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游戏》 楔子 你的情人、丈夫温柔吗?你渴望在退温的感情里偷尝激情的炽焰吗?偷偷地,悄悄地,为自己的心开启一扇禁忌的窗口。 如果你敢解放自己,让自己无拘无束的徜徉在激情的欢愉中--那么,欢迎你来"解放俱乐部"。 第1章 "啪!啪!"镁光灯照在脸上,何絮芳不适的眨了眨眼看着镜头的方向,有点无奈又带点不安的等待拍照完成。 手心已沁出些许汗水,她努力克制惶惑的心绪。等到摄影师喊了一声"ok"后,她连忙站起身,却立即被身边的另一名女子拉着走。 "若雅,我还是觉得不应该……"不该放纵的!又怎能让自己踏出这一步?!何絮芳咬了咬牙,温吞吞的出声。 对于这件事,虽然她们早已讨论过千百遍,何絮芳也无法完全赞同朋友的论点,但她却依然被张若雅硬拉到这个地方,一步步往未知的彷徨前进。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再婆婆妈妈了,我保证你一定会玩得非常愉快!"张若雅瞪了她一眼,仍然拉着她往前走。 "可是--""难道你甘愿就这样走进你老爸帮你订下的婚约里?一辈子跟着素未谋面的男人过日子?""是不甘--""既然这样,我们就取得共识了!"没有再商讨的余地,穿越过大理石砌成的回廊,张若雅不容置喙的拉着她朝一扇桧木门走过去。 恭谨的侍者推开门让她们进入电脑室,张若雅将何絮芳推入一张电脑椅里,然后熟稔的敲打键盘,叫出里头的档案。 "你已经完成入会手续,现在我们来瞧瞧有什么好货色!"好货色?!(*) 何絮芳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对于自己好友称男人为"货色"实在感到可笑。 不过,她们确实是来选择交易的对象,那么称呼对方为货色又似乎挺有道理的。 电脑萤幕不断出现一帧帧男人的照片,她无奈的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浏览着。 说来实在荒谬得可笑!她们现下正处于一座十二层楼的豪华建筑里,这里是个隐密性强的高级俱乐部。 开放的对象全是有钱人,因为光是入会费就高达八十万元,而且期限仅只一年。这可不是一般平民老百姓负担得起的娱乐活动。 缴了钱,拿到了贵宾的资格,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拍下近照好列入档案。俱乐部里的会员都可藉由电脑内的档案搜寻自己满意的对象,然后与对方接洽,只要彼此同意,那么一笔交易便完成。 简单的说,这是个高级的xin交易俱乐部,会员们可以自由的不断更换性伴侣。 大楼规划得有模有样,地下室有游泳池、三温暖,一楼是交谊厅,二楼是咖啡厅、酒店,三楼是健身房,四楼则备有ktv!五楼至十二楼全部是优雅的套房,提供会员隐密的交易场所。 如同俱乐部的名称"解放"一般,这里标榜着解放灵魂、解放rou体、解放性禁忌。 也许这种走调的休闲活动在国外早巳存在,但在台湾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何絮芳惊讶了好多天。 刚从美国修完硕士学位回国,目的只是成为自家公司的接班人,何絮芳轻声的叹气。从小到大,她一直活在父亲的规划中。从出国留学、该读什么科系,甚至是未来的丈夫,都逃不过被父亲主宰的命运。 没办法!她是家里惟一的继承人,所以必须扛下所有的责任。 有时她觉得自己根本只是只笼中鸟,她好想自由、好想飞呀! 可是柔顺的她却没勇气与自己的父亲抗争,就连自己的婚姻也无从参与一丝意见。一切都由何东铨做主,她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只需等着婚礼的到来。 好悲哀!她竟连自己的未来丈夫长什么德行都不知道! 如果说二十一世纪还有这种奉命结婚的,大概就只有她一人了。 将她这有如监狱的生活全看在眼里的张若雅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她怂恿何絮芳加入这俱乐部,灌输她开放的思想,要她在嫁人之前彻底的玩一玩,绝不要像白痴一般将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交了出去。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可不崇尚从一而终的教条呀! 就算无法改变自己既定的婚姻,起码也要趁还是自由之身时好好的享乐一番呀!这是张若雅要深植进她脑袋里的观念。 只是她真的放不开,这种堕落的享乐不是何絮芳这种纯真的女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去面对的! 要她如何去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还与他销魂一场呢?! 光是想就让她害怕呀! "絮芳,你放开点,别想太多。你看我,这两个月来我在这儿可是玩得开心极了!没有感情的负担,只是尽情的享受一夜激情。而且你可以挑到自己满意为止,这简直是欲望的天堂。"听着张若雅说得口沫横飞,何絮芳不禁暗蹙了下眉。她这等开放的言辞若让卫道的团体听见,肯定被口诛笔伐一番。 但,不可否认的,她又有些羡慕张若雅。如果自己也能放开心,那么或许可以在这毫无自主权的生活里,为自己开辟出一道璀璨的缝隙来。让她的人生或许还有一些值得珍藏的色彩。 "你瞧!这个男人正点吧?!"张若雅的惊叹声引回她飘离的思绪,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萤幕,何絮芳清楚的瞧见了一个俊雅中带点傲然的男人。那眼眸炯炯有神,眉毛浓密且透着一股英气,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不驯的垂落,将他的轮廓更有力的刻画出来。 她突然好奇这么一个英姿不凡的男人竟也会参加这种性俱乐部?难道这世界真的开放到让她望尘莫及的地步?! "哇!真是俊俏的男人!不知他的同体是否一样让人兴奋?"张若雅毫不掩饰兴奋地嚷嚷着。 真是色女一个! 何絮芳忍住笑,斜睨了快流口水的张若雅一眼:"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去跟他玩一玩呀!""啧!怎么行?!今天我可是特地陪你来挑人的吔! 何况我才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不过,如果你不要,那我可不想暴殄天物!"哈!暴殄天物?!如果男人听到她这种说法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扬着戏谑的笑看着张若雅,她突然有种羡慕的感觉。同样是出身财团之家,但张若雅却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没有人会去限制她的生活方式,也没有人会硬性规定她该走的人生方向。 尤其她是个自主性强的女人,也不会拘泥于礼教。 因此她可以大方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从不把他人的干涉听进耳里。她一向力行男女平等,男人可以做的事她当然也可以做。 什么压迫女性的一堆教条,对她而言根本是鬼话连篇。 因此她加入了这性游戏俱乐部,在这里尽情享受欢乐的激荡,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也因为有她这号人物为友,积极的鼓吹何絮芳大胆的享受生活,才激出她反抗宿命的行为。 "你倒是说话呀!这男人好不好!相信我,光看他那一身体格,我敢保证他绝对可以让你舒服到不想起床!"张若雅毫不掩饰的快人快语让人听得耳根子红了起来,一时之间更教何絮芳哑口无言。别说是上床一事,连跟男人接个吻都不曾有过经验的她,实在难以招架这番大胆的说辞。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话才说完,张若雅已迅速的键入几个字,看得何絮芳一愣一愣的。 "你在做什么?!""发e-mail出去呀!邀请他来与你共度春宵。""什么?!"何絮芳一听吓得弹跳而起,紧张得双颊红热不堪,"若雅!你……你怎么……我心理还没准备好呀!""我如果不赶鸭子上架,你绝对会以处子之身进洞房的。""若雅!""听我的劝,如果不想当个旧时代的悲剧女主角,就请你展开双翅,准备飞翔吧!""可是……"她就是学不来张若雅的释放自己,这一步一旦踏下去,想回头都没机会了,难怪她会却步呀! "你放心,一旦见了面你发现对方让你害怕或反感,你可以立即取消这次交易,俱乐部里的职员会替你解围的。"张若雅捺住性子,拼命的怂恿她。 "如果被我爸知道--""天杀的!你可不可以别再提你那专制的父亲了?!"张若雅恨得牙痒痒的。一想到何东铨那老家伙将自己惟一的女儿当成傀儡娃娃,一心一意要将她塑造成他心目中的理想继承人,而完全忽视她的感受,就教人气愤难消。 更气人的是,现在又不是八股时代,竟还有父亲指定女儿的丈夫人选!拜托!简直是食古不化的古董,干脆教他去博物馆巡回展示算了! 嘿!她就跟他作对定了!她要解救他的女儿于水深火热之中,让她成为千锤百炼身,从此成为情场的得意玩家。 拍了拍何絮芳无措的脸蛋,张若雅笑得极为暖昧:"尽情玩吧!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可是你的最佳女诸葛哟!"不懂的可多了!可她要如何开口?! 唉!慌得想逃呀! 现在她惟一的念头是,希望对方别收到e-mail呀! 愿老天保佑啊! 轻啜着清淡芳香的香片,何絮芳交叠着双腿在会议室内听取简报。虽然她才刚修完硕士回国三个月而已,但何东铨已安插她到业务部当经理,让她上线学习主管的实务经验。 而她也不是个弱者。 从小在父亲刻意的栽培下,早已锻炼出绝佳的从商手腕与驭下之术,惟一可叹的是,她在感情上的处理能力是个iq零蛋!毕竟何东铨并没有教授她这一方面的知识。 夹带着大干金的名号坐上了经理之位,初时也引来不小的批评,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何絮芳以自身的能力让人刮目相看,也轻易获得下属的尊重。 长长的黑发整齐的盘上头,让她显得超越实际年龄的成熟,更让她看起来精明干练,无形中让她滋生了不少自信心。 "絮芳!"一声唐突的叫唤插入,何絮芳一辨别出来人的声音不禁困扰的蹙眉。现在是她主持会议的时间,虽然已经快结束了,但她还是不希望被打断;尤其对方还是别家公司的主管。 "对不起,经理,我拦不住张小姐。"助理晓彤愧疚的杵在门边,不知如何是好,她压根拿张若雅一点法子都没有。 "没关系,你出去忙吧!喔!对了,送两杯茶到我办公室。"何絮芳体谅的交代着,她太明白张若雅的性子了,如果她执意擅闯是没人有能耐制得住她的。 这样一个朋友有时还真教人头大。*_* "絮芳,我跟你说--"何絮芳迅速的阻断她的话,对着自己部门的职员简洁的做完结论便宣布散会,然后才意兴阑珊的领着张若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若雅,你自己也是个主管,难道不知道不该随便打扰会议的进行吗?""当然知道呀!可是你的事比那枯燥的会议重要多了,所以我当然不顾一切要找到你。"张若雅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对。这让何絮芳无奈的摇头笑了出来,一面拿起助理端进来的热茶品尝着。 "好吧!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事?""今天晚上不准有事,八点准时到\''解放\''俱乐部的1206房。""噗"的一声,何絮芳将含在嘴里的茶汁给喷了出来,刚好喷湿了张若雅胸前一大块布料。她翻了翻白眼,抽取一张面纸擦拭着。 "你……你说……什么?!""我的大小姐,你也给我帮帮忙行不行?在公事上你总是一副凌厉、利落的模样,可是一旦牵扯上男女的事你就一副白痴样,这样可是会被男人吃得死死的,你知不知道?""谁……谁教你突然说出这么可怕的事!""可怕的事?呵!你真是一点都不受教!我已经告诉你好几回了,叫你放大胆的去享受男女之间的激情,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好歹你也在美国待了七年,难道都没学会开放的思想?""开放的思想不见得好。"张若雅又翻了白眼,没好气的咕哝着:"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太多次了?可不可以别再提?!总之今晚你一定得赴约,别忘了是我们主动提出邀请的。""他……收到e-mail了?"抖着声,何絮芳开始觉得头皮发麻了。这可不是要去聚餐之类的小事吔!而是……喔!天啊,光是想她就吓得全身冒冷汗了。 "当然,而且也答覆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在俱乐部里看过你的档案了,这表示你让他着迷呢!""若雅!"一阵酪红晕散,何絮芳又开始忐忑不安了。 一想到自己竟真要跟个陌生的男人发生关系就让她惶恐得想逃。 脑海迅速的飞掠过那个陌生的面貌,她记得他是英挺的,只是……他的人会像他的外貌一般让人心安吗?"这种行为无疑是背叛了我未来的丈夫……"她低喃出声,却猛地被抓起手拉离座位。 "若雅,你做什么?""背叛?!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说什么背叛?何况他也是你父亲硬逼你接受的,既然无关情爱哪来的背叛?!别再想你那无意义的婚事了,现在跟我去好好打理自己,今晚我要你忘了一切,痛快的玩一场!"无视于何絮芳的犹豫,张若雅一径的拉着她出公司,也不管现在压根还没下班。反正她就是管定了这档事,今晚肯定要让何絮芳脱胎换骨才行! 阴霾的天气让夜空失去了一贯的美丽。今夜,星光、月眉不见了,但是在繁华的都会中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去在乎这件事。 这绝对会是她这辈子做的惟一一件荒谬的事! 踩着细碎的步伐走入俱乐部的大门,何絮芳双腿已微微发颤,如果不是张若雅押着她进来,恐怕她早己逃之夭夭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达到父亲的要求,何絮芳一直卖力的求取学问,甚至在美国攻读双硕士学位。庞大的学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更遑论是花时间、精力谈一场恋爱了。 好不容易念完了书回到国内,她那父亲竟告知她已为她安排好了结婚的对象。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令人窒息的消息。一颗想飞的心多渴望追求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她却丝毫不敢反抗,因为她对父亲的尊敬是根深柢固的。即使有再多的抱怨她都是吞下肚,从不愿正面与父亲争执。 或许就是这样的恭顺才更教张若雅瞧不惯吧! 都什么时代了,竟还有人如此听话,任由自己的一生掌握在他人手中?!真是让人看了就不爽!因此她执意颠覆何絮芳的世界,要她学会反抗父亲的权威。 不过,如果让何东铨知道她教坏了自己的女儿,恐怕会扭断她的脖子吧!一想到这里,张若雅不禁吐了吐舌,戏谑的笑了起来。 "张小姐、何小姐,你们好!"瞧着会员进来,大厅内的侍者立即上前招呼。 "请带她上十二楼好吗?"张若雅交代了一下便转头再次鼓励脸色惨白的何絮芳,"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我先走啰!祝你玩得快乐!""若雅--"何絮芳无措的想叫住人,却见她利落的闪人了。 这下真的只剩她自己了!虽然独自一人在美国七年,却也没有现在来得孤独无助,她……真的想逃呀! "何小姐,这边请。"侍者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深刻的明白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因此她迈出步伐跟随侍从走向电梯,心跳的频率随着电梯的上升而加剧。 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已无从分析。或许在她的心里也期待反抗这毫无意义的婚姻,所以才放纵自己听取张若雅的建议吧! 她乖顺得太久了,偶尔叛逆一回应该无伤大雅。 走出电梯,1206房就在眼前,侍者帮她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内便传出低沉的嗓音--"请进来。"那男人的声音直直敲进她的心坎里,瞬间引发一股波动。 天啊!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快软掉了!门内有一个等候着她的男人,一旦开了门就表示一场交易即将展开。 深吸一口气,何絮芳怯怯的开了房门,犹疑了一下才跨进屋里。 二十坪的套房内,除了主卧室外还有一间客厅,米黄的地毯配上淡彩的碎花壁纸,在花格子布沙发的配置下添加几许温馨雅致的气息,有家的味道,瞬间平抚了心口的不安,让人忘了这是一个xin交易的场所。 何絮芳很喜欢这里的感觉,她忍不住逡巡了一遍,舒适的视觉温暖了她的心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没瞧见人影,但她不敢往卧室里瞧,深怕看见一具裸露的男性同体躺在床上等候。 那肯定会是个糟糕透顶的见面方式! "迟到了十分钟哟!何小姐。"蓦然响起的男音让何絮芳吓得差点叫出声,她心虚的拍了拍胸口,红着脸往卧房内望去。 但……什么也没有。 "我在这儿。"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她终于在落地窗外的露台上看见了他。 他比照片来得成熟俊朗。 那一抹淡淡的笑让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显诱人的潇洒,温和的气质里透着些许淡漠,让他看来稳重而没有丝毫轻浮的气息。休闲式的罩衫服贴在他身上,让他的体魄明显的呈现,而那牛仔裤则让他显得亲切几许。 她愣了好一会儿。原以为对方会是西装革履的模样,没想到竟是打扮得如此平易近人。相较之下,她的一身粉紫低胸小礼服倒显得过分盛装打扮了。 都怪张若雅,没事拉着她上美容院又买了新衣服,花心思打扮了老半天,结果对方只是穿了家居服,真是好笑! 她别扭的咬了咬下唇,微微扬起清灵的眸子望向他,却意外的与他四目交接。 他……也正深沉的审视着她呀! 那眸光有着复杂的神色,像是惊艳,又闪逝过一抹怪异的压抑。 困惑的望着他,才发觉彼此互相凝视太久了,害她不由自觉的感到害羞,脸上已染上淡淡的红彩。 "呃……我该如何称呼你?""叫我大卫就可以。"在这里每个人都使用化名,以避免自己的真实身份泄漏出去;何絮芳则是隐去末字,以何絮一名加入会员。 所以她听到对方使用英文名字并不觉得怪异。 她跨出落地窗来到露台外,瞧见他正在旋转香槟酒。 好一个雅致的人,她还以为……会被直接拉上床呢!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一场性爱交易呀! 心中的忐忑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减缓了泰半。 "可惜今晚没有星星月亮可以欣赏。"他递送一杯香槟给她,然后拿起高脚杯轻声的撞击她的,发出清脆的声响。"很高兴认识你,敬我们彼此。"他爽朗的喝了酒,何絮芳则只是轻啜了一口。浓香的酒味滚入喉间,她感到一股甜甜的芳香残留在齿间,随之温热的感觉窜起,惹来一脸的嫣红。 感觉有种……浪漫的甜味。 她微微一笑,又含入一口。 "你……看来不像是会加入这种俱乐部的人。"是真的不像!她想象中该是那种色迷迷的模样,但他一点也没有。他是儒雅的、是俊逸的,这是她的印象。 "你也不像。"他的话让何絮芳不觉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他那一双深沉的眸子,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好漂亮,却又漂亮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长得很美丽又散透着一股高雅的气韵,会出现在这里让我很吃惊。不过……这世界上的事有时是很难说的。"他倚上栏杆,夜风袭来,他的发随风飘散,让他的脸不自觉中添染了一抹野性。饮干杯中的酒液,他抬头伸出手招唤着何絮芳。 "过来这边吹吹风,很凉的。"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一种魔力,而且温柔得像是慵懒的夜神在低吟。 何絮芳不知不觉走近他身边,一股男人的气息立即飘浮在她四周。 虽然她才喝了一些香槟酒,但因为靠他太近的关系,一抹红晕愈来愈明显的占据她的秀颜。 他没再出声,但何絮芳敏感的感受到他在凝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穿透,又像是要将她攫夺住,深沉而放肆的紧瞅着她不放。 这种气氛令人尴尬不已,何絮芳清了清喉咙小声的探问:"为什么……你会加入这种前卫性的俱乐部?""在这里有一种安宁的舒适感,可以完全卸下自己平日的面貌,也可以暂时抛除一切的纷纷扰扰,让人毫无负担的享受这跳脱的时光。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不必在意彼此是谁,不必挂心我们身后的琐事,在这里只有单纯的两个个体,就你和我,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他低头看了她聆听的神情,忽然扬唇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美。"露台上的光线不足,但无碍他瞧清那属于她的娇柔美丽。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那肌肤的柔细,也感受着她的……燥热。 无疑的,他的碰触像添了柴火般,让何絮芳的脸更加红热了! 不知所措的,她只得将视线转移,刚好望向那霓虹闪烁的灯海。今夜她将有着一个别开生面的夜晚,是会像那霓虹般璀璨,还是像天空黯淡呢?不知为何,她竟开始有所期待,毕竟她还是存有梦想的。 而且大卫……似乎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这里是十二楼,虽然看不到所有的夜景,但还好附近没什么高楼大厦,所以夜色还是不错,如果有星星月亮可欣赏一定更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片灯海闪烁着五彩缤纷的色泽,他凝望着,心情起伏。 "是呀!好可惜,今晚阴阴的,乌云都盖住月亮星辰了。天上的美钻欣赏不到,人间的钻石海也不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些许开怀。看来大卫也挺与她契合,他也喜欢看夜空。 一阵夜风吹来,她露出的肩头感到微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即使是轻微的动作依然没让大卫忽略,他伸出手攀住她的肩,轻轻护住她。 这碰触让她倒吸了一口气,这下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却不是因为冷意。 "你希望我们如何开始?""呃?!"惶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被他眼里的炽热给吓了一跳,何絮芳连忙低垂下头,尴尬得寻不出任何适当的用辞:"这……我……我……""瞧你羞得像个小女孩,真不像是会来参加这俱乐部的女人。"本来就不是!要不是张若雅强迫她来,这辈子她是不可能踏入这种地方的。 何絮芳懊恼的扁了扁嘴却被支起下巴,在她还没意会过来时,一双温热的唇已覆上她的。 脑袋瓜瞬间空白一片,她无法分辨眼前是什么状况,只能像傻子一般眨着圆溜的大眼。 第2章 天空的云层愈来愈密集,细细的雨丝开始落下,沾上了她的脸,她却依然呆愣。 "我的小姑娘,接吻的时候麻烦你将眼睛闭起来,这样才比较有情调。"仿佛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何絮芳乖乖的闭起眼,然后他再次的吻上她,轻缓的挑逗,慢慢的品味她那柔嫩的唇瓣。 头一回被男人亲吻,她茫然,只能默默的承受他的吮舔,放任他的探索。她感觉他的唇舌试着撬开她的嘴,下意识的,何絮芳微张开嘴,只一瞬间他便侵入,熟稔的吸吮起她的丁香小舌。 喔!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何絮芳感到天旋地转,却也兴奋无比,她从来不曾体验过这种美妙的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是舒服。她忍不住轻声申吟起来,还试图学着他也舔吻他。 她生涩的反应引起他的兴趣,忍不住扣紧她的腰将她拥近身前,一面加深他的吻,恋栈的汲取她的芬芳。 "嗯……"她终于懂了!为何张若雅会一直鼓吹她尽情享受男女之间的激情,光是亲吻就万般诱人了,她难以想象接下来会是如何?他们的吻愈来愈激狂,直到头发被雨淋湿了,大卫才放开她:"这雨挺调皮的,像是故意捣蛋似的。先洗澡好吗?"大卫淡笑着,伸手抚了抚她沾湿的发。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藉由夜风终于唤回一些理性,一想到自己竟沉溺其中,她不禁羞赧得红了脸,连忙躲入浴室内。 好难为情呀!她竟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近! 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或许在她体内蛰伏着庞大的野性也说不定呢! 盘起长发将它们用发夹夹住,她赤裸的身子在莲蓬头的水流冲淋下更显光滑诱人。闭起眼享受着热水的浇淋,一面平缓原本急促的心跳。背后一道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一惊,快速转身一看,更是吓得叫出声--"啊?!大卫?!""我帮你洗背。"看着她呆若木鸡的用手遮住胸前、靠着墙壁动也不敢动一下,他不禁扬起唇,眼里尽是戏谑的光彩。 "你不转过身让我洗背,难道是要我帮你洗前面吗?""不!"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狼狈的咬了咬牙,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全身因着彼此的赤裸而红热不堪,她没想到大卫竟进来和她一起洗,这简直让人羞得好想钻进地洞呀!她甚至没瞧见过男人的身子呀!怎受得了这种刺激?! 慌乱中她感受到他的手掌触摸着她光滑的背脊,她一僵,掩着胸前的手丝毫不敢放松。刚开始他是在帮她洗背没错,但渐渐的,他的双手开始抚摸她身体的线条,来来回回的,仿佛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 这大胆的挑弄让何絮芳的身体愈来愈燥热,"大……大卫!"厂"嗯?""我……我自己洗……"真是尴尬得快晕了! "不喜欢吗?"他低头吻上她光滑的肩骨,引得她一颤,脑袋瓜又失去分析的能力,只能呆滞的任由他碰触。 "你的身体很诱人,你知道吗?"伸开双臂环过她的身子,来到她胸前拉开她的双手,然后寻着那柔软的高挺捏握而去,这狂放的动作让何絮芳惊喘一声,但她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已妥协在他的挑逗里。 这陌生的情欲让她招架不住呀! 大卫就像对她的身体非常熟悉似的,一下子就引发了她本能的欲望,让她全身舒服至极,甚至渴望再得到多一些的给予。 他揉搓着她饱满的ru房,一面含着她敏感的耳垂舔吮着,将她整个人搂近胸前贴靠着。他太清楚如何挑逗一个女人,果不其然,她耐不住骚乱开始轻声的娇喘。 而她娇嫩的反应也轻易牵引出他的渴望。 他不曾看过一个女人这般的羞怯又娇柔,而且完全不带任何的矫情做作,这让大卫起了一丝真正的渴望。 无疑的,这女人吸引了他的兴趣。 将她扳过身来,他深沉的望了那一对美丽的ru房一眼,便俯下身吻上那粉红的花蕾,将它含在嘴里逗弄。 何絮芳又是一惊,伸出手想抗拒他的碰触却又立即瓦解,因为大卫的挑逗真的让人心痒难耐呀! 为什么她好喜欢他的亲近?为什么自己竟渴望他进一步的索求?喔!该死的!原来蛰伏体内的堕落因子如此强烈! 她以为……以为自己是纯真的,现在才知道那只是表相。 "大卫……"何絮芳不由自主的出声呼唤他,仿佛在呼唤爱人一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只是xin交易的关系! 伸出手关上莲蓬头,不管彼此的湿漉漉,大卫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走出浴室来到床边。 "甜心,要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在此刻他竟然还愿意煞车?何絮芳不解的看着他,明显瞧见那一双眼里燃烧着渴望,即使在他欲望的当口他还是愿意尊重她、询问她的意见?真是奇怪的男人!会加入这种xin交易俱乐部的男人,不该是具备绅士风范的人吧?但他这句话却教她窝心。 "今晚我就完全交到你手上了!"何絮芳放大胆子的说,然后搂住他的肩攀附着他。snow "那么你将无后退之路。"他推她入床,俯视着那窈窕动人的身段。 不可否认的,她美得令人屏息。 洁白如玉瓷的肌肤光滑中透着淡淡的粉红,而那一对弧度优美的ru房更是有着动人的野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番诱人的蛊惑?想要她呀!虽然彼此依然陌生。 抚上她的纤腰,他低头舔吻着那乳尖,时而轻扯时而咬嚼,尽情享受着这份美妙。 "嗯!"何絮芳舒畅的嘤咛,揉抚着他的发,感觉自己的体内不断滋生出陌生而巨大的热潮,这让她全身瘫软无力,却又希冀着更酥麻的撩拨。 从未有过的激狂呀! 她闭起眼享受着他的挑逗,茫然的抬高胸口让他更贴合的吮吻。 不安定的骚动愈来愈强烈,何絮芳舒畅的申吟着,一面抱住大卫的身子,急迫的想得到安抚。 万万没想到她不但不害怕大卫的碰触,反而有着深深的渴盼。她……原来也可以狂野的?! "铃……"乍然而起的手机声让她跌回现实,傻愣了一下才记起是出自己的行动电话,虽然不愿中断,但她还是轻轻推开大卫来到床边接起电话。 "喂?""絮芳,你人在哪儿?九点多了怎么还没回家?"糟糕!是父亲! 何絮芳心虚的流出冷汗,握紧手机困难的吞咽着口水。 "啊!我……我在朋友家玩。""朋友家?是谁?""就……就若雅嘛!""张若雅?早点回来,我等你!""可是爸--"腹下猛然而生的骚痒让她差点惊喘出声…… 手机声又响了,何絮芳睁开眼睨了手机一眼,却没伸手去接。 "要我停下来吗?""不!别……别停!"她渴望这种快感继续下去。 手机声在耳畔不断的响着,她知道明天肯定得面对父亲严厉的质询,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她只想与他狂野的做爱,沉沦在彼此的热烈中。 其余的,留给明天吧! 今晚的她只想彻底的属于他,就算是沉沦堕落的炼狱,她也甘愿。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布柔柔的照映进屋内,何絮芳疲倦的眨动眼皮,困惑了一会儿才想起为何自己处身于陌生的房里。 脸一红,心头一阵狂跳,她猛然撑起身,这才被床边一朵紫色的花卉吸引了注意力,她拿起花朵闻着,也顺手拿起一张书签看着。 你睡得像安琪儿一样甜,不忍叫醒你,希望好梦连连。 有缘再叙。 大卫大卫…… 对了!她昨晚和大卫…… 天啊!没想到昨夜的她竟完全失控了!她竟像极了狂野的女人全然放纵于rou体的享受。真难堪!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轻易堕落! 全身还残留着大卫抚触的感觉,那让她感到一阵茫然。虽然震惊于自己的放纵,但她却不能否认,她喜欢跟大卫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感觉。 美好的经验!而这是她昨天之前所不敢想象的事。magzin 脑袋渐渐由流连昨夜的激情中回神过来,同絮芳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弹跳而起,并慌张的抓起桌上的表看着。 "完蛋了!已经九点了!"她竟然睡过头。 好歹她也是一个主管,竟然上班迟到,别说对下属不好交代,光是她父亲那一关就过不了了。 慌乱的起身盥洗,何絮芳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然后迅速的出了房门,一面思考着该如何面对父亲的质询。 她昨晚没再接起电话,甚至到后来索性关机,光是这点她就得想法子扯个漫天大谎来应付父亲了,否则万一让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不天下大乱才怪!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她为自己营造了一段美妙的回忆。 开怀的笑弯唇,却只一下子又拧起眉毛,因为她感到全身酸痛不堪。 没想到纵欲的代价如此之大。 大卫是个很棒又迷人的好床伴,她相信。 一想到这里,她又不禁脸红心跳,暗笑自己的可笑。 没想到才一夜激情,自己就上瘾了,如果让张若雅知道肯定被捉弄死。 将那朵紫色的花儿系于胸前,何絮芳开心的钻入计程车内,而阳光更明媚耀人了! "你给我交代清楚!"猛烈的吼声震响在董事长办公室内,识相的人早已回避得远远的,只剩何絮芳一人噤若寒蝉的僵立着。 "没想到你不但一夜未归,甚至还关掉手机。说! 你一个晚上疯到哪儿去了?!"何东铨暴怒的质问着。以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他实在难以相信她竟会做出这种事。一向她都是乖巧、让他放心的呀! 最不可原谅的是,她竟还迟到! 虽然她是主管、是他的女儿,但不表示她有特权可以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这样不以身作则,如何带好下属?! "你要装聋做哑到什么时候?!""我……昨晚手机没电……""没电?!你就只能扯出这么破的理由吗?!"何东铨狠瞪她一眼,压根不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爸,我是在若雅家里呀!只是跟她聊天聊太晚才睡过头,你别生气--""是这样吗?别忘了你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行为举止要有分寸,别给我丢老脸。"何东铨的责骂让何絮芳一时起了反抗的情绪,她想也没想便出声顶撞:"爸,你一向处处干涉我,连我在朋友家过夜你都要追根究底,既然你那么不信任我,干脆将我捆绑起来算了!""你……现在也开始学会顶撞我了?!接下来呢?是不是也要跟时下的年轻人一样乱搞男女关系?!"何东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丝毫也没有发觉何絮芳脸上闪过的心虚慌乱。 正当两父女处于低气压时,一个身影适时的介入,何絮芳正纳闷着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来打扰,却瞧见救星张若雅走近身旁。 "何伯伯,我在外头就听到您在大发雷霆了!我跟您保证昨晚絮芳真的是在我那儿过夜的,您是冤枉她了!"偷偷的对何絮芳眨了眨眼,张若雅挪身到何东铨身边,慎重其事的向他保证着。 "真的?""嗯,我绝不敢瞒您。""我也不是想太干涉她,只是希望她多注意自己的形象,毕竟我是有头有脸的人,禁不起丢脸。""是!是!您放心,我会帮您多顾着她的。"张若雅哈腰弯身的迎合着,然后搪塞了个理由便将何絮芳给拉出办公室,"呼!你老爸可真啰唆!"何絮芳斜瞪了她一眼,不知刚才是谁极力讨好他,结果一出他的视线就造反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愁了!快告诉我昨晚如何呀?"就奇怪她干吗那么早跑来替她解围,原来是急着来探听八卦。 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何絮芳不理她,反倒加快脚步将她撇在身后。制作 "喂!絮芳,你倒是说说看呀!""无可奉告。""喂!太不够意思了吧!"对她的抱怨置若罔闻,何絮芳径自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但张若雅才不轻易放弃咧!她随即跟上前,在她办公桌前诡诈的笑着。 "不说?那可别怪我告诉你老爸实话哟!""你敢?!""我张某人好像没什么不敢的。"抓住她的弱点,张若雅将笑意隐藏起来,得意的瞧着何絮芳懊恼得涨红了脸。 "算你狠!"何絮芳气急败坏的往桌前坐去,一旦被张若雅这等伶俐的女人缠上,她是绝无胜算的。 "我洗耳恭听着呢!"笑兮兮的催促着,让人更觉得光火,但为了堵住她的嘴,何絮芳也只能任由她敲诈了。 "过程你这内行玩家应该比我清楚。"一想到昨晚的情景,何絮芳又羞红了脸,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听你的口气,你昨夜真的……哈!如何?销魂的滋味挺诱人的吧?"张若雅一脸兴味盎然,凑近何絮芳身边暧昧的挤眉弄眼,"快!快!告诉我,他怎么样?床上功夫如何?"  .天啊!这女人怎能这么毫无顾忌的与人畅谈这种私密事呢?何絮芳实在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好意思开口问,自己可没办法爽快的描述呀,这种事应该是放在心里独自品尝的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敷衍性的丢出这一句话,却见张若雅扬唇笑了出来。 "嗯,没错!好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看样子我改天得约他玩一玩。"约他……玩一玩?i若雅想要跟大卫交易?! 何絮芳惊得瞪大眼,下意识的叫出声:"不!你不行!""不行?!为什么!我们可以自由的与任何俱乐部里的会员玩乐呀,像他这种正点的男人正合我的胃口呢!""可……可是他……"意识到自己的急躁,何絮芳连忙住了嘴。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干涉呀!她和大卫之间只是纯粹的一场交易,昨夜他们拥有一段属于彼此的时光,但那也只是昨夜罢了!就像灰姑娘的魔法时间,一但钟声响了,一切都回到原点。 她和大卫之间什么也没有了,依然是两条平行线,只能各自飞奔,继续他们的红尘陌路。 但……为什么她就是会在意?一想到张若雅要与大卫交易,就让她心口揪紧得起了一股难以疏缓的痛苦。 她难以忘怀大卫亲吻她时的感觉,那让她觉得快乐,她怎能忍受大卫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若雅?! 这是什么感觉?仿佛自己在乎着大卫的一举一动?! 喔!不!她是怎么了?!这只是一场交易,她怎会荒谬的起了这种思绪?她只是玩了一场禁忌的游戏,大胆的放纵自己偷欢一场,游戏终止,一切都该恢复正常,她怎能去在意对方?又怎能去干涉对方?她不能违反了游戏的规则,不能呀! "絮芳?"摇了摇呆滞的何絮芳,张若雅狐疑的瞅着她。 "我没事。"尴尬的回过神来,何絮芳低头看着桌上的公文,好躲避张若雅意味深远的目光。 "絮芳,我提醒你一句哟!这只是脱轨的性爱游戏,你可千万别当真。如果你玩不起,我只能劝你早早抽身。"听着好友突然说出的话语,何絮芳的心仿佛被轰了个大洞,她不懂!当初是张若雅一径的怂恿她入会的,怎么现在说出这样重的话?玩不起?! 或许吧! 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染污了自己,已经……失了身呀! 轻抚着自己的红唇,她又想起了大卫的撩拨。 唉!或许自己真的没有玩乐的本事,才第一回与人交易就仿佛失了魂,看来她还是别再踏入俱乐部一步才好。 第3章 "经理……""什么事?晓彤?"游走的思绪在听到有人叫唤时,何絮芳连忙回神,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助理。 "我们昨天跟禹合公司谈好的一笔生意,本来约定明天一早签约,但早上对方的总经理打电话来说要取消。那时你还没来公司,我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现在我赶紧告诉你。""取消?!怎么会?!禹合的王总怎么说?""他说有人出更好的条件给他。""可恶!怎么会临时出乱子?"何絮芳懊恼的拿起电话拨出去。这桩生意她明明谈得很顺利,怎么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坏事呢?何况她的条件本就很合理呀,怎么可能有人提供更好的?这是否表示有人刻意恶意的抢夺生意?! 电话铃声响了一下马上就有人接起,何絮芳二话不说便直接指名王总,急切的想弄清事情原委,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三振出局! "王总?是我,何氏企业的何絮芳。""喔,是何经理呀!今天一早我打电话找你,你不在,但我有留话。""我知道,我的助理告诉我了。只是我不了解为什么你反悔了?我们不是谈妥了吗?就等明天签约呀!""啊!真是抱歉,我知道是我失信了,但人总是有私心的,一旦碰上更好的就忍不住被吸引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实在教何絮芳愈听愈火,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签约,但商场上首重信用呀!怎能随便背信呢?"王总,我们再商量商量--""来不及了,我已经约了人要签约,他人正在我的办公室。""什么?!"何絮芳又惊又恼正要再据理力争,但对方却匆促的结束谈话,毫不留情的将话筒给挂了。"可恨透顶!"还没吃过败仗的何絮芳气恼的摔了话筒,然后迅速起身走出办公室。 "经理,你去哪儿?""去禹合,我得去跟王总理论理论。"一想到禹合竟那么迅速的跟人签约,就刺激得何絮芳快抓狂。这笔生意虽然不大,但也是她争取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跟对方谈妥的,结果竟又出了差错,教她怎么甘心呢?她的自尊绝对不容许她吃下这笔败仗。 而且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坏了她的生意,又是出了什么条件让王总赖皮的转移合作目标?一路上何絮芳按捺着满腹的愤怒,虽说她一向修养好,但面对这种状况她还是快气疯了。 计程车在车水马龙里前进,约莫半小时后便到达禹合的公司大楼前。何絮芳随便整了整身上的衣装便迅速进入电梯,直接往五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她的出现让人吓了一跳,因为禹合的王总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时之间,他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性的起身招呼。 "何经理,你……你怎么来了?""王总,我来要一个理由!""理由?""就是为什么要背信?商场上首重信用,我们已讲妥的事你怎么可以随意赖账呢?"何絮芳理所当然的指责,她不仅要得到一个理由,甚至希望能阻止对方签约成功,企图挽回这一笔生意。 如果让商界的人知道她何氏的生意被抢了去,那不是会让何氏的声誉大受影响?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何经理,你言重了,我们还没正式签约呀!算不上是我背信吧?来!消消火,我介绍你们认识,毕竟都是同行。"认识?哼!她才不屑与那种强抢别人生意的家伙认识哩! 但王总还是拉着她走近沙发,停在一个闲适坐在椅内的男人面前。"夏先生,这位是何氏的何经理。"王总引见着,然后转过头对着何絮芳介绍,"这位是夏泽尧先生。"扬着不屑的神情,何絮芳压根懒得听他介绍,她是来要个公道的,才不要认识对方。只不过她还是好奇地想看看是哪个浑小子竟敢抢她的客户,于是抬起头来忿忿的瞪视,却被眼前的人吓得叫出声。 有一刹那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怎么可能是他?! 该不会是她还没清醒吧?!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扬着一抹戏谑的笑,他直视着呆若木鸡的何絮芳,久久才等到她发出声音。 "大……大卫,怎么会是你?!"是呀,怎么会是他?!这世界未免太小了吧!昨晚他们才……才共度一夜,怎么今天他竟成了那抢夺她生意的男人?这事未免巧得太可怕了吧! "我才吃惊呢!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见面。""你们认识?"王总纳闷的来回盯着他们俩,只见何絮芳一张俏丽的脸蛋红得像朝阳,还傻傻的呆立着,完全没了刚刚凌厉的气势。 "嗯,认识。"他笑得诡魅,盯得何絮芳更加不知所措。她的身子仿佛受到了撩拨一般,开始觉得全身都不驯了。而且脑海也在这时胡思乱想起来,满脑子尽是昨夜的温存,那让她羞得红了耳根。 没想到那么快就和大卫碰面,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来,坐吧!"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大卫示意她靠近,而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能乖乖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 "既然两位认识,那事情好解决了。何经理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怪我不该反悔推翻本要与何氏合作的承诺。你帮我解释清楚吧,我可不想惹火何氏企业的接班人呀!"王总笑着将事情推到大卫身上,免得被何絮芳的怒火波及。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让你恼火了?"不疾不徐的口气让人心里怦怦然,加上他审视的目光,直瞧得何絮芳恨不得钻入地底。 面对这突来的情况,她真的乱了方寸。原本夹带着慑人的怒火想登门理论,结果在瞧见他的一刹那,她的心竟全乱成一团,脑袋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不断想起他们之间那亲密的一幕。 "我……我没想到会是你。""那会影响你吗?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呀!她是来讨个公道的,但现在却……一见到他后,她的气焰都消失殆尽了。 看到了他,她竟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小女孩。这情况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转变吓了一大跳。 "我……我很不甘愿自己谈妥的生意被半途拦截。""所以?""所以……所以我要抢……抢回。"她说得结巴。原本该是气势磅礴的,现在却变得有些狼狈。 她无法理性的面对他,在他们有过亲密关系后,她真的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呀! 这是什么奇怪的心态?她这样子简直像个小女生般的生涩嘛! "你想抢回?"大卫顿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拉起她的一绺发丝玩弄。 这举动让何絮芳吓了一跳,她想躲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抚触。但看在王总的眼里可耐人寻味极了! 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否则怎会如此呢?"那……我将这笔生意还你。""啥?!""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再介入这笔生意。"他笑得温和,语气里有着一丝宠爱的味道,淡淡的渗入何絮芳的心窝里去。 "可……可是为什么?!"他既然要争取这笔生意,怎么现在又莫名其妙的退出?他到底在搞什么?何絮芳实在理不出头绪呀!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向前倾,轻轻在她耳边呢喃,"虽然只是一夜情缘,但我仍然希望能疼惜你。"何絮芳险些因他的话而跌得四脚朝天。她压根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害她……一颗心脏跳得快炸开来。 "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不是想抢回生意?""是没错,但你让我觉得胜之不武。"一串朗笑扬起,大卫那俊朗的脸孔满是迷人的笑意:"依我刚刚瞧见你进门时的盛气样,我猜想你恐怕是个难缠的对手,所以我只是自己找台阶下罢了。先让步一下,否则我可没有信心招架得住你的犀利呀!"呃?他说的是真的吗?何絮芳狐疑的瞧着他,只见他满脸笑意,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的话真的让她感到开心,仿佛她是他用心在疼惜的人。 "王总,我看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作罢了。既然你已事先和何小姐谈定了,那我就不介入了。我可不想被美人恨之入骨呀!""这……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何经理我们讲好的就照旧吧?"何絮芳看了大卫一眼,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如期签约。"好奇怪呀!明明是有心理准备来和人争论的,怎么结果却变成这样?真是尴尬极了。 何絮芳愈想愈懊恼,但凝重的气氛让她只能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咬着唇沉默着。她好想知道大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碍于王总在场,她什么话也不方便说出口。 正踯躅不安时,她感觉到大卫站起身来,很明显要离去了。这让何絮芳心口一紧,不知为何,她竟渴望再与他多待一会儿,希冀着昨夜的一场梦能延续。因为她已为他悄悄的动了心,就像蜜蜂贪恋着花蜜的香甜而不舍得离去。 "王总,我先走了。"大卫与王总握了握手,转身要离开,但令何絮芳惊讶的是他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愣愣的抬起头来望向他,依然是那朗朗的笑靥。 "何小姐,快中午了,一块吃个中饭好吗?"他开口邀请她。 这让何絮芳憋在心头的一口气突然畅通了。她原以为大卫就要离去了,没想到他会出言邀她一块用餐,让她渴望与他多相处的心得到满足。 她雀跃的站起身,毫不迟疑的应好,便与王总道别,跟在大卫身后离开了禹合公司。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王总的好奇心真的愈来愈强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两人肯定关系匪浅呢! "我真没想到你会是那个抢我生意的人,好巧呀!"一间干净而清爽的面食料理店,在洋溢着香味的角落里,何絮芳和大卫面对面的坐着,忍不住心里的惊叹对他说道。 "彼此!彼此!""这么说我们是同行啰?你的公司是……""夏杰企业。"大卫平静的说,然后由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夏泽尧……你不避讳让我知道你的真名?"看着名片上印的名字,何絮芳突然抬起头来狐疑的问。因为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参加性俱乐部的事被知道呀! "在这个现实生活里,我是和你有着竞争关系的同行人士,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但……在那禁忌的偷欢世界里,我单纯只是大卫罢了!"而大卫代表着……是她的一夜情人、她的男人,但"夏泽尧"这三个字则完全与她无关!他的意思是如此吗?这想法让何絮芳感到一股空洞的冷意。 服务生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食,刹那间香气直扑口鼻。 "吃吧,这家店的面很好吃,会让人上瘾的!"大卫动起筷子,一副想大快朵颐的模样,而何絮芳却盯着汤碗,拧起了秀眉。 "那么……在这里的是大卫还是夏泽尧?"天啊!自己怎会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 何絮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已经来不及了,话早已脱口而出。她尴尬的微抬起头来看向大卫,刚好与他的目光交会,但只一瞬间大卫便低下头将面条送进嘴巴。 "对你有什么差别?不管我的名字为何,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他的话让何絮芳一僵,她突然不知该用何种面貌面对他,那个让她变成女人的男人。 她太在意他了,所以无法以无所谓的心情面对。或许是太傻,但……他是她的第一也是惟一的男人呀!如何在面对他时不起任何波涛?如何在他还原成夏泽尧时不僭越到他的世界里去?明明他是她最亲密的人,为何却遥不可及?! 只因他们缘起于一场交易,所以她才必须承受这些心理的折磨吗?"怎么都不动筷子?"虽然吃得津津有味,但大卫还是发觉到何絮芳的怪异,他不禁问了出声。 "我……"如果大卫知道她在烦恼什么事,搞不好会嘲笑她。就如同张若雅……"这家店的面食里放了好多葱,我不太敢吃葱--""太挑嘴可不好。"他轻声的说,然后毫不考虑的便拿起汤匙放入她的汤碗里,耐心的捞起所有的葱花。 这贴心的动作让何絮芳傻眼,她没想到大卫会为她这么做。以前身边的朋友一知道她这挑剔的习惯都一笑置之,从没有人会想到为她去除这恼人的碎菜;惟独他…… "好了,都没了,可以放心吃了。"何絮芳拿起了筷子,看着眼前的面食,心里不禁流窜起怪异的情绪。要她如何能保持平常心呢?眼前的男人是她最亲近的人呀,而且还待她如此体贴。 她是感到窝心也感到撼动。 但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情人关系,所以她不能…… 不能像面对爱人一般的有所期待。 "又怎么了?你一直都没吃,我可是快吃完了,难道还有什么你不敢吃的东西在里头?""不,没……"何絮芳连忙开动,暗暗嘲讽自己的愚蠢。 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就搞得她魂不守舍,难怪张若雅笑她玩不起。看来她是真的玩不起呀!否则怎么一颗心始终无法释怀,甚至做出偏离现实的幻想,渴望得到大卫的注意力! 是呀!她……有所渴望呀! 这是什么怪异的心情?! 她和大卫之间除了一场xin交易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呀!不是吗?那么她到底想得到什么?为什么一颗心就是觉得空虚?好像被挖空了,心灵的某一个角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好……好痛苦的感觉! 她不想他们之间只是存在着这样畸形的关系,她希望能更真切的接触到大卫。 何絮芳径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当身边的手机响起时,她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打开袋子想拿出机子接听,这才愣然的发现那声响不是自己的手机所发出而是大卫的。 好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笑自己的失魂,她又低头吃起面食,却听见大卫挂掉电话后,歉然的对她说道:"对不起,我有事得先走了。你慢慢吃,账我会先付。"一说完,大卫便起身准备离去。 "大卫--"那饱含不舍的叫唤让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瞧了何絮芳一眼:"怎么了?""没……没事。"看着她失望的神情,大卫沉默了片刻,再次坐了下来:"你有事?""我……"为什么自己变得如此脆弱?一个逃不开的婚姻已绑住她了,怎能再去在乎其他男人?她已经没有权利、没有自由了,不是吗?摇了摇头,何絮芳强压下心头所有的怅然:"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厂"开心点,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昨晚我很快乐,你带给我一段美丽的回忆,而我也希望自己让你快乐。但是瞧见你闷闷不乐的模样,我真怀疑是不是我让你倒尽胃口了?""不,不是的,你很好,昨晚我也很快乐。"何絮芳急得叫出声,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一张脸又烧红成一片了。 她的率真惹来大卫的笑意,他抚了抚她的发梢,须臾又站了起身,然后俯下头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只要你心情不好或是想要有人陪时,随时可以找我。"她的心微微牵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眸中。 自己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只是一个玩乐的女伴吧?而他是否在俱乐部里曾与许多女人交易过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何絮芳又心情沉重了。 唉!看来她是真的玩不起呀! 第4章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何絮芳让自己忙于工作,尽量不去想俱乐部的事情,不去忆及她和大卫之间的一段情缘。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竟愈发想念大卫,更教她懊恼的是,大卫也从不曾主动找过她。 自从那一天在禹合的碰巧相遇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这让何絮芳常常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自己对大卫而言可能只是一个交易过的女人罢了,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这些日子也许他也不间断的换女人吧?毕竟他是个参加"解放俱乐部"的男人。 但为什么自己就是会时时想起他的身影?她忘不了他的碰触,也忘不了他细心的为她挑除葱花呀! 这样温柔地男人,她好想……好想能依靠在他身边。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学习独当一面,时时刻刻都硬撑起坚强果决的一面,但她毕竟是女儿身,她也有所渴盼呀! 期待被呵护、被怜惜。 一颗想被爱的心竟早已按捺不住,希冀寻觅到愿意为她伸展双臂的爱人。 而大卫,正是盘踞她心头的一个重要人物。 她不否认,跟他在一起的初夜她过得很快乐。而且这份欢喜一直延续至今,让她难以忘记。 她想念他呀! 只可惜他一点都不在意,否则怎会不曾找过她?难道自己对他而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还是他习惯游戏花丛中,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放下心思?"唉!"无奈的叹了一大口气,正好瞧见晓彤拎着便当走了进来。 "经理,吃中饭啰!""谢谢。"接过便当盒,何絮芳懒懒的打开盒盖,一股饭香瞬间飘散,却丝毫引不起她的食欲。 "经理,你有心事是不是?最近很少瞧见你笑,而且还常常看你发呆呢!"晓彤忍不住问出声。因为她是真的觉得主管怪怪的,心情肯定不佳才会这样呀! 有那么明显吗?何絮芳尴尬的笑了笑,想搪塞过去。她可不能让职员知道事情真相。 "啊!你该不会是遇上感情的问题吧?女人呀,最怕感情出问题了!经理,如果你有任何困扰可以提出来嘛,我们职员很多都是身经百战的,多少可以提供点意见,而且将心底的事说出来也不会憋得难过。只希望你别介意我们只是下属而已。""别这么说,晓彤,我一向将你们视同朋友,绝不会自认为高高在上。"只是她这心事说不出口呀!如果让大家知道她去了xin交易俱乐部,那会惹来多大的风波呀!所以她也只能谢谢晓彤的好意了。 但直率的晓彤却一直试着问出何絮芳的心事,因为她想替主管分忧解劳。正当何絮芳被问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的专线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晓彤的询问。如遇救星般,何絮芳赶忙接起电话。 "絮芳吗?来我办公室一下。"电话那一头传来父亲的声音,何絮芳懒散的精神瞬间变换,她应了一声好,连忙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父亲好像要跟她谈论什么重要的事,这让她无来由的觉得紧张兮兮。 虽然她是何氏企业的接班人,但何东铨一向对她很严格,所以她也对他保持着一定的遵从,即使心里有所不平,通常也是尽量压抑。 "爸,您找我有重要事?"何絮芳打开门,一走进办公室立即好奇的探问。 看着一身白色套装、直发轻垂的女儿,何东铨虽然感慨她不是男孩子,但也为她觉得骄傲。毕竟她一路走来不曾让他失望过,从她顺利的自高中毕业,到美国攻读完双硕士学位,一直都是让他很有面子的。现在她也顺利的在自家公司当个下属爱戴的主管,他对女儿的表现真的不能再苛求了。 惟一他所在意的,就只剩下她的婚姻一事。 "你坐。""好的。"何絮芳优雅的在何东铨的身边坐了下来,一手顺势拿起眼前泡茶桌上正煮开的沸水冲泡一壶熟茶。 当茶香味缭绕而出时,何东铨才开口讲出他找她来的目的。 "这个星期天别约朋友玩,陪老爸吃一顿晚饭。""这有什么难的?瞧爸一副严肃样,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害我吓一跳!原来只是要陪您吃一顿饭,""这一顿饭可不轻松哟!""喔?"不轻松?吃饭有什么好不轻松的?何絮芳纳闷的抬头看着父亲,却见他笑了起来。 "我不是帮你定下婚事了吗?你们一直都没空见个面,这星期天我就安排你们正式见面。"何絮芳倒茶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茶水不稳的流出杯口。 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刻的来临! 她未来的丈夫呵!一想到要见面她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觉得心情沉重无比。 因为这是一桩无奈至极的婚姻! 他们不曾谋面过呀!没有感情、没有任何相知相惜竟然要当夫妻,怎不教人喟叹不已! 而她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娃娃,认命的接受这样的安排,只因她不愿违逆父亲。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好想反叛呀! 她渴望一个爱她、懂她的丈夫,而不是……不是形式上的丈夫。 逃避的心一直不愿正视这个已定的婚姻,而现在她再也逃不了。一旦见面就表示那陌生的男人将正式进入她的生活领域,从此与她息息相关。不论好坏! "爸……真的必须这么做吗?我……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呀!""你放心,爸替你物色的人选绝对错不了!他是个优秀、年轻有为的男人,你一定会满意的。"是吗?何絮芳在心里暗中嘲讽着,又不是她老爸要嫁人,他怎知她一定满意? 只是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因为她太清楚父亲的脾气,一旦让他发怒起来,她可也畏惧七分的。 难怪张若雅老是嘲笑她,一个对自己人生没有自主权的人确实让人看扁呀! 有时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懦弱还是孝顺?如此事事服从父亲算是孝道的表现,还是只是单纯的畏惧父亲的权威?她不知道答案,只是她真的不愿见到父亲对自己失望的样子,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活在他的期望中。 "絮芳啊,星期天要穿得漂亮一点,别像现在这样拘谨。这是工作上的得体装扮,但是你要让男人看见你迷人的一面。""好……好的。"唉,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只不过她只能含在心口,不敢让父亲听见。 这桩婚姻有可能幸福吗?她的人已属于他人,她的心却裂了一道隙缝,偷偷珍藏起大卫的身影,这样的她如何面对往后的人生?如何与他人牵手一生?! 未来恐怕只有狼狈了。 踩着疲惫的步伐漫游在台北东区热闹滚滚的街头。 满天星斗却换不来她一丝的笑意,而满街情意绵绵的爱侣更教人心烦。 她是真的烦呀! 一想到就要跟她将来的丈夫见面,一颗心就烦闷得令人窒息。她真的不想见他!不想!不想! 她惟一想见的只有大卫! 大卫…… 僵住脚步,何絮芳愕然的正视自己心口澎湃汹涌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对大卫的思念如此深浓!这真是出乎她意料呀!或者该说,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这一个月来,她克制不住的一直在想他呀! 但大卫不是她的情人,所以她才始终逃避着这份感觉,因为她不能坏了游戏规则,陷入这性爱游戏里呀! 否则到头来一定伤痕累累。 只是即使她再漠视,她还是困在思念大卫的狼狈处境里,好想……见他呀! 又踱了几步,何絮芳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星空。 今夜的星辰格外明亮,她为何困在自己的情绪里?为什么不坦率一点的面对自己?她想念大卫呀!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自己开心一点?咬了咬牙,她拿出手机试着打给大卫,而这或许也是她最后一个机会--在她进礼堂前最后放纵的机会。 如果她注定一辈子没有自由,那么起码也要为自己缝制一处私密,让她枯燥的生命绽放出一抹艳丽,让她能在未来思念。即使捧着心伤过一生,也好过不曾灿烂缤纷呀! 或许她是堕落了,但为了他,只有一句--甘愿呵! 午夜时分,都市的喧嚣暂时消褪一些,而星光却更耀眼了。 何絮芳站在露台外,全然放松的凝望着夜幕,哼着曲子一一细数天边的星斗。因为事先已打电话向父亲报备过了,她扯了个谎又说今夜将在朋友家度过,所以她不必再担心接到父亲盯梢的电话。 一颗放松的心只单一的期待着他的出现。 她不了解他,却克制不住的被吸引。 晚上鼓起勇气拨电话约他,没想到大卫爽朗的答应见面,而地点依然是他们第一回碰面的房间。 在这里,她头一遭尝到男女之间的激情;在这里,有着大卫和她满满的回忆。能再来这里真好! 她的笑因着心情的舒畅而显得妩媚。 奇妙的感觉!原本困顿的心情竟因着要与他见面而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真是一件怪异的事!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何絮芳下意识的转身,瞧见一道人影伫立在窗帘旁,一身的黑衬衫、黑牛仔,让他显得既俊挺又狂野。 她的心不禁猛然震动了一下,为着他的潇洒不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大卫突然伸展双臂,无言的对何絮芳邀约着,而她想也没想便直觉的扑进他怀中,仿佛终于等到爱人归来。 他将她搂抱住,亲昵的吻着那细致的脸颊,这温柔的招呼让何絮芳原就飘摇的心更陷溺一层。 大卫的亲近让她觉得……有种幸福的味道。 好似她是他疼惜的女人,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感觉?顺着他的搂抱,何絮芳情不自禁的反抱住他,贪婪的求取他的爱怜。 她那毫不掩藏的感情让大卫微微一颤,很明显的,这女人在意他,而且万分渴盼着他。这是他要的结果,但真切的面对她赤裸的感情时,他却是深深受到撼动。 自己何德何能,竟轻易的攫取了一颗芳心?"这么久才想到找我。"忍下心湖的激荡,他拉她进屋子,径自往布沙发坐去,然后一使劲拉她坐上他的腿。 "你……不也都没找我!"瞧着他们这般暧昧样,何絮芳忍不住又羞得满脸通红了。他们才缠绵过一次,她对他还没有免疫能力,因此这份亲昵轻易的让她敏感起来。 但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大卫疼宠的滋味。 "我不方便主动找你,毕竟你是女孩家,行动并不是太自由。万一我找你时你刚好不方便,那不是让你困扰了?所以只能等着你找我了。"大卫的话让何絮芳又想起了星期天的晚餐,心情又开始蒙上了阴霾。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没……没事。"他的敏锐观察力真教人吓一跳,何絮芳连忙偏过头去,不让自己的心事泄漏太多。 他扳回她的脸,目光闪耀的紧锁她的灵眸:"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在这里只是单纯的两人世界,一切烦恼都请抛除掉,今晚我们不需要背负任何尘世间的琐事,一切等天明再说。现在只有我……和你。"就只有我和你…… 是呀!现在是属于他们的魔法时刻,是他们互相拥有彼此的时刻,她不该再多想的,一切恼人的事都丢给明天吧。 今夜她是他的小女人,她只须尽情的依偎在他怀中就好了呀! "嗯,只有我和你,大卫……"她倾向前,渴求着他的吻。 "那么……我肚子好饿,可不可以先吃消夜?"消夜?他没有吻她。失望的拧了拧眉,何絮芳困惑的看着他:"可是要吃什么?楼下的餐厅都休息了。""没关系,你瞧,我顺便买了泡面上来,只要有热开水一切都ok,""你挺好养的嘛!""当然,就因为好养,所以韧性也特强。"大卫爽朗的说着,一面手脚利落的冲泡杯面。 "我不吃。"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冲着两碗面,何絮芳不禁出声婉拒。 "如果你不吃,等会儿肚子饿了可就没力气陪我玩乐了。"天啊!他话说得可真白呀!一时之间让何絮芳又羞红了脸,像极了火山爆发。但她的心口却渗流出一股甜甜的滋味。不知为何,只要能待在大卫身边,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人,就让人感到好满足。 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几分钟后,大卫掀开盖子,认真的捞起碗里飘浮的葱花,然后递给何絮芳。 她无言的接过泡面,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没想到事隔一个月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吃到葱花,虽然碗里只有三、两个点缀性的葱花,他却依然细心的为她去除,这无疑让何絮芳感到震撼呀! 他……有把她放进心里吗?否则怎会如此贴心的待她?还是他待任阿一个女人都好?"怎么了?"看着何絮芳眼眶含泪,大卫一时傻眼,连忙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对不起,我知道泡面难吃,下不为例。现在你就勉为其难的吃它一顿吧!""不……不是因为泡面难吃。"何絮芳一时忍不住心里的悸动,突然扑向前抱住大卫。她是真的为着他的细心感到窝心呀! "你真的那么急吗?可是我真的很饿咆!如果不吃饱,我的表现会很差哟!"揉了揉她的发,大卫笑着调侃。 "大卫!""逗你的!你生气的模样真俏呢!"他在她耳际偷了个香后,便开始享用香喷喷的泡面了。 他今晚的表现有些不太一样,却更让人觉得亲近。 何絮芳笑着低头吃面,她感到好开心,因为他们这样子简直像是小两口,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萦绕在心头。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啊,真希望夜晚能多停留一些,让她能沉醉在此刻的温馨里,别教她太快跌回现实。 大卫转开电视,hbo正在播放,他兴致勃勃看着,虽然已经看了好几回,但何絮芳还是跟着一块欣赏。 在吃完面食后,他将她拉到身边亲密的环着,就这样相依偎的躺靠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一股温暖流窜在彼此之间,让人贪恋此刻的气氛。 "一个女人真的分辨不出自己的男人吗?"当影片演到快结尾时,大卫突然出言问道。 "顶着一样的脸孔,他老婆当然会迷糊呀,谁会想到突然蹦出一个跟自己丈夫一个样的人来?""难道只能靠着皮囊来认定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喃喃自语,神色里多了一分怪异与无奈,这让阿絮芳不解。 须臾,他转过头来笑睨着她,"如果是你,大概也分不出来吧?""我?也许吧!不过,我应该不会错认你。""这么有把握?"他笑,欺近她。 "你是大卫呀!独一无二的大卫……"这是实话,对她而言,他真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能让她这一个月来精神恍惚,无法忘怀于他。 多想告诉他,她好想他! 只是……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们之间永远也没有未来,更何况她就要嫁人了。 但她的话让大卫眼里的色泽猛然一变,她判断不出那代表什么意思,却意识到那股复杂的情绪。她困惑地想问出口,但大卫已俯身靠近她的胸口,将自己的耳朵贴靠在她"怦怦"震响的心口上。 "独一无二……我一直以为只有男人会甜言蜜语,看来女人也很有一手。""我才不是,我……我是说真的!"他怎能将她的真心话当甜言蜜语?她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呀! "那么你会将我好好的记忆在心头吧?"拨开她身上浴袍的领口,亲昵的吻着那雪白的肩骨,引发她一阵战栗。虽然这只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游戏,但大卫也感觉到自己被她深深吸引。 完全出乎意料,而且不受控制,他不该被她迷惑的,但却阻止不了一颗渐渐为她沉沦的心。 "我不会忘了你……"即使她就快踏入婚姻,但他是她在乎的男人,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一直拥有大卫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好是坏,她是真的不安呀!但眼前这片胸膛让她有心安的感叹。她是那么的贪恋、依赖…… "你……喜欢跟我做爱吗?"红着脸问出口,她只想知道大卫对她的感觉,他……喜欢自己吗?如同她的感受?她的问话让大卫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将她的羞怯一览无遗:"喜欢。因着你美丽诱人的同体,你娇柔的模样,更因着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啊!你知道?!"何絮芳惊讶的叫出声,却惹来大卫"噗哧"一笑。 "怎会不知道?你的处女膜因着我的侵入而破裂了,不是吗?而且……你那生涩至极的反应也说明一切。"呀!好丢脸! 何絮芳将脸埋入他的胸怀,觉得难为情极了。 "我生涩至极?那么你一定失望透顶?""不!你让我开心极了!甜心,你真的很棒。"捧起她的手亲吻着,何絮芳为着他这一份优雅沉醉其中。 她是真的动心了!一颗想爱的心渴望徜徉在温柔的对待中。 "可相对的,我却不知你是否……经验丰富。""咦?我听出你话里的酸劲哟!如果我告诉你,你也是这俱乐部里我惟一碰过的女人,你愿意相信吗?""相信……才有鬼咧!"她顽皮的扮个大鬼脸,却惹来大卫一顿惩罚性的搔痒,害她笑岔了气,只能频频求饶。 但他的话着实让她窝心,即使他是骗她的,她也甘愿受骗。因为她不想成为他流连花丛的其中之了那会让人揪心刺痛呀! 如果可以,她多想自私的独占他!可这是痴心妄想,她明白。 只是一颗渐渐为他倾倒的心却固执的宁愿选择沉沦。 看着她难过得笑岔了气,大卫连忙停下动作,扳过她的身子轻轻拍抚她的背。 "没事吧?""大卫……"何絮芳的语气突然一沉,让大卫感到忧心,他以为自己的搔痒让她难过起来。 "你对你的女人都很……温柔吗?"她又胡思乱想了!明知不该问出口,但何絮芳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一旦交付了身心,人就会变得自私吧?! 大卫并没有回答,他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支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温柔?是呀!他待她温柔,这是以前从不为任何女人付出的心情,但现在他明白自己起了特例,只为她…… 而这让他困扰,明知不该在这禁忌的游戏里迷失,他却依然受她牵引。 这生涩、单纯、乖巧的女人让他心疼;这美丽动人的女人让他不由自主被吸引呀! 而他明了,她也为他动心,所以他更放不下了…… 只是游戏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办法中断,他还是必须继续下去,即使会伤害了她…… 唉!他在想什么?!将一切烦人的事丢开,只要尽情的享受彼此相处的时光,这不是他所强调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让自己沉陷在困扰中?不该想太多的! 抱起她的身子往床铺走去,大卫脱除自己的衣物俯下身贴近她。 今夜,是该忘了一切!他想要她!想跟她温柔的做爱!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尽情挥洒旖旎梦幻的缤纷…… 就只有他们俩。 星光、月眉在夜空中眨眼,在灯火熄灭时,顽皮的撒落一室的晕黄,让柔美的光线照耀床上缠绵的男女,让他们在喘息声中得以瞧见彼此眼中的迷乱。 那为爱而迷乱的灵魂呀! 深深的拥有彼此,让心中的渴望得以疏解。 "大卫……我喜欢你……"何絮芳在申吟之际羞赧的逸出一句动人的话语,他的心震撼了一下,却以沉默代替回答。 因为她要的答案,他给不起。 他爱极了她的美好。 也动容于她的告白。 只是,现实与梦幻之间距离太遥远。 她不会是他的!只有在此时,他才能深深的拥抱她,当她世界里惟一的男主角。 他想和她彻夜欢爱。今夜,就让它不成眠吧! 第5章 张若雅又来闲嗑牙了! 奇怪,她怎么老是将自己公司丢开,跑来别人的地盘闲晃呀?别说外头那些助理、职员个个纳闷不堪,连何絮芳都佩服着她的闲劲。 "若雅,好歹你也是一级主管,为什么你能闲成这样?"何絮芳终于看不过去的开口询问了。 "就是一级主管才能有闲呀!只要将决策交代下去,下头的人自然会做得好好的;不像你事必躬亲,当然会累死。""我宁愿累一点,否则脑袋瓜就会胡思乱想的。""胡思乱想?想男人呀!"暖昧的抛来一眼,张若雅诡诈的又想挖掘八卦。 "是呀!想男人。一想到明天要跟我的\''丈夫\''来个头一回的\''相亲\''就让人快烦死了。""看来你这个八股新娘快入洞房了。""你还嘲弄我,真是不够朋友。"何絮芳狠狠的瞪她一眼,懊恼着都什么时候了,张若雅竟还消遣她。 "哎呀!别生气嘛!既然你没勇气推翻这桩婚事,那只有接受的份啰!不过我劝你,婚后你依然可以大玩特玩,反正这个老公又不是你要的,没必要为他守身。"唉,她又在灌输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观念了。 何絮芳无奈的摇头叹息,她是真的拿张若雅没辙呀! "对了,对了!你不是说对那个大卫感觉不错吗?我看你婚后干脆就包他当情人算了。""若雅!"什么事都可以拿来鬼扯,何絮芳真的是输给她了! 懊恼的翻了翻白眼,她低头埋首于公文中,懒得再搭理她。—*——*— 她和大卫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展了。当她对他说出露骨的告白时,大卫的反应是仿若未闻呀!即使将心掏给他,对大卫而言,自己也只是一个出入俱乐部的会员,是得不到他任何青睐的,更谈不上发展成情人了。 她是失望了,心里的期望落了空,但她还是有自觉自醒的能力,既然大卫不能对她的感情有所回应,那么她就该学习踩煞车,不让自己继续沉沦。只不过效果好不好却是让她自己都忧心的事。 "絮芳,其实你也不必太愁眉不展,或许你未来的丈夫可以让你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怪了,当初是谁一直怂恿我起来反抗的?怎么这会儿又转了论调?""我是看既然木已成舟,挽回不了,当然只能换个角度劝你了。""什么木已成舟?!别乱用成语。""好啦!别恼了!今晚要不要去俱乐部再换个对象玩一玩?"张若雅拨了拨一头蓬松的髻发,兴致勃勃的邀约着。 "敬谢不敏。""你说的?那我走了!祝你明天有个天雷勾动地火的\''相亲\''。"该死的!还在消遣她! 在张若雅急忙闪人时,一本笔记簿随后扔上门板,何絮芳气唬唬的叨念着,搞不惜这女人到底来搅和什么?扁了扁嘴,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呀?! 不但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反而老是在玩她。 "经理!"门外突然挤进一堆职员,何絮芳纳闷的抬起头来望着,一时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怎么了?你们干吗?!""听说经理要结婚了?而且还是董事长的命令?""真没想到经理一个新时代女性竟会是遵循父母之命结婚的。""你怎么会乖乖听命呢?""就是呀!简直让人跌破眼镜。"每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让何絮芳当场绿了脸。她一直隐藏这件事,怎么这会儿大家都知道了?会是谁说的?! 脑袋瓜霎时闪人一个人影。 "张若雅!"天杀的!这个大嘴八婆! 远远听见咆哮声响起,张若雅吐了吐舌,快速闪人电梯里,悠闲地离去了。 何东铨明明交代她要好好打理自己,好给对方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但像是故意唱反调似的,又像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大坏的印象,何絮芳特意丑化自己的形象。 原本就清秀的面容被一副特大的黑眶眼镜遮掩大半,还故意画了黑眼圈。连一向乌黑柔顺的秀发,今天也一反常态,显得有如稻草般凌乱。 当然,当何东铨瞧见女儿这副德行时,真是气得快抓狂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呀?!竟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将她拉到餐厅的角落,何东铨实在气得快脑溢血了。但对方随时都会到来,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爸,我哪有呀?为了今天,我昨晚兴奋得失眠了一整夜,所以早上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为了不让人瞧见,我特地戴上眼镜想遮盖住呢!""闭嘴!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玩什么把戏吗?!没用的!这婚事是讲好的,改变不了啦!"何东铨气得伸手想拿下她的眼镜,却被急急的叫唤住。 "何董!你们快来呀!对方来了!""爸,你挑的女婿来啰!"何絮芳提醒着,然后一溜烟离开父亲,不让他坏了自己刻意的伪装。 在桌前坐定,双方的介绍人拉里拉杂说了一堆,无非是夸赞男女双方有多优秀,听得何絮芳都快打起瞌睡了。 反正这桩婚事早就定下了,又何须在此刻再特地的美化彼此,那不是多此一举吗?无聊的挪了挪那可笑的镜框,何絮芳始终意兴阑珊,迟迟没有抬起头来看对方。因为她一点兴致也没有。 直到介绍人说的话语里出现他的名字,何絮芳才愕然的抬起头来。 她当然惊讶了!"夏泽尧"这三个字对她而言不是陌生的呀! 当她对上男方的眼神时,顿觉一阵天旋地转,何絮芳差点因为太过震惊而昏倒。世上不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吧?! 怎么她未来的丈夫竟会是大卫?! "大……大卫,怎么会是你?!"匆忙的拿下眼镜,何絮芳显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老爸挑的人选竟会是大卫。 但,这让她在惊慌之后开始感到庆幸。 她是那么喜欢大卫,而命运之神竟如此美妙的将她和大卫牵起了姻缘线,怎不教人惊叹万分?! 相对于她的惊喜,夏泽尧则蹙紧了双眉,因为任何人瞧见她那深黑的眼圈恐怕都难以招架。 这女人可真丑呀! 这是夏泽尧脑袋里惟一的想法。 "你们……认识?"何东铨不可思议的问着女儿,今天应该是他们头一回见面,怎么两人早已认识了?"对……对呀!上回在禹合公司里遇见过他。"何絮芳赶紧抢在夏泽尧开口前解释道,不敢让父亲得知真相。 "这么巧呀!看来你们倒是有缘。这下子你应该不会抱怨我帮你做主的婚姻了吧?"听着自己女儿的说辞,何东铨不疑有他,反而开心的笑了出来,因为既然他们认识在先,那么这桩婚事应该就不会起波澜了。 "何小姐曾抱怨吗?那么我是不是不该强人所难?"夏泽尧清淡的说,却让何絮芳紧张的叫出声。 "不!我先前不知道是你!大卫,你明知我对你--"猛然住了口,何絮芳尴尬的低垂下头,脸色早已红成一片。 她真是太过心急了!一见到是大卫竟然开心得忘了该有的矜持。或许是被惊喜冲昏头了吧!因为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未来的丈夫是大卫呀! 多日来的烦躁瞬间变换成无以伦比的喜乐。她在乎的男人、她惟一的男人,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了!怎不教人欣喜若狂叫。 只是……她竟然将自己丑化成这副样子,真是糗大了! 偷偷瞧着夏泽尧脸上的神色,何絮芳不难看出他的不豫。 怎么了?他不高兴看见她吗?他失望对象竟是她吗?或许吧!毕竟当她对着他说出告白时,大卫并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当他发现自己即将娶进门的妻子竟曾加入色情俱乐部,他的心里恐怕是嫌恶的吧! 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的惟一,但以男人的尊严来看,他还是会介意她曾出入俱乐部吧! 老天怎会让他们以那种方式认识,看来这或许会成为他们未来的一个疙瘩。 "絮芳,夏先生和我们一样都是做进出口贸易,以后你们可以互相切磋。只不过他可是自己创业,就如同我告诉你的,他是个青年才俊。所以我才放心把你交给他。""何伯伯太夸赞我了,我该学的事还多着呢!而且我相信絮芳以后可以当我得意的助手。叫你絮芳可以吗?""当……当然。"他终于露出笑脸了,那抹俊秀的笑靥让何絮芳的不安稍稍缓和下来。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大卫应该不至于看轻她吧! 毕竟和大卫单独在一起时,他待她温柔至极。 一场晚餐下来,不但气氛融洽,而且何东铨还敲定了婚期,像这种被他视为乘龙快婿的人选,他可是急切的希望早一日成为岳父大人呀! 毕竟他只有一个女儿,如果有个可依靠的男人在她身旁,是会让人安心许多。而且他巴望着能赶紧有儿孙呀! 就这样,一场原本被何絮芳排斥的婚事,顺利的有了定案。而她满怀欣喜的等待着成为新娘--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 短短一个月,何絮芳和夏泽尧完成了文定,紧接着便是婚礼的到来。 "经理,真没想到你会闪电结婚。"喜宴的新娘休息室里,何絮芳的特助帮着她换上一套粉紫低胸的礼服,看着她那窈窕的身段完全展现,真是羡煞人了!而一旁的张若雅则闲闲的补着自己脸上的妆。 "我说得没错吧!天雷勾动地火。""那是因为他碰巧是大卫。""是呀!可真巧!还好我没有邀他玩一下。""若雅!"真伤脑筋!难道她不会看场合说话吗?现在可是有外人在场地!怎么可以将玩乐的事拿来讲?!万一被人知道了,岂不被指指点点?张若雅识相的闭上嘴巴,然后专心的为自己涂抹艳丽的唇彩,因为她的原则是要时时刻刻保持光鲜亮丽的外表。 "经理看起来好快乐,一定会是个幸福的新娘。""谢谢你,晓彤。不可讳言的,我确实很快乐。"她爱大卫呀!能当他的新娘,她比什么都满足。 "真是羡慕呀!对了!你们要去哪里度蜜月?肯定是国外对不对?"晓彤巴着何絮芳问道。一个女人结婚可是大事,而且都渴望能到国外度蜜月,为自己添上浪漫的回忆。像何氏这种企业家应该更会挑选一些美丽的旅游景点,好好的玩它一回吧! 一提起这个活题,何絮芳欣喜的脸色突然消失了,因为她是真的觉得很失望,大卫竟然说事业太忙,蜜月要省略,等以后有机会再补偿。 这怎不教人郁卒呢?一生才一次的共结连理,最甜蜜的时光莫过于蜜月旅行,没想到大卫竟要省略。她好失望,但又不愿强人所难,毕竟他是为了事业呀!所以何絮芳纵使觉得委屈还是答应了。 "经济不景气,何必浪费钱出国,也许就在国内玩一玩吧!"她强颜欢笑的说,不想泄漏太多的无奈。 "啊!不会吧!在国内?!那多扫兴呀!""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可是--"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晓彤开门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新郎倌来讨人了。她笑着挪开身子,让人进入。 "礼服换好了吗?等着敬酒呢!""好了!好了!"何絮芳伸出手放进他的手心中,让他牵着她走。她笑着低头揽起裙摆,完全没有发现夏泽尧与张若雅眼神交会刹那的诡谲。 "你今天很美。"他轻声赞道,惹来她的羞涩。 她的未来就要交付到眼前这男人手中了!她是感到幸福洋溢的,因为她早已为他偷偷倾心了呀! 为这样一个温柔又激狂的男人呵! 这段婚姻她将会充满期待,企盼它迸出璀璨的火花。毕竟大卫曾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欢愉,而她相信双人枕头上,她会夜夜笑着入梦。 人声鼎沸的宴席上,每个人都笑盈盈的对着新人敬酒恭贺,一片喜气洋洋。而餐厅外的路口停着一辆银色的车子,由摇下的车窗看进去,可以瞧见一个戴着墨镜的俊逸男人,脸色十分难看的叼着烟。 他停留了许久,始终看着餐厅内,车窗外早已横躺了几根熄灭的烟蒂。他拧眉的模样像是处于狂怒中,突然敲了方向盘一拳,然后发动引擎,迅速的驾车奔离。 一切全不在预料之中。 原本旖旎的梦想全一一幻灭。 结婚之后,不但没有蜜月旅行,连生活都变得索然无味,这是何絮芳当初万万没想到的。 大卫全然变了个人,面对她时没有温柔,没有体贴,只有淡薄的客套,他们之间简直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冰。 更教人憔悴难堪的是,结婚半个月以来,大卫没碰过她,何絮芳简直是在守活寡。 她的心情真的是down到了谷底。 满腹的热情渐渐被失望所啃蚀,只剩不胜欷吁的无奈。 她真的不懂呀!如果大卫讨厌她,又为何要和她结婚?何况他曾是那么的热情待她,为什么结婚后全然走了样?连所谓的蜜月期都没有,就这样莫名的走入婚姻的坟墓里! 这不是她要的婚姻呀!她渴望被爱、被疼惜呀! 她费尽心思想经营这段感情,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只是单方面的努力根本徒劳无功。 大卫压根不希罕这个婚姻! 这是她得到的惟一结论。 难道他是气恼她曾加入俱乐部,认为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吗?颓丧的心情即使想掩饰还是欲盖弥彰,公司里大部分的人都发觉她的不对劲,但旁敲侧击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毕竟这种事让人没脸开口呀! 面对员工们的关怀,何絮芳只是闪烁其辞,随便带过,完全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所面临的困窘。 只是,她真的好郁闷呀! 她想跟大卫恩爱的过日子,而不是……被弃置冷宫。大卫每天都八、九点才回家,有时甚至在外过夜,他压根没将她当一个妻子看,也没将他们的住处当个家。 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几次想追根究柢,但大卫却不给她机会。 今天下班后,何絮芳提起精神来将家里好好的打扫一番。她还要再试一次,希望大卫能与她坦然的沟通,因为她无法放任自己的婚姻变成-滩死水。 怀着等待的心情,何絮芳躺在沙发上无趣的看电视打发时间,一直到九点多终于等到了大卫回到家门,她立即热络的上前帮他脱外套,尽责的当一个温顺的妻子。 "谢谢。"面对她的举止,大卫只是淡淡的言谢,没有表达其余的情绪。 "你累了吧?我帮你放热水,如果可以的话,今晚--"何絮芳羞涩的开口,期望她的冷宫生活可以结束,但话还没说完,大卫竟打断了她的渴望。 "我今天好累,洗完澡想休息了。"他懒懒的扯开领带,往浴室方向走去,何絮芳却拦住他。 她再也受不了他的冷淡伤人了。 "为什么?!我是你的妻呀!结婚半个月了,你没碰过我,还老是拿太累当借口,如果你那么厌烦我,为什么又要娶我?!"大卫皱了皱眉,须臾才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试图安抚她:"别胡思乱想,我真的只是太累,这阵子我公司很忙,只好委屈你了。"真是这样吗!但他们还是新婚呀!有哪一个新嫁娘像她一样悲哀呢!"连一次……都不肯给我吗?""我说了,别胡思乱想,等以后比较不忙时,我会补偿你。"她的抱怨没有得到任何弥补,大卫不再说什么,只是越过她径自走入浴室内。 他冷淡的态度说明一切,也彻底粉碎何絮芳剩下的期望,他真的视她为不相干的人呀! 呵!心,好痛好痛呀! 她颓丧的滑坐下来,任由泪水滚滚而落。 入夜的台北街道煞是热闹。何絮芳心不在焉的踱着,毫无目的的随意游走。反正大卫不会那么早回家,就算在家也不会搭理她,所以她只有独自闲晃好消磨时间。 她也不想找朋友,因为现在的她压根提不起劲来跟人哈啦聊天,她只想放逐自己,让自己的坏心情可以慢慢沉淀。 想起昨夜他那伤人的态度,就让人更难过。 她爱上的人为何会一夕之间变了个人呢?街道旁的商店里传来优美的音乐声,何絮芳一时被吸引,不禁停下脚步聆听,才发现播放的是许如芸的"独角戏"--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都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有我自己…… 在这婚姻里,她不正像在演一出独角戏吗?被冷落在一旁,心碎只有自己呀! 转身离去,音乐声在身后缭绕着,她的心却愈益沉重。 脑海中想的全是大卫全是一堆无解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呀?该是充满美丽的期待,为何会变得心碎片片?她的心沉得像是一滩死水,激不起一丝丝的涟漪"小心!"一声巨大的吼叫传来,何絮芳猛然由失神中回归现实,刹那间一个影子闪至她身前,她还来不及会意发生什么事,整个人便被一道劲力拉扯开,适时的闪躲过一辆行进中的车子。 被惊吓震回神志,何絮芳才发现自己正处身在十字路口,差点被车子给撞了。她愣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救了她的人,却意外的发现竟是大卫。心口瞬间爆起乱纷纷的思绪,在瞧见他的一刹那。 扬着犀利的眼望向消逝的车身,大卫心中猛然旋起一股狂乱的猜测。刚刚那车子很明显的是针对何絮芳而来,但为什么呢?还是自己多心?"你在发什么呆?!大马路上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忍不住担忧的责骂出声,大卫连忙低头想看看她是否毫发无伤,这才发觉她像只无尾熊般紧紧的抱住他不放。 "絮芳?""为……为什么要救我?既然你对我那么冷淡,又何必……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多日来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然爆发出来。 她的坚忍溃不成军,只剩脆弱。 是呀!脆弱,在每一天、每一夜的孤独清冷围困下,她还能拥有什么?情伤的紧抱着他不放,深怕这一放,她又是孤单一人。 这种被冷落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 揪紧了双眉,大卫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推开她,继而抓起她的手将她拉往昏暗的路边。 依然是沉寂着,他只是抿着嘴看她,明显瞧见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绪反应,但她的柔弱让他垮了心,让他冰冷的心承受不起的崩塌了一角。 一把拉过她战栗的身子拥进怀里,一面轻轻拍抚她的背。 不愿见她泪流呀! 怀念的温柔呵!让她等待得多辛苦! 但他的安抚却让何絮芳更加泣不成声。 是抱怨也是悸动。 "为什么你要用那么冰冷的态度对我?!你可知道我好痛苦、好伤心?!每天看着你那像陌生人的面孔,我的心都快碎成一片片了!大卫……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又要和我结婚?我怀念你的温柔,想念你的热情呀!"面对怀中娇躯的哭诉,大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加深他的拥抱!在此刻为她驱散满腹的怨与悲。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在乎?请你告诉我……"自己到底伤她多重?! 看着何絮芳这么痛苦,他真的愧疚不已轻抬起她的脸,心疼的瞧着.那一双红透的泪眼.他知道自己无法装作毫不在乎! 这女人占据了他的心房呀!即使她不属于他,一颗想拥有她的心却蠢蠢欲动,再也压抑不住。 "絮芳,别哭了!今晚……到\''解放俱乐部\''来吧!" 第6章 他好想赎罪,因为当初是他诱骗她跳入一个虚假的婚姻里。 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呢?唉!他不敢想!不敢呀…… 或许这样怪异的婚姻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何絮芳一点也不在意。 这些日子,她几乎是在俱乐部的套房内过夜的,因为大卫只有在俱乐部里才会对她展现温柔。在家里偶尔相遇,他依然像个陌生人。 有时还真让人以为他有人格分裂症呢! 她曾纳闷的询问这怪异的现象,而大卫则告诉她,他怀念这让他们初次邂逅的地方,因此他希望能常常在俱乐部里回味他们之间的种种。至于他偶尔的冷淡则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导致的。 她没有再深入追问,因为被滋润的心湖已填充着幸福,其他已不重要了。 在公司里,何絮芳又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了。 职员们虽然纳闷不已,但看着主管又展现强势的领导作风,他们只有庆幸的心情。 毕竟何氏企业是有模有样的大公司,要在商场上保有一定的地位,能干的领导人是最重要的一环。 "经理,你气色不错哟!看来是新婚太过甜蜜了,"晓彤为她沏上一壶茶,一面放到她桌上一面笑着说。 "甜蜜是有啦!可是没有\''太过\'',因为爱情是没有\''太过\''这回事的。""哇!甜孜孜的!腻死人啰!"对着晓彤的捉弄,何絮芳摇了摇头,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这阵子真的过得好甜蜜,之前那一段冷淡伤心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噩梦,永远的离她远去了。 "说到气色,晓彤,你有没有觉得我脸色怪怪的?""不会呀!怎么会这么问?""不知道,这两天起床后都觉得疲惫不堪,还吃不大下。""哎呀!"晓彤突如其来的叫声让何絮芳吓了一跳,她不解的瞪向那女孩,却见她神秘兮兮的凑近身边:"经理,莫非你……要升格当妈咪了?""啊?!"妈咪?!晓彤的意思是说她怀孕了?! 何絮芳惊吓的叫出声,猛然抓住晓彤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说?""之前阿香姐有喜的时候就是这样呀!跟你说的情形类似嘛!"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毕竟这些日子她常常耽溺在大卫的怀中,会怀孕是再自然不过的。 笑弯了唇,她低头抚了抚肚皮,一股喜乐的感觉不断涌现。 她从来没有预设过立场,没有想象过怀孕的感觉;而现在,她真的觉得好快乐。 她和大卫的孩子呀!如果大卫知道了一定也很开心。 急切的拿起电话想告诉他,却又放下,暗笑自己的急躁,都还没到医院确定,怎好冒冒失失的说出去?万一没有那不是糗大了?还是等下班后到医院检验一下吧! 如果确定有了,她一定要给大卫一个惊喜,她相信他会开心极的! 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何絮芳开心得只差没飞起来。 傍晚下班后,她立即去医院检查,结果确认是有喜了! 这个消息让她甜蜜得一路眉开眼笑。 她就要当母亲了!这感觉真的很奇妙、很美好! 怀着欣喜的心情,她买了两大束盛开的香水百合,将它们插放在水晶瓶里,然后下厨煮丰盛的晚餐,等着大卫回家。 她真的等不及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也等不及要看见他兴奋的样子。他们俩的孩子、他们俩的结晶呀! 愉悦的哼着歌,何絮芳忘情的独自一人忙着。 八点多时,当夏泽尧踏入屋子,一股香味瞬间扑鼻而来,那是夹杂着花香与菜香的浓郁味道。 她在家?他的眉倏地揪紧,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回家的,而他当然清楚她是和大卫在一起。 今天她竟会乖乖在家,这倒让他吃惊了。 "啊!大卫,你回来了!"何絮芳始终高涨的情绪在瞧见大卫进门后,更加的兴奋,想也没想便扑向眼前的男人。 她的热烈让他厌烦,但他还是压抑下来:"你在高兴什么?""我……大卫,你听了一定会跟我一样开心的。你要当父亲了哟!"她期望看见他惊喜的笑容,但事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竟然瞧见大卫的脸猛然一僵,整个表情冷冽得吓人呀! 怎么会这样?"你说什么?!""我……我是说,我怀孕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像在生气?难道他不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吗?何絮芳困惑的盯着他,接着又被他的动作吓得惨白了脸色。他狂怒的逼近,在她还惊诧莫名时,一个严厉的掌风便劈了下来。 他……他竟然打她?! "大卫?!"捂着疼痛的脸颊,何絮芳完全不理解为何大卫会这么粗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惶恐的退了一步,眼眶泛红。 "拿掉它!""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吔!你怎能--"他瞪视着惊吓过度的女人,说服自己强压制住满腔的愤怒。"我不想那么快就有小孩。""为什么?""不用问理由,总之拿掉它。""不!它是我们的结晶,我要它,你不能那么残忍的逼我做这种事。""你--"震怒中,他挥起手,险些又打了她。 看着他那扭曲的表情、粗暴的举止,何絮芳的泪水猛地滑落,伤心的奔出了家门。 她真的不懂! 为什么他对她如此残酷?!他的温柔到哪里去了?他竟然打了她!他竟然不要孩子!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噩梦一场吧!她爱恋的大卫不会如此无情的! 不会呀…… 一连串的干呕让何絮芳的胃都快翻出来了。 没想到害喜这样痛苦,但她绝不认输,她一定要生下孩子。 为了避开大卫再次的逼迫,何絮芳这几天都躲回娘家住,即使何东铨不断的追问原因,她也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他是一时情绪失控,这是何絮芳安慰自己的惟一借口。 虽然事隔多日,她还是很难相信大卫会打她。但rou体的疼痛有痊愈的时候,心里的创伤却抚平不了。 大卫真的伤她大深了。 抚着自己脸上已然消肿的痕迹,她的泪水又蠢蠢欲动了。 自己心爱的人如此残忍的对待,教人情何以堪呢?天空乌沉沉的,像极了她的心情。站在窗边望向外头,高楼林立的城市填满着拥塞的无力感。 含入一颗梅子强压下反胃的恶心,何絮芳又失神的凝望窗外的世界。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业务部的办公室里,原本因着准备下班而乱哄哄的一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全部看向这陌生的访客。 之所以会让众娘子军倾注目光的原因是,这突如其来的男人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魅力。别说那深刻的轮廓够迷煞人,光看他那一身结实而线条优美的身材,就让一票花痴哈到流口水了! 依然是一身的黑,合身的t恤外加紧身的黑牛仔裤,让他的体格明显的展露。 "帅哥,有事?"一个怀春的女子靠过来,笑容满面的搭讪。 他还没答腔,认出他的晓彤已叫了出来。她来到他面前,一面挤开黏人的女职员:"经理的先生,真难得你会来这儿。"经理的先生?! 弄懂了来人的身份,那想搭讪的女子吐了吐舌,立即背起背包下班闪人啦! "你认得我?""你真爱开玩笑,婚宴那天我不是一直陪在经理身边吗?""喔!"大卫应了一声不再多说,免得泄漏马脚让人起疑心。 "你来接经理下班?真体贴!也难怪啦,一个孕妇确实需要多一点的关怀。"晓彤引他到何絮芳的办公室门口,原本要旋开门把的大卫猛地僵硬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愣住。 孕妇?!絮芳怀孕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真的震撼住了。 但他知道这个消息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急切的推开门,何絮芳原以为是员工进来要跟她说再见,却被出现的人影狠狠的吓住。 他不曾来过公司找她,怎会…… 一个念头闪过,何絮芳慌得想躲,因为她直觉认定大卫是来逼她去拿掉孩子的。她绝不答应,所以只想逃开,离他远远的。 但她才旋过桌边,大卫的身子已迅速挪动,毫无误差的将她一把拦住,困在他的双臂里。 "啊!不要!"她惊慌的叫出声,让大卫疑惑的蹙起双眉。一向她是那么的喜欢依偎在他身边,怎么今天一见到他却是这种怪异的反应?活像见到鬼了! 这让大卫瞬间起了不安,这几天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絮芳,你好几天没来俱乐部,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肯接。"好几天没回家了,也没再去俱乐部里,因为在发生那样伤人的事后,她怎可能会想到他还每天在俱乐部等她?而且原以为他会不闻不问的;没想到他会追到公司来。 "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你是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该死的!他怎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还理所当然的询问她是怎么了?! 她的心被他深深的伤害了,难道他一点都无所觉吗?! 用力的推开他,何絮芳退回窗边,明显的想跟他保持距离。 "絮芳?""别告诉我说你忘了你做了什么?!那一巴掌打碎了我的梦、打疼了我的心。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绝不拿掉孩子。"何絮芳痛苦的缩着身子,眼睛因着泪水的储蓄而显得波光粼粼。她闭起眼强忍下泪水,因而没有发现大卫那一双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愤怒。 夏泽尧打了她?!还逼她拿掉小孩?! 该死的!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先是自己违反游戏规则爱上了她,现在又让事情愈加脱离掌控。 而无辜的她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是他,是自己的一双手将她推入这深渊的。该怎么弥补?怎么偿还?! 他往她迈进,神情里尽是冷峻,何絮芳怕极了他又要施暴,下意识想躲,却在下一秒落入他的怀里。 深深的、紧紧的,被抱个满怀。 她愣然,不知所措的任由他搂抱。 慌乱、困惑,她真的愈来愈不懂他了。 "絮芳……原谅我!"他为着自己的一念之差赔罪,恨透了自己当初的助纣为虐。而他的话听在何絮芳耳里,却是以为他在为自己的粗暴认错。 "为……为什么你总是冷热无常?!为什么你的温柔对我而言像是奢侈品?"泪终于滑落。即使情伤,还是必须承认,她依然留恋这温热的怀抱。 "别问我为什么,我只要你记住,我爱你!我爱你!"倏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也吻住她的心伤。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她! 彷徨慌乱的心因着这份告白得到无比的安慰。 "大……大卫……求你,让我留下孩子。"悠悠的离开他的吻,虽然何絮芳仍然摸不清为何他又变了个人,但她一心只在乎孩子的去留、"我向你承诺,我会让你留下孩子。"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一想到夏泽尧打了她,就让大卫的心波涛汹涌,他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没有人有权利可以如此欺压她! 即使是她的丈夫、他的哥哥! 第7章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用力的踹开,在夏泽尧还没意会过来时,一个身影迅速逼近,猛烈的拳头不客气的挥上他的脸。他吃痛的挨了一拳,虽然奋力撑住身子。 依然踉跄的退了一步。 抚着痛极的脸颊,他吐出。一口血水,然后阴鸷的瞪着出拳的男人。 "该死的!你竟然对何絮芳动手!"大卫怒吼着。当他知道这件事后,心里直气得想来兴师问罪。 怒不可遏的又想出拳,却在快打上夏泽尧的脸上时被使劲的抓住手腕。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近在咫尺,怒目相向。 "想替她出头?还轮不到你这个情夫!""情夫?!她本来就是我的。""泽佑,你搞清楚,放任你们两人在一起,并不表示我允许她生下不是我的种的孩子。"用力甩开他的手,夏泽尧拉了拉自己的西装,再次抚上疼痛的脸颊。 "你的种?!哼!"夏泽佑,大卫的本名。他冷哼一声,抓起夏泽尧的西装衣领,"别说得大好听,如果不是放任我和她在一起,你早就穿帮了。你太需要我当你的影子,所以别再伤害她。孩子我要,如果你不肯,自己准备收拾烂摊子,我会抖出一切。""你敢?!""我孑然一身,有何不敢?!"那眼里燃烧的炽烈火焰说明他的决心.夏泽尧顿悟自己的双胞弟弟是真的恼火了,迅速的思考了一下,他突然笑了出来,拍拍大卫的手示意他放开。 "也罢!反正人都送你了,又何必在乎她为你生下孩子?""你不再逼她?""听你的。""保证?!""你不是顺利的恐吓我了吗?还需要什么保证?!"扬起嘴角,夏泽尧的笑里带着阴冷,让人感到诡谲。 "你最好记住,我们虽然是孪生兄弟,但不表示你可以完全操控我。为了我在乎的女人,我可以不惜一切与你反目成仇。"大卫愤怒的撂下话后,便转身离去。 夏泽尧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拿起烟灰缸猛地砸向地上,瞬间烟灰四散,弄污了原本干净的地毯。 大卫的用情之深是他没有料中的番外一章。 原本以为狂傲不驯的大卫会是成功的诱饵,在完成他扮演的棋子后便会彻底退出,毕竟他不曾为女人驻足过。结果却出乎意料,大卫竟一头栽了进去,为了那女人陷溺了心,开始扰乱夏泽尧的计划。 那可恶的何絮芳!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蛊惑大卫?! 爱情的魔力真是可怕,他就错在低估了这力量。 看样子,他得加速原定计划的进行了! 躺在医院的诊疗室里,何絮芳平静的做着超音波检查。随着怀孕的日子增长,她的母性也不断的被激发出来。 她开始期待婴儿的呱呱落地,更开心的是大卫真的遵守承诺,不再逼她拿掉孩子了。 他的转变让人捉摸不定,但她真的窝心于他的关照。这些日子只要跟他在一块,他总是平易近人又体贴,完全没有冷淡的情形发生。 这让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完全撤防了。 "孩子发育得很好,心跳也很正常。"医生结束检查,对着她解释道,然后拿出超音波的图片给她看。 小小的身子,虽然还没完全成形,却已可以看出大概的样子。 何絮芳悸动不已的接过图片,为着那肚子内的生命感到震撼。它是那么的娇小、那么安宁的独自躺在她怀里一天天的茁壮。 期待它的来临呀! 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图片,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跟大卫分享此刻的心情,她也好想让大卫看看孩子的生长情形。于是她改变了原定的行程,决定到大卫的公司去,给他一个意外。 结婚三个月来,她不曾来过他的公司,一方面因为自己也忙于工作,一方面并不大想去介入丈夫的事业。 而今天她首次进入这占据商业大楼第七、八层的夏杰企业。 听父亲说这夏杰企业是夏泽尧一手创立的,她必须承认大卫很能干,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竟有办法在这你争我夺的商场挣出一片天地来。不像她自己,全是得自父亲的庇佑。 有模有样的公司从一进门便让人感到清新,不论是环境、气氛都让人觉得朝气蓬勃,看来大卫的企图心很强烈。 下午五点多了,职员走了大半,何絮芳在进门后遇上刚要离去的行政人员。她礼貌的询问大卫的所在地,原本对方好意要带领她去,但她不想耽误人家下班的时间,便问明了地点自己一个人寻去。 大卫瞧见她来肯定会吃上一惊! 含着笑一步步的走向他的专属办公室,并不难找,在八楼的最里处。 放轻了步子,她俏皮的想吓他一跳,原要悄悄打开门,却被奇怪的声音打断。她不禁拧眉迟疑了,因为这声音太暧昧。明知不应该,但她实在难掩心口的疑窦,偷偷的由门缝望去,却瞥见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何絮芳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发出惊叫声。 脑袋像被扔掷了一颗核子弹,瞬间炸得她天旋地转、昏天暗地。 她的腿发软了,但还是努力的挪动身子,踉踉跄跄的逃出这让她崩溃的地方。耳后的交欢喘息声依然攫住她不放,直到她痛苦的捂住耳朵。 大卫竟然……天啊!他竟和一个大男人"做"那种事。 好可怕,他竟是同性恋! 逃出大楼,一阵恶心感窜起,她猛地冲向下水道,干呕个不停。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呀! 她的大卫、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怎可能是…… 喔,神啊! 但那画面足以说明一切,也足以摧毁她的世界,这让她简直如同坠落地狱。 "你要不要紧?"一个好心的路人瞧着她那狼狈样,不禁向前关心着,因为她的脸真的毫无血色,一副要昏厥的模样。 "我……没事。"强打起精神,何絮芳婉谢了对方的好意,摇摇晃晃的来到路边,招了计程车便迅速离开。 谁来告诉她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噩梦一场可不可以赶快醒来?她承受不住呀! 痛苦的抱住肚子,她终于忍不住溃堤,泪水一串串的滚落,占据了她双腮。 回想这三个月来,他的怪异行径、他的冷热无常,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双性恋?! 他怎能这样待她?!怎能?! 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认真想起来,她还真的对大卫不是很了解就跟他结婚了,自己竟全然被爱情给蒙蔽,忽略了该一探究竟的务实。 她不能再这样茫目的走下去,起码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一回到住处,她立即找了征信社,委托他们彻底调查大卫的背景。这个发现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她得理清头绪,好好将事情弄清楚。 一个星期后,咖啡屋。 粗犷的男人递上一个牛皮纸袋,简洁的说了几句便接过一包谢礼离去,留下女人独自面对袋子发呆。 她很怕这里面有着更多不为人知的事,害怕去开启却又不得不。 抖着手,忐忑不安的撕开封条,何絮芳缓缓的将调查资料拿出来。当照片与基本资料落入她眼眸时,她不禁震撼得险些抖落手上的纸张。 而这也瞬间解释了她心中曾存有的困惑。 为何大卫会冷热无常?为何他常常出现矛盾的行为?原来……原来他们是双生子!是两个人在她的世界里扮演一个角色! 看着手上夏泽尧的照片与调查资料,他创立了夏杰企业,所以她确定这个人就是与她结婚的丈夫,那冷淡异常的丈夫! 另一个叫夏泽佑,虽顶着与夏泽尧一模一样的外貌,却给了她直觉性的熟悉。 她不禁大胆的假设,这个人或许才是正牌的大卫。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太多蛛丝马迹可寻。大卫曾感慨的说过,一个女人认不得自己的男人吗!那时他或许已透露着讯息,只是她始终没有发觉这一点,还真的驽钝的没分辨出大卫和夏泽尧压根是两个人。 愚蠢! 而她到底是落入什么样的圈套里?为什么她认定的丈夫在现实里却成了她外遇的情人?明显的,他们一直在欺瞒她,一直假装是同一个人。 到底为什么?!又是心存什么阴谋呢?摊开夏泽佑的资料,她将上头的字一一的牢记心头。 xs8@page 夏泽佑:三十一岁,未婚。 父亲台湾人,母亲日本人,出生在日本,五岁时母子三人即被父亲抛弃。 兄--夏泽尧十年前即来到台湾定居,这两年在商界渐渐崭露头角。而夏泽佑刚由日本回台,过去几年一直与母亲住在日本长崎。 职业:摄影师、自由作家。 盯着他的职业看了好半天,然后黯然的收拾起资料袋,何絮芳拧眉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做?雨下得好大,街头一片雾蒙蒙,因为饱含太多水气,街道显出一幅雨幕重重的画面。这样的雨色,她一直喜欢欣赏,现在却完全没了兴致。 约了大卫在"解放俱乐部"里碰面,他当然不疑有他的答应,毕竟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俱乐部里让彼此的爱苗滋生。 踏进套房,大卫脱去沾湿的外衣,一面唤着何絮芳,但他没有得到回音。纳闷的想找寻她的身影,却在跨出三两步时被桌上一本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书震住了脚步。 他不会健忘到不记得这是他亲手写的书--虽然不是用本名发表。 吃惊的伸手拿起书本,正想不透是怎么回事时,何絮芳的声音清冷的由后面传了出来。 "推理小说,写得不错呢!我都看完了。""絮芳……"他心口一紧,不由得起了不安的波涛,"要不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在经营公司的闲暇还有精力写东西?"她知道了! 他不是个迟钝的人,自然听得出那弦外之音。 "怎么都不说话?我还想听听你在日本的生活,还有你们兄弟俩的事""够了,你还想知道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语气意外的平静。事实上他早就想不顾一切的说明,只是他担心她承受不起。既然今天何絮芳自己挖掘出秘密,那就顺水推舟,让真相大白吧! "我想知道的多着呢!"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何絮芳跨步向前,怨怼的盯着他那一双深沉的黑瞳。"为什么要欺骗我?!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却瞒天过海的让我嫁给你哥哥?!""因为想娶你的人本来就是他。"怎么可能?!夏泽尧根本是个同性恋,哪有可能会想娶她?而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大卫看着她那困惑的表情,不禁无奈的笑出来,"看来你还是有许多事不知道。""那么就有劳你供出所有的事了。"爬梳了一下头发,大卫掏出裤袋的香烟叼进嘴里,外头的雨依然滂沱,窗户洒满了雨珠,他晃到窗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们的邂逅一开始便是在算计之中--"一开始?!他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个猎物,任人玩弄在手掌心?!何絮芳震愕得目蹬口呆。 她竟然一直在别人的算计中度日,却丝毫未觉。 "夏泽尧,也就是我的孪生哥哥,他算计着要将你娶到手,但他有他的困难在--""因为他是个同性恋。"愠怒的帮他说出原因,惹来大卫的挑眉,他没想到何絮芳连这件事都发觉了。 "没错。所以他拿我当棋子出面引诱你上勾,好让你点头答应这桩婚事。连在禹合公司里,我冒充他的名字与你不期而遇,也都是在计划之列。""这又是为什么?何必那么辛苦的要娶我进门?"还布那么计划周详的局。 "你不知道财富可以蛊惑人不择手段吗?何氏企业是个上市的大公司,当然这并不希罕,但你父亲却只有你一个继承人,这表示你将会继承所有的财富。泽尧的如意算盘便是与你取得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将来好名正言顺的入主何氏,甚至……并吞,让夏杰企业鸿图大展。"原来他打的是这种卑劣的主意!真是人心如豺狼,太可怕了! "等等!我们是在俱乐部的交易过程中认识的,你们如何得知我的动向?何况我之所以会加入俱乐部是因为朋友的怂恿,会挑上你也是在电脑上看着照片筛选的,怎么你们连这也能掌控?"太神了吧! "对!为什么我们会顺利的与你搭上线?如果没有居中穿针引线的人,我们不会顺利相遇。你……还弄不清楚吗?"呃…… 她遗漏了什么环节?困扰的眨了眨眼,然后拧眉深思,须臾,她惊惶失色的叫了出来:"你……你的意思是说……不!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不是张若雅的引领,你会碰巧选择我吗?"是呀,当初是张若雅怂恿她入会,连第一次叫出会员档案资料、选上大卫都是张若雅一手促成的。 天啊!她竟然完完全全被牵着鼻子走,完全让人掌握在手中。 而她何其悲哀!到现在才知道一切全是计谋、全是虚伪!她的朋友出卖她!她的爱人欺骗她!连一桩婚姻都是隐藏在阴谋里。 简直太恐怖了! "若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慌得惨白了脸,一时难以调适紊乱的心。她当若雅是朋友呀!她怎能践踏这份友谊?"我不知道她的真正用意,不过应该是为了打击何氏企业,一旦夏杰合并了何氏,那么张若雅的公司不等于少了一个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毕竟你们确实是互相较劲的强敌。"何絮芳终于弄清楚,彻头彻尾的搞懂了! 单纯的心一时承受不住太多的残酷,眼前一黑,她踉跄了下,大卫连忙伸出手扶住她软弱的身子。 "坐着休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子。""何必再假意关心我?一开始既然选择伤害我,又何须多此一举?你不是成功的诱骗上我了?早该功成身退。"她推开他,拒绝不该再有的亲近。 "是早该退开了……惟一的失策却是爱上了你,让我再也走不开身。""别再虚情假意,你的孩子我会拿掉。""不许!"他抓住她双手,将那躲闪的身子拉近身前。 轻轻的吻着她,"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即使我错得不可原谅,对你的真心却是无法磨灭。原本以为伤害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女人没什么大不了,我依然可以拂袖而去,走得毫无牵挂,却发现脚步竟是如此沉重,重到我后悔莫及。"是真的后悔莫及。一想到她的处境就让他心痛得紧。 他心爱的女人呵!他却亲手将她推落炼狱。 多想从头来过,多想守护着她,不让她陷落这傍徨无依里。 只是,懊恼不能让一切重来。 "是我自己的错,谁教我错看了你?!你明知夏泽尧的诡计却甘愿与他狼狈为奸,我真的错得离谱,竟然爱上你!"何絮芳在情绪溃决前,奋力的推开他奔出房门,因为她知道如果再不离开,她的坚强将在他面前瓦解。 错看了吗?大卫握紧拳头,追了出去。 他不该助纣为虐,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在日本的母亲拖着中风的身子,时时挂在嘴上的是渴望长子回到她身边探望她一眼。 单纯的渴求呀!他在日本照顾了母亲好几年,却依然平抚不了她的期待,无法取代夏泽尧的地位。而一心一意要追名求利的夏泽尧却不肯到日本见母亲一面。 大卫知道母亲已是风中残烛,为了让她暝目,他来到了台湾恳求夏泽尧尽一份为人子的孝道。结果夏泽尧却开出了强人所难的交换条件,那就是伪装他出面诱惑何絮芳。 他挣扎过,但为了母亲,他顾不了别人了。 因此他成了夏泽尧的一颗棋子,彻底的伤害了何絮芳。 结果,一切都脱轨。 虽然夏泽尧顺利的娶了人,但大卫却尝尽锥心刺痛。他和何絮芳陷落情网,却只能以影子的模式当她的情人。 更可恨的是,夏泽尧压根只是利用他,丝毫也没有回日本看母亲的意愿。 "絮芳,别跑!小心你的身子!"该死的!难道她忘了自己怀孕吗?,奋力的奔向前,大卫想拦住她,却在出大楼门口时,听到一声"轰隆"巨响,隔壁楼为了修建而搭的两层楼高的鹰架竟然倒了下来,刚好往何絮芳身上砸。 她反应不及,只能张大眼睛惊叫出声,僵硬的愣在原处。随着鹰架的坍塌,一个影子猛然冲向前,不顾一切抓住她的身子便扑向一旁,滚了几圈才停止。 灰尘弥漫,却又倏地被雨水浇淋而尘埃落定。附近的人都吃了一惊,连忙冲出屋子查看意外。 "压伤人了?!要不要叫救护车?!"有人大喊,想知道刚刚的两个人是否安好?大卫咳了几声,让人知道他们没什么大碍。 "絮芳,你怎么样?"扶起身下的女人,大卫紧张的查看着,深怕她受了伤或动了胎气,这才注意到她紧紧抓着他不放,战栗的双肩说明了她被刚才的意外吓坏了。 此刻脑袋乱成一团,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她只想抓住安全的怀抱,让她的心悸得以平抚。 "没事!没事了!"抱着她安抚着,大卫狐疑的转头看着鹰架倒过来的方向。 第二次了!这是他发现何絮芳面临危险的第二次意外。 怎么回事?是巧合吗?还是…… 不!他不敢想! 雨水淋湿了两人,大卫连忙搂住她躲进大楼里。 "你都淋湿了,到楼上洗个澡。""不,不要……"她哽咽着,努力的平复心里的惊悸。 方才是真的吓坏了她,如果大卫没救她,现在也许她已成了一团肉泥。 得知真相带给她一连串的惊慌,已够让她承受不住了;没想到又发生这种意外,一时让她脆弱得几乎崩溃。 下意识的紧抓身前温热的胸膛,她需要有人为她挡去风雨。 "絮芳,听话,上去冲个热水,否则感冒了怎么办?"她现在不是平常的身子,怎教他不担忧?他搂紧她,苦口婆心的想带她上楼。 "不用你管!"摸了摸鼻子,当恐惧退散一些后,何絮芳又倔强的推离他。 "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你既然伤害了我,既然参与那么阴狠的计谋,又何必请求我的原谅?!一点意义都没有!""絮芳!""放手!我不要再见到你!"也许是赌一口气,也许是真的伤得太深,何絮芳挣脱他的牵制,再次离去。 她的心好乱、好乱,惟有赶紧逃离,她才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而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 或许该给她时间去沉淀心情,一味的逼她,只会让她逃得更远。 无奈的叹息,大卫烦躁的爬梳湿淋淋的黑发,猛然间他又想起那巧合的意外。如果只有一回当然可以解释成是真正的意外,但连续两次,他不怀疑都难呀! 无来由的想到夏泽尧。虽说他不愿将事情想得那么可怕,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毕竟他们兄弟已经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性子也完全南辕北辙,很难说得准夏泽尧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假思索的,大卫立即动身前去找夏泽尧,他要问明一切,否则挂念的心如何放下? 第8章 他的办公室大门再次被踹开,夏泽尧并没有显露太多的惊慌,只是瞪了来人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挂上他正在讲的电话。 "我的大情圣,又怎么了?"背靠向椅背,夏泽尧悠闲的深吸一口烟又徐徐吐出,一下子白色的烟雾便袅袅飘绕。 "只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想对絮芳怎么样?!""对她怎么样?我又没兴趣跟她行房,还能对她怎么样?"他笑得诡魅,一面盯着大卫眼里差点喷出的火焰。 他开始觉得捉弄自己的弟弟是一件生活中的调剂。 "你别耍嘴皮子,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想害她?""哟!你指控我杀妻!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吔!证据在哪!""你别以为没证据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我亲眼目睹发生在她身边的两次意外,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猜得没错的话一定是你搞的鬼!"大卫咬牙切齿的说,压根就认定一切是夏泽尧所为。 "不愧是写推理小说的,敏感度比一般人来得强。"夏泽尧站了起身,捺熄烟蒂,然后走到大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能耐阻止我吗?"他承认了?! 大卫睁大双眼怒瞪着他。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更没料到他会那么干脆的坦承。一想到他真的想伤害何絮芳,就让大卫气愤的吼了出声。 "你这混蛋!""别骂得那么顺口,当初你可也是共犯之一。"夏泽尧好心的提醒。 "你没有跟我说你这阴险下流的目的!你只说要我帮你娶人进门,没老实说想要她的命。""如果坦白说了,怎能得到你的一臂之力?说来你也算大功臣,我不会亏待你。""你--"有生以来,他头一次那么痛恨自己拥有一张和夏泽尧一模一样的面貌。看到他得意的笑着,就更加提醒自己也是这般的龃龊。 是了!龌龊!他到底做了什么呀?!当初竟如此的助纣为虐! 难怪何絮芳不愿原凉他,说穿了,他又凭什么要求她的原谅?! 咬了咬牙,他捺住几乎狂飙的怒气,对着夏泽尧追问:"为什么这么做!你都娶到她了!""笨话!你想想,要我和她维持婚姻是件多辛苦的事?女人?哼!烦人的动物!如果解决了她,我就可以提早接掌她所拥有的一切,这不是你这种将一切看得云淡风轻的人可以理解的!"他苦了一辈子,绝不甘愿再继续下去。他们的父亲在他俩还是孩提时代便跟着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了,他忘不了他是如何在贫穷困顿中长大的,所以他可以不顾一切得到他所想要的,即使犯下滔天大罪。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变得这样可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古人的训示,可别忽略它。""你的人格已扭曲,真该下十八层地狱!"面对大卫的指责,夏泽尧只是笑了笑,无所谓的神态明白表示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压根不觉得愧疚。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看了看两个脸孔相似的男人,丝毫没有犹豫的走近夏泽尧身边,环往他的颈子亲了亲他的脸颊。 "地狱我早已下过,现在该上天堂了。"反抱住来人,夏泽尧深切的回吻着眼前的男子,一点也不在乎有别人在场。 "我希望你适可而止。""可我兴味正浓。"明知大卫的话意是指何絮芳一事,但夏泽尧硬是故意扭曲,将它视为是在说他同性恋的事,还刻意在大卫面前扯开男子的衣服,浪荡的舔上那平板的胸膛。 面对他的狂妄,大卫真的很想一拳挥过去,但他强忍下怒火,不屑的转身离去,因为不想看见那不堪的画面。 两个同时呱呱落地的兄弟,应该是比任何人都亲近的,怎会变得如此遥不可及?是老天捉弄?还是自己命运多舛?庆幸的是,现在他生命里多了一个重要人物,她是那么亲近自己。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也不该再飘泊。 该为她停留下来,为她驻足守候了。 他的爱呵! 一直以为真爱是骗人的,所以不屑在意,现在尝到了,才知那是一盅最香纯的酒,让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呀…… 何絮芳果真感冒了! 怀孕的身子让她变得虚弱,因此才淋了一场雨便这么倒下了。 所有的事她三缄其口,没让何东铨知道一丝一毫。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他为女儿挑了一个恶毒丈夫。 随便扯了个谎,她回娘家养病,主要是不想再见到那新婚居家的一景一物,那会让她触景伤情!让她想起那荒谬不堪的婚姻。 拿下温度计,三十八度,还是没完全退烧。 懊恼的躺回床上,她懒懒的看着天花板。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想哭。原本带着欣喜的心情等待它的茁壮,现在却蒙上阴霾。 不该来的孩子,不是吗?她自己一个人受累就好,何苦再拖累无辜?今早她委托律师带着她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去找夏泽尧,而他丢回一句:绝不签。 这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她绝不再妥协。等她病好了,总有法子解决的。 "絮芳,张若雅来看你了。"何东铨的声音传了过来。 絮芳一惊,想阻止父亲让她进屋来,但已来不及。张若雅噙着无害的笑容出现在她房门口。 以前觉得她的笑容好开朗,现在却觉得丑陋万分。 如果不是她出卖自己,那么这桩可悲的婚事应该也不会顺利完成。 沉着脸看着她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何絮芳真的感到厌恶。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被朋友背叛,谁的脸色会好?"面对何絮芳的讥讽,张若雅一时愣住,须臾,突然笑了起来:"我一直当你是感情迟钝的女人,没想到这次倒开窍了。""我当你是朋友,你却践踏我们的友情!"不管她的嘲弄,阿絮芳依然严肃的指责着。 "朋友满街都是,有几个人付了真心?友情?一两又值几个钱?"她冷哼了声,站了起身,"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厚着脸皮在这儿碍你的眼。只是听我一句劝,商场上没有真正的朋友,你掏心掏肺,别人可等着看你落水。""那是你的一己之见!""是!没错!所以我过得很好,你却伤痕累累。你……太单纯了,该学着长大。"张若雅毫不愧疚的说,然后耸耸肩离去了。 这份友谊到此画下句点。她知道,而且不再有任何不舍。 唉!她累了!不只身子还有……心。 闭起眼,将所有的事摒除在脑子外,是逃避,她明了!但她真的想让自己喘息一下。 平稳的呼吸传来,她沉睡,暂时忘了一切。 休息了三天,高烧终于退了。何絮芳又打起精神回到公司,她仍然努力不懈的想要夏泽尧签下离婚协议书,但那只是徒劳无功的事。 抚着一天天增大的肚皮,何絮芳真的忧喜交错。她的母性光辉已被激发,所以她渴望极了孩子的降临,但一想到这么多烦人的事,就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可否认的,她爱大卫,但一颗伤透的心却无法轻易原谅他。或许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更加无法释怀吧! 离开办公桌,她起身晃动好借机运动一下,开了一下午的会真的累人。夕阳的余晖由气密窗射入,让一室流泄着艳丽的光耀。 想来也真可笑,一直以来她都埋首在课业里,在美国七年,从不知人心险恶,结果一回国就被设计得这么惨。看来张若雅说得没错,她真的太单纯了。 所以才一脚踏入别人的圈套里毫不自知。 看着残阳渐渐西落,她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准备下班的员工陆陆续续进来跟她说再见,等大伙都走了,她才意兴阑珊的提起袋子也准备离开。 今天晚上该回哪儿?或许又是窝回父亲身边吧! 毕竟"那个家"有一个丑陋的丈夫在。 无神的挪动脚步,开了办公室的门,不意撞入一个男子的怀中。 她纳闷着是谁还没走?刚刚好像每个人都来跟她说再见了呀!愣愣的抬起头来,这一看,她惊得退身好几步,想了一下才确定来人是大卫而不是夏泽尧。虽说他们长得一个样,但自从知道真相后她竟然已经可以分辨出他俩。 大卫关上门,往她而来。那张俊逸的脸在瞧见她明显的躲避时,不禁流露出阴沉沉的冷峻。 他气恼着她的闪躲,只是他没有理由责怪她,毕竟是自己造成这局面的。但她那决绝的态度却让他的心被烫出了一个伤疤。他想见到她爱恋自己时的娇柔神情,而不是如此这般的冷漠。 "听说你感冒,好点了吗?"软下语气,他伸出手想碰触她,却被她躲开。 "不关你的事!"绝不可以原谅他!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因为实在害怕自己感情上的脆弱会出卖她。 于是她选择冷漠抗拒,好维持自己的尊严。 不理会她的淡然,大卫突然抓住她,在她还愣住时俯身吻住那性感的唇瓣。 "放……开……"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大卫蛮横的吻着,堵住她所有的话语。他的索吻急切而狂烈,只一下子,何絮芳己瘫软在他的怀中。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她……想念这份热情呀! 即使是发挥所有的理智也管不住自己的渴求。 她懦弱的放弃抗拒,倚赖在他怀中与他唇舌相缠。 她爱极了这份火热,总教她全身燃起火焰,只求解放。 他终于离开她的唇,转而将她抱个满怀:"我好想你,才三天没见到你,我就烦躁得坐立不安。""你现在不需要再对我甜言蜜语了吧?!"她讽刺的说,明显感受到他胸口的剧烈起伏。她知道自己的话激怒了他,但大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强自压下所有的情绪,让她坐下,然后伏在她身前,将头贴放在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的举动让何絮芳愣住,原想推开他,但还是静默的依着他。 "我好希望早点看到孩子。"又是一惊,何絮芳被他的话震撼了一下。 "你是骗我的吧?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又怎么会真心想要孩子?!"轻声的叹息,大卫似乎早巳料到她会那么说,所以并没有恼火也没有反驳什么。他离开她的身子,顺势往地板坐去,扬眉凝视眼前惹他心乱如麻的女子。 第一次放任自己爱上一个女人,结果她却是那么怀疑他的真心。 怎不教人觉得无奈?"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跟着别的女人远走高飞,丢下我母亲和我们兄弟两人。或许是这样的因由才让泽尧恨透了女人,发展成偏激的性格吧?毕竟成长的岁月真的苦不堪言;而我也一样,这几年来我从不相信爱情,或许该说是不相信女人,所以尽管我与女人亲近,却从不放下真心。"他拉住她的手,轻缓的逗弄。 "但是你却成了一个意外,我竟然那么放不下你。 所以当你和泽尧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我甚至有股冲动想劫走你,那时候还不知道原来这种心痛就是爱情。也就是因为这样,原本在你们婚后早该退出的我却依然假冒泽尧的身份与你夜夜缠绵。那是种情不自禁的放纵呀! 在得知你怀孕的时候,我虽懊恼着事情愈来愈复杂,但心里却涌起一股抗拒不了的喜悦,我是那么渴望一个家、渴望着守护自己的妻儿呀!"头一回吐露心里的话,虽然不是感人肺腑却也让人感到难过,何絮芳动容的握紧了拳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如果轻易的原谅他,会不会到头来又伤害了自己?她的爱放得太深,如何再面对一次伤害?!但…… 眼前的男人是那么诚心诚意,她真的动容于他的表白呀! "絮芳……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的宽恕,但我真的爱你,真的想与你相守一生。"闭起眼,她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他曾用心呵护过她、他曾热情的拥抱她呀!忘不了、忘不了…… "夏泽尧他……不肯离婚。"算是软下了心吧!何絮芳轻声的说。 "你可以告他骗婚,我会出面当你的证人。""大卫……"他是真的在乎她吧!所以可以为了她不顾手足亲情,只为还她一个自由之身。 倾向前抱住他的脖子,她决定再冒险一次,爱他一回。 "絮芳……"她原谅他了?! 大卫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意思,忍不住激动的吻住她。这-生他绝不再放手,而且要尽其所能的爱她、宠她,好补偿自己犯下的过错。 "对不起……絮芳,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你。""大卫,你让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我竟然像个浪荡的女人背着丈夫跟情人玩乐。"她俏皮的玩笑话让大卫皱紧的眉瞬间开展,还大声笑了出来。因为他明白她已重新接纳了他。 "如果要我说,你确实……很浪荡,在我怀里。"他的意有所指让何絮芳羞红了双颊,原要气恼的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捉住双手,一个使劲,她跌入他怀里。大卫轻巧的将她的身子压向地板,迅速的掳掠她的双唇…… 在这悠静的办公室里,他们沉溺在激情中,深深的、浓浓的拥吻着对方,不顾窗外星星已爬满夜空…… 第9章 "搭我的车吧!"搂着何絮芳的肩,大卫亲昵的与她一起走向地下停车场。他知道她累坏了,也懊恼着自己的欲望太强烈,竟克制不住的索求她的身子。 她该多休息的,在怀胎又感冒初愈的情形下。 只怪自己太自私! 歉然的抚着她的发,将她的头抵靠着自己,他亲吻了她的额头。 "你……真的渴望孩子?""嗯。若是生男的就叫夏慕方,女的就叫夏慕荷,你觉得如何?"原来他连名字都想好了,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孩子。 而她也明白那名字取自她名里的同音字。 那让她窝心至极。 "我很担心孩子的父亲必须冠上夏泽尧的名字。"他僵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她,须臾才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说了会出面当你的证人。""可是……如果这样,你会被牵连。"她低着头说,心里暗自决定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罪有应得。"他放开她,掏出车钥匙走向前去开车门。 "我不要这样,你说过……你要守着我和孩子……"何絮芳的低喊让大卫揪紧了心,他转过头来歉疚的看向她,却被她身后阴暗处冲出的人影惊得发出警告"絮芳!快闪!"什么?! 下意识的转过头,何絮芳正纳闷着,却被迎头冲过来的陌生人吓得惊叫出声。那名男子抓住她的袋子用力一扯,似乎想夺取财物,何絮芳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但双手本能地紧抓袋子,想保住自己的东西。 "絮芳,放手!"不想让她受伤,大卫连忙叫嚷,但那歹徒已亮出利刃,迅速的往何絮芳的手臂劈去。 该死的! 大卫狠咒一声,心里头顿时了悟。这人八成是夏泽尧买通的杀手,故意伪装成抢劫杀人,好与自己撇个一干二净。 "啊!"何絮芳闪躲不及,只能不断惊叫。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一眨眼间,一道黑影阻挡在她身前,为她挨下一刀。顷刻!鲜血喷流,地面尽是血污。 "多管闲事!"那杀手挥起刀,又是猛力一砍,大卫火速的推开何絮芳,自己却闪躲不及,又被伤到,幸好这一次只是皮肉伤。不过之前那一刀让他痛得都快晕倒。 "大卫!""快逃,去求救!"何絮芳害怕的颤抖着,但还是转身迈开步伐使劲的奔逃。她必须赶紧报警,否则……否则大卫他…… 喔!不!她不敢想象! 灵光乍现,她手忙脚乱的边跑边由袋子内翻找出行动电话,立即拨号求援。 "别跑!"面露凶光的杀手想追上何絮芳,却被大卫阻挡在前。 "除非过了我这一关,否则别想动她一根寒毛!""那还不简单?!"伤重的人还好意思说大话! 杀手冷冷的讥笑着,挥舞手上的刀子,像只豺狼般往他而来。 凌厉的刀风扫过,划断几根发丝,大卫喘着气闪过身,然后出入意料的伸出手臂徒手抓住刀锋,止住杀手的攻击。 鲜血由他手心流出,顺着刀柄流滴而下,他一咬牙,奋力的夺过刀刃,手心的伤口因而被切割得更加深长,几乎深可见骨。 那杀手看着他的大胆不禁有些心惊,连忙退开身。 "你……怎么敢空手抢刀子?!""你的雇主没告诉你要躲开我吗?"大卫冷冷一笑,反手将刀子在空中一转!轻巧的握在手中。"我年少的时候曾经混过帮派,这种场面对我而言只是小case!""可恶!"见情势不妙,他转身想逃,却被旋飞而来的刀子刺中小腿,一时痛得他跌伏在地,抓着小腿肚哀号。 这一点胆识也敢跟人出来混?! 大卫冷冷睥睨了他一眼,虽想转身去寻何絮芳,但手上伤口让他血流过多!一个脚步不稳,眼前漆黑一片,他终于忍不住往后瘫倒下去。 病房内原本该是安静的,好让病人安心休养,但此刻受伤昏迷的大卫身边却围绕着几个警员,急着等候他苏醒好做笔录。 一旁坐着的何絮芳脸色焦虑,不敢离开半步,因为在急诊室里她清楚的瞧见大卫手上那可怕的伤口。肌肉被锐利的刀峰划开,鲜血沾染了整只手臂和衣裤,如果她不是极力克制,恐怕也会吓得昏倒在医院。 他是为了救她! 一想到这点,就让何絮芳难过得哽咽。到现在她终于相信他的真心,他是真真实实的将她放进了心里,才会如此守护她吧! 感动的抓住他的手贴放在脸颊,何絮芳只希望他快快醒过来。仿佛感受到她的乞求,大卫的手掌动了动,然后困难的睁开双眼。 "大卫!"一发现他清醒了,何絮芳忍不住激动扑倒在他胸膛上,哭成了泪人儿。 "别哭……"大卫想伸出手拍抚她,才发觉手臂痛得无法挪动,强忍着痛想安慰她,又发现床边站着两名刑警,明显急着问话。 大卫看了员警一眼后又低头看着何絮芳:"絮芳,告发泽尧吧!""什么?!"何絮芳纳闷的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一时不懂大卫为何口出此言?"那个人不是真的抢匪,而是泽尧雇来杀你的。""你说什么?"惊讶地叫出声,何絮芳一时难以相信她所听到的。有人要杀她?而且还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天啊!她到底是碰上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还记得之前你所遇到的意外吗?那都是泽尧搞的鬼,他一心一意想杀了你好尽速接掌你拥有的一切。"虽然是同胞手足,但大卫已经无法再为他隐瞒事情了!他真的走火人魔,惟一可以阻止泽尧的就是毁了他! "听我的!我留了那杀手一条命就是要他当证人,现在有我和他两个人证,你可以去告泽尧教唆杀人和骗婚。如果胜诉了,你可以顺利离婚,而他也会被捕入狱,就不会有机会再害人,反过来说也等于是救了他。""我不要你受牵连!"一旦她告夏泽尧骗婚,那么大卫岂不也成了共犯?她不要呀! "算我求你。""不!你说过要守着我、守着孩子的!"何絮芳控诉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对不起。但是我已无能为力。"一句"无能为力"就想打碎她的梦吗?何絮芳不甘愿呀! 他守护过她,现在换她吧!给她一个有梦的未来,她想偎在大卫怀中过一生。 何絮芳听从大卫的话,告发了夏泽尧,但罪名是教唆杀人,至于他利用大卫来骗婚的事,她则只字未提,因为她不要大卫被牵连。 是自私吧!但她宁愿放任自己的私心。 因为她明白失去了大卫,她的心也会被掏空的! 坐在医院的休闲室里,大卫看着报纸,他清楚知道何絮芳的用心,但这让他更自惭形秽。 自己曾那样残忍的对待她,却被她用心守护着,怎不教他愧疚的无地自容?配不上她呀! 这朵纯洁的花朵该有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守护,而不是他! 看了看手上的伤口,他一拧眉,在心中做下决定。 他消失了,彻彻底底的。 带着尚未复元的伤回,大卫就这样不告而别,让何絮芳差点崩溃。 她的世界里早已烙印了那一个影子,如何承受他的断然离去?悲怆呀!如果他知道她的用情之深,怎能冷漠的丢下她一人?怎能呀?! 她的官司终于尘埃落定。夏泽尧以教唆杀人未遂的罪名,判处十五年徒刑,被夺公民权终身;而何絮芳也如愿的与他办妥离婚。 再次的请征信社的人调查大卫的下落,惟一得到的消息是他曾回到长崎母亲身边,然后就带着母亲不知去向了。 日子在痛苦中度过,她也独自面对分娩的到来。在手术室里痛不欲生的挣扎了六个小时,终于生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何东铨兴奋极了!这可是他何家隔了一代才有的男孙,这表示香火可以继续传承下去。但何絮芳却狠狠淋他一盆冷水,因为她坚持孩子必须姓夏,就如同当初大卫想好的,如果生男孩就取名夏慕方。 好想让大卫看看孩子呀! 但他杳无音讯。 她不断的在广告媒体刊登寻人启示,就盼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她身边。 至今她都很难相信他会如此坚决地离开她,那让她的人生变得好空洞、好空洞呀! 孩子的哭声唤回她的神志,她知道他饿了,因此含笑拉高衣裳让他吸食母乳。 就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卫,也该好好照顾孩子长大,她会永远记得那是他俩的爱情结晶。 她一辈子惟一的爱呀! 日本 北海道札幌初冬时分,轻飘飘的雪花由空中缓缓降落,细细密密地铺在地面上,让此刻的天地显得一片白茫茫。 雪花沾上了他浓密的发和一身的黑。 他毫不自觉,依然独自跪在墓碑前。 离开长崎来到北海道,原以为可以逃避所有的痛苦,回到以前与母亲相依相守的日子。但一个星期前,跟他相依为命的亲人走了,他的世界只剩寂寥空虚。 冷冷的雪像是不断地在提醒他的哀伤,空洞的眼望着墓碑,心头的痛苦愈发加深。 算算时间,他的孩子快出生了。他不是单独一个人,不是!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还有着他的爱、他的至亲,所以他不会是寂寞的。 不会…… "经理,你的私人信件。"晓彤摇了摇手上的信件,然后递至她眼前。 当了母亲的何絮芳,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变得更成熟美艳,但那眼神里的淡淡轻愁却惹人心怜。 她伸手接过信,纳闷着什么人写的?一撕开封口,一张纸片掉了出来,她捡起来看,才发现是张相片,整颗心瞬间澎湃汹涌。 那是一张拍摄她抱着小宝宝在公园散步的照片,将她的表情捕捉得好完美,她是那么的满足、愉悦。 她连忙翻转过相片,果然瞧见了一行短短的文字。 谢谢你为他取名夏慕方。 喔!天啊!是……是大卫!一定是大卫! 何絮芳激动地抓紧照片看,悸动的心情难以平静,那么多个月过去了,她一直没等到他的身影,没想到……他竟在暗处默默在意着她,还拍下那样传神的照片。 她差点忘了,他是摄影师! 这么说,他就在她身边吗?"大卫……"站起身往窗户走去,仿佛想在人群中寻觅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啊!多渴望见到他呀! 渴望到心都痛了! 而现在他人在何方?在何方呀?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候大卫的出现,但三天过去了,他依然杳无踪迹。心情由亢奋跌入谷底,何絮芳已不知该不该继续期待?或许他是有意躲开她,所以再怎么花费时间、精力,换来的都是一场空。 星期天的午后,何絮芳推着婴儿车来到居家附近的公园闲晃,她必须出来透口气,否则真的会闷坏。 小男婴安详地吸吮着奶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瞧着陌生的世界,粉嫩的肌肤光滑得惹人怜爱。她笑看着他,满足地来到一座凉亭。 挑了一处干净的石椅坐下,何絮芳将婴儿车放置身边,然后又拿出珍藏的相片痴望着。 她不懂,为什么大卫不出面见她?那时他还带着伤势不告而别,害她担心死了,难道他都没替她想过吗?就算不为她,也该回来看看孩子吧?如果大卫看见孩子一定会很开心,宝宝的五官完全像他,尤其那一双眼简直是他的翻版。所以每回一见到孩子的脸就让人更伤感。满怀的相思无处倾诉呀! 无奈的叹息!何絮芳转头看向婴儿,为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感到难过,却意外地瞥见一双棕色休闲鞋停驻在婴儿车旁。她一愣,抬高了头,就见他蹲了下来,俯身靠向小男婴,亲了亲他的嫩颊。 "笑了。你开心见到我吗?小宝贝。"他朝着婴儿说话,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抓住婴孩晃动的小手掌抚摸着。 絮芳眨了眨眼,眼眶里开始有了雾气。 或许是幻觉吧?但……也许她可以奢望那是真实的。 周遭的落花美得像诗,缓缓地飘落身旁,她终于忍不住叫了出声,泪水也跟着滑下。 "大卫!"是了!是他!他终于回来她身边! 在决定退出她的生命时,他回到日本,回到母亲身边,以为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继续之前的生活。没多久,苦苦等着夏泽尧归来的老妇人终于失望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卫为母亲守灵了三个月才拿出勇气回到台湾。 在这世界上惟一还让他牵挂的,也只有在台湾的何絮芳了。 他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但一踏上台湾,他就发觉何絮芳一直在寻找他,透过报章杂志,甚至广告看板。 他的心又活起来了!因着她的痴情爱恋。 想爱她、想看她呀! 于是他在她身边兜绕了几天,终于提出勇气再次出现她眼前。 离开婴儿,大卫站起身定定地望住她,眼眸里满是温意。看着她流泪,他愧疚地露出歉意的笑,然后伸展双臂迎接那飞扑而来的身子。 "你好狠!竟然就这么丢下我……"泣不成声的激动,让人听不清楚她在哭诉什么,但那模样揪疼了他的心。 他又错了。不该丢下她一人,不该呀! "对不起。"这一生,他相信自己终于寻觅到让他沉沦、让他感到幸福的女人。忘了过往的一切,他只想歌颂这份幸福。 永远、永远的…… 支起她哭得通红的脸,他吻上她,带着坚定不移的温柔轻声呢喃:"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