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乐章》 第一章 意外发生 在昏暗的演奏厅里，观众席的灯光被调至最低，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整个房间的焦点都汇聚在舞台的中心，那里，一位身着华丽燕尾服的青年正全神贯注地弹奏着他的最新创作。 头顶的舞台灯为他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束，随着他指尖的跳跃，美妙的旋律流淌出来，仿佛引领人们进入一个神奇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四周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音符的魔法，精灵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在舞台前方，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宛如盛宴一般。 观众们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锦服，沉浸在这个音乐的仙境中，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这位青年钢琴家以他独特的才华和激情，将人们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与浪漫的世界。 在这里，音乐不仅是听觉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灵的洗礼。 在这昏暗而神秘的演奏厅里，每一个音符都似乎拥有生命，它们在空气中跳跃、旋转，与每一个听众的心灵产生共鸣。 美妙的音乐在这个能够容纳上万人的音乐厅回荡。所有的人都已经沉醉在美妙的乐章里。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在演奏者手中缓缓流出，今天的演奏会也落下了帷幕。 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女人尖锐的喊叫：“啊！！！！” 在观众席的右后方，骚动骤然涌现，人群却有如心照不宣般迅速向四周散开，构成了一个以事故发生点为圆心的圆形区域。 观众席前排的人们尚在迷茫之中，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骚动的源头。台上的演奏者满面忧色，眼神焦急地投向骚动的方向，急切地呼唤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情况。 不知工作人员趴在演奏者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整个人怔楞在那里，本就白皙的皮肤也在灯光的照映下，变得更加惨白。 警察局内，他坐在审讯室里，仍然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桌子，似乎被吓到了。 “喝点水”一位女警官为他递来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看的出是真的被吓坏了，左手拿起面前的纸杯一口气全部喝光，但纸杯还紧紧的攥在手里。 “感觉好些了么？有一些问题需要跟你了解一下。”刚刚那位女警官在白野的面前坐下 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女警官，微微的点了下头。 “姓名” “……白野” “做什么的？” “我……我我只是个钢琴演奏者……” “今天一整天你都呆在音乐会场么？演奏之前你在干嘛？” 白野眼睛看向右上方，手中还在无意识的折着那个已经被捏作一团的纸杯“我今天……早上起来之后照常去了那家咖啡厅，吃了早餐之后就一直在演奏厅，没有离开过” 白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警官……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女警官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头说道“目前只是在现场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你只要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就可以。” …… 又经过一些简单的询问后，女警官整理好笔录，便让白野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让这闷热的夏天增添了一些凉爽。 白野低着头默默地走在路上，任由雨点打在身上，垂头丧气的似乎在想些什么。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当下最红的钢琴演奏家竟然没有司机来接。 刑警队离家里并没有很远，白野走了没多久便到家了。 回到家里，关上门的一瞬间，白野似乎变了个人，屋里漆黑一片。 但他的眼睛却如同黑暗中的星星一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无比兴奋的事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到直不起身，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但那渗人的狂笑却并没有停止。 白野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笑声渐渐平息。他轻轻按下开关，屋内的星空顶开始亮起，宛如夜空中的璀璨星辰。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时刻的宁静与美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天花板。 此刻，那漫天的星星似乎在跳动，随着他的手指移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点点星光在他随意滑动的手指下在他的眼中逐渐连成了一行行字。 那几个字是如此熟悉，正是今天他在演奏会上演奏的曲子——《黄玫瑰》。 “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晚安黄玫瑰，我们梦里见” …… 第二章 生命的齿轮开始转动 你见过会跳舞的兔子么？在空中舞蹈的兔子。 白野有见过哦~~ 一身雪白的兔子就在空中跳舞，那一幕真的很梦幻，就好像嫦娥身边的玉兔真实存在在我们身边，我们眼前。 那一年的白野20岁，跟众多大学刚毕业的莘莘学子一样怀揣着梦想，奔走在实现远大抱负的人生旅途上，只是白野的追梦之路在他的眼中可能要比旁人难上许多。 白野是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但他很幸运，因为他的父母非常爱他，尽力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 然而，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他们只能给白野提供有限的教育资源和娱乐方式。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年幼的白野第一次有了人生中非做不可的事情。 小小的县城里所有新奇的事物都是来自于那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视机里，冬日的一个晚上，小白野如往常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等着开饭，百无聊赖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器，执着的想要在有限的这几个电视台中找到一点不一样的内容。 小小的手指正在按动按钮，突然电视机内的一幕引的小白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看着电视，大大的眼睛仿佛被注入了星光，死死的盯着电视机，仿佛已经被吸走了灵魂。 电视里正是一名钢琴家的演奏会，温柔的钢琴曲随着钢琴家的手指倾泻而出，随着音乐的逐渐递进，钢琴家身边的乐手们在这场演奏会中，钢琴家是主角，他们通过自己的技艺和情感，将音乐赋予生命。 当钢琴家开始演奏时，他们不仅仅是跟随音乐的节奏，更是将自己的情感和音乐的理解融入到演奏中。乐手们通过观察钢琴家的手指动作和音乐的节奏，来判断何时加入自己的乐器，与钢琴家一同演绎音乐。 在乐曲的递进过程中，乐手们逐渐加入自己的乐器，与钢琴家一同创造出更加丰富的音乐效果。他们用自己的技巧和情感，为乐曲注入新的元素，使得整个音乐会更加完美。 因此，虽然钢琴家是演奏会的焦点，但乐手们的默契配合和精湛技艺同样是演奏会成功的关键。只有在钢琴家和乐手们的共同努力下，才能呈现出一场令人难忘的音乐盛宴。 但在小白野的眼中其他的乐手们变得越来越渺小，小到他的眼中只有那位钢琴家。 这一幕就在此刻深深地刺激着小白野的内心，小小的心脏像是被波涛的海浪撞击每一个角落，从此小小的白野便在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演奏家的种子。 音乐虽无界限，但想要真正的做到演奏家的位置，可并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就足够的事情。 白野在学习上真的很努力，在16岁的时候就已经靠自己不懈的努力考上了全国赫赫有名的音乐学院钢琴系，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走进了大学生活。 在大学4年里大大小小的校内比赛，白野总是拔得头筹的那一位。 白野这两个字似乎成为了冠军的另一个名字，不得不承认，白野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天才闯入普通人的族群里，白野也在这一次次的荣誉和周围人的夸奖中从当初那个谦虚好学的好同学成长为一身傲骨的清冷少年。 “教授，这是我的毕业设计！”高傲的白野将一沓厚厚的乐谱放在教授的面前，还有一张刻好的cd。 乔教授看着眼前的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浮现的还是白野刚刚入学时候的样子，小小的年纪，以如此高的成绩考进这所学校，但依旧保持着谦逊好学的态度，努力的学习每一个知识，虽有天赋，但付出的努力并没有比其他人少，甚至在晚上查寝的时候也只能在琴房才能找到他。 但如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如此的恃才傲物唉…… “恩，我会看的，你先回去吧。”乔教授看着白野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几天后 “乔教授！为什么要改我的毕业作品！那是我最骄傲的创作！”白野怒气冲冲的撞开办公室的门，指着乔教授大声的叫喊着。 这一幕也吓到了路过的同学们，纷纷投来好奇又略带不满的眼神。 “小野啊，这个曲子真的是你认真创作的么？为什么我在其中看到了波尼的部分片段？”乔教授捏着眉心起身把大家好奇的小脑袋关在门外。 “乔教授！我可是你最喜欢的学生！你怎么可以质疑我？！我这样的人从来不需要抄袭！我创作出来的曲子就是最好的！”白野疯了一样把手里的谱子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吓得乔教授一惊。 乔教授眼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很陌生的爱徒，心里的寒意顺势席上心尖，右手捂住胸口，无力的对面前的白野说道“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这份设计，我认为根本没有展示出你全部的实力”左手摸索着打开抽屉拿出药瓶瓶，艰难的吃下药片缓了缓，这才勉强坐起来看着这个已经看不懂的少年。 “鬼扯！这就是最好的！乔教授，看来您已经老的不能够教导我了，既然如此，那我的事情，请您不要再插手。我的作品一定会是本届最优秀的作品！”说完便摔门而去。 屋内只剩下散落满地的纸张以及低头叹息的乔教授。 白野最终还是将他最满意的毕业作品交了上去，不出所料，白野的毕设勉强踩着及格线通过。 毕业典礼那天在所有的毕业生心中都留下了极为震撼的一幕。 传说中的天才少年白野，那个凭借自己的天赋及努力成为所有学生当做目标的榜样，在当天的毕业典礼现场大闹了一通。 先是把琴房的钢琴都砸碎，接着又举着破碎的钢琴零件冲到典礼现场疯狂的砸向演讲台，嘴里不停的辱骂着每一位教授，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白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乔教授拉住白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便硬拉着离开了。 事后学校也只是对此简单的解释为行为艺术创作就不了了之了。 可这种荒谬的行为又怎么能被这简单的说辞一笔盖过呢？但这件事情被隐藏的太好，实在没有人挖出哪怕一点点口风，这件事也就只能成为同学们饭后闲谈的内容。 再说白野这里，虽然当时做出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但由于乔教授对于白野的疼爱，这件事也就被压了下去。依旧顺利毕业。虽然这件事没有被写在档案里，但心高气傲的白野在离开了校园这个小温室之后到处碰壁，这对于曾经生活在光环下的白野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转眼已经毕业一年了，但仍然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愿意签下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每一次白野拿着他为之骄傲的作品参加面试的时候都会被婉拒，但曾经骄傲的白野又怎么能明白呢？只是认为这群人都眼瞎而已，仅此而已。 但时间久了，白野手中的奖学金也花的所剩无几，曾经骄傲的少年也被迫来到菜市场购买些廉价的青菜来解决自己当天的温饱。 也是在这一天开始，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白野的生活从这一天开始迎来了新的转折。 第三章 优雅的舞者 像往常一样，白野穿着黑色的帽衫，戴着黑色的无镜片眼镜框，脸上还挂着不知道戴了几天的口罩，畏畏缩缩的站在菜市场门口旁的角落里，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等待着人群散场，再进去买便宜的有瑕疵的蔬菜。 就在这时远处的东西吸引到了白野的目光，是兔子，一只雪白的兔子。 那只兔子在空中拼命的挣扎，脖颈处的血液，在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花 可在白野的眼中就像是精灵在花中舞蹈一般，十分的绚烂。 好奇心驱动着白野向兔子那边靠近，这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市场人群还没有散的情况下挤进拥挤的人群里。 走近之后白野看着商贩的动作以及半空中悬着的钢丝绳，才发现，原来是商贩在替客人处理这只可怜的兔子。 听着商贩还在跟客人讲为什么要这样处理，才明白原来宰兔子的时候一定要将兔子倒吊挂起来，然后在动脉处放血，只有这样处理的兔子才会更美味。 身旁的小朋友看到这一幕已经扑到妈妈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但对于白野来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并没有觉得残忍，也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点……兴奋？ 对！就是兴奋！ 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咆哮着嘶吼着，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向他的大脑传递着一个讯息——这么美丽的画面才是我真正需要的！创作灵感在脑中爆发我要为这只美丽的兔子创作一首曲子！ 它实在太美了！仿佛是一个芭蕾舞者正在旋转跳跃，脖间的鲜红为她的舞蹈增添了一抹带着魅惑的色彩，让人更加着迷。她在随着周围吵闹的交响乐用尽全部的力气跳着她生命中最后的一曲。 一首命运的交响乐瞬间在白野脑海中飞快的来回闪烁，白野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人群，无视周围的人群，也不管急速的车辆，他的眼神狂热且疯狂，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这样充满希望的神情，他在飞速的奔跑。 似乎已经忘却了饥饿，颤抖的双手尝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好不容易才将门打开，快速的冲到桌子面前翻出仅剩的几张白纸，写下了脑海中疯狂翻涌的曲谱。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这才发现满身的汗已经浸透了衣衫，钥匙也还插在门锁上，门也是大敞四开的，徐徐的微风吹动着手里的纸张。 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房间，白野这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感受到脸上因为长时间的笑容已经麻木的感觉，以及因为饥饿导致腹部传来的轰鸣。 原来这不是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头躺在脏乱的地板上，闭上双眼默默地在心里一遍一遍弹奏着刚刚写出来的曲子。 这首曲子一定会成为传世佳作！有了这首曲子我一定会实现我的梦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演奏家！我要世上所有的人都呐喊我的名字！ 迷迷糊糊之间，白野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着的白野脸上依然挂着满足的笑容 在梦里一片青草地上，几只兔子全身都是鲜红的血液，在空中舞蹈，没有了绳子的束缚，他们在空中毫无拘束的舞蹈，天上的繁星做背景，四周飞舞着萤火中，天与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兔子舞者们的点缀，他们在空中尽情的放肆舞动着身躯，随着舞动的幅度慢慢幻化成一个个赤裸着身躯的少女，她们是那么的优雅，脖颈间的伤口变成了泛着金光的蝴蝶结，流出来的鲜血化作飘逸的丝带，随着少女们的姿态飘摇……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白野的脸上，睡醒的白野仿佛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意犹未尽，从未谈过恋爱的白野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女子的美好，虽然是在梦里，也足以让白野对女人的想法有所改观。 起身洗了把脸，想要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原来是折腾这一天，手机早已经没电了。拿到一旁充上电，白野开始附身整理地上散落的曲谱，刚整理好，听到手机传来开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通电话打进来，“您好，请问是白野先生么？” “恩……我是”白野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女声，愣了一下 “白野先生您好，我这里是夜江音乐公司，诚邀您参加今天下午3点的面试，请问您时间方便么？”温柔的女声传进白野的耳朵。 难以抑制的喜悦浮上白野的脸庞“有的有的！我一定会准时到场！” “好的，地址稍后会以短信的形式发到您的手机上，请您务必着正装，带好您的个人简历以及本人作品准时到达……” 后面说的什么内容白野已经无暇去顾及了，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不停的弯腰点头“好好好，恩恩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白野赶忙冲进卫生间对自己进行全身的冲洗，认真清洗着全身每一处，全然顾不得水龙头流出的冷水。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皇帝登基一样。 在白野心中，这一次的面试就是自己重回荣耀宝座的一场结局已定的胜仗。 不出所料，白野凭借着这首疯狂的曲子拿下了夜江音乐公司的签约，成为了一名见习钢琴家。 这离他的梦想迈进了一大步。 夜江公司的高层在听到白野弹奏出这首曲子的时候，所有人眼中都迸射出想要把白野生吞活剥的眼神，嘴里不住的赞赏着白野。滔滔不绝的对白野讲着如何如何扶持白野，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年轻的作曲大师！ 周围的赞美，对白野的崇拜不停的刺激着白野的神经，可即便已经站在骄傲的顶端，也依旧很理智的向公司表达了自己只想要做钢琴家的目标。 人嘛，对于天才都是怜爱的，夜江公司对于白野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丝毫不曾犹豫的满足，只要能够跟夜江公司签约，一切的一切都选择无条件照做。 就这样，白野从小破楼搬进了公司为他准备的豪华公寓，看着周围精美的装修，已经一年没有同家人联系过一次的白野，高傲的扬着下巴，拿起公司给他配备的最新款手机，拨通了那一串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电话。 第四章 废柴翻身 不出意外，又是以吵架作为这通电话的结尾。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有这么让人感到骄傲的儿子，他们竟然丝毫不感到满足，只会无休止的指责，对比，不管我做的再好都有个该死的别人家孩子出现！早晚把他们都杀了！ 白野愤恨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看着周围崭新的家具，窗外打进来的阳光，装满食物的冰箱，还有卫生间里的超大浴缸以及公寓24小时的热水，这一切的一切让白野很快的忘却了这通电话带来的愤怒。 打开冰箱，看着新鲜的水果蔬菜、肉蛋速食什么的，竟然还有蛋糕，冰箱被装的满满的，看着映入眼帘的食物，白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天赋带来的奖赏，随便挑了几种抱着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品尝着每一样食物，感受着食物一点点进入到胃里，这种饱腹感白野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哪怕肚子已经吃到撑也还在往嘴里送着食物，仿佛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跟过去忍饥挨饿的自己做着最后的告别。 这一餐白野吃了好久好久，久到天空浮现起晚霞，落日的余晖映射在地板上，白野抬头看向落地窗，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大自然为他带来的景色，想一想，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抬头看过天了，这么大的窗子，晚上应该也能看到星空吧。 太阳总归还是要落下的，如果可以，真希望这天空能是一辈子的落日夕阳。 白野起身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伸手感受着许久未触摸过的温热，一直到浴缸里放满了温水，这才慢慢的褪去自己唯一的一套西装，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手扶着浴缸边沿，缓缓坐进浴缸里，直到水没过胸膛，没过锁骨，没过嘴巴，只留了鼻子以上的部位漏在水面。 静静的感受着被温暖包围，一切都还像是在梦里，是那么的不真实。昨天还在菜市场等着收摊，买些别人看不上的坏了的菜叶，然而今天，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小女孩最后的那几支火柴一样。 这么想着白野深吸了一口气，将整个人都埋在水里，感受着耳朵里的不适，感受着不能呼吸的那种窒息感，即便已经在吐泡泡了也依然将自己埋在水里，感受着胸腔像要爆炸一样的感受，这才相信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都是！属于我的！ 不知道究竟泡了多久，只知道起身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冷下来。 白野起身擦干了身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面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抚上已经饿到凹陷的脸颊，脸上传来了手指已经泡皱巴的触感。 这份靠近成功的兴奋跟喜悦，虽无人可以分享，但并不影响白野为自己感到骄傲。 他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要让荣耀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几近癫狂状态下创作的这首曲子是夜江音乐公司开创这么多年来旗下的演奏者们都无法匹及的优秀，就连江董事长都要亲自见一下这位被面试官们传的神乎其神的音乐天才。 时间来到三天后，白野再次来到夜江音乐公司大楼，看着矗立在市中心的这幢高大建筑，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只有我白野才能配得上这么高调奢华的写字楼！ 而这一次走进办公楼里，白野的身份依然完全不同。 就连高层王总都亲自在门口等着白野的到来，在看到白野走进旋转门的那一瞬，立刻变身为一名合格的狗腿子，弓着身子快步走到白野面前“白野兄弟，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江董事长也才刚刚到，来来来我们这边走，所有的公司高层以及董事长都已经在演奏室等您了~” 王总一脸谄媚的笑容抬手为白野指明要走的方向。“白野兄弟~您创作的这首曲子简直是惊为天人！这世上我敢说除了您，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如此优秀的作品！” …… 白野默默地跟在王总的身边向着演奏室走去，听着王总这一句句的夸奖，瘦弱的小身板越挺越直，昂首挺胸的走着，丝毫没有任何的自卑出现，满心，满身已经被骄傲占据。 走进演奏室，前方放着一架价格不菲的钢琴，白野认出那是出自已故大师之手的绝版佳品，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走上前温柔的抚摸着眼前的钢琴。 坐在最前面的江董事长看着这个皮肤白皙却瘦弱的不像样子的少年，不禁眯了眯眼‘这小子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坐在一旁的助理看到董事长的表情开口想要训斥白野“诶你……”话还没讲完，董事长抬起手打断了助理将要说的话，默默地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只见白野围绕着钢琴转了一圈，嘴里忍不住的赞叹大师的巧夺天工，眼神中散发着痴迷，走到钢琴键前，白野一言不发，仿佛这个世只剩下这架钢琴和白野，情不自禁的抬起双手，轻点在钢琴键上，闭眼感受着清脆的声音。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白野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开始在琴键上来回跳跃，弹奏着那首曲子，他甚至不需要看谱子，优美的曲调随着白野的手指时而温柔时而急促。随着音乐的响起，所有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仙境里。 眼前跳出的优雅舞者在花丛跟萤火虫的映衬下翩翩起舞，随风飞扬的舞裙轻柔的抚过每个人的脸庞，如沐春风。 正当大家正在感受着温柔的时候，突然曲调一转， 白野弹奏的速度加快，刚刚还在舞动的舞者们瞬间变身为身着华丽礼服的战士，手拿弓箭，气势高昂的站在战场上，面对成倍数量的敌人也丝毫不惧怕，那种激昂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张了起来，随着音乐越来越快，战士们赢得了这张战役的胜利！ 随着曲调慢下来，人们看到战士们已然换上了鲜红的吊带裙，看着她们傲人的身材，有着肌肉线条的双臂，看着裙摆随着他们的步伐摇曳生姿，她们在庆祝，庆祝着胜利，庆祝着世间美好的一切。 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在乐曲带来的震撼。白野看着陶醉的众人内心忍不住的骄傲。 他轻咳一声，这才将人们从刚刚的幻境中叫出来。 “咳咳，白野同学还真的是年少有为啊，这首曲子是你创作的？”江董事长为掩尴尬，轻咳了两声。 白野骄傲的抬起头“没错，这曲子就是我一个人独立创作的曲子！”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我有预感，这首曲子一定能让你一炮走红！年轻人，希望你能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我很看好你。”说罢，江董事长跟一众高层领导们便走出了演奏室。 只留下王总以及两个男人和一个看着跟白野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孩子。 “白野兄弟呀，你也太神了，这曲子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我，在这个公司都已经呆了6年了，从未看过江董事长亲自见过谁，也从没听过他对谁抱有这么大的期待！”王总快步来到白野面前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白野兄弟，以后我可就跟着您吃香喝辣了哈哈哈哈哈~” 你别说，马屁拍的好听起来就是让人舒服。 “哪里哪里，以后还希望王总能多照顾照顾我这个新人。”话里虽然是谦卑，但白野的脸上挂着的可都是被满足的虚荣心。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咱们俩以后可是共进退了。 以后我就是你专属经纪人，有任何事情随时找我，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待命！”王总笑着拍了拍白野的肩膀“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公司的公关部总监李总，” 他指了指身旁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长发女人说道。 “还有这位是策划部总监刘总”又抬手指了下旁边站着的瘦高男人，金丝框眼镜挂在一张国字脸上，莫名的和谐，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样子。他身穿一身白色西装，小麦色的皮肤配着合体度极高的西装，给人的感觉就很专业。 “接下来关于你和你这首曲子的宣传包装以及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们两个人来负责，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他们。”王总嘿嘿笑了两声，随后指了指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看样子仿佛跟自己年龄差不多。 “这就是我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助理，他叫小彬。绝对的专业，有任何需求随时告诉他，如果不喜欢你就给我讲，随时给你换助理” “谢谢王总，但我暂时不需要助理。”说实话，白野心中虽然需要万人追捧的感觉，但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害跟我客气什么，叫我王哥就行，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大红人了，助理还是要的，他就住在你楼下，有需要了再喊他就行。” “……好的王哥，谢谢。” “那行白老弟，今天就到这里，你这首曲子还没起名吧？ 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起来之后给这首创世佳作起一个响亮的名字！王哥带你走上人生巅峰！哈哈哈哈”说完王总就挺着他那个圆滚滚的啤酒肚带着两位总监离开了演奏室。 “野哥，公司这边已经给您配好了车，以后我就是您的助理兼司机，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就好”小彬个子不高也就170左右，在衣服下隐隐约约能看到肌肉，身体还挺壮实，短的近乎贴近头皮的寸头配上圆圆的脸型，笑起来有一种憨憨的样子。 白野冲他点了点头，坐进车子里享受着此刻全身毛孔放肆绽放的感觉。 第五章 自杀？ 一阵敲门声将白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白野有点生气，是谁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该死的！ 还有为什么昨晚美丽的黄玫瑰没有在梦里出现！反而都是那时的回忆！ 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起身走到门口“谁呀？” “白野在么？我们是刑警支队的。” 哟，这么早来？看来今天有的玩咯~ 打开门，白野一脸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发“两位警官这么早来，我这刚睡醒还有点邋遢，实在抱歉。”白野侧着身，把门口让出来“警官快请进，我这就我自己住也没准备多的拖鞋，您二位直接进就行。” 一男一女两个人先后走进客厅，坐到了沙发上，转头看向随后关好门走进来的白野“不用紧张，你先坐，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下。”那个男人说着，向白野挥了挥手。 “白先生，这位是我们林山，林队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再多了解些情况，之前做笔录的时候看你有些不舒服，今天好点了么？”女警官对着白野关切的问道。 “石警官，谢谢您的关心，那天只是有点被吓到了，我没事。”白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莫名多出一丝红晕。 看着白野的样子害羞的像个大姑娘似的，林山跟石玲两默默地对视一眼。 “咳，白先生，你之前说演奏当天，你从早到演奏结束一直都在演奏厅是么？”林山率先对白野发出了疑问。 “是的林警官，我习惯了每次开演奏会的时候都在演奏现场跟着工作人员多走几遍流程，顺便对钢琴进行保养，就是为了演奏的时候能够顺利进行。”白野脸上的红晕褪去，认真的回答着。 “那你在去演奏厅之前都干了些什么，特别是你前一天晚上都去了哪里？” “早上我有喝咖啡的习惯，演奏那天早上也去了那家常去的咖啡厅吃的早餐，然后就去了演奏厅。” 白野看向左上方的天花板，想了想继续说道“前一天的下午我也是照例去了趟公司，因为演奏前都需要再核对好多事情，再确认下演奏曲目什么的，一直待到了晚上十点左右。 然后就回家了。为了养足精神，到家没多久我就睡了。” “你去的那家咖啡厅叫什么？” “就在我家前面那条街，叫麦芽咖啡厅。” “前一天你说在公司，跟你在一起的都有谁？” “有我的经纪人王哥，还有公关部的刘总监，还有好多策划执行的员工，我们都在一起。” 石警官正记录着，白野看了看石警官写着字的手指，心里激动不已，这双白嫩纤细的手，如果用来创作一定会特别过瘾！ “林警官，那个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外界都传我的演奏会是‘死亡演奏会’来听的人都会死，搞得我的粉丝们都不敢来听我的演奏……” 白野一脸的苦恼，眼中布满期盼的神情，看向林山，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凶手已经被抓的消息。 “我们还在努力调查。白先生，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死在了你的演奏会上，我们目前怀疑是有人肆意报复，你想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林山也是觉得有些头疼，怎么三次都是在他的演奏会上死掉的。 白野挠了挠头，低头思索了片刻“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创作，也没时间接触什么人，我周围都是公司的人呀” “那你再想想公司里有没有什么人跟你有过争吵什么的。” 思考了半天 “我在公司里没有跟人有过争吵，大家对我都特别照顾，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就在上周，我本来是要去找我的经纪人聊一下关于演奏会的事情，就听见他在办公室里跟匡文东吵了起来，没听几句，匡文东就摔门出来了，看到我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问了王哥，但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看着林山默默盯着自己的样子，白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不好意思啊林警官，我好像说了些没用的东西……” “不要有压力，你说的内容对我们很有帮助。”林山看向坐在一旁的石玲“小玲，都记下来了么？” “恩，记好了。”石玲合上手里的笔记本。 啊啊啊石玲，真是不怎么样的名字，但这双手真的好想…… “白先生，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为了你的安全，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独自外出。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林山的话打断了白野内心的设想。 “好的林警官，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配合你们，争取早日抓到凶手，不然我的演奏会怕是真的不能再开了。”白野苦笑着送两人离去。 林山跟石玲两人刚回到警局，就被叫去开会了。 坐在会议室里的还有张局长，法医刘衍，还有参与这次案件的组员们。 刚坐下，刘衍就递来了几张材料，还没等林山翻看 “这是此次案件的受害者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在当天晚上8点到10点左右。在死者的腰腹部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被一排针不停反复摩擦导致的。死者的脚尖也有同样的伤，但不同的是，脚尖的伤更深，更粗一些。” 众人听着刘衍的讲述，看着手上的材料图片。 “这两处伤虽然会让死者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但血量不致死。 我们在死者血液中提取出两种不同剂量的药物，第一种就是现在黑市比较火的‘听话水’，另一种是肌肉溶解剂。真正的致死原因是过量的肌肉溶解剂导致的窒息死亡。 并且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根注射剂，经化验，针管内残留的药物就是肌肉溶解剂。并且在死者左臂静脉处发现了注射针孔。” “针管上的指纹对比了么？”林山抬头看向刘衍。 “恩，比对过，针管上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我们还原了一下死者的行为方式，药剂很有可能是自己注射的”。 “那那个‘听话水’又是怎么回事？”石玲看着资料问了一句。 “‘听话水’顾名思义就是会让人失去意识，只会按照下达的命令做出行动的药水，这种药水以呼吸的方式摄入就会产生效果，但我们在死者胃里也发现了残留的‘听话水’。 目前黑市卖的很火，我们缉毒队的同事还没有抓到这种药水的上游。”刘衍顿了一下“但是，根据我们的研究发现，这种药水在遇到疼痛的时候，意识会有短暂的清醒，不至于给自己注射进这么大剂量的溶解剂。” “那腰腹以及脚尖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伤口我们进行了实验对比，伤口的大小跟常用的绣花针较为吻合，并且伤口是生前留下的，有一部分已经结痂，根据伤口结痂程度判断应该是死者死亡前24小时留下的。” “那也就是说，死者先是喝下了‘听话水’，然后自己用绣花针扎伤自己？操控她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一个光头警官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听话水’在死者体内存留的时间跟伤口产生的时间基本一致，但伤口却不是死者自己留下的，如果是自己弄出来的伤，伤口的方向应该是从上向下倾斜的，但从脚尖上的伤口可以判断出，针尖是竖直向肉里扎进去的，并且针尖是一直藏在脚尖的肉里来回摩擦的。” 第六章 全员失业 刘衍讲述的报告，让大家心里的疑点越来越多。原本以为逐渐清晰的部分，也回到了最初模糊的样子。 “我们再看一下这里，死者的胸口处，被人切除了一块3cm*3cm的皮肤，伤口切面很整齐，初步判断是用手术刀进行切割的，并且没有进行消毒处理，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刘衍指着其中一张图给大家看。 “能够拿到溶解剂，还有可能会使用手术刀，那这个凶手应该是一名医生，或者药剂师，而且我怀疑，这一次的凶手很有可能跟前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小五在一旁叼着笔杆，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看啊，三次，每次死者身上都少点东西，而且每一次都是死在了白野这个人的演奏会上，要不是白野每次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都怀疑这个白野自己杀完人然后栽赃呢！” “林山，你们今天去白野家里有什么新的发现么？”张局那双锐利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林山，想要听到些对案件有利的内容。 “恩，是提供了点线索，夜江公司有一个叫匡文东的人跟白野属于竞争关系， 据白野描述，这个匡文东跟白野没有什么直接矛盾，但事发前几天，这个人跟白野的经纪人也就是王得标，发生过口角。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白野这个人很内向，除了创作，也没什么社交了。” “恩，石玲，下午你带人去夜江公司对王得标还有匡文东进行调查。” “连续三起案件，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 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发酵，都在传白野的演奏会是死亡演奏会，不光造成了人民群众的恐慌！ 也同时显出了你们的无能！三个月！ 三个月已经死了三个人！可你们连一次凶手都没抓到！招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 张局气血瞬间涌上心头，拍案而起！“我就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你们要还抓不到凶手！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众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默默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豁，张局，还是您赶时髦，脑袋上就剩这一圈头发了，还不忘臭美呢？这发胶打不少吧？头发都立起来了哈哈哈”众人循着声音望向来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那，犯罪侧写师，当然，这是我副业，主业是心理咨询师，这是我的名片，大家有病了记得来找我哦~给你们打个折扣~” 一头干净利落的板寸，配上小巧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被她盯着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身上穿着一套紫色的机车服，但依然掩盖不住她傲人的s型曲线。第一次看到魅惑跟帅气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看起来非常的完美，不光斩男也斩女！ “这位是局里特批过来的犯罪侧写师，接下来她会辅助你们进行破案。”张局看了眼莫那，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为亲眼见识过她的本事，还真的是很难把这样一个痞子形象跟她的职业联系到一起。 莫那跟林山要来了这三次案件的所有卷宗资料，坐在一旁不管不顾的看了起来，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的样子，大家都在怀疑这个人的专业度，这人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不会是花瓶吧？ 就连林山都向张局投去了狐疑的目光，张局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莫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小五几人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莫那开口对石玲说道：“嘿美女~给我张纸和笔好嘛~”轻佻的态度，让那几个本就不相信他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嗤笑，就看看你今天怎么装这个13。 莫那接过纸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手上状似很随意的落笔，边画边开口给众人分析着， 那冷静的语气一改刚刚轻浮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三起案件的相同之处就在于，第一点，死者身上都有少量部位的丢失，第一次是头发，第二次是指甲，而这一次是皮肤，第二点，每一位死者都是女性，并且都是死在白野这个目前正红的演奏家的演奏现场。第三点，死者在进入演奏厅的时候都是活着的，并且都是在演奏结束的时候突然身亡，我看了一下你们整理的材料，每一次演奏开始前，观众进场的这一段时间内，监控都是损坏的，在观众落座之后，监控又恢复。” “以目前的这三个共同点，我们在推断的时候很有可能走进一个惯性盲区，就是这个杀人凶手极有可能是跟白野有仇的人，但已经发生三起杀人事件，我们都还没有抓到这个凶手，说明这个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个惯性思维来引导我们走入破案的误区，当然跟白野有仇的人该查还是要查的，有点什么线索也说不好。” 莫那说完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众人。 从一堆资料当中抽出几张照片，扔在桌子上 “你们看，凶手每一次作案之后都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一张纸条，署名为降罚者，第一次是傲慢，第二次是懒惰，而这一次是嫉妒。凶手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审判者的位置上去用杀人的方式做到他心中所谓的惩罚，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这种人通常患有自恋型人格障碍，顾名思义，就是全世界以他为中心，他认为自己有别人都没有的特殊权利，在凶手这里就是惩罚别人的权利。每一次都选择将死者放在演奏现场，并且在演奏结束前让死者毙命，这种极具仪式感的行为，说明伴随着的还有表演型人格障碍，在凶手眼中，白野作为当红的钢琴家配得上他眼中的仪式感，并且用这种方式来吸引大家对他这种行为的关注。” 莫那举起手中的画纸，上面画着一名男性的肖像，整理的很干净的侧背油头，小眼睛单眼皮，眼角下垂，鼻翼微张，远远看有点像猪鼻子，上嘴唇明显要比下嘴唇厚一点，嘴角向下弯曲；方形脸，但两颊略微凹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骨架很大的瘦子。 “接下来你们去查28-35岁左右的男性，身高在1.7-1.75之间，独身无收入，平时喜欢吹牛，但朋友不多，曾经在医院或者诊所工作过的护士。” “就这？这也太笼统了吧？城市里这么多人我们一个一个去排查恐怕他再杀十个人也杀不完啊！”大光头急了，就这还专业？ “这么笨怎么做警察的？真搞笑，干脆就按张局说的好啦，都别干咯~” 莫那白了一眼大光头“这人应该是白野的粉丝，可以找白野调查一下，在每场演奏会前一周内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匿名信，大概说两人力均势敌那种那种的。” 第七章骄傲的审判者 说完，莫那就夹着头盔离开了，剩下众人围在画像那里，回忆着莫那说的话。 只有林山坐在那里没有动，他拿起桌上的照片，是那张纸条。上面是由使用不同纸张裁剪下的文字拼凑而成的一句话：她犯下了名为嫉妒的罪，审判也终将不会放过每一个罪人。 林山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缩的眉头快要拧成麻花了。 林山突然站起，对着众人说道:“石玲，你跟我再去一趟白野那里，其他人分三组，一组拿着画像去数据库比对，再整理下白野的粉丝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再去找匡文东跟王得标了解下情况；二组拿着死者dna去查一下死者究竟是谁，生前跟谁发生过矛盾；三组去各大医诊所去找，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男护士，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马带回！” “刘法医，辛苦您再查一下，死者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大家分头行动！接下来要辛苦大家了，哪怕是不眠不休我们也一定要在一周，不！三天内抓到凶手！绝对不能让杀人犯再继续逍遥法外！” 林山冷静的指挥着大家开始行动。 再一次来到白野家楼下，林山跟石玲两人刚下车，正巧有台机车呼啸而过，差点被撞倒，林山不悦的看向已经驶出很远的背影，奈何机车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轻车熟路的走到白野家门口，敲响了房门。 正如白野说的，开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地上，桌上甚至是沙发上满满的都是纸，白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迎二位进屋。 手上快速的整理着沙发上的纸张“不好意思，不知道林警官你们还会来，我在尝试做新的曲子，有点乱，你们别介意~” 林山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张纸，上面画着的五线谱让林山有点眩晕“没事，我们来之前也没有通知你，别忙了，问你两句我们就走。” 把手里的五线谱递给白野环顾了眼房间“你平时应该能收到不少粉丝送的礼物或者信什么的吧？是公司替你们收着么？” “呵呵呵，确实有好多粉丝会送东西给我，都是些小玩意，但我都很珍惜的收着，没在公司，你瞧我都放在这了，就是现在有点放不下了。”说着白野起身走到了电视机旁边。 豁，好家伙，原来这还有个暗门，他要是不去推这面墙，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门啊！ 林山下意识的将手摸到后腰上，警惕的看着白野。 只见白野探头进房间里按下了房间里的开关，侧身对着林山二人说道 “这个公寓呀我刚搬过来的时候都没发现，最开始的时候收到的礼物我都放在客厅了，正巧有一次整理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才发现这还有个小房间，然后我就把所有的礼物什么的都放在这里，林警官，石警官，你们来看。” 林山放在腰间的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枪柄，慢慢的走到白野身边，才看到房间里真的只有满屋子的礼物盒“这些礼物你都没有拆开过？”林山放开手里的枪，走到屋子里面。 满屋子的礼物，信件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虽然一个都没有拆开过，但上面却一点灰尘都没有。 白野露出他那个标志性的微笑“也不知道粉丝们送的都是什么礼物，但我想着不拆开或许能保存的久一点，但我每天都有擦的！” “你是说，这些信你也都没有拆开看过？”石玲震惊的看着地上这个少说也得装了几千张信的收纳箱。 白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恩恩，是的……我担心信里的字时间久了就看不清了，就一直也没舍得打开”。 石玲无语的看向林山“林队，看来我们……” 林山颇为头疼的摸了摸额头，“白先生，我们怀疑凶手有可能是你的粉丝，所以我们需要对你收到的这些信件进行排查，过程中需要拆开这里所有的物品，放心，查完我们第一时间给你送回来。” 白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没关系你们查就好，这么多东西你们两个人也不好搬，不如你们就在这拆着看吧，我也帮你们一起，反正我这也没什么人来，没事的。” 林山想了想“那就先打扰了，我们来就行，你忙你的。” 白野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客厅继续闷头弄着他的谱子。 林山跟石玲相视苦笑，也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石玲一封一封的拆看着箱子里的信件，上面写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什么崇拜，赞美之类的话，偶尔还会在信上看到各种口红色号的唇印。看着石玲心里一阵无语，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直接。 林山的手上也没有一刻停顿，不停地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礼物，什么玩偶啊，明信片啊，有些露骨的还会放女性的贴身衣物，最让林山无语的是这怎么还有男性的啊？！一脸厌恶的扔在一旁拆开的箱子里，顺便用其他箱子给压在最下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傍晚，林山起身直了直腰，抬手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7点了，这才拆了三分之一都不到，不免有些沮丧。 看着一脸嫌弃却还在不停拆信的石玲，刚准备问她饿不饿，出于警察对于周遭危险的警觉让他感受到有人在死死的盯着他，但这个房间并没有窗户，起身走出房间，看到白野还趴在地上整理着谱子，转身又回到了房间。 这种感觉又消失了。是错觉？但刚刚那道视线带着很浓的恨意，应该不是错觉。 就这样想着，林山打开手机摄像头，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石玲还以为停电了“林队？” 林山没有理会，举着摄像头对着房间的每一处进行扫视，但反复看了两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灯打开之后对石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开始捋着墙面开始寻找，试图找到隐藏的摄像头，甚至连柜子都没有放过，但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林山对石玲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喊了白野几声都没有回应。走过去拍了拍白野的肩膀“白先生？” 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回头的一瞬间看到是林山，迅速转换了表情。林山眨了眨眼，刚刚……白野的表情是……想要杀了我？“林警官？抱歉我有点太入迷了，查好了？”看着白野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林山晃了晃头，许是累到了吧。“嗷，东西太多了，还需要很长时间，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没事的林警官，你们去就好，我一般都要很晚才吃的，谱子还差一点点没整理好，我还要继续弄。” “行，那我们9点钟回来，那个时间你还没休息吧？” “没事的林警官，我一般都要凌晨才睡，我在家里等你们。” 第八章就破案了？ “石玲，你在那个房间里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吃过饭往回走的路上，林山突然开口问道。 “异常么？我只觉得信异常的多，我们今晚可能需要通宵了。” 好吧，可能真的是最近没睡好产生幻觉了吧。 “白先生？白先生你在家么？”白野的公寓里比他们离开的时候更乱了，甚至茶几都被掀翻在一旁，门也是敞开着，林山在心里暗叫不好！赶忙拔出佩枪上膛，石玲持枪上膛后背靠着墙，警惕的看向走廊楼梯的位置。 林山持枪快步走进房间内，听到卫生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静步走到卫生间门口，示意石玲准备！3！2！1！ 砰！“别动！”林山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枪口指向里面的人。 “诶诶诶，林警官别别别，是我白野啊！”白野被这突然的一脚吓得不轻，手中的碘伏也被扔到了地上，也不顾上自己是不是单脚站着，双手高高的举起，一瞬间摔倒在地“诶哟！” 林山挨个房间走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第二个人，这才收起佩枪，走进卫生间扶起白野。“白先生，您这是干嘛呢？刚有人来过？” “害，哪有人来嘛，我这作曲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了灵感，没留神脚下，把茶几撞倒了，这不，让杯子割伤了腿，刚要处理下，你就踢门进来了。”白野一脸委屈的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怎么了林警官？” “你平时都不关门么？就这么开着？？”石玲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白野。 “我怕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又沉浸了，来不及给你们开门，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没关……”白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最近不安全，就算是我们在门外等也是应该的，以后一个人在家一定要锁好门，就算是你们公寓有保安也不行！”林山跟石玲把茶几扶了起来，准备找一下扫帚打扫一下地上的玻璃碎片。 “诶？你们家扫帚在哪呢？” “嗷，我平时很少打扫都是保洁阿姨过来弄，她都自备工具的，所以我这就没有买扫帚什么的，嘿嘿。”白野本身长得就比较白，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漏在外面，看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没办法，石玲伸手用地上的废纸把碎玻璃简单整理到垃圾桶里“保洁阿姨来之前尽量不要赤脚走了，碎玻璃这样还是清理不干净的。”奇怪，怎么看到白野的笑容就不自觉得想要照顾他，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泛滥？？？ “嘿嘿嘿……”回应石玲的也依然是傻笑。 两人无奈，继续进到房间里开始排查。 林山整理了好半天才将三列整理完，刚收拾好整理完的这三列，林山坐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顺便帮石玲拆些信件看看，刚转身的一瞬间，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石玲，你过来。”林山一边闻着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气味，一边摆手喊石玲过来。“你闻闻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石玲一脸疑惑的凑过来嗅了嗅，“好像有点铁锈的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疯狂的拆剩余的那些礼物。 拆到最下面，有一个白色的包裹，拎起来很轻，像是什么都没装。林山凑近闻了闻，就是这里！虽然不是很浓，但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 石玲看到林队一脸严肃的神情，起身从背包里拿出证物带，还有一次性手套递过去，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礼物盒拆开，拆下来的东西都完整的装在了证物袋里。 将将把盒子打开，石玲看着里面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件带血的芭蕾舞服！还有一双带血的舞鞋！ “林队，我现在把东西送回到警局，给刘衍化验！” “好！路上小心，交给组里之后带两个人一起回来！” “是！” 石玲带着东西离开了，林山起身来到客厅。 “林警官，石警官怎么走了？”白野端着一盘沙拉从厨房走出来。 “白先生，你还能记得这个白色的礼物是谁送的么？”林山掏出手机举到白野面前，这是刚刚拆开之前特意拍下的照片。 “这个……我想想……”白野放下盘子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着下巴，认真的在思考着。 “啊！我想起来了！是个男人！他的鼻孔很大，看起来像猪鼻子，整个人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样子，但笑起来好吓人的……”说着白野还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像是这个人就站在面前似的。 猪鼻子……林山赶忙翻出之前拍下的莫那画的那张肖像，“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白野拿起手机认真的看了看“很像，但好像……又不太像，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吧有点记不清了……”白野摇了摇头。 林山刚要说什么，被响起的铃声打断。 “林队！找到了！我们在一家私立医院找到了这么个人，他在案发前两周的时间就再也没来上过班，也没有辞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林山快速的在脑中整理了一下到目前为止的这些碎片证据，“光头，你们现在马上去查，用最快速度找到这个人带回来！” 挂断电话，林山又拨出了一串号码“你们现在停下手中的事情，来白野的公寓，通知石玲，放下物证马上回来！” “是！”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间被紧张包围，白野看着林山认真又严肃的样子，呵呵呵呵呵憋笑真的好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三组的人员还有石玲来到白野这里，“林队？怎么不继续查了？”小五一脸懵。 “小五，你带一个人领着白野去警局附近找一家宾馆，24小时贴身保护好白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 “是！”小五转身对白野说道“白先生，麻烦您整理下您需要的东西，配合下我们的工作。” “好好好，我拿上谱子就行。”白野快速的把散落的纸张收拾好，穿上衣服，走之前把房间钥匙给林山留下了。看着林山指挥着其他人封锁了房间开始整理剩余物品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得上扬。就是这样！你们这些可怜的虫子，只能这样疯狂的寻找着所谓的凶手，还要拼命的保护我，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林山带领剩余的人员，通宵排查剩余的礼物以及信件，终于找到了类似莫那口中的信件，整整有五封，时间从第一次案发前到现在。 留下了两个人守在白野的房间里，以免凶手来作案，林队带着剩下的人回到了警局。 第九章黄栅 “林队，犯罪嫌疑人已经抓回来了！”一名警员见林山带队回来第一时间冲到面前汇报着。 “这么快？！”一众人齐齐的问着。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得他忍不住后退两步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光头哥带着我们按照他家地址刚摸进去，就见他坐在屋里灯也不开，也不跑，就坐在那儿笑，笑起来阴森森的差点给我吓尿裤子！他也不反抗也不说话，我们就直接带回来了，光头哥正在里面审着呢。” 林山听完快步走到审讯旁的监控室，只见那名犯罪嫌疑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凭光头怎么输出都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或是动作，直到林山带上耳麦盯着犯罪嫌疑人。 明明是单向玻璃，但在犯罪嫌疑人眼中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只见他缓慢地转头，目光没有丝毫的偏差！直勾勾地跟林山对视着，嘴角慢慢爬上一丝微笑，面部的苹果肌并没有牵动，甚至连眼角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嘴角已经快要扯到耳根了一样。骇人的紧。 就这样盯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他放下嘴角开口说了一句：“白野大师的曲子，你喜欢吗？” 林山听着这句话满脑袋问号，就连光头都激动地站起来拍桌大骂。 无奈，只能先把犯罪嫌疑人关在审讯室里。林山和光头四人走出房间回到办公室。“这他妈的抓的时候挺容易，谁知道审了一宿啥也没问出来！”光头气得直拍桌子。 “来吧，先吃点东西。”来人正是二组的组长袁速。“就知道你们一组不行，这一晚上连个屁都没审出来~”这个身材极其纤细的男人跟光头站在一起好像一根竹竿立在石狮子旁一样。 这两人性格也是迥然不同，光头脑做事急躁又喜欢争强好胜，实乃勇夫。但袁速就不同了，心思细腻头脑清晰，能动脑的事情绝不动手，擅长以智取胜。 这俩人明明是同一批进来的，可没有一天消停过！都看对方不顺眼这不又开始了。 林山本来就已经够烦躁了，实在是不想看两人吵便开口阻拦“行了，说说吧，小速你那边什么情况？” 袁速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贱兮兮的凑到林山面前双手捧着一杯豆浆送到林山手里 “这死者啊叫黄栅。是咱们是有名的那芭蕾舞团里一个正当红的姑娘，今年28岁，这姑娘不是咱本市的人，老家呢是一个山沟沟里的，这小地方对人口登记这事根本不重视，而且这姑娘户口上根本不叫黄栅，叫黄招娣。 而且这姑娘身份信息都是好多年前的了，长的跟身份信息差的也太多了，这才没对上。”说着，拿出一个小本本打开里面念着。 “我们联系了舞团团长，据团长描述，这姑娘在跳舞这方面天赋确实是有但不多，好在刻苦。 最开始呢，这姑娘只是来打工的，就是干干保洁什么的，任劳任干手脚还麻利，晚上就睡在工具间，后来被团长发现了，看姑娘可怜就带去家里住。 这姑娘干完活就偷偷学人家跳舞某一天自己头练的时候就被团长发现了哎，跳得还不错，只见这姑娘也才18九岁，正巧团长女儿，前几年飞机失事去世了，团长也是一个人生活，索性就私底下认这姑娘做女儿，顺势就让她成为了学生跟着上课。一直也是疼爱有加。 但是呢，就前两年团里新来了个女孩，叫小兰，这小兰家世好，从小就练舞，外形天赋跟黄栅不相上下。这黄栅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去比，但人小兰心气儿淡，都不理只是自己做自己的，再加上团长对黄栅又抱有很高的期望，这黄栅心里就一直压抑着，心思也不在跳舞上”袁速拿起水杯，不慌不忙地开始吸溜起热水来。 看袁速这个动作，八成是该查的都差不多了，林山索性拿起袋子里的包子吃了起来。可光头不明所以啊，顿时就急了“你说这么一堆，你他妈倒是说重点啊！”光头急的脸憋通红。袁速看这样美了起来，“哎呀，光头同志，别急嘛~我喝两口水润润嗓子。” 光头看他那慢条斯理的样子抡圆了胳膊就往袁速脑袋上抡去。毕竟再瘦也是个刑警，袁速的爆发力还是很惊人的。 嗖一下就躲开了，“略略略~打不着~气死你个老光头~” “嘿，你个狗日的有种出去打一架！”只见光头怒目圆睁，鼻孔也被气得呼扇呼扇的。 林队笑了笑“好了，小速知道你聪明，破了这个案子给你放半天假。”袁速一听乐了，这个好啊，“咳咳，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大致走了一遍舞团里几个跟受害人有关系的，我们组他们几个人，现在还在走访。经过我袁某人一晚上不眠不休的努力，终于！找到了重大发现！ 这个黄栅也就是被害人就在上个月跟团里这个小兰爆发了一次较为恶劣的事件，据团里的女孩子讲，就在上个月团里在准备一次大型演出选领舞考核的时候，小兰的舞鞋被黄栅放进去了几根图钉，就导致小兰在跳舞的时候脚尖被钉子刺穿，整个钉子都没进肉里了。那叫一个疼啊！哎呦喂” 袁速像亲眼看见了一样抱着膀子呲牙咧嘴的，“扎的挺严重，小兰的一根脚趾出现了局部坏死，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 “那后来呢？”光头着急询问。 “后来就查出来是黄栅做的了呗，但谁让团长是她妈呢，黄栅就成为了领舞，然后就现在，死了。”“那也就是说，这个小兰有重大嫌疑！诶？那屋里那个呢？买凶杀人？”光头越想脑子越乱，干脆不想了。一如往常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林队。 林山不发一语默默吃完手中的包子，“小速带人去查一下小兰。能带回带回，脚实在不能走，就做好记录。” “是！”袁速也是真的速度，噌一下人就跑不见了。 “光头，匡文东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哦对，我找他们两人核实了，两人说的基本一致。这王得标原来是匡文东的经纪人，但自从白野来了之后，这王得标就把匡文东扔给了一个新来的实习经纪人，导致越来越不红。匡文东气不过就找王得标理论。但这王得标是个只认钱的主，就顺手给匡文东扔去了一个训练营。案发前两周多匡文东都不在本市。” “嗯，辛苦了！你先回家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儿电话通知你”林山站起身拍了拍光头的肩膀，“里面那个，找两个人在监控室看好，先不管他。” “林队，家我就不回了，我去亲自看着那狗日的！”转身喊上一名警员离开。 林山收拾好桌子上的垃圾去往解剖室。 “林队啊，你来的正好！我这儿正要给你送报告呢，来你看。” 林山走到刘衍身旁，拿起递来的材料“衣服以及鞋上的血迹正是死者的，这衣服的尺寸就是为死者量身定做的，合体程度非常高，但很奇怪，衣服很新像刚买回来的。你再看这里，刘衍指了一下衣服腰腹位置的里侧，在衣服里外两层中间藏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针尖，包括鞋前端的位置，也是一样的。 只是鞋尖位置的针略微长并且粗一点，这两处跟死者身上的伤口吻合。这衣服上只是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但你们带回来的信上发现了两个人的指纹。可信息库却没有匹配到。” 林山看着手中的材料报告，沉思起来。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忙跟刘衍道了声谢转身往外跑“光头！你去采一下他的指纹信息送到刘衍那儿对比！再给石玲打个电话，让她去取一份白野的指纹信息回来送过去！”急急忙忙地交代完就跑了出去。 第十章这画有魔法 “笃笃笃……”林山不住的在门前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好一会都没听到门的另一侧有声响，抬起手正准备再次敲响房门。 这时候房门从里面推开了，林山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虚握的拳头正对着莫那精致的面孔，略微有些尴尬。 “噗嗤林队，您这是要在我家门口当招财喵么？”莫那一身脏兮兮的颜料抹遍了白衬衫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身上的背带裤也都已经看不出裤子原本的颜色。 林山讪讪的收回手，挠了挠头。“抱歉，这么突然来找你，那个案子，我们抓到了你侧写画出的人，但遇到了点问题有些棘手，所以……” “你还有时间亲自来我家找我，看来那个案子现在遇到的问题也没有那么急。”莫那侧了侧身子，“进来吧，先喝杯茶，看你这黑眼圈应该一晚上都没休息了吧？” 林山点头冲莫那示意一下，进了房间。 “找地方坐，这幅画快收尾了，画完我们就走。”莫那随手指了下房间里，转身走进厨房泡茶。 林山双手在裤子两侧蹭了蹭，抬眼打量起房间。 刚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厨具什么的基本没有，厨房最里面的一整面墙做成了酒柜，上面摆了满满的酒，还有好多好多空酒瓶摆在灶台上。 往里面走就是一整个客厅，看起来大概能容纳十个办公桌的大小，可能还会更大。但因为客厅里被堆放着好多好多颜料、画架之类的东西，让人很难判断这个房间本来的大小。 这个房间我觉得不应该被称之为客厅，房间里连一张沙发都没有，只有一张椅子跟一个儿童沙发凳，走进去甚至都没有落脚的地方，除了画就是画具，靠墙还摆放着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空白画框，还有已经干了的油画。 超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一个木质的画架，环顾四周，也就只有这幅画面前才有能容下一个人坐下的地方，林山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障碍物，走到这幅画面前才能真正的看到这幅画的全貌。 这个足有半人高的画布上画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侧着身子，下巴抵在肩膀上，眼中噙着泪，林山看向女人的眼睛，仿佛被吸住了一样，抬起手不自觉的靠近，女人的后背，手臂上吗，满是疮痍，皮肤溃烂的不成样子，瘦弱的身躯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粉碎，黑色的中长发散落着，哪怕是如此狼狈的样子，发丝也是非常柔顺像被很用心地打理过。 女人的瞳孔是湛蓝色的，如火一般的嘴唇微抿，倔强的表情让人感觉心好像被揪住了一样，哪怕满身疮痍也依然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林山感觉全身血液在倒流，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消失，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林山跟画中的女子在对视，女子深处秀丽的手指伸向林山，林山并没有发现自己缓缓抬起的右手正在慢慢的伸向画上女子。 林山看着自己手中女子那纤细秀丽的手指，心疼的要将她拥入怀中。 “林队？林队！”莫那伸手在林山眼前晃了晃，听着莫那的声音，一下子惊醒，这才从刚刚的幻境走出来。 林山木讷的看着眼前的莫那，低头又看了看手指上的颜料，怔怔的愣在那里。 “我说林队，这才熬了几天就神经恍惚了？不像你们刑警该有的身体素质啊？”莫那递过去几张纸巾，还有一次性水杯装着的热茶。 “我的大队长，这副画看看就行，别摸乱了，这要是弄脏了，我就把你挂起来当画布用~”莫那清理了下脚下的空地，给林山搬来了唯一的椅子，让他坐下。 林山就连坐在椅子上之后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习惯性将杯口凑近嘴巴喝水，突然被烫了一下，疼痛让林山脑子清醒了不少。“你这幅画……” “噢，这幅的主题是环保，我想用拟人的效果来描绘出地球在我眼中的样子，下周的环保主题展会要用到。”莫那拿起画笔在画上勾勒着细节。 “哦……” “林队，我猜你是因为这犯罪嫌疑人不配合来的吧？” “啊？恩，对，什么也不讲，感觉好像精神有一点问题……”林山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线索搜集的怎么样了？有可用证据么？” “这个还在整理调查，不过也快了。莫……莫医生，对于犯罪嫌疑人的画像侧写你是怎么判断的呢？” “林队跟我还客气什么，叫我小莫就行。”莫那看着林山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你们只是在搜集线索的时候被惯性思维禁锢住了而已，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所谓‘神秘’的密室杀人案，也不是什么子虚乌有的神罚，只不过是信仰使然，当一个人拥有信仰的时候就会无限放大他的潜力，并无条件服从。这起案子凶手留下的直接线索其实就只是对于自己信仰的无脑追随罢了。” “在心理学角度上，这种情景称之为妄想症，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有这样一位神一样存在的角色操控着他去做，当然，这也是我长期的经验判断，毕竟能够到我这里治病的都是些疑难杂症，普通的心理问题我才没有时间管。所以等下到队里我也需要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精神类疾病的鉴定。” 妄想症……林山似乎在哪一本书里看到过相关的内容。 “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也要考虑一下他是否存在着病人的身份。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离结案又要慢一点了。”林山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按照常理是这样，但是你放心，有我在只会让你们的结案进度加快。”莫那握着笔尖在衣服上蹭了蹭，转头冲着林山挑眉一笑。 “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切记不要乱动我的画哦~要不然分分钟取你性命哈哈哈哈”莫那抬起蹭满颜料的手掌拍了拍林山的肩膀，起身去了二楼，林山这才发现原来这房子不只一层。 第十一章危险气息 没用上多久，莫那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就下来了，脸上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简单的涂了个口红，本就娇俏的面容在红唇的映衬下增添了一点魅惑。耳朵上挂着亮眼的超大耳环却并没有跟那一头利落的板寸产生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反而有一种野性的美。 “我们走吧，林大队长~”莫那走到门口，从墙里掏出来一双高跟鞋拎在手里，还不忘拿出一只黑色的头盔扔给林山。 两人出了房门来到地下车库。又是那辆亮眼的机车，停在那里比林山的腰还高，车身是亮黑色，被照顾的很好，车身上没有一丝灰尘。 林山看着眼前的机车心里想着，我一个一米八六的壮汉骑这种重量的机车都勉勉强强，这女人骑车还要载我？还是算了吧。 “钥匙给我吧，我来骑。”林山拦住莫那想要插钥匙的手，向前一步说道。 “噗嗤哈哈哈，林队您怕不是担心我给您摔着吧，就这点胆量？”莫那也没有推辞，把钥匙扔给林山的同时还不忘嘲讽一句。 林山尴尬的笑笑，也没说什么，接过钥匙打火“抓稳。”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也是林山心急，除了红灯，林山一路猛拧油门，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警队门口。刚停好机车，两人走进办公室，本来窃窃私语的几人看着林山跟莫那进来立马收声，办公室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绣花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笑，八成是刚刚一起来的那一幕被看到了。但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林队，这是刘法医刚才送来的指纹鉴定，信笺上的指纹一个是白野的，另一个就是里面那个的。”一个小警员递过来两张材料。 “恩，你去把光头他们几个叫来，开会。”林山去办公桌上拿起一沓纸还有一个本子，跟莫那两人走进会议室。 “首先还是要感谢莫医生帮我们梳理出来的破案思路，才让我们能够找到有利的直接的犯罪证据，包括犯罪嫌疑人的抓捕，但仅凭目前所掌握的内容我们不能妄下结论，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平白无故愿望任何一个好人！”林山顿了顿“审讯室里的这个人，你们查到他的相关资料了么？” “林队，这小子太贼了，一句话都不说，也是奇怪，不管是他的指纹还是面容在我们的数据库都查不到任何内容，甚至连身份证件都没有，这人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光头恼火的揉揉亮到反光的后脑勺。 案子像是有了头绪，但又好像一切都绕回原点。林山看着面前的卷宗资料，听着大家分析的内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老大！我回来啦！！”这一嗓子吓得众人一激灵，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袁速那小子回来了。 咣当一声，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了“老大！这次你可要好好给我放一天假，你是不知道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费了好大力气才跟小兰见上一面啊！”袁速挤到光头身边坐下，拎起光头的水壶就往嘴里灌。 “诶诶诶！那是我的！你给我放下！”光头从袁速手里一把夺回来水壶，拎起衣角狠狠地擦了擦。 袁速嘿嘿一笑，转头看向林山“林队，查清楚了，小兰本人呢并不知道黄栅已经死亡的事情，但她本身就很讨厌跳舞，这件事小兰还挺感谢黄栅的，而且自从受伤了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家里，手机也被他父亲收上去了，跟外界几乎是没有什么联系。 但有一次无意中她听到他爸爸也就是有名的兰氏集团董事长兰先生，对于黄栅做的这件事非常愤怒，安排了人要给黄栅一点教训。” 袁速这才发现莫那的存在，话语一顿，眼神中带有警惕的盯着莫那。 “哦，小速啊你之前出差了，没在，这位是莫那医生，张局亲自指派过来帮我们破案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也是多亏了她，咱们才能这么快的找到线索。”林山等人也看出了袁速眼中的敌意。 袁速听了林山的介绍，却丝毫没有将戒备收起，眼神中依然饱含着一丝带有深意的警告。 “嗯，查过他爸了，安排的人还没动手，黄栅就死了。”袁速看着莫那说完了最后的报告。 可能是作为心理医生，已经习惯了这种视线，莫那冲袁速礼貌的微笑示意，也没有表现出不悦。 “那看来我们最后的一条线索也就只剩下屋里的那位了，但一直到现在都已经一天一夜了，这个人还是不肯开口，这就很难办了。”林山装作无意的眼神扫向莫那。 “林队！让我来！我就不信了，我就跟丫耗着！我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大不了就是处分！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光头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远赴战场呢。 “咳，林大队长，让我试试呗？”莫那轻咳一声，微笑着看向林队。 “这……莫医生，这恐怕不好吧？毕竟你又不是我们刑侦的人。”林山听到莫那主动开口，也是假装客气一下。 “既然张局都给我这个参与的权限了，那我先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精神疾病进行检查总没问题吧？”莫那感觉好笑，这位人民警察可真有意思，想牵驴还得要驴自己上嚼子。 见众人也没有反对，莫那拿起笔记本蹬上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袁速看着莫那离开的身影，喊了声林队。却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共事这么久的默契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林山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走了。 可袁速心里却没办法放下心来，莫那这个女人，让袁速打从心里感觉到了危险。可又说不清楚，总觉得被莫那的那双眼睛看上一眼就毛骨悚然的，就好像是野兽在俯视将死之物的眼神一样。 第十二章无畏的降罚者 林山等人看着莫那走进审讯室，起身走进旁边的监控前。 奇怪的是，莫那走进房间后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坐在那里，很随意的翘着二郎腿，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方似乎像蜡人一样，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林山在等待的过程中，快速过了一遍白天的监控。 这人除了眨眼之外，就好像被封印了，完全不动，甚至手指都没有变过位置，这……还是人么？ 过了约莫10分钟左右，男人开始有了动作，他先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眼，直勾勾的看向莫那，像是生锈的机器需要先运行许久没动的齿轮一样，动一下就要顿一顿。 男人的眼神逐渐从模糊变为清澈，瞳孔中浮现出莫那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扬起“你好美啊！” 袁速站在林山旁边忍不住吐槽“窝巢，不是吧，老色鬼么这不是？！” 林山却并没有多在乎这句话，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的时间里也有女警过来审讯，相貌虽没有莫那的那种妩媚，但也是很标准的美女啊，可怎么莫那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讲过，只是坐在这，就能让他有影响。这太奇怪了。莫那……难不成真会点啥？ “我认同你的话，但不够精确，我觉得你应该夸我仙女才对。”莫那调整下坐姿，身体靠向椅背，懒散的语气随意的点评着刚刚那句赞美。 “呵呵，仙女……是的！你就像是天神派来的仙女！你不应该坐在这里！你应该跟我走！去往神圣的殿堂！成为我们的圣女！”这个男人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有手铐铐着，恨不得要扑到莫那面前。 “你们的天神这么厉害么？我还有这种荣幸？”莫那饶有趣味的向前俯身，拉近了跟男人之间的距离。 “我们的天神！那是整个宇宙都无法匹敌的存在！哪能是我们这种凡人用一句厉害就能够概括的？！”男人表现出一丝不满。 “哦？那既然这样，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让我看看怎么样才能成为你们高贵的圣女。”顿了顿，打开手中的笔记本“我叫维纳斯，你呢？” “我叫李栋，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降罚者。这可是天神赐予我的无上荣耀！”李栋提起降罚者的时候脸上的骄傲溢满了整张脸，趾高气傲的样子让光头忍不住提枪毙了他！ 袁速跟林山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降罚者？要怎么才能得到这种荣耀呢？” “这很简单，只需要跟着天神的指令惩罚那些罪人就可以，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天神的指令！就像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样，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收到了天神的指令！维纳斯你不用羡慕，成为我们的圣女，你就可以接收到天神的指令，指派给我。”李栋看着莫那若有似无的微笑，好不气派。 “是这个女人么？”莫那拿出一张黄栅生前的照片，摆在李栋面前。 “圣女快去洗手！不要被这种该死的女人脏了您的手！”李栋看到那张照片后整个人慌张极了！恨不得立马撕碎那张照片。 莫那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包湿巾，当着李栋的面抽出一张，慢慢的擦着手。 “维纳斯！你就是上天注定的圣女！天神指引我降罚的时候给我的就是这张照片！”看着莫那认真的擦着手指，这才稳定住情绪，整个人表现的非常痴迷。 “你是说你拿到了这张照片？” “不，天神怎么会触碰这些凡俗之物，我的等级不够还没有资格见到天神。每一次的指令都是天神将意识打入到我的脑海里，用法力传输到我的眼前。”李栋摇了摇头。 “那你对这个女人降下了什么惩罚？可以跟我说说么？” “当然！您是我们高贵的圣女！您当然有权利知道一切！”李栋虔诚的样子，感觉没有面前的桌子，李栋一定会跪下讲话。“她触犯了不可饶恕的嫉妒之罪，我就让她也感受了一下当初被她伤害过的人的感受，不过这个该死的女人跳起舞确实不错，该死！当初我就应该拍下那一幕交给圣女您欣赏的。 我有一个天神赏赐的特殊能力，女人在我眼前就像是光着的，她们身体的每一个尺寸我都能够一眼看穿！降罚之前我带着这个女人的尺寸为她订制了一身绝美的芭蕾舞服，上面缝进去的针可是我一下一下为她亲手打磨的，她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而不是哭哭啼啼的跪地求饶！” “你把针缝在了哪里？”莫那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就放在肚子那一圈，哦对！还有脚尖！她当初就是在别人的鞋子里放进去的图钉，这感觉一定要她亲身感受一下。” “然后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衣服上放了天神赏赐的神药，她就乖乖听话的穿着那身我特制的舞服跳起来了，圣女你知道么，那针扎在她的肉里，一点点流出的血液把那件舞服都染红了，美得好像八音盒上的娃娃一样。我真应该给您留一份作为欣赏，我太失败了！对不起！我们高贵的圣女！请您惩罚我的过错！”李栋竟然留下了眼泪，一脸的挫败。 “不，你做的很好，不能让那种人污染了我的眼睛。”莫那配合着演下去。 “真的么！我的圣女！您的宽容是我们这些低等人永远也无法匹及的高度！您在我心中是除了天神之外最圣洁的存在！我将永远臣服于您和天神！”李栋的眼睛在这一刻散发出了光芒，双手紧紧握拳交叉叠在胸前。 “来吧可敬的降罚者，继续给我讲讲你的降罚。”莫那看着这一幕竟然没有笑出声，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天神曾告诉过我，白野就是我们的形象大使，只有白野的曲子才能够完美的诠释我们为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有白野演奏出来的曲子，才能够成为我们胜利的代表。所以我就对她下达了命令，要她在白野大师的演奏会上进行自我最后的救赎。” 林山听着李栋说的内容，不住的咬牙，明明那么残忍的事情竟然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该死！ 莫那整理好手中的笔记，抬头对李栋露出灿烂一笑“我们可敬的降罚者，天神已经给我下达了邀请，我要去前往圣殿了，接下来我会安排我的仆从过来，他们问你的内容都是我想要知道的，你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讲出来，听懂了么？” “是！我将永远服从您的命令！”李栋再次交叉双臂，低头看向桌面。 第十三章破案了 莫那走出房间，林山安排光头跟一名女警进去做笔录，也是想要证实一下他的猜想。 “林队，初步判定李栋为妄想症，但具体还需要再进行严格的测试，但根据李栋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可以配合你们整理接下来的内容了，那我就先走咯~”莫那将笔记本上的几张纸撕下来交给林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说说吧，你是如何杀害黄栅！还有谁是另外的受害者！”光头狠狠的将水壶砸在桌子上。 “原来你就是我们高贵圣女的仆从，真该死，我竟然没有发现。”李栋满脸的懊悔。“天神给我下达的指令只有三个人，他们都在白野大师的演奏会上进行了自我救赎，这怎么能算杀害呢？我只是降下了应有的惩罚，最后的自我救赎可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我也没有做什么。” 林山听着审讯室里李栋的回答，简单思考了一下，转身让一名警员给光头送进去了两张照片，是之前那两起案件的受害人。 “另外两个是不是她们？”光头把递进来的照片扔在桌面上。 “仆从就是仆从！这种会污染我眼睛的女人就不要拿出来再给我看了！没错！她们的降罚是我进行的，这可是天神的指令，是至高无上的权限啊！” “那你又是怎么杀害的她们三个，详细说清楚！”光头实在是对这种败类忍无可忍！ 李栋一脸厌恶的指着面前的照片“这个，我给了她一份圣水，只要注射进身体里就可以完成自我救赎，说明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想要改邪归正，但她还真的是冥顽不灵！告诉了她剂量谁知道她竟然并没有自我救赎的想法！超出数量的圣水只会让恶魔消失在人间！” 又指了指第二张照片“这个呢她实在是太聒噪了，明明犯下了暴怒的罪孽，不仅不接受审判，还试图毁掉白野大师的演奏会，那没有办法，我只能亲手送恶魔消亡！”李栋此时脸上充斥着兴奋。 “这第三个人最乖了，不仅带着虔诚的心接受了降罚，并且自愿配合完成最后的自我救赎，但可惜的是，天神认为她并没有资格加入我们的组织。因为她犯下罪是贪婪！她竟然肖想成为我们高贵的圣女！还没等我出手，天神就已经解决了她，天神不愧是天神，天人之隔就能捏碎她的心脏哈哈哈哈！”李栋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颊在灯光的照应下，显得十分骇人。 林山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沉默不语，第一起案例，死者身上并无伤口，在演奏现场突发心脏病身亡，当时如果不是身体上被人写下的字以及身上的半枚指纹，就要判定为病发身亡了！原来也是你！ “你们这个组织里还有谁！”光头强忍着一拳揍过去的冲动，继续审问着。 “我们的组织有千千万万个人，但我们之间从未见过。在眼前的就是你们的主人，我们的圣女大人，其他人，我们并不知道对方在哪，叫什么。一切的信息都是天神直接跟我们沟通。” “你嘴里那个天神是谁？他在哪？平时都是怎么跟你们沟通的？”一旁的女警看光头脑门上一根根暴起的青筋，拍了拍光头的肩膀，开口问道。 “天神就是天神！我等凡人根本没有资格能够见到天神大人，或许有一天圣女能够有这个荣幸见到，每一次的指令都是天神直接打入我的脑海，天神的法力可是至高无上的！才不需要什么肮脏的手机来进行交流！”李栋一脸鄙夷的看着女警“仆从就是仆从，一点脑子都没有。” 李栋的嘴脸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异常恼火！ “没错，这几个人的降罚都是由我来执行的，我知道你们这些仆从都是背叛者！但没办法，我们善良的圣女下达了命令给我，我还是要照做的。我知道你们这些背叛者要把我关起来甚至杀掉！我并不会害怕你们！你们抓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们这些该死的背叛者是永远不会获得胜利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栋整个人突然开始癫狂，像疯了一样大笑着，嘴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就是那句：惩罚最终会降临到每一个人身上！你们终将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直到给他带进去关起来之前也依旧在重复这一句话。 两天后，莫那再次见到李栋并且带去做了一份司法鉴定，最终判定为自大型妄想症，并伴随严重的反社会人格障碍。5天后，法院的判决下达，判处李栋无期徒刑。 新闻播出后，要求枪决李栋的声浪已经冲到网络头条。罪犯的行为虽令人感到不齿，但我们还是要遵照法律的规定走下去。 让林山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李栋被送进监狱后没多久又恢复到了最开始审讯他时候的状态，整个人像是丧失了身体的所有控制权，一直木讷的呆坐在牢房里，一动不动。 这场连环杀人案终于落下了帷幕，省公安局为林山等人开办了一场表彰大会，表彰大会开完的当天，袁速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林山申请了休假一天。 让众人好奇的是，这个袁速每一次休假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人，问他去了哪里又不讲，光头打趣的说道你可别知法犯法小子。 夜江公司在警方发布新闻后也是第一时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趁此机会大肆宣传，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全国巡演。 一切似乎都已经回归正轨，但随着此次案件侦破，莫那也像消失了一样，林山本想感谢一下莫那，但怎么都联系不上，甚至家里都没人。这让林山一时有点没摸清头脑。 暴风雨过去了，可林山的心里却还没有平静下来，回想起这三起案件，还有李栋最后自述的内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虽然每一起案件的物证都在李栋交代的地方被找到，他也承认了自己杀害被害人的全过程，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山心里总有一种预感，似乎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第十四章诡异的姿势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白野的演奏会也从死亡演奏会中洗白，在一个月内的所有演奏会上都没有再出现死亡事件，林山等人每天除了配合一些行动之外，也没有再接到过类似的刑事案件，似乎一切都已经归为平静，但每当静下来的时候林山总会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忆这起连环杀人案，越回想越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 在某一天中午，林山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接下来都没有什么事情，索性驾车前往关押李栋的监狱，想要再跟李栋聊一聊。 在途中，林山正在感慨山路的魅力，此时电话响起，是监狱那边的典狱长打来的：“林队，上个月送来的嫌犯李栋，自杀了。麻烦您尽快来一趟。” “什么？！自杀了？马上来，我就在路上！”林山急急忙忙的挂断电话，加大油门向监狱赶去。 车子都还没有停好，林山赶忙拉起手刹快速冲进典狱长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李栋怎么会自杀？确定是自杀么？”林山不管不顾的撞开办公室的门，冲到典狱长面前。 “林队，您先坐，冷静一下，是这位小同志今天上午发现的 。李栋呢我们一直是单独关押的，他自己在单独的牢房里，李栋刚送进来的那个状态您也知道，这种老实人在这一定会被欺负，再加上他的报告上写的精神问题，我们为了保护他也是保护其他犯人就给他单独关押的，每天上午都是所有犯人放风的时间，但由于李栋的特殊性我们都是把他放风的时间错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就哪怕李栋再呆愣愣的，他也会在放风的时间走出去散散步、 只是一直都不说一句话，就在前两天开始，李栋到了放风时间也保持那样呆愣的状态，一动不动，粒米未进，滴水不沾的，没办法我们就给他输液，给他摆成什么样的姿势，他就能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这不昨天就因为一直不动，屎尿都在裤子里解决，帮他清理的那两个小同志讲，李栋那个状态，只怕是给他嘴里塞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 林山侧头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一下“那后来呢？怎么发现死亡的？” “上午都是李栋自己被关在牢房里嘛，监管他的小同志就是这位，也被派去院里看着其他犯人了。但中午发饭的时候小同志发现在窗口看不到李栋了，这才赶忙按了警报，打开门，剩下的让他来告诉你吧，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小同志点点头开始说着“今天中午，我打开门之后发现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把门拉动，等人来了之后我们两个人才合力把门打开，这个时候李栋就已经全身僵硬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他把床上的床单撕碎拧成了麻绳粗细的条状物，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端挂在门把手上，面朝床那一侧的墙面跪着，就这样给自己吊死了。” “等等，你是说，他给自己挂在门把手上吊死了？！”林山一脸的质疑。 “是的。”小同志点了点头。 “门把手的的位置距离地面只有1.1米，李栋的身高在1.80这不现实啊？！”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是这样的，李栋在自杀之前还在墙上留了一句话。我带您去看一下。”说着小同志站起了身，起身打开了门，示意林队跟着来。 林山跟着小同志来到关押李栋的牢房门口，等着把门打开。 门开之后，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林山天灵盖，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不好意思，昨天才刚清理的排泄物，这个气味还没有散发干净。”小同志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想捂着的。 林山抬头看向床边的那面墙，上面用血写的字已经干涸，呈现出红褐色的状态，似乎有些地方还没有干透，上面写着：审判终将降临到每一个人身上，永不停止。 这句话似乎印证了林山这一段时间的猜想，这绝不会是李栋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谋杀！ “走吧，带我去看看李栋的尸体。”林山拿出手机拍下了墙上的文字。 两人来到停尸间，因为李栋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在了，无人能来认领他的尸体，只能先放在这等候活化。 李栋因为不进食身体变得比之前消瘦不少，脖子上一整圈紫色的勒痕清晰可见，林山带上手套简单查看了一下，致命伤确实是脖颈处的勒痕，但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小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演示一下你看到的李栋死亡时的姿势？” “啊？好的我尽量吧，那个姿势确实很扭曲，我不知道能不能演示出来。”说着这名小同志摘下了身上的腰带，摘下了帽子放到一旁。 只见他贴着门跪坐在地上，屁股死死的压在后脚跟上，微微向前弯曲的身体依然比门把手要高一点点，这个时候，小同志开始左右来回扭动自己的腰试图还原李栋的样子，胯骨整体向左后方旋转，前胸又向着右后方进行旋转，最后保持住这个姿势，整个身体向前狠狠的压下去，当然男人的柔韧度肯定是没办法做到这么扭曲的姿势，但这小同志却说李栋的身体像个麻花一样能转动半圈！ 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林山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样给自己扭死的。 “查过监控么？有没有人进过李栋的牢房里？” “都查过了，除了巡逻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就连平时放风的时候都是要两个人时刻跟着的。”小同志揉了揉扭得生疼的腰站了起来。 “两个人？另一个是谁？” “恩？不是您安排的专员过来协同我们一起看守李栋的么？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上头审批的文件呢，说是李栋还可能还要翻案，让小心照顾的呀。”小同志一脸震惊的看着林山。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人在哪！带我去找他！”林山拉住小同志的手臂急切的说道！ “他他他他昨天说不用发难了，上头调他回去，他就走了啊！”小同志现在很慌张，好像自己干坏事了。 “糟了！”林山暗叫不好！快步跑到典狱长办公室想要再抓住这个所谓的下派人员的尾巴。 “呐，就是这个人，他昨天急匆匆的走了，证件都还在这，没有带走。”典狱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本本。 翻开证件的一瞬间，林山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怎么！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