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婚变》 楔子 倘若说,抢别人的新郎仅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行为,那么就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了,然而问题是,当新娘换人做做看时,所代表的是感情上的第三者,同时也是制造家庭纠纷的罪魁祸首,更是侵犯原新娘的所有权,最终更可能制造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是以,“情妇”二字,不仅在采菱的心中隐藏了难以湮灭的情感,不共戴天的世仇亦蕴藏在她心里面长达十二年之久,为了讨回这一笔沉重的血债,她不惜出卖爱情与友情,背弃了自己的良知。 而所有的事皆源起于那年仲秋…… 第一章 天色微明的“断天崖”上,烟雾弥漫,耸立的山头带着亘古以来的无语傲势,苍凉有劲的独立在茫茫白雾之中。 “采菱,记住爹地的每一句话,爹地走后,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后就算爹地想疼你,恐怕也疼不到了,所以,你要学会独立,学会照顾自己。”仿若在做临终前的交代,岑永讼牵着幼女的小手伫立在崖上,略显沧桑而幽怨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削瘦的身躯任风吹拂,深邃的双眼远眺着高山。 “爹地,釆菱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回来,你又要去哪里了啊?爹地是不是不要采菱了?”看到父亲脸上的泪痕,听见父亲好像在交代遗嘱般,小小年纪的采菱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无故打了个寒颤。 “爹地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痛不欲生的叹道,紧紧将女儿拥进怀中,“死亡,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爹地受人栽赃诬陷,竟然还能罪证确凿,真是一点天理都没有,如今爹地有着天大的冤情却求助无门,我知道自己只能含冤而终,因为除了我的采菱,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辩解。 爹地在监狱中百般受人欺凌,一颗层层被恐惧包裹住的心,教爹地不顾一切的逃狱了。在临走前,爹地只想多看我的小采菱一眼,只想多抱我的小采菱一些。我的小采菱啊,原谅爹地,原谅爹地再也承受不住所有的打击,再也不愿被恐惧感包围,即使事情有迎刀而解的方法,我那鸵鸟似的心态却教我只想躲起来。” 他说着的话,采菱听了老半天怎么也听不懂、听不明白,可是她知道爹地受到很大的伤害,不禁跟着心伤的呜咽起来。 “爹地,不管你打算去哪里,采菱都要跟着去。” “那地方孩子是不能去的。”他哽咽一声,泪水奔流而下。 “为什么?”采菱一点都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她心头塞了太多、太多解不开的疑惑了,“爹地……” “采菱一会儿就明白了。”跳吧!因为再也找不到比跳下去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一旦跳下去,就什么都解脱了。 他的采菱目前虽然还没有自求生存的能力,但他还有亲人可以照顾采菱,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已联络了况世廷,他决定付出自己一条老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爹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团圆?而当初况伯伯又为什么带那么多人来抓爹地呢?爹地这些日子究竟去哪了?”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采菱不安的看着他,“爹地,况伯伯是坏人吗?况晓珊和我不只是同学,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岑永讼仰天长叹,热泪一串接一串地夺眶而出,最后双眼竟然泣出殷红的血泪来。 采菱怵目心惊而越哭越大声,忧心忡忡地一直扯着爹地的大手,“爹地眼睛流血了,呜……爹地的眼睛为什么会流血啊?爹地眼睛会不会瞎掉啊?” “采菱别哭,采菱要乖乖听爹地的话,你况伯伯认为,爹地才是真正的坏人,釆菱要牢牢记住了,等你长大,无论如何,一定要为爹地洗刷罪名……” “他们乱讲,爹地才不是坏人,我觉得况伯伯才是坏人,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带人来抓爹地呢?”采菱生气的噘起了红红的小嘴,孩子气的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痕,“爹地,我再也不跟况晓珊好了,她爹地坏,她一定也很坏的。” “采菱乖,别问那么多了,你回车上拿饼干来吃。”岑永讼拍拍女儿小小的肩头。 “嗯。”采菱往停车的方向跑去,一面还不安的回过头去望着父亲。 挂在父亲脸上那两串斑斑的血泪,又红又刺眼,采菱忧虑的频频回头,生怕父亲会瞎了眼。 “采菱!”岑永讼万分不舍的喊住女儿。 “爹地,什么?”听见父亲的叫唤声,采菱立即停住步伐。 “采菱,你一定要原谅爹地的不负责任,抛下你,我也是万般不舍……” “爹地,你在说什么啊?”采菱不明所以的歪着小脸蛋,一脸迷惑的看着父亲。 “没什么,快去拿。”岑永讼催促着她。 “爹地等我一下哦!我很快就回来。”采菱迈开步伐,快速朝车子奔去。 倏地,天地间响起一串警车惊天动地的鸣笛声,由远而近。 一股不安感登时翻涌上采菱的心头,采菱感觉每根神经都抽得疼痛,迫使她又紧张又迅速地回转过她那小小的身子—— “爹地!况伯伯又叫人来捉你了,快逃啊!”稚嫩的童音同时震天价响地惊喊而出,因为她认为这些警察是况伯伯派来抓父亲的。 然而,眼前的景象差点叫她哭断肝肠…… 采菱简直难以置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就在采菱回头叫唤的同时,却见那抹她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竟然飞落断崖下 父亲竟然跃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呀——”采菱惊悚不已的惨白了脸色。 四周的声音似乎在采菱的恐惧中全消失不见了,她的眼里只剩下父亲骤然跃下断崖的恐怖景象。 天啊!爹地死了!死了 不!不可能!是梦,是场恶梦罢了 “啊——爹地,不要——采菱不要你死!不要你死!爹地……别抛下采菱啊!采菱好害怕、好害怕,不要死!采菱求求你不要死!呜……爹地!爹地!爹地……”采菱害怕的快发狂了,凄厉的哀嚎声回荡于山谷之间,泛起绵延不绝的回音。 “呜……”采菱嚎啕大哭,一路跌跌撞撞地朝那断崖直奔而去,“爹地!呜呜呜……爹地!呜……爹地——啊!” 采菱不慎跌倒在地,擦破了膝盖,但她似乎不觉得痛,她只想救回父亲。 一双大手突然一把由她腰际搂起,采菱哭红的双眼落在那人身上,见是况伯伯,充满无助的哭叫声更加不能自已,充满怨怼的双眼瞬也不瞬的瞅着他,小小拳头发狠的狂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况伯伯一直叫警察来抓我爹地?呜……况伯伯,你是坏蛋!你害死了我的爹地!你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赔我爹地的命来!你赔来、赔来、赔来……”采菱咬他肩头、扯他头发、抓他衣襟、扑打他的脸,她疯狂地哭喊着,疯狂地捶打着他。 当况世廷迎视到采菱瞪视他时那种杀人似的目光,他感到无比惊悚的竖起寒毛,即使她这年纪什么都不懂,他也必须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他父亲会自寻短路全是因为一时的财迷心窍所引起的。 况世廷伸手抓住采菱的身子,他用力的摇晃着她。 “采菱,你理智些,听况伯伯说,你爹地会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你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父亲吧!是他的贪婪之心害惨了你们全家。” “我听不懂,我也不要懂!我只知道我爹地是被人冤枉的!”采菱力竭声嘶的哭叫着:“我只知道是你害死我的爹地,如果你不叫那么多人来抓我爹地,我爹地就不会走投无路了,我爹地也就不会离开我了,全是你害的,是你害我家支离碎破,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采菱瞠大眼眸瞪着况世廷,随即用力将他的手拨开,哭红的双眼有着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悲痛与怨怼已如潮水淹没了她。 “你这杀人凶手根本就不配当我的况伯伯,我要替爹地报仇,是你害死了我的爹地,我要替我爹地报仇、我要报仇!” “啊……采菱……采菱……可怜的采菱……”况世廷的脑子顿时混乱起来。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女孩,竟会吐出如此可怕的话语来。 为什么如此残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在失去母亲不久后的日子,再度面临失去父亲的残酷事实…… 岑永讼竟如此残酷的在他自己女儿面前跃下山谷……若日后成为这女孩心中抹不去的阴霾,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采菱今年不过才十岁大,处在这似懂非懂的年纪,又能指望她能明白多少事情 “岑永讼啊岑永讼!你这辈子所做的孽还嫌不够多吗?凭什么得由你的女儿来承受这残酷的报应?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况世廷对着上苍哭嚎、呐喊着他内心的不平…… 告别式上,岑家门前人山人海,全是况世廷派来劝失去父母的采菱投靠况家的。 他不忍这女孩的后半辈子就这么给毁了,即使这一切全是岑永讼咎由自取的,也实在没道理让采菱把罪全算在他头上,甚至要采菱一人来承受这一切。 况世廷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他会竭尽所能去弥补采菱所失去的一切。 然而,跪在灵前的采菱只是一语不发,任由悲伤的热泪一串接一串的滑下,弄得况世廷一个头两个大,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室内有人走到窗前,把窗帘拉起。 围观的人潮探头探脑的往岑家瞧。 岑家室内的空气恶浊,岑永风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的一隅,脸色灰白地直视着只会哭泣的采菱。 “我会照顾她的,况先生,请你回去吧!”岑永风是岑永讼的兄长,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人说家丑不外扬,可是况世廷却不识相的跑来跟他争采菱的抚养权,根本就不合情理,采菱又不是没有亲人,况世廷凭什么张扬他家的丑事 “这……”况世廷面有难色的看着他。 “采菱,我们是好朋友嘛,以后我爹地就是你的爹地,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况晓珊是采菱的同学,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到无人可比,况世廷不得不叫她女儿出面来劝慰采菱。 采菱抬起头看了况晓珊一眼,瞧她,生得多么漂亮,美丽的洋装是采菱望尘莫及的,鬈曲的长发就像芭比娃娃般可爱迷人。 采菱自卑的垂下湿润的双眼。况晓珊真幸福,有爱她的爸爸和妈妈,有漂亮的小洋装可以穿,又有美丽的外貌,而她什么都没有了…… “呜……什么都没有了。”采菱悲怆又无助的呜咽着,她将身子蜷曲成一团。 “采菱,别哭了,你还有我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况晓珊噙着一派天真的笑容,温柔的安慰着她的奸朋友,她并不知道仇恨已深植在好友的心中了。 “不是:.:我们不是好朋友……不是……”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为什么况晓珊可以拥有这么多,而她什么都没有?上苍待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而这一切全是况伯伯造成的,虽然她不太明白况伯伯为什么要派人来抓爹地,但她却很清楚的明白确实是况伯伯将父亲逼上绝路的。 如今他却假仁假义的说要收养她,在害死了她父亲,让她变成一个孤儿后,却扬言说要收养她,呵,可笑,她并不认为这是慈悲的做法,这只会让她觉得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弥补他犯下的罪孽。 咬牙切齿地瞪着况晓珊,采菱暗自发誓,她这辈子都饶不了况家的人,她要报仇!她要替她的父亲报仇雪恨…… 时间飞快流逝,一晃眼匆匆三年过去,采菱已是亭亭玉立的国中生。 家长会长及教务主任坐在岑永风的对面,其中一个家长会长正滔滔不绝的敲着桌面激动的说着: “岑先生,虽然以往在修建校园方面你贡献了不少的心力与金钱,可是这次事件太严重了,不仅严重到败坏校风,更侵害到学生的身心,使我们对这孩子感到惶恐不已,家长们也对我们学校的教育产生了怀疑。 岑采菱出手殴打同学是不被容许的,我们有资格请你替她转校,不过,念在她在校各方面成绩都表现得还算优异的情况下,不予以退学,但是我们仍坚持让岑采菱在家检讨几天,返回校园再记一支大过。” 岑永风面无表情,缓缓地吐着烟雾,冷冷的开口道: “我侄女在校若被记下这几项污点,我宁愿明天到校自动办理休学手续。” “岑先生!”教务主任跳起身来,“你千万别这么做……” 岑永风冷笑着,索性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的处理掉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我有的是金钱,我爱让我的侄女读哪所学校就读哪所学校。回去告诉你们校长,从今以后我将停止支付学校重建的筹备资金。” “你摆明恃权凌人!”一位家长听不下去,起身吼道:“哪有人像你这样?难道握有权力与金钱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去糟蹋校方吗?” 岑永风气焰高涨的道: “除非你们让我侄女在校的品德成绩如一张白纸般干净,那么我立刻收回适才所言。你们也知道,我侄女每科成绩都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她能有如此的成绩,相信绝非侥幸,我侄女是最优秀的,所以在品德方面,我也要她是最优秀的。” “你……”家长会长指着他,正要破口大骂。 教务主任出面阻止道: “好吧,我回去与校方商量,改天再来造访,打扰了。” “不送。”岑永风气势磅礴,字句带刀带剑直嵌入人心,令人面子挂不住,无人愿意留下自讨没趣,个个甩头就走。 客人前脚才踏出门一步,岑永风立刻揪起采菱的衣领,气咻咻地挥给她一个又响又亮的耳光。 “死丫头,好的不学居然学人家打架!你叫我岑永风的面子今后往哪儿摆?我真不晓得我那笨蛋老弟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会把你教成这副德性,也不想想你才几岁大,居然学人家打架!我一个巴掌就可以轰死你!” 接获一巴掌的采菱,顿时头晕眼花,踉舱地跌进沙发里,头发披散在她那张姣美的脸孔上,她捣着脸颊,紧抿着倔强的双唇,不发一语低垂着头。 是同学嘲笑她无父无母无人爱,采菱这才咽不下气而出手打了那名同学。 岑永风气得又吼又叫:“我真后悔收养你,我早料准你长大后就是娼妓一个!” 岑永风见采菱仍一声不哼,气得又举起手,再给她一巴掌。 采菱害怕的用手掩住自己的脑袋,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水涌了出来,“伯父,别打我,求求你别再打我了,我以后会乖了。” “哼!我以你为耻!”话落,岑永风头也不回的回房里去了。 采菱再也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终于柔肠寸断的痛哭了起来。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况家让我失去了一切,让我被人嘲笑、让我受伯父打骂……”一忆起爹地跃下山崖的景象,采菱就恐惧的抱着身子,蜷曲在地上悲伤的哭泣着,“可怜的爹地,呜……可怜的爹地……爹地,回来把我带走吧!爹地,我活得好痛苦……爹地,呜呜……” 晶莹的眼泪无声地沿着采菱的脸庞滑落下来,滴落在衣襟上,采菱肝肠寸断的思念着她的父亲。 她不想再承受同学的唾骂,她无法再忍受同学的攻击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所有的风暴,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去承受 也许她可以很坚强的去面对这一切变化,可是,那种无止境的恐惧……她再也不能独自去面对了…… 第二章 九年俊 七点五十二分,一抹瘦削而娇小的身子倏地像只无头苍蝇慌慌张张地冲进一栋办公大厦,旋风般地来到电梯口,并掌握了第一时间,按下箭头朝上的灯号,采菱蹙眉望着上方的电梯钮。 一分钟过去,采菱仍挺有耐心的等着似乎毫无动静的电梯。 七点五十五分,采菱开始不耐烦的用手指在环胸的左臂上敲打着节奏,接着又低头望了一眼腕表,视线这才又重新返回那停留在十一楼迟迟不肯往下落的灯号。 她开始喃喃自语的诅咒起来,因为电梯好像卡在十一楼怎么也不肯下来,而她上班就快要迟到了。 放弃 采菱宣告投降,索性不顾形象的脱去高跟鞋,右手拎着鞋子,左手拿着文件,肩头还背了一只皮包,手忙脚乱的往楼梯冲,她打算一股作气的冲上七楼,不料在转弯处正面撞上一堵肉墙,她手边东西和对方的东西散得满地都是。 “哦,真是该死!”惨了、惨了,一定会迟到的……采菱忙不迭弯下身收拾散了一地的文件。 “顺道连我的一起捡起来。”一串冷峻阴寒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发出命令似的口吻。 神经,谁有空帮他捡?她都快来不及了。待采菱收拾完毕,因心急而忘了道歉,旋身就想走人。 “站住。”她的手肘倏地被人一把勾住,一施力,她被扯入那人的怀里。 “干什么?”采菱一脸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迎视对方冷峻的目光。 这男人真高,至少有一百八十二公分吧?在他面前,她显得渺小不起眼。 而他是一个令人屏息,眉似飞剑,眼神带着危险之气的男人。 他充满立体感的脸部线条宛若刀刻般刚毅,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仪天成的霸气与狂野,狭长细窄的漂亮黑眸有着黑豹般阴寒的眼神,尤其当他用那双魔魅的黑眸一瞬也不瞬放肆的瞅着她时,采菱感觉自己几乎快停止心跳了。 她相信当他伫立在人群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掉他的存在。 但现在不是研究他长相的好时机,她赶着上班呢 “跟我道歉。”男人似乎无法忍受他人的漠视,抡起的拳头露出他高高翘起的大拇指,接着拇指的箭头朝下,对着自己的黑皮鞋指了指,以命令性的口吻强势的道:“你踩脏了我的鞋,而且还撞翻了我的东西,蹲下来帮我把鞋擦干净,然后把我的东西捡起来给我。” “对不起。”不管他长得多英俊都不关她的事,采菱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上班快迟到了,哪有那个闲工夫帮他擦鞋呢 她甩掉他的手,调整了一下皮包的肩带,绕过他,小跑步欲奔离他的视线。 “给我站住!”男人怒气腾腾的伸手抓住她,用力扳过她的身子,摆出一贯的王者气势来,“你好大的胆子,敢不甩我的命令,你知不知道我是唐——” “你神经病啊!都跟你道歉了,还想怎么样嘛?”采菱忍无可忍的嚷叫了起来,“你有手不会自己蹲下去捡吗?你又不是缺手缺脚,鞋脏了,顶多我买一双赔给你就是了,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本大小姐正在赶时间,没空理人。” 亏他有张旷世的俊庞,想不到这么小气又懒惰,实在教她感到很失望——不,是厌恶至极。 “放肆!你敢用这么口气教训我。”凝视她的利眸迅速燃起火焰,那双漂亮到有点儿邪气的狭窄细眸倏地冷得教人打哆嗦,“而且自我打出娘胎以来,从没见过像你如此没有礼貌的女人,撞着人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人,赶着去赴死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我有没有礼貌关你什么事?”釆菱完全不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她退了一步,又用力打掉他的手,“而且很显然你习惯对人下命令,但是,很抱歉,我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命令。” “该死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住你了。”前一秒钟还怒气腾腾的男人倏地勾勒出一个充满邪气的笑意,上下瞟着她,视线突然被她赤裸的小脚丫子吸引,他惊异般地挑高了一双剑眉。 尾随他灼人的目光,采菱不自在的盯着自己的赤脚,脸一红,她对他扯出了一张鬼脸,“不用了吧!” 话落,她甩身就跑了,生怕他追上来,拖延她上班的时间,采菱跑得很快,一溜烟已不见踪迹。 凝视着那抹削瘦的身影,男人唇边的弧度加深了。 这女人……有意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翻出她的底细 “采菱,你看这件礼服好不好看?”况晓珊撩起礼服的裙摆,在采菱的面前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那个漂亮得好似芭比娃娃的况晓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美得好像个仙女下凡一般,更加讨人喜爱了,采菱亦脱胎换骨似抅蜕变成一个体态曼妙的大女孩了。 采菱那狂放的野性美与况晓珊温柔似水的风格是不一样的,两人极端矛盾的气质,教她俩无论身在何处,总是绽放出一抹强烈的对比光芒。 采菱就像一朵多刺而艳丽的黑玫瑰,有着令人情不自禁想被吸引的神秘热力,耀眼奔放的她总是教人疯狂痴恋,然而,想摘下这朵黑玫瑰的人却被她身上的刺扎得伤痕累累。 况晓珊就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有着良好的身家背景和一派的纯真善良,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使她总是让人魂萦梦系。 是呀,况晓珊是一朵纯洁的百合,谁能有本事摘下这朵高贵的花,谁就是最幸运的人。 采菱疑惑的打量着她,为何无论何等幸运事都让况晓珊捞上?她父亲拥有强大的财势与权势,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对疼爱她的父母,以及一个叱吒风云的未婚夫,而她岑采菱却什么都没有。 “采菱,你应该知道磊齐有多么英俊、多么迷人才对的,你可还记得有一年,在我的生日派对上,陪我舞出第一曲的男人吗?那个男人就是磊齐呀!”况晓珊的思绪顿时陷入回忆当中,脸上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我没见到他,那天我因为有事,所以很早就离开了。”采菱别开头,谁有兴趣融入那伪善的世界里?什么生日派对?她长这么大,从未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而晓珊不一样,一个生日就搞得好像旷世婚礼般的隆重,采菱怎有心神多留一会儿 “你没见过他本人真是太可惜了!采菱,再过四个月,我就是磊齐名媒正娶的妻子了,报章杂志都大幅刊登了我们的喜讯呢!天啊!我能嫁他为妻真是好开心啊!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况晓珊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忆起她即将成为磊齐的妻子,她就好开心,不断旋转着身子. 磊齐是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冷峻、自负、傲慢、高大、英俊又迷人。 况晓珊第一次见到磊齐是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她永远也忘不了初次见到他时那种震撼。 一见钟情让况晓珊开始对磊齐朝思暮想,然而他一双冷漠的眼神几乎剐碎她的心。 磊齐对况晓珊总是爱理不理的,她为此伤心不已,也因太思念他整天以泪洗面,况世廷不忍女儿为情所伤,只好厚着脸皮主动向唐氏总裁提亲。 况氏集团富可敌国,况世廷的掌上明珠更是富家公子哥们相互争夺的目标,而唐总裁也十分欣赏况晓珊的温柔性情,心想两家若能成为亲家,唐氏集团会更加飞黄腾达,于是二话不说立刻允诺这桩婚姻。 “是吗?”采菱强忍着不断泛上心口的厌恶感,别说是况伯伯,就连况晓珊的一举一动都惹她厌恶到极点。 她背负着一颗充满仇恨的心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来,她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父亲跃落断崖下的那一幕,迄今仍深刻的残留在她脑海里,成为她日后最可怕的梦魇。 她总是在睡梦中恐惧地惊醒过来,然后独自哭得泣不成声,惨痛的记忆随着她的心智一同成长,像况晓珊如此幸福的人儿如何能体会出她的痛苦滋味 于是,采菱便立下重誓,总有一天她要替父亲报仇雪恨,况家一家三口都休想逍遥度日,她要拿况家的三条命来给她父亲陪葬。 天知道她有多么的虚伪,这十二年来,每当采菱面对况家的人时,她总是佯装已忘却发生在十二年前的事情,而企图融入况家人的天伦生活,她小心翼翼的建立着他们对自己的信心,目的也只为了伺机而动。 然而,可悲的良知总是频频阻止了她的行为,这十二年来,采菱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却迟迟未有任何行动出现,也从未做出伤害晓珊的事情,原因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况晓珊。 其实采菱的内心既矛盾又痛苦,她想致况家人于死地,但每每忆起晓珊的善良与纯真,她就觉得自己狠不下心,晓珊一直待她情同姊妹,自小到大,总是把最好的分享给她。 虽然况世廷害她失去了父亲,长久以来,她也一直觉得况世廷是伪善的,促使她恨极了况家的人,然而……她知道晓珊是最无辜的人,她也了解晓珊的个性,若不是因为况世廷,她相信自己和晓珊会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好姊妹,所以她对晓珊的感觉是又爱又恨,想保护她又想伤害她。 “不过,你确定这个男人娶你是因为爱你,而不是被逼婚的?”采菱因忆起往事而余怒未消,所以讲起话来针针见血。 况晓珊受辱似的瞪大眼睛,随即摇头如波浪鼓,“当然不是了,磊齐会娶我,虽然是爸爸帮我定的亲,但我相信磊齐若不爱我,他是不会答应这桩婚姻的。” “也许这男人根本被蒙在鼓里,也许这段婚姻是他家人帮他定下的。”采菱嘲讽似的干笑着,冷水不断的泼过去。 “采菱,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况晓珊有所惊觉似的,开始感到忧心的蹙起眉心,“你不能凡事都往坏的地方去想啊!” “晓珊,我只是不想你自欺欺人。”况晓珊不该永远都这么幸运的,采菱别过头,望着自己的脚趾头,“傻瓜,如果他真的爱你,今天陪你来试礼服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采菱,也许他正忙着筹备我们的婚礼呢!”开始忧心忡忡的况晓珊不禁为心爱的男人找借口。 “说不定他正忙着泡妞呢!”采菱坏坏的笑着,又泼了她一身冷水,“名门公子哥大半以上都是花心大萝卜,晓珊,你太相信男人了,男人是世上最会撒谎的动物。” “真的吗?那……那……如果磊齐真的不爱我……那……”况晓珊害怕的哭了起来,“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得到他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采菱抬起头注视着她,“起码你能得到他的人,和他结为夫妻是许多女人的梦想,晓珊,你真幸运。” “但我还是比较在乎他的爱。” “会的,我会为你祈祷的。”采菱望了一眼腕表,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晓珊,你慢慢的挑礼服吧!我先走了。” “采菱,你还没告诉我,哪一件礼服比较适合我。”况晓珊跳起身子,拉住了她。 “你这么美丽,不管你挑选哪一件礼服,都很适合你的。”本打算举步离去,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采菱突然旋过身子,出其不意的邪魅笑道:“黑色吧!现代人觉得黑色是一种艺术。” “采菱……”况晓珊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黑色不吉利。” “那么……”采菱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笑了出来,“既然黑色不吉利,那么红色吧!大吉大利嘛!” “你答应当我的伴娘,采菱,你可千万别食言哦!”况晓珊生怕好友失约,心无城府地不断叮咛着。 “我什么时候信口开河过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我走了,拜拜。”采菱潇洒的离去,不愿再留下来徒惹伤心。 推开婚纱店的大门,采菱踩着高跟鞋,高雅的走了出去。 车子缓缓地迎风驰骋在马路上,采菱若有所思。 况晓珊凭什么拥有全世界?而她岑采菱却从来什么都不是 这几年来,采菱一直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之下,直到伯父三年前破产,因承受不住打击而举枪自尽后,采菱才开始过着像“人”的生活。 这所有的一切又是谁给她的?除了况世廷,没有别人 父债子偿,如果能让况晓珊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采菱不禁感到无比痛苦的哭了起来,曾几何时,她的心变得这么邪恶,就像一个坏心到极点的撒旦了 泪水模糊了采菱的视线,使她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就在前头的十字路口,“碰”地一声,采菱的车子出其不意的撞上一辆黑色跑车。 冲撞的力量很大,一下子就教采菱回过神来。 “好痛……”采菱抚着被撞疼的胸口,无力地将脑袋拦在方向盘上。 倏地,她的车门被人打开了,一抹高大壮硕的身影整个笼罩住她。 “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开车的?转弯也不打方向灯,至少也看一下后方的来车吧!”冷峻的低沉嗓音跟着当头罩了过来,“怎又是你……” 咦?这声音挺耳熟的……采菱强忍着胸口的刺痛感,缓缓地抬起头来,迎视到一双带着危险的黑眸,一张英俊得很少见的容貌。 这地球真是小,又让她碰到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了 遇见他真是三生不幸,早上撞见他害她迟到,现在又害她撞车,这男人真是“毒丝本”,还敢说她没礼貌,明明就是他无礼在先。 而且他狂妄自负的要命,就算她不对,没看清楚就直接拐弯,但在见到她受伤,口气也不该如此凶吧 可惜了这男人光有一张英俊的面孔,半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外表可不能当饭吃,采菱直觉没必要忍气吞声的任由他叫嚣。 “先生,我是不会开车,还得请你多多指教呢!”气定神闲的采菱首先让高跟鞋落地,随即一脚踢向他。 男人反应灵敏的一把将她拉到眼前,阴狠地踢掉她伸过来的腿,一双魔魅般的黑眸像梭巡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她,“该死的,你胆子可不小!难道没人告诉你女人是男人的奴隶吗?就算是母老虎,见到我也要对我卑躬屈膝,况且……啧,你真是枉费了你父母亲对你的一番寄托,要知道脚是用来走路的,可不是用来踢人的。” 采菱没想到他会这样子待她,也不知道他的力道会这么猛,惊惧的瞠大一双美眸,“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 “你说什么?”他眯起黑眸,警告似地逼近了她,刚毅性戚的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红唇。 采菱直觉他挑衅的动作极富魅力,无懈可击的他简直就像座随时会爆炸的弹药库,浑身充斥着一股一般男人所没有的爆发力,举止行为都隐藏着一股危险的讯息,奸像随时都有不可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真的是个超级危险人物 采菱万分紧张的盯着他的唇,可恶!这男人分别是存心吃她豆腐的。 “你不只野蛮,还很下流呢!我再警告你一次,放开我啦!”怒气腾腾的采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扬起手朝他俊庞挥了过去,企图挥走那教人脸红心跳的双唇。 子座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她的皓腕,“该死的,明明是你错,还敢打人?从来就没人敢抬脚踢我,甚至打我的脸,你向天借胆了!” “你吃我豆腐,我怎不敢打你,杀你我都不怕呢,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小巴掌。”采菱的美眸无助得绕着他刀削似的俊庞打转,她声音抖得厉害,身子也止不住的微微抖颤着。 他瞄向正冒在她额头上的冷汗,嘲讽似地冷哼着,“明明怕得要命,还说要杀人,别笑破我的肚皮了。” “你别后悔哦!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采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压根儿无视于不断冒出她前额的冷汗,他就是要她害怕,最好是吓得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 因为他正赶着去签一笔合约,都已快来不及了,还被这女孩撞个正着,怎不教他发火 现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又不知死活地和他吵起来,这下子就算搭直升机,也铁定赶不及去会见那客户了,两亿呢!损失惨重了,她不该负责吗 “很好,我拭目以待,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不过恐怕你没机会了,因为我现在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残暴不仁!” “你——啊!干什么?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采菱受惊的叫出声。 因为——非常意外的,他像抓小鸡似的,竟一把揪起她的身子,然后粗鲁的将她扔进他的车子里。 接着,车子绝尘而去 采菱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视国法、无视他人存在的——俘虏了她 第三章 唐磊齐的辛辣与冷血是远近驰名的,只有不知好歹的家伙才敢惹上他,而采菱似乎已成了他眼中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夜空中划过,豆大的雷雨狂厉而下。 惊悸随着狂风暴雨向采菱全面夹杀而来,这个男人似故意挑衅,在将被雨淋得一身湿漉漉的她拖进一栋设计得别出心裁的别墅后,像丢球似的将她抛扔在床上。 “你疯了!”采菱难以苟同他那教人胆战心惊的可怕举动,怒吼一声,浑身直颤的她趁他一个不备迅速挣脱了他的钳制,然后顺势滚到屋子的一角。 “两亿,你赔得起吗?”磊齐很快又抓到了她的皓腕,一施力,又将她甩上床去。 当他那带劲的臂膀、炙热的手掌,一触及她的身体,她心头便一阵小鹿乱撞,有种奇异的感觉流窜而过。 “什么两亿?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采菱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她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男人。 “早上你无故撞到我,害我赶不及见客户,现在又无故撞上了我的车,害我赶不及签约,白白损失了两亿,你说该不该怪罪在你头上?” 神经病!这算哪门子的歪理?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不可理喻了,这事怎能算在我头上?你干脆用抢的比较快。”她哪来的两亿还他?他分明是强人所难嘛 采菱就快气炸了,拉起被单盖在自己身上,美眸已失去了悍然的凶光,徒留不知所措与一脸的错愕。 “算在你头上又如何?”这女人挺有个性的,磊齐犀利如鹰般的锐眸激赏地迅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两亿买你一夜,算便宜你了,好事全让你占尽。” “警……警告你——不要乱来哦!再说……再说……我又不是妓女!”他可把采菱吓坏了,她立即揪紧被单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说真的,这辈子她从没见过如此不可理喻、色胆包天的男人。 “幸亏你还有几分姿色,要是连咽都咽不下去,我可亏大了。”磊齐绝不是在吓唬她的,他是真的打算把她连肉带骨的咽下肚去。 磊齐出生于名门望族,唐氏集团的财富令人望尘莫及,磊齐自然成为女人们择偶的第一大目标,就因为女人对他卑躬屈膝,才会如此不值钱。 他向来狂妄惯了,想得到手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纪录,一旦被他看上眼,即使不择手段他都要得到,包括眼前的女子在内。 他会让她知道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他要她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他要她赔偿他所有的损失。 叛逆是他最拿手的戏码,独断狂妄是他的注册商标,跋扈的个性促使他从不把道德规范放进眼里。 女人在他眼中就像一件华丽的衣服,刚穿时新鲜感无比,待新鲜感褪去时,也正是他厌倦的时候,这就是他日子过得不贫乏的秘诀。 “你不要闹了,快放我走!”采菱又惊又慌。 他虽生得英俊非凡,但她鄙视他,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些许富家子弟的玩世不恭,她真的好怕这个胆大妄为的“摧花杀手”会动手奸淫她。 “谁有空闹你。”磊齐目中无人的笑着。 她心头袭上了一股寒意,生气的截断他的话,但她纤手僵冷,声音抖得更是厉害,假若她被侵犯了,该怎么办 “就算我有错在先,真的造成你不少损失,堂堂正正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小气和我斤斤计较?” 显然这男人的脾气暴戾非常,否则不会如此轻易被激怒,他迅速捏起她的下颚。 当然她知道他会强迫自己去迎视他凶狠的目光,她不允许他有碰触自己的机会,想打掉他的手,然而他庞大的身躯却偎近了她。 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充满魅惑的在她鼻息间流窜,她恨死自己了,因为她竟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你不想活啦?敢教训我。”他坏坏的邪笑着,突地强而有力的臂膀朝她伸了过来,一把拦起她的腰。 “啊!”采菱吓得尖叫,突然身子一晃,她整个人倒进他怀里,两人贴得几乎密不通风。 男女间太奇妙了!不一样的身体构造总是会相互吸引,他结实的胸膛炙热无比,她体内的血液开始不安的快速流窜。 他快速地将她翻倒在床上,庞大身躯压上了她,在她耳畔低声喃道:“看你小巧玲珑,想不到胸脯还挺有肉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放手!”她怒极了,气他、更气自己那不争气的情欲。 她挣扎着,咬住他胸前的肉。 “牙齿挺利的哦!”磊齐不以为忤的找到她胸前的挺立,放肆的开始轻揉她的乳峰。 采菱顿时觉得浑身骚痒,热流在瞬间流遍全身。 “你这个下流的男人,我要告你非礼!” “这罪名不够严重,强奸罪比较有看头。”他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但不知为何,当他一接触她的身子,他的身体就像着了火。 她有种特殊的气质正强烈的吸引着他,浓烈的活像一团火焰。 “我决定了,我要你这个有意思的小女人做我的情妇,一个月一佰万,包吃包住,划算吧?”他会这么做是想弥补他心灵上的不平衡,也是他对父亲下战书的引爆点。 父亲不由分说为他订下一门亲事,并抓住他的把柄,威胁他就范,对不愿受束缚的他而言,无非是件酷刑。 好吧,既然抗议无效,磊齐心想把况晓珊娶进门摆着当花瓶也好,只要能要回属于他的东西,况且况家的千金生得貌美如花,然而,太柔弱的个性对他这个猎艳高手而言,实在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也引发不了他什么兴趣,所以在他断然宣布服从父亲命令的同时,也正是况晓珊被他打入冷宫的时候。 “你疯了!”无论外头风雨多强,采菱都无心去理会,她比较担心他下一个动作。 因为他靠他太近了,他的手很不安分,修长的中指在她挺立的左乳峰移动着,轻轻一触,她浑身像触了电,微微撩拨,她浑身都燥热起来。 尽管如此,采菱仍力执意志力,为了顾及她的尊严,她既羞愧又愤怒的推拒着他。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他是有意侵犯她,对不经人事的她而言,无非是一桩恐怖到极点的事情,她半点都不愿意他继续往下探索。 可是,他的动作越来越狂狷,他炙热的大掌整个覆盖着她的胸脯—— “噢,老天!我真恨你!”尤其是那股奇妙的感觉,采菱恨透了那奇妙的酥麻戚。 “嫌我动作太慢吗?敏感的身体。”磊齐故意扭曲她的意思,看她生气的小脸涨得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他就越得意洋洋的仿若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浑球!”像被羞辱了般,采菱用仅存的力量,举起手掌欲朝他俊庞挥下去。 “愚蠢。”而他,却轻松自在地拍开她伸过来的手,“不明智,男人生来是让女人爱的,瞧瞧你的样子。” 他傲慢的昂起刚毅下颚,伸出去的右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他抬高她红潮满面的小脸,充满邪气的双眼瞟着她。 “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一张脸红成这个样子,我猜……”他邪魅的笑着,俊睑凑近了她,细若蚊蚋的说着:“你下面一定湿透了。” 气死人了!采菱的脸红得实在不能再红了,她强力的挣扎着,她真的很想一脚踢爆他的命根子,教他从此绝子绝孙。 “住口!” “浑身发麻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字句充满了淫秽,大手轻轻的揉捏着她挺立的胸。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和她争斗,她越生气,他就越得意,她越挣扎,他的动作就显得越下流。 她只觉得脑际轰隆作响,四肢瘫软,并感觉到一股热流正直往下腹窜烧。 她怎容许自己有这种感觉?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是阶下囚,她是被绑架而来的,可不是心甘情愿受困,为何他对自己做出淫秽行为,她非但没半点厌恶,反而陷入愉悦的深渊里 她很气自己不争气的欲念,在这要命的关头,她却希望他不要停止动作。 她不只想杀了自己,更想一刀宰了他!这个要命的短命鬼,净对她做出一些不入流又低级的举动来. 但当一双溢满无助的美眸迎视到他一双修长的漂亮黑眸,她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他是一个英俊迷人的男人,生得潇洒自然不在话下,英挺壮硕的体魄尤教人芳心直跳,完全是百看不厌的。 但他实在不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任意为非作歹,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重外貌的女人,是何缘故,她却被他无懈可击的俊容所吸引?她从来就不知自己是如此肤浅的女人。 “没力了吗?”她的羞赧美,令他禁不住油然生出怜爱之心,他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覆盖住她娇柔的红唇…… 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纠缠如蜜的相拥在一起,一会儿又扭打成一团。 驯不服这匹仿若脱了缰的野马,磊齐实在呕得很,情圣之名顿时犹如狂风扫落叶。 他狂野的烙下一个红印在她白皙的颈项上,留下她是属于他的证据,他盯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抿唇直笑着。 采菱也感受到他的不怀好意了,忙不迭随手取出搁在床头上的那面小镜子,只闻她尖叫一声。 “死痞子!你居然在我脖子上‘种草莓’!?你叫我怎敢出去见人?我要上班耶!”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采菱怒极了,举起手掌,一个巴掌轰过去。 他轻易地一把握住她挥过来的手,然后凑到嘴唇,邪魅的看着她,突然用力咬下去,“我天天在你脖子上种草莓,我瞧以后谁敢追你;咬断你的手指头,瞧你以后还敢不敢打人。” “好疼啊!”采菱又惊又痛的缩回了手,委屈感一现,鼻头就酸起来了,接着悲鸣一声,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泄而下,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 “耶!?”磊齐没想到外表看似坚强无比的她竞也有落泪时,而且还哭得像个小孩子,甚至要命的是,她哭痛了他的心,哭乱了他的心,一时教他不知所措。 “没事你哭什么?别耍我了。” “哼!哼……”恶魔般的他不但肆无忌惮的吃她的豆腐,还咬人,又把她弄哭了,现在居然还说风凉话!采菱气得半死,啜泣声越来越难以控制,因伤心而耸动的秀肩越抽越厉害。 盯着她泪雨交织的小脸半晌,磊齐再也抑制不住拚命绞疼的心,他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拾起散了一地的衣物,一件件帮她穿上。 “好啦,算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别哭了,我送你回去。”磊齐怎么也想不通,她的泪水竟具有某种足以软化他铁石心肠的威力,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而且,他向来不喜欢女人那惺惺作态的泪水,尤其当他发觉她的眼泪竟能轻易刺痛他的心,他就更加排斥这种感觉了。 采菱愣愣的盯了他一会儿,发觉这男人虽任性妄为,但好像没想像中那么坏…… 第四章 “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回到再熟悉不过的巷子口,采菱脸上总算露出了些笑容,就在她欲转身离去时,他喊住了她。 “怀念我的亲密对待时,欢迎你随时拨电话找我,我会赶过来灭火的。”磊齐单手倚在车窗上,暧昧地递给她一张名片,坏坏的邪笑又充满自信的回到那张俊庞上。 “你——”乌龟王八蛋!她真是瞎了狗眼,采菱还以为他见到她哭,因心生歉疚才突然对她好的,原来他自始至终都不怀好意。 社会败类 “哈……哈哈哈……”瞧她润红的脸色霎时一片铁青,他狂妄的放声大笑。 在她破口大骂的同时,车子像离弦的箭般跟着冲了出去,最后消失在闇夜之中,徒留采菱一个人对街破口大骂。 “简直不可理喻!超级穷极无聊兼神经病!谁希罕你来灭火啊?我巴不得你立刻被土石流淹死呢!死痞子!”采菱气呼呼的踩着高跟鞋,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踱去,一面念念有辞的打开皮包,取出钥匙。 采菱还买不起房子,所以租了一间十来坪大的雅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勉强称得上是她的避风港。 步入屋子的同时,她随手将名片拿起来看。 “唐磊齐!”采菱近乎尖叫出声。 随即下一个动作是—— “砰!”关上大门。 她又冲回了巷子口,迅捷地拦下一辆计程车。 老天啊!她差点就失去一个报复的机会了,因为在唐磊齐尚未给她名片前,她根本就不晓得原来这男人就是晓珊的未婚夫 “采菱,来找晓珊啊?她在房里。”况世廷和妻子正坐在客厅品茶,见来访的人是采菱,况世廷忙笑道。 “况伯伯,况伯母,我上去找她了。”每当面对况世廷那张虚伪的笑脸时,采菱的厌恶感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上提升,她强忍着憎恶的感觉,佯装恭敬的行个礼,然后飞也似的冲上楼,轻轻敲着况晓珊的房门。 “采菱!”况晓珊见原来是好友来访,惊喜的叫出来,“我奸开心你来找我哦!” “我是来跟你打听一些消息的。”采菱气喘吁吁的将手依在门板上,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只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快进来我房里坐,瞧你喘成这个样子。”况晓珊开心的将好友拉进房里。 “我想知道唐磊齐更多事。”采菱也不想跟她客气什么,一屁股朝床上坐了下去,直截了当的问道。 “采菱,你怎突然对磊齐有兴趣啊?你不是说出生于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大半以上都是花心大萝卜吗?”况晓珊缓缓地踱到房门口,叫唤张嫂把采菱最喜欢吃的零嘴全端进来招呼她。 “偶尔也要关心你一下嘛!”采菱万万也想不到她会与况晓珊的未婚夫有邂逅的机会,更万万想不到唐磊齐是如此狂妄的人。 唐磊齐的个性阴阳怪气、任性自负,做事毫无道理和逻辑可循,要不是那张名片,采菱还真没办法把他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联想在一块呢 他的行为简直像个流氓,幸亏及时发现,不然再继续和他对峙下去,她便会失去一个报仇的好机会了,因为有什么比掠夺况晓珊的最爱,更能让她肝肠寸断的呢 没有了吧?没人比她更了解况晓珊了,唐磊齐简直就是她的生命。 而唐磊齐竟花心到这种地步,都已经有况晓珊了,竟还不满足的来招惹她,甚至差点占有她……噢,这个姓唐的死痞子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而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采菱必须要让自己先彻底了解唐磊齐。 “奸吧,那你想知道磊齐什么事情?”一谈及心爱的男人,况晓珊就一脸的幸福笑意。 每当忆起他们在结了婚后,就可以成天腻在一起打情骂俏,他们可能会相拥坐在客厅看电视,可能会每天做爱到天明,可能会生一大堆小宝宝,又可能……顿了一下,采菱突然意识到自己竟醋意横飞。 “什么都可以。”采菱垂下头,生气的暗骂着自己,她才不是在吃醋,她只是不想看见况晓珊的笑容。 “那我就由他的身分开始说起,磊齐今年二十六岁,他不只是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亦是国际法商顾问公司的负责人,十七岁时因不满唐伯伯的安排,独自创立了国际法商顾问公司,短短两年,迅速窜起,磊齐在台湾和美欧一带独占鳖头。” 采菱专注的听着。 况晓珊却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瞪大眼睛,直盯着她脖子上红到有点儿瘀青的印痕,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采菱纳闷的看着她。 “耶,采菱,你什么时候开始交男朋友的?怎不告诉我,同我一起分享喜悦呢?” 采菱丈二金刚,摸不着半点头绪,“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啊!你凭哪一点说我交男朋友了?” “用不着害羞了,我知道你在骗我。”况晓珊贼兮兮的笑着,“以前咱们有很多同学脖子上都有这种印痕,她们说那是被男朋友‘种草莓’的,就是你有跟男朋友玩亲亲的游戏哦!” “哇咧!”采菱恍然大悟过来,她脸一红,忙不迭用手掩饰住脖子上的印痕,刚才出来时,忘了在脖子印痕处贴撒隆巴斯了。 哼!越想越火大,采菱心里头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掐死那个死痞子,没事干嘛故意在她身上烙下教人脸红心跳的痕迹,害她被亏。 “不是啦!你别误会了,这是不小心被老鼠咬到的。”采菱趁机骂他一顿。 “还骗我……” “好啦,不谈这个了,言归正传,你刚话才说到一半耶!”采菱并不想让况晓珊知道她和唐磊齐之间有交集,免得露出马脚,因为况晓珊会怀疑她今日来访的目的。 况晓珊吐了吐舌头,继续正经八百的道: “磊齐的个性是难以捉摸了些,对我也不解风情了一点,但没有人敢否认他的才能,若谈起恋爱,磊齐或许不是个中高手,但他绝对是个商业天才。” 天啊!他若不是猎艳高手,不然是什么东西?那家伙明明色的要命,怎可能不会谈恋爱?采菱发觉况晓珊一点都不了解唐磊齐。 “磊齐有着起死回生的本事哦!不瞒你说,爹地的公司在两年前就出现了财务危机,是爹地透过和唐伯伯多年的交情,拜托磊齐暂抛私人公司,过来爹地的公司帮忙。 磊齐和爹地签了三个月的合约,才短短的三个月,他不但没让爹地赔钱,还帮爹地赚进了大把钞票,公司也因而起死回生。”况晓珊优雅的微笑着,眼中溢满了爱慕与崇拜之情。 “你说,当初是况伯伯亲自上唐家提出这门婚事的,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照道理说,唐磊齐有着不易妥协的刚强与顽固,他如果不爱你,根本不会妥协这桩婚姻。”除非他爱上况晓珊,不过,采菱并不认为唐磊齐是真心爱着况晓珊,否则他也不会来招惹她了。 “这……” “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答应娶你吗?” “我想应该是……哎,我不晓得耶。”况晓珊表情哀伤的垂下脸,她对自己越来越没自信了。 “他有多久没来找你了?你们约会过吗?” 况晓珊一脸惘然的望着采菱,无助而委屈的道: “他不曾来找过我,又怎可能有任何约会?” “耶?!”采菱更加一头雾水了。 “我每天一通电话给他,每次都很想和他谈谈情、说说爱,然而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忙,我……”况晓珊忍不住蒙面啜泣起来,宣泄着这些日子以来,饱受磊齐冷落的滋味,“但是,不管他为何答应娶我,只要能嫁他为妻,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嗯……”釆菱偏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伸出去的小手却因心中警钤大响而迅速缩回来。 采菱竟发觉自己非常同情况晓珊,以她目前的立场来说,她根本就不应该对敌人心软,她好不容易才盼到复仇的机会,怎能白白让它溜走。 若有所思的露出一个诡谲笑容,采菱信心十足的告诉自己—— 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况世廷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休想继续逍遥法外,待她收拾了况晓珊,便会来收拾他这只老狐狸。 只要拉拢唐磊齐的心,破坏唐况两家的联姻,那么,方可利用唐磊齐的商业头脑,一点一滴慢慢吞噬掉况氏集团,这对唐磊齐而言,根本就易如反掌!他既具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便也一定拥有超强的破坏能力。 想到这儿,采菱不禁眉飞色舞。 至于唐磊齐……哼,那个色情狂、死痞子,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如何看待自己,他不过是这游戏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是呀,她否认不了,他是真的英俊到勾人心魂。但他的个性简直坏到骨子里去了,只有况晓珊这个大白痴才会把他当宝看。 只是……天啊,她怎会一直想着他?像花痴似的一直想起他亲吻自己时那种美妙的感觉,而且每一想起他那狂野的笑容,她就浑身燥热无比,好像丢了魂似的。 其实,她不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完全是骗人的,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想法,自第一眼看见他,他那自恃甚高的王者气势已深深吸引了她。 但是,她不需要接受爱情的滋润,所以,不会有天人交战的一天…… “磊齐,别忙了啦,大家部下班了,我请你去吃饭、喝咖啡,顺便陪我到婚纱店走一趟好不好?看你成天为公事忙得不可开交,我真的好心疼哦!而且……你没陪我去试婚纱,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哦!”看着英姿卓绝的磊齐,况晓珊觉得自己的心长了羽翼,浑身轻飘飘的想飞翔,心情是如此的快乐。 “真的很抱歉,我抛不开身边的事务。”磊齐忙挥着手中的笔,头也没抬一下,“你自己去吃吧!我肚子不饿。” “磊齐,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况晓珊之前就拨电话给磊齐,听他声音懒洋洋的,猜想他晚饭铁定又忘了吃,急忙忙的赶过来,目的只希望磊齐不要饿着肚子。 磊齐会拒绝邀约,况晓珊一点都不觉意外,因为磊齐已拒绝过她好几次了,然而她以为两人相识已久应极为契合,他会推卸不过是时间不允许。 磊齐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凝神的望着她,他用笔轻敲着桌面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况大小姐,你有钱有闲我知道,不过请你谅解一下我的处境可以吗?这么多的文件需要我过目签名,怎拨得出空陪你去吃喝玩乐?” 况晓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讨好的道: “不然这样子好了,我去买饭盒给你吃好不好?” “你烦不烦啊?”磊齐一直强忍着内心的嫌恶感,直到忍无可忍,笔一扔,他站起身来,“我都说我不想吃了,你为什么非勉强我不可?” 况晓珊受惊的瞪大眼睛,害怕的看着他,“我……我不勉强你就是了,你别……别生气……” 磊齐望着惊惶的她,他实在很想坦白的告诉她,对他不要有太多的依附,他不想成为罪人,不想成为她割舍不下的情感,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伤她的心。这女孩单纯又天真,他从未想过要掠夺她的爱。 “去泡杯咖啡给我。”磊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甩了甩脖子,手指缓缓地耙梳过自己的头发。 “好,我立刻去。”况晓珊受宠若惊的猛点头,转身就跑了,没多久又推门进来,手里已端了一杯热呼呼的咖啡。 “放着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磊齐又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我……我不想回去。”受尽他无情的冷落,她心里又难过又不舍,“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吗?” 一双如鹰般锐利的黑眸又迅速瞟向她,况晓珊惊悚的缩了一下秀肩。 “你……”真受不了她,这女孩缠人的功夫实在到家了,磊齐既无奈也没辙的摇了摇头,“随便你。” “我不会吵你的,我会很安静的。”况晓珊惊喜的笑了出来。 “嗯。”磊齐随口应了一声。 看着他工作时认真的表情,她觉得他真的好英俊奸迷人,对他的爱意又莫名加深了好几分,她走到他身边,静静的凝视着他。 “一会儿送我回家好不好?” “嗯。” “磊齐,你几天没睡了?”况晓珊像发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下巴生了一颗小痘痘耶!” “嗯。”磊齐蹙了一下眉头,尽量克制不泄露太多对她的不满。 “我帮你挤出来好不好?”况晓珊手才伸过去,他已扬手挥开。 “安静,ok!?要不然请立即离开我的办公室。”真是够了!烦死人了!磊齐声色俱厉的下令道。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喝阻声,况晓珊怔住了,半晌,她无辜的瘪了瘪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磊齐目光严厉的扫视着她。 “我……我保证……保证会很安静的。” 况晓珊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惹火他,静悄悄地坐在办公室的一隅,陪他度过宁静的夜晚。 把况晓珊送回去后,返回家门的磊齐突然惊喜地瞪大一双眼睛,平常时候,实在很难得见到两老这么早就出现在客厅里,一进门,他就怪声怪调的道: “爸,妈,你们今天吃错药啦?这么早就回来,才九点多呢!”两老平日不忙到晚上十二点是不归门休息的。 唐母闻言瞪大眼睛,上下瞟着儿子,“儿子,你说这是什么话?” 唐父则瞪了儿子一眼,“我看你是不气死我们,不甘心。” 磊齐挑了挑了剑眉,将自己抛进沙发里,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爸,你这么说就有欠公道了,你们自小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让我整天和一间死气沉沉的大屋子大眼瞪小眼,不知有多孤单、寂寞,幸亏我早就习惯了,不然准闷死,你们突然这么早回来,不是吃错药,不然是什么?” 两老脸一红,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将话题移开。 “磊齐,你怎没陪晓珊去试婚纱?你们都快结婚了,你要对晓珊温柔体贴一点。” “她又跟你们告状啦?啧,动不动就跟你们告状,我若当真娶了她,不就什么坏事都干不得了?”磊齐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不甚满意的咒骂着。 “你还想干什么坏事?”唐父严厉的吼道:“你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分手,我和你妈都受不了你那群女人了,再说,我们唐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命根子,你如果有良心的话,就赶快把晓珊娶进门,咱们唐家需要你来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磊齐卸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不满的抗议道: “我也快受不了你们替我安排的婚事了,你们明知道我不喜欢像况晓珊那种类型的女孩,还硬是塞给我。” 不管争吵几百遏,他的抗议始终无法奏效。 磊齐感到头痛欲裂地揉着太阳穴,“爸,若不是你使出卑鄙的手段,趁我一个不备,夺走了我国际法商公司的所有股权,来威胁我就范,我又怎会乖乖的服从?是谁受不了谁?这什么时代了,还强调门当户对?啧!” “磊齐啊,只要你把晓珊娶进咱们唐家,你爸自然会把股权全部还给你,你别急嘛!”唐母忍不住挺身为丈夫叫冤,好言劝着儿子。 “妈,那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事业王国,不是你们给我的!”他真的没料到他的亲生父母会这样子待他,想抱孙子也用不着使这种烂招吧 磊齐自小就被他们两老丢在家里,长期忍受着被孤立的滋味,使磊齐有着得不到父母亲关怀的无奈,为引父母亲注意,磊齐开始反其道而行,净做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他的叛逆果然引起两老的注意,当他们想控制磊齐的行动时已来不及了,反而造成磊齐更加独立独裁的心。 十七岁,磊齐靠自己的双手打拚出了属于自己的事业王国,却把自己的感情世界搞得像泥一样的烂。 两老看不过去,想劝他放弃自己的事业,换手接管唐氏集团,磊齐怎么都不肯,唐父这才使出非常手段,暗地派心腹去捣毁他公司的营运,并以此威胁他娶况晓珊为妻。 所以在唐父握有磊齐的把柄后,他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信他这个儿子不服他。 “再说,我真的不喜欢况晓珊。”磊齐崩溃的嘶吼着。 “晓珊有什么不好?她这么爱你,人又生得漂亮,个性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她有什么好?像个大花痴,做作、软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况晓珊的优点在磊齐的眼中全成了一无是处,“长得漂亮又如何?她会为我烧饭洗衣吗?别傻了,她是况伯伯唯一的掌上明珠啊!被人伺候惯了,咱们亏待她不得的。她会为我生一群儿女吗?她恐怕会担心身材变形吧?千金大小姐都是娇生惯养的,所以我娶她进门做什么?娶她进门跟买个花瓶回来有什么分别?” “你太不解风情了,亏晓珊这么爱你。”唐父忍无可忍的吼起来。 “你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在我眼中,她那死缠烂打的方式不叫爱,而是花痴!” 磊齐跟着站起身,他绕过父亲的身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从来就不知道我要什么,我不再是三岁孩童,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任你们丢弃在家中。你们对我不理不睬了十几年后,才后悔不已的想回过头来掌控我的未来,我有我的思想和理想。爸,如果你对我真有那么一点点歉疚的话,就陕把股权还给我,因为我真的不想娶况晓珊。” “你!”唐父气得吹胡子瞪眼。 “磊齐,不许你用这种口气跟你爸说话,快跟你爸道歉。”唐母心疼不已的看着儿子。 说真的,他们是不了解儿子在想什么,但他们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好,瞧他带回来的那群女人,没一个千金小姐,全是一些不正经的小太妹。 磊齐冷眼瞥了母亲一眼,不发一语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把偌大的客厅留给不知所措的两老。 “我……我可以见你吗?”为了不让磊齐有任何疑惑产生,憋了好几天后,采菱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拨出了这一通电话,却怯懦地询问着磊齐的意思。 一听见磊齐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她就不由自主的涨红了脸。 “哈哈……当然可以了,不过你是打算主动过来让我帮你灭火,还是要我飞奔过去呢?”电话另一端却爆出一串再熟悉不过的狂笑声。 “去你的!闭嘴!”她几乎可以想像另一头的他,铁定正在举旗高呼胜利了吧 “唷,生气啦?” “我过去找你,就这样子了,拜。”采菱生气的甩掉电话,然后自言自语地对着电话机骂了起来,“哼,要不是你有一点点利用价值,我才不会白痴的过去自投罗网,谁不知道你这家伙满脑子淫秽思想,下流!” 气死人了,她就是不想看见他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好像在宣布她没他会死一样。 不过,表面上看来,她是输了,但事实上呢?有待商榷不是吗?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比较平衡了。 第五章 今晚夜凉如水,采菱伫立在唐宅的门前,耐心的等候主人前来开门,谁料大门才一开,她都还来不及反应和思考,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拖进屋里去了。 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迅速窜入了她嘴里,炙热的双唇已不期然地攫取了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饥渴而贪婪的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采菱意乱情迷的呻吟着,欲望很快自他们腹下涌起。 “老天!我真的快想死你唇办的味道了!”磊齐热情的拥抱住她,他的双唇再度疯狂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自从那夜送她回去后,他无一刻不思念她,无论是她美妙的曲线,抑或是她独特的悍然个性,都在在吸引着他,尤其是她唇办的味道,最教他魂萦梦牵。 他觉得自己简直被相思的痛苦滋味折磨得死去活来,而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意志坚定的男人,无论对方生得何等美艳,除非他想要,否则无人可以得到他。 为了不被这高傲的女人瞧不起,他强忍着对她的思念,故意不闻不问,装作无视于她,就等着这一天的来临。 天知道他捱的有多苦,多么的想得到她,想得简直快发狂了,他又多么的希望,她今天会自动找上门是因为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觉。 采菱被他吻得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感受到体内的春潮被撩动了起来,整个人几乎快被融化了。 “你真的好香。”湿润而炙热的嘴唇滑过她敏感的耳畔,喃喃细语了几声。 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贝耳,灵活而调皮的舌尖,温柔地撩弄起女性纤细的末梢神经,享受般地舔洗着她的耳壳,缓慢地,他的唇舌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划过她纤细的肩胛骨,每到一处,身上的遮蔽物便少了一件。 “唔嗯……”采菱浑身酥麻无力的赖在他怀里,闭上双眼享受被他宠爱的滋味。 一个硬如钢铁的粗壮物顶着她的下体,飘飘然的感觉令她难以分辨那是什么东西。他麻醉了她的知觉,灌醉了她的神魂,运用他与生俱来的魅力蛊惑她。 他不安分的大手徐徐的游移着,似在享受她滑如凝脂般的肌肤,而他的指掌更犹如吸附了无数电流,每到一处她就疯狂的想尖叫,滚烫的大手开始沿着她挺立的胸前,经过她平坦的腹部,滑过她的肚脐…… “你给我好好的听着,我要定你了,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我还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将她推倒在沙发上,狂野地吻咬着她粉嫩的肌肤,邪肆的宣布着。 “真的吗?”采菱讶异的睁大双眼,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你敢质疑我的话?”磊齐用强而有力的臂膀扣紧了她。 “如果报章杂志没写错的话,你……你不是要结婚了?” 磊齐英俊的脸上突然被一层阴郁蒙上,“假如你有本事就来夺我的心,让我放弃娶况晓珊的念头.,若没本事你就乖乖的做我的情妇,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将况晓珊迎娶进门。”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你的未婚妻?”采菱紧张的问道。 “别提了,迎娶况晓珊入门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况晓珊虽然有几分姿色,不过,太乖巧的女孩实在吸引不了我,太没有挑战性了。”磊齐懒洋洋的咬着她如玉贝般的耳垂,舔洗着她的肌肤。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采菱好开心他不爱况晓珊,其实这答案她老早就猜到了,只是没经他亲口证实。 “我的抗议始终无法奏效。”磊齐感到头痛欲裂坐起身来,懒洋洋地揉着太阳穴,“而我那个卑鄙的老爸居然趁我一个不备,夺走了我国际法商公司的所有股权,以此来威胁我就范,只要我将况晓珊娶进门,他自然会把股权还给我,那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事业,是我的骄傲!我真的没料到我亲生老爸会这样子待我。” “如果我答应做你的女人,是不是可以得到你?是不是有可能让你们结不成婚?而我又是不是可以替代她的位子?”采菱将腿跨过他的身子,面向他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双手搭上了他的颈项,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挑逗,她正运用她滑溜溜的肌肤与迷人的胴体蛊惑着他,故意加深两人间的亲密,像猫似的在他耳边呻吟着,她温柔的吻咬着他的耳垂。 “你有本事吗?”磊齐受不住她的诱惑,捕捉了她的唇办,“如果你可以得到我的心,让我爱上你,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全部给你,甘之如饴的为你付出。” “会的,不管身或心,你都会成为我岑采菱一个人的。”她绝不让他娶况晓珊为妻,不管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她都要破坏他们的婚姻。 “这么有自信?”磊齐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唇,为她的自信涨满了无限的期待。 “因为我喜欢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而你,本来就不属于我,这是一个多么富挑战性的游戏,又刺激又好玩。所以,我现在就宣布,你——唐磊齐,今生今世都将会属于我一个人。”采菱收拾了一下紊乱的心,暗地重新调整了自已的情绪。 况晓珊,算你遇人不淑,让我逮到了报深仇大恨的机会,有什么比掠夺你的最爱,更能让你肝肠寸断呢 “而且,我需要钱,所以,我愿意成为你的女人。”想到这儿,采菱解放了所有,自我突破了女性那一层层的防线,胸罩、长裙……甚至是遮掩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女性地带的小裤,全自她指间飞走。 金钱是最诱人的利器,磊齐从不敢小看金钱的魅力。 因为她的爽快答应,他的心头袭上了一阵莫名的落寞感,他差点就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女人,岂料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摆脱掉天生的那种荣虚特性,无论如何自命清高的女子,都难以摆脱金钱的攻势,而自甘堕落的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拜金女郎。 瞧,眼下就是一个例子,他打开了她贪婪之心,磊齐不禁愤怒于这群可悲的女人,愤怒于她们的迂腐虚荣,竟自甘堕落的成为金钱的奴隶,而他的男性魅力却兴不起她半点兴趣,分离的那一夜才利用名片报上他的身分与地位,今日就换来了不同凡响的待遇,他怎不懊恼、愤怒 “既然金钱砸得动你,再多砸你几下,我相信你会乖的像只小绵羊,是不是呢?你这个拜金女郎。”不过他却偏偏被坏到骨子里的她深深吸引。 谁希罕他的钱?采菱受辱似的抿紧了唇,生气的撇开了头。 她不是相中他的金钱,她是恨透了况家人,她要况晓珊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只要是属于况家的东西,她都要不择手段的掠夺。 “随你怎么想,我就是这样。”采菱哽咽的嚷道。 “哼!”他凝视着她眉心那两道淡淡的哀愁,他似乎察觉到她有着重重的心事。 她高傲的抬起美丽的脸庞,“告诉我,我和况晓珊比起来,谁比较美?” “我喜欢你的野性。”磊齐坦白的道,他伸手掐起她的下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烈火般的双眸。 “那么,吻我,和我做爱。”野猫似的姿态引诱他上勾。 “野女人!”磊齐实在很想咬死她 他狂野的袭上她的唇,霸道而蛮横的汲取她口中的甘汁,像是在惩罚她的贪婪之心,继而缠绵又亲密的亲吻着她,又像是在享受着醉人心魂的滋味。 和他接吻的感觉又炙热又甜蜜,采菱甚至有了幸福的错觉。 她企图甩掉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复仇天使是不该有任何的感情,她绝不容许情感吞噬掉她的理智…… 她绝不会后侮今日的抉择,她是如此恨透况家的人,她要况世廷用他那双沾满血腥的手,为他的女儿拭泪,她要况家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是的,况世廷将会为当年所犯下的罪行愧疚一辈子,因为所有的痛苦都将由他女儿一个人承担…… 坏女人!她真是个坏女人。 当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一丝不挂的蜷缩在磊齐那双强壮的臂弯里,昨夜两人共赴云雨巫山的狂欢景象,不由得清晰地浮现在采菱的脑海里。 弧度优美的唇型正得意洋洋的高扬着,她蜷缩的娇小身躯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般,更加偎进磊齐温暖的怀里。 他是她的,从此以后,唐磊齐就是属于她岑采菱一个人的。 谁说况晓珊是永远的胜利者 瞧,她这不就成功的将唐磊齐给抢夺过来了。 可怜的唐磊齐,竟浑然不觉自己成了这游戏里的一颗棋。 随他怎么看待她,说她拜金也好,说她虚荣也无妨,她不会在乎他怎么看待她。 只是…… 采菱抬头凝视眼前这张俊庞,眼中不自觉的泛起爱怜之意。 沉睡中的磊齐看起来像头沉睡中的狮子,充满立体感的五官有着不易妥协的刚强与顽固……她否认不了,他是真的英俊到勾人心魂。 说不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完全是骗人的,自第一眼撞见他,他那自恃甚高的王者气势已深深吸引了她,但是,她从不把男人当一回事,她主动献身只是纯粹为了复仇,对他产生如此高涨的欲望是因为……因为她需要…… 是的,她需要,她又以这样的理由来替自己对他的那种异样感觉找借口,搪塞掉所有的可能性。 但为何,光嗅到来自他身上的男性体香,她就又觉得浑身奇痒难受了 采菱情不自禁地更挨近了他结实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按捺不住的情欲陈在催命似的不断骚扰着她的神智。 “磊齐……”她意乱情迷的唤着他的名字,用小舌轻轻抚划着他完美的唇型,他那宛如经过刀刻的英俊五官。 然后,令人惊喜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小舌被他出其不意的一口吞噬了。 采菱感到无限欢愉,双手勾上他的颈项,享受着令人神魂颠倒的滋味,贪婪的吸吮着他…… 第六章 磊齐很快就实践对她的诺言,他要采菱辞去她目前的工作,搬出她的小雅房,每月固定给她一笔庞大的生活费,并金屋藏娇,买了一栋别墅,做为两人的甜蜜小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采菱原本以为和这邪魔般的男子一起生活会是种酷刑,因为他总喜欢反其道而行,谁料却和想像中的完全相反。 辞去工作后,釆菱以为这种闲暇到好像在混吃等死的日子铁定枯燥乏味,然而体贴的他似乎想到了这一点,不只尽量拨空陪她,还不忘替她安排一天的行程,在他上班这一段时间,他让她去学烹饪、钢琴、插花…… 采菱天资过人,才短短三个月时间,她已变得无所不能了,尤擅于烹饪,调理出一道道的精致佳肴对她不再是难事一件,她觉得当厨娘是快乐无比的工作。 磊齐自吃过一次她煮的菜后,外头的东西就再也吃不惯,尽量减少外头的应酬,宁愿饿着肚子过来这里就为了陪她吃一顿丰富的晚餐。 后来,从磊齐口中,她才知道含金汤匙出生的磊齐长这么大从没吃过家常菜,也明白了许多况晓珊所不知的事情。 原来磊齐的母亲是大富豪的千金,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家务事,自嫁给名门望族的父亲后,母亲即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整天跟随父亲出生入对,在上流社会中来回穿梭着。 磊齐出世后,很快就被孤立起来,长期以来的寂寞,无人陪伴的日子,让磊齐有亲情却得不到他们的关注,这般无奈无人能了解,为引起父母亲注意,他开始反其道而行,净做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她越了解磊齐,就越加觉得罪恶感十足,也越加矛盾,他对她是那么的体贴、温柔,而她只是在利用他来报复况家人。 而且,越接近他结婚的日子,采菱就越担心受怕,她实在不想失去他,她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究竟她不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是为了情,抑或是纯粹只为了复仇 她不要自己假戏真作爱上了他,最后因可笑的爱情而失去了一个可以还她公道的机会。 她不愿为他牺牲,不愿因他而放弃她最初的抉择,即使可能失去他,甚至赌上她一生的幸福,她都不愿放弃可以报仇的机会,然而,爱捉弄人的老天爷,竟让她发觉自己对这男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浓烈了…… “采菱,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准时来当我的伴娘哦!”况晓珊在电话的另一端幸福的笑道。 采菱正在厨房里煮汤,乍听这消息,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到远端不断传来况晓珊的呼唤声,采菱这才恢复知觉,她连忙熄了瓦斯炉上的火,将夹在脖子上的电话拿到右手。 “晓珊,恭……恭喜你。”采菱面色显得苍白,她不安的走出厨房,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 “采菱,唐伯伯说,磊齐真的好喜欢我哦!嘻!”况晓珊心无城府的娇笑着。 “恭喜……”除了这一句话,采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采菱,唐伯伯还说,磊齐已迫不及待想娶我了。” “嗯……”采菱茫然失措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她月事已好久没来了,采菱今天一大早就自己一个人跑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不喜欢况晓珊如此得意洋洋的向她炫耀,她真的很想告诉她这件事,可是她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坏人何必由她来当呢?磊齐一会儿来了,她便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由他来当坏人,况晓珊不是死的更惨吗 “采菱,你明天记住哦!一定要来当我的伴娘哦!”况晓珊生怕她记不住,一逼又一遍的叮咛着。 “嗯……再见。”采菱像掉了魂般,关掉无线电话后,傻傻的坐在那里发呆。 她不只担心报复计画无法如期实现,更害怕磊齐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娶况晓珊。 天啊!曾几何时,她如此在意磊齐了 她竟然好希望永远能和磊齐相处在一起…… 下了班的磊齐一开门进来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这才发觉肚子已饿得快受不了了。 经过饭桌,看到一道道的美味佳肴,忍不住食指大动,他偷觑了正在厨房忙着的采菱一眼,捻起一块五花肉塞进嘴里。 “小心烫。”采菱笑逐颜开的将最后一道糖醋鱼端上桌。 “肚子饿了嘛!”磊齐往她纤细的柳腰狠狠地一搂,将她带进怀里,然后温柔的吻住她的香唇。 “不急,可以开饭了。”采菱迷醉的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咬着他的下巴。 “你的时间总拿捏的如此刚刚好。”磊齐根本就不用花时间去等她做饭,每次一走进门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了。 “怕饿着你了,人家心疼嘛!”采菱添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给他,也为自己添了一碗。 “爱死你了,我一定要娶你当老婆。”他开始狼吞虎咽的扒起饭来,一面夹菜配饭,“好好吃哦!” “少胡扯了。”采菱噘起了嘴,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明天你就要结婚了,还不赶快回家去准备当新郎倌,居然跑来我这儿,真不像话。” “你怎知道我明天要结婚?”磊齐有点吃惊的看她了一眼,不过也没多想,又继续扒他的饭。 “这……”采菱扬高眉,停顿片刻,她深呼吸道:“不瞒你说,我和晓珊是好朋友,我答应做她的伴娘。” 磊齐若有所思的蹙起眉,突然放下了碗筷,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采菱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受惊的瞠大双目,“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磊齐更加疑惑不解了,“我是问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好朋友的未婚夫,又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感情?还隐瞒我这么久。” 采菱心虚的撇开头,似真似假的撒娇道:“因为……因为情不自禁,人家怎知道会对你动情嘛!” “真的吗?”磊齐听了心花怒放,拿起碗筷又继续夹菜吃饭。 “真的。对了,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采菱看他吃得这么开心,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俩虽是未婚同居,但共同建立出家庭的感觉,这是她所渴望的感觉,也是磊齐过去未曾拥有过的,所以两人都很珍惜彼此相处时的分分秒秒。 不管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但此刻的幸福感,她是真实的感觉到了。 “什么事,你说。”磊齐满口都是饭菜,含糊不清的回应着她。 “我……”采菱放下碗筷,一张脸莫名涨得通红,“我‘那个’迟来了。” 磊齐夹了一块肉丁塞进嘴里,一面抬头望着她,“怎会迟来?怎么回事?”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宣布我已怀孕两个多月了。”采菱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当爸爸了……”磊齐惊喜万分地瞪大眼。 “嗯。”采菱娇红的小脸已散发出母亲的慈爱。 “天啊!我太高兴了!”磊齐饭碗一丢,赶紧拿起她的碗,“那你要多吃一些,孩子才会生得白白胖胖的,乖,我喂你吃饭,说‘啊’” “啊!”采菱哭笑不得的张大嘴巴。 “这才乖。”磊齐笑不拢嘴,夹了肉、又夹了鱼、又夹了菜,一口一口的喂着她,“以后你别去学插花了,乖乖在家里待产,饭也别煮了,我请个佣人任你使唤。” “那多闷啊!人家又不是病得不能动,干嘛请佣人呢?”采菱抗议的怪叫着。 “有我陪你怎会闷?”磊齐蹙起了剑眉,“你挺着大肚子四处乱跑,我才会担心,以后我会尽量提早过来陪你,你爱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有我看着你,我也较能放心。” “那我不生了,我要拿掉他。”采菱不满的噘起了嘴。 “这怎么可以……我不准!”磊齐低吼了起来,起身将她拥进怀里。 “未结婚就生子,传出去多不好听啊!”采菱难过至极的从他温暖的怀中离去,迳自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她醋意横飞的道:“而且,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柔顺可人的未婚妻,明天你就是别人的丈夫了,你就要娶她进门了,我想你的家人,现在一定都正忙着筹备你的婚礼,只有你这个准新郎半点都不紧张。 明天起,你铁定没什么时间可以来陪我了,因为我只是你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结了婚后,人家就更加没有地位和价值了,如今我怀孕了,你却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不知道生下他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们的决定会害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采菱,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明白?”磊齐是真的爱上她了,当他暗地里衡量着她在自己心中具有多深的影响力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他的所有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语重心长的道:“我父亲为了逼我结婚,夺去了我公司名下的股权,你怀孕了更好,我可以趁机把你带回去介缙给我爸妈认识,他们要我成家无非是想含饴弄孙,我们现在就可以如了他们两老所愿。” “但是,你那桩婚事是伯父帮你作的主,我……我不想让你为难。”采菱无助的看着他。 她很难想像他父亲知道他们在一起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她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父亲,或许他的父亲会反对他们到底,或许会更加狠命的威胁他一定要娶况晓珊呢 她一心报深仇大恨,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任何差错,如果可以,她会选择当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的人,默默施展着她的魅力,悄悄地引诱着他,让他不知不觉的走进她布下的局里。 现下她已勾引成功,甚至还有了身孕,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事这么快就曝光,东窗事发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采菱觉得这么做一点都不妥,但磊齐的坚持却让人无从抵抗。 “别说了,你进去换件衣服,我们先去看一场电影,然后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亲,我想他们会很高兴听见即将抱孙子的好消息。” 采菱战战兢兢的坐在唐家的客厅,一颗心忐忑不安,有着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着,她又担心又害怕,心中却也泛染着淡淡的欢欣。 她担心的是唐家两老突来的爆怒声,害怕的是会换来失去磊齐的命运,欢欣的是她已真正成功掳获了磊齐的心。 她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瞧磊齐竟不顾后果的将她带到他父母亲的跟前,套一句古人的话,丑媳妇也得见公婆,采菱怎不又喜又伯呢 “你在哪里高就?”唐父上下打量着她。 采菱穿了一件圆点花纹的小洋装,长长的秀发自然地垂在秀肩上,脸上略施了些粉彩,无论面貌或气质,她看起来都好极了。 不过,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隐藏了慧黠敏锐、冰雪聪明的神采,这是唐父所不喜欢的,他认为女人应该精明,而不该太聪明,因为聪明的女人很容易作怪。 “我……我没工作了。”唐父的眼光太过犀利吓人,采菱不敢迎视而自然把头垂下。 磊齐温柔的凝视着采菱,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默默地赐予她勇气。 没工作?唐父立即反感的皱起眉头。 唐母向来是丈夫大如天,他说是,她绝不敢反对,可突然见儿子和他的小情人如此亲密,她竟同情起他俩。 “那你的父亲是哪一家大公司的董事?”唐父问话直截了当,教采菱难以招架。 室内的气氛凝重又沉寂,采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见血色,她很想立即起身离开唐家。 “爸!”磊齐拚命地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意,他简直难以置信父亲竟势利到这种程度。 “我没问你话,给我闭嘴。”唐父严厉的斥责道。 磊齐怒气腾腾地站起身来。 唐母见状立即上前拍拍儿子的肩头,安抚他坐下。 “我……我……”采菱更加不知所措了,头垂得更低了,“我父亲去世了……” “他生前是做什么生意的?”唐父紧接着追问。 “是……是总裁助理。”采菱蚝首低垂,小小声的道。 “嗯,还不错,那你母亲呢?”唐父认真的看着她。 “去世了……” “磊齐说你怀了他的骨肉?” “是。” “两个多月了?”唐父瞟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眉头蹙得更深了。 “是。” “你是孤儿?”唐父眯起了双眼。 “是。” “有没有兄弟姊妹?”太不可思议了,这女孩根本就是来路不明。 “没有?!”唐父的眉头皱得几乎快打结了,“你毫无背景,又是个孤儿,我儿子有钱有势,我问你,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们磊齐的吗?不管是或不是,你要多少尽管开价,拿了钱后,立刻到医院堕胎,然后离开台湾——” “爸!”磊齐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他把采菱带回来,可不是要采菱自取其辱的,“我以为你急着想抱孙子,告诉你这个消息无非是希望你能成全,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父亲是如此势利之人。” “磊齐,别这么暴躁,奸好听妈说。”唐母连忙拍拍儿子的手背,“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现在你突然带了个女孩回来说你要退婚,人家况世廷是什么地位,晓珊又是什么身分?可禁得起这样的屈辱?我和你爸爸都不希望你节外生枝,娶了晓珊,咱们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磊齐怒不可遏地拉起采菱的手,“我想娶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身分和地位,采菱或许什么都不是,但我喜欢她,她拥有你们所没有的一切。” 撂下了话,磊齐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婚礼还是会照常举行,他还是要被迫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牵起采菱的手,他们往玄关走去。 “磊齐!站住!”唐父早料到他的儿子到最后一定会弃他于不顾,不禁气得暴跳如雷,“明天的婚礼,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去!你别丢你老子的脸。” 唐父并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他只是丢不起这张脸,他绝不允许有辱家门的事情发生。 唐母也急了,冲到采菱面前,双膝一滑,朝采菱跪了下去,哽咽的道:“我求求你,你们别走,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们现在如果走了,你叫我们唐况两家的脸往哪里摆?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真的丢不起这个脸。” “妈!”磊齐真的是骑虎难下,在盛怒中,不难端倪出他眼中闪烁过一丝对母亲的怜爱。 “伯母,你不要这样。”釆菱受惊不已,忙不迭也跟着跪下去。 “采菱,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是我们不通人情,而是情况不允许我们接受你。”唐母激动的泪洒衣襟,“只要磊齐明天去参加婚礼,你们要在一起我绝不会反对,还会支持你们到底,答应我好不好?” 唐母的怀柔政策很快就打动采菱的心,她迟疑不决的垂下头,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采菱很后悔瞠进这一淌浑水里,纵然况家的人都罪该万死,但唐家的人可有罪 采菱以为自己已将磊齐玩弄于鼓掌之间,事实上,她却不知不觉的陷了下去。 磊齐多情又体贴,和当初所认识的他有着很大的差别,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对爱情的看法,但她感觉得到他是真心的深爱着她,而她也是深爱着他。 既然如此,磊齐有必要成为这场报复游戏的牺牲者吗 不!不是牺牲者,这次她想要得到他的原因,是因为她真的爱上了他。 采菱难过的掩面啜泣起来,坦白说,她很希望成为磊齐的妻子,她半点都不愿意和况晓珊分享爱情,自私的做法是不顾一切的掠夺,但唐母如此低声下气,采菱看了不知所措,而她也不要磊齐如此为难,她觉得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磊齐,你别伤伯父、伯母的心,还是听他们的话,娶了晓珊吧!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良知总算战胜了采菱,她决定忍痛割爱,但不代表她的复仇已宣告遏止。 她会继续玩下去,她永远都忘不了曾经在无数个夜里,她在恶梦中惊醒过来,父亲惨死的一幕至今仍深刻的留在她脑海里。 虽然她不断唾骂自己是恶魔转世的坏胚子,但当爱情唤醒她的良知时,她才知道自己爱磊齐的心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她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即使赔上一辈子的幸福,她都愿意默默在角落守候着他。 “你怎么办?你难道真甘心做一辈子的情妇?釆菱!你就不能自私一点?”磊齐痛不欲生的吼道。 自私?她就是够自私才做出这般的抉择,为了报复,磊齐已成为她的一颗棋,他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波及无辜?而到最后,采菱竟把自己的感情玩出一身难以扑灭的火焰来。 是的,她很爱、很爱磊齐,但是她爱得既痛苦又矛盾,她的善知与残忍在内心拔河,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随时都可能改变,甚至左右她的决定。 因为她会想——况晓珊凭什么拥有磊齐?因为她认为自己才是磊齐想要的女人,她甚至还怀了磊齐的孩子,况晓珊凭什么当磊齐的新娘 另一方面她又会想——事实上况晓珊是无辜的,该死的是她父亲啊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伤害况晓珊来报复况世廷的残暴,事实上这十二年来,采菱有很多可以伤害况晓珊的机会,然而她却迟迟不肯下手。 什么原因?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采菱和况晓珊是儿时玩伴,说没感情是骗人的,说不心疼况晓珊更是骗人的,采菱只是在逼迫自己去恨况晓珊罢了,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心疼况晓珊。 而矛盾的她呀!偏偏又舍不得舍弃磊齐……该结束这场游戏吗?还是不顾一切的掠夺爱?采菱不知道,她好痛苦、好矛盾、好挣扎…… “磊齐,明天见……”采菱强忍着蚀心的痛苦,缓缓地走出了唐家的大门。 “我们父子俩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采菱离去后,唐父怒气冲冲的将磊齐拉进书房里,杜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他只想好好和儿子进行沟通,他们父子俩太久没静下心来聊一聊,两人间的代沟竟然深如鸿沟,唐父发觉他这做父亲的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儿子在想 “事情到了这地步,你认为还有谈论的空间吗?爸,不要再拿任何事威胁我就范,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即使会失去我的事业,我仍然要娶采菱为妻。”磊齐眼神坚定不移的直视着父亲。 “我不相信这女孩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你不顾一切的放弃所有。”唐父吃惊着儿子的一番话,看来儿子是真的很爱这女孩,“在这节骨眼上,我不允许你给我出任何纰漏,拜托你行行好,留一点面子给你老子。” “你不过希望明天的婚礼能照常举行,免得落人笑柄。”磊齐嗤之以鼻的笑道:“爸,面子而已嘛!我随时都可以卖给你,而且我保证会如你所愿,我答应你,明天我会准时去参加婚礼,但是新娘子绝不是况晓珊。” “难不成你当真愚蠢到为了个女人,不要你的产业了?”唐父怎能妥协于他?唐况两家是世交,消息走漏出去,教他的颜面往哪里摆 “爸,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爱情?倘若当年祖父母也出面阻止你和妈恋爱,你会执意抗衡吗?我想你会的,毕竟你这么的爱着母亲。”磊齐犹豫片刻才问出存在心中的困惑,“更何况采菱现在又有了我的骨肉,你难道真的狠得下心不要你的孙子了?” “就算拚了你的命,你也一定会护住这个孩子,要定这个女人是吗?”唐父想含饴弄孙想了好几年了,要采菱拿掉这孩子,唐父也是百般不舍,但颜面还是比较重要一点,毕竟他是个权势强大的男人。 “当然。”磊齐坚决的表示道。 唐父专注的凝视着儿子,思索了片刻,他叹了口气道: “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再重新拟个交易。” “爸,我没兴趣再陪你玩交易的游戏了,你夺走了我一手创起的事业,搞得我鸡飞狗跳——” “听我说,孩子。”唐父心里已有了底,他想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认了,真的,我已经认了,瞧你,英俊潇洒、器宇非凡,你真的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再也不是我所能去掌控的。如果你答应娶晓珊为妻,我不但二话不说把股权还给你,并答应让你金屋藏娇,不管往后采菱是为你生儿还是生女,我都会认定她才是我真正的媳妇,绝不亏待她。而且我保证你们往后的日子会非常妥善,绝不给晓珊有任何破坏的机会,就算你打算要让晓珊独守空闺一辈子,我也绝不加以干涉。” “得不到你的祝福,我和采菱都会很遗憾,但如果能得到你真诚的祝福,我和采菱都会很开心,也会由衷感谢你的成全。”磊齐见父亲已退让一步,做儿子的他没道理不迁就,他蹙眉问道:“爸,你真的不会再逼迫采菱拿掉孩子?甚至答应让我们在一起?即使把晓珊娶进门当花瓶?” “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你明天准时在礼堂中现身,假如你愿意的话,娶了晓珊后,你要如何安排自己往后的生活,我从此不再千涉,就算你要和采菱生一打孩子也都随你便了。 当然,这事是我们父子私下所做的协议,我希望我们今晚所讲的每一句话都不能外泄出去,家丑不外扬嘛!免得落人话柄。” 唐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拚不过儿子的固执,唯有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了。 第七章 在一片喜气洋洋、人潮拥挤的教堂中,旋律轻柔、节奏充满喜气洋洋的结婚进行曲,热闹缤纷的登场了。 在休息室里,采菱身着一袭粉红色的漂亮礼服,正安静地陪着一身美丽白纱的新娘子,安分的做着她伴娘的工作。 “晓珊,你今天真美。”采菱口气酸楚的道。 采菱眼神凄迷地望向窗外,今天显得格外出众挺拔、英俊出色、玉树临风的磊齐正板着张脸,英俊的脸庞上净写了怨怼与不满,严肃到几乎蓄满杀气的黑眸也正目不转睛的望进窗子里,瞬也不瞬的盯着采菱,摆出一副活像要把她吞到肚子里的表情。 “采菱,你今天也很漂亮。”况晓珊害羞的垂下头,一想起即将成为磊齐的新娘,她的内心就一阵悸动。 况世廷突然开门进来,见女儿和采菱两人坐在这里聊天,他喜出望外的笑道: “晓珊,再过十分钟,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成为磊齐的新娘子了。” “爹地,你最讨厌了啦!都不来陪人家。”况晓珊撒娇的把嘴翘得高高的。 “爹地在忙着招呼客人嘛!”况世廷转头看了看采菱,“采菱,你今天精神不错哦!瞧咱们晓珊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好极了?咱们晓珊能成为磊齐的妻子,真是晓珊的福气。” 采菱不愿迎视况世廷那张虚假的笑容,她视线又穿过窗子,磊齐已怒气腾腾的离开了适才那个位置,采菱引颈找寻着他,最后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视线又回到况家父女身上,见他们一副幸福的样子,采菱心里又不禁难过了起来,于是想都没想便脱口道: “我想磊齐会舍不得抛弃他的骨肉,因为他注定今生没那个福气娶晓珊。” 意识到自己因憋不住气而说出这样子的话,采菱自责的垂下头,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清灵容颜上倏地浮现出一抹万般痛苦挣扎的表情,不安的用眼角余光瞟着况晓珊。 采菱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也快要不认识自己了,为什么她会如此在乎晓珊的心情感受?又为什么她总是想伤害晓珊却又害怕晓珊受伤 “采菱?”况晓珊心惊的瞪大双眼。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晓珊的大喜之日,你不要胡说八道。”况世廷也颇为吃惊,因为采菱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没有胡说八道,磊齐爱的人明明是她,不是况晓珊。 既然话已不小心脱口而出,索性错就错到底,采菱决定把压抑许久的实情全部道出,而她倒也想看看况世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我肚子里有个生命在成长。”采菱拉起礼服的裙摆,背对窗坐下,浅笑的看着两位。 这十二年来,采菱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却迟迟未有任何举动出现,也从未做出伤害晓珊的事情,原因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况晓珊。 其实采菱的内心既矛盾又痛苦,她想置况家人于死地,但每每忆起晓珊的善良与纯真,她就觉得自己狠不下心,晓珊一直待她情同姊妹,自小到大,总是把最好的分享给她。 虽然况世廷害她失去了父亲,长久以来,她也一直觉得况世廷是伪善的,促使她恨极了况家的人,然而……她知道晓珊是最无辜的人,她也了解晓珊的个性,若不是因为况世廷,她相信自己和晓珊会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好姊妹,所以她对晓珊的感觉是又爱又恨,想保护她又想伤害她。 况晓珊纳闷的皱起眉,“采菱,你怀孕了吗?” “两个多月了,这是谁买给你的?”采菱凝视着挂在况晓珊耳垂上的钻石耳环。 见他们父女俩欢欢喜喜的等待着吉时良辰,采菱内心既痛又不舍,如果她按原计画进行破坏,对晓珊有种不舍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事。但如果她不这么做,她会痛不欲生,因为磊齐将可能永远不再属于她一个人,她得把心爱的男人拱手让给他人。 不,她后悔了,她不是那么大方的女人,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唯有爱情是让不得的。 “唐……” 不管这一对钻石耳环是谁送给她的,采菱觉得自己嫉妒的就快要崩溃了,她何苦要如此压抑自己的情绪?整整十二年啊!她又何苦让自己在友情与爱情之间痛苦挣扎 再度扬眉迎视到况世廷那虚伪的关怀眼神,采菱终于忍无可忍的伸出手,用力将晓珊的耳环扯下。 “因为你是属于况家的一分子,所以……你不配戴这一对耳环。” “采菱!”况世廷整张脸几乎白得彻底了,他跳了起来,抢夺过采菱手中的耳环。 “采菱,你今天真是太奇怪了。你怎么了?”况晓珊不要采菱这样,她这样看起来好吓人,她的眼底盛满了莫测高深的神采,他们根本不知她在想什么。 采菱将况世廷压回椅子上,“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吧?” 况晓珊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况世廷则一脸怒容。 “你们听好了,我怀的是磊齐的骨肉,我和磊齐一直都过着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本来他今天不应该来参加这场婚礼,若不是唐伯母苦苦哀求,我根本就不会心软。”采菱痛苦万分的昂头大笑了起来,偏着脑袋打量着他们惨绿的脸孔,报复得逞的快感应该在采菱的心里面亢奋的高涨着才对,然而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她为什么会这么坏?她真的恨死了自己。 “骗人!”况晓珊抗拒的尖叫道:“采菱,我知道你又在开我玩笑了,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快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 “岑采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况世廷不敢相信眼前是他所认识的采菱。 这几年来,他知道采菱一直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之下,他知道这女孩受尽了委屈,却一直相信采菱心中没有恨,但由采菱现在的模样看来,他似乎错得彻底。 况世廷也曾为自己当年的一时冲动而对她感到歉疚,而若因当年岑永讼的那一跳而带给这女孩莫大的伤害,他的心会更加愧疚。 可是,当他想弥补采菱的损失,企图说服她离开岑家时,采菱总是拒绝了他的好意,对于采菱的倔性子,他真的是莫可奈何。 “住口!当年是谁将我父亲逼上绝路的,况世廷,我想你心里有数,我的父亲跃落断崖下的那一幕,迄今仍深刻的残留在我脑海里,惨痛的记忆随着我的身心一同成长,像你们如此幸福的人怎可能体会得出我的痛苦?” 忆起父亲跃下山崖的那一幕,采菱恐惧的剧颤起来,她咬牙切齿的斜睨着他们,缓缓地道出她隐藏了十二年的心事。 “我背负着一颗充满仇恨的心整整十二年,也花了十二年的时间努力的在扮演着我的角色,每当我面对你们一家人时,我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就是为了想融入你们的生活,我小心翼翼的建立着你们对我的信心,目的也只为了伺机而动。” 况世廷和况晓珊两人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变得邪恶又可怕的采菱,是打什么时候起,采菱的每一步都埋下一个陷阱,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跳下去 好狠心的采菱,况晓珊简直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她的脑子被炸得轰隆作响…… “看着你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我的恨就一点一滴的累积,于是,我暗自立下重誓,总有一天,我要替我的父亲报仇雪恨,你们一家三口都休想逍遥度日。”采菱的视线突然狠命地扫向况世廷,“你看不出来我是如此虚伪的人吧?但我的虚伪和你这只老狐狸比起来,实在也称不上什么,你害死了我的父亲,让我变成一个孤儿后,竟扬言说要收养我?呵,可笑,我并不认为这是慈悲的做法,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么做不过是想弥补你的罪孽。” “采菱!况伯伯念你当时年纪小,不忍伤及你幼小的心灵,这才一直隐瞒真相,现在我要让你清楚的明白当年你父亲究竟犯下了什么罪,才被送进牢里!” 况世廷忍无可忍的怒吼道:“当年你父亲盗用公款,虽然我和你父亲交情甚笃,但我无法包庇你父亲的行为,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你父亲宁死也不肯俯首认罪,被补入狱后,你父亲竟在杀掉一名警员后逃狱离去。 不久后,我和警方同时接获情报消息,有人看见你的父亲带着你企图远走他乡——我们前往断崖时,目睹你父亲跃下山崖。采菱,你父亲财迷心窍,会有那般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的贪婪之心吧!” 闻言,采菱愤怒地冷哼着,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她理直气壮的将文件夹甩在他面前,“你别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懂,这份文件足以证明我父亲的清白,为了洗刷我父亲的罪名,还他一个清白,我花了七年的时间收集到完整的证据,这份文件就是你口中的证据,而你口中的人证也正是陷害我父亲的人,十年前已死于心脏病。 你不给我父亲任何解释的机会,单凭笔迹与他人的口述,就一口将我父亲定了罪,你扪心自问,当时我父亲为你的公司付出多少心血?他为你赴汤蹈火,换来的却是你的不信任,临终前我父亲泣出血泪,含冤而终已整整十二年,十二年后,你依旧被蒙在鼓里。 他生前,你穷追不舍:他死后,你咬牙怒骂,我无法原谅你的老糊涂与狠心的判决,请你看清楚你所谓的证据后,再来衡量你够不够资格来斥骂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又该拿什么来赔偿我失去父亲的命运!” 况世廷被她的话打退十几步,抖着双手抽出已然泛黄发霉的文件,几十份被人动过手脚的文件,一笔又一笔清楚的显现在他眼前,唤起了况世廷内心所有的歉疚与悔意。 事实证明,他的老糊涂害惨了岑家人。 况世廷歉疚不已的望着采菱,内心感到羞愧不已,这女孩为还她父亲一个清白,不惜默默地寻找证据。 而他一恨就恨了岑永讼十二年,他恨自己瞎了眼,才会不顾一切的提拔岑永讼,当时气愤着自己引狼入室,想不到原来这事另有隐情。 岑永讼当时确实是为他尽忠卖命,况世廷也因欣赏他的能力,才在短时间内,迅速将他拔擢为他得意的左右手,或许树大招风,岑永讼引起小人的愤懑,这才陷害于他吧 他精明一世,竟糊涂一时,错怪了岑永讼,亲手将他逼入绝境。 天哪!何其残忍,竟让他糊涂到这地步,听信了小人之言,事实被蒙蔽十二年之久,害采菱失去了父亲,心中充满了恨意,小小年纪就背负着沉重的仇恨,才会造成她误入歧途,下定决定打击他到底。 “爹地……”况晓珊忧心忡忡的望着父亲。 “采菱,况伯伯对不起你……”况世廷痛不欲生的流下老泪,内心痛苦不已,“你告诉我吧,要我如何补偿你的损失,只要你说的出口,况伯伯一定为你做到。” “立刻消失在这教堂上,临时退婚是给你况家面子,若硬要我使出非常手段,我会让你们况家无颜面而退!”采菱逼迫道,接着仰天狂笑了起来。 她还是压抑不住情绪而做出了伤害况晓珊的事情来,晓珊脸上那种茫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采菱生怕自己受控不住一颗即将软化的心而匆忙的撇开头。 “父债子偿,能让晓珊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啊!”采菱强忍着即将夺眶的泪水,口是心非的道,其实她多喜爱晓珊,她半点都不希望她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天啊……”况晓珊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自小她就把采菱当成知已,而她竟带着满腹的仇恨来接近她,原来采菱和她好,全是有目的的,“因为你要我生不如死,所以才抢走我的磊齐?” 晶莹剔透的泪水自采菱眼中缓缓滑下,她痛苦的嘶吼道: “你每次提起唐磊齐,就笑得好不幸福,怎能不叫我突然改变主意?是的,我将所有的目标全部转向你一个人,我知道你深爱着唐磊齐,于是我故意勾引唐磊齐,和他上床做爱,甚至做他的地下情人——” “这么说来,你对磊齐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你只是在利用他来报复我?我可怜的磊齐……”况晓珊觉得头昏目眩,脸色苍白地看着采菱。 她心碎的不能自己,多么残酷的事实,她宁愿选择被蒙在鼓里,也不愿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想到这里,热泪夺眶而出,况晓珊揪着痛不欲生的胸口,身子摇摇欲坠。 “只要能让你心碎,要我做什么全都无所谓,爱不爱这个男人更是其次。”为了尊严,采菱继续撒着漫天大谎,晓珊痛苦,采菱更加痛苦,“更何况这男人富可敌国,嫁给他过的是荣华富贵的日子,人人称羡的少奶奶生活,我何乐而不为?” 一开始采菱真的以为她不会爱上这个男人,谁料竟糊涂的陷入了爱情,她可以不为仇恨而战,但她一定要为唐磊齐而战,她知道那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她不只要得到他的心,更要兼得他的人。 是的,友情与爱情,她自私的选择了爱情,因为她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迎娶别的女人当妻子,这该是她为自己未来的幸福做出果决判断的时候了。她不能再举棋不定,不能再心软下去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难道不是吗 “为了报复,为了荣华贵富,你竟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与幸福,竟出卖友情,采菱,你真叫我失望——” “好了,晓珊,别说了。”况世廷安慰似的拍拍况晓珊的手,拉着她往大门踱去,“咱们走吧,这个婚爹地不准你结了,回去爹地会好好向你解释整件事的经过,乖。” “爹地!我丢不起这个脸,即使采菱怀了磊齐的骨肉,我依然要他,依然爱他,况且,磊齐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采菱利用,我不忍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况晓珊哭得不能自已,不依的挣扎着,“我要告诉磊齐事情的真相,我要让磊齐明白自己是一直被采菱利用着,我要他回心转意,我要磊齐爱我……” “我不准你再爱他了!这男人的心压根儿不在你身上,你何必执迷不悟下去?”况世廷见女儿如此痛苦,他心疼不已,但若比起采菱丧父时的悲愤之痛,他对采菱的愧疚更深了,对女儿的心疼自然微不足道。 况世廷硬是要女儿死心,大门一拉,伫立在门口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教两人同时愣住了。 “磊齐!”况晓珊惊愕的瞪大眼。 采菱则惊慌失措的苍白了脸。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她真的很害怕他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况世廷不禁忧心忡忡,他真的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就好。 “该死的……”磊齐迭声的诅咒几乎让答案呼之欲出了,冷冽吓人、犀利恐怖的眼神仿若恨不得一口吞噬掉采菱,“从她告诉你们,她怀了我骨肉开始,你说我站在这里多久了?” 是的,他的心情已从他的眼神泄露出来。 “磊齐,你听我说。”闻言,采菱焦急不安的扑进他怀里,她哀求的凝望着他,情深意浓的说出她的心意,她哽咽、急迫的强调道:“我适才只是为了气晓珊,所以才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利用你,是为了贪图荣华贵富,其实我是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的心,你要相信我——” “该死的,婚我可以不结,人我可以不爱,但我不能忍受被人利用的耻辱。”磊齐屯积已久的怒意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掐起采菱的皓腕,用力将她甩开,“我想不到你是如此面善心恶的女人,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不是的!”采菱不知所措的哭吼道,“磊齐,我是罪大恶极,竞为了报复而违背自己的感情,严重的伤及你的男性尊严,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是……”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又要如何做才能让他相信她 “我不想听!你爱钱是吧?要荣华富贵是吧?好,退婚,正合我意,你要做少奶奶,我如你所愿。”磊齐的眼中盛满了慑人的炽焰,视线突然狠狠地扫向况晓珊。 况晓珊像受到电殛,浑身一震,“磊齐……” “脱下它。”磊齐指着她的一身白纱命令道。 “不!磊齐,我爱你,别逼我……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想和你结为夫妻,我会做个称职的妻子,我会为你生很多很多的子女……”况晓珊揪紧白纱,浑身直颤着。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况晓珊悲伤不已的痛哭失声,她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要磊齐如此残忍待她。 “你敢藐视我的威信?脱下它!”磊齐瞪着况晓珊,咬牙切齿的吼道。 磊齐始终也没想到自己是采菱手中的一颗棋,要不是父亲叫他来催促新娘子上礼堂,阴错阳差的让他知道了残酷的真相,至今他仍被蒙在鼓里。 采菱污辱了他的尊严,玩弄了他的感情,他付出的真爱竞在瞬间被燃烧成灰烬。 在乍听到他们之间的言论,他又惊又怒,而整个事情的后半段更是让磊齐怒火狂飙,他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因憋不住怒意而冲进来,一掌揉死她。只是在瞬间,爱怜之心竟可怕的被充满怨怼的恨意所取代了。 “呜呜……”况晓珊吓得忙退了好几步,她无助的望着父亲,又无助的望了采菱一眼,最后,她只好缓缓地卸下白纱…… “穿上。”磊齐将白纱丢在采菱的跟前,命她拾起来穿上。 事到如今,众人正等着新人步入礼堂,婚礼迫在眉睫,一旦况世廷答应退婚,唐家将会蒙上最大的耻辱,倘若新娘换了人,父亲气归气,事情也已摆在眼前,有新娘子总比没新娘子来的奸吧 磊齐狡诈的冷笑着,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采菱想玩弄他,他会叫她过着生不如死的少奶奶生活。 然而,当采菱用一双水灵灵的美眸无辜的盯着他时,磊齐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差点儿就伸出手将她一把拥进怀里,然后好好的疼惜她一番,赐予采菱心安与喜乐。 教他如何不恨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 磊齐是否认不掉采菱已成功的占领了他的心,她在他心目中所占的地位是多么的不同凡响。 他可以故意忽视她内心的感受,却无法忽略她脸上的泪痕,她的眼泪具有某种说不上来的魔力,强烈的剐痛着他的心,翻腾在他内心的爱潮与情欲,不知何时早已如破堤的洪水般淹没了他。 采菱情绪激动、犹豫不决的看着他。 她知道要他相信她的心早已归属于他,是件多么难的事情,要得到他的谅解也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她懊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忍不住一直想哭泣的冲动,更加控制不住拚命颤抖的身子,她的泪水一串接一串的夺眶而出,因为他震慑人心的怒容教她胆颤心惊,她真的不晓得他打算怎么处置她。 因为既然被他发现她是在利用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既然被他发现她贪图荣华富贵,又为什么还要娶她 采菱不懂他心里面的想法,就算懂又如何?恐怕只会让自己肝肠寸断…… 不过,今生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为夫妇,采菱又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儿。 缓缓地拾起白纱,即使未来所要面临的命运将可能是无尽的痛苦磨难,采菱也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奴隶,因为她是真的不能没有他…… 第八章 当新娘子被况世廷带到教堂,亲手交到新郎的手中,两人在对着天神宣誓完毕后,在众人真诚的祝福下,新人互换了戒指,然后缓缓地走向停在教堂外面的礼车。 外头挤满了来参加婚礼的贵宾,镁光灯、祝福声、鞭炮声不绝于耳的震天价响着。 有谁知道新娘子被调包的事实 婚礼是进行的如此顺利 除了况世廷和唐氏夫妇,以及正躲在角落哭泣的况晓珊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知情。 唐氏夫妇吃惊不已的瞪大双眼,却因顾及颜面半声也不敢哼,因为现场有下少媒体记者在拥挤的人潮中来回穿梭着,为的就是想捕捉新人最美好的镜 所幸大伙儿只认得况世廷,不识得他女儿,所以婚礼进行的相当顺利。 只是,新娘子被调包一事,唐父当然暴跳如雷。 礼车走后,唐父忙不迭将况世廷拉到角落。 “到底怎么回事?”唐父满腹的疑问。 原来采菱和况世廷一家人早有熟识,但为何甘心牺牲亲生女儿的幸福,也要出面当采菱的主婚人,却是唐父纳闷到极点的一件事。 况世廷摇了摇头,哽咽的叹了口气,“全是我自己作来的孽。” 况世廷将整件事的始末一字不漏的向唐父倾诉,但愿他能谅解,“都怪我当年糊涂,一时大意,酿出不可收拾的错,害惨了无辜的采菱,害死了岑永讼,我该做些事来补偿她,也必须挽救这女孩走回正途。我半点都不怪她有今日偏激的想法,要责备的话就责备我吧,所有的无奈全是我给她的。” “你这么说对自己未免有欠公平,善良的女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产生任何报复的念头,反而会活得更坚强、自爱,她太邪了,就算是你害她父亲被关,她也不应该有今日的报复心态,我绝不允许让有邪念的女人进入我唐家大门一步。”唐父听了整件事后,反应和磊齐出如一辙,极不谅解采菱的做法。 “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得背负着无奈,咱们多年世交,你就当是在帮我这个忙,帮我好好照顾采菱。”况世廷劝解道,“而且你尽管放心,我认识采菱二十几年了,自小就看着她长大,其实她本性不坏的。” “不行,她仅是在利用磊齐的感情,成就她报复得逞时的快感,这女人的每一步都居心叵测,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采菱和你们唐家无冤无仇,她要报复的对象是我况世廷。”况世廷语重心长的道:“现下采菱已成功的夺走了晓珊的爱,我相信她不会有任何的举动出现了,因为我看得出来,其实她的内心也十分痛苦,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我不相信她对晓珊和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更何况她和晓珊是儿时玩伴,再者,她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女孩,我想你可以放心的去接受这个媳妇。” “世廷,我……”唐父犹豫不决的看着他。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我必然回报。” “你少跟我这么见外了。”唐父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你要我怎么做?” “还是老话一句,代我好好疼惜她……” 结束宴会后,磊齐卸下一身沉重的衣服,让温热的水洒落在自己身上,洗去了一天的疲惫与挣扎,然而忿忿不平的心始终无法平息。 拉开浴室门,犀利如剑的视线忽然瞟向坐在床沿的采菱,她始终静默的坐着,两眼无辜的梭巡着他的身影。 但他告诉自己,再也不受她眼神欺骗,这一双眼睛多么的会演戏,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采菱总可以轻而易举地消弭他的怒气,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情感会如此不争气的倾巢而出,他真正恨的是他自己对她产生了那种特殊的情愫。 “磊齐,忙了一天,你一定很累了吧?我瞧你今天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我去煮你喜欢的广东粥给你吃好不好?”采菱有些惊慌的看着一脸怒意的他。 他的眼神多么吓人,突然间冷得像冰,可是他们朝夕相处过一阵子,她懂他的心,她明白他并不是如此无情残酷的人,他待她柔情万千,他不会真的想报复她的无知。采菱自我安慰着。 “在我面前,用不着再演戏下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真够辛苦了,我建议你该去角逐金马奖,不然就太可惜了,因为演艺圈就此失去一个好人才,我敢打赌金马奖非你莫属。”磊齐怒气冲天的打掉采菱伸来的手,然后揪起她的皓腕将她甩在床铺上。 “磊齐……”如五雷轰顶,采菱面如白蜡的凝视着他,她的心如刀剐般痛不欲生,“你听我说好吗?” 磊齐鼻酸的别开了头,一想到感情被玩弄他就心灰意冷,怎样也咽不下这耻辱,“说再多都没有用,我不想知道你这歹毒的女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我承认一开始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可是在咱们相处过一段时日后,我才发觉自己爱上了你。” “那又如何?你本来就做好了打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你为了破坏我和况晓珊的婚事,故意来勾引我的是不是?!我不过是你这计画中的一颗棋是不是?!” “磊齐……”无助的采菱更加泪如泉涌了。 “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 “是!”采菱泪如雨下的承认道,“但是——” “噢,你这该死的女人心机真够重!”磊齐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他多希望她能愚蠢一点,她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拜托你听我说——” “不想听。” “我不解释可以了吧?” “这样最好,我落得耳根子清静一点。” “磊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开始你没来惹我的话,我的计画可还会进行下去?” “原来你是在责备我呀!你认为是我引出你可怕的心态吗?”很好,她开始懂得推卸责任了,磊齐恨不得掐死她。 “不是的!”真是有理说不清,采菱悔不当初的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我若知道自己有爱上你的一天,我发誓绝不会设计这圈套来利用你的。” “够了!情情爱爱我听多了,岑釆菱,你给我好好的听着。”磊齐掐起她的皓腕,阻止她愚蠢的举动,“错不在我,是你故意引诱我去碰你,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以后你再也没机会动我的脑筋,因为我对你已心灰意冷,对你,我绝不会心软。” .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见他眼底两簇火苗更为职盛,令她感到万般恐惧与不安,采菱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哀求的看着他。 她不愿被他瞧不起,一直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然而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潸潸而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你如果爱我,就不会如此居心叵测的设计我,你如果爱我,就会站在我的立场替我着想了。可是,你做了什么?”磊齐冷哼一声,用力一推,将她掷扔在床上。 吃疼的采菱用手掩着肚皮,她多怕他伤到他们的小宝贝,她受伤一点都无所谓,可是肚子里的宝贝是他们爱的结晶,她一定会保住他的生命。 “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为你生下孩子了。” 利用他,她千百个不愿,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她不要报什么父仇了,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要他好好的疼爱自己,珍惜他们爱的结晶。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磊齐被气昏头了,一时口无遮拦,他怎会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到这地步,他仍相信采菱对他是忠贞的。 闻言,采菱痛不欲生的闭上双眼,一颗心似被万刀剐绞,她任由滚烫的泪水沿面滑落,此刻的她真的好希望自己死掉。 “天啊……如此一污辱我的话,你怎讲的出口……” 见她难过至极,磊齐心疼的要命,却始终拉不下颜面去安抚她的心,反而故意忽略泛在心口上的怜爱之意。 他不愿轻易被她惺惺作态的柔弱之姿给征服,更不愿败在自己的怜爱之心下,只好不顾她感受的霸王硬上弓,庞大的身子压上她,拉下她白纱的拉炼,露出里头红艳诱人的胸罩。 “磊齐,不要这样!会伤到孩子的。”采菱害怕的望着眼前这张即使生起气来仍显得格外英俊的面孔。 她从没如此深爱过一个男人,可是她的解释他完全听不进去,全怪她坏到极点的心肠夺走了她的爱情,在得不到谅解的情况下,采菱只盼众神能眷顾吔,保佑她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你住口!”磊齐不顾一切的掠夺她的唇。 他粗暴的动作激起了她的怒气,为了阻止他粗暴的行为,采菱张嘴咬疼他嘴唇,一丝血丝立即自他唇边缓慢地流出。 “该死!”愤怒中的磊齐突然孩子气的埋下头去。 “好疼!”采菱吃痛的尖叫着,他竟然咬她的肩膀 “呵,你也知道疼?你咬我时,我难道不疼?”见她秀肩上清晰烙印了齿印,磊齐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如刀绞般地疼起来。 “请你不要太粗鲁。”采菱拚命的忍住心碎的感觉,他之前待她是那么的温柔,现在居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事到如今,她也别无所求,只求他原谅。 “我高兴怎样待你就是怎样。”卸下两人身上所有的遮蔽物,两片酡红飞上她的粉颊,磊齐还是忍不住爱怜之心,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 窗外更深雾浓,室内一片春意盎然…… 第九章 采菱一大清早就被唐父叫到书房,两人面对面坐着,采菱担忧的望着一脸凝重的唐父。 “你知道吗?我仍无法接受你。”唐父不苟言笑的脸上凝聚着肃然,“虽然我答应世廷会好好照顾你,可是我一想起你的城府之深,我的心就冷寒到极点。” 采菱心如刀割,懊悔之情让她真的很想杀了自己,她无话可说的低垂着头,感到极为惭愧而不敢抬头迎视唐父那双犀利的黑眸。 “明人不做暗事,我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拖拉拉,今天我有话就直说了,我给你两条路走。”唐父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支票簿和一张条纹状的纸,在空白的支票上填上一个钜额,撕下支票,他再填第二张,同时将两张支票和那张纸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你的抉择,压大压小随便你,如果你收下这一仟万,就请你立刻签定这张离婚协议书,然后离磊齐越远越好,我不能让你继续利用磊齐的感情,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爱着他,我想这一仟万对你面百绝不是小数目,够你和你的孩子吃一辈子了。” 采菱错愕的看着他。 “别这样子看着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唐父脸上仍是严肃非常,“我想每个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让你带个孩子走,对你也许不公平,日后可能会妨碍你追求幸福,也可能造成你的负担。 而且再怎么说,你怀的是磊齐的孩子,是我唐家的后代,所以,你可以选择生下这孩子后再走,我仍然会给他唐氏的姓,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和磊齐以及这孩子见面,当然眼前这张三仟万的支票就属于你的了。二选一,把不要的支票留下。” “你摆明是强逼我走,不管我做什么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受到污辱的采菱难以置信的看着唐父,紧蹙的眉心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平与愤怒。 “你说的没有错,除了这两条路,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唐父的脸上写满不易妥协的固执。 采菱压抑自己这才知道为什么磊齐的公司在这男人的手上,唐父具备了精明的生意头脑,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成了买卖交易,他简直是商业圈里的一只老狐狸。 “我知道你们永远也无法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我的罪孽也许深重,但罪不至死吧?你们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会竭尽所能的表现给你们看,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是真心的深爱着磊齐。”采菱心碎了,被绞剐的心无可救药的阵阵抽痛着。 “你嫌我给你的金额不够是不是?数目我可以重填。”唐父愤怒的看着她,他觉得她的目的不过要钱,以退为进来提高金额,这女人实在太贪心了。 采菱心一绞,鼻头一酸,热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就算你给我全部财产,我也不会离开磊齐的。” “四仟万?” “不!”她尖锐的吼叫道。 “五仟万够不够?”唐父一意孤行的在支票上填下天文数字。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磊齐!”如果早知会换来如此剐人肝肠的结果,采菱死也不会进行报复计画。 她崩溃的哭喊出来,心碎的挥开他手中的笔,取起离婚协议书,三两下便将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纸花,洒的满地都是纸屑。 “放肆!”见到她如此无礼的态度,唐父怒发冲冠的弹跳起来,“五仟万是我的极限了,你这贪得无厌的女人,休想我会继续喊价上去!” “爸!”采菱恐慌的唤道。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直刺心坎的教训,证明了再也没有人相信她是真心的爱着磊齐,他们全一口咬定她接近磊齐是有目的,她只是在利用他。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承认有你这种媳妇。”唐父一挥手,拾起地上的支票本,撕下第一页丢向她泪潸潸的小脸,“我再重申一遍,把不要的支票留下,我限你三天之内给我一个答覆。” 话落,唐父怒气冲冲的离开书房。 采菱的人格与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双腿一软,“碰”地一声,整个人失去重心的跌下地去。 来势汹汹的屈辱焚烧了采菱的身心,她的心碎成千片万片,痛不欲生的刺痛感教两行清泪像洒落的大雨般,从她酸涩的眼眶内不绝滚落。 “天啊!天啊——”她抱住自己的头,崩溃的尖声哭喊。 她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愿受此羞辱…… 谁能帮助她脱离这痛苦的深渊?又有谁愿意相信她是真心真意的爱着磊齐 她真的什么都不要啊,她只要磊齐,她真的只要磊齐的爱…… 望着化妆台上的支票与离婚协议书,采菱心碎的不能自已。 早上离开书房时,她将所有支票拾起放在唐父的书桌上,想不到固执如他,竟趁她洗澡时,偷偷将这两样东西搁放在她枕头上面,重新请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摆明硬要她离去。 面对不被接受的残酷事实,采菱直觉生不如死。 但她不怨任何人,她知道换来这样的结局全是她咎由自取,是老天爷在惩罚心如蛇蝎的她…… 此刻就算采菱哭碎肝肠,相信也无人会同情她、怜爱她了。 这是采菱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望着一桌子冷却的菜肴,采菱的心降温到冰点。 自新婚之夜到现在,磊齐已有整整半个月没回家吃晚餐了,也没带她去蜜月旅行,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唐父的压迫,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了。 在她的阴谋尚未被发现时,磊齐是多么的疼爱着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天天往他们之前同居时的别墅跑,一天没吃到她做的饭菜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如今,结了婚之后,经常要等他等到夜半时刻才得以见到他的人,就算等到他归门又如何?他对她态度又冰又冷,采菱百般讨好他,始终得不到爱怜,唯有用身体取悦他,他才肯释放热情。 而磊齐的父母亲因始终不肯承认她这个媳妇,就算无意在大厅中遇见,唐父也只会把她当成隐形人,原本两老归门时间已够晚了,如今更故意拖晚了返家的时间。 采菱每天面对这死气沉沉的大屋子,内心又害怕又恐慌,也更加寂寞了。 更糟糕的是,磊齐为了遗忘掉过去曾和她有过的缠绵,竟以打破行情的低价打算卖出磊齐和她同居时所住的那栋别墅。 采菱在接获这项消息后,为了抢回这栋充满美丽回忆的别墅,立即十万火急的开始向朋友借钱,凑足买别墅的金额后,她先请别人向磊齐私下买进,再将别墅转入她名下。 默默地一个人吃着冷却的饭菜,采菱的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忍受多久,她只觉自己被这恶劣的情况逼得快发疯了。 倏地,门把扭动的声音突然震动了她,悲喜交加的采菱立即丢下饭碗,不加思索的冲向门口。 喝得酩酊大醉的磊齐踩着踉呛步伐,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进门,怀里还拥着笑容尴尬却依旧可人的况晓珊,两人好不亲热的一起跌进客厅的长沙发里。 “啊……”采菱错愕不已的看着他们。 “哎呀!磊齐,你压着人家了。”况晓珊脸红的看看她,又看看喝得醉醺醺的磊齐。 “哦……”磊齐恍若未闻,整个人压在况晓珊的身上,不规炬的大手还贴上她胸部,轻轻地揉搓着。 “不要啦!讨厌……”况晓珊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娇嗔的握紧他不安分的大手。 “磊齐!”采菱的心似乎在瞬间碎裂成万片了。 她的胃不断的翻搅着,面容惨白无血丝,心碎与无助的感觉随着这一幕戳刺着她翻腾的五脏六腑。 磊齐缓缓地睁开一双眼,看了采菱一眼,又重新将脸埋入况晓珊的颈窝里。 “你的胡渣弄得人家好痒哦!磊齐啊,让采菱送你回房好不好?”况晓珊温柔的呼唤着他,一张嘴都快吻上他的脸了。 “采菱……嗯,采菱……你怎能利用我的感情来完成你的复仇大业,我恨你……我恨你……”磊齐嘴里不停呓语着,揉搓况晓珊胸部的大掌越来越有劲。 “哦!”况晓珊痛得皱起眉头,却听不懂他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晓珊,你们怎会在一起?”流荡在双目这幕不知羞耻的火热场景,令采菱心痛悲怆不已、醋意横飞。 “我……我……”况晓珊不安的看着她。 虽然她的好友背叛了友情,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但是,况晓珊自小就是个知足、天真、无怨的女孩,她的懦弱包容了采菱的背叛,她的体贴谅解了采菱的心。 在婚礼当天,当磊齐强逼她脱下白纱,选择和采菱步入礼堂的那一刻,她心碎的快死掉了。 最后,父亲将哭得不成人形的她送回家,接着父亲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述给她听后,况晓珊便认定是父亲有错在先。 父亲逼死采菱的父亲,让采菱孤单单的成长,况晓珊为父亲的糊涂而对采菱有种深沉的内疚,当她出现这种念头时,况晓珊对采菱就没有恨了,反而更加同情采菱。 她是很爱磊齐,也很怕釆菱不是真心爱磊齐,所以一心希望磊齐能平安快乐的她,仍三天两头跑去公司找磊齐。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抢走磊齐。我会去公司找他是因为我……我想见他,想不到他竟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喝闷酒,我看他喝得这么醉,便把他送回来了。”况晓珊坦白的道。 采菱面无表情的走向他们,体内有股怒火在燃烧着,她努力地想平复一时失控的狂潮。 “请把他交给我,我才是他的妻子。”采菱吃力的支撑起磊齐沉重的身躯。 “傻……傻瓜。”况晓珊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了,她难过的想哭,她多希望雨人友情恢复成以往那般,能毫无拘束的谈心。 “我当然知道你是磊齐的妻子,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我没打算抢走你的丈夫……”况晓珊吞吞吐吐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别解释了。”采菱吃力地扶着磊齐想上楼去。 “采菱,你过的好吗?”况晓珊迟疑半晌,最后鼓起勇气唤住她,哽咽而吞吞吐吐的道:“我很担心你,我……我其实很重视我们的友情,如果不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在先,我想,你是不会这样子待我的。 我想过了,如果换成是我,也许我也会和你做出一样的傻事,我……好啦,我承认在刚知道我是你复仇的对象时,我是很生气,可是我了解你,我懂你,我知道你的心并没有那么坏,所以我一点都不怨你,反而……反而很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们一家人。 我和爸爸都很希望你能来找我们,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和好如初……真的很想……釆菱,请你原谅我们一家人好吗?我替爸爸跟你道歉,请你原谅……” 采菱心头一紧,仿若受到震撼一般,她有些愕然的看着况晓珊。 况晓珊仍是如此善良可人,她不记前嫌的企图拉近两人的距离,而自己却为了他们两人的亲密而吃醋,甚至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企图打压她。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对不起。”采菱感到惭愧不已地别开头,然而倔强的性情教她拉不下脸迎合她,“不送你了,再见,好好保重自己。” “采菱……”闻言,况晓珊难过至极的掩面痛哭失声,“我真的很希望我们和好如初,我是真心喜爱你,采菱,你也知道我没姊妹,这一生中最要好、最重视的朋友就是你。 自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姊姊,什么都跟你学习,什么都请教你,突然间失去你这个知已,我的心事都不知该向谁倾诉,什么主张都没有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我知道你心里头还在恨爸爸,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 “晓珊……”采菱眼眶一红,她匆忙的拭去眼泪,“我想开了,我……我……恨意已消了……” “真的?”况晓珊惊喜的冲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泪水还在眼眶中打滚着。 “嗯,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见你们。”采菱若有所思的别开头。 父亲含冤泣血而终,怎可能说不恨就不恨?但她并没有说谎,恨意是渐消了,她也不再有报复的念头,只是她很懊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她不该把怨意出在这善良的女孩身上,所以她没那个脸,也没那个勇气去面对善良依旧的况晓珊。 “为什么?”况晓珊又慌了起来。 “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们一家人。”釆菱将嘴凑向她脸颊,轻轻地烙下一个吻,“晓珊,你是个好女孩,磊齐不懂得欣赏你,是他的损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第十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醉得不知天南地北的磊齐弄上床,采菱害怕的偎进他温暖又结实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 “磊齐,求求你,别让我失去你,否则我会死。”她神伤的抬起头,痴迷的仰望着俊美无俦的磊齐,忍不住将炙热的双唇覆盖在他唇上。 “嗯……”磊齐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翻身发出梦呓之声,手臂顺势将她勾进怀里,浊重的气息吹拂着她耳畔。 “磊齐?”采菱浑身疲软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潜伏于体内的情欲似在蠢蠢欲动着。 她拥紧了他,天知道她多么的爱他。 可是她搞砸了一切,再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真心,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像魔鬼般可怕。 采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唐家的人相信她,红了眼眶,采菱痛不欲生的啜泣起来。 她承认自己在知道他的身分后就泛起邪恶的念头,但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时,爱情的魔力逐渐改变了她的思想,放弃复仇念头并非意气用事。 事实上,不管那场婚礼的新娘是谁,她都势必破坏到底,这已和报仇扯不上半点关系了,是占有欲在作祟,是不愿失去他才产生那般强烈的念头。 她不是个容易动心的女人,她甚至厌恶男人对她纠缠不清,然而磊齐的出现,顿时让她的世界产生璀璨的光华。如今,她搞砸了一切,她不单失去了磊齐的心,也失去了他人对她的信赖。 夜雾像一层神秘的黑纱笼罩着大地。 醉意渐消的磊齐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痛苦的昂起头,才发现到怀里睡了个人儿,见她睡得如此香甜,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真的孩子气,他情不自禁想低下头去吻她…… 不,他甩了甩头,他怎能再泛起可悲的爱怜之心?一忆起这张美丽的脸孔下隐藏了一颗邪恶至极的心,他就觉得她虚伪的可怕。 当他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他真的恨透了她,他死都想不到自己的感情会有遭受到玩弄的一天。 每当想起这一段爱情换来的是无尽的伤痛,磊齐就痛苦的很想死去,直到他无法再忍受痛苦的折磨,只好借酒精来暂时麻醉自己清醒的神智,谁料黄酒下肚反而愁更愁,最后干脆以干杯醉死自己。 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他躲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喝着闷酒,再来就找不到记忆了。 用力将她推开,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意图抹走难以驱逐的深沉醉意。 拉开棉被,下了床,磊齐跌跌撞撞的定进浴室里。 “磊齐,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采菱一下子惊醒过来,望了一眼腕表,才凌晨四点半,离他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她忙不迭地跟着下了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生怕酒意未退的他发生意外。 “不用,走开。”磊齐神色不悦的瞟了她一眼,随手挥了她一把。 做了一个深呼吸,采菱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我看你喝得这么醉,只是想帮你。”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我想做什么可以自己来,你去睡你的。”磊齐无视于她的存在,迳自卸除身上的遮蔽物。 “我是担心你,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喝这么多了?我很担心你会发生意外,就算应酬去了,我也希望你能拨一通电话回来交代,我不想饱受无谓的猜测。”采菱好言好语的说着,视线在他健美的身躯上上下打转着。 磊齐恍若未闻的将沐浴乳拭抹在身上。 见他没理睬她,采菱惴惴不安着,强调似的再重申一遍:“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磊齐漫不经心的转动着眼球,突然瞥见她隐隐约约闪烁着泪意的眼眶,他的心就好像被刀绞了一般,实在心疼的要命。 他真不知道该替她找什么理由或借口,来说服自己必须去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说真的,他分辨不出来,所以何必臆测的如此痛苦?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就不烦人了。 “你只要无忧的去享受你想要的少奶奶生活,其他就用不着啰嗦了,因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砰地一声,磊齐甩上浴室的门,将她拒于千里之外。 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采菱脑袋晕沉沉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咬紧了下唇,移动了脚步,在转身的当儿,她的泪水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缩回被窝里,她阖上充满雾气的双眼,委屈又痛苦的躲在棉被里哭泣着。 死心塌地的爱钳死了她的身心,她的心在刺痛着、抽搐着、翻搅着……一时间她完全把持不住激动的情绪,藉由泪水宣泄而出。 当浑身散发沐浴乳香气的磊齐由浴室走出来,怕被他发现她的泪水而莫名惹来一顿没必要的羞辱,采菱再也不敢哭出声音,她紧咬着下唇,逼自己把泪水吞下肚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到床铺。 一股迷人的香气夹杂着浓厚的酒味,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半声不哼。 见他刻意摆出冰冷的态度待她,她的心凄楚悲怆,痛得直抽搐。 委屈感再度强烈的涌上心头,采菱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煎熬,压低声音的哭了起来。 “哎!”他烦躁的蠕动了一下庞大的身子。 “呜……” 不管她费多大的劲,拚命想压低声音,啜泣声在宁静的夜里依旧显得清晰可闻。 磊齐被她的啜泣声搞得六神无主,瞧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怜爱之心又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那心疼的感觉把他的心给揪成一团,他强迫自己漠视那种感觉。 “你到底哭够了没有……不许再哭了!”磊齐忍无可忍的吼出来。 她心颤了下,又热泪盈眶了,滚烫的泪水不争气的拚命夺眶而出,她的身子抖颤的厉害。 “该死的,住口!我叫你住口听到了没有?”磊齐气疯了,目光凌厉的射向她,随之翻身而起,抓起她纤弱的双肩,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你这净会折磨人的女魔头,不许再哭了!我说不许你再哭了!我不想再听见你烦人的啜泣声!而你也休想用眼泪来征服我,我不会再为你心软!” 采菱被摇得头昏目眩,如果用一条命可以换回他曾对她的怜惜,她真的愿意交付死神生命。 采菱心如槁灰的凝视着他,迷人的俊庞在她眼下摇晃着,她命令自己不许再哭泣,她紧咬牙根用力的挥开他的手,娇小的身躯迅速缩回了被窝里。 周遭突然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声响,实在安静到有点儿吓人,连她的呼吸声都找不到了。 他开始感到不安了,“采菱……采菱?” 他唤了几声,没反应。 “采菱?”磊齐不仅感到不安,甚至连恐惧也一并产生了。 “你说话啊!”磊齐的大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肩头,温柔的翻过她的身子,鲜红的血迹令他的心疼得险些儿碎成千万片。 为了忍住啜泣声,她竟咬破了双唇。 “我实在恨透了你!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你!”他低吼一声:心疼至极地将她拥进怀里,狂炽的吻住她颤抖不已的双唇。 他用柔软的舌尖拨开她的唇办,岂料她紧紧咬着,坚持不张嘴,他有些生气的轻咬了她双唇一下,她吃疼的呻吟,舌头趁机钻入口腔,她窒息的喘息着,欢愉的感觉开始让她血液沸腾起来。 她爱怜的、贪婪的、乞怜的凝视着他。 望着她的眼神,他一颤,因为不管他费尽多少心思,努力逼自己别去相信她,甚至凌虐她,做出残暴的行为,他对她有爱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心依旧既挣扎又痛苦矛盾…… 接下来的日子,采菱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唐父不单只是天天摆张冷面孔给她看,亦开始天天逼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唐家大门。 最教她心碎的还是磊齐,每天不是搞到三更半夜醉醺醺的回家,要不然就是隔天才见到人,唐父对于磊齐的行为总是不闻不问,偶尔唐母看不过去,会开口念他两三句。 随着采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磊齐的行为更加无法无天了,更离谱的把不同的女人往家里带了。 洗完了澡,采菱步出浴室,眼前的景象差点数她喘不过气来,她苍白着捡,浑身直颤的看着床上的那一对人儿。 今晚磊齐又交际应酬了一整晚,回到家时已是天亮,而他半点也不觉得哪里对不起她,反而又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采菱感觉体内似有一股妒焰在沸腾燃烧。 见他把手搭放那女人肩上,女人小鸟依人的轻靠在他的胸膛,两人好不热情地躺在床上打情骂俏,采菱不禁火冒三丈。 “你又喝酒了是吗?瞧瞧现在几点了,都已经天亮了,你今天是不用到公司报到了吗?还有多余的闲情在外头搞七捻三。”釆菱怒不可遏的目视着他们,沸腾的护火不停在燃烧。 “唷,这是你老婆还是你老妈啊?在教训你耶!”女人像只懒洋洋的猫似的赖在他怀里,并目中无人的用嘴去吸吮他的双唇。 这场不知羞耻的火热场景让采菱悲怆万分,对于磊齐的行为,采菱的心碎得难以复原,而疲惫不堪的身心再也禁不起折磨了。 在生活上她找不到半个支撑点,她这才明白自己竟可悲的连个可以谈心的朋友都没有,现在的她脆弱的像个玻璃娃娃,可能一触就破碎。 “别理她,我们玩我们的。”磊齐无视于采菱的存在,当着采菱的面和那女人亲热起来。 采菱受震撼的微颤了一下,面色苍白的犹如白蜡。 爱情烧褪积压了整整十二年的怨恨,却换来更加可悲的自责与犯罪感,她每天都在忏悔自己的过错,懊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有什么用?老天爷还是不肯原谅她,不断惩罚着她、痛击着她…… 幻灭了、绝望了:心死了,她是彻底被击溃了……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采菱崩溃的冲到他俩面前,用力将那女人推开,使尽全力朝磊齐的俊庞狂喊着。 “你凶什么?”瞪着她的泪眼,磊齐心抽搐着,却不愿表现出来,“从我娶你进门到现在,我有哪一天的心情是好的?这种痛苦是谁带给我的?你要牢牢记住,我是你的天、你的地,而你只是我泄愤的工具,其余什么都不是,你牢记了!你是唐家少奶奶,一生丰衣足食,你当下所享的荣华富贵,全是我给你的!你牢记了!” 仿佛万箭穿心,鞭笞了她所有的神经,采菱浑身剧颤。 她不断地摇着头,眼中交织着悲愤哀怨的神情。 “我懂了,我懂了……你不把我折磨死不甘愿是吧?”采菱震撼的往后退了一步,滚烫的泪水一串接一串的落下:心如死灰了,真的,万念已成空,他伤她太深了。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可怨不得我无情。”磊齐丢下绝情的一串话,环着身旁女人的肩,然后拉开房门,消失在廊道的转角处。 “磊齐!磊齐——”采菱声嘶力竭的狂喊着,却怎么也唤不回磊齐,他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她的心情感受,和野女人疯狂快活去了。 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采菱一双空洞的双眼写满了绝望。 淌血的心再也无法释放她内心的痛楚,瞬间她万念俱灰,眼泪奔腾不息的滚滚而落…… 磊齐在外头游荡了一整晚,到天亮才返回家门。 用残忍无情的行为来折磨自己的身心,来折磨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方面自责又懊悔的要命,另一方面又矛盾的觉得义无反顾。 缓缓步上楼,打开房门,以为采菱好梦正酣的磊齐,倏地心狂跌了下。 床单整齐的铺在床上,佳人却不见芳踪,冷冰冰的枕头上只搁了一封信函。 看着那封信,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磊齐感觉到一颗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他颤悸的走到床边,抖颤着手取起信函,满心恐慌的他,缓缓地抽出信笺,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去阅读信中的内容。 潦草的字迹在他眼下顽劣的跃动,磊齐用力挥给自己一个耳光,甩了甩头,抹了把脸,逼自己集中注意力…… 磊齐: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知道你打心底在怨恨着我,但是我不怪你,毕竟是因为我的报仇心切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是我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我当初着实不应该利用你的感情,来达成我一心报仇雪恨的心愿,罪大恶极的我甚至透过况晓珊来取得更多攸关你的一切资料。 可是,和你同居在一起生活没多久后,我就发现自己已无可救檗的爱上了你,会执意和况晓珊争夺到底,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你成为别人的丈夫,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当我觉醒自己的愚蠢竞换来残酷的报应时,我便已由仇恨的深渊中独自走出来了,谁料我的醒悟来的太迟,我渐失去你对我曾有的怜惜与爱意,失去了平静的日子与真情,我知道这些东西从我指缝间溜走了,不管我如何唤都再也唤不回来。 报复换来的代价太凄楚、也太深切,我怕有一天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所以,我必须离去,否则,终有一天我会枯萎…… 信我也好,不信我也无妨,我对你的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爱你,真的好爱你,可是我们彼此都有心结,彼此都需要靠时间来疗伤止痛。你对我的怨,你对我的恨,使我找不回自己;而我带给你的心伤、心碎、绝望,也使你平复不下来。 所以,我做出了抉择,离开你,是万般的不得已。 我会亲手将孩子扶养长大,你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寻我,面额惊人的支票我原封不动的放在抽屉里,请你将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签名),和支票还给父亲。 失去你的心,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任何事物在我眼里全成了缥缈虚空,已变得毫无意义。 对你的情不灭,对你的爱丝毫未减,这份情会维持到永远、永远…… 请珍重。 采菱 笔 这封令磊齐滴血心碎的信函,顺着他指间无声的飘落到地面。 磊齐深痛的阖上双眼,任由冷寒彻骨的痛楚戳刺心房。 当他以残忍的手段去蹂躏、欺凌她的自尊,其实他比谁都痛苦…… 该死的自己,他明明还深爱着她,为何要因为一个不甘心而不断伤害着她 他无声抗议自己的行为,悲伤已至极限了……直至压抑不住,终于爆发出痛彻心扉的呜咽声…… “她真的没带走任何东西?”唐父铁青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满脸哀痛的磊齐,再望望手中的支票及离婚协议书。 “爸!你为什么要用钱砸她,逼她签下这张离婚协议书?”磊齐怒气腾腾,满脸激动,内心有着抹不去的痛楚与哀伤,“我并不打算和她离婚,你知道吗?” 唐父恼羞成怒的吼道: “既然不想和她离婚,你又何必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甚至每天把不同的女人往家里带?你根本也无心经营你的家庭,你的行为根本就是蓄意破坏。” 磊齐怔怔的望着父亲,似被说中了心事般无言以对。 “别说是你,连我都无法接受内心充满仇恨、城府深沉的女人,若她拿走这张支票,我会一口咬定她图的正是我们唐家的财产。” 唐父摇头继续道:“如今她什么都没带走,证明我是多疑了,可是,当时的我并不以为她是真心爱你的,她是用什么手段嫁入我们唐家的你不是不晓得,嫁入我们唐家究竟有何目的,我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磊齐酸楚凄然的摇着头,将采菱留给他的信函推到父亲面前。 唐父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才取起那封信,面色难看的读了一遍,再缓缓地将信放回桌上,良久,唐父终于沉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道: “磊齐,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你能把酒戒掉,别老是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里带,弄得一屋子乌烟瘴气。” 人生聚散离合,采菱失去踪迹已有两年的时间。 七百多个日子里,磊齐没有一天放弃追查采菱的芳踪。 今年冬天,似乎过得特别漫长,为这样急切寻获佳人的心,莫名增添了一份惆怅与无奈,天涯茫茫啊 找不到她,磊齐始终没有死心,也没再婚,更没有签下离婚协议书,无论是名义上或他心里,采菱依旧是唯一被他认定的爱妻。 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家,望着空荡荡的一室,绝望再度吞噬了他。 他倒进沙发里,电话铃声登时在此刻响了起来。 磊齐取起话筒,懒洋洋地应了声,况晓珊兴奋的嗓音感染了他的心,报来的消息令他神采跟着狂喜飞扬了起来。 “磊齐,刚刚采菱和我联络了,原来她一直待在台北。” “她有没有说她住在台北哪里?”亏他天南地北四处找,原来她一直躲在台北。 “没有耶……”况晓珊声音由狂喜飞扬顿时往下滑。 “她有留下电话吗?”磊齐紧张而迫切的追问。 “她怎么都不肯说,但她过的好像蛮不错的……”况晓珊感触万千的叹气。 “她不说,你不会逼问吗?”磊齐快被急死了,好不容易才有采菱的消息,想不到…… “我……我不知道怎么逼问人啊!釆菱的个性又这么倔,我……”况晓珊无辜的抗议道,差点哭出来。 亏她还热心的帮他四处寻找爱人,好人做到像她这样,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到几个人吧 “好好好,拜托你别哭。”磊齐急道:“知道她人还在台湾就好办了,咱们就按照这一条线索下去找,我会多派些侦探去查探采菱的下落。” “对了,磊齐,采菱说孩子很平安哦!” “是生男孩,还是女孩?”算一算,孩子也应该快两岁了吧?磊齐真的好想快点看到他们。 “好像是男孩,又好像是女孩。”况晓珊糊涂的支吾着,“我不太清楚耶,采菱一会儿说弟弟哭了,一会儿又说妹妹吵着要喝牛奶,总之她那里好吵哦!孩子的尖叫声、哭泣声不断,我们聊没一下,她就说她要去忙了。” “她该不会当起奶妈了吧?一面带自己的小孩,一面还帮别人带孩子。”磊齐实在很难想像采菱当奶妈的景象。 “有可能哦!” 和况晓珊聊了几分钟,挂掉电话后,磊齐的心涨满了喜悦与期待,他迫不及待想见采菱一面,迫不及待想拥抱她。 那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相思有多苦吗 他都快想死她了,她居然连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只愿意拨电给况晓珊,她当真吧他给忘了吗 终曲 返回原点重寻记忆,心情是愉悦却带着些许的酸楚。 望着伫立于眼前的白色别墅,磊齐回想起和采菱同居时的点点滴滴。 那段日子是多么的快乐惬意,采菱的双手又多么的灵巧,没两三下就变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唉!都怪自己当年太过于冲动,在乍听到自己的感情被利用,一时迁怒到这栋别墅,他盛怒之下,想都没想就低价抛售别墅,如今别墅虽在,主人却换了。 想到这里,磊齐感到感伤,正要离去的同时,突然别墅中传来嬉戏欢笑的声音。 磊齐猜想别墅的主人已有了小家庭,不然怎不时传来小孩嬉笑的声音。 忍不住回过头去找寻这一家人的影子,一对生得可爱无比的幼儿正在庭院里东奔西跑,两个孩子的母亲在后头假意追赶着,三人最后跌进了草坪里,笑得好不开心。 磊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嗯?”磊齐的眉头匆然深锁了起来,顿时他惊喜的瞪大眼睛,朝那女子狂奔过去,“采菱!” 就在这当儿,那女子的目光错愕地朝他这方向扫视过来。 “采菱!你不要走!采菱!”磊齐见她只望他那么一眼,随即牵起两个孩子的手旋身朝屋里快步走去。 怎么回事?别墅的主人竟然是她…… “采菱!采菱——”磊齐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不迭跃墙而过,用力拍打着铁门,“采菱,求求你开个门,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苦?采菱,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我保证我会好好的爱你,采菱!快开门!快开门——采菱!采菱!” 磊齐简直快急疯了,劈头就给紧闭的铁门一脚。 “痛死我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磊齐四下看了看,沿着别墅的庭院绕过整个大环境,见厨房的窗户没关,他忙不迭爬窗而入,然后一路狂奔到客厅。 “采菱!” 六神无主的采菱将两个孩子紧抱在怀里,见他突然由厨房窜出来,仓皇的跳了起身,“你怎知道我在这儿?我——” 伫立在眼前的男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男人,她情绪激动的凝视着英俊非凡的他,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有孩子在支撑着她,若不是她把工作时间排的密集,如此难熬、寂寥的日子她早就过不下去了。 为扶养这两个孩子,采菱兼了两份工作,孩子就暂托给育儿所照顾,只有假日她才有放松心情的机会,和她的孩子玩在一起。 “天啊!采菱,可知道我快想死你了!”磊齐才不管她的错愕,一把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该死,请你原谅我好吗?跟我回去,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磊齐狂野的吻上了她的唇,吻尽了数不尽的相思,吻出了积压两年的狂爱情潮。 “哦,磊齐……”这迷人炽热的嘴唇她思念了多久?而这双结实壮硕的臂弯又勾起了她多少情潮与思念 采菱的坚强被他吻垮了,也崩塌了,禁不住酸楚而哽咽起来,享受着被他深深宠爱着的感觉。 相思的日子好苦、好苦!两年的时间漫长的好比老牛拖车,采菱觉得自己想他想得快疯掉了 每夜总是思念着他思念到进入梦乡。 每夜总是思念着他思念到伤心落泪。 再度被他狂妄的拥进怀里,埋藏在她心底的浓烈爱意又一下子如水银泄地般一发不可收拾,原来她从来就没有停止爱他过。 “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磊齐那充满狂喜的嗓音在她耳畔温柔的响起。 “他们都是你的。”采菱不由自主的更偎紧了他。 “双胞胎……”他可真行,还龙凤胎呢 瞧眼前这两个小家伙两双大眼睛因好奇而骨碌碌的灵活打转,猛盯着他直瞧,他就忍不住爱怜的笑了出来。 “孩子,来啊!爸爸抱抱。”磊齐蹲在他俩面前,为人父的骄傲神情溢于言表。 “答!答!”两个孩子才刚学会讲话,走起路来也跌跌撞撞的,漂亮又聪颖的小脸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喜悦,好像知道眼前正是他们的父亲,跟着主动扑进他怀里。 “爸爸冷落你们了,真是抱歉。”磊齐的心在这一刻暖了起来,他感动不已的紧紧将他的孩子拥在怀里。 采菱闻言,心揪痛了下,无言以对的望着他们。 磊齐抬头凝视着她,半晌,他伸出大手,将沉默的采菱拥进怀里,一家四口相拥在一起,周遭洋溢着天伦之乐的喜悦。 “采菱,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辛苦你了,还有……谢谢你。”话落,磊齐吻上了她迷人的小嘴。 一个吻,煽动了情欲的火苗,欢悦感似浪涛般由彼此体内激荡的奔窜而起,磊齐吻得细腻、吻得缠绵,吻得她心都疼起来了。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编注:《新娘就是我》系列还有“预约婚变”、“择期婚变”以及“意图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