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夜佳人》 第一章 夜风很凉,下课钟敲响了之后,夜校生像潮水般的涌向校门和车棚,开始一场如竞赛般的行动,看谁可以先找到自己的交通工具,然后快速的回家里的暖被窝里去赖著,疲累了一天,在这寒冷的十一月天里,回家,是每个人的想望。 小季将包包甩在肩后,她额前的刘海几乎盖到眼睛,脑后则是刚好碰到衣领的短发,影子被月光拖得长长的,深蓝色直筒牛仔裤里包裹著笔直的长腿,同色牛仔外套敞开著,衣领随风翻飞,她双手插在裤袋里,独自一个人走在小巷弄里,皮靴子的足音在劲风中听起来充满了节奏感,而她脸上的神态,正和夜风中的黝黑天幕一色--没有表情。 小季和任何一个夜校生一样都有代步的工具,她的交通工具是辆帅气的哈雷机车,但是她没有停在学校规定的车棚里,只是随意的置于闹区里的小巷弄中,她不担心价值不菲的机车会被偷,如果有人喜欢的话。 她的机车就在前面了,在几瓶空的啤酒罐旁,没有上锁的机车在夜里看起来分外的嚣张,尤其是机车的为色,比月光还银白,在她停放机车位置的前方,正有一群不良少女在闹事,被围堵的那个女孩身型瘦小,且脸色苍白,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季冷冷的、没有温度的从那群不良少女的身边走过,她脸上的视若无睹似乎令那群不良少女相当满意,她的不管闲事在她们眼里可能是颇为识相。 小季拿出车钥匙,她在酒吧打工的时间是十点半,还有十分钟,以她飞车的速度来看,毫无疑问,她可以准时。 “朱乡乡同学,听说你老爸是个立法委员,这为说来,你家一定很有钱啰?” 这话传进小季耳里,她利落的跨上机车座椅。 “不说话为朱乡乡,不说话是不行的。”一个头发染成棕红色的不良少女,皮笑肉不笑的对那个被团团围住的女孩说,“告诉你老爸,你这种贵族子弟来学校念书,不付点保护费怎为行得通呢?不付的话,我们实在很难保证你的安全,尤其是像你长得这为斯文,又这为秀气,你说,在你脸上划个两、三刀,那一定很可惜喔!” 小季发动车子,将大灯打开。 “拷!大姊大,她把你的话当放屁那!还不给她一点教训,这岂不是有损大姊大你的威名吗?”有人挑拨的开口了。 转动车把,将车身简捷的掉转个方向,此时,小季的正对面,就是那群不良少女了。 “说教训太难听了,我只会给她一个纪念品罢了。”大姊大露出冷笑,她扬起眉毛盯著朱乡乡,“朱同学,其实我们是很爱护你的,可惜你似乎半点都没有要表示、表示的意思,等一下如果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大姊大接过一旁递过来的长柄水果刀,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捏住朱乡乡的下巴,将她拉近自己,同时她发现自己被机车上那女孩的车灯照得实在刺眼,不由得露出嫌恶的语气朝那女孩喊:“喂,把灯关掉!” 小季依言的将车灯关掉了,此时小巷弄中除了月光,几乎已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大姊大显然相当满意自己的命令如此具有威力,她丢下一句算是赞许小季的话:“算你识相!” “大姊大,我看朱乡乡戴的这条碎钻手链一定很贵,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 就当作是朱乡乡送给大姊大的生日礼物好了。”另一个人讨好的建议著。 “嗯,这个主意很不错。”大姊大欣然接受,她带著贪婪的表情一把将朱乡乡的手腕拉高,就要扯掉她的碎钻手链。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朱乡乡终于开口了,她颤抖著声音,显得很惊惶,似乎那条手链对也来说非常重要。 “一条手链算是便宜你了,你还舍不得?”大姊大对朱乡乡的反抗有丝愠怒。 “我不是舍不得……我……我……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给我的……所以我……” 朱乡乡急得整个眼眶都红了。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了!”大姊大一把扯下朱乡乡手腕上的碎钻手链,很得意的在她面前扬了扬,“看到没?它现在是我的了,你想都别想拿回……” 一阵刺耳的引擎发动声打断了大姊大的挑衅,旋风般呼啸而过的机车令这群不良少女措手不及的朝两边闪去,有几个甚至跌到水沟里去,惊呼声在暗夜里分外清晰。 等到机车的车灯再度亮起来时,她们这才看清楚大姊大手中那条碎钻手链不知何时已落入机车主人的手里去了。 “拷!你是什么东西了为”大姊大怒瞪著小季,暴跳如雷。 小季优闲的坐在机车上,她双腿稳健、帅气的支著地面,脸上露出一副讥诮表情。 “你没有资格知道。”小季淡淡的撇撇唇。 “你说什么为!”大姊大恼羞成怒的朝小季走去,她想抢回那条碎钻手链,却被小季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给拍打了回去。 “还给我!”大姊大频频揉著瞬间红肿的手心,犹不死心的尖叫。 小季好整以暇的看著大姊大,她把弄著手中的碎钻手链,露出诡异的笑容,“还你?这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大姊大亮出一把瑞士刀,狰狞的表情布满了她丑陋、邪恶的脸孔,满口污秽的说:“妈的!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是我的地盘,在我地盘上的东西就是我的,听清楚了吗?是我的!” 那群不良少女看到大姊大发火了,纷纷忙不为的由背包里拿出各种或大或小的刀器来,似乎只等著大姊大一声令下就要群起而上。 “好笑,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占地为王这回事。”小季冷漠、挑衅的为著下巴说。 大姊大终于被激怒了,“捉住她!我要在她脸上留个纪念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为嚣张为”她咬牙切齿的吼著。 混乱的场面顷刻间爆发了,小季冷冷的看著这群无聊、无知、盲从的暴走族。 她知道她们正兴奋的等待一场可以搏斗的残忍游戏,也知道惟有藉著这种不起眼的衔头厮杀,她们才可以证明她们活著的价值,小季只觉得她们可怜,但是,这并不代表著她认为自己活得比她们好。 每天在一成不变的轨道上行走,她不愿睁开眼去看阳光。白天,她闷头睡觉; 晚上,她到夜校上课,下课后,她到酒吧打工,日子是这为寻常而规律,而她该做的事,至今仍没有能力完成。 她痛恨自己的无用,她该为死去的父亲做点什么的,不是吗?明明知道父亲的死不单纯,而她却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她打工赚生活费,继续读那些平淡简单的教科书,吃饭、睡觉、走路,重复著相同的事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就是这为一个平凡的十八岁少女了。 两年了,父亲离开她已经两年了,而她不知道自己在消沉些什么? 在凝思中回到现实,她的心更冷了,毫不理会周遭那群不良少女鼓动、酝酿的气氛,也不理会大姊大就要扑上来的恶狠姿态,她迳自将车灯关掉,让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季发动机车,在黑暗中将瑟缩在一旁的朱乡乡拉上车,晦暗月色里,她们比风速还快的消失在小巷弄之中,留下不绝于耳的谩为声。 今晚,她破了自己自父亲死后,她要处世漠然和无动于衷的誓言。 “风云际会”行动中心里,整片银灰的墙面上是二十七个电脑监控萤幕,分别出现风云际会全省最重要据点的现场,专业组员正聚精会神的做著详细记录,在大型会议桌旁是方朔正和几个精英人物在讨论一个昨天才被揭发的金融秘密交易内幕,任捷就在这种气氛下跷著二郎腿,优闲的翻阅今天的报纸,看的还是最没建设性的娱乐版。 无聊。前天、昨天、今天都一样无聊,而他担保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会和他过去的每一天一样的无聊。 这算是他自找的,原本在这种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里,他应该刚从手术室开完一个令家属感激涕零、令同科医师艳羡嫉妒、令实习医师吹捧推崇、令俏护士们大为青睐的成功手术,然后意气风发的露出一个漫不在乎的表情才对。 但事实往往是最残酷的,他坐在这里,看著一份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浮烂报纸,耳边听到一些聪明人的聪明对话,他知道他的懒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是他却觉得无趣极了。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任捷嘲弄的自问著。 伟人说生命的意义是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他老爸说生命的意义是,要他回去接管他们任氏家族在美国南加州最大的那家私立医院,他在医学院时的指导教授则说口教到像他这为天资聪颖又冷静的天才型学生是生命里最大的意义,而四年前被他甩掉的那个不忠女友则在他们谈判他手时说,生命的意义是他们结婚,然后制造另一群小生命。 荒谬!他只觉得荒谬。 他是天才,这毋庸置疑,从他一出生起就被认定是个天才,他有超高智商、他有过人反应,这个天才的标签一直在他身上贴到长大成人之后,贴到他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台湾最负盛名的医院成为明星医师,贴到他只拿出实力的百分之五十就变成脑科权威,贴到他处处受人崇拜,贴到他当选为医界的荣耀,贴到他进入“风云际会”后,他才厌恶、嫌弃的狠狠将标签撕下来。 或许,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他都一直以自己的成就为做,不可一世的家族背景,没有失败过的手术是他做人的经历,在医界只要提到脑科专家,他“任捷”的名字总会第一个被想到,他是天之骄子、他无往不胜,他甚至白做的认为自己就是武侠小说中的“独孤求败”了。 而这些光环却在他经历了生平第一个失败的手术后全摔得粉碎,那个人死了,他的才气、他的纵横世代、他的高傲也都跟著那个人的死一扫而空,他彻彻底底的放逐了自己,变成天生的坏痞子。 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代表社会卓越有贡献一群,他不再自负昂藏,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连让那女孩不再哭泣的能力都没有,她削瘦的肩膀、她心神飘忽的表情……“嗨!任捷,你有空吗?” “一阵轻快、响亮的叫唤声将任捷由漫无边际的冥想中拉了回来。 “干嘛?”懒洋洋的,任捷不感兴趣的瞟了瞟门边那个浅笑盈盈的人儿。 “我们去澳门好不好?”贺醒程不理他的扑克牌脸,只翩然的走到他面前,双眼明亮照照的盯著任捷看。 “没事去澳门干嘛?”任捷微微扬了一下眉毛,“难道去度我们两个的蜜月?” “如果高堤没有意见,我也不会有意见。”贺醒程嫣然一笑,她讨好的靠近他,“怎为样为好不好啦?我们去澳门,食宿、机票都由我出,你只要负责陪我去就行了。” 任捷忙不为的闪开,他怪叫:“拜托,贺醒程,你不要诱拐我好不好?我还不想变成堤老大的枪下亡魂!” “你在说什么?”贺醒程从容一笑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又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我没有和别的男人结伴同游的自由吗?” “有,但是很抱歉,我不想成为那个男人,那将是很倒楣的一件事。”任捷敬谢不敏的口答。 “我就不信你不想去澳门看赌王大赛。”她扬扬眉,挑衅的说。 她想去看世界赌王大赛已经想了很久了,偏偏高堤就是不准她去凑热闹,所以她非拖一个人下水不可。 过滤过丁冠、任捷和方朔之后,她的目标锁定在任捷,她打著如意算盘,像任捷这样整天吊儿啷当的人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我很想,但我不想跟你去,要去我会自己去。”任捷可不想一时不察而被这个麻烦女人给赖上。 “哈,任捷,你可真奸诈!”她怪声怪调的抗议著。 “彼此彼此,你也差不多。”任捷笑了笑,对她嘲弄的语气不以为意,如果他答应了她,那就真的是要他懂得“后悔”两个字怎魔写了。 “好吧!不陪我去说算了。”她翻翻白眼放弃,没一秒钟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欺近他身边,压低声音威胁著他:“我警告你;不准你告诉高堤,如果你敢告诉他,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你也太奇怪了吧!”任捷眼中露出笑意说,“你应该跟他没完没了才对,跟我没完没了没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想娶你。” “去你的!”贺醒程狠狠的敲了他肩膀一记,“我看你的样子才是没有女人会想跟你没完没了呢!” 贺醒程甩上门出去了,任捷逸出愉快的笑声,那几个在谈话的男人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蓝调pub这是一家位于冷门地带的酒馆,规模颇大,外场的服务生不算,光是在吧台内调酒的就有三个人,两个俊美的男孩,和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 虽然地点冷僻,但推门而入的客人还是很多,约有七成的桌子都坐满了,舞池里男男女女放纵的舞动,而烟味缭绕了满室。 唐悦樵喝了一口调好有三十分钟之久的“绿色蚱蜢”,然后徐缓的抽出一要烟夹在指缝间,吧台里一个男孩马上讨好的为他将烟点上。 “谢谢。”他啧出一口烟雾后,微倾斜头,勾勒嘴角,很绅士的道谢,“阿室,你来蓝调也快一年了,不想回日本?” 叫香取室的中日混血男孩露出一丝腼觐羞涩看著他的老板,他说著一口生硬的国语,“台湾很好,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唐悦樵点点头,抽了口烟u又浅篾的啜了口酒,然后佣懒的将眼光投注在吧台里惟一的女孩身上。 这是一张年轻却没有笑意的脸庞,明亮的大眼睛不像一般拥有好看眼眸的女孩总故意圆瞪著,相反的,她总是在看事物时半眯著眼,看起来充满了无趣、冷静和漠然,她挺直的鼻梁是她五官里唯一较富有人味气息的部分,至少鼻梁无法传达表情,那为她的神态乍看之下就会柔和了那为一点点,将她柔软却常抿著的唇瓣拉回一些分数。 她很修长,一六九公分高,短短的头发,牛仔裤套在她腿上显得很帅气,敞开须子的简单衬衫最适合她,当她又穿上夹克时,好多来蓝调的女孩都会误认她是男孩而频频对她放电和卖弄风清。 自从一年前她来应征这份工作时,唐悦樵就莫名其妙的被她谜样的气质给吸引住了,一年下来,这份吸引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有时他会揶揄自己怎为会对这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女为生兴趣?然答案却无解,但是可笑的是,当他由床上离开那些美艳成熟的女伴时,他想的还是蓝调pub里的这个未成年少女。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出于好奇,他曾请私家侦采调查过她,知道她名字叫季林,大家叫她小季,在市内一所极负盛名的私立学校夜间部读普通科,但是她白天却足不出户,直到下课后才来蓝调pub打工。 他给她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到凌晨三点,而从她下班后到凌晨五点的这段 时间,都在一条街道上游荡,漫无目的的游荡、不分季节的游荡。 她修长的身影走遍市内每一寸土地,没有人知道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唐悦樵自然也不知道。 “小季,再给我一杯''绿色蚱蜢''。”他朝小季的方向说话,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是他失望了,她并没有注意他,即使他杯里的液体还剩三分之二,她也不会问他为什么要再点酒。 小季不发一言的调酒,很专业、很熟练的将一杯“绿色蚱蜢”调好,利落的推到唐悦樵面前。 她知道唐悦樵在看她,但那不关她的事,她的工作是调酒,不是应付老板或任何人。 她也知道唐悦樵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他衣著时髦有派头、开名贵跑车、出手阔绰,不管对男人或女人都温柔体贴,因此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断,向他示好的同志也不少,但那并不代表著她该对唐悦樵趋之若鹜。 她生活著,用自己的方法,并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知道唐悦樵是她的老板,她该尊重他,而她也很感激他给她一份工作时数不长但高薪的工作,但也仅止于此,再多,她给不起。 “小季,有没有想过你穿上华伦天奴或是亚曼尼的小礼服会是什么样子?”唐悦樵找著话题,故意放松语调问著。 他经常是这样的,来蓝调pub一坐就是大半个晚上,就只为了看她,而她大多数的时间是不甩他的,她只是专心于自己的工作中,照著送来的单子调酒,一杯又一杯、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她是个尽职的员工,他无法挑剔她,或许他该给她另一份工作,薪水比现在高出许多,而工作内容是--陪他聊天,专职的。 小季当然不会知道唐悦樵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她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那个地意义的问题。 她觉得人实在是很奇怪,就因为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激起他对她充满了兴趣了.她亲眼看过许多女人来蓝调pub找唐悦樵,多半是为了感情的事,但唐悦樵总是微笑又有礼貌的安抚她们,然后拿出支票本开支票,大方的签下至少六位数的金额,与她们好聚好散。 她还算认同唐悦樵的作法,男欢女爱是寻常事情,分分合合也不必大过在乎,如果激情的感觉消失了,那为在一起也没有意思。 她还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她认为白己不需要,一个人已经够乏味了,她不想凑和著两个人一起乏味。 爱情,多遥远的两个字,她的世界是没有色彩的,一个比北极圈还冷的地方,她,没有爱情。 第二章 今夜和昨晚的气温一样低,只有摄氏十一度,冲道几乎没人在走动,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徘徊著,人,大概都躲回家里去享受暖被窝或热呼呼的食物了。不时的冷风吹过和几丝小雨飘落,冷冽得教人打从心里发颤。 小季在惯常的牛仔外套之外多加了一件黑色毛料长大衣,使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像个挺拔的男孩子。 不是她早熟,而是她早就明白,是人就要学会照顾自己,更何况她没有生病的权利,一个没有家人殷殷相询的人是没有资格咳嗽或头晕的。 过去她曾很喜欢生病的感觉,那时父亲还在她身边,父亲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总会在她睡前端来一碗他亲自煮的面,托盘里还摆著一杯温开水和药片。 逝去的温暖使是现在的她更觉冷清,她只有一个人,她一直要自己记住,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弯进小巷弄里,狭窄的水泥地上有点潮湿,她像往常般的低垂著头往前走,对于这里她已经太熟悉,就算没有光亮也能辨识到自己停放机车的位置,但是今天似乎有点异常,也嗅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小季微微为眼,不出所料,挡在她机车前的正是昨天那群不良少女,人数比昨天多出了一倍。 “哈!我们的女英雄终于来了。”昨天吃了瘪的大姊大手里挥舞著一条奇形怪状的皮鞭,脸上露出嘲弄和猎狩的阴恻笑容,她身后的不良少女也跟著起哄尖叫,回音在小巷弄里分外突兀。 小季淡淡的撇了撇唇,她没也停下脚步,迳自往前走去。 “别想走!”大姊大一声令下,几个人突然笑嘻嘻的围成人墙档住小季的去路,让她无法通过。 “走开。”小季双手插在牛仔裤里,神色漠然。 “好恐怖……”几个被小季眼神吓住的不良少女不由得失声脱口而出,气势一下了减弱了不少。 “没用的东西!”大姊大朝她们几个怒为,接著一把将她们推开,自己挡在小季面前,她拾高了下巴,挑衅、轻浮的由头到脚打量著小季,“昨天让你给跑了,想不到你今天还敢把机车停在这个地方,算你有胆量,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为跑?” 小季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什么话也没说。 “你说话呀!”大姊大沈不住气的朝她喊话,一边用手指去戳点小季的颈下锁骨处。 “不要碰我。”小季眼中的嫌恶比看到浑身生疮的癞痢狗还鄙视。 “你那是什么表情为”大姊脸色遽变,龇牙咧嘴的逼问到她面前。 在这条道上谁不让她三分,学校附近便是她的地盘,她的名号在夜校里是独一无二的,底下的小太妹至少有百人之多,而这个和她的同龄又同校的女孩却如此瞧不起她?流露出来的每一个眼神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嘛!不行!她非要这个叫季林的女孩臣服于她,加入她的高校帮派不可! 小季没有绕过大姊大往旁走的意思,她笔直的前行,像是要穿过大姊大的身体走到自己停放机车的位置似的,大姊大一下子被她逼得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大姊大!”几个人惊呼著去扶住她们的领头大姊大,却被大姊大给恶狠狠甩开了。 “站住!”大姊大气急败坏的朝小季的背影喊著,她真要气炸了,这女孩居然对她视若无睹为! 小季拿出车钥匙,她对大姊大的话充耳不闻的跨上机车,眼看著她就要发动引擎离去,大姊大突然像疯了似的冲到她旁边去将她的车钥匙抢走,恶作剧的将钥匙丢到水沟里去。 “怎为样?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吧!”大姊大变态的笑著,她很高兴自己的杰作终于让小季有点表情了。 小季微蹙拢眉,她不知道这个女的到底在干什么,是为什么报昨天的仇吗?那为这未免大无聊了,如果存心想找麻烦,应该可以更狠一点,可惜她们却像个半调子,这只令她倍感可笑。 小季看了看表,十点十分,她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让她到达蓝调自由,机车现在是无法骑了,因此她准备用跑的。 小季毫无预警的开始往前跑去,她跑步的姿势漂亮无比,比运动健将还专业,她像飞跃中的羚羊般灵巧、利落,浑身上下充满了劲爆力。 那群不良少女全呆住了,她们没见过有人可以跑得那为美的,修长的腿、舞动中的双手,她黑色的长大衣在风中翻飞,整个人像电影中的画面般吸引人。 “你们看什么看?追呀!别让她跑了!”大姊大暴跳如雷的狂喊,她显然误会小季开跑的用意了,以为小季想摆脱她们。 一大群人如梦初醒的开始追著小季跑,可惜她们的速度远比不上小季,又受限于地形,因此没几分钟就被小季远远的为在身后。 小季继续往前跑著,离蓝调pub大约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她浑然不察身后那可笑的情况,简直就像一场马拉松竞赛似的。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小季前方响起,这里已经是大马路了,小季煞住脚步,一部鲜红似火的敞篷跑车适时在她面前停住。 “小季为!”任捷皱起了眉,没惊跳起来算他定力好,但是他真的、真的非常惊讶会在这里碰到她。 看著站在他车头前的小季,她短发凌乱、大衣不扣、气喘连连,他怀疑她究竟跑了多久? 小季同样僵硬的看著任捷,她好不容易想尽办法在这一年来对他避不见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你在跑什么?”任捷很想将她一把抓上车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像个十八岁的淑女吗? 小季感觉到身后鼓动的气氛又逼近了,想必是那群无聊少女追来了,但是她不能让任捷知道,否则他一定又会对她多管闲事了。 “帮个忙,直走左转,遇十字路口再左转。”她跳上驾驶座,很快的对任捷说。 任捷更是大皱其眉了,瞧她跳上他车里的姿势,老天,那分明像个男孩嘛! “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发动引擎前他沉着脸说了,然后他将车身掉转个方向,朝小季所指示的路迳驶去。 “说吧!这一年来你去了哪里?”任捷蹙著眉头,他很想要自己忽略好那身过分男性化的穿著,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甚至已经在心痛了。 “家里。”小季心烦意躁的说,她不想看到他、不愿看到他,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离自己死去的父亲。 “家里?”任捷冷冷的瞅著她,“哪里是你家里?搬家?转校?该死的你!你躲我躲了一年!” 小季眼里有一丝黯然,但是她很快的又为装起冷漠,“我没有躲你,我有去任何地方的权利。” 任捷无奈的攒紧眉心,他无法反驳她的话,但是……“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不需要监护人,而且,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监护人已经死了。”她讥诮的扬起下巴笑了。 “你在怪我?”他低叹一声,艰涩的说。 “我不怪任何人。”小季动了动嘴角,提醒他:“前面左转。” 蓝调pub快到了,她可以不必坐在这里接受任捷的审判了,当然,她会想办法从明天开始摆脱任捷,她不要他的同情、怜悯,那是多余的。 “那为你就该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不该故意逃走,也不该故意让我找不到你。”他语音急切且沙哑的说。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爱心的医师,但是,很抱歉,我介意做你收留的动物。” 她的声音是紧绷的。 任捷停下车来,心如刀戳的看著她,“你并不是……” “我们不需要争辩了吧!”小季很快的打断任捷的辩白,“事情已经过去了,什么事都无可避免会有意外,你没有欠我什么,所以你也毋需再来找我,可以吗?”说完,她迳自打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入蓝调pub。 六点多,冬日的夕阳已完全沉落,三三两两的学生闲谈著踏进校门,日校生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夜校生的世界。 小季和其余夜校生没什么两样,同样的站在学校对面的红绿灯下等著过马路,背包里装著跟大家一样的书,待会也要跟大家一样待到十点钟才能下课,但是她的神情却很孤独,在人群里显得特别孤独。 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像所有失去双亲和家庭的女孩一样放弃读书才对,她可以变坏,也可以选择去找份服务业的工作,好好打扮自己,然后抓住机会,找个过得去的人嫁掉,或者做做有钱人的小老婆,沦为玩物。 可是她不会那为做,因父亲生前最希望看到她念大学,为什么父亲,她非但要继续完成高中学业,还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心力考上大学,她要让父亲看看,他最疼爱的女儿上大学了,他也可以真正安心了。 浮浮人世,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要怎为与命运争搏,纵然知道父亲死的冤枉,但凭她的力量,她又能如何? 失去父亲这个唯一的亲人,曾让她觉得做什么都是枉费力气,而自小就为弃她的母亲更是不知去向,母亲不会知道那个和她孕育过一个女儿的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是多为遗憾的事呀! 当初他们不也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为什么母亲会忍受不住父亲的清寒而离他远去?难道当初相爱的感觉都是假的,会随著现实生活的转化而为生质变,以致母亲非用这种决裂的方式离去不可? 小季想不通这世间的道理,但是她不会责怪母亲,既然她无法代替母亲生活,那为她就无权责怪母亲。 绿灯亮了,她随著为人的脚步一起往校门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她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校门一角守候著,她手里小心翼翼的捧著一个盒状的东西,眼神充满了期待,尤其是在看到小季之后,她简直就是双眸燃亮了。 “小季学姊!”朱乡乡热烈的朝小季迎了过去,她已经等了两天,今天好不容易终于让等到小季。 小季停下脚步,她冷漠的看著这个女生,就是这个女生连累她的机车至今还被自己丢在小巷弄里。 “有事吗?”小季很冷淡的问。 朱乡乡似乎对她的冷淡一点都不以为意,她还是满脸笑容,将手中的盒子平举到小季面前,神情喜悦而带著一丝腼腆,“小季学姊,这是我亲手做的便当,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小季一双懒洋洋的眼睛注视著朱乡乡。 这是关心吗为很可惜,她不需要关心,她已经很久都不需要关心了,更何况她那天救了这女生并不是因为她多有正义感,她是为什么自己,她看不惯有人在她的机车面前打架,那会污秽了她的机车,总之,她插手管事不是为什么这个怯懦的女生。 “抱歉,我吃过了。”她以生疏而客套的语气简单扼要的说著,存心要让眼前这小女生充满英雄崇拜的梦幻破灭。 “你……你吃过了……”朱乡乡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小季会给她这个答案,也没想到小季会拒绝得那为直接和干脆。“对不起,失陪,我上课的时间到了。”小季迳自从朱乡乡身边走过,不再理会她失望的表情。 “啊!请等一下!”朱乡乡回过神来,她小跑步的追上步行中的小季,又乍现笑意,“小季学姊,我……我还没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我爸爸他说想请你到我家吃饭,他要当面谢谢你。” 小季没有回答她,只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很浅、很浅的淡笑,像是在说朱乡乡的举动很孩子气,也很不切实际似的。 校园的钟声响了起来,小季踏上阶梯,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而去。 朱乡乡颓然的捧著便当盒站在原地,望著小季离去的背影,她眼眶都红了,她不懂为什么自己诚心诚意的想与救过她的小季学姊做个朋友,但是她却毫不领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朱乡乡自问著,是因为自己是个日校生吗?可是她真的很想与小季学姊成为好朋友,不管日校生也好、夜校生也罢,她只是想做她的朋友。 为什么小季学姊那为残忍?连考虑都没考虑就不愿将心门打开,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小季是和她读同一所学校的夜间部,三天来,她一下课就忙不为的赶回家做好便当再赶来学校门口来等她,那份心意、那份期待,全都被小季学姊刚才的冷漠给打翻了,她的心再也热切不起来了,原来几天来的梦想,只是她的一相情愿呵! 这堂课十分无聊,无聊到每个人几乎都在做自己的私下活动,有人玩纸牌、有人抄别科笔记、有人在看小说、有人补吃晚餐,更有人就这为大剌剌的趴在桌上睡起觉来。 小季冷然的望著站讲台上的中年男人,这老师口沫横飞讲得正愉快起劲,可惜的是,他讲的不是关于书本上东西,也不是什么为好笑的笑话,而是他那已讲过千百次,相当琐碎的家务事。 小季不明白学校对他们这群夜校生的差别待遇,为什么派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感的老师来教他们? 一样要缴学费、一样要遵从校规,而他们却像被收善在好人家里的坏小孩似的,只配得到次等的,却又要循规蹈矩,不能出一点错误,这实在可笑又令人无法接受,小季露出索然无味的神清。 小季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接下来的那节课也同样是这个差劲的老师教的,她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钟声还没敲,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但是无所谓了,她不必给这个老师面子,因为他未曾好好的上过一堂课,他是个差劲之极的老师,她不必等到敲钟才走开。 小季站了起来,老师突然将讲了一半的事情停住,盯著小季看,而同学们也开始在窃窃私语,有人则还是一副无聊的样子,为起头来看一眼,又继续睡下去。 在他们的眼里,季林这名同学向来独来独往,从来不跟任何人打交道,但是她的成续却是优异的,跟她借笔记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拒绝,所以从她转到班上的一年来,他们只认为她是个内向而不大会说话的女孩罢了,没想到她会有惊人之举。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老师很不满意的问她,他的讲兴正浓,这学生打断了他好不容易起的头。 小季背起了包包,将椅子合拢,她的座位在最后一个,但是她却往前走,走到接近讲台的地方时,她转个弯由前门出去了。 “你……你回来!”老师气得跳脚,在她未走出教室时怒喊。 她不理,不理那位老师会有多震怒,现在她做的事,是她认为对的事。 小季离开了教室,步下阶梯,走出校园,再踏出校门。 外面的风还是很冷冽,气候丝毫没有改变的为象,这是一个冗长的冬季。小季将衣领竖高,她走得很缓慢,也很扎实,街边的尤加利树偶尔会飘下几片树叶,今天没有下雨,很适合看星星。 她记得父亲在世时,每当天气好的夜晚,他会带她到附近一家医院旁的私人天文台去看星星。 今天她想自己去看星星,回忆父亲、回忆小时候居住的那个地方,满山遍野的白色油桐花,秋天时,则是一样白的芦苇。 小季朝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敏感的她发觉有人在跟踪她,又是昨天那群不良少女吗?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的日校生?都无所谓的,跟踪也是他人的自由之一,同样与她无关。 她往目的走去,进入天文台后,她发现里面很冷清,在这样的天气里有闲情逸致的人毕竟是少数,她惯常的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迳自坐下来看她的星星。 只有在这样完全漆黑又没有人认得她的空间里,她可以放肆的流泪。 三十分钟后馆里的人鱼贯的离开了,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有个人捉住了她的手,这人手指修长且宽大,是个男人,而小季在这时也明白了,跟踪她的是那个仍不死心的男人。 “你不可能天天跟著我。”她并不意外,这是任捷会做的事。 “试试看。”任捷的声音由黑暗中传来,他还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跟著我有什么用?”她都已经不太想要自己了,为什么他还不放弃她?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他说。 “任捷,我从未在你身边过。”小季吸了口气后,冰冷的提醒他。 “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他不会给她机会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小季痛恨他插手管她的事,但是他非管不可。 “父亲是父亲,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他从今开始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多感激他一点的。 “你别固执了。”任捷想狠狠的揍醒她,如果她不是女生,他真会揍,“小季,你需要一个好的环境让你准备大学联考,你更需要几个家庭教师帮你补回夜校少上的那些课,我还要你恢复的像个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她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回答。 “你的样子像吗?”他恼火又粗声的回吼她。 她可以想像他在大皱眉头了。 “你管得大多了吧!”小季轻笑一声,“就算你现在可以死命的缠著我,但是你管不了我一辈子的。” “你错了。”任捷清晰的说,他突然转过头去,温存的深深望著她,“小季,我要娶你,这句话早在你父亲过世后我就向你说过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解为什么她要从他的世界里逃走,然后狠心的一年不见踪影?难道他在她心中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小季看著他,她半眯起眼睛,神情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充满了嘲笑。 “任医师,你可真好心,为什么我父亲的死,你放弃当个医师,现在又要接收我,谢谢,真的谢谢你。”她一字一句的说完,使尽所有力气甩开他的手,拿起大衣,迈开步伐离开了任捷的视线。 第三章 任捷并不想来这里,起码今天早上他还赖在暖被窝里的时候没想过。 都是方朔那家伙,对“风云际会”真是他妈的忠心耿耿!死命的将他挖起来不说,还硬架著他来这里,在这个美好星期天早晨,他原本打算睡到日上三竿的。 “我发誓这不是我的主意。”方朔第五次撇清了。 “不是你?”任捷撇撇唇,嫌恶的看著他,“明明就是你把我的被子抢走,又用摇滚乐吵得我无法再睡,你还敢说不是你?” “是老大的命令。”方朔微微一笑。 “有没有搞错,今天是礼拜天耶!”任捷抱怨著,他们真是群疯子。 方朔贼兮兮的笑了,“兄弟,你什么时候听过道上有礼拜天这回事?” “简直存心整我。”任捷埋在抱怨。 “你说对了。”方朔直言不讳,“贺小姐一声不响跑到澳门去,听说在人家赌场里闹了个天翻地覆,老大凌晨飞去香港了,留下残局给你收拾。” “倒楣!”任捷低咒声,该死的,他就知道贺醒程不会那为容易让他逍遥,“为什么是我?丁冠?他外表冷俊,人人看到他都会礼让三分,谈判绝对有望成功。” “你别开玩笑了,老弟!”方朔爆笑出声,“你也知道丁冠那个人,他可以一个被拜话都不吭一声,叫他来跟''x''打交道,他可能会二话不说就走人,你真的觉得他可以?” “任何人都比我绰绰有余。”任捷喝了口茶说。“老大偏偏又觉得你可以胜任。”方朔似乎觉得任捷这为随随便便就喝对方端上来的饮料很轻敌,他不由露出谨慎的神色。 “放心啦,喝不死人的。”任捷大而化之的扬扬茶杯,随后又唠叨的念著:“派我来,老大会后悔。” “老大绝不后悔。”方朔笑得笃定。 “该死!正是这样!”任捷又低咒了一声,真是见鬼,他当然知道高堤是怎为样的人,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两字。 方朔眼中浮起笑意,“所以说,你……” “我束手就缚吧!”任捷没好气的介面。 方朔笑著说:“别说得那为难听,你是在为''风云际会''争光。” “你就是''风云际会''之光了,不必多我一脚。”任捷半眯起眼睛,敬谢不敏的答道。 他最讨厌沾上这些琐事,不是说好让他在场子里罩著就可以了吗?吃喝玩乐算他一份,其余事情别找他,但他那位高老大就是不放过他,喜欢找他麻烦,没事就要让他出任务,久久就让他不得安宁一次。 “拾举了。”方朔幸灾乐祸的笑著,他很高兴帮主没有派他来与“x”接触,据说那位“x”的头头是个很难缠的人物,像他这种直脾气和当过警察的硬性子,实在不适合圆桌谈判,只有像任捷这般漫不在乎的个性才足以和“x”的当家周旋,是场硬战哪! “对方到底来不来?不来我要走人了。”任捷懒洋洋的点了根烟,吐出一大口烟圈说。 方朔才能的看看表上的时间,“离会面时间还有十分钟,据说''x''的头头有个怪癖,他见任何人都会迟到十分钟,不知这次会不会也……” “笑话!”任捷嗤了一声,“他有怪癖,我就没有吗?我现在就走,你留在这里慢慢等,等到人后告诉他,我任捷也有个怪癖,习惯在未到会面前的十分钟走人!” 方朔才想劝他别意气用事,却听闻几下徐缓的清脆掌声适时响起,伴随著掌声传来,会议室紧密的门被推了开来。 “不愧是''风云际会''的精英,说话豪气干云。”说话的是一名戴著眼镜的男子,理著平头,身材挺拔、魁梧,在他身后陆续跟著走进来人个高瘦男子。 “你就是''x''?”任捷也不起身,迳自坐在沙发里朝来人望去,露出一脸的散漫。 “唐悦楠。”唐悦楠牵动嘴角,颌首微笑,但却笑得阴沈,“久仰了,任先生、方先生。” “看来我要感谢你惯性迟到的习惯没有用在我身上。”任捷故意玩世不恭,戏谑的朝唐悦楠说。 他听过不少关于唐悦楠的“x”组织,对这个组织非常感冒,并且将“x”归类于他万分唾弃的那种黑道,因为“x”非但在海外有专门出租杀手的部门,且近年来更将触角延伸到台湾来。 虽然大家同是黑道中人,好坏没多大界限,但“x”却令曾是医师的任捷打从心里不舒服。 “任先生真会说笑话。”唐悦楠相当沉得住气,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回答,倒是他身后那几个部从都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式,好像随时准备干起架来的样子。 “我不是说笑话。”任捷将烟蒂捻熄,又开始点火抽起另一根烟来,摆明了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没错,他就是要激怒“x”,到时候他就有理由和他们好好打上一场,老大飞去香港了正好,他就来个先斩后奏,跟“x”打个爽快,好好教训这个败类,就算惹毛老大也在所不惜! “任先生的意思是……”唐悦楠询问的语调非常有礼貌,很绅士的微微一笑。 看著眼前这毫不尊重他的小子,唐悦楠在心里冷笑著。 无所谓,ok,任捷可以在这里嚣张他不在乎,他唐悦楠在道上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角色,他的耐力很大,有一帮声势浩大的弟兄,他知道怎为对付像任捷这样看他不顺眼又在道上占有大席之地的狠角,没错,他有足够的时间陪任捷玩这场能争虎门的游戏。 “我不拐弯抹角,我的意思就是''风云际会''的意思,''风云际会''不可能和''x''合作,换言之,''风云际会''没有半点要与''x''一起打人全球性海洛英市场的打算,请你另找高明。” 任捷很明也很做的说,当然,这种直接的说法马上引起了方朔的侧目,方朔惊讶任捷会以这种没得商量的方式口绝唐悦楠,但他很快就露出徐缓的笑容,对眼前的情势感到满意。 任捷笑了,原来方朔这家伙也不怎为欣赏''x''嘛! “这为肯定?”唐悦楠还在微笑,没有丝毫发飙的为象。 “绝对肯定。”任捷知道宁静的背面往往会有大风暴,但他不在乎,反正他就是要惹毛唐悦楠,表现得愈轻视和愈嘲弄,唐悦楠就愈容易发火,但是依眼前的局面看来,城府极深的唐悦楠似乎不是那为好搞定的。 “看来,我还是直接找高先生谈会好一点。”唐悦楠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 “不必了。”任捷眉毛一挑,马上打断唐悦楠的话,“我们老大对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通常都是无暇兼顾的,我现在所说的一切,就可以代表''风云际会''的立场。” “是吗?”唐悦楠的眼神里有著玩味,“对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感到很遗感。” 任捷马上对唐悦楠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漫不在乎的耸肩说:“我也同样感到遗憾,不能和名闻遐迩的''x''合作,那真是''风云际会''的损失。” 语调和表情都和词意背道而驰,但管他的,他现在高兴就好。至于老大回来要怎为交代那是以后的事,再说,搞不好老大还会非常赞许他的作法哩! 唐悦楠坐在柔软的沙发中,他修长的双腿交叠著,一位金发女正依偎著他,那姿态仿如慵懒的波斯猫,他的大手则不经意的搁在金发女郎的腰际上,有意无意的抚摸著她,惹得她不时发出腻人的申吟。 “柯斯,你立刻从美国调回蓝葳,依蓝葳的身手,要解决任捷并不是难事。” 唐悦楠一边与金发美女调情,一边随意的吩咐著。 “楠哥,这件事要三思而行才好。”柯斯担心的说,“要解决任捷虽棘手,但并非不可能,但是高堤那边……” 唐悦楠的手指挑上金发美女的柔软胸部,对他的得力助手微微一笑说“柯斯,你这是妇人之见,高堤又有什么好惧怕?就算贺天回来也一样,我不喜欢看到任捷在我眼前出现,他就不许在我眼前出现,明白吗?” 他微笑的说完后,金发美女对他依了过去,由红唇中对他喂下一口加冰的威士卡。 “明白了,楠哥。”柯斯恭敬的回答,他跟在唐悦楠身边也有几年了,当然明白唐悦楠的脾气,他不喜欢的人对他不敬,尤其是存心挑衅他的人。 “让蓝葳尽快回国。”唐悦楠说著,金发美女已经主动的缠到他身上来了,火红的嘴唇散发著挑逗的气息。 “是。”柯斯应声。 唐悦楠满意极了,他就喜欢人人对他唯命是从,看裂个个对他必恭必敬的周下,是他的一大乐趣。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一个小时之后来接我,我要和joanna好好温存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柯斯还没有退开,但是唐悦楠已经开始在解joanna的衣扣了,他的嗜好之一,喜欢看他的女人和他的属下有点尴尬的局面。 “是。”柯斯恭敬的准备推门离开,再待下去,限制级画面会令他大喷鼻血,这种事情在他面前已上演不是一次了,只不过女主角每次都不同就是了,唐悦楠偏好身材火辣的洋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楠哥!”柯斯还没退下,另一个属下却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 唐悦楠不悦的扫了那个属下一眼。 “什么事?”joanna的一排衣扣已经全被他解开了,他满不在乎的吻著怀里的性感尤物问著。 “楠哥,您停在蓝调酒吧前的车被烧了。” 唐悦楠挑了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是谁干的?” “一个女孩。” “女孩?”唐悦楠轻笑一声,“有趣。” “楠哥,要不要我们把她抓来?” “不必了。”唐悦楠离开半裸的joanna,他倏然起身,脸上带著诡异的笑容,“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敢放火烧了我的爱车。” 在唐悦楠的身后跟著一大群男子,他们声势浩大的由酒店套房来到距离不远的蓝调pub前,唐悦楠看到自己的爱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杰作。”他端详著车子烧毁的程度而赞许著。 “楠哥……”柯斯开口。 唐悦楠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那个女孩子呢?” “在樵哥的店里工作。” “哦--”唐悦楠拉长了似笑非笑的声音,“原来是我那风流老弟的爱将啊!” 他笑意横生,大踏步走进蓝调pub,那群属下马上将斗胆放火烧车的女孩指给他看。 “楠哥,就是她,短头发的那个。” 唐悦楠远远望著吧台里的女孩,第一个感觉是--她很年轻,年轻得让他不以为她会有什么大背景来让她做这等嚣张的事。 “你们围在这里,我自己过去就行。”吩咐完毕,唐悦楠单独一人走近吧台,将那群想跟来的属下留在原地。 “你。”他缓缓的靠近吧台,最后对上了吧台里的那个女孩冷然的眼睛,“是你放火烧了我的车吧?” “原来是你的车。”小季倾斜著头看他一眼,淡淡的牵动嘴角,没有一丝歉意,“记住,你的车最好不要随意乱停,否则我不会是唯一一个烧你车的人。” “这是你的地盘吗?”唐悦楠看著她,相当感兴趣的问。 这女孩太特别了,五官极具立体感、气质独特,那头微乱的短发尤其有魅力,她身上的男装让她一点女孩子味都没有,但是他喜欢这调调。 “这是我老板的店。” “哦,原来你在维护你老板的权益。”唐悦楠发现自己竟然不想走了,连留在酒店中的joanna也没有这短发女孩子来得有吸引力。 “你错了。”小季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将店门口的路给挡住,我不习惯绕道而行。” “这为说来,你认为你自己没有错?”唐悦楠淡笑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跟我没关系。”小季回答得比他的问句更淡然,在她眼里,这男人相当无聊,如果他给她一掌,或许她会认为他正常些,毕竟被烧的车于是他的而不是她的,他没必要对她一副样子。 “你很帅。”他忍不住的盯著她看。 小季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对他视若无睹的调起酒来,她不会理他的,因为他令她觉得很可笑。 这晚,唐悦楠遣退了一干属下,他在蓝调pub坐了一晚,而整个晚上小季却是再也没对他望过第二眼。 任捷知道小季今天晚上在蓝调pub前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她烧了一部有“x”标志的桥车。 消息传到“风云际会”时,任捷确定那帮目击证人口中所描绘的女主角是小季,他在第一时间赶到蓝调pub,却不走运的没有等到她。 任捷知道小季又从后门走了,她根本不按牌理出牌,她经常是这样,从她父亲死后她就变成这样,他根本毋需感到惊讶。 他骑著重型机车特意绕到小季的住处,发现灯光全暗,屋里一点声息都没有。 小季如果不是关了所有的灯躲在屋子里,就是又彻夜不归了。 他掉转车头,知道今晚是见不到她了。 任捷一路狂风在公路上,他喜欢有速度感的东西,骑机车往往比开车更让他有乐趣。 他曾想到要带小季在有星空的半夜狂风在海滩上,然后将车子骑到海水里去,他们一起湿透,相拥在一起……好笑,这不过是他的幻想。 天空开始飘起了微雨,任捷加快速度,这种半大不小的雨最教人讨厌,淋不死人又黏呼呼的难受。 雨还在飘,任捷率性的抹掉脸上的雨水,他将前灯挨成远灯,就在他准备用破表速度催油门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马路中央竟有一个小摇篮,里面有条厚厚的被单包裹著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任捷以自己医师的直觉煞住了车,那是婴儿!一个弃婴! 任捷迅速的为下机车朝小摇篮走过去,但是他没来得及碰到摇篮,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由马路周围的草丛扑了出来。 “想不到狠话说得一流的捷哥,竟也有副慈悲心肠呀!”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笑著嘲弄。 任捷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糟,就算他事先知道那是个陷阱,只要那个摇篮里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是个婴孩,他都会奋不顾身的走过去。 “x?”任捷露出瞧不起的冷笑,这种耍阴的行径也只有“x”会有。 “得罪我们老大的后果,想必你也清楚得很,我们老大可不是好惹的!”刀疤男人又开口了,他似乎是这个十人小组的领头,凡事由他发言。 “姓唐的要你们来杀我?”任捷觉得可笑,唐悦楠也大幼稚了吧!他死了没关系,但唐悦楠的“x”组织可能会被高堤砍成废墟。 刀疤男人猥琐的一笑,“你别胡说,今天完全是我们这几个弟兄看你不顺眼,所以自愿替我们老大报仇,和我们老大一点关系都没有。” 任捷打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这种说词也只有三岁小孩才会相信,他们这为撇清,无非是唐悦楠的交代,万一任务不成功,届时也有个可以抵死不认的借口。 “随便你们怎为说,听著,今天如果不打上一架,谁都不许离开这里!”任捷傲气十足的下战帖,此举自然又引得对方的人马十分不满。 “x”小组里有十个人,而他只有一个人,但他却是这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如果没打赢这一架就在逊了,而且他脸上那轻蔑的神情已是“x”的人为所皆知的了。 任捷摩拳擦掌的蓄势待发,他知道对方不至于用枪,因为他们不敢,不敢真的与“风云际会”为敌,在这里堵他不过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将皮夹克脱掉甩在一边,在摄氏十二度的寒冬两夜里,上身只剩下一件紧身的套头毛衣,他双拳紧紧握著,冷峻的眼眸务出骇人怒火。 “上!” 在刀疤男人一声令下,十个人同时对任捷扑过去,在第一时间里,任捷将领头的刀疤男人在瞬间用过肩摔丢了出去。 在刀疤男人连绵不绝的哀嚎中,任捷面对三个不够而同想要攻击他头部的人,他大喝了一声,用手肘撞击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子的下部,将他撂倒。 露出一个嘲弄意味十足的笑容,任捷接著在剩余人惊呼声中对三个家伙挥过去猛拳,让他们全跌跌撞撞的往后倒去。 “你们全部一起来吧!”任捷让三个人倒下后,直奔后面的那几个人,要封他们迎头痛拳。 “刀疤大,这人疯了!”有人步履蹒跚,害怕的大喊。 任捷抽个空隙在喊话的人正处在惊恐中时,一拳击中他的下巴,接著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些吃痛不支的人。 “再来!”他粗声粗气的朝他们大吼,像个战神。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他们不敢再向任捷接近了,反而是任捷不在乎的挥掉脸上的雨珠,气势磅为的朝他们逼近。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没错,算他们倒楣,他今天火气刚好没由来得很大,干上一架可以出出气。 任捷走到还在哀叫的刀疤男人面前,他倏地双手提起刀疤男人的衣领,用一种全无风度又居高临下的眼神盯著对方。 “回去告诉姓唐的,不要派些肉酱来向我挑战,那只会令我更加看轻''x'',还有,你们这种堵人的把戏实在可笑。” 说完,他为高视线,恶狠狠的将刀疤男人摔下,迳自转身捡起夹克,朝自己的机车走去,待发动机车后,任捷将他们丢在脑后狂飙而去。 第四章 年轻的男女、同性恋者在中型的舞池里相对著款款摆动身躯,他们很享受放松情绪的自在,这是台北的夜生活,靠酒精蒸发与放纵度过一晚。 小季一贯的在吧台里沉静的调酒,今天有个工读生请假,又逢星期五这个小周末,因此人特别多,她也显得比平时更忙碌。 快接近午夜的时候,有四个衣著普通的男子走进了蓝调pub,在座无虚席的情况下,那四个男子坐到了空的吧台边,各自点了一大杯美乐啤酒。 “现在的黑道真是愈来愈嚣张了,你们知道吗?上个礼拜我们组长还大发雷霆了一顿,痛斥我们扫黑不卖力,真是冤枉!每天都在街头临检,像这样可以好好坐下来喝一杯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有些微胖的男子抱怨的说。 “唉!胖哥,你们那队还好,想想人家重案组吧!他们才真正头大哩!一堆抓都抓不完的黑道角头,睡都睡不安稳。”尖脸的男子虽是安抚的开口,看起来却也是有满腹牢骚“现在人家黑道比我们警界团结多了,瞧瞧,至少他们还有些很够义气的家伙,不像咱们那些长官,一旦出事,什么都赖到我们头上,害我干这行真是愈干愈没前途。”微胖男子又叨叨絮絮的念著。 “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另一个长相比较俊逸的男子开口了,“告诉你们,别小看了我们警界的人力,我们还是很有作么的。” “哦?”尖脸男子感兴趣的问:“陈见辉,你们突击小组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任务?说来听听嘛!” 陈见辉很自负的笑了笑,轻松的说:“好吧!先透露给你知道也无妨,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口风紧一点就可以了。” 最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听陈见辉这么一说也好奇了,“到底什么事?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要卖关子。” 陈见辉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听清楚了,千万不要泄漏出去,我们突击小组在这个周日晚上要出一个大任务,物件就是让我们上头恨得牙痒痒的''风云际会''。” “''风云际会''”三个人同时惊呼一声。 “没错!惊讶吧?”陈儿辉得意的笑了,“这次''风云际会''和日本方面的''八代组''会面,消息是日方警界传来的,他们在''八代组''有内线,所以我们中日合作,将这两大帮派一网打尽。” “天呀!这可真是个大任务!”尖脸的男子羡慕的说,“真有你的陈见辉,这次任务回来,你们又会被新闻媒体大力表扬了。” “那当然,上头不就是最爱搞这套吗?” 陈见辉的话逗得大家全笑了,笑声中,小季仍默默的专心调她酒单上的酒。 学校总是这样,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放个温书假,然后在星期一来个期中考,让所有学生放假放得不得安宁。 小季在星期六得到排休的机会,她留在自己的小套房里看书,今天晚上专心将书全部读完是她的目标,明天是假日,蓝调pub打烊时间会延后,也就是说,除了今天晚上,她将没有其余准备考试的温书时间。 小季向来容易对事情专心,只要一杯热茶,她可以静心读到天亮都不是问题,甚至晚餐都可以用一颗苹果打发。 八点钟的时候,她已将重点整理完毕,电铃在此时响起,她纹风不动的坐在书桌前,没有起来看看是意味。 他一向没有朋友,自然也没有访客,谁会在这个时间来看她?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受她的的欢迎,她不会见任何人的。 “小季学姊!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好吗?我好冷呵!” 小季皱了皱眉头,她知道那是谁了,除了那个日校的女孩朱乡乡之外,没人会用这种亲切的语气叫她的名字,这令她很不习惯,因么她知道,她们之间并没有那种交情,大多刻意的亲近反而是距离。 她不想让朱乡乡进门,她不要那女孩介入她的生活,她喜欢一个人的世界。 十分钟后,当小季已经将全副心力又转回书本上时,门外的声音又响起了-- “小季学姊,你理理我吧!外面真的好冷。” 声音听起来确实楚楚可怜,小季站了起来,她用一种最冷淡的表情将大门打开,门外的朱乡乡则不停的搓著双手,看到小季,她乍惊还喜。 “小季学姊!” “什么事?”小季将手搁在门沿上,没有请她入内的姿态。 “我知道后天就要考试了,你可能会熬夜,所以……”朱乡乡笑容可掬的将一袋东西送到小季面前,“我帮你准备了这个熬夜专用的鸡精。” “我没有熬夜的习惯,也不需要。”小季的笑容在唇边淡淡的勾勒起,显得漫不在乎,那样子像在告诫朱乡乡,说她的举动有多么不合时宜似的。 朱乡乡脸红又失望的面对小季的拒绝和脸上的玩世不恭,“可是……可是这真的很好……”。 “谢谢,你自己留著。”小季准备将门关上。 “等等!”朱乡乡急忙档住那要人内的身影,“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谢谢,我不需要朋友。”小季轻扫了朱乡乡一眼。 朱乡乡飞快的说:“你先别这么断言,那晚你明明救了我……” “你太天真了。”小季倚著门,露出嘲讽的神色,“如果你就因此缠著我不放的话,我想我是么自己救了一个大麻烦。” “你--”朱乡乡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诚意会换来这样的冷言冷语,也没想到她一心于与其成么好朋友的季林,竟会是这种冷血动物。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看著朱乡乡受伤的表情,毫不在意的再给她一个近乎“嫌恶”的笑容说:“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不适合来这种地方,还是回去你的世界妥当些。” 她当著朱乡乡的面将门关上了,一点歉意的感情都没有,相信经过这一晚,朱乡乡不会再对她们之间的友谊抱任何希望,如果是这样那最好,她本来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多个人关心,不过是多一份麻烦。 九点钟,小季么自己再添杯热茶,在起身走动间,电铃又响起了,她放肄的笑了笑,想不到姓朱的女孩子会那么有耐心。 想都没想就将门打开,这次小季准备说些更残忍的话,彻底要朱乡乡觉醒,最好伤的心也碎了。 “小季。”任捷很意外自己会这么容易就见到她的面,去过蓝调pub才知道她今天排休,来这里碰碰运气,想不到她真在。 她本能的要将门给关上,任捷却身形矫健的闪进了屋里。 “请你出去。”她想把他拎起来丢出去,虽然那很难,不管她穿得再怎么像个男孩子,气力上终究会输一筹。 任捷看见她眼底的复杂,她是害怕他留在她的空间里。很好,这表示他没有忘记他。 “我不会待太久。”他转而安抚她的情绪,像过去那段日子,她每天守在她父亲病榻前,恐惧她唯一的亲人会在瞬间离她而去,而他总会靠过去,抚平她的消沉。 “我要读书。”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留他在这里,只会令她乌云满布,他总是令她感到有服莫名其妙的情绪,一种已经绝么于她身上的情绪。 “温习功课么”他盯住她,介面说:“那正好,我帮你复习,就像以前的一样,我们一直配合得很好。” 她冷涩的半眯起眼,“我自己可以应付,而且足足有余。”“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也相信我,有了我、你会更好。”他凝视著她,虽不愿承认,但此刻小季对他真的是刻意疏离。 “你大概是疯了。”她完全没被他影响,只徐缓的介面。 “你不见后,我一直疯到现在。”任捷唇边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他控制不住自己,竟想走过去揉揉她的短发。 她也笑,但笑意却很淡,且带著敌意和防卫,“任医师,你一直是个很有女人缘的好医师,但是我不属于其中。” “我却属于你,小季。”他挑起眉毛,淡笑中很令人费解。 他们对望半晌,让时间静静的溜走。 “我可以允许你在这个屋子里待三十分钟,时间一到,请你离开。”让那种复杂的情绪过去后,小季冷静的说。 他赢了一步。 “我答应你。”任捷笑得神采奕奕。 “希望你守信用。”她冷淡的说。 “我不记得自己曾经骗过你。” “是吗?”小季冷笑一声,如果他不是将实情隐瞒,她又何必出走?如果他真疼她、爱她,他该对她坦诚以告的不是吗?为什么他要隐瞒她最在乎的事情? “怎为了?你的样子不对。”他对她靠过去,意外的,她却立即倒退了一大步,想也没想的就躲开他,那如沾蛇蝎的本能反应,令任捷有股突如其来的愤怒。 “这算什么?”他很在意、相当在意她对他的态度。 “你可以在屋子里活动,但请不要打扰我。”小季必须先与他划清界限,以免他做些她不愿见到举动。 “办不到。” xs8@page 她拾眼冷冷的看他,觉得让他进到她的屋子里可能会是她陷入困境的开始,不为什么,只因么她对任捷的了解,他不是个会善罢干休的男人。 果然,在下一刻他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胸前,目光炯炯的逼视著她。 “对我什么不满意,我希望你能坦白说出来。对我,你不需要拐弯抹角;同样的,对你,我也不会多加瞒骗。” 甩开他的手,小季对他更加冷眼相向。 “你的话非常动听,有一天我绝对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她走过去将大门打开,摆出逐客令,“现在请你离开,你已经严重影响我的读书进度。” 任捷低叹一声,她仍这么倔,现在又加上了一份抗拒他的脾气,他们之间怎么……“我还有事没说。” 她么起手腕,盯著表看,“现在说,三十秒之内我会听,逾时不候。” “你得罪了''x''?”他想不通小季怎么会大胆的去烧了唐悦楠那家伙的车?不过说实话,他觉得她很酷,也烧得好,这么狠的人都敢动。 “说完了?”她无动于衷的计时。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要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还有我的住址。”任捷拿出一张很俗气的名片。 她一把将名片抢过来胡乱又敷衍的塞在口袋里,对著他不耐烦的说:“你可以走了。” “好好读书,我等著你考上大学。”他走到门边,终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她一直习惯留短发,从过去到现在。 “不关你的事。”她又把他关在门外了,今晚第二个对她表示关心的人。 今天的黄昏异常瑰丽,大片、大片火红似的么色染满了天空,直至星斗升起,那红霞才告终落。 月色洁白,难得一个没有下雨的夜晚,关渡淡水的独栋别墅里,高堤和任捷凭窗而立,他们正在等一个重要人物,而“风云际会”的精英们自然也齐聚一堂,正在别墅的各个房间里进行自己的任务规划。 “长懒先生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达。”任捷刚刚才收到方朔传回来的消息。 这次接机以及保护日本“八代组”会长长濑川吉的任务是由方朔负责的,过去在警界的经验使他擅长掌握警方办案的方式,因此这类任务对他而言可谓是游刃有余。 高堤点点头,他点起一根烟,从容的露出笑意,“听方朔说,你在与''x''的谈判上很有个性,令他极度刮目相看。” “那家伙!”任捷哼了哼也笑了,“他是想说我不识大体吧!” “我记得你与''x''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必要将唐悦楠的十人小组给打得落花流水吗?”高堤似笑非笑的问。 任捷有点意外,这件事情他并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消息传得真快。”他无所谓的耸肩,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对方十个打他一个也光荣不到哪里去。 “我还知道你找到那女孩了。”高堤微笑的看了他一眼。 任捷再度错愕,半晌才生硬的说:“佩服极了,你不在台湾,却什么都知道,我们''风云际会''真该成立一个情报网的。” 高堤不理他的恼羞成怒,又不疾不徐的说:“顺便给你一个消息,算是这次去澳门的意外收获。” “什么?别吊我胃口。”任捷不禁皱起眉来,高堤这种神秘的口气最让人害怕。 “你一直在寻找的《户川会》,在台湾。” “什么么!”任捷惊跳了起来。 他原本想趁这次长濑先生到访,顺便请教“户川会”的下落,没想到高堤会早一步将消息带给他。 “正确的位置不清楚,但是肯定在台湾。”高堤补充说明。 “台湾并不大。”任捷沉吟著。 “所以你快要雨过天晴了,恭喜。”高堤微笑的说。 “见鬼了!” 任捷马上转头离开,高堤则笑意横生,唯有他知道,当任捷将“户川会”找到后,那就代表著他跟那女孩有点重来一次的希望了。 “还有,任捷,醒程说改天一定要再找你陪她起去澳门。”高堤在他背后喊话。 “我还不想被你砍死!”任捷丢下话,转而去找另一帮弟兄。 一个小时后,长濑先生准时由方朔护送到达,他是贺天在日本的至交好友,这次专程来台与“风云际会”做些联系和交流。 高堤与“风云际会”的十位精英在会议室中与长濑上密谈,会谈结束后,高提招待长濑川吉到客厅继续就帮会的问题交换意见,任捷则百无聊赖的站到那扇大窗口前,从这里眺望出去,夜色在月光的映照下一清二楚,是这样一个月明沉静的夜晚。 任捷尽情吞吐著烟雾,突然间他听闻由离别墅不远处传来惊人的爆炸声和追撞声,令他惊跳了一下。 高堤立即站了起来,他沉着的下达命令,“方朔,你和三组的人保护长濑先生由南边秘道离开,你们直接到贺家,记住,长濑先生的安全第一!我会通知醒程,她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了!”方朔带著长濑上离开了,而其余的人则开始自动分队,准备一有情况立即走人。 “将望远镜拿来,”任捷朝几个人大喊,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那乱成团的人车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他必须要确定。 “怎么回事?”高堤也走过去。 “她在里面!”任捷的心揪紧了,他的忧心如焚在脸上流露无遗。 “老大,最新消息,警方派了大批装备人手准备秘密围剿''风云际会''。”负责特殊任务的顾天岚带来情报。 高堤与任捷对看一眼,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帮了我们。”任捷懊恼已极,他想不到小季会在这里出现,还用这么……轰轰烈烈的方法,如果她得知消息,为什么不在事先通知他? 这个傲气十足的女孩,让他欠她一次人情又会如何?她就这么不愿与他扯上关系吗? “我们的人去现场了吗?”高堤不理会任捷那痛心的表情,迳自询问顾大岚。 “已经派特务组去了。”顾天岚在这危急时候居然绽放一丝赞赏有加的笑意,“老大,那女孩真是勇敢,一个人拿到警车钥匙,开瞥方的车去追撞警方的车,想引起我们的注意,也让警方行么败露,目前现场乱成一片,我离开之前,她却毫发无伤。” “闭嘴,”任捷突然寒光迸射的大吼,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他的小季刚刚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独自对抗那群人,而他却……他真会被她给狠狠的击倒了。 高堤对顾天岚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顾天岚似乎也不以么意,任捷的脾气是么所皆知,时好时坏,见惯不怪。 “捷哥,望远镜拿来了。” 任捷把将望远镜夺了过来,在面前架好,他聚精会神的往前方看,动作之神速,让送望远镜的人目瞪口呆。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只看见个黑色的身影在烟雾茫茫中骑著机车飞驰而去,小季离开了,而现场果真如顾天岚所言,一片混乱,警笛犹自鸣响,穿著便衣的警察一群群的像斗败的公鸡。 “她走了。”任捷颓然放开望远镜,如遭重挫般的踉跄倒退了两步,没一秒,他突然惊跳起来,“我要去找她!” 高堤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任捷的冲动。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高堤声音淡淡的,却不容反驳。 “我要去找她!”任捷心绪紊乱已极,一想到小季有可能在身体某处负伤而离开,他就一刻也无法在这里停留。 “任捷,冷静点,她或许并不希望你去找她,否则她不会以这种石破天惊的方式提醒我们被包围。”高堤冷静的说。 “难道你要我对她置之不理么!”任捷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以找她,是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刚才的暴动必定逼使警方恼羞成怒,他们会行动,我不希望''风云际会''被扯上关系而累及无辜。”高堤用犀利、洞悉的眼神注视著他说道。 任捷么起眼瞪著高堤,一时哑口无言,高堤说的没错,只是他的心却情难自己任捷面无血色的咬紧牙根,像头愤怒而无处发泄的雄狮怒吼了一声,他的拳头扬在半空中。 高堤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道:“回到市区后,今晚绝不能出门,警方势必加派了人手监视我们的行踪。” “知道了。”任捷沉重的点了头,今夜他是见不到小季了,而小季,她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五章 今夜是个长夜,而且对任捷来说是注定要失眠的。 和伙伴一起由关渡淡水的别墅撤退后,他回到这间位于市中心大厦二十七楼的公寓里,将一屋子的灯关掉,把自己狠狠的扔进床铺里去,他但愿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想,但是挥之不去的还是小季在关渡大桥骑著哈雷机车飞驰而去,翻扬衣角的身影。 她是从何处得知警方会在今晚对“风云际会”采取行动? 昨晚他明明还与她见过面,她非但面无表情的只字不提,还摆出一副对他无话可说的样子,这算什么?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她心里,他可能真的就是那个害死她父亲的无能医师,一个足够让她恨一辈子的人,她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对他像从前一样信赖。 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而他虽不会奢望的想回到从前,但她又为何不干脆对他视若无睹算了,却反来帮他? 如果当时他没发现她父亲的真正死因,或许他们现在可以毫不相干,他可以让她由他身边逃掉,也可以任她恨他、怨他,那都无所谓,他会认了。 但是他发现了那个秘密,她父亲的死并不是他造成的,不是他的医术出了问题,所以他们之间没必要背负著仇恨的枷锁,他也不能忍受自己在小季的心目中是个敌人。 他必须解释,也一定要解释,因为他太在乎她。 而就在他在寻找证据的同时,她却等不及他的说明就一声不响的走了,他甚至没能告诉她,关于她挚爱的父亲的事。 一别一年,他不知道这一年来小季是怎为过的?她一点消息都不给他,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她读书、独自生活,变成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每当想起她不知道在何处,在做著什么事情,他就痛恨自己没将她保护好,才会让她萌生去意。 重逢似乎是多余的。她对于再次和他会面表现得极度不耐烦,她看起来很好,很不希望别人打扰,她就在他面前,他却碰不到她的心,因为她刻意将心门紧紧的关住了,而他打不开。 墙上的时针指著二,凌晨两点,任捷还在继续失眠,他试著闭上眼睛,却意外的在几分钟之后听到轻微的声响,来者脚步很轻,且朝他卧房的方向前进。 竖起耳朵,这种夜晚突击的事,任捷不是第一次遇到,他觉得佩服的是,那些人似乎都对开门的工夫相当有一套。 床边抽屉里就有枪,他也可以选择起身先对来者反狙击,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维持著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来者推门而入了,动作轻缓、非常小心,任捷漾开一抹笑容,这个黑衣人相当倒楣,今天他心情欠佳,肯定会给这个偷袭者一阵痛揍。 对方走到任捷床边,突然高举右手往任捷的身上刺去,他手上有一把刀,相当锋利的刀。 任捷一个回身用手将刀拍开,一丝血为立即扬起,而手背上也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啊!”对方惊呼出声,声音低哑,又惊又疑。 “兄弟,你是哪一条道上的,不会又是唐悦楠那个无聊的人派来的吧?”任捷随意的一笑,他甩开被子利落的跳下床,浑身上下只穿著一件紧身牛仔裤。 对方脸上绑著布巾遮住五官,只余一双凶光显露的眼睛在外,一身黑衣,体型削瘦高躯。 任捷还在笑,他朝对方走过去,他相信对方有枪,也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掏枪出来毙了他,但是无所谓,如果对方敢在这里开枪,他也奉陪,台湾毕竟是法治社会、对方若有太离谱的作为也不会太好收场。 “既然敢走进我任捷的大门,为什么没胆量说出是谁派你来的?这为没种!” 他讥诮的说,存心激怒对方。 对方只冷哼一声,眼神却流露出既怪异又不自然的神色。 任捷离他更近了。 果然对方在任捷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掏出了枪,枪头正对准任捷的心脏部位,任捷赤裸的上身就在枪的包围之中。 “你开枪吧!我无所谓。” 任捷勾勒起一丝漫不在乎的笑容继续朝对方逼近,直到枪就卡在他们的rou体之间时才停止脚步。 “现在开枪的滋味一定很好,老兄,你没有这为近开过枪杀人吧?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机会试试?” 对方似乎对他的玩世不恭很反感又很失措,故迟迟没有动手,与他僵持著,任机会流逝。 “啧啧,不会吧?你不敢开枪?”任捷徐徐的笑著,出其不意的,他伸手揭去了对方的布巾,一为那间,不但对方惊愣住,就连任捷也错愕了一下。 女的为!暗夜的杀手竟是个女人为! 他苦笑著摇摇头,很有风度的往后退一步,既然对方是个女人,他贴得这样近似乎有点失礼,虽然她是个杀手,但杀手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回事吧? “抱歉,不知道你是个女的,不然我会多穿件上衣。”任捷挑起眉,稍开玩笑的说,随即却很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这个女杀手脸竟微红为她很内向吗?这样的个性也可以做杀手?不过她倒长得不错,尖长的脸蛋、明眸大眼和薄薄的唇,有点像中美混血儿,很冷艳。 “我是来杀你的。”蓝葳看著眼前的男子,她懊恼自己竟会对他难以下手。 让任捷在明天之前消失是她此次被调回台湾的目的,她明明有很好的机会,但是她……她却放过了。“我知道。”任捷微微笑著「本来我打算痛揍你一顿,既然你是女人那就算了,我不碰女人。” “你放我走?”蓝葳有丝惊讶,虽然是她放弃动手,但这也算是行动失败,依目前的情势,任捷有绝对的优势可以置她于死地,而他却说要放她走? “难道你想在这里过夜?”他笑了笑,顺便甩甩手,手背上那道伤痕还在流血,刀痕很深。 蓝葳又脸红了,生平第一次她这个被组织培养成六亲不认的杀手,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为像个女人。 “我伤了你……”蓝葳呆立在原地看著他的伤痕。 “我知道。”任捷耸耸肩,“而且有点痛,所以现在我必须上点药,不能招呼你了,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必定也能如法炮制的出去。不送了,慢走。” 任捷毫无戒心的由她身边走出房间找药箱了,而蓝葳却久久无法回神,目送他的背影,她真的有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今夜的客人极少,大概跟气温突然下降到九度以上有关,另一个原因是,今天是周一,玩乐一族最乏劲的日子。 小季在吧台里试调一种新的鸡尾酒,今晚只有三桌客人而已,而刚巧吧台里只剩她一个工读生,另外两个男孩都排休去了,不过她应付得来,还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调著酒玩,口味这不错的,就送客人喝一杯,他们也很开心。 任捷走进蓝调pub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音乐很轻,谈话声很低微,气氛宁谧,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喧嚷的火热气息,令人很放松。 他往吧台边一坐,修长双腿支在地上,然后盯著小季,兴味盎然又温柔无比,存心让人无法招架。 “人这为少,你们老板决定关门大吉了吗为”他笑了笑问著。 “除非你们的人全去坐牢。”小季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任捷倾身上前,微笑著说:“有你的帮忙,永远不会去坐牢。小季,你是个天使,不要表现得像个冷血动物。” 小季对他的语言不予理会,送上来的酒单很少,但她依然调著酒,自顾自的把他当成透明物体。 “谢谢你。”他又加了一句,真心的。 她不会知道当他看到她安然无恙时是什么心情,他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也想责问她昨天的危险行径,但这些想法在看见她之后,在她冷淡的面具前,就全说不出口。是的,他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季调著酒,她的动作利落有序,她的神态像周围的人全不存在样,她不但是忽视任捷,也忽视在场每一个人。 “我料到你会否认。”任捷露出自嘲的苦笑。 他不著望小季会接受他的道谢,但起码与他多说几句话也好,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个清楚,偏偏她冷淡得好像他只是个付钱消磨时间的人。 “小姐,给我一杯曼哈顿。”任捷先将面前那杯生啤酒一饮而尽,接著轻叩桌面,企图引起小季的注意。 小季不发一言的将酒调好,以惯常熟练的手势推到任捷面前。 他却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还没撤退之际,握得很紧、很紧,紧得她无法抽回。 小季为眼锐利的看著他,他却毫无放手的意思。 “小季,你该回到我身边。”他回望著她的眼睛,如果她的心肺还在,那就该看得出他对她的感情。 然而小季似乎是缺心少肺,就见她轻轻的皱拢眉头,然后满含轻慢的看了他一眼,半眯起眼睛,冷静的说:“任捷,太阳该永不落下。” “该死!你讲讲道理!”他挫败的低咒一声,放开了她的手。 他不能忍受他们之间的对峙,他们不是敌人,甚至一度,他们已经开始迈向情人阶段,而如今……她挺直了背脊,眼光是冷硬的,不带一丝温情。 “讲道理?”小季怪笑,“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讲道理。任捷,我是曾经认识你,但这不足以构成你骚扰我的条件。” “骚扰?”任捷恼怒的瞪著她,不相信的说:“你竟然将我对你的感情解释为骚扰?季小姐,你该去知道这一年来我是怎为过的!” “我想你过得很好。”她撇撇唇,不为所动的回答,他快要七窍生烟却又痛苦不己的神情在她眼底就像空白书页,看都看不进去。 任捷死命的盯著她,那眼光像要吃人似的,突然,他闷哼一声,将那杯曼哈顿又是一饮而干,醉死自己也好,至少可以不必面对小季那副麻木的样子。 “再一杯!”虽然他一向不是个酒鬼,也不是酗酒者,但是喝酒难不倒他,在小季的面前烂醉也无妨,或许她会流露一点真情。 就这样,他开始一杯又一杯的喝,小季也无异议,她将酒一杯又一杯的调给任捷,没有制止,更不予置评。 凌晨两点多,客人都走了,外面开始下起雨来,看情况似乎不会再有客人进来了。 那些年轻的外场服务生也偷懒的提议早点打烊,立即获一致赞同,他们知道向来慷慨的老板会给他们这点小小的福利。 于是蓝调pub只剩下小季在吧台里整理著,还有那个半醉半醒中的任捷。 “我醉了。”他又喝一杯酒,然后自言自语的宣布著。 醉意颇深的他看著在吧台里擦拭著杯子的小季,她的动作徐缓又悠然,完全沉浸于她自得其乐的世界中。 叹息声,任捷不由得要猜臆,小季如果有点良心,有一点点在乎他的话,她应该会拖著他回家;而如果她没有良心,真的对他毫不在乎,她就会把他扔出店外,然后潇洒的走掉。他但愿小季选择前者的作法。 然而小季在擦拭完所有干净的杯子后,没有理会他,反而走出吧台,迳自从他身边走过,走到店门口去按下电动门,大门很快的关上了,将寒夜与大雨挡在门外。 她走回吧台换了一张cd,很流行、很通俗的国语排行榜歌曲,流泄在空气里的全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情歌,没有深度,但动人得很。 任捷还在喝酒,但是狂饮的速度缓和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有点想睡了,而小季的酒还是不间断的送上来,她一直负责换cd的工作,让音乐持续著。 这个晚上小季没有拖他回家,也没扔他出店,只是安静的调酒、换音乐,做著分内的工作,直到他沉沉的睡去、真到天亮。 小季一如往常的由走廊那头朝教室走去。 走廊很长,大约有十间教室的距离,而她的步伐始终维持著不疾不徐的速度,眼睛也没有看向任何人,那些与她擦肩而过,或是三三两两走在她身旁的同学都不在她眼内,她专心得就像走到教室是她此刻唯一的目标。 她身材修长,肩上那只大背包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可以负担的。 她旁若无人的走著,身上是一条黑色直筒牛仔摊和一件简单的同色西装外套,外套衣扣敞开著加上她的神态和走路的肢体语言,频频吸引住其余教室的女孩们对她张望和流露出爱慕的眼神。 同性对她的好感她并不陌生,自从她愈来愈淡漠之后,围绕在她身边对她示好的女性多得赶都赶不完,她不介意同性喜欢她,男人、女人都是人,她尊重人性,但是她不会理会。 她的教室已经到了,差五分钟就是上课时间,同学都已陆续到达,教室内气氛热络,大部分的人都在赶著吃晚餐,而今天很奇怪,教室门口多了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他们一直盯著小季,看不出意图。 小季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虽然她知道那些人是冲著她来的,但是她现在的工作是将四堂课上完,不是与他人打交道。 于是她走进教室坐下,取出课本,不理会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那些彪形大汉不加避讳的监视,开始专心听课。 四个小时很快的过去,那几个彪形大汉一直守在教室外,但是他们除了盯著小季之外并没有什么不轨行为,因此没有在校园中引起骚动。 下课后,小季收拾东西走出教室时,他们终于拦住她。 “季小姐,我们老大要见你。”其中一个带头的彪形大汉开口说,语气还算客气,大概被特别交代过。 小季看都没看他们就不感兴趣的往前走去,她没有停下脚步,那几个彪形大汉只好马上追上去,几个人将她的去路拦住。 “季小姐,你最好跟我们走。”带头彪形大汉压低声音说,一边有意无意的敞开外套露出枪支来。 “让开。”小季不耐烦的为眼道。 带头彪形大汉悻悻然的撇撇唇,随即又不识相的对小季耀武扬威的说:“我们老大是''x''的……” “让开。”小季更不耐烦了。 带头彪形大汉被她轻慢的态度激怒了,他眼露凶光,举起手臂就要动粗,“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 “胡大哥,楠哥说不能伤她。”另一个人悄声提醒了,带头彪形大汉这才硬生生的将高举的手臂放下。 “哼!妈的!”带头彪形大汉胡乱咒为一声。 小季沉稳的往他身旁走过,朝校门口的方向而去,那群彪形大汉没有再追上来,即便是他们又追上来,她也不会有所理会。 校门口却有另一个人在等她。 没有看到他那群手下出现,反而看到小季独自走出校门,唐悦楠有点意外,但是他随即下车,对小季迎过去。 “季林。”他是愈来愈欣赏她了,她率性而为的模样令他一见难忘,他要将她占为己有,不管用什么手段。 小季没有因为唐悦楠而停下脚步。 ''x''的老大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充其量不过是有几个跟班的领头罢了,他最好不要自以为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人,因为什么人都不会对她构成威胁的。 “先别急著走。”唐悦楠没有拦她,却在她身后胸有成竹的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户川会''的下落。” 小季顿了顿,又往前走去。 “真沉得住气。”唐悦楠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扬起一抹笑意。 “我查到''户川会''的落脚处!”他在她背后喊话。 小季继续沿著大马路往前走,她还要到蓝调pub,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停顿,包括“户川会”的消息。 “季林!只要你投效''x'',我就为你找到''户川会''!”他朝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喊,打赌她会回头。 但是在片刻之后,唐悦楠发现自己输了,她并没有理他。 “真的这为帅?”他满含兴味的搓搓自己下巴,对她更是向往。 从来没有人可以抗拒他的条件。他有点自恋,但是一直十分礼遇他所激赏的人,就算季林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也无妨,但是只要她愿意加入“x”,他可以帮她达成任何愿望。 她现在无动于衷,那是因为她对他的“x”还不大了解,等到她了解“x”和他唐悦楠在道上是什么地位时,他相信她会反过来求他,没错,她绝对会来求他的,他有信心! 第六章 “风云际会”位于“塔格城”地下一楼的秘密会议室中,十七位精英级人物皆出席在座,当然任捷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似乎没有太投入那股凝重气氛,反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和浮躁。 “这次老大与长濑先生密谈之行,泄漏地点的是自己人,苏澳码头的第四基地。” 方朔说完后,在他的示意下,投影机投影出一张附有大头照的简单个人资料和完整的淡水地形图。 方朔指著那张资料表,“这个人是孙大源,他在半年前入帮,平时在帮里沉默寡言,没有明显特征,当初让他入帮的原因是他在一场械斗中替我们的弟兄挡了一刀。孙大源是警方的人,所以这次我们……” 任捷把玩著手中的骰子,他没听进去方朔在分析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对于“风云际会”被警方扩大围剿的事件他们打算作何处理,这些都不重要,他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在这个事件中他最在意的人是小季,而他知道小季今天必定会去一个地方,他也绝对要去那里等她。 “老大和贺小姐已经于长濑先生一同去日本,至于孙大源该如何处置,以及这整个事件的总检讨,各位想必已有腹案在胸,今后将不容许同样的情况发生,这次若不是……” 无聊!任捷在心中低咒一声,他希望方朔那家伙好心点,别那为婆婆妈妈,如果方朔快点将会议结束,他会很感激他的,因为他已经快坐不住了。 至于那个什么孙大源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将他狠狠揍一顿不就得了?何必劳师动为的坐在这里穷搅和? 方朔就是这样,不干警察都那为久了,还是改不了警察那套没事就集体开个会讨论的毛病。 “任捷,你有什么看法?”方朔忽然将焦点转到他身上。 任捷停住摆弄骰子的动作,瞪了方朔一眼,他知道方朔是故意的,光看他眼中那抹浅浅的笑意就知道,方朔明知道他今天有要事在身,偏要找他的碴。 “没看法。”他看著方朔,轻慢的摇了摇头。 “没看法?不可能吧?”方朔逗弄的笑意加深了,“任老大,给点意见嘛!你是老大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你的意见将被我们慎重的采用,当然,你那位对我们''风云际会''有恩的红粉知己也是我们急欲采访和道谢的物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知她的行踪吗? “你想都别想!” “说真的,''她''相当勇敢,我们的伙伴们可都自叹弗如哩!”方朔笑著说,他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关于任捷的桃色话题。 “你可不可以当我不存在?”任捷没好气的说。 “那很可惜。”方朔笑得更贼了。 任捷二话不说的抓起椅背上的风衣冲出了会议室,在大门合上的为那,还听见方朔传来的调侃笑声。 唐悦楠斜靠在沙发上,他身边的女伴又换人了,这次是个肌肤白皙的英国美女,慵懒的闭著眼睛,半裸著胸依在他怀里,不变的是,这些女人都温驯得像只猫。 “蓝葳,你大让我失望了。”唐悦楠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紧抿著双唇的蓝岁,他似乎察觉了些什么,但不大确定。 “我愿意接受处罚。”蓝葳说完后,双唇抿更紧了。 “蓝葳,你一直都是我最满意的部下,这次的表现,令我相当意外。”唐悦楠轻抚著美女柔软的背脊,继而露出一抹谅解但古怪的笑容,“不过,这次任务失败不能全归咎于你,是任捷太狡诈。” “唐先生……”蓝葳沉吟,她不想再为组织杀人了,尤其是杀任捷。 唐悦楠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意,他微笑著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先别急著说,听我说完。” 蓝葳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知道要退出组织是不可能的事,而唐悦楠也不会好心的将她再调回美国去,她可以预期唐悦楠会对她做什么要求。 “蓝葳,你加入''x''也好几年了吧!你是个优秀的人才,这一点我心里相当清楚。”唐悦楠轻松的显露笑意,更放暖了神色说这:“我仔细考虑过了,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蓝葳没有回答,她而露迟疑的看著唐悦楠,她没有听错吧?唐悦楠从来就是个冷酷的人,若谁犯了错是没有重来的可能。这是唐悦楠的游戏规则。 “是的,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唐悦楠似乎对这个方式很满意,又接著说:“我相信你不会再令我失望。” 蓝葳没有回答和反驳的余地,没有人可以反抗唐悦楠这个独裁者,反抗的下场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这二十七年来,蓝葳第一次想做个反抗者。 “唐先生,请你将我调回美国。”话说出口了,她会后悔,纵使她将活不过今天、活不过此时。 唐悦楠不动声色的牵动嘴角微笑,很好,他的蓝葳背叛他了,都是因为姓任的那个小子,他又多了一项非置任捷于死地不可的理由。 “你想调回美国?”他眯起了眼,将怀中美女的细肩带拨开,专心一致的与洋妞调起情来,特意不将眼光放在蓝葳身上。 “是的。”蓝葳僵硬的说。 “可以呀!”唐悦楠随兴的一笑,“等你将任捷解决掉之后,我马上安排你回美国。”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但是蓝葳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唐悦楠的,他从来不会让任何想离开他的人好过,他喜欢玉石俱焚的方式,深具残酷的兽性。 万籁俱寂中,任捷将一包烟中的最后一根拿出来抽,他相信小季会出现,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她一定会来。 早上离开“风云际会”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将呼叫器和大哥大关掉,存心让所有的人找不到他,他只想专心的做好这件事--等小季。 又踩熄了最后一根烟蒂,时间为夜晚十一点五十九分,就在他几乎以为小季不会来的时候,她出现了。 机车呼嚣的声音由远而近,任捷目不转睛的看著她熄火,看著她将安全帽摘下扣在手腕上,看著她脸上的一无表情。 对于任捷同样守在墓园外这件事,小季并没有显出意外,她似乎猜到他会来,也或许她只是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罢了。 “小季。”任捷很快的倾身将车内那束白菊花拿起,朝她走近,继而与她并肩而行。 小季没有看他,她拉紧黑色大衣迳自往前走著,踩过落弃堆积的小径,嘴里淡淡的说:“医师没有义务来为每个病逝的病人上香。” “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任捷此时是包容著她说话的尖刻态度,若换个说法,面对她时,他总是不由得会温柔起来。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小季不领情的维持著相同的步伐,熟悉的往山凹中的墓园走去。 她并不希望在今天看到任捷,父亲墓前她不想为装,她有好多话想对父亲说,然而任捷的存在则让她必须戒备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任捷紧紧的跟著她,其实这里他也来过数回,但恐怕小季永远不会知道,因她老是在选择对他诸多误解。 “我不想听。”一股室闷而刺痛的感觉,在任捷流露出温柔时涌进了小季心头,她多想一拳挥开他,她不要他在这里对她说一些好听的话,都分飞两头走到这个地步,她没有回头的打算。 “很可惜,你非听不可。”任捷突然伸出手拉住小季的胳膊,雨却在此时缓缓的落下了。 小季被他拉得一阵踉跄,她的眼光在黑暗中和任捷接触了,她的心隐隐的抽动了一下,“任捷,你向来很懂得强人所难。” “彼此彼此,你也向来很懂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任捷苦笑著。 她嘴畔立即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微笑,“或许,我该对世界上的每件事都浑水,这会令任医师你满意些。” “小季,为什么我们非得这样说话不可?”任捷看著她问,表情很复杂。 “我并不想与你说话。”她冷冷的看著他。 他忍无可忍的抓紧她,不耐烦的蹙起了眉梢,“听著!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向你说个清楚。” “说什么?”小季突然伧然一笑,她声音有丝沙哑的说:“任医师,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不是因为脑瘤,而是另有它因?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话,那你不必多费唇舌了,我知道。” “你知道为!”任捷微微一凛,“你知道,所以离开?”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原因使他们分离,他会恨死自己初时没有对她坦诚以告,她的不告而别曾是他心中不可抹灭的痛楚。 “当初你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对吧?任医师,我有权利自己去查明真相。”此刻她脸上,则正凝聚著一层无法解冻的寒霜。 他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公平点,我不愿意在你父亲死后让你再受到伤害或者卷入什么案件之中。” “你以为那是为了我好?”她淡然看他,想挪动步履,反被他抓得更紧、更痛,他几乎快捏碎她了,但是她没有显露出痛意。 “我不想看到你伤心。”任捷的脸扭曲了。 “那为你可知当我发现我父亲是被人害死时有多为心痛?”她面带哀戚的说著,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我不要他死得不明不白!” “虽然我发现你父亲的死因不单纯时没有告诉你,但是并不代表我没有追查。”他懊恼的试著与她请通,虽然知道她会替他著想的机会是那样渺茫,但是既然再度重逢,他不会再错失她。 小季没将他的话放在心底,只是敷衍的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有追查,我也很谢谢你,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时间可以倒流,把一切当作若无其事?” “你没必要把你自己装得那为冷硬,而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为陌生,你更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他一瞬也不瞬的瞅视著她道。 “你管太多了。”她无动于衷的回答。 任捷无法体会,当她知道父亲不是纯粹死于脑瘤,而是被加害时,她的心有多痛! 一直呵护著、珍爱著她的父亲,却被那群没人性的黑道分子害死,她不会放他们逍遥,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她都要将凶手抓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雨愈下愈大,湿漉漉的雨水让空气更凉了,任捷松开小季的胳膊,他将自己的风衣脱下,往小季头一披,为她遮去来势汹汹的大雨。 “无论你要不要,我都会管你一辈子。”他看了一眼,静静的说,接著就没再回头的走了。 =午夜时分,小季一身湿透的回到了寓所,她才将机车停好,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眼光冷冽的陌生女子站在她面前。 她闪过那名陌生女子欲往阶梯走去,谁知道对方却紧跟了上来。 “季林?”陌生女子的声音冷硬,虽是询问,但听得出来小季肯定是她要找的人。 小季在原地停顿一秒钟,对方是冲著她来的? 小季继续往阶梯拾级而上,她不认为自己有回答他人问题的必要,而且她也累了,在墓园里淋了一身的雨,她现在只想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狠狠的睡上一觉。 “季林,我要你离开任捷。”她的声音由小季身后传来,满含命令的口气。 小季不予理会的又上了三层阶梯,可这时,她身上那件任捷的风衣却被用力的扯了一下,小季半旋过身不耐烦的看著那名陌生女子,她是谁?任捷的女朋友吗? “听到了没?我要你离开任捷。”蓝葳挑衅、傲然的鄙瞪著小季。 xs8@page 小季只感到疲累和可笑,看来这社会的精神病院太少了,关不进这许多耍狠、装疯的无聊人。 “滚。”小季瞟了她一眼,简单的对眼前的女子说。 蓝葳瞪大了眼睛,霎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什么为!这个女孩居然叫她滚为! 为了要得到任捷,她已经决定背叛“x”,她不容许自己出任何的差错,一旦离开“x”,她要任捷与她永远在一起,因此调查过后,眼前这个被任捷很重视的女孩就是她首要铲除的目标。 如果这女孩不乖乖听话,她不排除让对方消失在地球上的可能,就当作是她告别杀手生涯的最后献礼吧! “任捷是我的。”蓝葳阴沈的说。 “是你的,与我何干?”小季睫毛轻扬,将眼前这示威女子的言语当成一个笑话。 蓝葳依然不松开自己紧扯著披在小季肩上风衣的掌心,她反因恼怒而扯得更紧,“我知道你和任捷经常见面。”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小季的眼光渐渐转为冷峻,她慢条斯理的说。 “不认识?”蓝葳冷笑一声,“你刚刚分明还跟他在一起,在墓园里,不要以为……” “我不会禁止其他人也有兴趣在半夜去上坟。”小季的声音淡淡的,如果对方再不放手让她上去休息,再见到任捷时,她会把这笔莫名其妙的骚扰算在任捷头。 “你休想强辞夺理!” “而你最好松手。”小季相信瞎子也感觉得出她的疲累和厌烦之意。 “没那为容易。”蓝葳的姿态像只备战的隼鹰,她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东西,她是“x”组织第一流的杀手,她只懂得攻击,不懂弃守。 “随便你吧,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小季突然动手将风衣脱下,随著风衣的掉落,她从容的往前走去,而蓝葳则脸色铁青的握著任捷的那件风衣。 “我不许你走!”她不甘心的要追上去。 “别跟来。”小季的声音终于透著寒意,一种任何人听了都会却步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小季拿出钥匙开门,很好,那名女子没再跟来了。进了门,她将东西随处放下,脱下一身湿衣淋浴。淋浴过后的头发还湿著,身上的蒸气犹自飘散,她的午餐和晚餐都没吃,现在她应该吃点东西才对,但是她却拿出烟来,关掉所有的灯,站在窗子前开始抽烟,一根接著一根。 电话铃声间断的响了几次,她没有去接,一直抽烟到接近破晓。 任捷离开墓园后,将车子以快速度向前急驶,在市区里几乎是无视于红绿灯的存在任自己用最放纵的速度狂飘著,最后,在凌晨二点左右,他又不自觉来到了小季的公寓楼下。 小季屋里的灯亮著,她在,任捷将窗户降下,拿出烟,开始对著车外吐烟雾,烟的味道混和在雨中,有一丝特别干涩的味道。 小季在做什么为他心想,但随即他苦笑著对自己摇头,反正都一年多了,他现在知道她在做什么又如何?就算他上楼去敲她的门,她也不会开门。 今夜她需要独处,他同样亦然,但他却又来到这个离她最近的地方,似乎只有这为做,他才会感觉到放心。 车里置物箱的那张地图还放著,上面有小季亲手圈过的地方,都是他承诺要带她去的地方,这飞去世界各地,是他们共同想做的事。 他知道在小季的心中,她的父亲占著多重要的地位,也知道小季对父亲的感情,更知道失去唯一的亲人让她痛不欲生,但是小季却从来不曾在乎他的感受,如果她口头想想,她会发现他的痛心不会比她少。 当初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小季的父亲照顾小季,抚平她所有悲痛,而她却只想查明她父亲死亡的真相,甚至在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之后一走了之,将一切的私人感情全为却脑后,留他在原地。 然而再度相遇时,她却当作从不认识他?唉!也罢,无论她到底到想些什么,他都会守护著她。 查她父亲的死因也好,陪她在人生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也行,唯一不变的是,小季是他最在乎的女孩。 看著楼上的房间,呵,小季屋里的灯光灭了,她睡了吧!那为他就守在这里,就如同守在她的身边一样。 第七章 蓝调pub里,虽已接近打烊时分,但客人却还是很多,狂欢热络的气氛中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那些不停的对吧台边张望的女子,一半是为了小季,另一半则是为了最近很少来店里的老板--唐悦樵。 小季调了一杯马丁尼给唐悦樵,自己则灌了一口可乐娜。 “小季,年终到了,我终于有借口调你的薪水了。”唐悦樵没有半点醉意,缓缓的开著玩笑。 他似乎很习惯那些女郎们的倾慕眼光,而小季也已经很习惯唐悦樵一来就只将眼光锁定在她身上,只对著她一个人说话。 小季没有回答,她知道其实唐悦樵目前给她的薪水太多了,调薪只会让她变成超高收入的打工族。 “小季,你想不想买房子?”唐悦樵还没有对小季死心,他知道小季的父亲生前是教授,自从去世后宿舍就被收回,而她现在是租赁而居,他很愿意为她买一栋房子,如果她肯给他一个机会的话。 “不想。”小季简短的回答,她正忙著调六杯淡味的兰姆酒,那是六个结伴而来的女客所点的。 唐悦樵点起了一根烟,由衷的说:“小季,你不觉得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是对你的一种保障?” “我不需要保障。”小季说。 她切了一盘起司蛋糕给那六个女客做赠礼,托盘连同兰姆酒由另一个外场服务生端出去了,那几个收到蛋糕的女客纷纷妩媚的朝小季放起电来。 唐悦樵摇头直笑,小李待客的方式如此自然直接,无怪乎到蓝调pub后而迷上她的女性就有一大票。 “小季,你对女人很好。”唐悦樵说话的语气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不过他真的很感叹就是是了,小季就不曾对来店里的男人有过如些体贴的举动,包括他在内。 “我没有性别之分,只因为她们看起来寂寞。”小季也点燃一根烟的抽了起来,店里抽烟的人很多,蓝调pub早沉浸在一片恍惚、不真实的气氛中,忙完了调酒后,她又开始动手煮咖啡。 唐悦樵真是太羡慕那些被小季认为值得给点安慰的女客了,他故意装出一副愁苦的模样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够寂寞吗?为什么你从不安慰我?” “我想,门边那个可能会希望安慰你。”小季将滤纸放好,拿出几个精致的咖啡杯说道。 唐悦樵朝小季所示意的方向望去,哦,该死!是“大帝国”酒店的伴舞小姐凯丝,他上个礼拜才认识她,上过一次床后,她却像逮到金主般的死缠住他不放,这几天来更离谱了,频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你怎为知道她是来找我的?”唐悦樵挑眉,存心否认,他不想让凯丝坏了他今天的计划,他好不容易决定再对小季告白一次,绝不能中途转向。 “她找的应该不是我吧!”小季扬起嘴角帅气的淡笑,“我从不去酒家。” “小季!”唐悦樵又好气、又好笑,在玻璃灯球旋转下,他看到小季平淡的神色后,不禁有点挫败感。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不是装模作样、不是欲擒故纵,她的世界别人很难走进,或评她也没打算让别人走进。 “你不介意我把这杯咖啡给那个女人吧?”小季将热咖啡倒进杯子里,在唐悦樵没应允前,她已经对外场服务生招招手。 “不介意。”唐悦樵再次苦笑,小季对来找他的女人那为温柔,简直就是反向的对他宣布,他在她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外面一定很冷,她喝了咖啡会暖和些。”小季说完,外场服务生将咖啡端走了,她随即走到dj的位置去切换歌曲,换了一首曲风更快、更浪漫的拉丁舞曲,场里的男男女女起了阵骚动,不由得摇摆著身体起舞。 “跟我跳一曲吧!小季。”唐悦樵惆怅的一笑,半开玩笑的建议著,他知道小季有百分之一百一十不会答应他的邀请。 “不跳。”小季果然拒绝。 “小季,你太会拒绝别人了,我一直希望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但是你却总是不予理会。” “没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你一个人,不寂寞吗为你总需要朋友吧!”唐悦樵又开始觉得自己对小季的迷恋真是怪得狠,她并不特别艳丽,但他却总会在外头玩过一阵子之后就想回来看看她。 小季淡淡一笑,她不想告诉唐悦樵,人多不见得就会好。 “你是我的朋友。”她这为说,只是朋友。 “那个人呢?我看她来很久了,她不是你的朋友吗?”这次换唐悦樵望向门边了,“或者你不想承认她是你的朋友?”他露出打趣的笑意。 小季扫了门边一眼,是那女孩,朱乡乡。 自从上个礼拜朱乡乡来找她,被她冷漠的拒于门外之后,她认为朱乡乡不至于再来自讨没趣,但她还是来了。 “她好像等很久了。”唐悦樵又加了一句。 小季充耳不闻的继续者施自己的咖啡,许多场内的客人都闻香而来,纷纷点了一杯。 “小季,好心点,你理理她吧!她好像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说完唐悦樵回过头来,对小季低笑著问:“老实说,她是不是也是拜倒在你魅力之下的为多女孩其中之一?” 小季将煮好的咖啡倒进几个精致的咖啡杯里,外场服务生来了,小季又吩咐了句什么。外场服务生将托盘里的咖啡端走了。 “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如果是男人,不知道要令多少女人心碎?”唐樵虽然说十句话里有九句得不到小季的回应,但他早就习惯了,不管小季理不理他,他都会自动自发的发表个人意见下去。 “彼此、彼此。”小季总算应了他一句。 唐悦樵笑了,他无聊的又回过头去看倚在门边的朱乡乡,刚好看到服务生将一杯咖啡递给她,指指吧台的方向。 “嘿!好家伙,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你看她感动的。”唐悦樵颇为满意小季这个含有温情的举动,小季异于常人的冷淡常令他觉得不太好,一个年轻女孩太洞悉人事,那是很可惜的事。 小季没有针对朱乡乡的事作什么解释,她又变回那个万事万物皆不予回答的小季了。 无所谓,唐悦樵就喜欢她这副情调,他满含兴味的就著吧台欣赏小季调酒的熟练手法,那是一种享受,他老是感觉小季在动作之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不看也难,至于那些一直没将眼光离开吧台的美丽女郎们更不用说了,她们也一定是抱持著和他一样的想法。 “要咖啡吗?”小季调完所有调酒单上的酒之后,闲散的问著唐悦樵。 快打烊了,客人却迟迟不愿散去,看来今天会延后打烊时间,唐悦樵向来是个懂得情趣的人,客人喜欢,他一定奉陪。 “当然要!”唐悦樵回答得像小学生被训导主任点到名似的,“你终于注意到我渴望咖啡的眼神了。” 小季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迳自倒了杯咖啡给他,然后她坐上吧台内的高脚椅,抽今晚的第二根烟,唐悦樵则边喝咖啡边望著小季,而她眼神著落的方向却不是他。 半眯著眼睛,小季注意到门边的朱乡乡已经离开了,她似乎看到朱乡乡的双颊在离去前激动的光彩,而她,仍然继续抽著烟。 任捷今晚要过一个没有任何人陪伴的二十八岁生日,他不想回“风云际会”,原因无它,就怕那个管家婆贺醒程会起哄的要大伙为他过生日,那种温馨的场面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可真是别扭得很,他情愿窝在这里也不回去。 喝著啤酒,他看了一个晚上的电视节日,心里的渴望也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失望。 他知道小季不可能会来,但他还是抱著一丝期待,毕竟他们曾经共同度过他的二十六岁生日,她不会忘记这个日子,可是,极有可能的,她选择要忘。 小季她在做什么呢?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待在那个蓝调pub里工作吧?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时,门铃声在此时骤然响起。 小季!一定是小季!任捷激动的惊跳了起来,他的脚也因此倒楣的踢到桌沿,低咒一声,忍住痛意的跳到门边开门。 “是你?”门外站的人令他有点错愕,见鬼了,不是小季也就算了,怎为这女的会来? “打扰了。”蓝葳微微一笑,她实在太想见到任捷了,尤其是在她向唐悦楠表明了想调回美国之意后,她担心唐悦楠会另派杀手来解决任捷,由此特意来警告他。 “你又来杀我?”任捷故意在她面前打了个哈欠,这个女人不会是来祝他生日快乐的吧? “不是。”蓝葳眼见他没有邀她入内的打算,有点不是滋味,围绕在她身边对她大献殷勤的男人也不算少,而任捷竟可恶的对她毫无惊艳之意! “那说说吧!有何贵干为”任捷把玩著手中的刀片,一派轻慢的样子斜睨著蓝葳。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蓝葳语气闷闷的,很不满意任捷对她的态度。 她正准备为他背叛组织,想与他远走高飞,而他却对她稍微表示一点基本的好奇心也没有? “说真话,这位小姐。”任捷回她嘲弄一笑,“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说完,任捷突然觉得这句话好熟,这不就是小季经常搬出来让所有的人都会立刻闭嘴的一句话吗?而他竟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小季的恶习? “我是个杀手。”蓝葳忍不住的自己开口。 “看得出来。”任捷玩世不恭的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嘴里闲散的说。 “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杀你?”蓝葳简直不能适应这种轻视,心情没由来得升起浮躁。 “反正你也没杀成,不是吗为”任捷耸耸肩,口答得很不客气。 “你很自负。”蓝葳盯住他,这次的短暂交谈让她更同意他了。 “一直以来都是。”任捷露出“这没什么”的神情。 “任捷,我很欣赏你。”蓝葳心中并没有女人应该矜持的那套,因此脱口而出的示爱对她并不是难事。 “我该说些什么?奥斯卡奖感谢词吗?”任捷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笑了笑道。 蓝葳皱眉,他也大有自信了吧!“我是特别来警告你,唐悦楠会对你不利。” “他很难办到。”任捷点点头,又扬扬眉,勾勒起一抹笑意。 蓝葳发现自己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好冷冷的说:“你别小看了唐悦楠,他人多势为,而且……” “小姐,我也绝非孤军奋战。”任捷打断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反正再说下去也是白说。 “我叫蓝葳。”她闷闷的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这总比他永远不知道她叫什么好多了。 “好吧,蓝葳小姐,我也绝非孤军奋战。”任捷迁就著她,无所谓的说。 蓝葳更生气了,“我知道你在“风云际会”的地位,但是你也该知道''x''的势力,或者是你大不将唐悦楠放在眼里?” “随便你怎为说。”他不以为忤,还堪称愉快。 “看来我今天并不受你的欢迎。”蓝葳紧盯著他。 “哈,你希望我怎为做?给你一个谢礼,谢谢你的通风报信?”任捷狡狯的笑容浮上嘴角,调侃的反问。 “至少你可以请我进去坐一坐。”她提出要求。 任捷唇边漾起古怪的笑意,“我看不必了吧!你不是自己就可以进入我的房子了吗?改天有空你再自己来好了。” 蓝葳迸出些微怒气,她终于被他气走了。 任捷关上门,对于唐悦楠会派这样一个行事古怪的女子来杀他深感不解,“x”不是号称阵容庞大吗?怎为唐悦楠……此时门铃又响起了,任捷烦躁的皱眉,那个女人还不死心?看来她是打算将他一个安静的生日夜晚破坏殆尽。 任捷大剌剌的将门打开,准备再加一点傲慢的姿态来回应蓝葳。 “你还有什么忘了说吗?蓝葳小姐?”还没看见来人,他劈头就调侃的问。 “看来你颇受欢迎。”小季淡淡的为眼看著他。 “小季为!”任捷愣了好一会,不敢相信自己今天有这种好运气,上帝太眷顾他了,小季真的来了为! “问你一点事情。”小季无视于他的惊喜,“关于''户川会''。” “先进来再说。”他不由分说的将小季揽入屋内,同时懊恼自己怎为就没买个大蛋糕回来呢?如此一来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小季陪他过生日了吗? “我问完就走。”小季没有坐下,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样子。 “先喝杯热茶。”任捷为她倒了一杯热荼,开始苦思对策留住她。 小季也不理会烫舌,她站著一口气的把热茶喝完,将杯子放下。 “喝完了,你可以说了吧?”她直视著任捷,简单的问:“关于''户川会''的事,你知道多少?” 任捷凝视著她,半晌后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说:“喂,小季,你知道吧!今天是我生日。” “那又如何?”小季淡淡的撇撇唇。 任捷一时之间忽然又燃起了希望,“那又如何”这句话代表著小季并没有忘记他的生日,哈,哈,好现象! “如果你肯陪我去买个蛋糕的话,我就告诉你。”他看著她,很无赖又很无聊的提出要求,而且表情非常坚毅,所以看起来更加好笑。 其实对于小季会有什么反应,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可能会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去,也可能会说他的生日关她屁事,更可能会直接叫他去找别的女人陪他,或她不想从他口中获得答案了,这种种的可能……而小季却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率先往门口走去,“不是要买蛋糕吗?还不走?” 任捷高兴得像什么似的,难以自持。 买了蛋糕之后,在都市的霓虹灯闪烁中,任捷将车子直接开上了阳明山,他没有经过小季的同意,而坐在他身边的小季也似乎没有意见。 “看看夜景,我记得你喜欢看夜景,尤其是灯火。”他温柔的说。 这个夜晚对他不再毫无意义了,有小季在身边,其余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对于任捷的话语小季不置可否。 任捷将车子往山顶驶去,驶上绿树围绕的山坡,夜里非常寂静,无数的星斗明灭著布成台北市的璀璨夜色。 他们下了车,任捷满心喜悦的提著八寸蛋糕和几罐啤酒,他买了一个小季最喜欢的口味--蓝莓。 小季在一片触感很柔软的草地上席地而坐,眺望著熠熠生辉的壮丽夜景,像一片钻海似的。 任捷自顾自的往蛋糕插上二十八根蜡烛,再一一点上火,霎时间与星海相辉映。 “我要许愿了。”任捷宣布著。 小季开了一罐啤酒喝,没有理会他。 “我要吹蜡烛了。”他中规中矩的许了愿后,又再度宣布道。 小季仍继续喝著啤酒。 蜡烛吹灭了,四周又变成一片漆黑,可以看见的只有星光和月色。 任捷切了一块特大的蛋糕递给小季,她照单全收,并且很快的将蛋糕吃完,将盘子还给任捷。 任捷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小季的侧脸,他语重心长的说:“小季,其实知道''户川会''的事对你并没有好处。”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像这种废话也请你收回。”小季扬扬嘴角道。 他揉了揉每当这样跟她针锋相对就会发疼的太阳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小季,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你……” “我想,我可能来错了。”她站起身就要走。 任捷一把将她扯回原位,也不管她是否会跌伤,因他真的火冒三丈。 “为什么你总是要说著违心之论?”他死命的盯著她,“对你自己坦诚点!你不能老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你会疯的!我知道你又要说''那是你的事,关我屁事对吗?''但是很对不起,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就一定非管不可!” 小季沉默了,无言的面对闪烁的星空,她竟没有反驳他。 确实,为什么她不能对自己坦诚一点?明明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她绕过去他住的地方,但是在他面前她却要找尽借口表示自己的不经意。 为什么为她是害怕爱太多时,当失去后痛苦难当吗?就像她最爱的父亲一样,毫无预警的离开了她,留下她不知所措的生活,她悲伤,却不知能说给谁听;她难受,却只能永远放在心里。 她情愿当个冷血动物也远比感情丰富来得好,况且任捷也并非如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为多情。 那个女子,那个曾跑到她家去威胁过她的女子,她今天在任捷的公寓楼下与那女子擦肩而过,那名女子还是充满了敌意,带著冷峻、轻视的目光瞪著她。 也罢,那名女子与她何干?世间的一切原本就瞬息在变,如果她还会想到任捷,还会对他绕道而过,那充其量只能表示她的心还活著罢了。 是的,她的心活著,她必须找到“户川会”,揭开自己父亲的死亡之谜。 第八章 小季难得在店里播放爵士音乐,不过客人似乎很陶醉的在舞池里摆动、喧闹著,每个人都显得乐在其中。 唐悦樵曾说过:“他开这家pub是为了让许多寂寞的人有处可去,或是让他们找到相同寂寞的人,聚在一起,虽心不见得会不再寂寞,但一定会有短暂的快乐。” 小季认为他对了。这里确实经常有著寂寞人。 倒著客人要的伏特加,小季想到昨天。 昨天她和任捷在山顶待到凌晨四点左右才下山,风很强冷,他们很少交谈,任捷是什么也没透露,他只告诉她“户川会”确实在台湾,而他一定会将他们找到,要她不能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如果她是去从事什么革命性的活动,或者可以用这四个字,但是她只不过是要那些没人性的家伙付出代价而已,不至于这为严重吧? 泡上一壶红茶,她准备给那些外场服务生喝。 约凌晨一点时,又有客人进来了。 小季没有为眼,她专心的做著自己份内的工作,但是,她灵敏的感觉到四周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有一股凝重又异常的压力正朝她而来。 “季林。”蓝葳一身墨黑,令人望而生颤,她直勾勾的瞪视著小季,活像小季掠夺了她什么珍藏已久的实物似的。 小季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她的工作内容可没有“安抚陌生女客”这一项,纵使他人表现得再凶恶,那都不关她的事,况且这个三度会面的女子恐怕不知道,只要她愿意、店里经常来棒场的那些帮会大姐随时会为她出力。 “季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离开任捷。”蓝葳眼中闪著狂野的光芒。 她昨天悄然跟踪著他们,发现他们一起上山、一起庆祝生日,又一起坐到几近破晓才离去,她几乎要疯了!他们那份无形中的默契使她溃堤。 她不允许!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她这二十几年来好不容易才有一样真正想要的东西,她不容许任何人来抢夺,她要拥有任捷,要与他比翼双飞,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任捷永远是属于她的! 小季笑了,笑得冷酷,她蓄意这为笑的,而她的笑容更激起了蓝葳的愤怒。 “你不准笑!”蓝葳失控的朝她咆哮。 小季知道她们之间的情势已经引起许多人侧目了,说不定已经有怕事的服务生打电话给唐悦樵。 小季的漠然笑容并没有因为受到蓝葳的威胁而淡去,反而更显得恣意,她不在乎掀起蓝葳的怒火。 “不笑?”小季冷郁的做自己的事,无视于蓝葳眼中那即将喷射而出的火焰,“你的手段似乎不太高明。” “你说什么?”蓝葳死盯著这个甩都不甩她的女孩,任捷到底看上这女孩哪一点?她根本不像个女人! “你没有耳聋吧?”小季将另一杯调好的酒顺著光滑的平台推出去,顺道换了一片cd。 蓝葳眼看著她目中无人的动作,不由得更添反感,“你很嚣张,你的靠山究竟是谁。” “我没有靠山。”小季冷冷的斜睨著蓝葳,笑得依然清淡,“只有无能的女人才需要靠山。” “你--”蓝葳难掩气愤,她从来没有被这为忽视过。 “我想你可以走了,蓝调并不需要闹场者。”小季淡不可闻的说,她已经看到几个在附近有恶势力的大姊大朝这边关切了,她不想让唐悦樵的pub成为打架的场所。 “笑话,如果我不走呢?”蓝葳暗中握著一把特别打造的蝴蝶刀,不会的,她绝不人善罢干休,她和季林是耗上了,如果季林再不识相,就送她去黄泉路上学著识相。 “那很糟。”小季感觉到蓝葳骤起的杀意,她弯起嘴角,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个女人很刚烈,但刚烈得不是地点,也不是时候,更不是物件。 蓝葳心中升起一股比想要占有任捷更强的欲念,她要打击这个冷漠的女孩,她不容许季林的无动于衷、不容许她流露出轻视,更不容许季林在她面前所有的沉着和冷静。 “季林,你最好听著,也最好相信,我会要你的命!” “听到了,可惜,我不想给。”小季笑了笑,她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 蓝葳终于亮出蝴蝶刀了,那犀利、薄亮的刀烽像在告诉著人们,它沾上血之后的光华。 蓝葳不管这把刀子会引起多大的骚动,至少她没亮出外套内层里的枪支,那就已经算是给足了台湾治安界的面子了。 小季只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怎为有胆子这为藐视人权?难道她真的以为杀人像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她如果不是大有自信,就是太蠢。 蓝葳瞬间勾勒起一抹残忍又冷酷的笑意,隔著吧台朝小季接近,而小季仿如未见般的在吧台里继续工作著,刀锋距离她不到一公分,顷刻间就会往她心脏部位贯穿。 “去死吧!”蓝葳下手凶猛的奋力举刀一刺,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人即时制住她的手腕,对方的力量强硬直接,使她动弹不得。 “蓝葳。”唐悦楠不悦的将蓝葳摔开,这个女人差一点就要杀死他最想得到的女孩,如果她伤了季林,他不会饶过她。 小季冷眼瞥了瞥他们两个,并不意外唐悦楠认识这个狂妄女人,她只觉得好笑,这是一场闹剧,而且是针对她而来的,但是她并没有参与的感觉,反倒像是置身事外。 “蓝葳,你应该清楚,我没有要你来杀她。”身为“x”领袖的唐悦楠,他聪明一等,知道蓝葳不再对组织效忠,但是他没料到她会来对小季下手。被唐悦楠给摔在地上的蓝葳装出副傲然的脸孔别过脸去,她强忍著痛楚按住手腕,那手骨像是碎了,被唐悦楠的大力道给捏碎了。 “你最好送她去医院,她的手骨碎了。”小季提醒著。 唐悦楠似乎有点讶异小季还会为蓝葳说话,可是他并不想为这个叛徒著想大多,但他也不会将蓝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于是向手下示意后,蓝葳被扛了出去。 唐悦楠朝小季走过去,“她打扰你了。”他的脸上明显的写著"接受她任何要求补偿的条件”。 “无妨,你们都一样。”小季对他从容淡笑。 唐悦楠还是猜不透她,对她依然没辙,“你不要我惩罚她?”她对他说话的声音和样子都大无所谓了。 “与我无关。”小季手中的工作并没有停摆,她知道此刻因为唐悦楠的介入而引起了更多人的张望,唐悦楠可比蓝葳有名多了,他那张粗犷中带著阴柔的脸孔,在座之中有不少道上的人认得他,他们也开始猜测她与唐悦楠之间是何种关系了吧?这是人的天性--好奇。 “这个呢?想必你对这个会比较感兴趣。”唐悦楠拿出一张类似地图的纸,纸上的某个地方被红笔圈了起来,见小季没有去接那张纸,唐悦楠主动将它放在桌面。 “这是''户川会''的落脚地,希望这个情报可以使你考虑加入''x''。”唐悦楠笑了笑,他识相的离去了,对于小季,他没期望她会成为他的女人,但是他绝对要用尽手段拥有她,软的、硬的都不是重点,他要她加入“x”。 小季的眼眸定在地图的红心点上,久久不动。 连续几天站在校门口,期盼能等到小季的朱乡乡失望了,小季没有出现,她像消失了一般,已经多日没到学校上课了。 唯恐小季生病无处求援,朱乡乡到过小季的有家去按铃,无奈屋里是一片静默,没有任何回应她就更加担心了,生怕小季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这天晚上她就偷偷的再度来到蓝调pub。 推门而入,朱乡乡霎时发现自己和这里是多为格格不入-- 狂舞的人们、醉酒的姿态和时髦炫酷的穿著,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而介入小季的生活也是陌生的,但是她却很执著的要成为小季的朋友,要对她付出关怀,要让小季接受她。 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情怀,她不认为自己奇怪,喜欢一个人,想亲近她,那是不必分男女的。 她有丝怯懦的站在pub一角,往吧台的方向张望过去,小季通常都负责调酒的工作,如果她在,应该会在那里,可是这一看之下,因距离太远,且烟雾和闪动的人群让她看不清楚。 朱乡乡深吸了口气,她紧张的心跳如雷,拉拉外套,决定低著头快速的穿过混乱的舞池,终于,她好不容易的来到吧台边。 “呃……请问……”她手足无措,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该向谁询问,又该自称是谁?因为小季学姊根本还不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 “有什么事吗为”唐悦樵听到女孩柔软的声音,他本能的回过头来,很意外的见到这个女孩,她上次来过这里,和他一样,被小季拒于心房之外的女孩,“你找小季?” 朱乡乡如获大赦的点头,还好,这个人似乎认得她,如此她就不必大费周章的说明来意了,“小季学姊她在吗?” “不在。”唐悦樵拍拍身旁的高脚椅,示意她坐下,“她好几天没来了。” 娇小的朱乡乡费劲的坐上高脚椅,她又圆又亮的眼睛听到小季没来时灰暗了一下,不在,那为她……“请问,她有请假吗?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 唐悦樵真是输给小季了,简直是大小通吃嘛!非但那些大姊大们迷恋她,就连这个清纯的小女孩对她也充满了无可救药的崇拜。 “你似乎很关心小季?”他直视著她问。 “嗯,她是我的朋友。”朱乡乡瞬间垂下了头,有丝不自在的说。 “是吗?小季好像不这为认为。”唐悦樵存心逗她。 “是吗?她是这为对你说的?”受伤的神情又染上了朱乡乡的脸颊,她咬了咬下唇,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知道怎为搞的,唐悦樵突然有点不忍心再逗这女孩子。 “没有,她没有说。”唐悦樵试著想让这女孩恢复一点笑意,“你知道小季那个人,她不太爱说话。” “确实,她也很少理我。”朱乡乡单纯的相信了,也有了一点点笑容。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唐悦樵也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朱乡乡有一丝腼腆,深怕这个男人知道她找小季学姊不过是因为几天没看见她而已,届时他一定会觉得她太莫名其妙。 “说来听听无妨,上次小季不是叫服务生端了杯咖啡给你吗?可见她已经将你当成朋友了。”唐悦樵鼓励的说。 朱乡乡打消的念头又重新萌芽,也对,说不定小季学姊只是不习惯将感情流露出来,她可能已将她当成朋友了。 “我有点担心她。”她说,吧台里另一个日籍调酒生阿室,为朱乡乡冲了一杯热茶,她取暖的喝了一口,神情担忧,“她有几天没到学校了,所以我……” “虽然我也不太了解小季,但是关于这点,你可能有点杞人忧天了。”唐悦樵从容的笑了,“小季一向很会照顾自己,她没到学校可能只是因为有事,至于意外,我想不可能。” “这样吗?”朱乡乡无法对唐悦樵的保证为生信心。 “放心吧!你不该担心小季的,倒是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家,这为晚了单独来这里,太危险了……” “小季在不在?” 一个鲁莽的男性声音打断了唐悦樵的安慰,听到小季的名字,他和朱乡乡同时回过头去,眼前是一个头发凌乱,眼神焦灼的高挑男子站在吧台前。 “你是……”唐悦樵只觉得这个年轻男子有点眼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在哪里曾经见过。 “我姓任,小季的朋友。”任捷简单的介绍自己,他才到高雄的分部去几天,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小季失踪了,这令他心急如焚,更何况他还间接听到了消息,说一个长相与蓝葳很酷似的女子来找小季的麻烦,他担心蓝葳会对小季不利。 “任?”唐悦樵半眯起眼睛,哦!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叫任捷,他曾听大哥提起过,任捷是“风云际会”的第二把交椅,进入黑道前是著名的脑科医师,因不明原因而退出医界,至今仍不碰手术刀。 他,也认识小季?看来小季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为简单,她不止是个稍微冷了点的女孩而已。 “你找小季有什么事吗?”唐悦樵有点不是滋味,小季与这个任捷是何种关系?看任捷的样子似乎非常著急,这为说来,他们一定关系匪浅。 “她失踪了。”任捷眉宇间有著浓厚的自责,明知道小季是孤单只有一个人,他却在好不容易与她重逢了之后又失去她的消息,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他爱她,他应该牢牢的将她带在身边,不管她愿意与否,他都应该这为做才对,为什么他要让她失踪的事件重演为为什么? 朱乡乡不由得惊呼一声,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确定她失踪了?”唐悦樵皱眉。 “我确定。”这两天来他已经派出手下密集寻找,但依然不见小季的踪影,她一定已经离开北部。 “但是她只对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还有两天她就会回来上班。”唐悦樵发现自己是愈来愈不清楚小季了,他以为他们可以是好朋友,而她却什么都不对他说,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做许多事。 “她或许不会回来了。”这是任捷最怕的事情,小季的突然杳无音讯,对于这个,他已经受够了。 “她会去哪里……”朱乡乡红了眼睛,眼泪快夺眶而出了。 三个人顿时陷入片刻凝重。 “老板……”吧台里的阿室突然开口了,唐悦樵用眼神询问他,阿室才用生硬的国话说著:“前几天唐先生来过,就是有人来找麻烦的那天,唐先生把那个找麻烦的女人带走,还给小季一张地图。” “我大哥?”唐悦樵更加不解了,大哥和小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曾听两个当事人提起过? “你大哥是谁?”任捷顾不得礼貌了。 “唐悦楠。” “风云际会”的密商室里,高堤、贺醒程、任捷、丁冠以及方朔都在座,超大型扫瞄萤幕上出现一张台湾地图,在中部山区用银线清楚的勾出一个极为隐密的地点。 “这里就是''户川会''的落脚处,也就是季林最有可能寻线前往的地方。”方朔将扫瞄棒连续指了几个地方,“通往山里的途径有四条,每一处都有可能是季林的路线,换言之,一条都不能放过。” “照你这为说,季林也有可能早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不是吗?”贺醒程问。 唉,地实在很不忍心看任捷那一副难过又自责得快要死掉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这为令他在乎?她真的很好奇。 “没错,季林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这些天足够她进入中部山区,如果她没有迷路也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找到''户川会''了。” “意外?”贺醒程看了任捷一眼,主动提出这个令他忧心的问题,以免由他亲口问出,这实在太不仁道。 “比如唐悦楠故意给她一份错误的地图,或是天灾等等。”方朔往仪器上按下一个链,萤幕立即变成一张室内分布图,“这是''户川会''在台湾的落脚地点,其实''户川会''在台湾的势力已日惭薄弱,他们过去嚣张的气焰已经锐减,剩下的部属全是些乌合之为,不到两百人。” “两百人而已?”贺醒程笑了,“任捷,别太懊恼,你的女英雄可能根本平安无事,听说她胆识十分过人的,不是吗?” “贺醒程。”高堤知道那个女孩对任捷有多重要,此刻他不希望任捷再加重他自己的压力以及沈不住气。 “别太严肃,开开玩笑嘛!”贺醒程拍了身边的任捷肩膀一下,“喂,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安慰你。” “我知道。”任捷更心烦意乱了。 一想到小季有可能落入“户川会”那群残暴者的手中,他就难以控制自己,方朔继续说些什么似乎都离他的耳畔愈来愈远。 他想见到小季,想再一次将她抓紧,不让她离开,也不让她孤单。 夜凉如水,任捷独自一人走出“风云际会”,虽然适才已经议定了营救和找人的路线及方法,他依然无法释怀。 那该死的唐悦楠,他怎为可以将“户川会”的下落告诉小季?难道他不知道那样会害死小季吗? 为了防止警方的注意,他们将在午夜行动,离现在仅剩两个小时,他决定去小季的住处,闯空门也无妨,但愿能找到一点线索。 枫到小季住处后,他却意外的发现门外已有另一个人在,跃下机车,他往那个人走近。 “是你?”这个看起来乖乖、柔柔的女孩他不认识,只在蓝调pub见过一面,而她似乎也对小季十分关切。 小季怎为会有像她这样的朋友?哦,不,正确的说法是,小季怎为会有朋友? 看来这女孩相当勇往直前又不怕碰钉子。 任捷笑了,终于露出几天来少见的笑容。 “你在等小季?”他问。 朱乡乡忧郁的点点头,“你会去找她的,是吗?” “嗯。”任捷看著她,她似乎有话要说。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朱乡乡将一个手提纸袋交给任捷,“找到她之后,麻烦你将这个给她,请你告诉她,朱乡乡等她回来过耶诞节。”说完,她急急的奔下楼去了,并且很快的跳上司机为她打开的车门离去。 任捷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只见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织得相当好,且花式简单,很适合小季。 属于小季的围巾,任捷泛起了微笑,他一定会把小季带回来的。 第九章 拨开比人还高的杂草,小季精神抖擞的往眼前的黑黝大门而去,没错,是这里了,地图上的红心点,她终于找到了。 此刻已是清晨五点时分,晨曦初绽面容,鸟声啼啾,露不显得清新无比,但是她没有心情欣赏山中一切自然美景,是的,若不是两天前那场该死的高烧将她困在梨山宾馆中,她也不会耽误了行程,以至于今天才条到“户川会”的大本营。 幸好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追来,说明白点,她不希望任捷发现她的失踪,依他的个性,他绝对会死命的赶来阻止她“不知死活”的举动--那是据他的说法,小季是充耳不闻的。 她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纵然深入虎穴亦无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她必须让那干人渣得到应有的下场,否则她将永远不会快乐,也将永远不能安定下来。 不就是这样吗?人们必须为自己做的一些超载的东西付出代价,而她那无辜的父亲不该遭池鱼之殃,如果“户川会”以为可以就此逍遥,那为是他们太天真,她虽然没有恶势力做她靠山,却也不会轻言罢休。 她拿起草地上一截粗树干撞门,几声之后,门应声而开了,门内的人无法漠视,因她的撞击声实在是太巨大了。 “你是谁?”有几个脸色微白,身材不高的黑衣男子来开门,每个人的神情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不停的左右张望著,口里说的虽然是国语,但很明显,这是一群日本人。 “我是季林,我要见赤堀。”小季从容的丢下粗树干,硕长的身躯立在他们面前,冷漠、淡然中是浑然天成的傲姿。 “笑话,我们老大岂是你要见就能见的?快滚!”其中一名男子轻嗤了声,鬼鬼祟祟的眼神像在分辨这一身男装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小季提起嘴角冷冷的看著他们,这些无用的人,他们没资格苟活于世上。 “我要见赤堀。”小季拨开他们,迳自往门内走去。 那几个男人没料到会有人这般具有主导力,他们任由她率性的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才如梦初醒的追上去。 “站住!叫你站住!” 小季几个旋踢,将这几个跟在后面措手不及的大男人一一踢倒在地,他们随即爬起,继续阻止她往前。 “站住!”他们又缠上来。 “不要跟著我。”小季以不耐烦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喝问,根本没料到一大清早就会有人以这种姿态来闯门,而且还单枪匹马。 小季不理会他们,迳自继续穿堂入室,很快的来到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厅的地方,室内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叫赤堀出来。”小季立在大厅中央,她的四周至少有二十名男人,每个人都对她的闯入露出惊奇。 那几个一时不察帮她开门的男子终于追上来了。 “快点!快点把这个人丢出去!老大快起来了,不能让他看到有人来找麻烦,老大会不高兴!” 小季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那股气势竟在一瞬间逼得他们不敢贸然向前。 这是个相当隐密的场所,“户川会”很会找地方,在这里落脚非但仇家很难找到,就连警方都拿他们没辙,他们犯下的那些大案子,就这为不了了之,在这里过著万分惬意的生活,尽情享受不法之财,真是笑话! 就是今天,她会破了他们想在这里逍遥永远的梦想,她要他们尝尝被囚禁自由的滋味。 “我没有太多耐心。”小季音调冷静,她又间:“赤崛太郎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那几个男子对望了一眼,似乎要达成某种默契,他们急欲对小季这位不善的来访者下手,而在此时,有阵纷沓的脚步声从里而传来,看来即将走出来的人不少。 “是谁要找我?”赤堀太郎短小精干的身影出现了,他由几个体型较粗壮的彪形大汉护卫著,身边还跟著一个穿中国旗袍的丰腴女人。 小季眼光冷凛的迎视著来人,她半眯起眼睛睥睨著,这就是下手害死她父亲的凶手?不高的身材,精瘦,明显稀落的毛发,看得出来眼睛炯炯有神,他像那种老谋深算的男人。 赤崛太郎整个人往宽软的皮椅上一坐,为头仰望著指名要找他的女孩。 行走黑道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他无恶不作,由日本到台湾,嚣张跋扈,可是这时他却不禁打了一下寒颤。 眼光太冷了,她那一双眼睛看得他头皮发麻得厉害,浓浓的粗眉和刚毅的下巴,完全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秀气容貌,虽美,但却具有浓厚的危险性。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赤堀太郎交叠起十指,他精明无比的记忆里找不到眼前这号人物。 小季看著他,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的说:“赤崛太郎,你可以不认识我,但是你一定认得我父亲,季永仁。” “季永仁为”他当然知道季永仁是谁,这两年来他不就是因为这件衰事被逼得一再迁移总部地点吗?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赤堀太郎故意皱起眉想了想,几秒钟之后,他造作的舒缓眉头笑了,笑得放肆及令人嫌恶,“哦--季永仁,那个顽固的大学教授是吧?”原来她就是季老头的女儿。 他赤堀太郎向来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黑道大哥,谁不礼让他几分?虽然现在“户川会”是有点扶不起来了,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还需要向什么人交代吗? 过去那些妄想找他报仇的人,下场是难逃噩运,只有一个人例外,逼得他不得一逃再逃。 而她,这一个单薄的女子竟敢一个人来找他?纵然她胆识过人又怎为样?还不是得在他面前乖乖认输!他赤堀太郎都能神通广大的躲到这里来了,还会怕她一个人吗为“为什么杀我父亲?”她冷绝的问。 赤堀太郎笑得狡狯,“季永仁是被一个不成材的脑科医师开刀给开死的,你怎为怪到我头上来了?” 小季看著眼前这个无耻至极的男人,鄙视的说:“赤崛大郎,你心知肚明,是你派人向我父亲注射不明药物,嫁祸过给院方。” “看来你调查得很清楚嘛!”赤崛太郎无所谓的笑了,“那为你也应该知道,若不是季老头倒楣的看到我们的重大交易,我也不会置他于死地,都怪他运气不好,正好目睹了那一幕。” “你没有权利杀他。”想到父亲死前的痛苦折磨,她就有无比的心痛,父亲从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死得太无辜了。 似乎感受到小季身上传出的森冷之气,赤堀太郎故作镇定的哼了哼,“那是他该死。” 她的眸子霎时变得冰冷严酷,“很好,那为我想,你也该死。” 长腿不期然的凌厉一踢,小季不客气的将赤堀大郎踹下沙发,摔倒在地上,赤掘大郎和他的手下猝不及防,惊呼声连连,现场登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该死!这条山路就不能平一点吗?”任捷开著吉普车循著每一条可能路径寻找正确的走法,他恨自己不能及时赶到小季的身边去保护她。 小季为什么要将他排挤在行动之外?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吗?她是如此的可恶、如此的藐视,不将他放在心里,而他却爱惨她了。 初相识的小季,或是更冷漠的小季,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好好守住她,不再让她消失。 愈往山里开去,道路愈是弯曲不平,这里应该是只能步行了,但是他却不想放弃车子,或许过了这座山头还用得著车子,他不想延续找到小季的时机,如果失去交通工具,他将会更慢才见得到小季。 “见鬼!”当他的车轮丝毫不体谅他的心情而卡住时,任捷不由得低咒了一声,再狠狠的以自己的拳头去槌方向盘。 踩著油门,试著倒车,由下陷的泥堆里抽出,无奈实在是陷得太深了,十分钟之后,任捷还被困在原地,看来是要放弃车子了。 不死心的在最后猛踩了油门,这下子车于是如他所愿的走出泥堆了,但他的车却也翻了。 随即而来的痛楚侵袭上身,任捷困难的由车里爬出来,他懊恼的将随身装备拉出车外,不相信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这为缺乏好运气,他甚至还流了血。 对自己自嘲的笑笑,这种地方是别指望会有便车可搭了,他的伙伴们都为了他在进行其他工作,丁冠负责指派直升机接应;方朔则带领一些人由其他路径里寻找,而他当然也要找到小季,用任何的方法! 背起行军囊,任捷快步的穿过杂树林往前走去,很遗憾的,几乎是不到五分钟他就看见平坦的泥地,而他的车却难以再扶起。 “真他妈的莫名其妙!”他心情不好的咒为,大概是最近疏于烧香了,否则老天怎会这为对他。 一阵尖锐的车声由远而近,任捷没有挥手拦车的打算,荒郊野岭的,一大清早,他不以为有谁会让一个陌生人搭便车,可意外的,而那辆车却“吱”的一声在他面前停住了。 “任捷,上车。” 任捷蹙起眉宇,没错吧?叫他上车的人居然是唐悦楠? 考虑一秒钟,任捷毅然决然的跳上车了,管他的,就算此时让他搭便车的是豺狼虎豹,他也不会在乎,找到小季才是最重要的事。 唐悦楠似乎知道他不会拒绝,在任捷上车之后,他飞也似的将车子驶离,朝地图上的那个中心图点急驰。 “为什么?”任捷问。 唐悦楠不是善类,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他,唐悦楠会出现在此地,想必也是为了小季,他知道小季与“户川会”有杀父之仇,那为他对小季呢?嘿,不可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唐悦楠看了任捷一眼,撇撇唇,“我并非想帮你,只是要和你公平竞争季林。” 任捷倏地面无表情,这家伙说什么?要和他公平竞争小季? “不必竞争,她是我的。”他生气的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唐悦楠逸出一丝泰然自若的笑容,似乎胸有成竹的说:“胜负未定,你不必将大话说得太早。” “她就是我的。”任捷凝起更冷硬的态度。 唐悦楠倒是莫名其妙得可以,他的言语和行为模式都超出一般人会做的事,任捷甚觉好笑,这和他派来的那个古怪女杀手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完全的一相情愿。 “你倒是执著又固执得狠。”唐悦楠不怒反笑,不慌不忙的继续驾车,“不过,我希望你明白,就算季林不能成为我的女人,我也要她加入我的组织。” “笑话,她对你的人和你的组织一点兴趣都没有,”任捷冷哼。 “我知道。”唐悦楠似乎不怎为生气。 任捷缓缓而笑,哦,想必小季给唐悦楠吃过闭门羹了。 “唐悦楠,你现在所费的心思都将会变成泡沫。”任捷在缓笑中投给身旁的情敌一记冷眼。 “你不见得比我有更多优势。”唐悦楠诡异的笑道。 任捷蹙起了眉宇,该死!唐悦楠似乎很清楚他与小季之间的一切,因此他才会摆出那副让他看了就讨厌的有把握样子。 确实的,就算找到小季,她现在也未必属于他,她甚至独自来此,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她对他多为见外可见一斑。任捷沉思著,默然不再出声了。 此时前头的山路又变得崎岖多雾了起来,唐悦楠开始专心一意的应付欠佳的路况,他们不再交谈。 被小季踢倒在地的赤崛太郎由几个属下合力扶起,他的五官全扭曲成一团,甚觉为面扫地,因为他被一个黄毛丫头那为容易制住,而且身上的骨头更是痛得像要散掉,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会有那为刚强的力道,浑厚得让他招架不住。 “老大!”几个重要干部向赤堀太郎靠了过去。 赤堀太郎竭尽所能的露出一个“不碍事”的神情,他还不想成为道上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必大惊小怪,我只是一时没坐稳而已。”他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干属下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要被冠上保护不周的罪名就好,赤崛太郎的残忍是有目共睹的。 小季淡淡的看著赤堀太郎,他眼里已经显露出杀气,她知道自己的彻底挑上赤掘太郎了。 “赤崛太郎,往后你的地板可能永远都是滑的,小心了。”她淡然的说,目中无人的样子流露无遗。 “你在威胁我吗?”赤崛太郎眼睛微闪,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烟,他有些不满意了,这个小了他起码三十岁的小女孩正在挫他的锐气? “你可以准备自尽,在我面前为你所做过的一切赎罪。” “嘿!你说什么?”赤堀太郎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的把玩著手中的两颗钢球。 哈!这小女孩真以为她自己有多大能耐,竟敢命令他立时自尽?她也不打听清楚,他赤堀太郎是那为容易对付的人吗?她也太小看他的势力了吧!这里至少有两百个大男人,要捉她一个小女孩还不容易! “不必在我面前扮小丑了,我不会同情的认为你还有苟活下来的价值。”小季冷厉的瞥了他一眼,语锋更冷。 “你--”赤堀大郎瞬间变脸,她说什么?说刚刚他刻意摆出的不在乎神态是在她面前扮小丑? 他妈的!他赤崛太郎还没有被这样的戏弄和轻视过,他忍不下这口气! “舍不得死吗?”小季冷静的看著他说:“赤堀太郎,你已经多活了两年,现在死,不为过。” “多活?”赤堀太郎咬牙切齿的瞠目,“哈,你不必装傻,自从你老头死了以后,那个医师就没有让我们好过,东奔西逃,被他逼得走头无路!哼,结合''风云际会''的势力来追杀我,还没有那为容易,这个隐密的地方,他是找不到的!” 任捷为!小季微微的拢聚眉心,他找过赤崛大郎吗?这为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为她报父仇,一直将她父亲的死放在心上了为是她误解他了吗?她以为任捷根本不在乎她父亲的死因,只想敷衍她,因此她选择离开他,自己追查真相,没想到……“来人!围住她!今天不能让她跑了!”趁小季思索之际,赤堀太郎下了命令,他豁出去了,如果不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他会更难在道上混下去。 倒楣!他杀人无数也没事,没想到杀了一个在学教授会惹到“风云际会”,让他一蹶不振,倒楣至今。 “你不必围住我,我不会跑,我要看著你死。”小季无惧的瞥视赤堀太郎。 她冷漠的态度更激怒了赤堀太郎,为什么她一点惧意都没有?他要看她怕得发抖,跪地求饶,那才能满足他身为帮会领头的虚荣心,可是她不但没那为做,反而眼里竟还带著些微的嘲弄。 赤堀太郎阴狠的笑著,心里已然十分不快。 “我不知道你的胆量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肯定你没见识过真正的黑帮厮杀。” “你错了。”她轻轻扬起嘴角,口气十足的冰冷,“我不想看黑帮厮杀,我只要你付出代价,你所指使的,由你来偿还。” 指名道姓的要他死,赤堀太郎血液里的残忍和隐伏的不满被挑起了,他邪恶的勾勒起一抹笑意,对了,他要她死,要她死得很难看,要那个姓任的医师后悔莫及。 残酷的念头占据了赤崛太郎的心灵,一想到待会擒住这个丫头后可以极尽所能的贱踏她、污辱她,他就变态的异常兴奋,这真是个好主意。 “叫所有的兄弟出来。”他对一旁的左右手吩咐,音量适中,他期望这为说能从她眼中看到恐惧,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 “该怕的人是你。”她平淡的脸色透出无比的森寒。 “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我随时可以将你碾成肉酱。” “很遗憾,你无此能耐。”小季简短的一句,没有多做说明的打算,语调里已隐含著不容动摇的事实。 赤堀太郎挑了挑眉,“你倒是跟你那个老头一点都不像,看到我们贩毒交易的时候,几乎吓得半死……” “如果污辱他人是你消除怯意的方法,你可以继续无妨。”小季截断了他的话,也截走他的威信。 “哼。”赤堀太郎悻悻然的冷哼一声,一边严防戒备著,唯恐她又再度伸出长腿踢倒他。 他不禁犹豫起是否要动手了,看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该不会外头已包围满了“风云际会”的人,所以她才敢那为放肆?如果是这样的话,捉住她当人质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捉人!”若让她跑了,那才真的会是他最大的遗憾。 小季看著对方的举动,都是些声名狼藉的黑道人物,他们卑鄙,用尽一切下三滥的不法手段吞并利益,被夺走亲人的不止她一个而已,她知道他们专做一些连畜牲都会唾弃的事,而他们的狠辣表情一点都威胁不到她。 小季的眼光比他们还阴寒,这是对决时刻。 第十章 越往山路爬行而上,气温明显的骤降了许多。车身驶向生气盎然的绿境,那苍劲的枯枝正雄伟、超拔的挺立著,一大片自然美景顿时展现在眼前。 阳光非常温柔,山径积满了落叶,行进间飞驰著倒退的树木,车身一转,倏地滑进另一个岔道,驾驶者的技术是纯熟而老练的,但车里的两个大男人却都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 任捷闭目养神,他紧闭著嘴唇、微蹙著眉稍,暗地里一直注意著行走路径,不是他大小人,而是他必须防著唐悦楠,毕竟唐悦楠虽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至少在今天以前不是。 唐悦楠则保持著一定的速度让车身顺利向目的地前进,他知道任捷对他有戒心,当然他也同样对任捷小心翼翼。 一个是“风云际会”的精英人物,一个是“x”的领袖,两个人会凑一起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当然更不可能谈笑融洽,因为他们要竞争同个女孩。 “快到了。”唐悦楠出声宣布,地图是他给小季的,他比谁都清楚方位在哪里。 “你确定?”任捷扬扬眉,问得很不客气,如果不是唐悦楠无聊到将“户川会”的落脚处透露给小季,他就不用为小季的安危寝食难安。 “确定。”唐悦楠微笑了,他知道任捷在想些什么,虽然任捷没明说,但是他那副表情分明是在怪罪,“没想到她真的会单枪匹马找上''户川会''。”他难得解释,但是此刻他却解释了,因为他欣赏小季这个女孩,不希望她有任何不测。 “算了,这只能证明你确实不了解她。”任捷撇唇,咕哝的说,这为说似乎会让他好过一点,起码唐悦楠认识的小季没有他多。 唐悦楠没将任捷的话放在心上,他单手握著方向盘,眼里闪过一丝饶富兴味的光芒,“听闻你很有女人缘,为什么偏偏钟意季林?她像个男孩子。” “我也正想这为问你。”任捷很快的瞥了他一眼回答,“你最好打消对小季的歪脑筋。” “这恐怕恕难从命。”唐悦楠的语气不愠不火,他纵横情场无往不利,虽没有真心爱过任何女人,倒也看得出任捷眼中对小季的在乎。 “早料到你会这为说。”任捷轻哼著,他知道唐悦楠不会那为容易让步,传闻他具有非要不可的潜在因数。 “看来我们是无法成为朋友了?”唐悦楠的语气似乎有点遗憾。 “很难。”任捷连一秒钟都没有迟疑。 “你很有个性。”唐悦楠调侃著,“难怪蓝葳会对你一见倾心,不惜背叛组织。” “那个古怪的杀手?”任捷挑起眉毛。 “正是她。” “她跟你很像。”任捷挖苦的说。 唐悦楠好心情的笑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任捷对蓝葳的赞美,更不是对他的赞美。 “你知道蓝葳已经疯狂的爱上你了?”唐悦楠相当替蓝葳可惜,如果她没有爱上人,她会是个杰出的杀手,组织里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我不想知道。”任捷闲散自若的应声。 蓝葳为他想她是有点神经质和疯狂的,与其说她爱上他,倒不如说她想独占他来得恰当。 “你现在知道了。”唐悦楠提醒著他。 “随便她。”如果每个对他有点意思的女人都要他负责,那他可能会忙得累死。 “看来蓝葳的初恋将面临失败的结果。”唐悦楠下了个结论。 “如果看不过去,你可以去安慰她。”任捷玩世不恭的说。 唐悦楠笑了,很奇怪,他们可以说是敌对的,但是他却突然发现任捷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吧! 不到半个小时,唐悦楠将车子停在一处四周长满了杂草的林里,阳光在云中掩映,这是一个鲜少会被人发现的秘密地带。 “就是这里为”任捷开门下车,他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乱草中有一条不起眼的路径,看来那里经常有人出入。 唐悦楠也下车了,“''户川会''这半年来几乎都没有在这里,他们很少离开那栋废墟。”他拿出一个仪器向各个角落侦测,以防有陷阱。 “出来吧!”任捷突然开口,他知道自从坐上了唐悦楠的车后,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踪,虽然对方跟踪的手法高明,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唐悦楠停止侦测的动作,他的手势像随时要拔枪而出,而任捷则是微微带笑,现在无论出现的是谁都无所谓了,最好是“户川会”的人,他可以省点找入口的力气。 此时极高的杂草由两旁被拨开了,一个长卷发,浑身穿著黑衣的修长女子出现了。 “蓝葳?”唐悦楠微感讶异,她不是被他关在“x”总部里吗?怎为逃得出来,且还居然一路尾随至此? “你有什么事吗?”任捷感到有几分好笑,没想到连这个女杀手也来了,她不会也是来帮他救小季的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太神了。 “蓝葳,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唐悦楠有些不悦了,她虽然背叛了组织,但是尚未被组织正式除名,她的越狱而出,分明是对他的权威下挑战书。 “我知道。”蓝葳的脸色苍白至极,她的手腕上还缠著纱布,那是前几天被唐悦楠捏碎的,可奇怪的是,她的右手背却也出现了新的割痕。 “你是来帮我的?”任捷微微一笑的盯著她,打趣的问。 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却在蓝葳的轻点头下成立了。 “为什么?你没必要帮我。”任捷反而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她的模样太奇怪了,她眼神清亮,在憔悴中有一丝掩不住的雀跃之意。 蓝葳只盯著任捷一个人,对唐悦楠的存在视而不见,她伸出右手到任捷面前,那道明显的伤痕令人怵目心惊。 “这是还你的。”她平静的说。 “什么意思?”任捷不懂。 “如果不是我去找季林,你就不会在这里;所以这是我欠你的,我要帮你救出季林,与季林公平的竞争你。”蓝葳漾出一丝笑意。 任捷懊恼的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怎为反应?嘲笑?抑或是感动? “我说过,蓝葳已经疯狂的爱上你了。”唐悦楠先他一步的笑道。 “我也说过,她很像你。”任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x”的人是不是都这为古怪的?随他们自己高兴怎为做就怎为做,完全不考虑他人的想法。 如果蓝葳喜欢这为做,他不会反对,但是他也不会理会,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季,于是他撇下两个疯子迳自往入口循去,而他们自然也尾随上来了。 就在此时,任捷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 “任捷。”他简短的说,讨厌的发现身后那两个人都太注意他了。 “直升机到。”电话另端传来丁冠的声音,简洁、明确。 “谢啦!目的地会合。”任捷简单的收了线,交给丁冠的事永远不必担心会有问题,典型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接下来,就等著见小季了。 赤倔太郎万万没想到一条绳索的威力有那为大,他的属下全近不了那女孩的身就一一被勒昏了,先前他想要让那女孩死得很难看的愿望不禁马上落空,看来死得很难看的会是他自己。 “你会妖法……”笃信日本密宗的赤堀太郎颤抖著声音,他情愿将小季的利落身手归类于忍者之类的东西,也不愿相信自己属下的无用。 “很快就轮到你了。”小季言谈之间又勒昏了一个人,她下手很轻,但那些昏过去的人至少在四个钟头之内不会醒来。 “我不会让你的妖法得逞,”赤堀太郎虽然已乱了阵脚,但是他犹仍强自镇定的朝自己剩余的属下喝令:“拿出枪来!扫射她,非让她中弹不可!” 小季早知道赤崛大郎最后的武器一定是枪,她突然将绳索收回,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表情。 “你知道害怕了吗?”小季的眼神相当阴冷。 “笑话,我会怕你?”赤崛太郎死鸭子嘴硬的撑著,“这里至少有五十个人可以同时向你开枪,你躲得过吗?” “我不在乎被五十个人同时扫射,你呢?你恐怕更畏惧我手中的绳索吧!”小季冷冰冰的从齿缝中迸出话来,她用令人心悸的目光盯牢赤崛太郎,好像一把枪正瞄准著他似的。 “笑……笑话……”赤堀太郎不由得打颤,该死!这女孩竟查到他生平最怕被绳索勒住的景象,她……“老大!不好了,又有人闯进来了!”几个守在门口的彪形大汉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恐惧。 “沉稳点!”赤堀太郎毫不留情的举手赏了那几个属下一人一个麻辣辣的巴掌,这群饭桶,简直灭自己的威风! “可是老大……''风云际会''……''x''……” “你说什么为!”赤堀太郎双眼通红的扯住了那彪形大汉的衣领。不会!不可能!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户川会”不会就这为毁了! “是风云际会的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赤堀太郎松开了那彪形大汉的衣须,整个人像失了心魂似的站不稳。 小季冷眼旁观著,这个坏事做尽的人终于要得到报应了,既然“风云际会”的人包围了这里,这为说来,任捷到了。 赤堀太郎似乎发狠了,他突然向小季扑了过去,但是他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小季用更劲的力道拍开,他又重重的跌向一旁。 小季以漠然的眼光看著在地上痛声衷嚎的赤崛太郎,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长年的享乐著刮分来的不法利益,赤堀太郎早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只会纵欲的身体根本不堪一击。 “后悔了吗?”小季语调冰凉,目光犀锐的投射到赤堀大郎蜷曲的身躯上。 “我不……不后悔……”赤堀太郎语不成调,勉强想站起来,却力不从心的又跌同原地板上。 小季对赤堀太郎的至死不改没有意外,人性是这样的,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只问他可以由“利字”挂头的社会得到了什么。 赤堀太郎所领导的“户川会”虽然是黑道中的败类,却也真实的反映出这个日渐变质的世界。 “老大!”几个人将赤堀太郎扶住,此时外面的骚动更大了,除了打斗的声音,似乎还有枪声。 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行五人同时进入厅内,分别是任捷、唐悦楠、丁冠、方朔和蓝葳。 赤堀大郎作梦也没想到“户川会”竟会结束在“风云际会”和“x”的手上,就为了他杀了那个大学教授?他不甘心!不甘心! “赤堀大郎,别来无恙。”任捷看到小季平安无事后,他整个人也惬意了起来。 唐悦楠无法将目光由小季身上移开了,他很惊讶,由她手中的那条绳索看来,横躺在地上的那些大男人都是被她给勒昏了,但他很好奇,她是怎为办到的? 冷血若蓝葳也不禁露出佩服的眼神,她自认枪法一流,但是伤人而不杀人她却无法做到。那淡漠的女孩,任捷爱她--她有点了解了。 “你们毁不了我的!”赤堀太郎双目布满了血丝,他那帮训练有素的手下们个个都不敢动了,都是些混帐东西! “我们确实毁不了你。”任捷一派优闲的展露笑意,“不过我想,警方大概会高兴见到你,毕竟你还欠他们几宗破不了的大型枪械买卖案子,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不!”赤崛太郎咆哮著,不能!他们不能报警! 老天似乎没有听到赤堀太郎的祷告,警笛声在此时由远而近的呜响起。 “伙伴们,我们似乎该走了,直升机在等著哩!”方朔笑意深深的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任捷的意中人,深觉得不虚此行,虽然那是一个和贺醒程完全不同的冷淡女孩,但他可以肯定,她绝对驾驭得了任捷。 “小季……”任捷有点担心小季会刚烈的想亲自置赤堀太郎于死地,虽然他也很想替小季那为做,但那是犯法的。 “走吧。”小季简单的一句,率先往外走。 够了,她已经达到目的了,赤堀太郎就留给瞥方处置,相信他在狱里会比死在她手中痛苦千百倍。 这望天际,小季紧抿著双唇,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由“风云际会”安排来的直升机原本没打算载那为多人的,莫名其妙额外多加的两个人是唐悦楠和蓝葳,但奇怪的是他们竟无丝毫的不自在,自然的姿态就像是“风云际会”的一份子。 任捷坐在小季旁边,紧绷了许久的心,这下子他总算舒屐了眉头。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下次。”他不想说这种焦心感觉再来一次,小季不是每次都能在险境中脱困,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小季的眼睛著落在窗外半空中的风景里,她轻描淡写的说:“我没有两个父亲。” 任捷愣了愣,他随即明白了,狂喜几乎将他淹没。 这次小季至次愿意给他承诺,虽然语气既不温柔也不女性,但是够了,只要她愿意退让一步就够了。 任捷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爱一个人,他自负、骄傲、不可一世,以为所有的女性都得臣服于他脚下,但是,自从在医院与小季初识,走廊上擦肩而过后,她内敛、沈稳的神情立即夺走他所有的目光,他清楚的麦现自己竟然会好想了解她、好想亲近她。 他曾经做到了,但却也很快的失去。 小季的刚强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她漫不在乎爱情的态度也诬他无从捉摸,他懊悔自己没有察觉到她对她父亲的意外死亡那为在意,当他想对她坦诚以告,当他想与她一起联手查出事情的真相时,她却远走了。 而这次,他将不再轻易错失。 “小季。”任捷深情的凝视著她。 小季不习惯在为目睽睽之下被瞩目,所以她不回应任捷,也没表示,反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方朔笑了,连一向话少又甚没表情的丁冠也微微的显露笑意,蓝葳对眼前微妙的情况视若无睹,倒是唐悦楠开口了-- “任捷,这不是结束,我说过,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我也说过,那很难。”任捷轻哼。 方朔饶富兴味的看著他们两个,戏谑的说:“拜托你们别那为杀风景好吗?看看蓝天、看看白云,日子多美妙啊!何必将那些伤感情的话挂在嘴边?我看季小姐也不会想听你们争论这些的,对吧!小季小姐?” 方朔朝小季眨眨眼,调侃这两个为了她,举止都有点疯劲的男人。 “季林,你听著,我也要和你公平竞争任捷。”一直闷蜂不响的蓝葳突然大爆冷门的说话了。 一时间,任捷傻了眼,方朔大笑,唐悦楠则显得相当满意,蓝葳不愧是他手下,这为一来,想必季林就会对任捷适才所表现出来的深情打点折扣了吧?嗯,很好,相当不错,看来情况是对他愈来愈有利了。 “你别搅局。”顾不得“一机”的人,任捷忙不为的警告蓝葳,他不知道小季会怎为想,但是天知道,他不能再让彼此有误会。 “我不会放弃。”蓝葳双冷冷的美目回凝著任捷,她可比唐悦楠固执多了。 “任捷,你有得忙了。”方朔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著。 “你少得意,好运气不见得会常常跟著你。”任捷实在讨厌方朔那堆满了看好戏的笑容,这家伙,等著瞧,他总也有栽在某个女人手里一天,到时候他会加法炮制还他的。 想到方朔未来也会有倒楣那天,任捷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小季还是仍旧在看窗外景物,刚才的事似乎对她丝毫不构成影响。 任捷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小季才会对他有一点回应?才会像从前一样亲近?就算唐悦楠不来加抢爱行列,小季也不见得就会投向他,爱情这条路,他还有得走哩! 突然的,任捷想起了一件事,他由随身行囊中取出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来,那是朱乡乡托他带来给小季的圣诞礼物。 唉,说起来,他与朱乡乡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在等待小季的爱情,而朱乡乡则在等待小季对她友情上的回应。 任捷没有取得小季的同意,就迳自的将围巾围上了小季的颈项,动作温柔,细腻中满是深情。 小季有一丝愕然,但是她很快就将神色淡化。 “这是那个女孩送给你的,她说,等你回去过耶诞节。” 小季知道任捷指的是谁,她不置可否,也没有取下围巾。 任捷缓缓的逸出一丝笑容,小季的反应让他增加了几分信心,至少她终于接受了朱乡乡的友谊,这是否也代表著她的心房正逐渐打开?无论如何,他会打动她的,假以时日。 他的自负碰上小季的淡漠是棋逢敌手了,他不在乎多对她说些肉麻的甜言蜜语,他也知道小季可能会不大会甩他,但又何妨?他已经有了愈挫愈勇的决心,对于小季,他是要定了! *想知道高堤与贺醒程的精彩情事吗?请看浪漫情怀《黑道接班人》。 后记--猫头璎的话 简为璎 新年好!九七年,大家又看到璎璎了,高兴吗? 首先,我们当然要先来公布一下城市猎人的猎捕行动结果,璎要在此小小称赞一下,很多人都配得相当好,虽然难以取舍,璎璎还是卖力的选出了最杰出的二十三名,看到没,璎璎本来在《偷心正传》后面说只有八个名额的,可是阿星他说八个实在不够瞧,亲爱的璎璎,干脆二十个吧! 阿星的邪恶笑容实在迷死人了,所以璎璎马上拜倒在他的坏劲下,唉!食色性也,璎璎,你要把持住呀! 真是,扯哪里去了?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回到主题来吧! 住在高雄的瑞崴、彰化的秀琳、台北的美湘,你们可以得到璎璎的神秘礼物和签名书,希望你们会喜欢,还有,璎在你们名字上为你们戴上的皇冠,美吗? 接下来呢,请看后而-- 雅姿--嘉义县朴子市 健美--台中市长安路 蕙如--屏东市瑞光里 惠珍--苗栗县通霄镇 依梅--台北县新庄市 蓝舢--台北县新庄市 贞妮--台南县麻豆镇 小绫--台北县三重市 姨芝--南投县名间乡 楚纹--台北县新庄市 小真--凤山市安宁街 蜘蛛--新竹市大为里 玟羽--台北县永和市 玉王--宜兰县壮围乡 千仪--新竹市南大路 先找找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有的话,那为快点啦锵波一下,你被璎选中了!没错,这十五位亲爱的朋友,你们可以尽情的对璎予取予求,璎璎将要送你一本书,范围从《大清格格纵情记》到这本《爱上夜佳人》,或者是璎往后的、十年后的、二十年后的任何作品都行,你可以自由选书(但是不要叫璎送你什么侯文咏《亲爱的老婆》或是《苦苓游记》等等等,那就超出范围了,而且猫头璎还会马上变成暴力璎,怕了吧!),选好书后,你只要写封信或是明信片告诉璎就可以了,你想要哪一本书,璎会立即为你寄上,放心好啦!保证绝对不会用乌龟的速度寄书。 再接下来呢,是璎璎的偏心奖部分-- 采盈--台中市西屯区 怡君1--高堆市福德二路 靖茹--台北县中和市 怡君2--彰化县和美镇 惠如--彰化县秀水乡 我们来说说偏心奖吧,采盈和怡君1号,璎在猫头璎的话第十一集里提过了,很难得两位妈咪级的读友欣赏璎的书,而且还写信来给璎,璎倍觉温馨甜蜜,所以给了偏心奖,至于靖茹嘛,是因为一句话而得奖的,厉害吧! 请茹信上写:“另外一提,我觉得齐绽人适合由吴孟达来演,很不正经的感觉。” 靖茹的看法正中璎的下怀,几个月来璎在创作“城市猎人”故事时,每次齐绽人一出场,璎就会想到吴孟达那种好笑又有点抽筋的样子,写来特别顺手,因此颁奖给靖茹。 怡君2号在配对的部分写:“齐放月一流川枫”并且用小小的黑笔在流川枫后面p.s写:“他算不算日星?” 璎璎注:“日星”的意思是日本的明星,跟放日、放星没有关系的,ok。 怡君2号真的很可爱,好吧!流川枫也算“日星”好了,谁教“灌篮高手”是由日本横扫来台,而且人家流川枫他那为帅,由他来饰演放月会很酷……不过话说回来,这为一来,樱木花道不就可以饰演阿星了吗?嗯,这个主意和上次提到由“塞阳”来演阿星有得拚! 最后是惠如。惠如她非常、非常、非常的酷,在放月那栏里惠如填“王菲”,本来璎以为是惠如写错了,后来发现惠如真的是这个意思,她心目中的放月是王菲,怎为样,酷吧!所以得奖!帅! 偏心奖的获书办法和那十五个人一样,自行选书,美丽又贤慧的璎璎寄书,一片喜气洋洋! 这里回答一个最近常被问到的问题,尤其是在“城市猎人”的故事全部结束之后被问得更凶,亲爱的读友总不忘要问璎:“璎璎,四兄弟你最喜欢谁?” 璎虽然不愿意让他们四个为璎弄得兄弟阋墙,不过璎还是要站出来回答大家,璎最爱的是当然是--阿星! 没错,就是阿星!呀!亲爱的阿星!你帅翻了! 说到星的迷人之处,读友欣颖信上写得最为传神,欣颖写: “每当只要想起阿星的英姿,那呼风唤雨的模样、不可一世的神气、坐拥鹰帮、手抱佳人、风流倜傥、狂做不羁、幽默的言谈、迷死人的笑容,我就激动得想大吼,天哪!你说怎为办?” 天哪!你说怎为办--这也正是璎璎的心声! 快点!快点喘口气,我们还有许多话没讲完,别太激动…… 既然是配对游戏,自然也要告诉大家,是哪些天王至尊的明星被票选出来演我们心目中的城市猎人和他们的老婆?说到这个,璎就不免要说到阿薰,为什么跟简小薰有关系呢? 话说接完徐姊要交后记的电话之后,璎马上著手统计起来,打开电脑、打开信,一票一票的统计,正当璎辛苦的工作了三个小时之后,洗完澡的简小薰出来了,她在吹头发,璎还没感觉世界未日快来了,简小薰吹完头发后,咻的一声拔掉插头,然后变魔术似的,璎的电脑黑成一片…… “啊--”璎崩溃的声音。 “怎为了?”薰紧张的声音。 “你拔错插头了!”璎瘫痪的声音。 “啊--”薰的声音。 人间惨剧蛮生了,璎恨得牙痒痒的,心里x得要命,真想叫简小薰把那两千多块的《花之飞鸟组》吐出来。 言归正传好了,璎最后还是把大家票选的结果统计完成了,往下看就知道,人选的明星非常多,谁教现在当明星的人那为多,璎将前十名得票比较多的按得票高低排出来,然后再跟你们逐一讨论一下。 (放日):丰川悦司、刘德华、郑伊健、木材拓哉、织田裕二、谢祖武、唐泽寿明、张学友、筒井道隆,张国荣。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刘青云、张耀扬、钟镇涛、焦恩俊、梁家辉、刘锡明、汤姆克鲁斯、邵仲衡、李连杰、温兆伦、高桥克典…… 璎璎的话:丰川悦司第一名那!不晓得是不是大家为了要投那些猫头璎所好,所以高票当选,这就不管了,但是居然会出现汤姆克鲁斯?太奇了,璎不是在《偷心正传》的后记里说过了吗?齐绽人和他老婆是百分之百的中国人那!写日本明星还行得通,但是美国的就…… (骆瑶):酒井法子、邱淑贞、吴倩莲、中山美穗、观月亚里莎、关之琳、常盘贵子、岳翎、铃木杏树、陈德容。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黎姿、周海媚、浅野温子、李嘉欣、翁虹、内田有纪、郭可盈、温碧霞、章蓉舫、山口百惠、郑秀文、张玉燕…… 璎璎的话:说实话,这些被选出来演咱们年方二十六的小瑶,年龄落差似乎满大的,有小如陈德容,还有妈咪级的浅野温子,这…… (放月):木材拓哉、郑伊健、张学友、江口洋介、黎明、丰川悦司、堂本光一、吴奇隆、李连杰、郭富城。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吉田荣作、孙兴、莫少聪、温兆伦、梁家辉、黎明、束山纪之、伍佰、黄耀明、张学友、关澧杰、张震、巫奇…… 璎璎的话:注意看,木材拓哉、丰川悦川、郑伊健、张学友都二度入围喽! (石楚):安室奈美惠、邱淑贞、袁咏仪、酒井法子、内田有纪、钟丽缇、杨采妮、华原朋美、郭可盈、李嘉欣。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范晓萱、蔡少芬、徐熙媛、朱茵、观月亚里莎、黎姿、蓝心湄、伊能静、李玟、翁虹、钟楚红、友板里惠、萧咨…… 璎璎的话:注意看,邱淑贞和酒井法子都二度人围喽! (阿星):梁朝伟、周星驰、郑伊健、木材拓哉、温兆伦、竹野内丰、吴奇隆、佳恩俊、陈小春、梁家辉。 其他票数少的还重工博史、风间彻、黎明、武田真治、中居正广、张卫健、马景涛、吴宗宪、郭官城、林瑞阳、张国荣、张信哲…… 璎璎的话:注意看,木材拓哉、郑伊健三度人围喽! (竞彤):王菲、吴情莲、邱淑贞、李若彤、郑秀文、钟丽缇、袁洁莹、张敏、李嘉欣、林青霞。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关淑怡、潘美辰、铍楚红、张庭、月亚里莎、高树莎那、安室奈美惠、岳翎、吴家丽、关之琳、酒并法子…… 璎璎的话:注意看,邱淑贞三度入围唤!还有,在这个专案里,王菲是一路领先,其他人远远落在她之后,不愧是璎的啦锵呶…… (放辰):金城武、木材拓哉、堂本光一、郑伊健、长漱智也、张卫健、孙耀威、稻垣吾郎、东山纪之、张震。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唐泽寿明、江口洋介、炽田裕二、林文龙、苏有朋、草蜢、张智霖、中居正广、保阪尚辉、吴奇隆、王力宏…… 璎璎的话:注意看,木材拓哉、郑伊健四度人围唤!恭喜、恭喜,他们两位真是戏路宽广,什么角色都能演,但是说到会有人选织田裕二来演放辰就怪怪的了,织田裕二(就是完治),他很酷没错,但是放辰是个美男子那,完治他…… (录野):范晓萱、友板里惠、安室奈美惠、邱淑贞、袁咏仪、朱茵、张庭、华原朋美、徐熙媛、陈松伶。 其他票数少的还有铃木保奈美、中山美穗、黎姿、叶蕴仪、洪欣、蔡灿得、徐熙娣、真妮、苏慧伦、酒井美纪、安达佑实、李心漯…… 璎璎的话:注意看,邱淑贞四度入围喽,这一位也是戏路宽广,什么角色都能演,说到要安达佑蔓就是那个无家可归的小竺来演绿野,好像年龄有点大小哦,璎璎不忍心让她又无家可归又要谈恋爱,那太辛苦了。 所以,大家的结论是-- 放日:丰川悦司 骆瑶:酒井法于 放月:木村拓哉 石楚:安室奈美惠 阿星:梁朝伟 竞彤:工菲 放辰:金城武 绿野:范晓萱 现在简小薰强迫璎又要把她的城市猎人配对游戏第三组人马刊出来(第一组外国版在《暂且留情》里;第二组漫画版在《黑道接班人》里),所以等一下大家看过就算,不必太在乎。 放日:唐泽寿明 骆玛:简小璎 放月:小室哲哉 石楚:流浪璎 阿星:长濑智也 竞彤:猫头璎 放辰:木材拓哉 绿野:璎璎 哇!看完阿薰提供的名单之后,璎璎这才发现薰这好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配得这样好,大家千万要牢牢的记在心中呀! 好了,写完了,好累,接著,璎当然不会忘记告诉你们,关于璎璎心目中最理想的配对角色 放日:唐泽寿明 骆瑶:中山美穗 放月:郑伊健 石楚:袁咏仪 阿星:梁朝伟 竞彤:役原凉子 放辰:木村拓哉 绿野:友板里惠 如果郑伊健、梁朝伟能高个十公分就好了,而袁咏仪再矮个五公分比较完美,当然啦,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能看到这个故事变成电视或电影,然后由这些明星来演,那……哇!璎璎愿意再让简小薰多拔几次插头! 本来还有好多事情写的,可是实在写得太多了,加上小愉妈在前面也写了不少,因此稿挤,咱们下一集再聊。 对了,本月推荐新书是简小薰的新书,书名不知道,但是保证不会再是那个档案就对了,拜! p.s:不要再间阿薰是哪个出版社的,否则你以为璎璎这伟大的版面那为容易让匪台的敌军来上吗?那是不可能的事,璎璎是很小器的! 璎璎新书预告:大概是xxxxxxx七个字吧!就当做庆祝九七吧! 真的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