徒,而且他还玩上瘾了。 在怒急攻心的情况下,昀萱根本顾不得形象,气呼呼的从床上跳起来,往他身上扑了过去,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就是一阵猛捶猛打的。 对昀萱这种弱而无力的捶打,阒阎根本没放在眼里,反而以大手挑起她的下颔,眼神邪恶的瞅着她。 「打是情,骂是爱,不知你是哪一种?」 「你……变态!」她生气的仰起头对上他阒黑的眼瞳,蓦然一阵莫名的悸动窜入她心口,让她心儿怦怦然地直跳着。 「心虚啦,你早说嘛!」他挑眉笑着,指腹还不安分地在她的嘴唇摩挲着。 「谁心虚了?!」昀萱尴尬地拍开他的手,吓的连忙爬下床,在距离他有数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刚刚真是见鬼了,吓的她差点心脏病发! 「那,我们是否该算一下你昨天欠我的帐?」笑睨着她,阒阎从容不迫的算起两人的旧帐来。 算帐!昀萱整个头皮开始发麻。 「你别得寸进尺。」她虚张声势地叫嚣着。 平时她不是这么没气质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自从遇到他开始,她所有美好的形象全在一夕间垮台了,就连身为一个医师应有的稳重深沉也全弃她而去。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商言商,欠债就是要还债,欠钱理当还钱。」阒阎懒洋洋地看着她。 昀萱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市侩。」没事脑子转那么清楚作啥?真是讨厌。 「把衣服穿好,等会儿陪我出去逛一逛。」语毕,阒阎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径自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还有,我只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一到,我就进来抓人。」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昀萱气的牙痒痒,连声咒骂:「你最好不要有机会落到我手上,否则不去掉你半条命,我也要让你脱层皮!」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帐似乎是更算不清了。 *** 如果说剥夺睡眠是一项不人道的事情,那么一大早被人挖起来去爬山,就更可说是惨无人寰的酷刑。 一大早,昀萱在阒阎的要胁下,顶着耀眼的太阳来到了阳明山,好听的说法是去看日出,实际上应该说是去烤人干,因为等他们上了阳明山的山顶时,太阳早已挂的半天高,炙热的高温晒的昀萱整个人头昏脑胀,根本连路在哪儿都看不清了。 「你严重缺乏运动。」阒阎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躯一点也不觉内疚,恶劣的在一旁嘲笑着她。 回了个白眼,昀萱眯起不断冒着火花的眼睛,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最好赶快祈祷,不要哪天不幸的落入我手上。」 「那你也要有这个机会才行。」阒阎含笑以对。 逗逗她的感觉真是好玩,尤其是看着她气得哇哇大叫的模样,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笑什么笑?」蹙着眉头,昀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脾气有待改进?」阒阎朝她绽出迷人的笑容,正经八百的问。 昀萱白了他一眼,扬起柳眉嘲讽着:「那请问有没有人说你很讨人厌?」 「我真是败给你了。」她滑稽的表情,令阒阎忍不住捧腹大笑。「从小到大,只有人说我长得很帅,可还没有人说我一脸讨人厌的模样。」 「错了,我就是其中一个。」昀萱嫌恶的纠正他。 「我们休兵了好不好?」 昀萱冷嗤一声,一脸戒慎的看着他。「哼!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打从遇见他开始,她的人生就变成灰色的,一逮到机会,他就戏弄她,以整她为乐,她可不认为他会存什么好心眼? 「我给你的印象似乎很坏?」他无辜地笑了笑。 说真格的,他倒挺喜欢和她在一起,她的一嗔一怒,一颦一笑,总让他感到轻松,无形中纾解了他在生活上的紧绷心情。 「你觉得你哪一点让人家觉得好的了?」昀萱扬起眉梢冷嘲道。 不可讳言的,他真的跟她以前所认识的人很不一样,每次总会惹的她心里牙痒痒的,加上和他谈话一点也不枯燥,反而有趣极了,无形中勾引出她潜藏在内心的叛逆与放纵的心。 闻言,阒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台北数一数二,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在她眼前,似乎成了路边捡破烂的小乞儿,唉!他的行情几时暴跌的如此一文不名来着了。 「你能不能暂时收起你那锐利的小爪子?」 「我又不是猫!」战火可是他先抓起的,现在说息兵就息兵,他把她当成路边那随便都可以抓到一拖拉库的没格调女人啦。哼!昀萱不断的从鼻孔喷出气来。 她的表情让他忍俊不住的发出一声闷笑。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难说话。」阒阎笑着下了个结论。 昀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谢谢你的赞美。」 他忍不住又是一阵闷笑。 「笑,笑,既然你这么喜欢笑,我看你干脆笑死算了。」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她低声诅咒着。 看看腕表,时针已经快走到十二了,真快。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他从草地上站起来,朝她伸出手,打算拉她起来。 半晌,她只是愣愣的看着,好象不太相信他会有如此绅士的举动。 「走吧,你不饿,我倒是有点饿了。」不顾她的意愿,阒阎径自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起来,往停车处走去。 傻愣愣的被拉着走,昀萱的脑子还没有恢复正常运作…… *** 她真的很有趣!这是阒阎在昀萱身上所得到的结论,看来他往后的日子不再枯燥无味了。 这是瑀灏不曾在阒阎办公室看过的异景,平日在公司不苟言笑的阒阎,现在居然没有将目光专注在办公桌上的公文,反而对着覆着帘幕的窗户傻笑,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连唤了他好几声,他居然都没有接收到。 瑀灏走上前,举起手在他面前连挥了好几下,见他毫无反应,索性在他耳边大声疾呼。 「回魂啰!」 他的声音终于唤回阒阎飘离的思绪。 「你哪时候进来的?」阒阎故作正经的翻翻桌上的公文,想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瑀灏一把压住他随意翻动的公文,眼神玩味的看着他。「来好阵子了。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的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他忙着转移话题,「花莲那件开发案进行的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阒阎不想把他和昀萱的事情告诉瑀灏。 瑀灏耸耸肩。「按照进度继续进行着,不过东南亚设厂的计画,我觉得那儿内乱频繁,利润倒没有预期来的好,还不如将市场移往大陆。」他摊开刚刚要拿来给阒阎看的计画评估书,指着其中几项要点说道。 阒阎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政府未来的政策也是我们应该评估的。」 「嗯。」瑀灏同意的点点头。 「那这部分就先暂停好了,至于欧洲部分就继续进行,最好能多设几个点。」阒阎作下结论后,就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你要出去?」瑀灏看着他。 「今天可是小周末,你认为我会拚命工作而忘了娱乐吗?」阒阎扬扬眉梢,打趣的看着他说道。 「那你最好先去安抚一下安妮,上次宴会的时候你老妈将她硬塞给我,事后你又突然消失了,她挺不开心的。」瑀濒提醒着。 瑀灏没说,阒阎倒真忘了安妮这个人了,她是他近一、两个月才交往的对象,是一个不错的床伴。 「谢谢。」 「哪里,不过她真的是个尤物,举手投足间净是风情。」瑀灏眼露赞赏。 「是吗?这点我倒没发觉,不过在床上她可真会榨干你所有的精力。」阒阎暧昧的说道。 「哇!没个正经。」瑀灏不敢苟同的摇摇头。 在感情方面,瑀灏不及阒阎来的滥情,作风上也比他保守的多,是现在女士心目中的新好男人。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喜欢当和尚?」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阒阎。」 「儿子呀,你今天没有空吗?」电话里传来梁蕙容的声音。 「老妈?」阒阎俊颜微微一沉。「有事吗?」 「你几天没去找昀萱了?」对付阒阎,梁蕙容通常是有话直说,因为男人嘛,通常是没什么耐性的。 「老妈,你别……」牵红线也不是这种紧迫盯人法吧。 「我不管。」梁蕙容就是要他多与她亲近、亲近,培养感情。 「是,全听你的。」他知道梁蕙容决定了的事,纵使他抗议也没效,还不如顺着她,耳根也清静些。 收了电话,阒阎脸色一片阴沉。 瑀灏一脸看戏的盯看着他。「伯母打来的。」能让阒阎如此无力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真服了我那个老妈。」他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气。「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先去履行太后懿旨了。唉,我的好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语毕,阒阎留下瑀灏匆忙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瑀灏一脸玩味的摇摇头。 感情这东西太奇妙了,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还是谨慎一点才能「永保安康」! 第四章 夜晚的台北透着晕黄灯光和奢靡的浪漫气息,阒阎与安妮坐在富国餐厅靠窗的位置,繁华绮丽的街景倒映在玻璃窗上,在透着微光的窗户内交织成影光交叠的影像。 「阎。」安妮叉起一块起士焗海鲜,在阒阎抬起头回她话的同时,时间拿捏准确的送入他口中。 「好吃吗?」她笑眯着眼问。 安妮不仅是个美女,还是个风情妩媚的性感尤物。 阒阎点点头,优闲自在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食物吞下后,他露出一抹俊逸的微笑,举起一旁的酒杯,朝她颔首示意。 喀!酒杯碰撞时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琥珀色的液体微晃了晃,最后落入两人口中。 「还在为那天的事情不高兴?」他漫不经心的随口问。 「没有,只是有些感伤。」耸耸肩,安妮笑了笑。 「安妮,你是个很好的情人。」阒阎称赞道。 「可是在你眼中,却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水眸流转中不经意地闪过一抹黯然。 阒阎大笑,「你太漂亮了,这样的老婆放在家里不安全。」 「是吗?如果我愿意为你洗尽铅华,为你敛起一身的亮丽呢?」她试探性的说着,炯炯目光却紧盯着他不放,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安妮,那就不是你了。」阒阎摇摇头,不赞同她的意见。「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太委屈了。」 「阎,为了你,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安妮抓着阒阎放在桌上的手,表情严肃而正经的回答。 他挑高一眉,眯起眼眸,「安妮,我们当初说好的,不要有负担,不要有压力。」 他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在交往前,都会将自己的条件开出来,合则聚,不合则散,你情我愿,这是他的原则,不能遵守者,他会毫不眷恋地挥手说拜拜。 安妮知道阒阎不高兴了,赶忙举起一旁的酒杯敬他。「你瞧,我大概有点醉了,说起话来竟然语无伦次的,你别生气。」一口仰尽杯中的佳酿,香醇的美酒咽入了肚子,却苦在心头。 接着她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醇酒,欲往已经空了的酒杯倒去。阒阎一把夺过安妮手中的酒瓶,并压住桌上酒杯的杯口,他摇摇头,制止她。 「既然醉了,就不要再喝了。」阒阎挑高眉,身子往前倾,贴近安妮的耳畔低声说:「吃了这么多高热量的东西,我们何不去运动运动,消耗一些卡路里?」 安妮没有反对,依了阒阎的意思站起来。「是呀,与其说些无聊的事情,还不如做些有意义且实质的事情。」 在风尘中打滚久了,安妮学会了察言观色,她当然也懂得阒阎刚刚说的那些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餐厅的时候,与一对要进来用膳的年轻男女擦身而过,原本阒阎还没发现什么,反倒是身旁的安妮以一种羡慕的语气说:「好一对金童玉女,男的俊,女的俏。」 能让本身就是美女的安妮称赞,当然引起了阒阎的注意,他转过身,目光刚好对上了也正好转过身的昀萱。 她的笑容在目光对上阒阎后僵在住了,瞠大的水眸就像是做坏事被抓着了一样,她赶紧别过脸,假装没看见他,一副专心听着身旁男子说话的模样。 哇!今天一定不是个好日子。昀萱心中暗暗咒骂着。 是她! 同样的,阒阎也吃了一惊,诧异的眼神带动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们亲密的模样,不是认识很久了,就是感情已经很要好了。这个想法让阒阎心里很不舒服。 「阎。」安妮拉拉阒阎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好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阒阎喃喃自语地恶意批评着。 安妮定定地看着阒阎,好奇心的驱使让她忍不住想知道前面那个女人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阒阎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气成这样? 「阎,她是谁?」她顺着他的视线指着昀萱问。 被安妮这么一问,阒阎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 「没什么,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骗谁呀!安妮摇摇头,不过她并没有当场拆穿阒阎的谎言。 阒阎柔声在安妮耳边说道:「安妮,我还有一点事,你先坐计程车回去,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他越是想不在意,心中的疙瘩就越碍的他难受,看不得昀萱和她身旁男子亲密的模样,阒阎心头猛然窜起一把无名火。 安妮看看他,又深深的睨了眼不远处的昀萱,不悦的炉火在她眼底燃烧着。 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在瞬间点燃阒阎的怒火?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没这么轻易就将他拱手让人。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晚点儿再办吗?」她不依的腻着他,柔声地撒着娇。「春宵苦短,咱们刚刚说好的,你忍心让我枯等?」 阒阎的目光依旧落在昀萱身上,他额上皱起的纹路简直可以夹死成排的苍蝇蚊子,漆黑深邃的眼眸隐约透着危险。 若不是靠着那残存的自制力,他几乎要忍不住的冲上前去,将她抓离那男人的身旁,好好的修理她。 阒阎想将她的手自自己的臂弯中拿开。「安妮,乖,先回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安妮不是傻子,从阒阎瞬息万变的眼神,她越加发觉前面女子可能对她产生的杀伤力,她岂有这么傻呼呼的就放开他。 她豁出去了。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安妮不顾形象的将娇躯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为了突显效果,她抓着阒阎的手往自己胸口探去,音量抓的刚刚好,用他听得到的娇软声音道:「阎,人家好想要你。」 掌心传来安妮灼烫的体温,瞬间烫醒了阒阎的意识。「你说的对,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的?」他搂着她快速离去。 不过他那愤怒的眼神,临离去前可还不死心的怒瞪了昀萱一眼。 看到阒阎离去,昀萱紧绷的心好不容易才落了下来。 「不要脸的种马!居然毫不知羞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人调情。」她喃喃自语着。 「昀萱、昀萱,怎么了?」 昀萱身旁的男子呼唤着,并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呀晃,试图招回她飘离的思绪,最后在发现对她完全起不了作用后,索性以最直接的方法,推推她的肩膀,将她的意识唤回。 「瞧你一副很紧张,整个人绷得死紧。怎么了?」 说话的是骆靖岚,也是昀萱在美国的同事兼好友。 他此次是应台北医师工会邀请回国作专题演讲,今天他趁开会的空档打电话给已经回国好一阵子的昀萱,正好她也刚动完刀,想松懈一下紧绷的心情,反正明天早上可以晚点再到医院。 回过神,昀萱掩饰地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回以一记甜美微笑。「没事,只是刚刚与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擦身而过。」 没想到阒阎给自己的压力这么大,看来下次不能答应爹地的要求继续和他约会了。 「喔,能够让你觉得讨厌的人,不简单喔。」他好奇的看了一下大门,刚好看见阒阎搂着安妮要离去的背影。 在美国医学界大家都知道,在他们偌大的医师群中有个表现杰出的中国女孩,她不仅人长得漂亮,笑起来更是甜的诱人,更难得的是她脾气好、性情温和、对人谦恭有礼,所以如果有谁能让她看不顺眼,那人铁定是个坏到底且让人嫌恶的恶劣之徒。 昀萱努努嘴角,转移话题的说:「不谈这个,你这次要在台湾待多久?」 「五天。」骆靖岚正色的看着她。「你是知道的,我们那个小组自从少了你之后,简直就快撑不住了。」 昀萱朝他翻了翻白眼,「靖岚,你别胡扯了好不好,我哪有你说的这么神,再被你这么胡扯下去,我岂不成了你们背后的那双推手。」 靖岚脸不红气不喘地接着说:「本来就是。」他还趁机压住昀萱放在桌上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紧紧包围着。「你一直是我们这小组的主轴核心,少了你,大家工作起来都显的意兴阑珊,做起研究也不再那么起劲。」 在他们那个组团,大伙背着昀萱暗中较劲着,为的就是希望自己杰出的表现能得到她的青睐,进而摘下她这朵杏林之花。 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被压着的手,笑着摇摇头,「你就会取笑我。我如果有那么大的能耐,那咱们的小组早就扬名立万了。」 「那是因为你高贵的就像是女王一样,谁要敢亵渎了你,那么他就等着被大伙给扒了皮烤来吃。」靖岚表情严肃的回答。 「你别吓我。」昀萱不置可否的摇头笑了笑。「还有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分子,没事跟着他们一起瞎闹、捉弄我,否则我可会不理你的喔。」 「唉!」靖岚苦笑着。他本想趁着此次来台的机会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谁知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 接着她导入正题的说:「对了,对骨髓增生的研究你有没有什么心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你那部分的研究资料与心得寄给我。」 靖岚蹙起眉心。「怎么?你真打算不回美国了?」 「应该是没办法了,因为我这次回国就是准备要接掌我父亲的医院。」昀萱扯扯唇,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歉疚。 「你父亲的医院现在可还有空缺?」靖岚突然问。 昀萱不解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想来台湾工作吧?」台湾在医学研究发展上可不比美国,不管在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资金来源上,都相对的少了很多。 「有何不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少了那些优秀同侪的竞争,他赢得美人芳心机会可就多很多。 「靖岚,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她正经的训诫着。 「我没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纵使昀萱不明白他的苦心,他也无怨无悔。 看着靖岚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昀萱的眉心紧紧攒起,她不是个傻子,她知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坚定的行为早巳经清楚的说明一切了。 *** 一回到阒阎位于内湖的别墅,两人就像分不开的连体婴似的紧紧搂在一起。 安妮使尽浑身解数,目的就是要他知道她的好,而阒阎顺从她,目的却是要自己忘了昀萱,把对她的愤怒以性欲转移到安妮的身上。 如果先前在餐厅里没有遇见昀萱,那么今晚他和安妮将有个旖旎的浪漫夜,只可惜事与愿违。尤其是当他看见昀萱和身旁男子亲密的模样,一股熊熊怒火在他心中莫名的燃烧起来,而很不幸的,安妮就成了那只无辜羔羊,代替她承受他无处发泄的怒气。 不可讳言的,以安妮在床上野荡的模样和开放的程度,恁是百炼钢也难以抵挡的成为绕指柔,只可惜今天阒阎的心思都遗落在餐厅里,那个正和男人吃饭的可恶女人身上。 郁塞的心情,让阒阎猛力推开安妮。 「你休息吧。」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他面无表情的对她说。 「阎,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安妮爬起来,抱住他的脚,莹莹泪光在眼眶里闪动着。 「没有。」阒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卧房内。「你休息吧。」 「不要这样对我。」安妮委屈的低声啜泣。 「安妮,别打坏了我对你的好印象,有空我还是会来找你。」他提醒道。 阒阎一想到那个「厌气」的女人,便急着上慕家找她说明白,她的身体他都已经摸过了,她的唇他也亲过了,他可不许任何男人和他一起分享。 「你要去找在餐厅里碰到的那个女人?」安妮抓住他的衣服,心如刀割。 「安妮,别介入我的生活,更别窥探我的想法。」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沉声警告着。 「她到底哪点比我好?她虽然漂亮,可是我也不差呀!」抬起头望着他的眼,泪滴还挂在她的颊上。 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冷眼望着她,他缓缓的吐出残冷的话语。 这句话无疑是宣判了安妮的死刑,她的手黯然的垂了下来。 「阎,你可曾爱过我?」她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从没撼动过他的心田。 「没有。这一切本就是你情我愿,原本我们可以维持的久一些,只可惜你坏了我们的约定。」阒阎笑了笑,将目光转回她的脸上,「我们只是提前结束而已,不过早跟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因为她吗?」纵然被宣判了死刑,高傲的她还是希望知道自己到底败在谁手中。 「不是。」他摇摇头。「至少现在不是。」 说完后,他转身离去,不曾再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阒阎也没有说谎,因为他现在对昀萱只是一种单纯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 望着他的背影,安妮强忍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 第五章 吃完饭后,两人又去了一间气氛不错的钢琴酒吧,等到昀萱送靖岚回饭店后,回到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拖着疲 惫的身心,昀萱回到房间并没有急着打开电灯,因为没被拉起的落地窗正好将柔和的月光泄满一室。她随手将卧房的门给关上并踢掉脚上的拖鞋,神情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好累喔。」伸懒腰的同时,昀萱低喃地申吟一声。 累死了活该,谁叫你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一旁的阒阎生气的在心中咒骂着,阒黑的眼瞳因生气而燃起两道火光。 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落入屋内另一人的眼中,昀萱神情悠哉地放下手中的礼物,那是靖岚从美国特地买回来送她的巧克力,接着她开始除去身上的项链饰品和手表。 「幸好明天是星期假日不用上班。」昀萱又做了个仰身弯腰的运动,早巳累垮的她浑然未觉屋内有人,依她过去的生活习惯打理着自己。 不知自己在气什么的阒阎,在他看到昀萱身旁所摆放包装精美的礼物时,眼中的怒火更甚,心中又是一句无声的怒骂。她居然还收他的礼物! 危机意识依旧没有传到昀萱的身上,她径自脱下身上的衣物,急欲解除所有的束缚,让疲 惫的身心得到舒展。 她居然脱起衣服,这……这女人……居然半点戒心也没有! 看着昀萱已经半裸的娇躯,阒阎的眼眸燃起两簇火光,生气的双手微握成拳。 接着,她又将身上仅存的衣物全部除去,佣懒无力的趴在床沿,露出姣好背脊。 「唉,如果这时候有人搥背该有多好。」闭着眼睛,昀萱喃喃自语着。「或许明天该找个时间去做做spa。」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还是传到了正坐在一旁的阒阎耳里,他的唇角漾起了一抹冷笑。 呵!想搥背是不?想做spa是吗? 阒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黑眸里闪着诡魅的光芒。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温热的手掌缓缓的在她裸露的背脊上轻轻按摩着,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着她因疲 惫而紧绷的肌肉,舒缓她背上每一条神经。 地毯淹没了他的脚步声,而疲 惫不堪的昀萱早已处于半昏睡状态,哪还注意得了那么多,只觉得整个人舒服的不得了。 昀萱舒服的将原本缩起的手成一字型摊开,整个人只差还没爬上床,因为她实在没力气了。 一个冗长的手术已经用掉她大部分的精力,又加上晚上跟靖岚的约会,昀萱的脑子和身体早已呈现半凝滞的休眠状态,她根本没想过房间内怎么会有人?又是谁在帮她搥背? 掌心下传来柔滑细嫩的触感,令他不由自主的粗喘一声,骤然窜起的欲望,险些儿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好舒服。」昀萱无意识的呓语着。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整个人酥酥麻麻,原本紧绷的肌肉似乎在这瞬间都得到了解放,令她一点儿也不想动。 「好想躺平睡一觉。」她软软地低喃着,下意识的要将身体挪上床去,无奈酥麻的双腿几乎要站不住脚,更不用说是跨上床铺。 她的反应和动作全叫阒阎看进眼里,他的唇角缓缓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可是你诱惑我的。」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温柔的放在床上。 「谢谢。」 太累了,昀萱撑不开双眼,不过有着良好教养的她并没有因此而忘了道谢,只是谢字才刚说完,她就像被闪电劈中,游离的意识也在此刻重新回到她脑海。 赫!她在跟谁道谢?猛然睁开眼睛,她整个人也从床上跳了起来。 后知后觉的女人,被人抓去卖了也不知道。阒阎冷嗤一声。 「你终于清醒了。」他俯下脸,眼对着她的眼,鼻子刚好抵着她的鼻子。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她涨红着脸,既惊讶又惶恐的抖着唇叫嚷。 火炙的眼瞳紧瞅着她。「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阒阎扣住她挥动的双手,将它们箝制在她头顶上方。 「你……放开我。」她惊惶失措地低嚷着。 终于知道害怕了,看来还不是全然的没药可救。 他玩性大发。「如果我不放呢?」 昀萱咬着粉唇,神情无助又脆弱。「你……我……」她抖着唇,声音既破碎又惊慌。 刹那间,阒阎的心闪过一丝悸动与爱怜,但那种感觉旋即被他摒除在心房外。 阒阎半眯着眼眸,直直落在她不着半缕的同体上,暧昧地啧声笑说:「啧!啧!好一幅诱人的画面。」 昀萱的脸色乍红又瞬间转为惨白,她咬紧下唇,既生气又羞窘的怒声吼着:「放开我,否则休怪我无情。」 她的手在床铺的四周摸索着,可是摸了老半天就是摸不到可以将身体遮盖起来的被子或枕头。 可恶!这会儿她真的生气了!不过害怕的感觉多少也有一点。 哼!他看光了她的身体,她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她愤怒地将脚微微弓起,打算给他来个致命的一击。 阒阎微微蹙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微微弓起的膝盖,戏谑说道:「伤害了它,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我才没那么倒楣,还跟你扯到下半辈子!」她噘起嘴,不悦地往他胯下踢去。 阒阎早有准备的闪过她这致命的一踢,整个人索性跨坐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阒阎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那表情让昀萱背脊一冷,原本心头的不安陡然窜遍了全身。 「你……别……否则我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她虚张声势地吼着,无奈口吃的言语却早已泄漏了她不安的情绪。 「是吗?我正等着。」阒阎嘴角勾勒起邪魅的笑痕,挑衅的目光落在她不断起伏的胸前。 昀萱璀璨的黑瞳闪烁着惊慌,被压的动弹不得的她俏脸涨得更红,而绷紧的神经再度紧紧绷起,就好象拉满的弓弦恨不得能飞腾而去…… 激情过后,房内依旧充斥着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 阒阎移开湿濡的身体,侧着身子看着身旁已陷入昏睡的昀萱,阒黑的眼眸溢满笑意。 酣睡中的她,少了倔傲与娇悍,多了份女人的荏弱娇柔,轻易的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早在第一次见面两人针锋相对时,自己就已经喜欢上她了,难怪在餐厅看到她和男人出现时,激怒的情绪会差点儿失控。 拂开她额际上沾着汗水的长发,红扑扑的俏脸有如婴儿股纯真无邪,浓密的长睫在粉嫩的脸颊上投射出两道月牙儿,恁地无限娇怜。 他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紧密的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阒阎刚毅的俊脸泛起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 倦极了的昀萱轻喃地申吟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后,继续陷入深沉的梦境之中。 「你的梦里有我吗?」搂着她纤细的腰,他喃喃自语着。「不知道你明天醒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反应一定非常激烈,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模样,绝不是像现在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我怀里。」 他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第六章 刺眼的阳光洒入屋内,泄满一地的晶莹亮光,昀萱依旧顽固的不肯睁开眼睛,只是本能的找了个遮蔽物,而就在这时候,她发觉身旁多了个温热的物体,她好奇的在那上面摸了又摸。 「如果你想要晨间运动的话,我不介意奉陪。」一个粗嘎的带笑嗓声自她头顶响起。 赫!是他。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迅地涌进脑海。 天啊!她申吟一声。 昀萱的鸵鸟心态令她不敢睁开眼睛面对阒阎。 「怎么,害羞了?」他笑睨着她娇羞的模样。 她怒吼着:「你才害羞咧!」他怎么可以真的身体力行的这样欺负她?真的一口将她给吃了!? 女人的第一次并不舒服,泡个热水澡多少能减轻些许不适,阒阎体贴的问:「要不要起来洗个澡?」 他微笑着在她耳畔轻吹着气,他爱死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家伙居然还想诱惑她,昀萱生气的推开他的头。「洗你的头啦。」一把将他身上的被子扯过来,恼怒的将自己的头蒙在里面,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哼!他当然高兴啰,平白享受了个一夜情,最可怜的是,她打算留给未来丈夫享用的那层圣洁薄膜,都叫他给毁了。 虽然她的思想没有那么八股,心中也不怎么在意它啦,反正就只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平时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是那毕竟跟了她二十几年,是她冰清玉洁的象征。 就在她自我谴责之中,不知为什么的,她居然有些怀念昨天的感觉,除了在刚开始时会痛之外,接下来的一切真的好美…… 该死的!她怎么会眷恋起他的身体来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不舒服吗?」他温柔的扯下她头上的被子,将她翻转身,面对自己。 她生气的举起拳头猛捶着他的胸膛。「你还说!」因心中纠葛不清的情绪而爆发的怒气,一古脑儿的全转移到他身上。 经过一夜的缠绵,他的心情可好的很,根本不介意胸前那不痛不痒的捶打。 「滚!滚!」她杏眼圆瞠地怒吼着。 「生气了?」握着她的手,他笑得好愉快。 「我恨你!」都是他的错,他怎么能将她给吃了。 「我知道。」他很大方的认罪。「不过我可是顺从那三个老人的心意,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他是不该趁着她昨夜疲 惫的时候强要了她,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谁叫她要和其他男人出去,惹的他一时气昏了头;还有谁叫她有事没事长得如此美味可口,让人爱不释口,所以他只好假戏真做的一口将她给吃了。 「身子还疼吗?」他的手探向她双腿间,却在伸到一半时被她强硬的拍开。 昀萱的心颤了一下,慌乱的咬着唇别开视线。「别碰我。」 他居然还想轻薄她。孰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她慕昀萱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他将她的脸扳正,与自己的目光直视。 「我是关心你。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两人能同床共眠可是百年才修得的缘分。」 「我才没那么倒楣。」她嗤之以鼻的说道。 「还在气我昨天要了你?」他想再尝尝她唇瓣甜美的味道,二话不说的俯身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唔……」昀萱没有防备,被他吻个正着。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将他的唇与自己的唇分开,她生气的厉声警告着。「你敢再碰我,我就把你的手打断,扯烂你的嘴。」 昀萱无法否认刚刚那一吻的滋味真美,不过这一点她可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微笑的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唇边,柔嫩的触感,甜美的滋味,她的味道真是棒极了。 「舍得?」他煽情的以指腹在她的唇瓣摩挲。「按照古代的说法,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女人!如此亲昵的说法让昀萱心头猛然一震,全身像被电流电到似的。她的双颊瞬间染上了一片红晕,错愕之下她竟然忘了反击。 许久,她才终于找回迷失的神智,「谁要做你的女人,你简直是找死!」她生气的抡起小拳头,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哼!她刚刚那莫名的情绪,一定是因为被他那甜死人不偿命的花言巧语所诱惑了。她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做了个最佳的解释。 她的一嗔一怒一娇一羞,尽落阒阎的眼底,他反手握住她的粉拳,一把将她拉到身下,在她唇瓣烙上一吻,「打是情,骂是爱,想来你对我是爱恋不已啰。」 天啊!他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昀萱气恼不已。 再这样下去,她又要迷失自己了,她恼怒的想推开他。「我要起来了。」 「今天不能放假吗?」他含笑的将她锁在身下,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脸上的笑容好温柔,令她心神为之一动。 「你想干嘛?」他充满欲望的表情令昀萱感到害怕,那双黑黝的眼神散发出邪魅的危险,就好象一只恶虎正想把她吃了似的,她双手警戒的横在他和自己之间。「你……别……冲动。」 「我饿了。」看着她,眼神贼贼地笑着。 「别想要我准备早餐。」才吃了她就想奴役她,要她亲手做早餐,下辈子吧。 「我没要你起床。」他好笑的看着她,欺身在她耳边低喃道:「我想吃你。」 昀萱怔住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羞窘又气怒地挣扎着,整个人紧张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你……作梦!」忆及昨晚的温存,她脸上绯红一片,久久不退。 「你以为你逃得掉?」他低声轻叹。「我好喜欢你昨夜在我身下娇喘申吟的热情表现。」 她气的差点没吐血,火大地朝他怒吼:「那是一个错误,你别妄想它还会再发生!」其实不敢面对的是她那潜藏的心,其实她也期待着想再尝一尝。 「是吗?」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阒阎话才刚说完,唇已经覆上了她的红唇…… 天啊!他的吻好柔,如此的令人难以招架。再次承受阒阎的炽野狂情,昀萱的身体真实的背叛了她。 情欲的温度持续升高,在他绵密的热吻和煽情的挑逗中,昀萱卸甲投降,放纵自己沉溺在激情的漩涡中…… 好吧,就再放纵自己一次,然后再想办法惩罚他。她默默的告诉自己。 *** 啊哈!这下可好了,她这一纵容自己的情欲,两人居然在屋内足足待了快两天,就连星期一例行的早餐会议她都缺席了。 天啊!如果让刚出国的父亲知道,她这个新就任的院长居然上班不到一星期就领头开始跷班的话,铁定会吓掉他的老花眼镜。 昀萱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西坠的落日,心中苦笑着。 她轻轻拿开阒阎放在她胸前的手臂,动动身子想坐起来,然而整个身体就像被人狠狠殴打一顿似的,酸疼的令她申吟连连。 低头看看胸前,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红紫紫的吻痕。天啊,她申吟了一声,懊恼的咕哝着。 原来做爱一点也不轻松,她浑身痛的就像要被肢解了似的,站都站不起来。 昀萱恼怒地瞪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阒阎,对了,她可不能违背之前对自己的约定,在纵情欢乐之后,也是报复他的时刻。 刹那间,脑子里萌起一股邪恶的念头。 强撑着抖个不停的双腿,昀萱披了件睡袍,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下楼梯,在装了一小桶冰块后,又慢慢的走回房间。 「一报还一报,谁也讨不了好处。」她眼神中隐藏着看戏的促狭,唇角扬起一抹笑靥。 她几乎要等不及看那桶冰块倒在他男性的骄傲时,他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了。 轻手轻脚的掀开他身上的薄被,那属于男性的象征正处于休眠状态,不过看起来依旧吓人。 「都是你这家伙惹的祸。」昀萱的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她将已经有些融化的冰往阒阎的胸前和小腹倒去。 「啊!」尖锐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慕、昀、萱!你……」阒阎拧着眉心,看着一旁狂笑不止的她,愤怒的眼神似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好一个恶毒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她正在残害她未来的幸福? 昀萱试着理直气壮的抬高下巴面对他,不过他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让她只能蹲在地上抱着笑疼了的肚子,笑喘着回答。 「这是你应得的,怨不得谁……哈哈……笑死我了……」自作孽不可活,他的痛还比不上她所受的伤害和损失。 「你就这么恨我?」他拧紧眉心望着她。 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笑,她擦擦挂在脸上的泪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 「你错了,我们之间的帐是怎么也算不清,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阒阎瞪着她,阒黑的眼眸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昀萱知道自己早就死于他的眸光之下,不过瞧他现在痛的几乎要倒地哀嚎的模样,他能做的也顶多是像这样要要嘴皮子,没什么可怕的。 「你的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就非嫁给你不可。还有如果你那么爱算帐,那你自己慢慢去算吧,记得要算清楚喔,哈……」她忍不住又噗哧笑出声。 「你……我绝不会放过你!」阒阎气的咬牙切齿。 「我等着。」她不甘示弱的接下战书。 ***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阒阎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睡意朦胧之际惨遭昀萱的冰镇大法,让一向身强体健的阒阎也消受不了,感冒细菌趁此机会入侵他体内。 「昀萱吗?」梁蕙容抓起电话就直接拨到昀萱的医院。 她一早见儿子没起床,打开房门一看,才知道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阒阎正发着高烧。 「阒伯母,有事吗?」昀萱刚来到医院就接到梁蕙容的电话,一度还误以为是阒阎想采迂回战术,假藉他母亲的帮助找她麻烦。 「阒阎发烧了,我想拜托你到家里来帮他看看。」梁蕙容担心的摸着儿子烫人的额头,担忧的眉心都快拢成一堆了。 发烧?昀萱思索着,他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早上的事情才生病的吧? 色魔!病的好。她边想着,心里还不禁边暗暗窃喜着。 「伯母,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将阒阎送来医院好了。」为了自身安危,避免陷入阒阎恶意制造的骗局,她不能不多加提防。 「医院呀——」梁蕙容犹豫着。在医院可不比在家方便,再加上阒阎自小就不喜欢医院的清毒药水味,她甚是为难。 「对呀,医院的设备完善,又有护士在一旁照顾,我比较放心。」昀萱故意表现出很担忧他的情况。 「好吧。」梁蕙容尊重昀萱的专业知识,终于点头答应。 「那我让医院的救护车过去接他。」 「好,那可不可以拜托你也顺便过来一趟,阒伯母真的不放心把他交给其他医生。」梁蕙容央求着。 「没问题。」她就不相信有外人在,他还能作怪。 须臾,昀萱和救护车已经来到阒家,梁蕙容一见到她就像溺水者抓着了浮木。 「昀萱,你快先去看看他。」她抓着昀萱就往阒阎位于二楼的房间走去。 阒阎脸上泛着异常红晕的躺在床铺上,豆大的冷汗自他额际不断冒出,俊美无俦的五官全皱在一起。 昀萱没想到他真病得这么严重,赶紧要护士取来医药箱,先帮他打上生理食盐水,免得他因高烧产生严重的脱水,造成体内的电解质不平衡。 「昀萱,阎儿是不是病得很严重?」这阒阂和昀萱的父亲慕紫阳两人到澳洲去玩,若不是她心系阒阎和昀萱,想伺机凑合他们两人,恐怕粗心的菲佣还不知主子生病了。 「我已经帮他打上点滴,现在我先将他带回医院,避免其他并发症的发生。」昀萱安抚的拍拍梁蕙容的手。 「并发症?什么并发症?」她对医疗常识一点也不懂,以前有慕紫阳在帮他们全家的健康把关,她根本不曾担心过这些。 「感冒很容易引起肺炎,如果脱水过度的话又容易引起肾衰竭,不过这些你都别担心,我保证不出三天,他又活蹦乱跳的了。」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她不相信阒阎会那么短命,纵使他想短命的早死,她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梁蕙容虽是担忧依旧不忘推波助澜,她话中有话的拉着昀萱,将阒阎已经病的软弱无力的手交到她手中。 「昀萱,伯母就把阒阎交给你了。」 握着阒阎的手,昀萱不疑有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将病人交到医生手中的托嘱而已。 「放心的交给我吧。」她点点头。 语毕,她迅速的将阒阎送上担架,救护车一路鸣着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往医院直驶。 *** 自从阒阎一进入医院,被送上医院最顶级的vip病房后,由于他特殊的身分加上他耀眼炫人的外表,立即成了医院内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发着近四十度高烧的阒阎,昏昏沉沉之中被送进了医院。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料到自己真有这么倒楣的一天,会成了昀萱砧板上的鱼肉。 严重的感冒病毒就像是跟他有仇似的,起初是让他陷入昏昏沉沉之中,接着而来的是全身疼痛,就像被火车辗过一样,他只能无力的倒卧在病床上,任由病菌的欺凌和她的宰割。 在阒阎住进医院后的第二天,经由昀萱高超医术的诊疗和配合医院精密仪器的检验后,她已经完全掌控住阒阎的病情。 他除了单纯的风寒之外,就只有脆弱的鼠蹊部那轻微的冻伤需要敷药,不过像阒阎这种住在vip房又长着一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表皮外相的超级帅哥,医院内多的是想照顾他的护士,昀萱因此也乐的松口气。 只是她真的轻松了吗?随着关心阒阎病情的护士一增多,她开始感到烦躁不安。 而这么多争相想照顾他的护士中,每个人除了希望能亲自照顾他的病情之外,最盼望的莫过于能帮他在他那重要部位上药。 昀萱原本只是想惩罚他的心态,就在众护士们爱慕的讶然声中产生变化,她心底开始漾起一股嫌恶,不知为什么,她竟讨厌起她们看他的眼神,讨厌她们迷恋他的态度。 就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纠葛中,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不断的提醒自己,她没放手让那些护士接手擦药的工作,是为了避免阒阎被这群冲昏了头的小护士蹂躏,她只是发挥每个医生都有的仁爱精神,很有义气且很为难的将这份艰巨的工作给揽下。 不过显然的,她的行为依旧没让这些爱慕他的小护士们放弃,为了能看他一眼,七楼贵宾病房成了下班的小护士们流连忘返之地。 她们耐心的守候,为的就是希望能在他换药的时候,趁着开启的病房,看看他俊逸尔雅的外表。 慢慢转醒的阒阎,看到病房内外围了一大群黑压压的脸孔,猛然被惊醒。 他冷冷的扫视周遭一圈,阒黑的眼底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挥挥手想赶走身旁的苍蝇,却发觉自己的双手正被绑在病床的床栏上,愤怒之火瞬间引爆。 他咬牙切齿的自齿缝进出怒吼:「该死!这是哪里?」 知道他清醒后一定非常不安分,昀萱早有自知之明的命人将他的手脚给绑住,免得他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来观看他的人潮依旧还是那么多,昀萱为自己产生的莫名忌妒而懊恼,这不正是她报复他的方式之一吗?她为什么会感到心头涩涩的? 心烦气躁的昀萱没好口气的回道:「如你所见,医院啰。」在回答他话的同时,她依旧忙着手边的消毒工作。 虽然她没有下令要求闲杂人等不能上楼,可是心头那不舒服的滋味真的让她很难受,而且随着时间的消逝有增无减。 于是她严格禁止其他护士在工作之外接触他,尤其是换药的工作,她更是不假他人之手,完全自己来。 他扯扯被捆绑的双手,火大地咆哮着:「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怕你受伤所做的防患措施。」她的口气依旧恶劣。 不屑于她虚情假意、假好心的眼神,阒阎冷嗤一声的别过脸。 「你虽然是我的家庭医生,可是我没赋予你这么大的权利,可以将我绑起来。」看着穿着一身医师白袍的她,阒阎的眉心锁得更紧。 昀萱面无表情的吼了回去:「你不知道吗?在医院里,医生最大,所以我说了就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她此时心里很不舒坦。 「你在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感受到她莫名的怒气,阒阎有些讶然。 「要你管。我心情不好、不高兴,不行喔?」她不悦的回嚷着。 吃了根闷棍,阒阎脸色更臭。 该死!他早该知道她除了脾气冲之外,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否则她就不会用冰来对付他。 蓦然,他感到冷飕的小腹下一阵骚动,好象有人正对他那敏感部位意图不轨。 「你在做什么?」他诧然的低吼。 「我在帮你擦药。」她已经减轻手上的力道,不过依旧刺激了他,瞧他那儿虽然受了伤,依旧蠢蠢欲动着,她忍不住笑眯了眼。 「该死的,放开我!」他双手不怕痛的猛扯着床栏想去护住裸露的下体。 「你那儿受伤了,不上药恐怕会危及你下半辈子的『性福』。」昀萱刻意减缓手中上药的动作,借机刺激他。「而且你看四周有那么多关心你的美眉,我可得仔细一点的帮你擦药。」 说这话的同时,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漾起一股酸味儿,她轻轻的甩甩头,想甩去这种令她不舒服的感觉。 误以为她的甩头是对他的不屑,阒阎的火气更大了。 「慕、昀、萱!」她居然不顾他隐私的纵容那么多护士偷窥他,她难道忘了,他可是她的男人。 此时,阒阎恨不得能杀了她。 「好了,别急。」昀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正好她手中工作也做完了,当她用纱布盖住他之际,四周还传来阵阵遗憾的唉叹,而这时她微微揪扯的心也在纱布盖上的瞬间松开了。 「好了,看也看到了,大家是不是该走了?」昀萱扯下手上的手套,微愠的说道。 原来这一切真是她容许的。阒阎含怒的黑瞳凝望着她,俊魅的脸庞覆着一层寒霜。 「你忘了我们的关系?」深邃的黑瞳燃烧着怒火。 「我知道呀,病人跟医生的关系嘛。」昀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可没忘了我是你的家庭医生。」 装傻!阒阎脸色一沉,黑瞳进出骇人精光。「那你就不怕我感染?」他气恼的吼着。 「放心,她们都做好了消毒工作。」昀萱指着她们身上穿的隔离衣和手术帽,表示自己早就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而且你这伤口只是一点皮外伤,没那么严重。」 其实阒阎那儿的伤只是轻微的红肿,上不上药都没关系,不过她就是要整他,否则心恨难消! 「那你刚刚还说……」想到她刚刚说的话,阒阎不禁怒火中烧。 「那是说给她们听的。」昀萱云淡风轻的耸耸肩,随即转头凝着俏颜,怒声的命令那些仍守在外头的人全部离开。「病人该休息了,这一点你们不清楚吗?还要我来提醒?」 「你就这么大方的将你未来的老公敞开给大家看?」他心头猛然一窒,对她的大方感到愤怒。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他自称是她的老公时,心头竟漾起一抹甜蜜,不过随即就被她排除到心头的角落。 「我们八字都还没一撇。」她凉凉的回应。 「你不怕我将我们的事告诉慕叔叔?」他火大的挑衅着。 「你敢?」她怒瞪着他。 「我当然敢。」他忽而一笑。「而且我发觉我好象有点儿喜欢上你了。」 「你该不会是烧坏脑袋瓜了吧?」她冷嗤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暧昧的话会出自他口中。 「你难道没有?」 昀萱羞红了脸。「我……」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每当她忆起两人缠绵的情景,心中就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难道就是爱情?她迷惑了。 「哈!我就说嘛,要拐你多简单,瞧你脸红的样子,还敢说你不在意我?」他邪佞的扬起唇,狂肆大笑。 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拐她,昀萱又怒又气,又羞又窘,情绪紊乱到了极点,不过不知为什么,这其中居然还带点莫名的失落感,让她感到微微的心酸。 「你休息吧。」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昀萱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帮他拉上窗帘。 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这样,阒阎的心随着他俊魅的脸庞往下沉。「好,很好,既然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那我还有什么话说。」有朝一日他会让她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上苍特地赐给我这么一个好机会来报仇,我怎好错过?」撇开之前的恼人问题,昀萱强打起精神调侃着。「不过你那儿虽然受伤了,看起来还是挺诱人的,你瞧,刚刚不就有好多护士虽然下了班还舍不得离开,就为了等这历史的一刻。唉,好一个小鹿乱撞、春心乱颤喔。」 「你不要随便乱用成语。」他隐忍着怒气,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 「喔,是吗?我用错了呀?」昀萱故意装出一副笨笨傻傻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笑弯了腰,之前被他惹起的心烦也一扫而空。 他粗嘎着声音问:「这是第几次?」他知道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第二次。」不简单,才第二次就已经轰动成这样子,她实在不敢想象明天会是怎样的一个空前盛况。 「一切都是你允许的?」阒阎闷哼一声,嘴里咒骂连连。 「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什么好隐藏的?」他那傲人部位,可不是一般男人能拥有的。 他眼底的怒意更深,「我不会饶了你。」 「狠话别说的太早,别忘了你现在是落在我手上,所以你的态度最好好一点,或许我心里一高兴,不整你了也说不定喔。」昀萱挑挑眉,笑得好不得意。 阒阎隐忍着想将她撕裂的冲动,闭上眼睛懒得再理她,不过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他就跟她姓! 第七章 就在昀萱离开病房后,被解开束缚的阒阎立刻打了通电话给在公司的瑀灏,要他立刻来帮他办理出院手续。 「阒阎,才两三天不见,你是生了什么重病,居然还得住到医院里?」脚才刚踏入病房,瑀灏玩味的眼神和嘲讽的语气已经先传来。 当他看到病床旁边放着的安全束带,嘴里更是啧声连连。「这该不是用来绑你的吧?」 「瑀灏,你嘴里敢再吐出一声啧音,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受尽昀萱非人的待遇,阒阎已经一肚子的怒气,再加上瑀灏的讥嘲,心情更是郁塞到了极点。 瑀灏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嘴,「我……」他是招谁惹谁啦,火气这么大。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阒阎又传出一声不悦的暴喝。「快去办出院手续,废话那么多,也不怕舌头扭到。」 「噢喔!你今天的口气很不好,脾气更是恶劣到了极点。」这也难怪,生病了心情当然就差,所以也就有了发脾气的特权。瑀灏嘴里虽然不满,不过心里已经帮他找到了他生气的理由。 「你到底要不要去办出院手续?」阒阎低沉的语气往上拔高。 这是他生气前的征兆,瑀灏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再留下来多说废话。「去,当然去。」 语毕,他步出病房去办理出院事宜。 在出院部承办人员的通知下,昀萱来到了病房。 「你要出院?」 「不行吗?慕医生。」阒阎皮笑肉不笑的睨了她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光是想到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心中就像点燃了十吨的火药,更不用说是看到她的脸,那羞辱的场面令他难堪至极。 「你现在不适合出院。」昀萱知道他恨她,不过基于医生对病人身体的考量,她还是得说。 「我死了不正合你意?」阒阎瞪了她一眼,冷嗤一声。 她没好气的提醒他。「你我的恩怨暂放一旁,我劝你还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感冒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它容易引发其他并发症,那可不容小觑。 阒阎撇撇嘴。「你放心,我长命的很,这点小感冒和小伤,我还不看在眼里。」还没整到她,他怎舍得死。 「阒阎,别让阒伯母担心。」昀萱提醒着。 阒阎疑惑的看着她,「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我老妈来着,看来你果真很合她的意。」 随他怎么想,昀萱只是无言地摇摇头。 「那么请问慕医生,我可以回家休养,然后再请你每天过来诊疗吗?」他眯起眼,嘴角挂了贼贼的笑。 「可以是可以,不过没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阒伯母不放心。」她将责任推给了梁蕙容。 「那还不简单,你住到我家不就得了。」阒阎浅笑,嘴角两旁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他的笑怎么越看越诡异,好象隐藏着大阴谋似的,昀萱心里警铃大作,一脸戒慎的盯着他。 「我没空,医院内还有许多病人要我照顾。这样吧,如果你真的非出院不可,我帮你找个特别护士。」 「慕昀萱,我想请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家庭医师?」阒阎脸一沉。 「是。」她无奈的点点头。「不过你不能这么自私,医院……」 阒阎怒瞪了她一眼,把她未说完的话给硬生生的瞪回肚子。「别考验我的耐性,医院里多的是医生替那些患者看病,而你,却是我专属的。」 风水轮流转,只要昀萱一落入他手中,他铁定要整得她哭天喊地,悔不当初。 这时去办理出院手续的瑀灏也回到病房,他扬了扬手中的出院同意书,道:「阒阎,那些漂亮的美眉说你还不能出院,除非有院长的签名。」 接过瑀灏手中的单子,阒阎将它交给了昀萱,以命令的口气说道:「这件事你来处理。」他知道她是这家医院的新任院长。 瑀灏一脸怀疑的看着阒阎,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医生美眉如此无理,他推了推他的肩膀,好意的低声提醒着。「阒阎,你的风度到哪里去了?」 「我的事你少管!」他不领情的吼了回去。 昀萱唇角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阒阎会将他和她之间的战火波及到眼前这个无辜的男子。 「我立刻签给你。」她抽出笔,迅速的在单子上签上名字,然后交给瑀灏。「麻烦你再走一趟,将这个交给七楼的护理部,谢谢。」 她没有转头看阒阎,也不想再理他。 她的行为刺激了阒阎,憎恨的双眸熊熊的燃烧着怒火,他抓着昀萱的手,一把将瑀灏手中的单子扯过来。「你是这家医院的院长,理当由你去办比较快,半个小时后车子会在医院大门口等你,千万别让我久等。」 「你!」她咬牙道。「恶劣的男人。」 「彼此,彼此。」同样是咬牙切齿的回答,阒阎自齿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她愤怒的转头离去,不争气的泪水就在她离开病房的刹那从眼角滑落。 「阒阎。」看着昀萱气呼呼走出去的模样,瑀灏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可能会离开公司一段时间,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要问,也不准透露出去,还有我老妈那儿你负责安抚她。」阒阎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话,倒是工作交代了一大堆。 「伯母那儿?」瑀灏痛苦的哀嚎一声。「你知道她很难缠的。」 想到梁蕙容他就全身发软,并不是她很跋扈、无理取闹,而是因为……唉,女人嘛,就是有理说不通的啦,而梁蕙容更是个中翘楚。 「把你平日对待女人的那一套拿出来应付我老妈,我相信你应该没问题的。」无视于他的声声哀嚎,他冷漠的说。 「你要去哪儿?该不会是……」 突然间,瑀灏想到阒阎位在阳明山上的那栋别墅,那儿是一个人烟稀少的荒凉之地,在那里高科技产品一律没有,因为那儿是他纯粹用来休闲用的,除非他主动想要对外联络打他那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否则谁也别想联络得到他。 他也只去过一次,那次还是阒阎开的车,一路上除了果园就是比人还高的芒草,如果真要他再走一趟,他恐怕还不一定找得到路进去。 「没错。」他笑了笑。「不过这次得由你来开车,送到了目的地之后你就将车开走。」 「我会迷路,而且我也认不得去的路了。」瑀灏一想到那荒凉之地,不禁冷汗涔涔,真想不通阒阎怎么会想到要将别墅盖在那里? 阒阎揪住他,诱惑的说:「等我这次休假回来后,给你一个月的长假,如何?」 「一个月,不打折扣的?」多美的诱惑,他纵使想不心动都难。 「不打折扣,不过一切要守密,尤其是我老妈,更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他笑的很贼。 瑀灏沉思了好一会儿,马上又恢复他平日惯有的嘻皮笑脸。「成交。」 哼!她会玩他,他难道就不会反扑吗?接下来该是他回敬她的时候了,慕昀萱,你等着接招吧。 *** 当车子驶上了阳明山的环山道路后,迂回颠簸的路况终于惊醒了一上车就以假寐逃避阒阎那咄咄逼人的昀萱。 「这不是到你家的路。」她心慌的看着产业道路两旁的果园,瞠大了眼珠子看着身旁的阒阎,怒声责问。「你要将我带去哪儿?」 「去我住的地方。」阒阎依旧闭目养神,除了遇到了岔路,瑀灏因为记不得路问他,他才会睁开眼睛。 「我要回台北。」她生气的拉扯着车门,试图跳车。 「中控锁锁住了,打不开的。」阒阎面无表情的冷嗤一声,似乎对她的反应了若指掌。 「要他打开门。」昀萱生气的推着阒阎,因为这时车子正行驶在窄小的羊肠小径,为了行车安全,她不敢直接打扰瑀灏。 「你现在才觉得害怕,不觉得晚了些?」他的唇角浮起一抹冷飕飕的笑。 他是故意的!昀萱心里警铃大作。「阒阎,你到底想怎样?」 「你觉得应该怎样?」他不答反问,黑黝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想找我报复就回台北,别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终于知道他是有目的、有阴谋的将她拐离医院,不过她不会轻易认输的。 「鸟不拉屎,哈哈,你形容的还真贴切,不过你想歪了,我是去养病,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阒阎斜睨了眼娇小的她,眼神佣懒的笑着。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你不是,我早就知道了。」他笑得暧昧,邪恶的眼神轻佻地落在她不断起伏的胸口上。「三岁小孩没有这么好的身材。」 瞪着他邪恶的眼神,昀萱的眉心蹙得死紧,「色魔。」这男人心是黑的,脑子是邪恶的。 阒阎倏地眯起眼眸。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和神情,吓坏了身旁的昀萱。 她立刻坐离他最远的位置,一脸警戒的看着他。「车子开在这种地方很危险,你别乱来喔。」 他绽出笑容,犀利的目光却无比阴森。「那你最好闭上嘴休息一下,往后的几天我还得仰赖你精湛的医术帮我治病呢。」 昀萱气结的盯着他,她已经可以预期往后这几天,铁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车子最后平稳的停在森林深处的一栋大宅前,屋子四周除了浓郁树林耙青翠的果园就是高耸参天的大树,不远处隐约还可以听到瀑布的声音,美的简直就像是失落的桃花源。 「好漂亮喔。」昀萱忘了先前在车上和阒阎的不快,兴奋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水灵灵的眸子不住的往四周张望。 「很高兴你喜欢。」 昀萱斜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径自去找美景,她心里压根儿已经忘记是为了什么才会来到这儿,只是一个劲儿的沉醉在眼前美丽的景致之下,就连瑀灏在将东西卸下后随即将车子开走了,她也没注意到。 阒阎在后山的小坡上找到了她,当时她正对着一只不知名的蚱蜢仔细研究着。 「山上天色暗的快。」阒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你不是在休息吗?」昀萱收拾起探索那只蚱蜢的行为,没好气的站了起来。 阒阎转过头不理她。「该回去了,否则等会儿找不到路回去可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骗我。瑀灏呢?」昀萱不相信的朝他扮了个鬼脸,想骗她,门儿都没有。 「他下山了。」他面无表情的指着远处冒着烟的平房。「离这儿最近的就只有那户人家。」 昀萱这才发觉事态严重,她困难的咽着口水。「你别吓我。」 阒阎阒黑的眸光闪了闪,冷酷的再告诉她一个事实。「晚上这儿就只剩你和我两个人。」 「可是我不会煮饭。」昀萱脸色发白。 他根本没奢望她会下厨。「放心,每天会有一个妇人来处理三餐,不过她下午五点以前就会离开。」 昀萱忐忑不安的心听到这个答案后终于稍稍的放松。 他挥去额上的冷汗,微喘着气问。「你要不要回去?」为了来找她,阒阎的体力早已透支,显得有些儿力不从心。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生玻」昀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忙走到他身旁扶着他。 阒阎也不逞强地将体重加诸在她身上。 「你好重。」昀萱闷哼一声,低声嘀咕着。 *** 阳明山上月色分明,清澄的夜空没有半朵云,是个赏月的好时机。 用过晚餐,昀萱为了厘清自己的思绪,避开阒阎走至三楼的阳台,任由银色的月光洒落她一身的光亮。 微叹了口气,将医院就这么放下来,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希望这段期间医院不要出了任何问题,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跟父亲交代。 「怎么不休息?」阒阎低沉的嗓音突兀的窜入她脑门,昀萱吓了一跳,娇弱的身子微微一震。 「你不也一样。」她旋过身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调向远处的山峰。 初春的夜风沁凉如水,昀萱身上的薄衫无法抵御阵阵凉风的吹袭,她双手揽胸环抱,不停的搓揉着手臂取暖,就在这时候,自她头顶落下一件外套,将她的头给蒙祝 「搞什么?」昀萱毫无心理准备的吓一跳。 「这儿不比台北市,着凉了可没有另外一个医生帮你治玻」 抚着外套上还留有他的余温,昀萱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那你自己呢?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她不敢领情的将外套递还给他。 「我有你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没有接过来,反而强势的要她穿上。 「逞强。」丧失了赏月的好兴致,昀萱甩下衣服,转头准备回房。 她该是恨他的,因为他有太多令她怨恨的理由,可是此刻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她反而感到心惶不安。 就在她要转入楼梯时,阒阎突然出声说道:「你要睡觉之前可不可以先帮我换个药,我刚刚洗澡时弄湿了伤口。」 昀萱愣了一下,移动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该死,她居然忘了他有个伤口在那要命的地方。 「我把药拿上来给你。」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自己抹吧。 「你是我的家庭医师。」他笑了笑,提醒她,照顾他是她的职责。 「你真懂得利用你的职权。」她翻翻白眼,开始觉得自己念医科是项严重的错误。 「彼此,彼此。」阒阎挑起一眉,对她扯扯嘴角,笑得好奸诈、狡猾。 「要擦药就快来,逾时不候。」昀萱气怒的踩着重重步伐下楼,砰砰的脚步声响彻整个屋子。 看着她的背影,阒阎眯起眼眸。「这只是开始,慕昀萱,你等着接招吧。」 *** 昀萱选在客厅帮他擦药,鸵鸟心态的她认为在客厅他应该不至于想对她怎样才对,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就是没看到阒阎下楼。 「阒阎,你要不要下楼擦药?」她走到楼梯前对着二楼高喊。 「我在房间,把药拿上来。」阒阎隔空回答她。 「shit!」她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病患,一点也不懂得体恤医生。昀萱边诅咒边无奈的拎起医疗箱走上二楼。 「把裤子拉下来。」她转身放下医疗箱,面无表情的命令着。 「这么迫不及待?」阒阎低沉的声音轻而缓,中间还夹杂着戏谑的笑声。 「你不把裤子脱下来,我怎么上药?」红着脸,昀萱厉声反驳。 「我没力气。」阒阎摇摇头。 「没力气刚刚是怎么走到楼上阳台,又是怎么走下来的?」想拐她,「窗儿」都没有。 「就是刚刚把力气用完了。」阒阎故意摆出一副耍赖的模样。 昀萱捺下怒气,小嘴一撇,试着理智的处理。她摸向阒阎的腰际,试着想解开休闲裤上的带子,可她越是心急,颤抖的手就越是解不开…… 第八章 夜明,风轻,云淡。 昀萱躺在床上,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思绪纠结成团。 她错了,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再度重演。 她挫败的闭上眼睛,她实在不敢相信那毫不知羞的乞求声是发自她口中,她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竟然沉醉在他的狂情掠夺中,荒唐的高声吟哦…… 天啊!她的行径简直可以媲美唐朝豪放女了。 这下真的完蛋了,上次没避孕是情有可原,而这次要和他在一起是预先知道的事,明知道他的行径是如此恶劣,自己居然还傻傻的自以为能……天啊! 她怎么能任由这种事一再发生,她懊恼的咬紧下唇,恨当时妥妥协与沉醉抹煞了她的骄傲与自尊。 昀萱沮丧的掩面,她甚至连回头看一下躺在她身旁,正沉睡着的阒阎一眼都不敢。 她很清楚在阒阎这种自命风流的人眼中,她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剂品,一个小小的玩偶,一道点心罢了。 该走了,不管这儿是什么穷乡僻壤,她都得离开,否则到时候失了心,痛苦的也是自己。 主意拿定,昀萱打算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个澡换套衣服,她不希望自己身上仍留有阒阎的味道,她不希望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正当昀萱翻开被子打算悄悄起床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道冷峭的声音。 「你要去哪?」 就在这时候,昀萱惊喘的发现她腰际多了条手臂,将她紧紧搂祝 「我吓到你了?」他将她翻过身与自己面对面,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阒阎刚毅有型的俊逸脸庞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中,在夜色的衬托之下,令他看起来更显得诡魅难测。 「你……你醒着的?」昀萱慌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睡着了。 「我本来就没有睡着,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一下?」他好心情的挑起眉梢,炯炯目光煽情的落在她胸前的起伏。 少了犀利的阒阎让昀萱蹙起眉,这跟过去的他不一样,让人有种矫揉做作的不舒服感。 「你到底想怎样?」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宁可他挑明着讲出来。 「怎样?」阒阎嘴角勾着一抹浅笑,「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家庭医师,我的健康全操纵在你的手里;而你也是我父母属意的媳妇,我可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他太无耻了,就只会抓着她的弱点欺负她,他真以为能如此的要胁她一辈子吗? 「我可以不做,我也不想嫁给你!」她愤怒地吼着。 「你忍心让慕叔叔继续劳累?你忘了他的愿望是什么?你忘了我们两人的婚事,他们有多期待?你忍心让他们失望?」他眼神挑衅地讪笑着,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多谢你的提醒,我没忘记。」昀萱泄气的垂下眼睑。 妈咪在世时曾和爹地许下诺言,两人要一起游遍整个世界,虽然妈咪过世了,但她知道爹地依然会信守着这个承诺,因为他是个如此深爱着妻子的好男人,而她也知道梁蕙容有多希望她能嫁给阒阎,否则就不会三天两头的要阒阎找她出去吃饭,老爸更不会将钥匙复制一份给他了。 他猛力一拉,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紧紧的锁在怀中。 「你想做什么?」昀萱生气的想挣脱他。「该要的你都要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的唇角往上扬起,邪魅在瞳眸中激窜,他俯下身,反问着。「你认为我该怎么对你?我又该怎样才好?」 「这种游戏我们都玩不起,该结束了。」她狂怒的说道。 「谁告诉你这只是一个游戏?」就在他玩上瘾之际她想中途喊停,门儿都没有。 他逼近她的唇,舌尖轻轻的在她的唇形轮廓上勾勒着。「这不会是个游戏,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昀萱愣了一下。 她惊愕的情绪尚未恢复,阒阎的唇往旁挪移逼近她的耳畔,在她耳边低声宣告:「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个游戏,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我只是在索回我应得的回报而已。」 闻言,昀萱蕴藏在胸口的愤怒如被炸开的火药库,「不!我没有欠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龋」 他狂嚣地笑着。「你别忘了,刚刚是谁在我身下声声娇喘?是谁低声乞求,要我满足她的需要?」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昀萱惨白着脸,双手紧紧的掩住耳朵低声啜泣。「那是个错误,你造成的错误,是你挑逗我的。」 「错误?我挑逗你的?」一个干净俐落的翻身动作,他跨骑在她的身上。 阒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森冷寒,他铁青着脸,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大力的摇晃她,愤怒地宣告着:「这永远都不会是个错误,永远都不是!」 该死!她就这么厌恶他?迫不及待地否决刚刚美好的那一刻?甚至认为这只是一桩令人厌恶的错误? 他生气的吻上她的唇,强悍的狂吻咬破了昀萱的嘴唇…… 夜已深,欲仍浓,漫漫的长夜伴随着闪烁的星光,似乎在提醒着他别急,有的是时间可以再多要她几次,让她永远也忘不了这甜蜜的滋味。 *** 晨光泄入室内,洒满一室金黄,阒阎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表情复杂的望着不堪他纵夜索情,而沉沉入睡的昀萱。 对她除了性欲之外,还有着无边无际的强烈占有欲,不愿承认的是,除了她甜美的rou体吸引他之外,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痛恨这种感觉,女人之于他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不过是发泄过剩精力的工具,其他根本没啥作用。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他冷漠的站起身,走到与卧房相隔的书房,拿起卫星电话打给玛灏。 「瑀灏,今天中午来接我。」 「接你?!」瑀灏听到这句话立刻哀嚎出声。「你知道我昨天才千辛万苦的把你们送过去的吗?怎么,那个小医生惹你不高兴啦?」 「你废话那么多作啥?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剪了。」阒阎佣懒的躺在大椅子上。 「阒阎,过几天好吗?你忘了我今天要去长宇。」瑀灏困难的说,那可是一桩大生意。 还有,至少得等他那惊魂未定的心平静下来,否则他真的不敢单独再走那一趟,因为那段山路不仅崎岖简直可以用惊险万分来形容,恐怖至极。 「少掉那个客户,公司也不会因此关门大吉。」阒阎不容他拒绝的说。 「啊!」瑀灏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他嘴里,他不予置评的嚷着。「好几仟万耶。」 「叫别人去签,公司又不是没人了。」 他语调冰冷,让瑀灏摸不清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阒阎,这不像你的个性喔。」 「我嫌钱赚太多了不行吗?」阒阎不耐烦的吼着。 「欸,你要我去接你,总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该不会你把人家那个小医师给……」 瑀灏话还没说完,阒阎已经暴怒的打断他的话,沉声下令:「我的事你别管,就像你那天开车一样,将你的嘴巴给紧紧拉起,不要吭半句。」 「是,是。」瑀灏虽然直觉的感到这其中有蹊跷,可是碍于阒阎的慑人气势,也只好乖乖的噤口。 「哪时候到?」这才是重点。 瑀灏那端立刻爆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一定去。」他讨价还价地央求着。 阒阎思索了一下,终于点头。「好吧,今天就让你去长宇,记得没把案子签回来你就提头来见。」 瑀灏终于松了口气,「是的,老板。」 「那么明天你应该就没什么借口了吧?」 「没有。」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还敢再有任何理由。 「那就好,记得早一点到。」他提醒着。 「知道了,那你自己好好休养,可不要趁机把那个小医生给吃了。」瑀灏打趣的说。 「陆瑀灏,你欠扁没关系,等我回台北你就知死。」阒阎朝他怒吼一声。 「啊,恼羞成怒,这对你的病情不好喔。」反正他现在又k不到他,瑀灏尽情的糗他。 「你好样儿……」阒阎正要挂断电话,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不留心,他手中尚未挂断的电话落在地毯上。 「良心发现,打算送我回去啦?」 不知何时昀萱也来到书房,身体斜倚着门板望着他,深邃的眼神黑幽的让人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其实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冷冷的空虚,竟让她有股说不出的怅然,所以她寻着微弱的说话声来到这间书房,只是没想到听到的竟是他和瑀灏拿她当话题开玩笑,这严重刺伤了她的心,她的心好痛! 微微向上翘起的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涩,她对他的价值就仅止于此吗?甚至在数度缠绵交欢之后,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将她送离。 昀萱闭上了眼睛,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你听到什么?」阒阎回过头,瞧昀萱一脸怪异的表情,忍不住微怔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情?」昀萱扯扯唇角,装作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去穿件衣服吧,这样子很不雅观。」她指着他赤裸的身体,脸色微红的撇开视线。 「我哪个地方你没看过了?」阒阎不理会她,反而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他的视线。「别这样。」在床上是一回事,现在又是一回事,她还没开放到能视而不见的。 阒阎灰黯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光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保证让你永生难忘。」 她不解的看着他,等到他拦腰将她抱起横放在书桌上,才意识到他所谓的游戏是什么。 「别……」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火热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小嘴。 她的内裤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褪到膝盖上,平坦的小腹下正被他男人的骄傲紧紧压着…… 电话的彼端,瑀灏简直卯死了,煽情暧昧的喘息声听得他面红耳赤,这,这不录下来简直太可惜了。 于是……那一边火热缠绵的舞出欲望之舞,而这一边录的脸红心跳,恨不得立刻能有个女人抱抱。 第九章 送昀萱回医院后,瑀灏直接将车子开回公司,抓着阒阎直往他的办公室跑。 瑀灏眉一挑,沉声问道:「你整我也不是这种整法吧?」 花了四个钟头的车程送他们上山,没两天的工夫又要他去把他们接回来,也不想想车子走在那种一边是山一边是断崖的崎岖小径上,有多恐怖,他可紧张的连一个喷嚏都不敢打。 阒阎阴惊的双眼闪过一丝的厌烦与不耐。「病好了,当然就回来工作。」 「少吭我了。如果我不了解你或许还会被你骗了,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几年的朋友,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清楚?」瑀灏双眉一挑,瞅了他一眼,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录音带,朝阒阎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里面录了什么东西?」 「我又不是有特异功能?」阒阎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冷哼。 「要不要我放给你听听看呀?」一想到里面的内容,瑀灏忍不住掩嘴偷笑。 「该不会是公司的秘密录音吧?」 「才不是,你听听看,保证让你直呼过瘾。」瑀灏将录音带放进音响里按下开关。 随着机器的转动,流泄出来的是暧昧的喘息声和煽情撩拨的话语,就连急促短暂的抽气声都清晰可闻。 「你——你怎么会有这卷录音带?」阒阎身形一震,立刻将机器关闭并将里面的录音带拿出来,厉声责问。 不用说,他已经知道里面录的是什么,接下来又是怎样的对话和声音,因为录音带里面声音的主角就是他和昀萱。 「别生气。」瑀灏拿过录音带,优闲的走向沙发坐下来。 「说!」阒阎生气的握紧双拳,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就你昨天打电话来,忘了挂断电话嘛。」瑀灏扬扬眉梢,笑得好暧昧。「阒阎,真没想到你的魅力无边,竟然连你的家庭医师都难逃你的魔掌,怎样,瞧她漂亮的像芭比娃娃,玩起来的感觉如何?」 「闭上你的嘴!」阒阎忍不住大吼,简直不敢相信瑀濒会以这种不堪的字眼来评断他和昀萱的事情。 看着阒阎一脸愤怒的模样,瑀灏下意识的噤了口,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你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玩?谁告诉你我在玩?我的事你别管行不行?」阒阎不耐烦的低吼。 「看你这样子——」瑀灏摇头叹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阒阎,你真的陷进去了。」 「你别胡说。」阒阎咬牙咒骂,「我才不会像我老爸,头壳坏掉才会找个女人来管我。」 原来阒阎对婚姻的恐惧源自于他父亲,瑀灏这下笑得更夸张了,没想到能探得他心里那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有趣、好玩。 瑀灏一脸兴味故意说道:「这么说,她,我还有机会追啰。」 「你如果不要命了,那你就去找她,到时候别怪我不顾朋友之情。」闻言,阒阎怒火中烧,单手抓住瑀灏胸前的衣服厉声警告着。 一想到昀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心里就莫名的涌出一大箩筐的酸味儿,隐隐作痛的心令他愤怒的只想杀掉对方。 小心地看着阒阎的反应,那毫不掩饰地吃醋表情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被爱神的箭给射中了心窝。 「阒阎,你爱上她了。」瑀濒拍开他的手,「真不容易呀,你游戏人间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掳获了你的心。」 「你别胡诌!」他艰难的否认,艰涩的喉咙却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我……」 「别否认了。」瑀灏打断他的话。「其实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瞧她那么漂亮,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学有所成,这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还有你父母不是早就属意她了吗?」 天啊!连这他都知道。阒阎的双鬓抽痛着。 「结婚是发昏了才会做的事情,而我也没那么笨,要喝牛乳还得自己千辛万苦的养头牛。」阒阎做着垂死前的最后挣扎。 「好吧,如果你真的只是把她当成玩玩的对象,那么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何不把她让给我,我是迫不及待的想发昏呢。」瑀灏眯起眼,对好友眼中的怒火视而不见。 「瑀灏你真的找死!」飒飒眸光在眸间流转,透着嗜血的光芒。 「阒阎,你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吗?」瑀灏叹口气。「其实在医院那天,我就看出你已经爱上那个小医师了,只是你们两个人都太傲了,傲的连爱情就在你们的身旁,你们两人都故意选择忽略它。」他是心有戚戚焉。 阒阎愣了一下,瑀灏过去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不知道他还在想着「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爱上就爱上了,没什么好别扭的。」瑀灏不耐烦的提醒着。「否则等它溜走了,纵使倾尽所有?也是追不回来了。」他语重心长,自己的经验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阒阎神色一僵,凝重的看了瑀灏一眼,他的刺激让他转念间全明白了。 「灏,谢谢。」阒阎握住瑀灏的手,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 他从不知道瑀灏对那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难怪他变得游戏人间,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上那道无形的伤口。 唉!季萩,你到底在哪儿?当年的误会,瑀灏已经知道他错了,他不该误会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抹煞了你对他的爱,可是他现在已是真心忏悔了。阒阎不禁要为瑀灏抱不平。 「下次见面时可别再对人家凶巴巴的,女人是需要用甜言蜜语和实际行动来哄的,强悍和骄傲只会让你们的感情渐行渐远。」瑀灏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这是他用血泪换来的经验。 「那,录音带是不是该还给我了?」阒阎指着他手中的录音带,奸诈地笑着。 「当然。」没有迟疑,瑀灏就将录音带给了他,反正那卷只是拷贝。 接过那卷带子后,阒阎又朝他伸出了手,「还有,母带呢?是不是也该一并还给我?」 「没有了,就只有这一卷。」那可是一卷好录音带,其煽情效果绝不比录影带差,全还给他多可惜。 阒阎翻脸了。「陆、瑀、灏!拿来。」 「可恶!」瑀灏低声诅咒,真是好哥儿们,连他的习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 昀萱从阳明山回来后,就接到靖岚的电话,知道他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回美国了,于是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算是帮他饯行。 看着昀萱微微泛着黑晕的眼眶,靖岚担忧的蹙起眉心。「昀萱,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到医院都找不到你。」怎么才两天不见,她就脸色憔悴的令人心疼。 「对不起,我除了得帮爹地管理这家医院外,还是一个世伯的家庭医师,所以……」她笑了笑,轻松的将问题一语带过。 「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忙?」能够让她累的出现黑眼眶,靖岚心想可能是一个挺棘手的case。 帮忙?她和阒阎之间那纠缠不清的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了,他怎么帮啊? 昀萱摇摇头,「不用了,情形已经好转了。」阒阎本来就没什么大病,只是一点风寒和轻微的冻伤而已。 「真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相信我的医术?」她假装微愠地睨了他一眼,不悦地嘟起了小嘴。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靖岚的心险些脱轨了,他猛然的抓回飘离的思绪,清清喉咙说:「昀萱,你知道我关心你,这次我回美国,咱们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了。」 昀萱点点头,感伤的心令她不禁红了眼眶。「我知道,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不管是在课业或是生活上,你都很帮我。」她一直将他当成大哥。 靖岚抬起她的脸庞,温柔地替她拭去滑落的泪水。「你知道就好,为了你,我是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在美国他一直将对她的感情掩饰的很好,只是天知道他掩饰的结果是让自己痛彻心扉,彻夜难眠。 他的温柔让昀萱失控,她攀住靖岚的脖子,不能自己的将脸埋在他肩膀上哭泣。 「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起来?」几乎没见过昀萱哭过的靖岚心慌的不知所措,无措的双手最后缓缓的抱住她,拍抚轻哄着。「如果这么舍不得我走,那么我留下来好了。」 昀萱赶忙推开他。「不,我才不想把你困在台湾,这会阻碍了你的前途。」她伤心是为了阒阎,不过这是她的私事,她又怎好启口对他说。 「为了你,我甘愿。」靖岚一脸认真。 「你要,我还不要呢,你忘了你现在在美国的身价,我纵使想留你也没那本钱,你忘了你在美国的薪水足多少吗?我付不起的。」昀萱调侃的笑说。 「那刚刚……」他还是担心。 「我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一时情绪失控。」她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不过却是最好的借口。 「昀萱,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回味着昀萱残留在他手上的余温,靖岚一脸挫败的问。 「靖岚。」昀萱别开视线。「我不想谈这个问题,那天我就说的很清楚了。」 靖岚眉宇间泄出一抹忧郁。「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像是你哥哥一样。」 「你既然知道了还说那些话。」她假装生气的嘟着嘴。 「可是我真的希望哪一天能不当你的哥哥,能像他们一样大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靖岚指的是以前他们小组中那几个伙伴。 「你不会,因为情人不一定能长久,而亲情却可以永恒。」昀萱一直不认为靖岚会对她动心,若有的话那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所以你上次在餐厅时就巧妙地将我的话给堵死了。」他就知道她的精明不容忽视。 「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好哥哥。」 他的心意她懂,但是她怕了,尤其是这阵子面对阒阎这么危险的人物之后,她对男人是更加的恐惧。 唉!已经有一个让她失了身又失了心的阒阎,她实在无暇再背负另一份感情。 「你心里已经有一个他了?」靖岚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盼望不要听到她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不敢说,是为了保有心中那薄如蝉翼的自尊。 多模棱两可的回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昀萱身旁已经有人对她采取行动了。靖岚的心在淌血。 「跟我回美国吧?」他宁可见到他们那小组的人追上昀萱,也不愿意见到她被一个陌生人追走。 「她不会跟你回美国。」 不知在何时,阒阎来到了他们桌旁,他在昀萱身旁的位置坐下来,长臂大刺刺的搂上她的肩膀,一股奇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漾开。 不可否认的,在看到他的时候,昀萱的心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那感觉有点像偷情被抓到似的,不过随即就被她巧妙地掩饰下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派人跟踪她? 阒阎没有回答她,反而将目光转向靖岚,语意亲昵地对昀萱说:「亲爱的,不介绍我们认识?」 说话的同时,他怒目瞪视着靖岚,心里莫名的涌出酸味儿,炯炯的目光如火,恨不得将他给烹了、煮了。 亲爱的?昀萱微微蹙起眉心,他是哪一条筋不对劲了? 「骆靖岚,阒阎。」昀萱没好气的介绍着。 阒阎象征性的看了靖岚一眼,算是打完招呼了,接着他拉起昀萱的手,要她和他一起离去。 「好了,人也介绍过了,昀萱你现在立刻跟我走。」他真想好好的打她一顿屁股,居然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约会,她难道忘了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吗? 他的人!这个字眼窜过阒阎脑海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漾起一丝丝的甜蜜滋味直沁心田。 昀萱冷笑着提醒他。「你没看到我正在招待朋友吗?何况我们之间只是医师和病人的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他真以为她是那么好欺负的,什么都得听他的吗?去边边喘吧,她不吃他那一套。 原本在心中暗暗发着誓,两人再见面时,他定要温柔的对待她,让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谁知道会与她在这种场合见面,令人气不过的是,她居然又跟上次那个男人在一起,这股怒气加醋意使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阒阎严峻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从齿缝中将话硬挤出来。「跟我走,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否则后果自理。」 气死人了,她居然认为陪这个臭男人比陪自己重要,更可恶的是,说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医生患者关系,看来他不好好的惩罚她,她还真忘了谁才是她的男人。 她不悦地眯起眼,「我说过我现在没空。」 他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在靖岚面前不给她面子,从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好似在宣扬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阒阎衡量了一下,知道昀萱是不可能轻易跟他走的,索性就坐下来,他不相信有他在,她还能有什么机会跟他卿卿我我。 「好吧,那我陪你。」阒阎旁若无人的又坐下来,这次手臂伸到昀萱腰后搂着她的纤腰。 昀萱简直要气死了,她生气的拿开阒阎的手,低声怒吼着。「你到底想做什么?」 阒阎扯了扯性感的薄唇,笑道:「陪你呀。」 笑得那么假,简直是笑里藏刀,没有鬼才奇怪咧。 昀萱柳眉轻敛,不悦的说:「我不用你陪。」她又不是脑袋坏了,将一头大野狼留在身边,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会落得尸骨无存。 「可是我要你陪我。」他浓密的剑眉微微向上挑起,将身体搭靠在昀萱的肩上,故意表现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 他就是赖定了她,决计不会让她和眼前这个叫什么鬼骆靖岚的在一起,这已经是他这个星期第二次瞧见他和她一起上餐馆,他就是看他不顺眼。 「阒阎,你到底想怎么样?」昀萱翻脸了,顾不得靖岚不断投射过来的诧异和疑惑的眼神,生气的大吼着。 「哼,我就是见不得你和他在一起。」阒阎由鼻腔发出一声冷哼,指着骆靖岚说道。 「我?」仍是一头雾水的靖岚,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风暴之中。 「对,就是你。」阒阎嘴角的笑意一收,指着靖岚的鼻子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你谁都可以追,谁都可以爱,就是不能追昀萱,也不能爱昀萱。」他就像是保护自己心爱物品似的将昀萱紧紧搂在怀里。 「是吗?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好理由。」靖岚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因为她已经是我的人了。」阒阎斩钉截铁地宣告着。 隐私活生生的被阒阎当话题来讲,一旁的昀萱骤然惨白了脸,委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靖岚喊了她一声。「昀萱。」他知道一向骄傲的她,这个难堪一定让她很难过。 阒阎也发觉她的不对劲,伸手想要揽住她的肩,却被昀萱嫌恶的闪开。 「不要碰我!」 靖岚一脸愧疚的道着歉。「昀萱,对不起。」 他真的是无心的,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阒阎,他只是好奇,并不是故意要激他,让他说出他们之间的一切。 昀萱垂下脸,沮丧的苦笑着。「不是你的错。」再多的解释都掩饰不了她的放浪形骸,只是更加提醒了她,她的难堪与不知羞。 阒阎知道自己伤了昀萱骄傲的心,可他就是自私的不容许有人染指她。 「昀萱……」他愧疚的想说些什么,话刚到嘴边就被昀萱打断了。 昀萱凄楚的笑了笑,胡乱抹去颊边的泪水,「阒阎,恭喜你,你赢了。」她无地自容的抓起一旁的皮包夺门而出。 这一次他真的重伤了她,就连那微弱的骄傲与自尊都被他那句话给扼杀了。 「昀萱!」阒阎立刻追了出去。 一旁的靖岚也不放心的匆匆结了帐跟着追出去,不过他刚追到餐厅的门口,就被一阵紧急煞车声、尖叫声和撞击声给震的忘了移动脚步,一股寒颤从心头往上窜升。 身着一袭白洋装的昀萱高高被抛起,雪白身子在夜空中显得异常 诡异,那不安的气氛让人心中一窒无法呼吸。 「不!」阒阎不顾穿梭而过的车潮,奔向已经倒卧在一旁的昀萱。 「昀萱,你别吓我,醒醒呀!」阒阎将她搂在怀里,用拿按压住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血红。 「让开。」回过神后,靖岚冲过重重车阵来到车祸现场,将阒阎推开。「这儿先交给我,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最好能抢在第一时间将昀萱送进医院。」看着已经昏迷的昀萱,心头的不安逐渐加大。 「你凭……」 「我是昀萱美国的同事,如果你不放心将她交给我,那么我想短时间之内你也找不到一个比我还适合的医师。」靖岚没好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戒心还这么重,难不成他还能趁着昀萱昏迷的时候抢走她的心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自己的外科手术,靖岚相当有信心,他可是在美国医学界中外科技术的翘楚,他唯一服输的就是现在昏迷不醒的昀萱,因为她除了医术精湛之外,缝合的技术简直能以「鬼斧神工」这四个字来形容,这是他所不及的。 「对了,把昀萱送到她家的医院,自己人做起事来比较方便。」靖岚提醒着。 「好。」阒阎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昀萱交到他手中,立刻打电话联络医院。 须臾,救护车尖锐的声音划过天际朝这儿直奔而来,接着又迅速离去。 第十章 手术室的灯光持续的亮着,等候在门外的阒阎如坐针毡,这时接获通知的梁蕙容也从家里匆匆赶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梁蕙容一见到他立刻劈头问道。 「是我的错。」阒阎神情憔悴的耙着头发,一脸的懊恼与悔恨。 「你?」梁蕙容不解,「你不是在公司忙吗?」离上次的宴会才短短一个月不到,这期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么呀? 阒阎看看手表,昀萱和骆靖岚都已经进去快三个钟头了,怎么还没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儿子?」梁蕙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着急,可是也不能把她这个老妈的问题晾在一旁吧。 「老妈,你可不可以别再问了。」他好后悔!为什么要跟她生气,为什么要在骆靖岚面前让她难堪的下不了台,那么她现在就不会躺在手术房里生死未卜! 「昀萱——」悔恨的泪水溢出他的眼眶,滴落在地板上。 见到地上的湿意,梁蕙容一阵惊悸,「儿子呀,你知道老妈的心脏不怎么强壮,你可别吓我呀。」 自从阒阎懂事知道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意思后,梁蕙容就没看他哭过。 好想她,想念她生气勃勃的与他交锋,想念她在自己身下娇羞无力的妩媚,想念她那媚惑人心的动人喘息,想念她神采飞扬的骄傲模样……他好想她。 这短短的几个钟头,阒阎发觉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她,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再伤害她了。 「老妈,昀萱出事的这件事情,你先暂时不要通知慕叔叔,好不好?」 梁蕙容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你慕叔叔就只有昀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昀萱出了车祸,不通知他好吗?」 以前慕紫阳夫妻俩将昀萱捧在手心的模样她可还清晰记得,尤其是在昀萱的母亲死后,慕紫阳更是将昀萱宠到了极点,甚至怕她留在台湾会睹物思情,还刻意将她送到美国读书。 「老妈!」 「好,好,我不说,不过如果真有个什么情况,那老妈可是不能不说的喔。」丑话她可先说在前。 「不!她不会有事的!」 阒阎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梁蕙容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不管怎样,他绝不容许昀萱有事。这该死的骆靖岚进去了那么久,他的医术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也不派个人出来说句话好让他了解情况。 就在阒阎暗暗咒骂的同时,靖岚出来了,绿色的手术袍上血迹斑斑,让人看的是怵目惊心。 阒阎冲了过去,一把扯住他焦急的问:「昀萱怎么样了?」 「唉……」靖岚垮下双肩,故意长叹了口气。 宛如平地响起一声雷,阒阎的脸色一片阴惨,握紧的双拳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你这个蒙古大夫,我是这么放心的把昀萱交给你,你却……」阒阎怒目瞪着他,寒惊冷沉的眸子进射嗜人的火焰。「她如果怎么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开车撞到昀萱的又不是我。」他挑高一眉,甩开他胸前的手。 他就是要他误会,最好能伤破了心,以弥补他对昀萱的伤害。 阒阎全身散发着熊熊怒火准备冲进手术房,而早有准备的靖岚立刻挡住他。 「你如果想昀萱死的快一点,那么你就尽管进去吧。」他眯起黑黝的瞳眸,面色深沉的说。 「你!」阒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紧握着双拳。 一旁的靖岚老奸巨猾的眯起眼睛,等着阒阎走入陷阱。 「你不是要进去吗?」他勾唇笑着,静静的等君人瓮。 他放下高傲的身段委婉的问:「我要哪时候才能进去看她?」经商谈判他什么都懂,也比任何人精,可是一谈到医学,他根本是一窍不通。 「早知道要谦虚一点,我不就让你进去了。」靖岚唤来护士拿隔离衣给他。「把它穿上你就可以进去看她了,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头,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她一时半刻是不会醒过来,所以你别妄想她会睁开眼睛或回应你的话。」 「老实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形到底怎样?」他艰涩的问。 一想到她正痛苦的与死神缠斗,他的心如刀戳。 若把实情告诉他,那就不好玩了。 他把问题抛还给他。「进去看了不就知道,除非你认为她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根本连看的价值都没有。」 死!现在阒阎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字,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瞬间爆发,他双手紧握成拳,往他肚子送上一记狂炽的右勾拳。 「别跟我说这个字,昀萱不会死的。」他目皆欲裂的嘶声怒吼。 压根儿没想到他会使用暴力,靖岚痛的蹲在地上,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 「这只是开头,如果你不能把昀萱医好,我每天就这么伺候你!」他怒瞪着他,「还有,最好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那个字,否则我会撕烂你的嘴!」 阒阎哪时候变得这么暴力?她这个老妈居然都不知道?梁蕙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看着走进手术房的阒阎,梁蕙容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她赶忙扶起痛的蹲在地上的靖岚,连声道歉。 「对不起,阒阎这孩子太暴力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他皱着脸苦笑。 昀萱,他虽然暴力了点,不过出发点都是因为爱,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做到这一点,接下来就得看你自己要不要原谅他了。骆靖岚在心中叹道。 *** 「昀萱……」颤声呼唤着,虽然知道现在的她听不到,不过他依然固执的在她耳边轻声低唤。 看着她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他才惊觉自己有多喜欢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尤其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总像能看穿他的心一样,让他又惊又惧又喜欢。 一阵酸热涌上眼眶,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脸庞。 「你快点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任你欺负,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她好起来,他什么都不在乎,就算会跟老爸一样,被老妈管得死死的他也甘愿。 伸出微颤的手探向她的脸庞,轻轻拭去刚刚滴落在她脸上的泪水,指腹眷恋的摩挲着她的唇瓣,感受她实质的温度和触感。 他继续喃喃说道:「你知道吗?是瑀灏点醒了我,否则我还像个二楞子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失落在你身上,你可得快快好起来,把你的心赔给我,这才公平。」 其实那天他就想来找她了,不过他还是忍着想向她表白的心情先去找安妮,将两人的事情做一个了断,谁知道今天他和朋友在餐厅吃饭会撞见她和靖岚在一起,结果一时的醋劲大发,酿成这不可挽回的遗憾。 悔恨的泪水如细雨般纷纷滚落,滴上了昀萱密合的眼皮,滴上了她的唇,渗入了她口中。 握紧她的手,阒阎一遍又一遍的轻诉着他来不及告诉她的满腔情意。 「我好爱你、好爱、好爱……爱的心都疼了,这种情形是我以前没有过的,连瑀灏都说他快认不得现在的我了。」 「儿子呀,你让昀萱休息嘛,她才刚动完手术,这会儿你在她耳边唠叨个不停,就不怕碍着她了?」梁蕙容实在看不过去,将阒阎拉到一旁,低声劝着。 「我知道她现在听不到,可是……」阒阎哽咽着。「老妈,你儿子很笨是不是?连谈个恋爱也谈成这样子。」 「谁说的?」梁蕙容不以为然的冷哼。「爱情这件事人世间又有几个人真懂得的?」如果人人都懂得爱情,那么社会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殉情啦、报复啦等等的悲剧产生。 「看过就该出去了,病人需要休息。」好不容易腹上的疼痛渐缓,靖岚又如鬼魅般的来到阒阎身后,语气冷漠的赶人。 「骆靖岚……」如果说他阒阎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谁?那么一定是骆靖岚排第一人。 「别吼。」他拉长了语音威胁着。「你忘了昀萱的生命安危可是要靠我来医治的吗?」 阒阎炯炯目光直盯着靖岚,却又拿他没辙的只能在心底闷声诅咒。 「好啦,这儿是恢复室,我们就别碍着了护士们的工作,也让昀萱休息,等会儿她醒过来送入病房后,你再陪她也不迟。」梁蕙容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赶紧走进两人之间将他们分开。 事有缓急轻重,阒阎当然知道,只能懊恼的看着靖岚那嚣张的模样,任由老妈将他拉出手术室。 看到阒阎和梁蕙容的背影从视线消失后,靖岚这才在昀萱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昀萱,我知道你现在是醒着,肯不肯跟我说说话?」 其实昀萱这次车祸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除了额头上那缝了五针的伤口之外,其他的就只有轻微的擦伤,而他们之所以会在手术室待这么久,无非是想借机惩罚阒阎。 昀萱缓缓的睁开眼睛,莹莹的黑眸闪着氤氲。 靖岚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你没看到他刚刚在手术房外担心的模样,热锅上的蚂蚁这句话都不足以形容。」想起他刚刚揍他的那一拳,至今依旧隐隐作疼。 昀萱嘴角微微一扯,让人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气他?恨他?」 她神情呆滞的摇摇头。 「他是爱你的。」 她神情冷漠的嗤笑着。「这种爱,我消受不起。」经过生死关头之后,她想开也看透了。 昀萱的神情,话语中那种心死的冷然,让靖岚感到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昀萱,你该不会想不开吧?」 她神情凄然的笑了起来。「我有那么脆弱吗?」 靖岚长吁了口气,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是不像你会做的事,不过你现在这样子让人担心。」唉,爱情让人眼盲,令人心慌意乱的看不清事实。 昀萱慧黠开朗的一面,可是他和她相处十年才挖掘出来的,平时她冷如冰,但只要能勾动她心弦,她热情如火的模样就是炙日也要为之失色。 「靖岚,我好累。」视感情如毒药,谁知道就这么一个轻忽,竟差点赔上性命,这种代价太高了,她玩不起。 靖岚提议着。「和我回美国。」虽然明知这样会惹来阒阎的追杀,不过为了她,他无怨无悔。 「靖岚,别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你知道我不会爱上你。」如果爱他,那么早几年前她就爱上了,不用等到现在。 「你还真会伤我的心。」他苦笑着。 「帮我,用尽任何办法。」 「这……」靖岚犹豫着,迟迟没有答应。 ***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浑然不觉身旁多了道阴鸷愤怒的眸光,昀萱的眼睛依旧锁在窗户外的蓝天。 阒阎沉着一张俊脸,缓缓的走进病房,如果不是靖岚通知他,他还不知道昀萱已经决定将他给三振出局了。 「你当真就这么恨我?」阒阎的视线落在昀萱的脸上,黑瞳闪烁着阴鸷的火光。 痛!他心痛。当靖岚告诉他昀萱的决定后,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昀萱猛然回过头,不敢相信的以手摀着唇,被阒阎身上燃烧的熊熊烈焰给吓傻了。 「你……」昀萱眸子愕然的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病房?」为了躲避他,昀萱舍弃医院里高级的vip病房,屈就于这间小小的普通病房。 他眯着眼,神色阴鸷的盯着她。「回答我。」胸口的痛又开始闷闷的发疼,只是这没心肝的小女人可知道? 「你走吧。」无视于他张狂的怒气,昀萱黯然的阖上眼。 该死!就这么一句话就要宣判他死刑吗?他不甘心。 他凶狠的攫住她的肩膀,黑眸几乎喷出火焰。「你就这么恨我,连给我一丝赎罪的机会都不肯?」 来的快又猛的怒意吞噬了阒阎仅有的理智,他俯身封住她的唇,想将心里澎湃汹涌的情意传到她心里,让她知道,之前他那卑鄙丑陋的行为只因为他爱她,让她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他激情的吻着她,与她的唇纠缠着,他不想放开她,或许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有许多的不愉快,但他愿意用一辈子的爱来弥补。 「不!你不能老是这样欺负我!」她又哭又喊的捶打他的胸膛。 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对待她?难道她所受的屈辱还不够吗? 「我不要你离开我,绝不容许。」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似的,直要将她揉进体内。 昀萱无助的承受着他狂炽的热情,直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他这才不甚情愿地放开她。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神情真挚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昀萱,我爱你。」 上一次说给她听的时候,她在麻药的作用下听不到,这一次他确定要她听进去。 他眼中的柔情令她心慑,他哀伤的语调让她动容。 她震惊的语无伦次,「不……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之前她选择封闭自己的心来漠视他,可是这次他给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大的令她无法消受,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情话。 定定的望着她不安失措的神情,深邃的黑瞳锁住她泛着氤氲的红眼。 「昀萱,过去的我或许太骄傲了,以至于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爱你,终其一生只爱你一人。」他已经说的如此清楚了,她还不能感受到他心中澎湃汹涌的爱意吗? 昀萱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后,她紧抿的双唇扯开了一抹淡笑,笑得苦涩,笑得哀戚。 「阒阎,如果你是为了安慰我,为了替我这次车祸的事情赎罪,那大可不必,因为是我自己去撞车的,一切与你无关。」昀萱心一酸,忍痛推开他。 他的霸道、他的蛮横她可以漠视,可是他对她那不假辞色的冷酷,她无法坦然视之,因为她的心口上已经伤痕累累,它经不起再一次的伤害。 凝视着她逃避的眼神,阒阎心如刀割。「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的?」难不成真要他把心掏出来,她才肯相信? 「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因忐忑不安而狂跳不止的胸口,让她感受他心中的怦动。 「听到了吗?它在说阒阎爱惨昀萱了。」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他紧张的情绪。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昀萱还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阒阎,我的心已经脆弱的经不起第二次伤害,它会碎的,而我会活不下去。」她从来就不坚强,从来就不! 他温柔的笑着,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傻昀萱。」 之前的心痛和现在的幸福,种种强烈的情绪慢慢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莫名且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的心里相互交织着。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的疼痛逐渐加剧,怜惜的轻触着她额上的伤口。 他瘖哑着嗓音,语意中有着说不尽的愧疚。「很疼是不?」 感受到他的真心,氤氲之气染上了眼眶,泪水悄悄滑落脸颊。「这儿更疼。」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把它伤的残破不堪,好痛,好痛。」 怜惜的轻揉着她的胸口,温热的唇落在上面。「我会用爱一点一点的将它补起来,完好如初的送回你心坎上。」 两具热情的身躯紧紧相拥着,这次没有惩罚、没有怨慰,有的只是浓得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 昀萱又失踪了,这次她没有留在自家医院里,也没有回家,更没有住进其他的医院,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的心受伤了。 他的情绪因担忧而变得暴躁易怒,他的情绪因她的离去而显得苦涩难过,向来自负狂傲的他,一时间如狂飙的狮子。 阒阎额上的青筋微微抽动着,阒黑的瞳眸紧眯成一线,进射出令人惊骇的光芒。 「她去哪里?」他抓着靖岚的胸口,狂飙的怒火燃烧着。 「我不知道。」靖岚一脸茫然的耸耸肩。「我还是最后一个才接到通知的。」 「她的伤势如果不接受治疗会怎样?」他急切的追问。 他宁可接受她是因躲避他而住进任何一家医院,也不愿她遭遇危险。 「昀萱本身就是医师,我相信她应该不会有事。」他真是太小觑昀萱的医术了。他接着说:「昀萱应该只是去厘清自己的思绪,她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阒阎松开了手,表情依旧森冷的可怕。「你认识她多久了?」 「十几年。」靖岚坦言不讳。「不过很遗憾还是输给你,因为她才回国没几个月就被你给追走了。」他心中的苦涩悬在喉间。 阒阎狂喜。「她是不是告诉过你什么?」 「她爱你,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娇、她的媚只在他面前表露,这一点就够他心痛了。「你知道你很幸运吗?你摘下了纽约华人医学界中最美丽的一颗星星,你幸运的让人忌妒。」 昀萱爱他。靖岚的这句话,让阒阎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开,显然我还是伤了她的心。」他苦涩的说道。 「去找她,昀萱是个很恋旧的人,在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中,一定有哪一个地方能让她沉淀思绪,却又能追逐到你的影子。」 阒阎的心绽起了亮光,他知道她在哪儿了。 「谢谢你的提醒。」他高兴的向他道谢后,随即赶往地下室停车常 *** 「你害我担心死了。」瘖哑的嗓音诉不尽他的相思与担忧。 「你终于找来了。」她笑着,脸上一点也没心虚与愧疚的表情。「这儿很美,像杯美酒容易让人沉醉。」她指着远方的山峦,在缥缈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你怎么认得来这儿的路?」他将手紧紧的扣在她腰上,似乎怕她会随时不见了似的。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的记性很好,从小就能过目不忘。」在微风中,她的长发飞扬,一袭雪纺纱长裙衬的她更显娇柔、妩媚。 阒阎眼中和心里全被她性感的形影占得满满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她了。 「没有,过去的事你什么也没说过。」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去,让他心生遗憾。 「你知道吗?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在这段时间里找不到我,那么就表示我们有缘无分。」她的笑容好轻柔、好缥缈,让人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阒阎心中猛然一震,幸好靖岚提醒了他,看来回去后他得好好谢谢他才行。 「我找来了,不是吗?」他嘴角微扬,紧搂着她,一刻也不放松。「我不会再让你有逃开的机会。」他突然打横抱起她,笔直的往屋内走去。 「再说一次给我听。」昀萱雪白的双臂紧紧搂着他的颈子,汲取他身上特有的狂狷气息。 凝视着她绝美的脸庞,他的眼中燃着两簇火焰。「我爱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笑了。 看着她,听着她盈盈笑语,阒阎如炬的黑瞳闪烁着宠溺与怜爱。 他爱她。 或许就是在机场那一天,他就已经将心遗落在她身上了…… 编注:别忘了《俏女医系列》还有「医见倾心」、「医波三折」以及「医败涂地」喔! 闲聊 泊妊 天知道腰痛时还要坐在电脑桌前是件多痛苦的事,那简直只能以「痛不欲生」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好久没作怪的腰,这次不知怎的又发作了,很可怜兼糟糕的是,这次泊妊的亲亲老公杨杨不在身边,因为他到中部教书去了,留下泊妊和两个宝贝蛋住在台南,呜……(噢喔!有人正用目光在杀人。) 好吧,人家说实话嘛,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泊妊不喜欢台中,因为只要认识泊妊的人都知道,泊妊是个天才大路痴,明明十几分钟的路都可以走上一两个钟头,另外一项原因,是我家妹妹提早入学,学校 规定提早入学者一年内不能转学,所以…… 不过,经过泊妊这次毫无预警的腰痛,我家老公决定了,还是全家一起搬上去台中,至于我们家的妹妹,那就不管她了,大不了就是去上老公学校专为教职员工附设的幼稚园啰。 说起腰痛,我想身为女人应该都有这个经验,尤其是mc来的前后几天,那更是它最常发作的时间,只是泊妊这腰痛是源自于剖腹产。 当初生产时因注射麻醉药剂的腰椎产生钙化现象,平常小痛那是家常 便饭,不过像这种痛到几乎要认为自己已经要瘫痪了,可只有两次。 一次是在三年前,而这次就在我暗暗窃喜着认为已经好的差不多,不需要再去成大医院做复诊的同时,它发作了。 最讨厌的是,事先都没什么征兆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而且刚开始的时候痛的也不是很厉害,泊妊还粗心大意的照常接送孩子上学,谁知道……最后痛的连下床都不能了,呜……人家下辈子不当女人了啦。 这次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星期,什么事都不能做,就连我那个要教书的老公都被吓的寝食难安,连夜驱车赶回台南,但因学校补课问题,学生的课程都排的满满的,所以他只能揪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再赶回学校。 至于我家亲亲宝贝的就学问题也只好停摆了,一切生活起居就得靠他们自己自力救助,幸好泊妊住的地方吃的很方便,只要一通电话,自助餐店或是小炒屋就会有人帮忙送饭过来,而且价钱还不贵呢。 至于泊妊现在呢,经过打针和药物的治疗,情况已经好多了,唯一讨厌的是人家打针打的全身都「黑青兼瘀血」,虽然还是会痛,不过至少能下床活动了,至于坐嘛,只要不要坐太久那就没什么问题。所以在此泊妊要奉劝天下所有的女人,不要轻忽了腰痛这个小毛病,它可是会酿成大毛病的喔。 好了,不多说了,因为腰又痛了,泊妊要去躺着休息了。 拜拜!咱们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