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第四章救赎】 过去的传说 歌声从未间断过。 他记得从来到这里之后,不断不断地听到来自各方的歌声。欢欣的、悲伤的、庆喜的或者是各式种族特有的歌。 有幸认识了来自不同世界的人。 有幸在他们生命中留下自己的足迹。 有幸地让自己的时间染上了色彩。 他一直以为世界只有血红的颜色,那些屋外的绿意总是在死亡之后染成了洗不净的艳绯。但是在这里伸出手,就会有来自不同空气传递的颜色,就算闭著眼睛也能感受到。 许多人都在抱怨学院太过诡异。 许多人都说不小心随时会被‘种’在这里。 许多人谣传到老死都会出不去。 但是他宁愿老死了,也不想出去。 踏出这里之后,他的人生就要开始背负许多他不想背负的事情。 从最前线退下来担任班导的黑袍教育他人生要活得快乐一点,所以第一次见面他就被那个黑袍抓著去砸烂了古迹抓妖怪,接著被罚钱。 所以他尝到人生第一次负债的滋味。 那是和以往不同的感觉。 如果时间可以再倒转一次,他会选择帮忙砸而不是错愕呆立在旁边。 知道冰冷的人才感觉到风多温暖。 走在黑夜的人才了解阳光的明亮。 曾经垂死的人才尝得到空气甘甜。 不曾拥有的人才能分辨拥有美好。 从来未有的人才明白要如何珍惜。 眼泪从他的面颊滑落,那是最后一次感觉到这种寂寞。 之后,他会淡忘掉曾经在那个学院里面,将那时候的美好都锁在自己的心中,直到风将歌声吹散之后他知道自己会永远地走出这里。 再也不会有人远远的喊叫对他说-- ‘六罗,来去砸房子!’ 因为,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第四章救赎】 过去的传说 歌声从未间断过。 他记得从来到这里之后,不断不断地听到来自各方的歌声。欢欣的、悲伤的、庆喜的或者是各式种族特有的歌。 有幸认识了来自不同世界的人。 有幸在他们生命中留下自己的足迹。 有幸地让自己的时间染上了色彩。 他一直以为世界只有血红的颜色,那些屋外的绿意总是在死亡之后染成了洗不净的艳绯。但是在这里伸出手,就会有来自不同空气传递的颜色,就算闭著眼睛也能感受到。 许多人都在抱怨学院太过诡异。 许多人都说不小心随时会被‘种’在这里。 许多人谣传到老死都会出不去。 但是他宁愿老死了,也不想出去。 踏出这里之后,他的人生就要开始背负许多他不想背负的事情。 从最前线退下来担任班导的黑袍教育他人生要活得快乐一点,所以第一次见面他就被那个黑袍抓著去砸烂了古迹抓妖怪,接著被罚钱。 所以他尝到人生第一次负债的滋味。 那是和以往不同的感觉。 如果时间可以再倒转一次,他会选择帮忙砸而不是错愕呆立在旁边。 知道冰冷的人才感觉到风多温暖。 走在黑夜的人才了解阳光的明亮。 曾经垂死的人才尝得到空气甘甜。 不曾拥有的人才能分辨拥有美好。 从来未有的人才明白要如何珍惜。 眼泪从他的面颊滑落,那是最后一次感觉到这种寂寞。 之后,他会淡忘掉曾经在那个学院里面,将那时候的美好都锁在自己的心中,直到风将歌声吹散之后他知道自己会永远地走出这里。 再也不会有人远远的喊叫对他说-- ‘六罗,来去砸房子!’ 因为,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第一话救援 某种水声传来。 那是一种很像流水般的声音。其实我对这个声音还算印象深刻,除了以前在山泉边烤肉烤到遇见土石流以外,就是到了这个世界外面经常会听到这样子的声音。 但是除了那个声音以外,我还听见了另外一种很不自然的水波声。 细细小小的,似乎传接到另外一种地方。 有谁在那里讲话的声音? ‘快醒来。’温柔的低语声从我耳边传来,然后似乎有某人一直推著我的肩膀,‘醒醒,快醒醒。’ 我认得出来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但是却一下子喊不出对方的名字,只能尝试著想要抓住那只不断推动我的柔软手掌。但是手一摸,却又没有摸到任何东西,这让我开始感觉到不安。 这是哪里? 模模糊糊间我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陷入这种怪异境地,四周无法分辨出任何东西,人也几乎要很勉强才可以用上一点点力气。 那之前我在做些什么? 难以回想。 疑惑间似乎有人从我旁边走过去,轻声细语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事情,声音听起来似乎满高兴的,像是要去进行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其中一个人在试图说服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有点半推半就的,似乎对于提议有些为难、但是又相当有兴趣。 ‘不行,这样不太好。’ ‘有啥差,反正那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好了,如果被追究责任的话就说是出任务时候不小心弄的,之前那个谁谁谁砸古迹还不是也这样讲。’ ‘这样怎么可以,何况我并没有袍级啊。’ ‘那种东西去考一下就有了,之后你也该弄一个才对……’ ‘资格可不是拿来推卸责任使用的喔。’ ‘不然那玩意还有啥用啊?’ 像是聊天般的声音渐行渐远,隐约还可以听到他们打闹的声音。 这是别人的记忆。 四周的空气突然开始流动了起来。 隐约的,那两人的身影换成其他人,但是看不出来是谁,奇怪的情境像是发黄的老旧片子一样不断地快速流动。 ‘别让别人的记忆重叠在你身上。’ 几乎是叹息的声音像是发自于羽里的口中,‘梦世界太过于危险,别让他们重叠在你身上。’他重复了一次刚刚说过的话。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要知道一天到晚都在被人脑入侵的悲哀。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突然来的怒气,我整个人力气突然就涌了上来,猛然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原来我刚刚一直都是不醒人事。 “呜……” 一有意识时紧接著就是全身都在痛,那种感觉很像是刚刚在洗衣机里面滚过一圈,被东叩叩西撞撞之后全身都摔烂过一遍接著给丢出来的感觉。 除了全身爆痛之外,脑袋也晕到不行……那台洗衣机一定是中古货! 该不会妖魔地其实是大型洗衣机吧? ‘请快点清醒,你很危险。’ 米纳斯猛然传来的声音让我一秒马上从原本趴著的地方弹起来,接著而来的晕眩又让我再趴回去,像是被踩过去的蟑螂。 我打赌我现在八成还有点在抽搐。 “呜呜呜……”我是招谁惹谁啊,为什么去个夜妖精的地方还会遇到妖魔……等等,学长跟摔倒王子? 拚著一口气,我二度从原地挣扎爬起来。 从刚刚开始我又一直若有似无的听见水流的声音,如果不是梦里,那附近就真的应该有河了。 一爬起身之后就立刻东张西望,先映入我眼中的真是条河,而且是最普通不过的小河,细水长流不知道要流到哪边那种,而且旁边还诡异地种了整排的柳树,每棵都非常健美茁壮、垂柳随著风摇晃,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吃饱闲著,也太诗情画意了吧! 这里不是妖魔地吗! 谁在妖魔地种柳树啊! 不知道柳树是可以避邪的吗! ……我累了。 等全身剧痛和晕眩过去之后,我也差不多结束自我吐槽,好不容易站稳之后我才注意到河边的某棵柳树下面站著个人,虽然有点距离、但是我完全看得出来那是谁——好死不死的就是在夜妖精森林里砍我们的那个人。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米纳斯会说我很危险了。 站在这个人前面有十条命都不够他杀啊! 似乎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我猜他如果真的有看到我应该会先冲过来对我挥刀),全身都黑漆漆的魔使者站在水边,接著猛地挥动了手,旁边的柳树震动了一下、树干被钉上了一把黑色的刀。无视于莫名在颤抖的柳树,他一把抓下了头上跟脸上的黑布,甩开了闷在里面的黑色短发。 虽然有点距离,但是我还是看清楚对方是个男的,年纪可能比我大了一点,大概有二十岁左右,约莫是大学生那种年纪。 他注视著水面,流动的水却倒映不出他的影子。 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人的轮廓很眼熟,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他是谁、还是我看过谁和他很像,只注意到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淡金色眼睛和身上挂著一条黑石项炼。 将黑布丢到水里面随便洗洗之后,魔使者拔下了刀也将上面的脏污洗净,接著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回身上,这次掏出了个像是水壶的东西装满水,转头就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这里几乎是一片小树林,除了柳树之外还有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树,但是并不茂密,很明显可以看见魔使者走进里头的身影。 我左右张望,没看到学长也没看到摔倒王子,可能是转换空间时掉到不同的地方去了,这类事情在湖之镇也发生过,所以没有让我很讶异。 只是对于刚刚魔使者的动作让我有点疑惑。 依照魔使者在砍杀我们时候那种感觉,他没道理不知道我在这里。 ……该不会是因为我弱到让他觉得杀了也没用吧? 默默的有点哀伤了。 ‘不是,因为你迟迟醒不过来,所以我与老头公在你身边先做下了藏匿的保护术法,短时间内魔使者不会发现。’打断我自己的哀伤,最近越来越常自主发言的米纳斯这样告诉我。 “喔、这样喔。”看来有天我的主人地位很有可能被取代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随随便便一个东西都比我强,老头公跟米纳斯实在是太委屈的,跟到我这种不强又常有状况的人。 ‘……合理的事故我们可以当作训练。’ 那不合理的呢!磨练吗? ‘……’ 喂!不要给我沉默啊! 放弃了跟米纳斯的对谈,一闪神我就发现刚刚那个魔使者不见了。基于刚刚米纳斯说他暂时不会发现我,那我还是得跟上去看看。 如果万一他真的对学长还是摔倒王子不利的话,我、我…… 我大概可以叫人来救。 确认了身边的随身包包还在,又休息了差不多几分钟让晕眩退掉一些后我才随著刚刚魔使者走过的地方靠近了那些柳树。 靠近之后我才发现这些树原来不是辟邪用的,他们本身就不是正常的东西啊! 正常的柳树不会有长人脸! 这跟在森林里面看见的那些鬼树有点像,远远的还看不清楚,但是靠近之后仔细一看,每个树身几乎都有模糊的人脸,不过看上去大部份好像眼睛都眯著在睡觉,也没有注意到我在这边晃来晃去的。 看来米纳斯说的是真的,但是就算是有保护我也还是不敢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留太久。 比起这些柳树,那条河还有旁边的小树林似乎就正常很多。踏进之后,树林果然和我看见的差不多,并不是很大的一个树林,甚至在这边隐隐约约好像就可以看见另外一边有点什么东西跟它轮廓的影子。 有点怕树林里又冒出个什么来,我快步地跑了过去。 其实树林很小,直接穿过树林才花了莫约五分钟的时间,难怪刚刚一下子就没看见那个魔使者了。 原本我预计过去之后看见的可能是恐怖的东西,所以在我看见小篱笆跟小房子时整个人有点错愕……该不会其实打开之后里面是鲜血淋漓吧? 小心翼翼地看著这些其实不太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温馨建筑,我再度左右张望了下,果然在房子旁边看见了早一步走过来的魔使者,他提著木水桶突然往地上一泼,跟著看下去我差点没被吓死。 全身是血的摔倒王子躺在地上,被水泼完之后整个血全都浸染到地上。 该不会魔使者有洁癖吧! 要像浣熊一样洗干净再把人剁掉吗! 我看了一下,没有看见学长在这里,也不晓得是落进魔使者的手里还是跑到哪个地方去了,不过说真的没有看见他反而让我有点松口气。 但是一想到可能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时我又开始担心了。 以我妖师的血脉,我尽最大可能希望学长是完全平安…… 不,希望所有人都平安。 *** 最后魔使者没有把摔倒王子剁了。 这让我松了口气,他只是很仔细地把昏过去的摔倒王子身上的血冲干净后就迳自转头离开,似乎对摔倒王子的生死没有特别感兴趣,不过也有可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我看见他下一秒就消失在黑色的法阵当中,完全把人丢著让他自生自灭了。 ‘附近没有其他强大的生命体了。’米纳斯很快就先帮我确定我的人身安全。 “谢了。”抓准这个机会,我立刻冲到摔倒王子旁边。 靠近之后我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很微弱,但是摔倒王子的的确确还在呼吸著,只是虚弱得好像随时会中断一样,让人很不安。 ‘这里并不安全。’米纳斯再度给我警告。 “我知道,帮我找个可以躲的地方。”取出幻武兵器对地面开了一枪,我看著水雾散开之后连忙弯身去把摔倒王子拉起来。 这些妖精啊精灵其实有点好处,就是体重都不太重、只有分量看起来比较大,所以就算摔倒王子外表看起来比我粗勇很多,我还是勉强可以拉著他走。 如果今天他是个人类,我、我大概要叫人救他了。 拉起人之后我才注意到其实他身上的伤几乎都止血了,很有可能是学长的法术起了作用,只是伤势还是很骇人,到处都可以看见翻起来的血肉,必须得快点找一个暂时可以待的地方帮他做恢复术法……虽然我很蹩脚,不过多做几次应该还是强过什么都不做的好。 看著已经完全不醒人事的摔倒王子,他脸色整个白到像死人了,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他应该可以得到很妥善的照顾吧。 这样说起来还真有点对不起他。 ‘这边有个地方。’米纳斯的声音再度传来,接著我看见刚刚打出去的水雾重新在我脚边聚集起,接著形成一条透明的小鱼,在空气中向前游,带著我往刚刚来的地方来去。 扛著摔倒王子,我跟著米纳斯的小鱼走。大概是老头公的结界效力依旧存在,所以四周那些鬼树也没有什么异状,也没有因为我带人走就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应该说周遭安静到太过于诡异了。 米纳斯找到的地方不太远,大概走差不多十分钟的距离,在树林之外有个山壁,山壁上有个被杂草和小树覆盖的洞穴,没有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点光。”踏进去后发现洞穴比我想像中还要深很多后,我先点燃了光影村的术法,深深往内延伸的洞穴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我看见了相当整齐的切边,不久之后还踏到小阶梯,肯定是有人在山壁这里打出个类似秘密基地的地方。 但是是谁弄的? 无暇让我多想这些事情,很快的山壁走到底之后里面有个不大也不小的空间,里面什么也没有。 在带路完毕之后那条小鱼突然散了,直接消失在空气当中。 脱下外套垫在地上后,我把摔倒王子扶好躺著,拉开衣服检查他的伤势,接著开始后悔起自己没有选读药物学之类的东西了。 自从我从喵喵他们口中得知有人上药物学的课上到融化之后就整个敬谢不敏,这学期开始五色鸡头还在药物学的课堂上下了场硫酸雨,所以我打死都不选了;那时候还庆幸还好药物学不是高中部必修课程,现在要用时马上就后悔了。 “……混蛋……” 就在我打算用治疗法术时候,那个应该是要死还没死的摔倒王子突然蹦出低吼声,跟他平常那种鄙弃的冰冷说话方式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确认他昏倒,我真的会以为他是反射性在骂我。 所以他梦里都是混蛋? 看著整张脸都皱起来但还是没清醒的摔倒王子,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摆在他身边,然后身体往后拉远一点点距离,这是为了预防他突然跳起来让我被扫到台风尾而且随时可以逃跑的预备动作。 因为之前我跑太慢了,有天五色鸡头终于看不下去,硬抓著我要我学啥鬼起跑动作,不过说实话,多少真的有点帮助,只要他不要三天两头跑来追我、我相信我可以记得更清楚就是了。 “混蛋……” 盯著摔倒王子,其实我不知道他满嘴“混蛋”是在骂谁,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骂我,因为我好像是“低贱”开头的。 默念了跟安因学来的初阶治疗法术,淡淡的金色光芒钻进摔倒王子身上严重的伤口里,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一些比较细微──例如擦伤已经开始缓慢地愈合。 真是太棒了,用这种速度治疗重伤患,人应该都死了! ‘可以使用我的特殊技能。’淡淡的水雾在我身边掀动,最近很自动自发出来透气的米纳斯几乎透明的影子就绕在我身边,‘但是必须花掉你相当多力气。’ “大型技能吗?”根据后来一些实验,如果米纳斯会这样问的话肯定用完后我就会半死不活,“要改成二档吗?” 其实我对第二型态还无法掌握,每次用每次都要去医疗班报到,所以安因叫我最好再过几年才能用第二阶段。 ‘不用,但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纯净水气息非常微弱,我必须耗费更多的力量聚集足够治疗部分严重伤势的力量。’米纳斯半透明的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冰冰冷冷的让我差点打喷嚏,‘但是在使用之前我建议最好能让老头公设下完全遮蔽法术,否则我们的所在非常容易曝光。’ “好。” 虽然偶尔会跟我抬杠,不过米纳斯的建议都非常有用,所以我也没有多加考虑就唤出了同样不怎样听命令的老头公,随便他们去搞了。 当主人当成我这样都有点悲伤了。 默默地为自己叹口气之后,在他们准备设立阵法的同时,我也趁著空档翻出自己的水壶,小心翼翼地先喂给摔倒王子一点。 虽然我个人不怎样喜欢他,而他绝对也很厌恶我,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人死了。 勉勉强强吞下一口水之后,摔倒王子突然咳了声,混著血色的黑水从他的唇角边流出来,在我还未帮他擦掉时候他已经微微睁开眼睛了。 两秒后,他拿那双眼睛瞪我。 我突然很想朝他那两颗死白眼就这样戳下去……起码醒来不要瞪我啊!可恶!是我砍你的吗? “哪里……”又连续咳了两三下,摔倒王子从喉咙里面发出了混浊不清的语言。 幸好他还记得要用中文跟我讲,他要是用妖精话讲,我保证他气到死我都还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这里是……”看我没反应,他又吃力地重新发出声音。 “嘘!这里好像是那个魔使者的地方。”连忙把想要挣扎起身的摔倒王子压回去躺著,我压低声音说道:“小心一点。” 这家伙一动就破坏掉我刚刚用的小法术了,一些小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裂开,大伤口也开始渗血了。 到现在还可以用嫌恶表情看我的摔倒王子,从自己眼神中赤裸裸地表现出他宁愿流血流死也不想跟个低贱妖师混在一起的意愿。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把他拖出去丢进河里算了。 做人……不是,做妖精要知恩图报啊! 真是衰爆了才会跟他在一起。 没有搭理我,确定了自己伤势不会轻松到哪边去的摔倒王子瞥了眼自己身上几个受伤的地方之后,开始转为打量这个地方。 他大概感觉到我有让老头公张开结界,不然现在应该就会跳起来掐我了。 “米纳斯在准备技能,等等要帮你做一次性的治疗。”虽然现在很想站起身把脚底板送往他脸上,不过我还是硬忍下来,毕竟这种地方还是不适合跟自己人窝里反。 摔倒王子又把他的白眼转回来看我了。 “……没用的家伙……” 我之所以没跳起来踩他是因为他是重伤患,不是因为我怕黑袍! 可恶!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把他拖回来了,早知道就让他被浣熊杀手洗一洗剁掉就好了,没事还要冒著危险来救这家伙,都不知道等等黑浣熊回头会不会连我一起剁,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边骂我没用! 不知到现在比较没用的是谁喔! 吸气、吐气……深呼吸……我不能出手殴打黑袍,谁知道生命力像蟑螂一样的黑袍完全复原之后会不会把我殴打回来,暂时还是先忍一下好了。 继续左右张望一下,似乎又有点意识朦胧的摔倒王子声音开始跟著变小了,“阿斯利安……其他人……呢……?” “可能因为用了转移术法,学长不知到掉到哪边去了,至于其他人被夜妖精救走了,这里应该就只有我们。”稍微解释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的状况,让摔倒王子有点心理准备比较好,至少他黑袍经验丰富,多少可以帮上忙。 摔倒王子点了下头,然后就没反应了。 看起来他应该又是晕过去,我翻著自己身上背著的背包,里面其实没有太多东西,连可以拿来盖的布巾也没有,大部分的行李都在阿斯利安的飞狼那边,随身行李里面顶多只有两三样零食和一些必备的水晶等等……对了,还有出发前帝他们给我的一些东西,我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有几颗白色的小球,功用不明,可能之后会派上用场…… 但是这种时候真的会觉得“不如给我一条毯子”之类的比较好。 在我看著背包内容物发呆时,水雾又在我身边凝聚起来,米纳斯的影子重新浮现在我身侧,‘准备好了。’她淡淡地这样告诉我。 如果没有米纳斯的帮忙,我现在应该已经死在这边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她越来越主动了,让我觉得她有时其实已经超过幻武兵器的尺度了。毕竟整个学院里我还没看过这么积极的幻武兵器,连莱恩的也没有……好吧,我只看过他的幻武兵器在对他发飙。当场被我撞个正著之后,莱恩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告诉我这个很正常,接著继续吃他的饭团,完全不把叫嚣的幻武兵器当做一回事。 “米纳斯。”唤出了我所属的幻武兵器,我看著已经完全安静的摔倒王子── 应该对他脑门开枪还是心脏? ‘你可以随便找个部位。’米纳斯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我也知道你会自动瞄准,不过这是个人心情问题啊! 不能趁这个机会对他脑门开枪吗? 我想打他已经想很久了,连做个样子都不行是吗? 米纳斯沉默了。 最后我决定打他脸,算是刚刚他对我使白眼的报复。 在枪一射击之后,蓝色的微光水雾瞬间在我们两个周围画出了巨大的柔光阵法,也几乎是在同一秒,我感觉全身的力量用一种快到很诡异的速度从手掌被抽出,接著源源不绝地灌进了米纳斯当中。 “呜──” 我听见我大概是发出一声闷哼。 在米纳斯的阵法结束之前,我全身完全脱力、连枪柄都握不住,无力地往左边斜去。 接著四周只剩下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