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欠扁总裁》 1 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 谁先爱惨了对方,谁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 她以为,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是,却无意中 做了别人中间精神的第三者。 但是,她的手,真的、真的,很难放开他…… ****** 黑色的屋子里,一个小男孩,轻轻的搂着一个刚刚睡着的小女孩,可他的臂膀上,却不断的有鲜血流出来,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很久、很久…… 天快要亮了,门,意外的被打开,另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小男孩拉开门,站在门口边,看着他们,小男孩听到声音,立即醒了过来。 “你受伤了?”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发现男孩的身上的血迹。 “嘘--!”男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头,小女孩还睡得正香。 “我抱她,你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白色礼服的男孩走到他的身边,理所当然的伸出手臂,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任由着他接过小女孩的头。 在手臂空下来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头,一沉,晕了过去。 ******* “你说,他?” “怎么了,伯伯,难道不可以吗?” …… “好,贝贝,只要你要,我都会做到……” “伯伯,不是要,他……应该也爱我……”脸,攸得红成一片,像染上了血珠。 “恩?”有吗,为什么他没有看出来,不过,那小子,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这么可爱的女孩,又有那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好的,不过,之后……呵呵……你可就得叫我爸爸了。” “伯伯——。” 远处的朵朵白云,昭显着天空的清蓝,清风阵阵,汲取着大地的灵气,带来了满园的玫瑰香气,那是盛夏的气息。 拉开雪白的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席贝贝深吸一口来自玫瑰花园的清香,娇俏的小脸上荡出幸福的微笑,对着眼前的天地,掂起小脚,在嘴边撑起小手,努力的叫喊着: “贝贝,你是最漂亮的新娘!” “贝贝,堇哥哥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丈夫了!” “贝贝,你要努力啊,要努力成为堇哥哥最出色的妻子!” 花园中,正在忙碌的佣人们听到她幸福的声音,嘴角带笑的望向她,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他们最可爱的小姐出嫁的日子。 “我们的小姐,一定是最棒的女人!”奇叔的声音,从老远处的狗窝边传过来,苍老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欣慰。 “汪、汪……”巴蒂也附和的叫着。 贝贝对着奇叔大力的挥了挥手,“是,我一定是最棒的女人!”一定是的,而且也将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贝贝幸福的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婚纱,这身婚纱,是由法国著名设计者michel亲自设计,上面精心缝制着九百九十九颗施华洛世奇水晶,象征着一生一世的诺言,而且,这件婚纱还有一个名字,是柏文堇取的,叫:“dream。” “小姐,赶快洗个澡吧,等一下,化妆师就会过来了。” 奇婶一进屋,不外意外的看到她还在欣赏刚刚送过来的婚纱,昨夜,她差一点抱着这件婚纱入睡。 “哦,好的,奇婶。” 依依不舍的放下婚纱,贝贝这才进了卫生间,可还不到十分钟,她整个人就冲了出来,“奇婶,我的婚纱怎么样了?” 还真拿她没有办法,宝贝的这婚纱跟什么似的,奇婶拿起婚纱,无奈的一笑,“看,就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嫁给婚纱了呢?” 贝贝扭了扭小脑袋,甜甜的说道:“这可是堇哥哥特意从法国为我订制的,我要成为他最完美的新娘。” “好了,完美的小新娘,来,我帮你吹干头发,否则等一下把婚纱弄湿了就不好了。”奇婶拿起吹风筒,小心翼翼的为她吹着长发。 当贝贝将婚纱穿起,奇婶的嘴角都快要扯到眼角上去了,她掀起裙摆,在地上转了一圈,“奇婶,我漂亮吗?” 两个漂亮的梨涡浅浅的镶嵌在脸上,璀灿的双眸中漾着纯真可爱,娇翘的鼻子,红樱般的小嘴,甜美的就像芭比娃娃,白若凝脂的肌肤,在水晶的映衬下显得流光异彩。 “唉哟哟,这是我们家小姐吗,还是天上的仙女啊,转得我眼睛都花了。”望着一手带大的孩子,奇婶满脸的皱纹都要堆在一起了。 贝贝一跳一蹦的站在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真的吗,奇婶,那堇哥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一下子被迷住吧?” 奇婶随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没有那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我家小姐的魅力。” “奇婶……”贝贝依偎在奇婶的怀中,露出了小女人的娇羞,今天将会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她企盼了十四年来的幸福,最主要的是,她终于有了真正的--家! ****** bentley 雅致728是世界上最豪华、最尊贵的座驾,他的奢华不仅在于他的价格,还在于每一辆车,都是完全按照客户的要求订制,而现在,贝贝所坐的这辆车,被柏文堇亦取名为--dream。 柏文堇,柏氏环球集团执行总裁! 在中东,拥有三座炼油加工厂; 在欧洲,拥有一家通讯公司,七间五星级酒店,十间顶级奢侈品百货公司; 在美洲,拥有三百七十六所连锁酒店,一条商业街; 在亚洲,拥有三家珠宝公司,十五家五星级酒店,三十二家四星级酒店,以及无数各式各样的子公司。 如果说,柏氏环球集团本身就是一个“dream”,也不为过。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今天要嫁的男人,本世纪最具有魅力的钻石王老五,全球十个非嫁不可的男人! 可这一切,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她只知道,十四年前,是他,将她从那个小黑屋子里抱了出来,承诺,要让她成为他的新娘。 想着过往的种种,贝贝嘴角的笑更浓,望着手心里的花束,她悄悄的说道,“爸爸、妈妈,贝贝要出嫁了,嫁给堇哥哥,你们最喜欢的堇哥哥,这回,你们一定放心了吧。” 车子,在维多利亚海港停了下来,由三十辆宾利组成的车队,在港口形成了一条亮丽的风景线,如果不是远处那些保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恐怕早已经有无数记者冲了过来。 “小姐,你一个人可以吗?”奇婶有些担心的望着她,还从没有让她一个人呆过,想来还真有点不放心。 贝贝扭过头,拉起奇婶温暖的手掌,“奇婶,我可以的,堇哥哥说过,要给我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终身难忘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样的婚礼呢,她真的好期待。 奇婶点了点头,可能是她太过担忧了,望着远处的白云,看,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怎么可能会下雨呢,在她的家乡,有一个说法,晴天出嫁的女儿会一生幸福。 “奇婶,我们家里见。” 贝贝拉起裙角,在船员的帮助下,登上了柏文堇为她打造的‘dream’,这也是他亲自从英国订购过来的,princess--价值过亿,拥有皇家贵族气质的顶级游艇。 看!她的堇哥哥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让她变得跟公主一样,享受着皇室成员都未必能享受的殊荣?! 站在甲板上,任由着远处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今天,她要勇气的面对这个世界,因为,她要成为堇哥哥最美丽的新娘,她要学会如何站在他的身旁。 ‘dream’缓缓启航,在众人们的猜疑声中,离开维多利丽港湾,海风吹散了她一身的白纱,将michel的设计演绎得出神入化,不知道又谋杀了多少菲林。 望着无边无尽的大海,贝贝感受着十四年来等待的幸福,船员们按照计划,将游艇停在了大海的中央,而他们则通过小船返回岸边。 岸上,所有人都在纷纷的猜测,新郎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新娘的身边,顶级的座驾,顶级的游艇,那么,只剩下顶级的直升机了。 骄阳慢慢的爬上头顶,所有人都等待着世界最富有影响力的人从天而降,那个只在报纸上发表过声明,在电视上偶尔才露面的男人,不仅多金,而且帅得没有话说。 三年前他在其父柏世雄的手中,接手柏氏环球,立即在全球最具魅力的男人榜主,排名首位,首度超过了英国王储威廉王子,可站在大海中央甲板上的席贝贝--就实在是太默默无闻了,他们能够得到的资料,仅仅是--前席氏集团独生女。 前席氏集团?十四年前的事情,早已经被众人遗忘了,只有几个老记还记得,当年的席氏,曾经席卷了半个东南亚,可一夜之间,却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只是说,席氏夫妇失机失事,坠崖身亡,只留下一个女儿。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叱咤风云的钻石王老五,娶了一个‘前席氏集团’的独生女,不久前还在传闻的柏文堇的未婚妻,可不是现在这个女孩。 唉,富贵人家的事,还真是有点让人想不通,可不管怎么样,本年度最风云的女人必属今天这位莫属,几尽完美的排场,还真是让人艳慕。 远离岸边,独自站在甲板上,如果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她不能怕,从今天起,不!确切的说,从昨天在注册署登记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是堇哥哥的妻子了。 贝贝不断的为自己打着气,将海浪掀起的震动故意的忽略掉,她是柏文堇的妻子,世界最成功的男人,她怎么能逊色呢? 可是,堇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出现,船好摇,贝贝好害怕,贝贝不想要难忘的婚礼,只想像其他人一样,站在神父面前,接受主的洗礼。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岸边等待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忍心,正午的太阳灼烤着每一个人的耐力。 “会不会人家已经将新娘接走了,不然,怎么会还不出现?” “不太可能吧,你看远处也没有什么东西接近过那艘船啊?” 这真算的上本世纪最大的疑岸,明明是柏文堇亲自证实,他的婚礼将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不出现? “喂,你说这富人家到底在想什么,前几天还跟外交官的女儿打得火热,怎么一下子又娶了这个女人?”时间久了,记者们也开始八卦起来。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个外交官的女儿是王妃唉。”那位爆了一个劲料,这位显然知道得更劲爆。 “不会吧,你说的是哪个王妃啊?”王妃,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还有那个,我国嫁进皇宫的,只有那一位啊。” “啊--?不会吧,那个不是已经死了吗?”天,太爆料了,看来明天的头版,要好好的加工加工了。 “你们别胡说了,要知道,有些事情是可以爆的,有些事情还是少提为妙。” 另一旁,一位有些年纪的老记郑重的提醒道,他的话一出口,吓得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一缩脖子,t国皇室,那是全球最神秘的皇室,如果不想报社集体下岗的话,他们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这新郎到底出不出现,已经快下午了。” 远处,传来千年大钟传过来的声音,整整两下,比公布的时间晚了整整六个小时,现场,已经有人开始离席了…… 夕阳斜阳,染红了一大片海洋,倒映在雪白的婚纱上,将闪烁的水晶也染成了红色,贝贝手中的花束已经开始萎靡下去,可她却依旧僵直的站在甲板上。 “堇哥哥一定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目光中,虽然有一丝犹豫,可是,心却还在坚信着,那是她的信念,她活着的唯一信念。 十四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她等着爸爸、妈妈从大洋彼岸飞过来,庆祝她八岁的生日,可是,也就是那一夜,飞机只飞到了一半…… 没有生日礼物,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她,八岁,被带到事发现场,进行最后的指认,她的爸爸、妈妈,相依相偎,可却也惨不忍睹。 从此以后,黑漆漆的夜晚,那一幕总是浮现在她的眼前,可那是她的爸爸、妈妈,无论她多害怕,她都想记住,那是他们留给她最后的一幕,可也就是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撕心裂肺的吼叫…… 医生说,她患上了严重的病,她不明白,如果这也是病的话,那么,想看到爸爸、妈妈的人,都患上了病了吗?虽然,她的爸爸、妈妈最后的那一幕,实在不漂亮…… 那时的她,恐怖的没有人敢接近,深夜,大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她不要离开,因为那是她的家,可--堇哥哥来了,任凭着她撕咬、打骂,总是牢牢的抱住她。 堇哥哥,我回来了,我的病好了,所以,我不会再害怕黑夜,只因为,我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你。 淋淋沥沥的小雨,坠落在甲板上,带着阵阵的寒意,浇乱了九百九十九颗水晶的光华,撕破了绚丽的维多丽亚港湾的霓虹灯,可却没有击退贝贝守护的心跳。 “堇哥哥,你说过,会让我成为世界最漂亮的新娘,那你,会是世界最英俊的新郎吗?照片中的你、报纸上的你、电视中的你……真的好帅,可是,能让我看一看,十四年后,真实的你吗?” 灯亮了,灯灭了,维多丽亚的港湾睡着了…… 梦醒了,梦碎了,贝贝的心却依旧剧烈的跳动着…… “堇哥哥,我爱你,爱了你,整整十四年,可你--你让我等的好累,好累…… 为什么,身体那么的冷;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来了,是要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吗? 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堇哥哥,我想看一看,穿着礼服的堇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 深夜,海浪越来越大,击打着‘dream’左摇右晃,连舱内,都变得摇摆不定起来,柏文堇,隔着大红色的缦纱,冰冷的望着同样左右摇晃的床。 瓷器雕琢般的面颊,精致小巧的五官,乌黑温顺的长发,配着白色水晶婚纱,就像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 他得承认,老头为他选的新娘的确很美,每一眼,都有让男人沉沦的本钱,只是很可惜,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女人所占据。 复古的红色缦帐,喜庆的大红‘囍’字,古典的红木龙凤喜床,贝贝眨着还有些困顿的双眸,望着她的‘新房’。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说服那老头,让我娶你,但是你记住,做我的妻子,就必须按照我的方式生活。” 当贝贝抬眸的那一刹那,柏文堇冰冷的口气,似乎在愤慨的发号师令。 “堇哥哥……” “叫我文堇!”堇哥哥,还真是好浪漫的称呼,只是,这个称呼并不适合像他们这样的夫妻。 好陌生的口气,这是她的堇哥哥吗?即便如此,贝贝还是顺从的低下了头,“是,文堇。”有时候,当你退了第一步时,就已经注定了,你要退第二步,第三步…… “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心里有准备。”想必,也是为了柏家庞大的产业才嫁进来的,就不相信这样的女人到底能够支持多久。 “别人?”贝贝很想透过骇人的目光,看进他的心里,可那目光真的太骇人了,她只能又垂下双眸,“是,堇……文堇。” 既然对方如此顺从,他也不能太过份,柏文堇挑了挑手指,“不要想着让我爱上你,但是,你也不要想着能够在老头的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你会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攸的,贝贝扬起了她的头,惊恐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这是她的堇哥哥吗?” 棱角分明的面庞,浓密有型的双眉,挺拨笔直的鼻梁,刀削般的性感薄唇,特别是那一双深遂幽静的黑眸,这一切,都是她想的、念的男人,可为什么,这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哼--!贪婪的女人。”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以为,她会反抗,可良久,贝贝都没有再说出半个字来,认定她只是贪婪柏家的财产才会如此温顺,柏文堇更是不屑于顾,站起身,冷冷的命令,“明天,你自己回去吧,不要妄想跟老头告状。” 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了卧室,那宽厚的肩膀,曾是她温暖的源泉,在她治疗的这十四个年头里,她有错过什么吗? “哦,忘了给你这个,相信你以后会用得着。” 贝贝还处于迷茫之中,‘扑通’一声,不知明物体向床上飞了过来。 “啊--!”红润,瞬间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一根硕大的假男性生殖器,刚好落在她的双腿中间。 又是一声冷哼,柏文堇冷冰的转身,不留下任何一丝温度,太多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耍过各式各样的把戏,贪图柏家财产的女人,应该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满足自己。 傻傻的望着身上的东西,她不知道该不该拿开,二十岁的年龄,可却连与男人牵手的记录都不曾有过。 这就是她的婚礼吗?还真是一个令人终身难忘的婚礼,在这个婚礼上,没有新郎,在洞房花烛夜,也只有一根假的男性生殖器,这一夜,她到底嫁给了谁? 2 十四年,到底是什么隔开了他对她的爱恋,起身,略过红色的缦纱,一张硕大的油画映进她的眼帘。 画中的女子,眉目清秀,端庄秀丽,嘴角似蹙似翘,看不出喜怒哀乐,目光散淡的望向远方,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想要看到什么?只是,眉目中的隐隐透出的哀愁,让人看了心伤。 “她是谁?为什么挂在我的洞房之中?” 二十岁,她白色的世界里,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与电视打交道,但并不代表她不谙世事,触上油画的一角,上面写着作者名字与……作画时间,200x年x月x日--她结婚的前一天。 她的洞房里--挂着‘另一个女人’的画。 提着冗重的婚纱,贝贝走出房间,她不懂得开船,希望她的堇哥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可是,曲曲折折的走廊,将她的心,如九百九十九颗水晶般,散落一地。 各式各样的照片,上面,都映着同一个女人的脸,而旁边的男人,就是她的--堇哥哥。 “堇、文堇,你在吗?”有些明了,可却宁愿故意略去这种酸涩与痛楚,捧着一大迭破碎的水晶之心,希望能够得到心爱的男人,温柔的怜惜。 船,摇摆的让她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的,才不会被冗长的婚纱所拌倒,她不知道,如果换成‘她’,那他,会不会让‘她’一个人这样走着,她不知道。 当她好不容易回到甲板上,四周,只有茫茫的、黑漆漆的、咆哮着的……大海!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堇哥哥,你知道……我怕黑。” 海风,像一柄柄利剑,穿破洁白的婚纱,将闪亮、烁亮、碎亮的九百九十九颗水晶淹没,她,就像裸体的婴儿,任由着天地间撕虐,长发随着海风飞起漂亮的弧度,尤如海的女儿,可以瞬间化成海上的泡沫…… 夜,冗长,而拖沓,小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像极了,她的人生,船上的人,拥着纤细的身体,蹲在甲板上,她不是不知道,脚下,就是温暖的世界,只是,那里不属于她,她也有属于她的骄傲。 牙齿,随着海浪,发出‘咯咯咯’的颤抖声,身体,颤抖的,就像,筛子在筛着轻沙,可所有的一切,都抵挡不住,心脏的冰冷! 她的世界,似乎从来都没有亮过,可明明,就在今天,她以为她的世界被点亮了,亮得,让人眼炫,只是,原来,所有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她。 无意之中,她成了别人中间精神的第三者。 ****** 夜,不管多长,终归会过去,海风,不管多厉,终归会消失,可心伤,好了,也会结痂…… 婚后的第二天,依旧是清朗的,没有人会记得,海上,曾经下过一场淋淋沥沥的小雨,阳光温暖着冰冷的身体,就像在融化冰块,一点一点的,僵硬的身体慢慢舒展开,雪白、晶莹的一坨,布满了红、紫、青、蓝…… 骄阳,令人有些晕厥,可贝贝却感觉温暖的如在爱人的怀中,慢慢的睁开眼,维多利亚的港湾,隐隐传来都市的声音。 她该回去了,至少,她现在已经成为柏家的儿媳,是的,柏家的儿媳,不管,船下的女人是谁,她都已经是柏家的儿媳。 她从来没有争过,这个世界,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位置,所以,这一次,她愿意……争! 撑起身体,嘲着远处的船舶吼叫,那怕,这声音撕裂她的声带,直到,她筋疲力尽,都听不出,那是谁的声音,终于,有一条驳沙船靠在了她的身边,她--得救了。 夜晚,她--柏氏环球集团的总裁夫人,成了,这个世界的头版头条。 可,此时她还不知道,所以,被救的感觉,就像重新回到了这个人世间,船上的人,也许在惊艳,属于她的价值连城,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贫穷的,一无所有。 岸边,穿着七寸的水晶鞋落地,柏油的马路,烙痛了她的脚,可倔强的她,却依旧提着冗长的裙摆,向着她花了三天三夜,不断的背诵的地址走去。 h市,陌生而又迷离,可是,大脑中,却不断的重复着每一条街道的名字,她为了她的婚礼,付出了几乎所有,看似老马识途,可谁又知道,每看到马路尽头的指示牌时,她长长舒出口的气,是多么的艰难。 角落中,不时的有灯光闪出,恍如昨天,可是,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脚底的痛,钻心而刺骨,一滴、两滴、三滴……终于,她的脚下,有了红色的印迹。 柏氏大宅,耸立在半山腰上,绿绿葱葱,似巴比伦王国的空中花园,不时的,有名贵的跑车经过,坐在里面的人,有些诧异,可转头,还是消失在公路的另一端。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她的身边,车里,探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放心,不是画中的女人。 贝贝扭过头,对着她微笑,这是她十四年来唯一会做的事情,努力的向这个世界微笑,“我想去66号。” “你是柏文堇的……”女人缄默了,昨天的世界豪华婚礼,无人不知,而眼前穿着如此昂贵婚纱的女孩,应该是她的妻子,可为什么,看上去,她如此狼狈。 “他的妻子,你可以叫我贝贝。”从无戒心,那是她童话般的十四年,法国的薰衣草世界里,甜美而又纯真。 “上来吧,我搭你一乘。”女人为她打开了车门,因为她的婚纱实在是太冗长了,甚至将整个车子都塞满。 当贝贝微笑的下了车,转头对她说‘谢谢’时,她发现,她踏过的地毯上,留下红红的一片脚印,回头,她依旧微笑的按下门铃,愉快的回答着里面的问题。 “是的,我是席贝贝,可以让我进去吗?”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回自己丈夫的家,还要被询问,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令人……心痛,保时捷缓缓启动,68号,她们,是未来的邻居。 “少夫人,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管家海安看到视频,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少爷不是飞美国了吗?” 贝贝的嘴角,有点尴尬,撕碎了她的笑脸,“那个,其实,堇……文堇,……有点急事。”是啊,很急很急,急得,她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离开的背景。 “那……少夫人请进。”看出她的尴尬,特别是那狼狈的婚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海安有点不敢问,柏文堇,不是经常住在这里。 贝贝尽量保持她的淑女形象,可是,脚底一软,“啊--!”她再也站不起来。 “少夫人……”海安刚想问,“怎么了”,可那红色的裙角,一下子映入了眼帘,他匆匆的掀起裙摆,水晶的鞋子上,血已经‘咕咕’的流出来。 “能扶我一下吗?”很想哭,可是贝贝却还尽量的笑,堇哥哥说过,哭的女孩不漂亮。 不再多想,海安一把抱起她,居然轻如羽毛,似乎她全身的重量,也只有婚纱而已,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海安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快去拿药箱,叫刘医生过来……” 听到他要叫医生,贝贝想也不想的拉住他,“不要叫医生。”这样,伯伯一定会知道,不能让他知道。 “可少夫人……”那双血肉模糊的脚,真的太恐怖了,怎么不需要医生呢? “没关系的,只是稍稍磨破了皮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贝贝的笑,没有人能够拒绝,就像她瓷器般的面孔一样,令人心疼,可却总是不想拒绝。 佣人们也意识到了蹊跷,可他们是佣人,做佣人的有佣人的标准,匆匆的拿来药箱、温水,海安扭过头,小心的帮她脱下鞋子。 “少夫人,痛就叫吧。” 贝贝很想不叫,可真的太痛了,紧咬的嘴唇都快要渗出血来,“啊--!” 佣人们纷纷别过头去,任谁也不敢看,贝贝的额头,冷汗如雨般滴落,小手,攥成的拳头,死死的扣在沙发上,一头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瑟瑟发抖。 海安好不容易,才移开了浸满鲜血的水晶鞋,拿着温水,慢慢的将脚上的泥沙洗净,再上好药水,包裹上白色的纱布,紧张的汗水,甚至连他的后背都浸湿了。 “好了,少夫人。”抬起头,随手擦掉一身紧张的汗水,却意外,依旧看到微笑的面庞。 贝贝悄悄的将小脚收回到裙摆,面色异常红润的说道:“谢谢了。” 天啊,这就是他们的少夫人吗?甜美,而又纯洁的可爱,但却坚强的令人心痛,“少夫人,你是走回来的吗?”码头距离这里,可是要横穿h市的。 “那个,我……没钱。” “没钱?”整个柏氏,几百亿的资产,却令总裁夫人穷到一分钱都没有,“下次,你可以打车到柏氏任何地方,都会有人付钱给他的。” 贝贝摇了摇头,依旧倔强:“万一他们不认识我,会让人感觉我是诈骗犯。”与世隔绝般的生活,从不说谎的人生,多少让人感觉她有点太过……单纯。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可以去接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没有钱,所以,没办法打公用电话。” 海安很想晕倒,‘公用电话’,这是什么年代,二十一世纪,可望着她闪烁不安的目光,就知道她没有说谎,“你可以用手机。” “手机?”疗养院里没有手机,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应该很高科技的东西吧?贝贝挠挠头,脸上写满疑惑。 海安一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马上去拿一支手机来,记住,将柏氏所有的联系电话都输进去。”想必,这样总可以了吧。 “是。”立即有人走了出去,诺大的柏氏,几乎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有人存在,这样,他们就不怕少夫人找不到他们了。 “我能进去休息一下吗?”贝贝努力的睁着眼睛,眼前为什么会带着薄薄的雾。 海安毫不犹豫的抱起她,双脚都成那样了,他怎么可以忍心让她再走回房间,佣人们打开房门,贝贝终于坐到了床上,可一抬头…… 海安瞬间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闪,嘴角微扯,“少夫人,让佳蓉帮你换衣服吧,等一下,这里会马上收拾干净的。” “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就好。”酷爱摄影的她,虽然看出那是一张合成的婚纱照,可那一船的照片,她已经知道,她的堇哥哥,不再是她自己的堇哥哥了。 海安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替柏文堇而不好意思,“其实,少夫人不必介意,毕竟您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呵呵……谢谢。”好无力的解释,有时候,不是你拥有了这件东西,你就是这件东西的主人,“我想休息了,好吗?” 悲伤,不想与别人分享,那是属于自己的味道,房间里,剩下依旧穿着婚纱的她,还有……她的丈夫与‘她’的结婚照。 泪,无声的划过,不出声,小心的捂住嘴,脚底的伤,直扎心底…… ****** 美国,纽约 还真是小觑了她,一双磨伤的脚,居然能夺了所有人的怜悯、同情,苦肉计,还真是想不到,如果不是墙上的摄像头,谁会知道,她又会坐着保时捷回来的呢? 柏文堇微抽嘴角,拿起电话,“喂,让少夫人现在就到美国来。” “现在吗,少夫人还在休息。” “飞机马上就到。” “可少夫人的脚……” “啪--!”放下电话,既然她这么快就忍不住寂寞了,那不如玩玩看,到底是谁能够演到最后。 海安接到电话,立即匆匆上了楼,“叩叩叩……”真不知道,少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要少夫人到美国,为什么不一同前往? “谁……”头有些晕,身子的不舒服,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少夫人,少爷让你去美国。” “哦……”好难受,头好重,为什么,整个世界都是朦朦胧胧的。 听不太清楚里面的回答,海安又提高了一倍的声音:“直升机马上就要来了,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什么,现在吗?”不想动,甚至连眨一下眼睛,她都觉得困难。 “是的,少夫人。”虽然很担心,但是,少爷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那……我想换一下衣服。”退了第一步的人,其实早已经注定,步步后退……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远没有火车来的舒服,她身体的不适更甚了,一路只喝了一点矿泉水,吃了两个三明治,连机上的飞行员,看着都心痛。 “少夫人,马上就到了,到了地面上,你就可以吃到喜欢的东西了。”还以为她不习惯机上的饮食,飞行员小声的安慰着。 “谢谢了,东西很好吃,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贝贝努力的扯出笑,她笑得很美,不带一丝尘埃,让人无法侧睨,总想再多看两眼,可谁知道,此时飞在蓝天之上的她,害怕的快要死了。 双亲死于飞机失事,她怎么能不害怕这飞翔于蓝天的东西,只是,她却小心翼翼的,让这份害怕,深藏在心底,只因为,她想做堇哥哥完美的妻子。 好在这驾驶员飞得平稳,甚至连老天爷都在眷顾着似的,环绕半个地球,居然清朗的超乎想象,美国,又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她的双脚刚踏下座位,就感受到了彻骨的痛。 远处,夜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那是她的堇哥哥吗?她想要他抱,可他,会抱她吗? 柏文堇嘴角掖着几分笑,踏着优雅的步伐,向直升机走过来,可目光,却冷得如冰窖般。 “怎么不下飞机,难道想让我抱你吗?”骗得了别人,休想骗我,坐着保时捷回来,居然还能装出脚受伤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贝贝撇了撇了小嘴,心中的苦涩骤然而至,柏文堇分明连扶她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她心头的期盼,不小心又砸碎了一地,踏下双脚,攥起小手,低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堇……”刚想叫他‘堇哥哥’,却迎上一双警告的黑眸,“文堇,谢谢你来接我。” “不是我要接你,是老头想见你。”把婚礼订在h市,只因为那本不是给她的婚礼,可不允许人参加,却是不想让老头知道他所谓的‘终生难忘’。 贝贝眨了眨眼睛,目光闪出兴奋,“伯伯要见我?”十四年了,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而最近,他们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双少。 “不要想着告状,别忘了我说过的。”将她的兴奋当成了手段,柏文堇心底涌出不满,甩身,迈着长腿向远处走去。 看来,她非要自己下飞机不可了,扶着舱门,在心中向上帝祷告,双脚落地,显然,上帝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汗,隐隐的渗了出来,可她,却依旧倔强的向前走去…… ****** 病塌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嘴角难得的露出笑容,他的日子不多,这是要挟他那逆子的唯一条件,好在,柏文堇虽然生气,但是,却还是服从了他的安排。 柏世雄,柏氏环球集团的董事长,满意的看着他选定的儿媳,这是他人生之中,最后的心愿,“贝贝,没能参加你的婚礼,对不起。” “不,伯伯,我应该先来看你的。”握着老人有些颤抖的手,贝贝努力的笑,虽然,她已经有些看不清楚,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此时的她,好想倒下去。 柏世雄努力的抬起手,帮贝贝搂好额前凌乱的发丝,“怎么还叫我伯伯?”目光,期许的转到背景电视上,里面,儿媳也刚巧捧上茶盏。 “爸、爸爸……”太陌生,十四年,她都没有再开口唤过这两个字,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爸爸,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柏世雄扭过头,对着一旁的柏文堇,严厉,甚至有些训斥似的说道,“别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欺负贝贝,记住,如果你让贝贝流一滴眼泪,我在天上,也会收回你现在的所有。” “是,爸爸。”不管在贝贝面前,他有多大的不满,可是,对着病入膏肓的父亲,他还是表现的很孝顺的。 严厉的目光,刺过桀骜的眼神,“我柏世雄承认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听明白了吗?”谁也不要想,靠着任何名头,成为柏家的儿媳,这是他对贝贝最后的保护。 “明白。”口气,带着内敛的怒气,他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他的父亲非要让他娶她,难道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如她这个外来的心机女吗? 柏世雄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贝贝讲。” 抬眸,锐利的目光刺向贝贝,警告她不要乱说话,但却只有一瞬间,又回到了温和的表情,贝贝怎么又会不懂,而她也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眼前的人也是她的亲人。 “贝贝,你长大了,有些东西,你该拿回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柏世雄从床底,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她。 贝贝轻轻的抚摸着文件袋,就像抚摸着亲人的脸,原本有些迷蒙的眼,在这一刻,清亮无比,“爸爸、妈妈,我会守护好它们的。” “贝贝,文堇对你好吗?”很想知道,他们的新婚之日,发生了什么。 “恩,堇哥哥对我很好。”好的,有点令她措手不及,十四年,到底隔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 贝贝不是一个能够掩住多少心事的女孩,虽然她尽量在笑,可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她的心事,柏世雄轻叹一口气,“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不,不是的,只是,毕竟,十四年没有在一起,我对他,也有一点陌生。”她撒谎了,第一次,只是希望,他能够想起。 牵着她的手,感觉到异样,柏世雄有些艰难的说道:“贝贝,如果你不……” “不会的,爸爸,我爱他,永远。”她只有一颗心脏,只能真爱一次,交出时,她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前进、前进、再前进…… 柏世雄摸了摸这可爱的小脸,就像看到她‘呱呱’落地的情景,粉嫩的小脸,如今已经成了大人,又如愿的成了他的儿媳,他此生……无憾。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经神秘人士证实,柏氏环球集团的总裁夫人,确于婚礼第二天,徒步从维多利亚码头,走回位于半山的柏宅……” 柏世雄睁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墙上的电视,那是他捧在手心的贝贝吗,狼狈的,如乞丐般,气,浓结于胸,他不该相信那逆子的…… “爸爸、爸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道,贝贝不明白,有时候,被保护的太好,也是一种罪。 听到贝贝的尖叫声,柏文堇冲了进来,却只听到,柏世雄最后的两个字: “逆--子--!” “逆子?”回过头,电视上,贝贝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半侧的身体,红的、紫的、青的、蓝的……在甲板上过夜的后果。 3 她很庆幸,她来了,虽然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很辛苦,但是,毕竟,能够亲自送自己的亲人进天堂,也是一种幸福。 葬礼,豪华而郑重,柏世雄,纵横商场半辈子,半个柏氏环球集团,是由他一手打造的,虽然,他的横空出世,令很多人不解,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光辉。 令人奇怪,很多商界名人死后,都是不允许别人转播的,但是,柏世雄,却将自己的葬礼,以一亿美金的天价,出售给了美国最大n国际电台。 n的转播车里,十几个镜头,有一半以上,是对准了贝贝,这个刚嫁入豪门,就披上黑纱的女人,一夜之间,已经被疯传为丧门星的典型。 柏文堇一脸的铁青,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身边的毒娃娃,这算是反抗吗,反抗他把她一个人扔在船上,‘逆子’,成了他父亲给他最后的遗言。 葬礼一结束,柏文堇就拉着贝贝进了房车,“真没有想到,你还会来这招。” “对、对不起,我、我……”心底的愧疚,早已经将她压垮了,这样的她,真的不配拥有堇哥哥,是她,是她让爸爸…… “哼哼……你还真会装啊。”鼻尖,快要压到她的脸上,贝贝侧过头,不自然的向后倒去,“不过,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 “咚--!”腰,早已经不堪重负,连日几日的忙碌,她根本就是在靠着意志,支撑着每一分钟,头,狠狠的砸在车门上,贝贝顿时陷入昏迷。 “停车!”柏文堇清冷的叫了一声,司机一脚踩下刹车,“少爷,要去医院吗?” “送她回去,我坐另一辆车。” 看她装出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烦,可没有想到,她居然狠毒到如此,如果不是她,老头还能多活几天。 下车,柏文堇拉开后面的车门,拽出里面的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个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两个司机。 ****** 头,痛得厉害,厉害的,都产生幻觉了,身边,咦咦吖吖,什么声音?床,有些摇晃,是在船上吗?可为什么又不像是在船上那摇晃的厉害? 贝贝翻了个身,半睁着眼睛,想看看她到底在哪里? “啊……”轻叫,她的嗓子早已经破碎的不成声,这一声,反倒是把床上的另外两个人吓了大跳。 几尽裸露的两个人,叠在一起,目光同时望向她。 金发,碧眼,身材一流棒,似乎像电影的好莱坞著名演员,对!是她,那个风靡全球的好坞莱女星,可--这是电影吗,为什么男主角这么眼熟? 尽在咫尺,贝贝小心的探出手,肉肉的、热热的,还带着一点汗水的味道。 “怎么,想要?”清冷,带着一丝戏谑,如果不是她,老头也不会死的那么早,虽然与他一向不对盘,可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恨她! “堇……” “闭嘴!你不配!”甚至,都不配拥有这里的一切,她,只是老头非要强塞给他的而已。 贝贝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冰冷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缩到床角,是她,害死了他的亲人,可她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明白,为什么h市发生的事情,在美国,也会有报道。 “ed。,别生气,你这样子,我好怕怕……”怀中的美人,趁机邀宠。 起身,不在乎身下女明星,裸露的上半,带着男性的气息,转向贝贝,一把抓起她的小脸,“难道,你忘带了我给你的东西吗?那你的意思是……” “攸--”火红的云团,飞上她的面颊。 “别、别这样,爸爸、爸爸才过世……”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她,却刺痛了他。 大手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身体半欺在她的上面,“怎么,还想拿老头当你的挡箭牌,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早过世吗?” 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有一种伤,不用碰就已经很痛了,可偏偏,却有人在此时,又喜欢在上面撒盐。 “这么喜欢装可怜?”厌恶她这种表情,让人总是抑制不住的想去擦干她的泪水,幸好,他没有被蒙避,是的,他没有被蒙避。 “对、对不起……” 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柏世雄走了,走的,那么不甘心,他以为,他宝贝的东西,他也会宝贝,所以,‘逆子’,他背定了。 “对不起很有用吗?对不起,老头就能活过来吗?对不起,你以为可以解决这一切吗?”青筋,爆跳在柏文堇的脑门上,他可以娶她,但绝不会爱上她! 另一边的女明星,被柏文堇的气势吓得有些怔住了,这是那个传闻多金,又温柔的男人吗?十个非嫁的男人,可不是被胡乱评出来的。 “对、对不起……”她知道没有用,可是,她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柏文堇的嘴角猛然一抽,目光中,闪过一丝邪念,慢慢的松开钳住她的大手,将怔住的女人揽在怀中,“宝贝,你不是说,你带了一些好东西来吗?” “哦,那个……”女人在大床底下捞了捞,一个小巧的盒子被拎了上来,嘴角,不经意的透出一种兴奋。 一股阴霾,不安的闪过贝贝的脑海,从她踏出法国的薰衣草园,她就感觉到了太多太多的不同,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童话故事,似乎,有太多太多,她无法消化的事情…… 女人,打开盒子,一大堆东西被倾倒在床上,仅仅是轻轻的一瞥,贝贝就已经全身发烫,这就是美国吗,只在好莱坞大片里看到的情况,在这现实世界里,居然真的存在。 十四年里,她的世界,干净的如童话故事,电视机里放映的,她可以选择,但是,现实,她没有办法选择,所以,现在,她只能眼睁睁,让这一切继续…… 柏文堇扳着她小巧的头,另一只手沿着女星凹凸有致的身材,从上而下,至到浑圆饱满的臀部,欲望,在卧室里寸寸点燃。 “嗯……edgar,快点……”女明星贪婪的望着床上的东西,兴奋,已经溢于言表。 不习惯听从于别人的命令,柏文堇依旧按着他独有的节奏,“你很想要吧?”这话,是对着贝贝说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惊恐的望着他。 扭过头,转向另一边,“我们,应该先教教她吧?” “不--!”爸爸,对不起,你带我走吧,我不要这样的堇哥哥,我的堇哥哥干净、温柔…… 柏文堇半眯着眼睛,他讨厌她用一付恐惧的快要晕倒的样子来博取同情,温热的气息,冰冷的吐到她的耳根,“通常女人说不的时候,是yes。” “不,求你,求你放了我吧。”气,睹在胸口,她不想呼吸,可为什么,还要她呼吸。 这回,连女星都看不过去了,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挂掉,“edgar,你还是……” “闭嘴,滚出去!”讨厌女人自以为与他有过什么,就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既然你那么想要,我今天就给你!” 那愤火的双眸,吓坏了女星所有的‘性’致,只想急急的逃出这个房间,她喜欢s。m,但是,要在双方都是自愿的情况下,显然,今天的情况例外。 “咯、咯、咯……”她能听到自己下颌骨碰撞的声音,脸,已经痛得受不了,可为什么现在不晕过去,至少那样,她可以解脱,至少那样,她可以……不用面对这样的堇哥哥。 “呵呵……看来,你真的不讨人喜欢,居然都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当你的观众。”身子,欺在娇小的身体上,她还真是像‘娃娃’,只是,是一个‘毒娃娃’。 “堇……文堇,求你,不要这样……”压抑胸口的苦涩,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心爱的人,她拿出了全身的勇气,可声音却依旧小的如蚊虫般,双眸,紧闭,希望上帝看到她的祈祷。 柏文堇放开钳住她的手,随手撩起她的头发,放在鼻尖,淡淡的薰衣草香,果真是煞费苦心。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的奇迹! 曾经,他爱的女人,最喜欢薰衣草的味道,说,那是她要等待着的爱情,显然,老头透露给她的,还不止一点半点…… “你不是很喜欢笑吗,怎么,不笑了呢?”真想扯破她这张虚伪的脸,就是这张脸,她博取了太多太多人的同情与怜悯。 贝贝努力的扯动着嘴角,是的,她要笑,她的堇哥哥喜欢她笑,她怎么给忘了,她的堇哥哥曾经告诉过她,她的笑,可以感动全世界。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嘴角无法上扬,脸,好硬,好硬,硬得动也动不了,对不起,堇哥哥,我不会笑了…… “笑不出来了吧。”柏文堇侧着头,目光如利剑般,“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被你骗了,我说过,不要在老头的面前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惹怒过我的后果。” “我、我没有、没有耍花招。”为什么他不相信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电视里。 “啪嗒--!”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还在她慌神间,一付仿真手铐,已经落在了她纤细的手臂上。 “你、你要干什么?”手臂被反铐,贝贝一下子慌了神,她没有发病,他为什么要铐她?她不要去电疗室,好恐怖、好恐怖…… 柏文堇半眯双眸,没有错过贝贝反抗的情绪,微微一用力,贝贝的下颌已经脱了下来,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淅淅沥沥的流下来。 舌尖,舔上流下来的味道,没想到,连口水都带着薰衣草的香味,看来,她做足的功课,只是,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她吗,他爱的人,叫‘水怡然’。 尴尬、害羞、恐惧……直至--幸福,全身好热,这还是堇哥哥第一次……吻她,虽然,只是嘴角。 抬手,将她的长发掀起,露出纤细的脖子,大手在劲间游走,配合着舌尖的动作,温柔的像风一样,将她的身体点燃。 闭上双眸,心,无比的安定,这才是她的堇哥哥,温柔的堇哥哥,她一生唯一爱的堇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她…… 心,惭惭的放松下来,任由着温柔加剧,眼,蒙胧的世界,变黑,不想晕,这么温柔的时候,她怎么能晕呢? 很想加深这个吻,她的味道,有些熟悉,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怀中,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心,怎么颤了颤,是他运动过度了吗? ****** 漆黑的房间里,黑色的人影,偶尔,会有一点点的红色,划破夜晚,烟雾燎绕的世界,寂寞,无声。 落地窗的对面,是茫然无边的大海,海风,卷着浪头,一波一波的涌上海岸。 他还记得,同样的夜晚,‘娶她’,是他第一次服从了老头的命令。 十四年前,他,十岁,被送到了大洋彼岸,接受一连串严格的训练,几尽折磨,频临死亡,那是家常便饭,他不明白,他慈爱的父亲那里去了,他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八年后,十八岁,他接手柏氏集团,尔虞我诈,互相利用,过早的褪去了年少青涩,游走于世俗之间,只因为他想证明,他能够做的更好。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老头都不满意,似乎,他远远都没有达到他的目标,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老头已经病入膏肓,而他,似乎总是在反抗着他,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一件事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件,可他,却依旧是老头的‘逆子’,都是那个女人,那个被老头捧在手掌心中的女人。 据说,她在法国的普罗旺斯长大;据说,她单纯的就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据说,有她的地方,就会有笑声…… 真的像童话里讲的白雪公主吗?单纯、可爱、惹人怜悯? 该死的,她坐在法国大使馆对面的咖啡厅之后,乌蓬达拉就出现了,tmd,不要说,她不知道,怡然是那里的签证官。 她的本事的确神通广大,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但是,她还不知道,世界各地,有柏氏的地方,也有一个,他控制的地上组织‘煜门’。 一个星期,她的双腿可以踩到地毯上,虽然有些瘦,可是,她又恢复了健康,她就知道,她的堇哥哥是不会伤害她的,故意将那个女星忘去,那只是应该在电影里才出现的角色。 下楼,走进厨房,她很想为他做一次饭,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十四年。 这七天,堇哥哥太忙了,很晚才回家,以至于,都不舍得打扰她的睡眠,可是她知道,因为,每次堇哥哥都会站在她床头,之后,再离开。 幸福的挽起衣袖,穿上绣着粉色小猪的围裙,让佣人们都站在一旁,她要让堇哥哥吃妻子亲手做的饭,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锅里的水沸了,她将生菜放进去…… “太太,先生来电话,说要你陪他一起出去。”美国,柏氏大宅的管家约瑟夫尴尬的说道,他知道,太太一大清早,就在准备晚饭的餐点。 回过头,有些惊讶,还有些兴奋,堇哥哥要让她陪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那,晚餐你们自己可以吗?”全部是中餐的料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任胜。 “没问题。”约瑟夫很轻松的回答,比起上她失望,更喜欢看到她笑的模样,从她踏进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上了她,她太干净,干净的像天使,惹人怜爱。 “谢谢。”轻鞠下身,中世纪的礼仪,她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很快,她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引得无数人抽气,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条纯白色连衣裙,可是,她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约瑟夫亲自陪她走出别墅,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帮她挡住车顶,目送载着她的车子离开,真不知道上帝怎么安排的,居然让世故的先生,娶了如此纯洁的女人。 车上,她有些激动,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堇哥哥需要她,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离人群,近点,再近点。 抬头,望向后视镜,笑,努力的笑,她的笑,会感动全世界,她愿意这样想,因为,每一次,她笑的时候,都会有奇迹发生,就像……那一夜。 如果有人说,她太驼鸟了,她不会介意,有时候,做一只快乐的驼鸟也不是错事,至少,她的世界,不会像激烈的电影演出一样,虽然追求平淡,但却幸福。 “太太,已经到了。”司机大叔为她拉开车门,她就这样,生活在她驼鸟的世界里。 “柏氏环球” 渡金的四个中文,爸爸坚持的,说,不能太忘本,所以,她离开家乡十四年,可却依旧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电梯间,很多人,美国,这里的人都好高大,快要把她淹没了,她低着头,尽量不要被发现,其实,她,不喜欢与人群靠的太近。 可似乎,这幢楼里,人太多,不一会儿,电梯间里居然已经站满了人,她感觉有些闷,刚好的身体,还承受不起太多。 三十七层,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脸上的红润,只剩下一点点,雪白的裙角,有点褶皱,小心翼翼的,抚平褶皱,才忐忑不安的踏出电梯。 “怎么来得这么迟?”眉头,有点不耐烦,柏文堇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手提袋,拉起她,按下旁边总裁专用电梯的门。 很奇怪,上楼,明明是停了又停,为什么,下楼,却只有几分钟不到,很可惜,如果下楼像上楼一样时间那么长,她的手,就可以在他的大掌里多呆很久。 车子里,柏文堇的眉头一直都凝固着某种情绪,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有点无奈,有点伤感,还有一点兴奋,贝贝小心的观察着他,十四年,她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但毕竟是听来的,而现在,她在用心去体会。 “等一下,你不要乱说话。” 下车前,他终于对她说了话,她还以为,他会一直沉默,心,有一点点伤感,但还是驼鸟的,为他说的每一句,而高兴。 这一次,他允许她挽着他的手臂,她有点窒息了,现在的他们,像一般幸福的夫妻,爸爸,你没有骗我,堇哥哥还是原来的堇哥哥。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客户的生日party,其实不用他来的,但是,这个party上,听说她也会来,所以,才让秘书准备了礼物,亲自送了过来。 “柏总,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居然麻烦你亲自过来。”主人非常热情,转身看向贝贝,口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惊讶,“尊夫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法国,没有人这么直接的夸过她,没想到这的人,如此的直接。 “谢谢。”替她回答,却真的只是看不过,她那付马上又要窒息过去的样子。 “alex,happybirthday。” 身后,清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甜美,柏文堇的身体一僵,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却是陌生的身份,站在他身旁的贝贝,立即感觉他的不同,扭头,不期然的,痛,划过心头。 “他带她来这里,是因为‘她’吗?” “哦,你就是贝贝吧,走近了看,更漂亮。”水怡然很友善的走到她的面前,身后,立即有人占据了护花使者的位子。 柏文堇转过身,嘴角努力的扯出笑,“好久不见,怡然。” “好久不见,堇。”差一点,她就成了他的妻子,腰肢,猛然的一紧,身后那双毫不掩饰的醋意的双眸,有点可爱。 “你的太太很漂亮。”身后,醋意的男人,刻意的加重了‘太太’两个字。 贝贝的脸,不自然的一红,今天好像被赞美的太多次,“谢谢,你也很帅。”莫名的,说出后面的话,空气,在四个人中间,仿佛凝结了一般。 完了,难道说错了?贝贝紧张的直搓衣角,主人适时的插身进来,“大家不要都站着,进去坐。” ****** 此文已经基本写完,是某玉最后一次写现代文,写的每一篇,都与心情有关,有喜有悲,就像我本人的生活,写了这么久的现代文,对自己的人生,好像也有所顿悟般。 大家也许觉得,现代文不如古文好看,但唯有写者才明白,每一篇现代文,都夹杂着写者的心情,在潇湘上,一直写现代文的,很少,我最喜欢就是蛋蛋,大家可能也知道,她现在是四月天的台柱,私底下,我们也有聊过天,明白,一直写现代文的原因——每一个人背后的故事。 海玉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上台鞠躬。 4 “alex,你好像又帅了。”怡然立即揶揄起他来,本性使人,乌蓬达拉有点头痛的拥挤她的腰肢,真害怕一下子,又不知道飞到谁的怀抱里。 望着大方、自然的水怡然,贝贝轻咬了一下嘴角,她终于知道堇哥哥为什么喜欢她了,她就是再怎么微笑,可还是无法做到像她一样,优雅、得体。 柏文堇的目光,从见到水怡然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贝贝明显的感觉到,因为这一次,他转身的时候,没有抬起手臂。 “你的老公,好像把你给忘了。”身后,传来报打不平的声音,贝贝转过身,诧异的望向身后,嘴角,一瞬间自然的挑了起来。 “慕容雪。” 女人很大方的抬起手,自我介绍,干脆利落的职业装,一付女强人的打扮,分明让人会感觉到压迫,可很奇怪,贝贝却一下子喜欢上了她。 “席贝贝。”轻握一下她的手掌,又立即拿开,她还是不习惯与人打交道,“那天谢谢你载我。” “脚好了吗?”真是想不到,她还是个骨子里倔强的女孩,伤得那么重,可却立即出现在葬礼上。 “谢谢,已经好了。”也许,那天慕容雪主动搭便车给她,她们之间的缘份,就已经是上天注定了,她看着她,就像看着家人一般。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进去了吗?”慕容雪抬起手,盛情的邀请道。 “难道我长的就是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吗?”贝贝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的望着她。 “千万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爱上你的。”两个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缘份,慕容雪瞬间就读懂了贝贝的想法,不过,也许,贝贝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你就爱吧。”不知道为什么,跟她说话,很轻松,就像天宇哥哥。 听到这样的回答,慕容雪真的是无奈了,可心情却是大好,拉起她的手,大步走进宴会厅。 贝贝偶尔偷偷望向她,不知道为什么,搭着她手的感觉,也好像是被天宇哥哥牵着一般,感觉好温暖,好亲切。 “千万不要留下你的妻子一个人,不仅男人会窥视她。”走到柏文堇的身旁,慕容雪将贝贝的手,递了过去。 听到声音,柏文堇扭过头,看到眼前的女人,心底一惊,但手,却是毫不迟疑的抢过贝贝的手,“放心,我不会让她上娱乐版的。”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看好,这么干净的女孩,可不是很多。”慕容雪将手故意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她会让所有见到的人,都会为之心跳。” “堇,有人对你宣战啦,雪姐姐,你要加油啦……”水怡然早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战状,立即不怕死似的搅进来。 柏文堇轻咬了一下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是为了她,他愿意与任何人交锋,可是……他不再是抚平她额头那抹轻愁的男人。 “怡然,注意你的身份。”醋意,毫不掩饰,乌蓬达拉铁青着脸,将两个人搁开。 “什么身份?我可没有答应谁啊?” 立即,水怡然做出一付听不明白的样子,气得乌蓬达拉就差跳脚了,可柏文堇,目光却不期然的闪过一道精光。 慕容雪望着到现在还看不清状态的人,清了清嗓子,朗朗说道:“据史料记载,公元200x年x月x日,t国诞生了一位永远的王妃……” “慕容雪,你又不生孩子,诞什么诞?”还不等她说完,水怡然一个回旋踢,吓得她立即向后蹦去。 “永远的王妃?为什么是永远的王妃?”显然,贝贝完全不在状况。 “永远的王妃就是永远也不能改嫁!” 慕容雪的话,立即引来乌蓬达拉的行动支持,死死的抱着水怡然胸部,公开吃起她的豆腐来。 “死同性恋,嫁不了人,就过来编排人……” 现场,甚是混乱,可是,众人却是笑的仰翻了天,只有柏文堇,目光黯淡的悄悄退到角落里,也许,他真的不该来。 ******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站在这里,看着舞池中央,心爱的男人深情款款的望着心爱的女人,而她,只会笑,却不颤于交际,只能孤独的坐在一旁。 “你不会连你的丈夫都看不住吧?”看不过去的,不止是她,还有大醋坛一枚,只是,他可不会像她一样,安静的坐着。 贝贝连忙站起来,有点惊谎失措,但嘴角却始终如一的带着笑,“那、那个,王妃很漂亮,很多人都会请她跳舞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只听到不时的有人叫她‘王妃’。 “谢谢,但你比她漂亮,而且更纯洁,如果本王先遇到你,说不定……” 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很不舒服,“那个、那个,我、我……我想去趟卫生间,失陪。” 想走,没那么容易,乌蓬达拉一把拽住她,发现她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瘦,居然这么一拽,也能让她一趄趔,“如果本王先遇到你,说不定会认你做妹妹。” “啊--!”仰头,望着他,心‘怦、怦’跳的很乱,目光不自然的向柏文堇看去,可,却只换来不经意的一瞥,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呵呵……”看着她怯怯的表情,乌蓬达拉玩性大起,“还真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好在你不是她,否则真的很难适合宫中的生活。” “啊--?”越发看不懂身边的人,只是想离开,离他越远一好,可,困境之中,并不总是那么幸福有王子来搭救,偶尔,偶尔,也可能是公主…… “怎么,自己的老婆被抓走,就拿人家的老婆出气?”慕容雪端着红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脸色红润,带着几分醉意。 乌蓬达拉松手贝贝,转身望向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认下她这个妹妹呢?” “恩,的确很有诚意。”慕容雪状似在看一件古董般,上下打量着贝贝。“远帆控股唯一继承人,保守身价超百亿,还有……某国公主唯一的外孙女。” “拥有超大跨国公司过半数股权,保守身价超百亿,还有……某国公主唯一的外孙女。” 听到慕容雪说到‘某国’,乌蓬达拉的眉毛微蹙,可瞬间,就变得平和起来,“没有想到你懂的不止古玩这一点啊?” “你们在说什么?”贝贝仰着头,看着两个人,只觉得头顶火光四溅,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让两个人如此针锋相对。 慕容雪低下头,将贝贝拥入怀中,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温柔的说道:“你真是干净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不知道有人懂不懂的珍惜。” “再不懂得珍惜,也能给她正常人的生活吧”贝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拥入了高大的怀中,柏文堇冷冷的望着慕容雪,“你最好去lee酒吧去捕猎。” “呵呵……”慕容雪也不介意,轻笑了几句,看向乌蓬达拉,“看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你觉得本王真的担心吗,别忘了,你说的,永远的王妃!”像胜利的宣誓,眸中尽是傲气,可不期然的,腰间一疼,“唉哟,老婆……” “谁是你老婆,别把你那部《皇室法典》再搬出来,我现在可是自由身。”水怡然说出的话虽狠,可是,眼角却是堆满了幸福。 灯,就在这个时候,灭了,台上,插满蜡烛的蛋糕被推了上来…… 手,狠狠的被捏紧,痛,瞬间划破心脏,本能的抬头,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到,嫉妒、羡慕、伤痛…… 台上,是幸福、激动的欢笑; 台下,是痛苦、伤心的泪水…… 她是逃出来的,他亦是,车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偷偷的揉着红红的小手,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楚,看来,她的驼鸟生活,应该结束才好。 “她……” “是,是为了见她,才不得不带你出来。” 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原来,驼鸟伸出头来,也不见得会呼吸到多少空气,所以,她,又将头缩了回去。 “停车——!” 司机不明白总裁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在高速,但,车子,还是停在了备用车道上。 “既然你能从码头走回半山,想必你也有办法自己回家。”烦燥,身边的人,心机实在太深,既然她做的出来,那就要承担后果。 想哭,不知道她又怎么点燃了炸弹,推开门,站在车旁,她笑,努力的笑,只希望,她的笑,真的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开车——!” 炽灯闪过,黑色的房车,就这样缓缓启步,钻进车流,离开了她的视线,只留给她两抹红色的尾灯。 徒步走,她会,可,h市的地图,烙进了她的脑子里,但,这是美国,甚至,家,地址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茫然的望着四周。 夜,很冷,虽然,还是霓虹灯的城市,没有薰衣草的清香,但毕竟,脚,踏在陆地上,比起大海中央,这里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蹲下来,坐在路边,希望,她的堇哥哥能够想起她,无聊的划着圈圈,迷茫的望着四周,天宇哥哥,好想你,我们的薰衣草园,还好吗? “hi,美女,一起喝杯红酒怎么样?” 眼前,悍马的车里,探出一张黑黑的脸,白色的牙齿,中间明显衬托出,缝隙中绿色的菜叶。 “红、红酒……怎么、这里、喝。”好可怕,为什么,他的目光,看起来很奇怪。 “%……&*&……” 叽里咕噜的,黑人将头缩回里面,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从悍马车里,跳下四个男人,有黑,也有白,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不同人种,可是为什么,今天,空气好寒。 “你、你们……” “不如在车上喝?”其中一个白人的眼中,迸发出色眯眯的目光。 贝贝被他们逼的,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直退到栏杆旁,退无可退,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哦、哦、哦,还真是情纯,不会是处吧,哦哦哦,那可是真的玩到了,还真漂亮……”一连串龌龊的话,目光更是猥亵的,像要把贝贝扒光。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我、我会报警的!” 可是,一双黑色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啊——!放开我,放开我啦!”本能的,闭上眼睛,大叫着想甩开讨厌的手。 “这小妞好辣,呵呵……” 高大的黑人,对付她,就像对付一只蚱蜢,无论她怎么蹦,都无法挣脱。 “哇,这皮肤,摸起来好嫩,上了,一定更爽,呵呵……” 几只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动起来,她想躲,可是,娇小的她,又能躲到那里去? “你们走开、你们走开,坏人、坏人……”努力的大叫,希望能够有人救她,可是,这回,连公主都没有。 车流,一辆一辆的驶过,似乎大家对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事情,全世界的角落里,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更何况是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纽约街头。 “哦,好辣,我喜欢,来,宝贝,让我亲一下。” 一张讨厌的嘴,压了下来,贝贝一扭头,男人落了空,“救命、走开、坏人……”堇哥哥,你为什么还不回来,贝贝好害怕,堇哥哥…… “小妞,你别不知好歹!”脸,被一双肮脏的手禁锢,男人的目光中,透出了不耐烦,“被哥几个看上,是你的运气,好好陪哥几个乐乐,明天,说不定你想找,还找不到呢。” “救命、救命……” 贝贝一只手扒在栏杆上,双腿奋力的踹出去,她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可是,命运之神,总是如此的特别,胡乱之中,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她的一只脚,刚好踹到了男人的命根子上。 身体,终于得到了自由,可她,也失去了平衡,还不等其他人发现,半个身子已经斜到了栏杆外面,双臂,在半空中摇了摇,贝贝一头栽下桥去。 世界好黑,河水好冷,挣扎着,想摆脱这一切,还想,看到她的堇哥哥,可湍急的河流,几尽沉浮,卷着她幼小的身体,向前奔腾着,冰冷的世界,仿佛看不到尽头。 “什么,丢了?” 黑色的世界里,柏文堇暴跳如雷,三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只找到四个流氓,她还闲玩的不够,失踪,好,他陪她玩,发动整个煜门去找她,却依旧找不到,难道他的煜门变摆设了不成? “堇,那四个人说的似乎不是假的。”能够过得了他冷煜这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那四个人,摆明了宁死也不会选择活着,没必要因为玩而丧命吗?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他现在越来越讨厌那个女人了,自从她出现,全世界似乎都在与他做对,现在,连冷煜都开始不相信他了。 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冷煜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的判断,只是……” “只是你还没有问出她到底在哪里,是吗?”奇怪,难道她买通了所有人吗,连煜都偏坦她,居然把这场戏能做得这么逼真。 怒气,一下压在心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吗?”拳头,悄悄的攥起。 “老大,有消息……”门,在暗暗的剑拔弩张之中被打开。 “说!”冷冷的两道声音,直射阿强。 “在河的下游,大嫂……” “她不是什么大嫂,记住!”还真下本钱,居然做得这么逼真,就不相信她真的能从桥下跳下来。 “那大哥要不要去看一下大……她?”不叫大嫂,那叫什么啊? “看她?”柏文堇鼻子轻声一哼,冷冷的说道:“既然她那么喜欢失踪,就让她一直失踪吧。”好累,处处都要提防着,怡然,如果有你在我身边,该多好? 望着再次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柏文堇,冷煜悄悄的退了出来,门一关上,他立即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阿强轻咬了一下嘴,凝重的说道:“最少七处骨折,现在还在昏迷不醒。”真奇怪,大哥急着派人去找,可却又这样对待大嫂,大嫂好可怜。 “什么,这么严重!”冷煜的眉头一皱,表面,虽然很冷静,可是脚底,却越来越快。 这个时候,他倒是真希望,她是他口水的心机女,至少,她会懂得保护自己,将来的路,她到底该怎么走? ****** 鼻尖,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乡村医院简陋的病房里,贝贝双眸紧闭,全身上下打满了绷带,仿佛死了一般,只有冰冷的仪器,还在告诉所有人,她的心脏,在跳动。 冷煜静静的站在隔离窗前,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在胸口漫延。 “她被送来的时候,肺被大量积水,估计在掉进河里的时候吸进的,又碰到了河底的石块,造成多处划伤,在被冲卷的过程之中,肋骨、手骨、腿骨,有多处挫伤,大的伤处有七处……” “好了,不要说了。”七处,还仅仅是大的伤口,幸好,还活着,“能转院吗?”这里太简陋,能治好这么严重的伤口吗? “病人目前无法移动。”很残酷的现实,连医生的手都在颤抖,如此瘦弱的小人,怎么会遭受如此的境遇。 冷煜好不容易的移开视线,连他这个在黑道打混的人,都舍不得看,“阿强,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是。”阿强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最好的设备也都在运输的途中,还有最好的医生,已经在飞机上。 转身,离开,发动车子,冷煜如暴龙般向总部飞去,还不等小弟上前,他已经冲进审讯室,四个大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可这还不够。 如沙袋般,惨叫声,不绝于耳,冷煜从不亲自出手,出手,必要人命,显然,这一次, 他出手很重,不一会儿,外面的小弟,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啊--!” 疯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过,‘心机女’,她明明那么干净、纯洁……甚至完美,其实,这样都不足以说出她的好,可现在,她不再完美了,那些伤,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不是吗? 擦干手上的血迹,冷煜走出审讯室,冷冷的说道:“拖出去,埋了。” “是。”冷煜虽然姓‘冷’,可是却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过,小弟静静的走进审讯室,眼前的情景,吓的他目瞪口呆。 四个人,身体极度扭曲的躺在地上,血,染红了地板,可四个人,无一例外的,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却连呻吟都不能呻吟,看来颈稚都断了,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冷煜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走进了柏文堇的房间,地上,一地烟头,看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你应该去看看大嫂。” 很冷,一反常态,连柏文堇都被冰的转过了身,“不会你也被她收买了吧?” “收买,现在我很乐意被她收买,只是,她连收买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样的小人,就是做错过什么,也值得被原谅,更何况,水怡然是t国的王妃,不是他今天才知道的。 “哼--”柏文堇轻冷了一声,甩掉烟头,拿起衣服,走到冷煜的身边,“如果你心疼,那你就去保护她,我没有时间。” “你不会后悔?”这么可爱的人,任谁看了,都会想着把她护在怀里,为什么,他不能。 “后悔,为她,一付皮囊而已。” “记住,这是你说的,既然你不愿意保护,那么,我会保护她。”这是誓言,是他冷煜这辈子,唯一的誓言。 柏文堇扭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本来,她的安全你就应该负责,至少,她还是柏氏环球的总裁夫人。” 说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潇洒的离开,不带走一丝尘埃,他,对他,一直将所有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冷煜的手,悄悄攥起,望着的最后留给他的一抹身影,心头,涌出他此生,永远也没有说出的苦楚,深遂的目光中,黯然神伤,压抑在心头的,恐怕不只有痛! 5 冷煜紧张的吸着烟,虽然,这里不允许吸烟,可是,好几十号保镖跟着,无数的先进设备被运进来,知名的专家、医生陆陆续续的抵达,看来,这个人的来头不小,所以,没有人管他,只任由着,他的脚下堆满烟头。 “谁是柏文堇?”一直叫的‘堇哥哥’的名字,应该就是这个人吧?护士的目光在冷煜的身上打转。 冷煜死死的捏着烟头,任由最后的火点烧到手指间,好久,才开口说道:“他马上就到。” “恩,那就好,病人看起来很虚弱,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平淡的说着里面的状况,真的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被卷出几千米,居然能活下来,真是超强的意志力。 “但是,她的视觉神经受到了影响,可能暂时看不到东西……” “什么!”冷煜一把将后面的医生拎到前面来,那么美好的小人,怎么可以看不到这个世界。 “先生、先生,你不要激动,我说了,是暂时。” “暂时是多久?”放他妈的狗屁,这些字眼,用在他小弟身上的太多,有些,暂时的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一、一个月左右。”其实,只是轻微的受损,大脑就可以自行修复,本来一个星期左右,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医生下意识的延长了时间,免得到时候被揍。 “呼--!”冷煜长出了一口气,一个月,他还能接受,放下医生,淡淡的说道:“谢谢。” 这算是谢谢吗,把人拎起来,医生们面面相觑,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悄悄的走了。 冷煜掸掉烟头,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最后,狠了狠心,“柏文堇,我不管你怎么看大嫂,但是,现在、马上、立即来这里,否则,你将永远看不到她。”怕他不来,所以,对他说了谎话,可就是这样,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电话的另一端,柏文堇正坐在柏氏环球的会议室里,以为有急事,却莫名奇妙的被人威胁,如果不是兄弟,他现在肯定会冲过去宰了他。 “我现在在开会,没有时间。”柏文堇冷冷的说完,立即切断电话。 “啪--!”手机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该死的,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个水怡然,就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了吗?冷煜的心情不好,吓得下面的兄弟们大气都不敢出。 “那位是病人家属,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护士拿着防护服,走了出来。 僵着身体,硬着头皮,冷煜走了过去,接过防护服,穿好,推门进了病房,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双眸微睁,但却直睁睁的看着前方。 “堇哥哥,是你吗?”声音很小,但是,她还是听出有人来了。 冷煜的身子一怔,“他马上就要赶过来。” “哦。”有点失望,但他已经赶过来了,贝贝,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耐心了呢? 冷煜静悄悄的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不熟,可也熟悉,席贝贝,这三个字,听得太多,看的太多,更何况,现在,她还是他的大嫂,苦,在嘴里蔓延……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有人来打破这份安静。 “我叫冷煜,咳,大嫂,你感觉好点了吗?”面对她,心,很热,可话,却很拙,甚至,每一个字,都是想了好久,才说出口。 “冷煜?”大脑里不断的搜所,似乎记忆中,有这么个人,却想不起长相,就像现在,他就坐在身边,可是,还是不知道他的长相。 空气,又是一阵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她没有心情笑;而他,不知道如何笑,真看不出,他们都曾经笑得那么灿烂…… “探护的时间到了,先生你可以出去了。”护士从外面催促起来,整整十五分钟,他们仅仅认识了彼此,只是,中间却依旧隔着一层纱,就像他们的世界,一黑,一白。 “大嫂,你好好休息。”冷煜站起身,扯出一抹笑,他笑,因为,她也笑。 贝贝眨了眨眼睛,感觉得出他的紧张,嘴角,微微上扬,希望能够打破僵局,却不经意的扯动了伤口。 “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帮她掖了掖被角,轻轻的走出病房,趁着护士帮他解开防护服,随口问道:“请问有人来过吗?” “没有。” 很轻的两句话,却是,在简陋的病房里,一字不错的落入床塌的人耳中,他……没有来? ****** 会议室里,报告继续着,柏文堇坐在正中间,可是,心却异常的烦燥,“你将永远看不到她。” 她真的出事了吗? 不会,怎么可能,她那么有心机,怎么可能会出事? “不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她那么一踢,我就放手了……” 真的吗,真的会丢到哈得孙河里吗,不会的,掉进去应该被冲进大西洋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活着?吓自己、吓自己…… “老大,太子调了很多有名的专家,看起来,真的是出事了。” 专家,糊弄人吧,肯定是冷煜那家伙,一定是被她纯清的模样给糊弄住了,才会答应帮她演这场戏。 …… 下面,各部分的经理,奇怪的望着他,平日里,总是严肃、谨慎的总裁,今天,怎么当众玩起手机来了,眉头忽皱忽松的,一付让人看不懂的样子,难道他们的报告有问题吗? “啪--!” 大掌将手机拍在了桌子上,吓得所有人脖子一缩,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不成,他的心还是很烦,“方秘书,今天的会议你来主持。”说完,柏文堇迈出长腿,急速的向外面走去,会议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 车子,开的飞快,可是却不知道开向那里,只是,一辆、一辆、又一辆的超车,心底,莫名的烦躁,不断的涌出来,可车子越快,心越烦。 “吱--!” 繁华的纽约市街头,法拉利就停在正中央,惹得后面一连串的咒骂。 “peter,煜现在在哪里?”不好开口直接问她,只能拐着弯的问冷煜,“好了,我知道了。” 心,仿佛有了终点,0.6秒,法利拉从0加速到120,后面的车,骂声还没有落下,前面,已经不见了车尾灯。 夜猫蹲在树枝上,绿色的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发出幽幽的目光,法拉利停在浓密的树从中,乡间的小医院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保镖们三三两两的吸着烟,无聊到靠着墙,数星星…… 抬起手臂,劳力士发出淡淡的光芒,刚刚好,午夜十二点,过一会儿,他们应该睡了,半眯起眼,等待时间过去,可是,当他再睁开眼,凌晨两点,保镖没有减少的迹象。 “既然你不愿意保护,那么,我会保护她。” 煜,不会喜欢上她了吧?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是他的大嫂?再等一下,也许过一会儿,他们就会离开,可是,他没有看到保镖离开,反而,阿强走了出来。 “喂,阿强,你现在在哪里?” 拿着手机,阿强有点窘,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接到大哥的电话,“我在医院,那个、那个,总裁夫人已经睡下。”总裁夫人,他们可是混黑的。 “我不是找她,你们给我统统回来,没有必要保护她!”该死,不会做的太明显了吧。 “可,太子……” “煜那边我会亲自打电话给他,总之,你们立即给我回来!”放下电话,怒火更盛,看自己的女人,有这么困难吗?……无意中,她成了他的私人物品。 保镖,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医院,黑夜,像豹子一般,等待着猎物,下车,修长的身体,在月色下,划出一条优雅的身形。 他,一米九几的身影,真的没有办法学电影那样,偷偷的潜进,真相就摆在眼前,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大步的,仰着头,走进医院,他要看看,她真的……伤了。 护士们早就已经睡去,那么多的保镖,白用谁不用。 推开病房的门,淡白的灯光下,裹成的白色木乃伊躺在病塌上,仪器不时的迸出声音来,还真是下大本钱,环顾一下四周,这里没有中央空调,挂在墙壁上的空调,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没有任何刻意的掩饰,柏文堇大步走到床前,手刚刚抬起,床上的人,却隐隐的动了动,其实,这么重的伤,贝贝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好不容易入睡,却被轻易的吵醒。 “果然是装的,这么苦的环境,能受得了才怪。”再也不犹豫,大手狠狠的压了上去。 “啊--!”痛,好痛,非常的痛! 手,因为她撕心裂肺的叫,微微一顿,但心一横,力量加大,叫声却……嘎然而止。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护士,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奇怪,走廊里的保镖怎么全没了,不过,眼前这幕更震撼。 一个高大的男人,居然压在病人的胸口上,天,难道他是……坏人! 听到声音,柏文堇一僵,像被抓到的贼,瞬间松开大手,血,从绷带中,一滴、一滴、一滴的渗了出来,悚目惊心! 伤一个人,很容易;可治好一个人的伤,却很难。 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医生服,甚至,白色的纱布,可是,白色却不断的变成红色,医生的额头,不断的有汗水流下来,护士快迅准确的擦掉快要滴下来的汗水。 血,充满整个胸腔,出血,总是很容易,可是止血,总是很难。白色的无影灯下,死神随时准备出手…… 门外,两个男人,一左一右。 “通知病人家属吧,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 这是护士半路出来,唯一留下的话,家属,法律上,只有眼前这一位,户籍一栏上,写着‘配偶’两个字,可就是他,出手,真恨,他,冷煜自亏不如! 红色的‘手术中’,亮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七个小时、八个小时…… 血红的纱布,一堆,一堆……被送出来,很快,又有新的、雪白的纱布送进去,还有,鲜红的血袋。 “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烟头,洒了一地,黑色的眼圈,冷煜再也沉不住气了。 柏文堇紧攥着双拳,齿,狠咬了一下嘴唇,很痛,立即放开,低着头,后悔,把这件事当成了赌注,可是,……她不是也用尽了办法,这回,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水怡然真的很重要吗?”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做假的,否则,他就不会是站在这里了。 “……”不说话,晃了晃身体,换了个重心,抬头看向远方,伤感,不知道为谁? “过去真的那么重要吗?”还真是被那些淡b哲学家说中了,得不到的,永远的是最好的。 “……”收回目光,看着地面,如果说,他是她唯一的家人,那么,现在,她又何尝不是,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让他……无法接受。 “咚--!”再也忍不住,拳头挥向他,冷煜,出手,伤的永远是敌人,可今天,这一拳下去,没有保留,顿时,柏文堇的嘴角,崩出血来。 “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我来保护,既然不相信她,就放手!” 放手?十四年来,唯一一次不反抗老头,也是唯一一次送给老头的‘礼物’,他能放手吗?可是,他不爱她,矛盾,充满于胸。 “老大,太子……” 下面的兄弟,看到这样的情形,纷纷涌了上来,红颜祸水,看来是真的,不过,老大这回做的也确实有点过份,心,又在一瞬间,倾回了病房中的人。 “呼--!”抬手,将嘴角的血甩手擦了擦,轻舔一下嘴角的血腥味道,已经好久都没有尝过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我自己来保护。” “你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心,有点伤感,可是,兄弟为一个女人反目,这不是冷煜的作风,所以,他只是说,“保护她。” “那是我的家务事。”一句‘家务事’,将她与他的距离,分得好远,柏文堇的占有欲,只比其他男人更强,不会更弱,目光,比大脑更忠诚。 冷煜长出一口气,终于露出了这一段日子以为,他最真心的笑,可为什么,心酸酸的,与她,说过不超过五句话,可是,谁知道,他的命,是永远属于‘席贝贝’这三个字的。 伤,一点点的愈合,带着几分伤感,贝贝始终是在痛与昏迷之间排徊,冷煜每天过来报道,心口的伤,也跟着她一起,痛,并苦涩着…… “文堇,我想吃苹果?”出乎意外的,她醒来之间,堇哥哥居然温柔的陪在她的身边,虽然,他的话,少得可怜,偶尔,只是一个字,但,她心满意足了。 冷煜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句‘好’,就静静的拿起水果刀,削起苹果,虽然,每次听她叫‘文堇’的时候,很伤感,可是,就这样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小心一点。”拿着牙签,小心翼翼的递到她的嘴边,模仿柏文堇的声音不是难事,那是美国特工基本训练课,可是,要模仿柏文堇的冷情,他做不来。 贝贝的嘴角,一直是高高扬起,虽然她看不到,可是,黑暗也有黑暗的好处,就像现在,每次听到他的脚步,她就知道,他来了,而他,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要人炖了点排骨汤,等一下喝一点。”亲手下厨房,很有成就感,但他却不能说,就像是他从来都是生活在黑暗中默默守护她一样。 “排骨汤?天宇哥哥很喜欢喝,不知道他从非洲回来了没有,听说那边的人生活的很不好。”凌天宇,tk-doy基金的执行官,热心公益活动,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认识。 冷煜将最后一块苹果送到她的嘴里,随口说道:“哦,他现在就在这里,正在动员很多企业为非洲爱滋病人捐款,柏氏也准备参加。” 听到他的回答,贝贝的眉头微蹙,天宇哥哥在美国,那没有理由不来看她啊,怎么听堇哥哥的口气,仿佛不是在说他的公司似的?抬起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处,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心下一喜,刚想说话,却听见手机的铃声。 “你等一下,我出去就回来。”冷煜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手机走出病房,“喂,有什么事情?” “那个,太子,柏老大说让你去一趟中东,好像那里发生了事情。”看来那一拳真的是很重,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两个人直接打个电话。 “哦,我知道了。”想必他是容不下自己在这里,冷煜长叹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被关在黑暗中的狗,偶尔被拉出来放一下风,现在,是该回到黑暗中去的时候了。 病房里,贝贝努力的睁着双眼,模模糊糊的望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她扁着嘴,偷偷忍着愉快的心情。 “恩……贝贝,我要去一趟中东,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他会来看你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个多星期了,他连这里都没有再踏入一步,否则,他又何苦来装另一个人? “中东?”有点失落,原本想告诉他,她的眼睛快要好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心底一股莫名的失落涌出,“那你小心一点,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冷煜一惊,“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他是他,那么此刻,他该有多幸福啊? “听说中东那边很热,要注意防暑,不要太累了……”啰嗦的,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虽然,她知道堇哥哥看起来,不喜欢啰嗦,可她还是忍不住。 听着她的关心,冷煜目光越来越柔,如果、如果,他真的是他,该有多幸福啊,没有什么,比听到爱人的关心,更让人温暖的了。 “太子,都准备好了。”不合时宜,有人,打断了温情的一刻。 冷煜一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幸好,贝贝一直以为‘太子’是柏文堇的斜称。 “那你走吧。”朝着模糊的一团,贝贝伸出手,想留住最后一次的温暖,可她的指尖刚碰到冷煜的手臂,他却猛然转身,出了病房,不是他不希望,而是,温暖给的太多,他会越奢望。 ****** 柏文堇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目光深如潭渊,望着几乎是被压上车子的冷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似乎,他对她,相似很久的感觉,可明明,他们是在同一时间才知道她的啊? “总裁,凌天宇又来电话了,希望你能出席今晚的宴会。”方秘书放下电话,问道。 “你去吧,一亿以下,你不用给我电话。”这种事情,无非是一种商业噱头,他不喜欢像其他富豪一样,把自己包装得跟个慈善家的样子,他是商人,纯粹的商人。 “那现在要回办公室吗?”最近都快要成蚊子的下午茶了,真不知道总裁怎么想的,天天站在这里,又不进去,到底要干什么? 柏文堇眉头一皱,“你回去吧,我再等到一下。” “是,总裁。” 得了特赦般,方秘密抱着文件夹走了,柏文堇踱到医院的另一边,他无意中发现,站在这里,可以看见病房里全部的情况,而刚才,他们彼此之间目光纠缠,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问题,他还真是不敢相信。 夜,深了,猎豹又到了捕时的时间,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谁,被捕到…… 6 很意外,他又回来了,只是,步子显得太有力、太沉重,难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文堇,你不是要去中东吗?”扯开一抹笑,希望他不要因为她的伤,太过担心。 柏文堇的眉头一皱,难道冷煜说了些什么?“哦,让太子去了。” “太子?”笑,止住,‘他’,难道不是他吗?……愣了片刻,心底,有些明了,有些感动,莫名的,还有一些悸动! 将她的表情一一收到眼底,失望吗,为什么连笑都止住了,难道希望他去,他们还真是情投意合啊,面无表情的,柏文堇坐在她的身边,即不说话,也不离开,空气,有一点冷。 “我想渴点排骨汤。”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的脚步很轻,很轻,仿佛大一点声,都会吓住她似的,想到‘他’,嘴角,无意的扯出一丝笑。 柏文堇的眉头一皱,望着旁边放着的保温瓶,淡淡的说道:“已经凉了,明天我派人送新的来。” “说谎,堇哥哥,那是保温瓶,怎么可能凉,不过,心好高兴,他在吃醋吗,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喜欢自己呢?”想到这,贝贝低下头,耳垂,不自然的浮出两片红晕。 “居然喝不到他的汤,也这么失望,那我会让你,连他的人都看不到的。”拿起保温瓶,柏文堇起身,随意的扫了一眼贝贝,连‘再见’也不说,转身离开。 听到他有力的步伐,贝贝猛的抬起头,却只看到离去的一团模糊,有点伤感,不过,心底依旧快乐着,这是他……真的来看她,好兴奋,一夜,未眠…… ****** 天,亮了,眼睛有点干涩,不知道堇哥哥会不会还来看她,真的好兴奋。 “你的眼睛怎么了?”进来的特护看到她红痛痛的双眸,吓了一跳。 贝贝不好意思的轻咬了一下嘴唇,扬起甜甜的笑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没有睡好。”学不来撒谎,只好老实交待。 “想你老公了,呵呵……这才走多久啊?”不过,那个男人好温柔,能嫁一个这样的老公也不错,显然,特护将冷煜误认为了柏文堇。 一下子被人戳破了心事,贝贝不好意思的吞了吞舌头,幽幽说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心,好紧张,很奇怪,为什么那个‘他’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肯定会来的,我先帮你滴点眼药,睡一觉,他就来了。” 特护帮着她点好眼药,掖好被角,确实困了,不一会儿,贝贝就进入了梦乡,将房门轻轻的带上,特护推着车子走了出来,正碰到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柏文堇。 “病人醒着吗?”难得好心情,柏文堇手拎着保温瓶,随口问了一句。 “想你们头,一夜未睡,刚躺下,我看你还是不要先进去。”,特护虽然不认识他,可是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冷煜的人,她还以为是他的手下,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拎着保温瓶的手,不自然的紧了一下,心底,不舒服的感觉骤然而至,那么想他吗,居然一夜未睡,转身,离开。 “唉,那汤是给她的吗,你给我也一样……”后面,传来特护不解的声音。 走到外面,想也不想,将手中的保温瓶愤怒的扔了出去,没想到,她勾人的本事一流,在他这得不到好处,就跑去勾引他的兄弟,这样的女人,他居然还想要跟她好好的过日子! ****** 车子,向远方驶去,诚如那一晚,他把她扔在高速公路上;只是这一回,他把她扔在了医院里,撤走了所有人,包括那个特护,与一般的病人一样,孤独而寂寞的待在那里。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她还记得,那一天,他没有让她喝排骨汤,说好了,他会再带来,可为什么,他爽约了,是因为,她……不是‘她’吗? 七天之后,她完全看到了这个世界,白色的,无声的,只有仪器的声音,甚至,她的双腿,还被悬在支架上,就这样,一动也不动; 十四天之后,她可以稍稍下床行走,像婴儿学走路,第一步,她跌倒了,摔得很重,身上的伤,刺痛了她的心,特别是胸口那一片,痛、裂肺的,无所顿形,像极了她的人生,可她不服输,走了第二步,却,依旧……跌倒; 一个月之后,她可以借着拐杖,稍稍走出这家医院,站在马路上,她总是遥望着路的另一边,一呆就是一天,只是,天亮了,天黑了,却始终看不到那个样子,就像那一天,爸爸、妈妈,他们进了天堂,却把她忘在了人间。 两个月之后,她出院了,出院的那一天,她拎着行李,在医院护士的帮忙下叫的士,她,身价超百亿,可出租车费,却是院长为了感谢冷煜,无偿捐赠那么多设备,给付的。 那个男人,不知道,他还好吗?有一点后悔,没有告诉他,其实那天,她的眼睛有点好了,因为,她眼睛好了之后,没有人知道…… 美国,柏氏大宅,她,红色的行李箱,比在h市,只多了行李,可是,却少了一张微笑的脸,有人说,冷暴力其实比热暴力更伤人,因为,热暴力,只是伤在了身,而冷暴力,却直接划在了心口上。 约瑟夫帮她开的门,她一走就是两个月,可是,却没有知道,她在医院,柏氏太大,大到,每一个家,都是冷清的…… 呆呆的坐在床上,贝贝望着嵌在墙壁中的自己,还是那张脸,只是布满了细细麻麻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如果不去遮盖,还是会有淡淡的痕迹,医生说,三个月之后,这些伤,就会完全的好了,可是,心底的伤,还能好吗? “太太,要下来吃晚餐吗?”约瑟夫很奇迹,两个月之前,太太的嘴角总是带着笑,可为什么,这次一回来就躲在屋子里,而嘴角,写满了浓浓的悲哀,还有,那细不可辩的伤口。 勉强扯动一下嘴角,她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可还是活着,“等一下我就下来。”拢了拢长发,稍稍扑上一点粉,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大家的情绪。 “先生,您回来了。” 意外,从来不回来用餐的他,居然回来了,贝贝的嘴角,顿时写满了笑,是真心的笑,目光中,散发着格外的神彩。 “文堇,你回来了。” 柏文堇连瞥也不瞥她一眼,将外套递给约瑟夫,就朝餐厅走去,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贝贝还是笑得跟花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 用餐,虽然非常冷情,可是,餐桌上有了他,她真的有家的感觉,只是,他的脸实在很冷,不过,男人不都是喜欢扮酷吗?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为柏氏做点什么了,不要总是窝在家里。” 头顶,突然冒出一句话,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身为总裁夫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吗?”柏文堇的眉头一皱,真是不喜欢看她那付弱不禁风的样子,完全没有水怡然的大方、自信。 眨眨眼,难道‘总裁夫人’也是一个职位吗,柳叶弯眉,淡淡的蹙起,小嘴,微微一翘,努力思考着,柏文堇的心底一颤,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 “咳……”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挥一挥手,约瑟夫立即将一大堆请柬递过来,“这是一些慈善事业的活动,你可以参加一些。” 拿过请柬,贝贝认真的看起来,电视上,总是听闻某某夫人参加什么慈善party什么的,天啊,她好笨,居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当好总裁夫人,难怪堇哥哥不喜欢她。 “还有,把你的衣服换一换,什么样子,难道我柏文堇连给老婆买身好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吗!”柏文堇吼完,立即起身离开,受不了,受不了她用那无辜的目光看他,那会让他想要放低身段。 “老婆?”原来堇哥哥一直把她当老婆的。 贝贝抿了抿小嘴,小舌头俏皮的一吐,眨眨那双大眼睛,小女人的心态,立即雀跃到脸上,刚好,柏文堇一个回头,不小心收录了她的心情,压仰的心情,幽幽有点转好。 将请柬摊在床上,认认真真的看着,日期、地点、内容,拿着小本子,一点点的整理下来,不过,日期都好接近,可这距离……看来,总裁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为了堇哥哥,她愿意学起。 衣服,还有衣服,拉开衣橱,全部是白色,她喜欢白色,简单而干净的颜色,不过,堇哥哥似乎不喜欢白色,看来,明天要全新买过,将衣服拿下来,一件,又一件,整整齐齐的放到下面,只要堇哥哥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 “轰--” 窗外,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转身跑过去,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背景,他,又走了,今晚,他会是在那里?这,也是她伤感的原因,她生病了,可是,他却总不见人影。 “当当当……” 打开门,意外的看到了约瑟夫,“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一位慕容雪的小姐来电话,夫人要不要接?”从未见过她有朋友,约瑟夫也是很意外,特别是这么晚。 “雪姐姐!”天,那天雪姐姐要我打电话给她,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贝贝一拍脑袋,飞奔下楼,她是忘了,因为,她一病,就是两个多月。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另一头,慕容雪端着红酒,一付落寞的样子。 贝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电话说道:“对不起,雪姐姐。”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不如出来喝一杯怎么样?”外面,准时传来机车的声音,大灰狼又出洞了,真想不明白,明明家有娇妻,居然还出来混,讨厌男人,如此的薄情。 “喝、喝酒?”想起那晚的情形,贝贝有些犹豫。 “怎么,不会是新婚燕尔,老公舍不得……”语气,有点暧昧,可是,心却在冷笑,席贝贝,你真的就那么甘心,永远的将头缩在翅膀下面吗? 的确,被捅到了痛处,新婚,可是,她与他,连……那个女人,那个夜晚,无尽的河流,她以为,她死了,“你在哪里?” ****** eddsy,夜都市里游魂聚居的地方,依旧一身白色,完全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迷离的灯光,彩色的人群,喧嚣的世界,她坐在角落里,意外,居然慕容雪……迟到了。 轻啜怀中的橙黄色,好奇的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舞池中央,乱舞的人群,亢奋、梦幻、全情投入在别样的世界里…… 吧台前,一对男女热吻着,哦,天啊,那个男人在干什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 呼、呼、呼……整理一下心情,这是酒吧,电视里不总是这么演吗,非礼勿视,扭过头,天、天、天啊……刚才射灯闪过的,是半裸的男女吗? 不安、紧张、焦躁,她有点后悔,怎么会答应慕容雪。 “哦,edgar,我要……” 是什么声音?贝贝一拍脑门,“ed。,我受不了了,哦,求求你……给我……”ed。?文堇吗,怎么可能,呵呵……吓自己的,不可能,文堇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一定不是他,这天下,叫ed。的人,太多了。 坐正身体,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蔓藤缠绕的座位后面,传来低沉、急促的呼吸声,隐隐的,夹杂着呻吟,呼--!长叹一口气,不能在这里了,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站起身,拿起手袋,准备离开,可--转身的那一刹那,熟悉的面庞,落入眼底。 浓浓的眉目,享受的双眸,英挺的鼻梁,还有……冷情的薄唇,脖子上,一双雪白的手臂缠绕,就像蔓藤编织的世界,短裙下,射灯略过,分明是颤抖的两个人。 手袋,不自觉的从手中滑下,听到异动,柏文堇将头转出女人的怀抱,雪白的人影,面无血色,嘴角,扯了扯,身子,向上一挺,引得怀中的女人又是一声娇哼。 这是嘲笑吗?想笑,扯了扯嘴角,可还是没有带动起任何肌肉,傻傻的、痴痴的,想着他,整整十四年,想掉头走开,可为什么,脚底仿佛生了根,就像她的爱,融入骨髓,第一次,想剥离这份感觉,可是,能把骨髓都剥离吗? 柏文堇看着她,任由身上的女人如水蛭般,想起身,可是,理智让他任由着这一幕延续,不想承认,看到她时的慌乱,就像被老婆捉奸在床,他不爱她,是她,害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她又凭什么,管他的放纵。 眨眨大眼,不让泪水落下,那一晚,他都能把女星带回家去,现在,不过是在酒吧里乱搞,这算是进步了吗?毕竟,他没让她看见,可为什么,心痛得比之前还要厉害,她不够漂亮吗,不够善良吗,还是,她不够像‘她’一样? 目光,如石光电火般,随着五彩斑斓的光,在两个人中间激荡,一个在逃,另一个,也在逃,他们的爱,似乎还没有来得及种下,就已经四散在人群之中。 “贝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掩饰过的幸灾乐祸。 身子一转,挡在蔓藤前,本能,她不想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雪姐姐,我想回家了。” “是在责怪我吗,丹尼,这都怪你,为了帮你鉴赏那个破瓶子,把我的妹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想揭穿她,扭过头,看向后面的男人。 “不好意思,这次我请客。”丹尼也乐得送人情,慕容雪,这个古玩界的传奇人物,他可不想得罪,否则,又少了一条财路。 慕容雪看了看四周,目光略带歉意,温柔的说道:“这里的确不适合我们,现在我已经收工了,贝贝,不如到我家里坐坐。” “哦……”心,烦燥不堪,“那,好吧。”虽然,很想留下来,可是让朋友看到他,痛,软弱无力的痛,还是离开吧,总不能让人看他们夫妇的笑话。 慕容雪拉起贝贝纤细的小手,嘴角,扯着满意的笑,“那我们走吧,这里的确不方便。”是啊,随意的一瞥,怒视的目光,真的不适合猎艳。 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离开,柏文堇一把推开身上水蛭般的女人,在他这得不到满足,就到其他人那里去吗? “ed.,怎么了?”欲求不满的女人,不知死活的又靠了过来,好不容易贴上的金主,她可不想就这么丢了。 “滚!” 心情,全然被刚才的一幕占据,整理好衣服,重新扣好已被解开的皮带,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扬而尽,目光,犀利的如刀般,令人胆寒,女人连爬带滚的,拿着手提包逃了出去。 烦燥,同样占据了他的心,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她,不过是心机重重的女人,说不定,她与慕容雪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是啊,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她,心,不自觉的,将她放在了应该出现的位置…… ****** “evonneinthehouse,evonneinthehouse…… 爱情里的最大, 公因数; 是两个人,都心有所属; 一对一翩然共舞, 不允许谁心有旁鹜; 我无法给谁约束, 当你偏好,善变的艺术; 我想纯净百合衬出; 华丽世界里所有孤独…… 喔,难道你就是不能了解我呀 didya 在多的道歉够不够我挽回你的心 oh 与其将被无所谓的爱同化 宁可寂寞再 等待一下; 这城市的夜,人往人来: 香水的味道,让人迷乱: 孤单的百合,依然洁白; 只是在不安中穿戴黑色迷彩; 拥挤的屋里,目光灿烂; 像热带雨林,充满试探; 那香水百合,依然自在; 拒绝狂欢,只想为一个人盛开……” 粉红色的房间,温馨、浪漫,聆听美妙的音乐,俯看深夜纽约的街景,令人迷幻、满足,轻缀着晶紫色的流体,苦涩,占据味蕾。 “雪姐姐,与水怡然很熟?”忍不住,开了口,想了解他更多一点。 满意的一笑,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她居然沉默这么长时间,“是啊,她出生在外交世家,性格开朗,那一阵子,有几件国宝要在法国拍卖,她让我帮她鉴别拍卖会上的东西是不是真迹,慢慢的,就熟了。” 很简单的邂逅,“她很美。”美得让她都快要窒息了,堇哥哥喜欢的女人,的确很强。 “呵呵……她可没有你漂亮。”侧过头,那瓷娃娃的面孔,娇嫩的性格,让人欲罢不能,连她都想将她藏起来,还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他不喜欢呢? 苦楚的抬起嘴角,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可如果她真的很漂亮,为什么堇哥哥不喜欢? “有时候,真相的确让人心痛,可是看清楚真相之后,就要明确方向。”她是故意的,她承认,看着那个男人夜夜风流,为她不值。 拿着水晶杯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在这里俯瞰夜景,会人让产生征服的欲望,但,她可以吗,侧过头,望着慕容雪,真羡慕她的生活,如此洒脱。 “怎么,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带着一点揶揄,可心,苦涩。 对于性取向,自幼接受西方文化的贝贝并不排斥,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雪姐姐,你真会开玩笑。”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都别开脸,望向脚下,那是霓虹灯组成的世界。 “她不适合他?”莫名的,出口,不想看她如此的落寞。 “哼?”贝贝侧过头,看向她的眸。 “她的个性,完全是为了皇室打造的,就像一颗草,坚韧、不屈、努力的向上,而他,不过是一时的迷茫,你知道,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总认为是最好的,却看不见,温室中的百合已经绽放出光彩。” “温室的百合?”还真是贴切的称呼,她,不过是养在温室中的花朵,仰头,将酒尽数倒进肚子里,清香中,带着酸苦。 “可是,谁知道,温室的百合,也需要坚强的梗颈,才能抬起它高傲的头。”这样的人,令人心动,只是,她知道,她的位置在那里。 “雪姐姐,还有酒吗?”再坚强的梗颈,也不如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一但被折断,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慕容雪将她的杯子注满晶紫色的液体,她不相信,那愤恨的目光,对她一点想法真的都没有,任由她与一个‘同性恋’在一起。 7 雪白的卧室里,柏文堇像一只发狂的豹子,东西,砸乱了一地,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想到那个女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他的眼前带走他的女人,心底,就是一阵燥乱。 “阿强,帮我查一查慕容雪住在哪里?” 忍不住,拨通了电话,虽然她是一个女人,虽然她不能把她真的如何,可是,这也是一种出轨,对,精神上的出轨也是出轨,他不能容忍!--也不知道谁,就在刚才,身体已然背叛了这段婚姻。 “现在吗,老大?”大半夜的,去查那个女人干什么,难道老大买到难得一见的珍宝,怎么放着自家的鉴定师不用? “对,现在、立即、马上,如果在天亮之前查不到,你应该知道后果!”狂怒,传到另一端,后悔,没有跟上。 果然,发现两个老大在最近这段时间,同时荷尔蒙分泌紊乱的阿强,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将地址传了过来,红色的法利拉,从车库里,再次冲进灯红迷乱的世界。 thewaldorfastoria,位于纽约市中心区,虽然是午夜,可是,车流不断,这就是都市,无论是何时,都是拥挤不堪。 烦躁的,穿梭在街区,终于看到了酒店的标志,心,却随着夜风冷了下来。 他来这里干什么?抓奸吗? 那刚才,她不是更有理由抓奸,更何况,她的身边不过是一个女人,她们真的能做什么,笑话,自己这么紧张的趋车而来,万一,她与慕容雪已经算计好了,那岂不是…… 车,稳稳的停在酒店的对面,随手点燃一只雪茄,猛吸一口。 她能够看到自己与其他女人在一起,还那么冷静,根本就是不爱他吗,对,她不爱他,否则,怎么能那么冷静,为了钱,嫁入了柏家,这样的女人,没有必要在意。 扔掉烟头,踩下油门,法利拉,如火般,驶进车流。 楼上,粉红色的世界里,贝贝狂吐不止,酒精,不适合她,一点点,就已经让她醉了,更何况,一杯又一杯,她的冷,在这个夜里,要释放,否则,她会被冻死。 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狂饮,慕容雪,不去阻拦,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端着酒杯,与她对酌,是的,女人,受伤的永远是女人,就像遥远的记忆,那宽厚的肩,那温暖的胸膛。 对饮的恶果,两个女人,醉得一塌糊涂,原以来,那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会直接踹破房门,看到粉红世界里,有两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天亮后,却发现,脚下,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可门,却依旧完好无损。 ****** 坐在监视器前,柏文堇瞪着一双泛血的双眸,冷冷的看着里面的画面,依旧是那付场景,不,比那一天更亲切,慕容雪为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谁说她们刚刚认识,那还真让人怀疑,谁知道,那天报道的一切,是不是慕容雪搞的鬼?说不定,她们……本来就是一对! 深吸一口气,贝贝顶着仍然有点痛的头,向别墅里走去,不知道她一夜未归,堇哥哥会不会担心?……不会的,怎么可能会呢,那只是她一甘情愿的幻想,说不定,他现在还躺在某个女人的怀中。 抱着这种心情,所以,很意外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明显布着血丝的男人。 “啊……!”掩着嘴,贝贝还是一不小以后泄露了她的心情,其实,她就是一张白色,除了倔强的爱着一个男人之外,真的、真的,不懂得这个世界。 柏文堇冷冷的看着她,如此仔细的打量,还是头一遭,他的妻子,比屏幕里,那些所谓的纯情玉女,不知道漂亮多少倍,可是,很奇怪,她刚出现,就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意外,让人不去想,也不成。 “慕容雪的床,一定很好。” “恩?”不明白,他怎么提到了床,不过,那张床,她爬也没有爬上去,就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倒在了粉红的沙发上,还让雪姐姐下楼买了衣服,才得以有脸出来。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还回来?”又玩天真,扮可爱,还真把自己当成童话里的公主,只是很可惜,这年头,所谓看到接吻都会发抖的玉女,也有可能是床上的荡妇。 此刻,她反而更像是做错事的那个,低着头,捏着衣襟,站在诺大的客厅中央,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那个……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说得太多,可效果,真的不敢恭维。 “呵……”淡笑,站起身,走到她的旁边,依稀还残留着酒味,粉红色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像童话世界走出来的公主,“看来,我柏文堇不仅没有能力给你买衣服,连存放在酒窖里的酒,都是劣质品。” “恩?”听不大懂,继续蹂躏衣襟,只是双眸,偷偷斜睨着他,似乎想看破他的心情,只是,她的功力实在有限。 “否则,我的老婆又怎么会流连在别人那里,即有漂亮的衣服,又有美味的拉菲。”淡淡的醋意,可,却让人联想不到,只因为,女主的婚外情,不是帅气的男人。 “对、对不起。”看来,堇哥哥真的是生气了,也是,自己怎么总是忘记,已经是他的太太,柏氏的总裁夫人,笨笨的,难怪堇哥哥不喜欢自己。 错,自觉的归为她一方,只因为,男主的婚外情,是一位优雅、开朗、大方,又善于交际的女人。 不过,托这一夜的福,第一次,他‘拎’着她,逛完了第八大道,衣橱里,多了无颜六色的衣服;第一次,他‘陪’着她,吃了午餐,胃里,是暖暖的热粥;第一次……像现在,头对着头,脚对着脚,共用一张大床…… 其实,她真的很容易被满足,再重的伤害,只需要一点点,就会被弥补起来,不知道,这样的她,是太怂,还是,太爱…… 独有的男性的温热气息,没有古龙水的味道,但是,他的体味却是那么的好闻,淡淡的,透着成熟、浓郁,像极了,喝过最醇厚的红酒。 身体,触手可及,或者,翻个身,就可以看到,但是,她却一动不动,生怕,打怕了这难得的平静,这样,其实就足够了,至少,还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暖。 呼吸,从沉重,惭惭的,平稳下来,她努力的,稍稍扭了扭头,还好,她支撑到了他睡着,轻轻的,抬起身,在黑暗之中,凝视着他的脸。 十四年,他变得更成熟了,可鼻子吐出来的,温温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变,就像那一年,他拥自己在怀中,温温的气息,从他的鼻子里,传递到她的心尖,所以,她决定,去治疗,这一走,十四年,仿佛,就是十四个小时,可这一切,只是对她而已。 “怎么,大半夜的趴在我上面,思考如何谋杀亲夫,之后继续遗产吗?” 整个人,怔在半空中,他没有睡,天,自己是在干什么,偷窥吗,立即,卧倒,翻过身,背对着他,窘的,快要用被子捂死自己。 “啪--!” 一条大腿,毫无怜惜的压到她绻缩的身体上,一直偷偷看着她,意外的,她居然如此大胆的偷窥他,那么好,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就像昨夜,她好像……需要! 好重,可她却不敢出声,只是轻哼了一声,比起他的身高,她实在是太过娇小,大腿一勾,将她倦到怀中,成熟的男性气息,将她毫不保留的包围。 心脏,跳得好乱,脸,红成了一片,在黑夜之中,她都可以感觉得到,半个身子,压向她,这个重量,让她快要窒息,可是,心脏,却跳动的更加猛烈。 “想要?” 不带任何的情欲,冷冷的,但是,却一下子拍打到她的心,可能吗,她的洞房花烛夜。 “看来,她是不可能真正满足你的。” ‘她’,在她的耳中,变成了‘它’,一想到那个冷冷的假根,理智,一下了被惊醒,心,‘怦、怦、怦’的跳动,不再是为了身边的气息,还有……害怕。 他有一双修长的手,带着薄薄的茧,划过她的面颊,“怎么,是不是在考虑,叛变了。” 说这句里,他的语气很柔,带着温暖的鼻息,似乎有点蛊惑人心的感觉,而她,也情不自禁的,再次掉进了温柔的陷阱,甚至,都没有听明白,那句话,包含着太多的含义,冷情的薄唇,就已经落下,肆意的掘取着,她的温度。 这是她真正的初吻,毫无经验可意,青涩、羞赧……可一想到,成熟而性感的女星,迷人而熟辣的吧女,她又,毫无畏惧似的迎上,虽然很笨拙,但是,如果他喜欢,那她愿意赶上他的进度。 不得不承认,有那一刻,他差一点想要了她,虽然,她可能是个‘拉拉’,只因为,她的吻,青涩的,仿如刚刚绽放的百合,幽香中,带着一丝的甜美。 可是,幸好,只是差一点,差一点而已,她迎合他,是不是,代表着她想‘接受’异性,呵呵……看来,真的被他猜中了,自己成了她的跳板。 大手,温柔的附上柔软、清冷的真丝睡衣,嘴角,扬着温度的笑,温暖传到她的身体,令她不小心,被染上了炎夏的热度。 半敞,雪白的胸部,紧闭着眼,羞涩的布上红晕,她能够感觉得到,衣衫一点,一点的被褪下,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将保存了二十年的处子之体,呈上。 有人说,太过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不那么令人怀念,所以,女人要学会矜持,可是,爱上一个人,还怎么去矜持,所以,谁先爱上了谁,那就注定,谁受的伤害更多…… 温度,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加升,衣服,被扔到地下,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身体,压向她,他,就像脑海中的堇哥哥,一寸一寸,温柔到了极致,甜美到了极致,而她,也羞涩到了极致,原来,他真的是她的堇哥哥,只是,在炽热的太阳下,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是男人,一个骄傲的男人,扮酷的男人,冷情的男人,但是,心,还是火热的。 冰冷的大床,从未有过的温度,不断的被加热,身体,已经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连淡红色的疤痕都退场,有一点期待,也有一点紧张,小手,轻抓着床单,抿着唇,闭着眼。 黑夜,暧昧而又浪漫,适合像她这样,准备献出初夜的女人,这一刻,她的身、她的心,都在天堂里。 “啪--!” 硕大的水晶灯,将明亮撒满整个世界,令她,无所顿形,雪白的肌肤上,还带着大小不均的伤痕,那是痛苦的味道。 “哈哈……!”站在床上,柏文堇放声大笑,凭她,也配跟他玩! 身子,顿时如煮熟的虾子般,弓起,本能的,想拿什么东西来抵挡,可是,床上,却是空空荡荡,不得已,双臂抱胸,双腿绻起,瞪着一双明眸,不解的望向他。 “你以为我会要你这烂货,哼……凭你,也配!” 踩着真丝的睡衣,扬着高傲的头颅,像一个胜利的将军般,大步向外走去。 “烂货?”尊严,被踩在脚下,原来,她什么也不是,只是‘烂货’,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东西,下一刻,她的身、她的心,都在地狱里。 这一夜,心满意得的柏文堇,不知道,十四年前,被他拥在怀中,倍加珍惜的女孩,躺在冰冷的浴池中,一丝不挂的,用他的刮胡刀,刮开了手腕。 这一夜,两个人,睡得很安静,甚至,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均匀…… ***** 写作有感: 有时候,人在最累的时候,总是想到死亡,这是朋友第一次,想放弃生命,刚好,我到了,那时突然觉得,生命真的很可贵,但男人却以为,她只是在‘闹’,是的,‘无理取闹’! 可不要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悔改,错了,你的死,只会让他们更觉得,你离不开他们,让他们更自以为是,而且,这也让他们觉得,他们受了语论的伤,对你会更不好,所以,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请珍爱生命! 上帝无聊的时候,会偶尔出来作弄人,就像,有人要生,可他老人家,却非要人家痛苦的死去;就像,有人要死,可他老人家,却非要人家痛苦的活着…… 所以,幸好,他对她的凌辱,发生午夜十二点;幸好,她心灰意冷的刮下去时,并不知道,哪,才是静脉;幸好,他有一场会议,需要他很早起床;幸好,她有早起的习惯,佣人们很奇怪,为什么,她没有下楼…… 上帝就是这样,不知道是成全了她,还是成全了他,意外的,他回房间换衣服,却没有看到床上的她;意外的,佣人们过来想要叫醒她,却发现,她即没有在客厅,也没有在卧室…… 不过,不是意外,他从浴室里抱起轻如羽毛的她时,心是慌乱的,但却被他,刻意的忽略,解释成,她是柏世雄宠爱的儿媳,她必须活着,他不想成为--‘逆子’! 这一回,不是冰冷的乡村医院,更可以说,是高档、奢华的不像医院,只是,无论是在那里,仪器都是在冰冷的跳动着。 慕容雪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大清早,得知战报的她,准备过来揶揄她一番,可是却意外的,得到她……割脉自杀! 痛,望着那么弱小的她,在与死神激烈的搏斗,可是,另一个人,却是冷漠、高傲的望向她,只剩下一句:“我还有一个晨会要开。” 会议,真的那么重要吗?不得不承认,男人,果然是不可信的,所以,她不愿意成为,男人翅膀低下的羽翼,既然他都那么不懂得珍惜,那么,她愿意占据保护她的位置。 静静的坐在床前,将熬好的冰糖阿胶,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希望能够在她醒来的时候,还能保留原来的温度。 睁开眼睛,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心痛的眸,“雪姐姐,我在那里?”不明白,她的亲切感在那里而来,她高调的公开承认是个异类,可她,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女人。 “你不听话,居然跟其他坏小孩子学?” “呵呵……”不明白,看着她笑,她就很想笑,“雪姐姐,不会了。”人死过一次,才知道,死亡并不能解决一切。 “就那么喜欢去天堂陪爸爸、妈妈,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不希望那么早在天堂里看到你?”死,谁都会做,关键是,面对死亡里,说‘不’,也是一种勇气。 轻咬一下嘴唇,想起爸爸、妈妈死前的那张脸,痛苦,撕扯着她的心脏,她真傻,为了爱情,居然连亲情都不顾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守候一下爸爸、妈妈留给她的东西。 “贝贝,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甚至,比水怡然还要坚强,没有人能够受得了,柏文堇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可偏偏,她就是那朵--不会被轻易折断的香水百合。 “谢谢。”目光,无神的望向远方,真的是最坚强的女孩吗,可她分明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召唤,她好累,结婚,快要半年了,可她,依旧是处子之身…… ****** 很意外,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柏文堇居然在傍晚的时候,过来了,再次见到他,心底,居然涌出一丝烦燥。 柏文堇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随手打开电视,就好像一对普通的夫妻,男人下班了,吃完饭,两个人看一会儿电视,只是,这里不是家,而是医院。 贝贝一直在法国生活,还不喜欢美国似的电视,不到一刻钟,眼皮就开始打架,晕晕沉沉的,可是,电视机一直开着,让她也无法休息。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想离开,似乎他一离开,她就会消失似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看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他还是站起身。 “你要回去了吗?”贝贝连忙问道,痛,让她在迷失的爱中,清醒了一些,不再迷恋于驼鸟的翅膀。 脚底一僵,他不喜欢这样的话,不过,具体的说,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天生就是为了控制世界而来,一句话不说,推开旁边浴室的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只穿着白色浴袍的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心底一惊,每一次,他都会给她太多的惊讶,不知道,他又想怎么折磨自己,贝贝的小手,在床底攥成一团,脸,比之前更加苍白。 “怎么,怕我?”看出她的紧张,有一种莫名的烦燥,面对她,他总是想控制、控制、再控制,可是,却总是脱轨、脱轨、再脱轨。 “不、不、不是……”嘴里说的是‘不是’,可是,声音却已经颤抖得跟筛子般,绻身,侧在被子一侧。 “你还没有洗澡,我不喜欢与带着汗味的女人睡觉。”声音,霸道之中,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怜爱,只是,这怜爱太少,少得让人听不出来。 “那、那、那你可以回家睡……” ‘觉’字还没有出口,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抱在怀中,“别以为你能支配我的一切。” “嗯?”支配,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过,现在不是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被他抱在怀中,这是十四年来的第一次,当然,晕倒的人,是不可能感觉到什么的。 他的鼻息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就像他的怀抱,可是,她的心却在怕,怕什么呢?她说不清,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让她,有一种不确定,不确定,他,是否还是她的堇哥哥。 柏文堇几乎是皱着眉,解开她的衣衫,难道她就一点都不知道躲避吗,就这样可以轻易的让人解下衣衫,还是,只是想让他,看到几乎蔓延了她全身的伤疤,从左侧莹白玉的乳~房,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直到小腹。 真奇怪,手感居然也会骗人,昨夜,他分明摸到、吻到、看到……是晶莹剔透的肌肤,黑夜,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居然能够模糊很多东西,又放大很多东西,就像心脏的位置,是以什么样的频率跳动! 8 当被放入水中,贝贝才意识到,她……一丝不挂,‘啊--’想缩回身体,不想让那道疤痕被人看见,可是,似乎这样做,只是让…… “干什么,你想吓死人吗!”气恼、愤怒,她的迟钝,怎么现在才想起绻缩身体。 大手,毫不怜惜的帮她擦着身体,可是,却没有一下,碰到伤口上,眉目之中,似乎隐忍着怒气,吓得贝贝,跟着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满身娇红的,低垂着头,几乎要钻到浴缸里。 抽出一条浴巾,将她全身裹好,从浴缸里抱出来,小心翼翼的,就像是一个刚刚粘好的,碎裂的瓷娃娃,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直到床边。 刚刚获得自由,贝贝立即将被子掖在自己的身下,引得柏文堇眉头皱得更深,她这是干什么? “你、你、你……”能不能放我一码,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柏文堇几乎是轻松一拽,被子就主动叛变。 “躺下,睡觉!”闷闷的四个字,让贝贝的心情终于放下。 很奇怪,他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是,他的话,她依然遵守,背对着他,感受着他后背的温度,不像昨夜,肩并着肩,脚并着脚,也不像昨夜,她贪婪他的味道…… “不要再见她。”闷声的,又是一句,算了,毕竟结婚了,好好过吧,一刹那,闪过这样的想法。 “啊?”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贝贝轻蹙起眉头,想了又想,她生命之中,出现的人,真的不多。 “慕容雪。”讨厌她的迟钝,总是一付不谙世事的样子,这个时代,火车、飞机、电话、网络……太多太多,将世界变小,就是大门不出,也能闻得天下事。 “……”想问为什么,可突然如哽在咽,她不敢,就像水怡然,她问了,结果只是被扔到路边,那么,慕容雪,与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关系? 听不到她的回答,柏文堇身子一翻,将她抱在怀里,浓重的气息再次袭来,“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听、听、听到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可是,跳得更厉害的是她的心,如果不是他压在她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把她包围的太紧,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心快要冲出胸口。 这是爱的味道,被他全身、全心包裹时,才会体会到的,难道……怎么可能,爱一个人,不是温温柔柔的吗,自己……多想了。 “好了,睡吧,明天我还有一个会。” 他很忙,全球有几十万员工等着他养家糊口,煜门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他去维持,可是,为什么,抱着她时,身体,却总是会烦躁不安,故意推开她,再次回到一个人的世界。 这一夜,他其实,天亮了,才睡着…… ******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风雨多变,一夜,睡得虽然不好,可是,醒来,大气也不敢出,其实,她很想问,今夜,他会不会来。 心底,很矛盾,希望,又不希望…… “昨天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脚,还没有踏出病房,那个讨厌的人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底,火气,一直烧啊烧,烧到床上的人身上。 噎了一口口水,不明白,刚才还心情不错,现在怎么又恼起来,当然,如果仅仅是绷着脸,但却喂她吃饭也算不错的话。 “贝贝,吃过没有。”慕容雪完全将柏文堇忽视掉,贝贝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谁啊? “已经吃过了。”差一点被他最后的眼神给吞掉,贝贝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雪姐姐,你与文堇认识很久了吗?”虽然不想知道,可是,好奇总是挡不了。 “嗯?”慕容雪一下子怔在原地,这话是从何说起呢?不过,贝贝问了,她还是要回答的,“认识怡然,之后很自然的认识了他,不过,那个时候,乌蓬达拉已经到法国了。” 言外之意,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交往很久,可是,似乎每一句话,都刺痛了她的内心,那么干净、纯洁、柔弱的女人,怎么能经受得久,人世之间的折磨…… “他很爱她,如果没有乌蓬达拉,他们应该是夫妻了吧?”猜得出来,看得出来,那一晚,虽然水怡然在回避他,可是,对他的眉目之间,并不全然无情。 “不可能是夫妻,怡然是t国永远的王妃,更何况……她很爱很爱乌蓬达拉。”虽然,这最后一句,连她都不是很确定,毕竟,水怡然,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与柏文堇交往。 空气有点僵冷,不是不相信她的话,而是,新婚的第一夜,他的爱,已经全然写在了她的心头,只是,女主角,不是她而已。 “不如出去散散步?”看着低沉的她,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 “哦,好。”反应过神来,已经将柏文堇交待的事情给忘记了,再说,慕容雪也没有对她怎么样,特别是,她身边真的很少有朋友。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轮椅上,贝贝的嘴角,难得的露出真心的微笑,有多久,她的嘴角开始不能自然的上扬;慕容雪偶尔低下头来,温柔的说几句八卦。 说实在的,女人与女人之所以能够相爱,很简单,她们太了解彼此的需要,就像现在,柏文堇是不可能津津有味的与她讨论穿着一样。 角落里,愤怒的目光射向两个人,可明明气得发狂,他却像一只仓鼠,只能躲在一旁,为什么,精练的目光,飒爽的英姿、干练的神情,会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约瑟夫,将太太接回来。” “现在吗,先生?”出了那么多的血,一定要好好休养才成,怎么能现在接回来呢?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有,晚饭的时候,我要看到太太坐在餐厅!” 他的命令没有人能违背,就像现在,他的人生也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手,还有点痛,但是,更痛的,是位于胸口的……心脏。 一个人的餐厅,就这样等着,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眼前,煎好的牛排,早已经冷透,红酒、烛光、玫瑰…… 说实在的,约瑟夫这个管家,管得有点……宽,但是,没办法,那天那一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那受伤的小人,就忍不住去帮她。 有点尴尬,女主角已经上场,可是男主角却还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一个角度,他有打过电话,询问过方秘书,可是,下午五点的时候,柏文堇就已经走了。 “太太,要不您先用餐吧?”好心痛,刚来时,瓷器般的娃娃脸,肉嘟嘟的,可这才多久啊,下颌,已经削尖,虽然,这样的她,更增添了一种妩媚,只是,他还是喜欢肉嘟嘟的,嘴角掖满笑的太太。 这回,是真的没有力气安慰别人了,但是,她还是很坚强的回答,“不了,等先生回来吧。”心,有点颤抖,蔓藤下的一幕,让她的脑海里,浮想联翩。 所有佣人也只能守着,虽然女主人不说话,但是,眉目之中透着的伤感,他们是知道的,男主人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让要透不过气来,一点也不像之前的男主人。 时钟快转到九点了,再迟钝、再麻痹感觉的神经,她依然会痛,“对不起,能不能给我泡一杯茶,送到楼上来。”起身,无力的离开,还不等走到两步,膝盖就是一软。 “小心--!”幸好约瑟夫一把扶住了她,扭头,嘴出感激的笑,刚想说,“谢谢”,门口,响起鼓掌的声音。 “啪、啪、啪……”很冷、很莫名其妙、很……害怕,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走到她的身边,像拎小鸡般,拎起她的手臂,“如果这么不想自己走路,那么,就不要出卧室。” 他不会是想软禁自己吧?她不敢问,被他一日、不,应该是一秒三变的脾气,弄得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后,将三餐送到楼上,直到,她能独自行步为止!”他就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约瑟夫顺从的回答,但是,心底却在说,不知道是谁,非要太太坐在餐厅里,而自己却偏偏不回来。 听到他有些鸭霸的话,任由着,他几乎是半拥着把自己抱回了卧室,很久,她才敢确定,她真的是在他的怀中,抿着的嘴,不自觉的扬起,他……这样,是在关心她吗? ****** 一直被揪到房间的床上,还没有坐定,约瑟夫就跟了过来,“先生,外面有一个叫慕容雪的小姐说要见太太。” “不许她进来!”像猎豹一样,对自己的领土永远充满了占有欲,柏文堇立即张开了猎爪,目光,冷凛中,充满了肃萧的气息。 “是雪姐姐。”贝贝的目光中透着兴奋。 转过身,如闪电般的目光凌迟着她的身体,“怎么,这么快就想她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吗!” 吼,差一点让她的耳膜被震裂,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小心的辩解着,“雪、雪姐姐,是好人。” “好人,是啊,对你绝对是大大的好人,但是你记住,从你嫁进柏家的那一天起,不管你之前与她是什么关系,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与她来往。” 哭,含在眼眶中,晃来晃去,却不敢滴下来,不明白她到底是那里惹到他? “西部因为暴风雨,被淹了几个村庄,那里会有一个大型的慈善募集活动,是由我赞助的,由你去出席吧。”必须想办法分开她们两个人,不管她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总不能让这种关系再继续下去。 “好、好的。”西部,好遥远的地方,不知道他会不会去,不敢问,心里,还牵挂着外面的慕容雪,也不敢问,退了一步,她似乎,永远只能后退。 “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我下去看一下。”外面的人还要处理,柏文堇几乎是怒气冲冲的杀出去的,烦,自从惹上她这个女人之后,所有的麻烦事全部找来了。 贝贝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能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看起来,柏文堇就像只发了疯了豹子,而慕容雪,就像是护小鸡的老母鸡,掐得战火纷飞。 不一会儿,慕容雪扭头上了保时捷,似乎留了了什么狠话似的,引得柏文堇居然追着已经开启的车子踹了几脚,方才罢休,完了,她今天晚上,不要想好过了,应该问问雪姐姐,可是,电话在客厅里。 果不其然,柏文堇的脚还未踏进客厅,骂声已经传了进来。 “shit,该死的女人,难道她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吗,我靠,还公主呢,我还王子呢,该死的,该死的王子,该死的乌蓬达拉……” “关乌蓬达拉什么事?难道雪姐姐跟他说到水怡然了?……”一大串的疑问,闪过贝贝的大脑,可是,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慕容雪到底说了什么。 “咣--!”卧室的门,几乎是被柏文堇给踹开的,看来,他的火气,燃得正旺。 “明天,你就给我滚到西部去,看到你就烦!”不知道是谁,刚看到她,脚软的一幕。 “我、我、我、我……”看到他满脸通红,贝贝吓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柏文堇一把拎起她,火气更旺了,“该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我就这么吓人吗?” “不、不、不……” “不是什么!”烦了,真的烦了,结婚这么久,只要他稍一大声,她就快要断气似的,老头到底为什么要选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瓶吗! 大颗、大颗的泪水,盈上眼眶,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吼过她,她好害怕,她想逃,逃出这里,逃出这个不幸的婚姻,对爱,她的心,真的开始动摇了…… “shit!”低咒一句,看着她的眼泪,就好像他又做错事似的,松开她,扭身,离开,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机车的轰鸣。 一夜浅眠,她睁开眼睛,床的半边,干净、平整,他,一夜未归,不知道身边,又躺着那个幸运的女人,总之,不是她。 很奇怪,很多人都说她漂亮,可是偏偏就是吸引不了自己的老公,甚至,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处子一枚,就这样,心,也已经累得一塌糊涂。 慢慢的洗梳、穿戴、用餐……只为了希望他记得,今天是她第一次远行的日子,可是,直到她站在直升机前,后面,除了一大排列队的佣人,她,依旧孑然一身。 从天空遥望大地的感觉,好害怕,但是,她必须承受,没有了他的保护,她也要活着,为了守护爸爸、妈妈留给她最后的一份礼物,她要坚强的活着。 驾驶员的技术,依旧好的没话说,就像现在,明明是绵绵阴雨,他却依旧将直升机,飞得稳、又稳……可是,她却有一种,坠落的感觉! 落地,早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立即有人为她披上雨衣,撑起雨伞,虽然暴风雨过去,可是,却依旧下着淋淋沥沥的小雨。 “您好,夫人,我是负责西部的执行长,邵含。”听说她要来,他驱车三个小时赶到,出乎意料,没有想到总裁会让夫人独自前来。 “恩,那我们先去看看受灾的地区。” 自以为熟练,其实,只是看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新闻,她一出口,更是吓了邵含一大跳,他没有想到,她要亲自去看看,毕竟,那里正在受灾。 犹豫之间,还是开了口,“好,那您这边请。” 被暴风雨浸袭过的村庄,最深的地方,足足有半米深的积水,车子根本没有办法通行,硬着头皮,踏着冰冷的双足,她开始漫步在水里,果然,受灾很难,不过,更可怜的是那些人,一个个,瞪着大眼睛望着她,就好像望向希望。 “邵执行长,这里的人好可怜,你多捐一点吧?”小心翼翼的,代着受灾的人央求,全然不记得,她才是这里最大的。 不知道如何回答,总裁夫人在此,那有他说话的份,只能轻轻的问:“夫人,想捐多少?” “捐多少?”她怎么知道,她只是替这些人问他而已,可记者们的头,都已经探过来了。 邵含只觉得头一大,这么多眼睛看着,总不能让他告诉她吧,没办法,只好悄悄的探出三只手指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来的时候,柏文堇有过交待,这一次,一定要在西部将柏氏的名头扎稳,所以,他准备了三个亿。 “捐多少?”贝贝显然与他缺乏基本互动,瞪着眼睛,不解的问,任由着闪光灯,‘啪、啪、啪’的闪烁,记者们的头,伸得跟公鸡似的。 “三、三、三……”没办法,邵含几乎是皱着眉头,在提醒了,好在下着雨,他的话,才没有落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哦。”贝贝慌然大悟,大声说道:“三千万。” “咝--!”邵含只觉得心瓦凉瓦凉的,此话一出,柏氏的形象算是毁了,他们可是身价百亿的大财团,只拿出三千万,这位总裁夫人还真会省钱啊。 果不其然,记者群里立即发出嘲笑的声音,“哇,好大的手笔,三千万。” 听到这样的话,再看到邵含那快要塞进水里的脑袋,她一下子慌了起来,难道她说错了,三千万,还是三百万,还是三十万…… “夫人,你说错了。”再想挽回,已经为时晚矣,这总裁夫人说出的话,就像是这老天爷泼出去的水,只能落在地上,再也回不到天上去了。 果然,她说错了,贝贝善意的拍了拍他的臂膀,小声说道:“放心,这笔钱我帮你出。” 总裁夫人真的够意思,还想着帮他出,怎么出,还不都是柏氏的钱,他的头,真的要塞到水里了。 清了清嗓子,帮着他完了一件事,下面是她了,不过,当然不能落下堇哥哥,“另外,我代表我先生,和我,个人,向灾区另捐赠三亿美金,用来帮助大家修缮房屋。” “咝--!”这回,可不是嘲笑声,顿时,所有人手中的相机,全部对准了贝贝,‘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邵含几乎是在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多花了三千万,怎么也是把面子给扳回来了,不过,看来这位总裁夫人,根本就是不懂得如何营销吗,全凭喜好,真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百合啊! 不习惯闪烁的灯光,贝贝‘攸’的藏进了邵含的后面,水,几乎没过了她的小脚,本来就已经冻僵的双脚,更如被冰一激,她只感觉一股热浪流了下来,不好,怎么回事,肚子好痛。 “邵、邵执行长……” 一回头,邵含只见贝贝正拉着他的衣襟,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夫人,怎么了?” “我……我……”努力的,将存折递了过去,她不会忘记,她来这里的任务,但是为什么,身体,却…… ****** “三千万。” 电视机里,贝贝报出数字,小心翼翼的样子,几乎让柏文堇气翻过去,‘啪’关上电视,他的好太太可真为他省钱啊! “方秘,帮我准备车,我要去一下西部。”按下内线电话,柏文堇两个鼻孔直冒烟。 方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听得出来,总裁很生气!不一会儿,方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总裁,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可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议。” “帮我全部取消。”果然不能让她出面,本来在美国的根基就不深,这下子全部砸锅。 气冲冲的,柏文堇开着车,向西部进发,总裁走了,趁机,偷偷抽个空,方秘打开电视,扑天盖地的报道: “最新报道,柏氏环球,总裁夫人,今天亲自到西部受灾最严重的村庄图森慰问时,突然昏倒,下面是现场报道……” “哦,原来总裁急着去西部,是因为夫人晕倒了。”方秘书恍然大悟。 9 当抱着她娇小的身体,邵含立即意识到了不同,他是华裔,知道东方女孩长得娇小,可是,这重量实在不敢苟同,特别是她身上的冷,不像是因为跳在水里太久,反而像是从体内发出来的…… “大家让一下……”现场的记者们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只是,手中的闪光灯却未停,特别是那双紫黑的小脚,立即成了他们争相的焦点。 这里正饱受着暴风雨的肆虐,就是最好的医疗条件,也已经是人满为患,不过,托记者们的福,医院立即知道这个人的重要了,很快,就有一张床位空了出来。 紧隔着一张布帘,还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呼吸的声音,邵含手里将存折都要攒成一团了,万一总裁夫人出了什么差错,他该怎么交待啊? “谁是病人的家属。”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邵含立即蹿到他的面前,“医生,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到底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既然这么紧张,干么不对她好点。”医生,劈头盖脸的训道。 “嗯?”邵含迷茫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说什么? “病人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前一段时间的伤势未愈,再加上,大出血过,再加上,精神过度紧张,再加上……” “等一下!”邵含立即意识到了不同,“医生,你说的是刚才我抱进去的那个女人吗?”别搞错了,她可是总裁夫人,身价过百亿,‘营养不良’这个词,就不适合她,还有后面的那一大串‘加上’,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有心情在这里给你开玩笑吗?”医生也被他那一付茫然的样子气到了,就没有见过这么呆的丈夫,“总之,如果不想让她再有什么事情的话,立即、马上、现在,转到更好的医院去,这里并不适合她。” “咝--!”邵含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只有一秒钟,他立即拨打电话,安排人员及车辆。 他刚安排好一切,还不等他放下手机,手机就发出急促的铃声,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 “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已经安排好车辆,立即去接夫人。” “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另一头已经挂断电话,这边,他还瞪着手机,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 “贝贝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在那家医院,我立即过来……” 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邵含完全不在状态,就在这时,一对穿着白衣的人从门口进来,还推着救护车,直奔挂帘后面。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没有时间去理会电话,邵含立即拦了上来,领头那人只是轻轻一挥,他就如叶子般飘走,眼睁睁的看着人将贝贝抬到车上。 “请问,刚才的那些医生是柏氏安排的吗?” “请问,柏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请问,前一段传闻柏夫人新婚之夜就被柏总裁虐待,是不是真实的……” 立即,本来是一则很好的慈善新闻,立即演变成娱乐八卦,邵含完全傻在当中,不过,大脑里再联想起医生的那一席话,似乎这些人的八卦,也不无道理! ****** 凌晨,柏文堇终于冒雨赶到了图森,这个小乡村幽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喂,邵含,你们在哪里?”气,还没有消,但多少理智回归了不少。 “总裁,你去哪里了?”另一头,邵含反问道,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回到纽约报道,结果扑了个空。 “我在图森。”有点没好气的,没见过邵含这个样子。 “什么?总裁,夫人不是你接走的吗?”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存折,完全揉成一团! “你在说什么,我问你,她捐了三千万之后,记者们什么反应。”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柏文堇更关心的是现在的情况。 “总裁,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站在总部,邵含傻了眼,那接走夫人的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情?”柏文堇终于嗅到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夫人晕倒了,被一帮人接走,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晕倒、接走……” 对着手机,从未有过的空虚,袭上心头,摸不到、触不到、看不到,这种感觉,从未经历过,她的小脸,浮现在眼前,就仿佛,她真的在他的面前,倒下,消失…… “总裁、总裁……”邵含听不到声音,大叫着,这一回,他是真的闯了大祸。 “哦……”柏文堇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声音,却莫名的颤抖,“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说,夫人的情况非常不好,需要转院,我就打电话安排,可是还不到一分钟,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安排人过来了,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人,所以,他们来的时候……” 电话另一端,鼻息越来越重,邵含越说,声音越小,直到,电话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鼻息声。 “所以你就让人把夫人接走了!”暴怒,从嗓眼,一下子冲到了邵含的耳朵里。 “对、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立即派人去找,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把给夫人给我找回来!”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害怕,如暴风雨般袭来。 掉转车头,回行,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拨通了冷煜的电话。 “煜,贝贝被人绑走了,你立即回来。” “什么?”冷煜的手,不自觉的一抖,“好,我马上回来。” 雨,越下越大,路,越来越泞,让人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整整十五天,柏氏环球几乎停止了运转,总裁不见人影,夫人不知所踪,就连……邵含也不知去向,莫名其妙的恐慌,不径而走…… 董事会想召开紧急会议,可是最大的持股人均不在场,剩下的,没有一个拥有的股份可以做到,电视……开始出现柏氏的紧急报道。 “据称,当天下午接走柏夫人的医生并非柏氏安排,那么,柏夫人现在的下落到底如何n会根据最新情况,进行跟踪报道。” “根据当天抢救柏夫人的医生称,柏夫人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有可能经历过非常大的手术,造成胸腔严重积水,失血过多,这是造成柏夫人晕倒的主要原因。 至于柏夫人到底经历过什么,目前柏氏并未发表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评论,以上n最新报道。” “……” 太多的据称,所有的舆论在同一时间,直指柏文堇,他,拥有几百亿的身份;他,曾经的爱人是t国皇室的王妃;他,与现任的柏夫人未曾谋过面,纯属商业联姻;他,曾经频繁出入夜总会;他,…… ‘十位非嫁不可的男人’……到‘你会嫁给他吗?’ 煜门调集了所有的人力,几乎在美国展开了地毯似的搜索,柏氏的员工,也被告知,任何得到有关总裁夫人消息的人,均可以拿到一千万的奖金! 随着时间的推移,柏氏最后向全球发出正式的承诺:只要绑匪不伤害柏夫人,柏氏会完全满足绑匪的任何要求! 这一个最新的消息,几乎像炸弹一样,所有人的注意目光,全部集中了在‘从未现身’过的绑匪身上,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而又不留一丝线索!!! “没有任何线索吗?”冷煜的娃娃脸,阴沉的跟西部暴风雨的天一样。 阿强摇了摇头,很奇怪,大嫂就像是在美国消失了一样,看来,劫匪非常专业,否则,不会连一根毛也不让他们找到。 “shit!”没有想到,苦心经营的煜门,居然连这么一点风吹草动都经受不起,还需要柏氏向绑匪低头,完全失败感,让冷煜的心,几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算了,说不定,她是不希望被找到。”角落里,磁性、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这一次,连冷煜都希望,诚如他所想,只是她的一点小‘心机’而已。 从见面后的怒目而视,到现在,两个人几乎都在崩溃的边缘,苦涩,在两个人的嘴角泛滥,还真是难兄难弟。 “不过,很奇怪,那边也在找夫人。”阿强,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边?”柏文堇回过头,不解的望向冷煜,可是他的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波动,似乎‘那边’他早就知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连那边都在找她,到底会是谁做的?” 黑暗中,保护了她许多年,与‘那边’也打过很多次交道,可是,‘那边’似乎并没有强到如此的地步啊? “你们在说什么?”转过头,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 转头,冷煜同样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那边看来很想借这个机会,大做文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妈的,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他想打人,这种冲动,让他很不安,非常的不安,特别的不安,就好像,他知道他要结婚一样,莫名其妙的烦燥。 两个人,立即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同一时间,开口:“你不会不知道贝贝(大嫂)是谁吧?” “她是我的妻子。”他很想这样回答,就像宴会上,随意的告诉别人,他的所属权一样,可是,这句话,是从他最好的两个哥们口中问出来,脸,僵在那里,他,漏过了什么? 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斜睨的目光,让冷煜的娃娃脸看起来妩媚无比,但是,他知道,那是嘲笑,非常非常刻意而又真实的嘲笑。 “柏文堇,我记得你说过,女人像花,要捧在手指尖,不知道,如果你的女人是水怡然,会不会像被养在温室里一样。”刻薄的话,轻意的说出口,就是这样,他也不解气。 阿强也很似无忍的看着他,这一回,他坚决站在太子一边,“柏老大,温室里走出来的花,与送进温室里的花,是有很大的不同,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不见得都喜欢温室。” 这算什么,叛变吗,可是,这味道却还有一种辣辣的呛声味,他当然知道,就像他喜欢宠水怡然,是因为,她额头那淡淡的一抹愁,而贝贝,他为什么要宠她呢? 原因,对!非要娶她不可的原因,老头似乎留下了什么,而他,把那一打文件…… 拉开抽屉,那是老头逼他时,留给他的文件,那时,他其实已经不介意了,因为,乌蓬达拉来了,水怡然走了,老头要死了,所以,他……娶了席贝贝。 ****** 席贝贝 出生地:l国。那马 出生日期:19xx年x月x日 父亲:席远帆,远帆控制前董事长,死因:暗杀 母亲:贝娜·迪·拉垭,t国皇室第十三序位继承人,死因:暗杀 这不奇怪,所有有身价的人,都会有可能被暗杀,包括他,柏文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抽出第二张纸,他一字一字的看下去,脸,从白到黑,从黑到紫,转了几个圈,完全惨白掉,柏世雄的那一声‘逆子’,如雷轰般击中了他。 文件,一张一张的,从他的手底滑下,冷煜很好奇的捡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原来,他知道的,都没有他多,但,那仅止于,现在! 远帆控股,一个在h市,只有百十个平方米的办公室里,除了会计师,连一个打杂的工人都没有,每天的工作量是超十二个小时,可就是这样,目前为止,每年的最终数字,也只被扣上“初步审定”四个字! 做为一个环球企业的老总,如果你能够拥有10%的股份,ok,你的身份,已经超过百亿,对公司拥有着绝对的控股权。 一个家族,拥有30%的股份,ok,可以保证你的家族在一百年之年,绝对是上流社会的主流。 那么,一个人,拥有51%的股份,老天,身价这两个字,根本就无法计算,‘富可敌国’也不过是一个说法。 像这样身份的人,除了像盖茨那老小子,没有几个站在台面上的,大多数,都是隐藏在世界的角落里,偷偷的生活着。 为什么?废话,难道你想最终将所有的钱拿出来,变成慈善事业的捐款,还是……保命要紧,无偿交给国家? 财富的积累,从来没有一夜而成,如此傲人的身价,更不可能只是一个席远帆就能够完成的。 历史记载中,华丽的公主下嫁、政治联姻、商业联盟……都是席家能够拥有今天如此身价的主要原因。 论身价,她富可敌国; 论美貌,她精致的,像个瓷器娃娃。 论血统,她的血统混杂了几国的皇室血统,绝对够纯正! 可-- 她很穷,穷到打车的钱都没有,因为,她从来没有亲自花过一分钱; 她很富,在她的名下,占有柏氏环球51%的股份,所以,柏氏的财务报表,从来没有人提出过异议; 她很天真,帮着邵含捐了三千万,还奇怪,为什么她随便抽出来的一个存折,都有三个亿,而邵含,却连三千万还心痛; 她很坚强,在法国的疗养的时候,诺大的疗养院里,除了医生、护士,只有她一个人,却靠着关于柏文堇的消息,笑得那么甜。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而他的世界里,已经有了别人。 他娶了她,她高兴,只想努力的做他的妻子,而他,却不懂得如何做她的丈夫。 比起他的妻子来,说他是穷人,也不为过; 可是,比起世故来,说他是博士后,她是幼稚园小班还没有念完,刚好。 柏世雄骂他‘逆子’,因为…… “贝贝的身份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曝光!” 老头用了三个‘绝对’,而他,把她一个人晒在维多利亚港湾,众目睽睽之下;扔在高速公路的桥边,任流氓调戏;西部暴风雨受灾后的现场,站在冰冷的水里…… 还有,永远是一个人的医院! 失神的起身,他是‘逆子’,原来老头骂的没有错,一生只为柏氏服务的柏世雄,到死都要为柏氏赚最后一分钟的柏世雄,只是为了……保护恩人的最后一颗‘独苗’。 而他……弃之如草蔽! 她的父亲,是他的父亲的恩人,那么,她,也是他的恩人,这就是……他非娶她不可的真正原因!而不是--豪门。 比起她来,他算那鼻子豪门,更何况,柏氏起家,完全是靠着席远帆傲人的身价,甚至那10%,也不过是席远帆送的。 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躺在阳台的椅子上,却如坐针毡,天空,无数颗星星,挂在上面,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瓶子,闪了过来,本能的,他一把接住,冷煜在一旁坐下,仰头,两个人无声的灌着啤酒。 “你打算怎么办?”那几页纸,完全雷倒了柏文堇,根本无法处理任何事情。 冷煜噎下最后一口啤酒,冷冷的说道:“等!” “等?”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看样子,贝贝不像是被绑架了,反而更像被人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股力量保护她?”如果真的是,那这股力量,就太可怕了,居然能够让他们完全没有察觉。 “不无可能,以贝贝的处境,伯父不应该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这是最后一种猜测了,不然,绑匪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是啊。”只有他这种笨蛋才不知道,在拿到资料的时候,居然不屑的把如此重要的档案扔进了抽屉里。 “她是那个小新娘?”想最后确认,到底是不是那个,顶着一头卷卷的、嫩黄色头发的,扮家家酒中,他的新娘。 “恩。”很不清愿的一声。 沉默,在两个大男人之间,回荡、回荡…… ****** 长长的走廊,一个身穿大v领火红t恤的男人,抱着一个文件袋,幸冲冲的走进一间办公室。 “这是化验报告,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 “人不可貌向,这有什么大不了。”对面的人,及时的打断了他的话,正所谓,‘隔壁有耳’,曾经,他也有机会做这样的一只耳朵,不过,现在他不希望别人再做。 “你打算什么办?”显然,t恤男的兴致不减。 嘴角,微微一笑,夕阳下,棱角分明的下鄂,趁出淡淡的伤痕,无损于他俊美的外官,反而,平添一份男人的味道。 “既然他们都分开表示了,那么,就发一份传真给他,告诉他,她现在很好。” “嗯?”t恤男伸着脖子,不解的望着他,“你确定?” “嗯……”很淡的一声轻哼,男人的笑,更甜,“与其背道而走,不如顺其自然,这样不是更好吗,更何况,柏文堇开了个好头。” “……” t恤男还想说什么,可是,男人的眉头一皱,将他所有的话都憋进了肚子里,他只想分一杯羹,还不想少活几年。 ****** n最新报道,柏氏环球总裁,柏文堇的夫人,于二十日前失踪……” 这算什么,还用报道吗,现在,地球人都知道。 “今天中午n收到一份匿名传真,此份传真声称,席小姐目前身体良好,并非遭受绑架,只是本着朋友之间的友谊,不忍看到席小姐遭受非人的虐待,才将席小姐带走……” 这又算什么,‘柏夫人’一直子变成了‘席小姐’,柏文堇的眉头,皱成乱麻,朋友之间的友谊,她的朋友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而不留一丝痕迹。 “另外,此朋友称,将会把席小姐之前的身体检查报告公布于众,至于到底席小姐之前遭受到什么样的虐待,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以上n最新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柏文堇,就连藏于暗处的冷煜,都发出两道精人的目光,好不容易,他们的总裁回来了,不过,很有可能背上‘家庭虐待’的嫌疑,而对象,是他的妻子! “咣当……” 警察按n的‘指令’,已经闯进‘柏氏环球’足足二十天未使用过的会议室。 “柏文堇先生,目前,你涉嫌故家庭虐待,警方正式拘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记录在案,这是拘捕令,请您过目。” 这算什么,他的妻子失踪,可只一通传真,他就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可笑的世界,真的! 就像他,取了一个爱笑的妻子之后,他的世界就乱了,乱得一糟糊涂。 10 搞定警察,不是难事;搞定记者,不是难事;可是……要搞定躲在暗处的‘朋友’,就真的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警局,成了他经常出入的场所,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夫人,身体曾经多达七处骨折,而原因……虐待?! 记者,成了他最想逃避的对象,公司、住所、朋友……几乎都成了他们蹲点的地方,似乎全球的记者都联合了起来,全部在找他,那么,谁来找他的妻子呢?! 每当他出面想要呈清一件事情,就会有新的证据飞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煜门内部的成员,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朋友’的监视之下! 冷煜站在山上,望着对空长叹的柏文堇,真的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是吃不到葡萄,还是觉得因果报应,不过,他更关心贝贝的情况。 虽然看起来,‘朋友’就像在故意玩弄他,可是,这种恶作剧似的玩弄,对柏氏来讲,也是非常致使的打击,以至于,连续两个月,‘柏氏环球’的股票,不断的跌、跌、跌! “老、老、老……”阿强几乎踉跄的快要跌倒,激动的表情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老……大,大……嫂,在、在下、面……” “什么?” 冷煜,第一时间就飞了出去,随后,柏文堇也奔下山去,只留下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强,“……的路上,还在昏迷……” 能够找到藏于暗处的煜门,还能把人悄无声息的放下就走,到底是谁,恐怕只有‘朋友’自己站出来才会有人知道。 贝贝已经被人抬了进来,面色红润,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可是,却依旧处于昏迷之中,连煜门的专职医生都看不什么原因? “是毒品吗?”冷煜审视的望着迈克,他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但大嫂的身体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 柏文堇与冷煜的目光对撞,非敌即友,三个月,把他们已经耍得团团转,似敌,但看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的贝贝,又像友。 看来,所有的一切疑问,都得等她醒过来,才能确切的知道。 “哼……”轻声的一哼,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老大,“痛、痛……堇哥哥……” 半梦半醒间,贝贝的小手不断的想要抓到什么似的,柏文堇的大掌立即递了过去,“别怕,我在这里。”这是第一次,他主动伸出了他高贵的手。 背后,冷煜的脸上,写满了落寞,转身,这里,没有他的位置;贝贝缓缓的睁开双眼,门口,一个身影闪过,是谁,有点熟悉的味道。 “你还好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视线,立即回神,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堇……文堇,我这是在那里?”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朋友’不是把她放在家里,而是这里,是在显示实力吗? “哦,那、那个……”看着他冷冷的表情,贝贝欲言又止。 “怎么了?”又是一付胆子小小的感觉,让他心里划过一阵不爽,特别是在知道她--傲人的身价,总觉得,她是在‘装’。 “那存折,我给了邵含。”看着他又皱起了眉头,贝贝更是害怕了,目光又向下移了三寸。 “除了存折,你还想说点什么?”能安然回来,至少,她与‘朋友’之间,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对、对、对不起。”以为自己又搞砸了事情,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狂风暴雨,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不自觉的布上了诧异,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除了对不起,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说,到底是谁把你带走的吗!”压抑的愤怒,难道他不应该知道她的一切吗,还是,她觉得他没有必要知道呢? 泪水,在捷毛上打了几个圈,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越来越害怕了,这是她十四年来,一直盼着、望着、想着的男人吗,为什么,这么恐怖。 “那个,大嫂刚回来,大哥,你还是让大嫂先休息一下。”阿强立即劝道。 “是啊,大嫂的身体很弱,大家还是先回避一下,我为大嫂再做个详细的检查。”迈克,也本能的维护起她来。 “大哥、大嫂?”这是什么称呼,难道他现在混黑社会吗?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可却不敢问,任由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打在心头。 所有人,包括柏文堇,都被迈克请了出去,这样的情况,对病人的身体,完全不利。 “你好,我是医生,你可以叫我迈克。”试着,迈克与贝贝开始交流。 贝贝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我叫贝贝。” “呵呵……”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你还记得你晕倒以后的事情吗?”直觉,她不是那种撒谎的人。 摇摇头,大脑里,只觉得身上,被插满了仪器,之后,人来人往的,剩下,就是黑暗,可是,这种镜头太熟悉了,对她,只是生病之后的常态而已。 “那你有没有记得什么特别的人呢?”相信她,没有一点怀疑的理由。 又摇了摇头,晕倒之后,感觉就全部都是医生,特别的人,他为什么这样问,“迈克医生,你不是我的主治医生吗?”看起来,只有他像医生。 “恩?”这样的反问,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谁救了你?”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可就需要仔细的斟酌一番了。 眨眨眼睛,漂亮的睫毛就像翅膀一样飞翔,贝贝无辜的望着他,“不是你吗?” 有时,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并不一定是……真相!就如人生的起点,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这是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作秀场。 鲜花、美酒、蛋糕…… 顶极的钻石、服饰、名车、礼物…… 被邀请的嘉宾,不是用非富即贵就能形容的,全球顶级的精英、家族,同时出现,这样的盛况,闻所未闻。 当然,这样的作秀场,没有权威的记者们,也是不可能如此形容的。 闪光灯一直烁个不停,待者们川流不息的忙碌着,红色的地毯,站满了名门闺秀、商政名人。 虽然只允许拍摄照片,可是,每个人,都绅士到了极点、优雅到了极点。 一袭粉红色的拽地长裙,裙角处,镶满了碎钻,v领的设计,包裹出小巧丰满的胸部,长发,在纤细的劲间,打出蓬松的韩式发髻,一条长长的水晶,从后面,一直拖到胸前。 不需要精致的化妆,她已经是瓷器的娃娃,华丽的包装,更让她,美如天上的公主,比起她那场奢华的,终身难忘的婚礼,此时,牵着爱人的手臂,更让有一种错觉。 他,今天很帅,墨灰色的西服,举手头足间,都散发着男人的味道,还有,深遂幽暗的黑眸,一错不错的凝视,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被注意的爱恋。 七寸水晶高跟鞋,跟着锃亮的黑色皮鞋,一同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她以为……这是她的婚礼,只是,独缺了证婚人。 惊叹声、抽气声……不时的在人群之中响起,他们的脚步,配合的宛如交劲相映的天鹅,高雅、适宜。 “谢谢大家能够参加本人的生日宴会。”站在中央,柏文堇那磁性的声音,响彻大厅,“但,这更是给我爱妻的压惊宴会。” 吻,深深的烙下,不提防,心也跟着沉落,好温柔的吻,她一直企盼的吻,慢慢的闭上双眸,羞赧的布上了红晕,甜蜜,直达嘴唇之间。 掌声,响起,打断了她的甜蜜,羞羞的低下头,将自己塞进他的怀中,这样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维多丽亚港湾,独行的身影。 “很多人都知道,就在前不久,我的妻子遭人绑架,下落不明。”语气中,似乎压抑着万分的愤怒,“还有很多人,借机打击柏氏环球。” 稍稍的一顿,幽深的目光,射向人群的每一个人,似乎在找寻敌人般,“但是,想不到,我的妻子又回来了,所以,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于众。” “请问一下,关于尊夫人是怎么回来的?”安排好的记者,适时的发言。 “这个问题问的好,当我们的员工,在一处山角下发现我的妻子时,她几乎全身都是伤,后来,经过医生的几番抢救,我的妻子,才苏醒了过来,原来她趁匪徒不备,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用蜡烛烧断,才逃了出来。” 举起她纤细的小手,淡粉色的,几不可见的伤口,是她割脉的最好印证,却在这个时候,成了她无畏的象征。 “那么请问,绑匪绑架尊夫人的意图在哪里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个问题上,犯罪,都是要有犯罪动机的,貌似,柏氏从来没有收到过勒索信息。 “钱,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一段时间,柏氏环球的股票,一直在被蓄意买进、抛出,初步估计,大亿有几亿美金,当然,这对柏氏算不了什么,不过,我非常佩服他们的技巧。” “哇……”全场顿时哗然,那么,柏氏环球的股票不断的下跌,原来是有原因的。 “那么,请问尊夫人在受灾现场时,医生曾经透露,令夫人的身体状况……”不是所有的安排,都会被预知,就像现在这个问题。 “怀孕。”柏文堇早就想好了答案,只是,他还是不希望被人提起,“我妻子怀孕了。” 僵硬,她,结婚一年,依旧是处子之身,谎言,却在她的头顶,满天飞舞。 “怀孕,那请问柏总裁,令夫人已经怀孕,怎么会一个人去西部的受灾现场。”问题,开始刻薄起来。 嘴角微拢,这的确是一个很难让人回答的问题,但……随即,“我并不知道我妻子怀孕了……” “是的,我怀孕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当一个谎言开始,就必须伴随着另一个谎言,别人看不出他的尴尬,可是,那快要把她压断的大手,她知道。 “那柏夫人,你现在……”平平的肚子,所有人的眉头,几乎在一时之间皱了起来,这谎,撒得有点太大。 从未撒过谎的她,一下子谎了神,头,不自觉的伸到他的手臂下,柏文堇立即抱住她,只要她证实,就够了。 “大家也看得出来,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只差没有声泪俱下了,那悲情的目光,写满了对绑匪的愤怒。 “对不起,柏先生,柏夫人,希望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生活幸福。”如此煽情的表情,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对饱受折磨的患难夫妻。 “谢谢,我们会幸福,但是,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的机会,所以,我借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我的妻子,将永远的离开大家的视线,她,只为我一个人而活。” 几乎无法呼吸,心脏的位置,与他从未靠的这么近。她的堇哥哥,要让她,为他一个人而活,这是比任何誓言都更珍贵的誓言,是的,她愿意只为他一个人而活。 压抑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滑了下来。 “希望大家,能够再见到我可爱而坚强的小妻子里,自动的放下手中的照相机,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来抚平她遭受到的所有伤害。” 瞬间,闪光灯全部熄灭,因为,他们听到了压抑着的哭声,抽泣的肩膀,一耸一耸的,那么完美、可爱、天真的小女人,遭受到的,可能远非他们想象的苦难。 大掌,轻拍着她的背部,恩爱的,令人艳羡,都说经过风雨,才能见到彩虹,这就是她的彩虹吗,爸爸,堇哥哥回来了,她的堇哥哥终于回来了。 可前进的路,却让她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更大的考验。 午夜梦回时,她还会以为,她就在他的怀,那温暖的怀抱,铮铮的誓言,一切,还都在她的耳盼,萦绕…… 眺望远处,万家灯火,迷彩的世界,写满夜的华章,也许,他们正在低头交劲,莺莺燕语;也许,他们为了一件小事,横眉冷对,誓不罢休;也许,他们在暧昧的世界里,纠缠、吟唱…… 坐在房间里,仿佛像是主宰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为每一个角落,排定着他们的生活,而独缺了一项--她的世界,没有色彩与声音。 原以为,幸福就这样踏着红色地毯,主动迎门;原以为,快乐的世界就要拉开唯幕;原以为,……原以为的一切,都只是‘以为’。 爱情的外衣,叩响了作秀现场的大门!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又大了一岁,一年了,生日的结婚纪念日,以为,这样甜蜜的结合,为让她的世界充满了爱,可……就如她的出生那样,不被祝福。 六岁的那一夜,也是这样的安静,可是,至少,她还有希望;一年前的那一夜,她几乎幸福到要死,那么今年呢,她可以希望吗? 空荡荡的房间里,也许,很多人都会羡慕吧,这里有世界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全套家具;有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佣人;有顶级厨师为你带来的各色料理。 可这,对于她,什么都不是,这只是一个房子,一个昂贵的金丝鸟笼,而她,就是住在这里的唯一的鸟。 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绑架她的‘嫌疑犯’,所以,她住在这里,每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代码,一个月会换一次,来来回回,唯一不变的,只有她这只鸟。 打开手中的册子,借着皎洁的月光,闭上眼睛,一张一张的,整整齐齐,她摸到他的生活: 七天前他在法国,与一家科技公司谈合作,这是一张艰难的谈判,关系着柏氏环球在欧洲的通讯地位,他的眉头,紧锁,大脑,在飞快的运转,谈判场上,语气犀利; 六天前,他从法国飞到中东,参加那里的王室聚会,走在金碧辉的餐厅,用纯银的刀叉享用美食,与王储们谈笑风生,嘴角,带着优雅的微笑; 五天前,他在东亚,深夜,与一个知名女星共进晚宴,淡淡的烛光下,一朵玫瑰花灿烂的开放,血红的液体,从唇到胃,灼燃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目光中,透着迷离的深遂; 四天前,他返回旧金山,有人撞见他手挽美丽的女郎,像拥抱自己的所有物,微傲着下鄂,神色坦然的走进柏氏大宅,而那一夜,她在这里,h市,柏氏大宅; 三天前,法国科技公司同意与柏氏环球合作,迎得主动权的他,神采奕奕,眉目中,写满了桀骜; 两天前,与约好的西班牙王储打高尔夫,迎了三杆,输了三杆,适合的进退,显得他从容不迫; 昨天,没有他的消息,而他,也没有给她电话,所以,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与谁在一起,是不是吃得好,会不会……想她。 还好,一周七天,五天工作,只有两天是在闹绯闻,这对于她来说,不算差了,至少,这些,只是绯闻,不会神伤到,亲眼所见,虽然,他从不掩饰。 有点神伤,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来,分离有多久,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爱上了新闻、报纸、杂志,那里,会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她特意订做的手表,上面,有她设计的薰衣草图案,就在表壳的背面,她花了好久、好久,她还特意让厂商在今天送了过来,她订好了香槟、蜡烛、牛排,准备亲自正厨,如果,她够幸运,明天,也许会有……初夜。 ****** 昏暗的灯灯下,高大的身影,踌躇的站在窗前,银灰色的直升机,就停在离他不远处的草坪上,身侧,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个灰色的首饰盒。 要去吗? 一年了,整整一年,明天,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洁白的牙齿,轻咬着薄薄的嘴唇,都说薄唇的男人最冷情,但是,他真的有爱过,非常非常的爱过,甚至想把整个心都捧到爱人的面前,只是,不是她而已。 …… 不管怎么说,她是老头交给他的,她是他们家的恩人。 可是,他娶了她,如了她的愿,这算不算是报恩呢? 那么,结婚那天,放她的鸽子;大桥上;医院里;暴风雨中…… 似乎,他又欠了她什么? 她是公主,的的确确的公主,血统纯正的,令人诈舌,几近完美的五官,就是最好的证明,难怪,自古君王们喜欢美女,这样,才能让他们的血统更完美。 只是,她完美的有点过了头。 男人有男人的骄傲,看到她的完美,他就觉得自己像匍匐在女王脚下的奴隶,曲意奉迎,才能得到她施舍的食物。 报恩、再加上身份上的差距! 绝对可以让男人倒胃口到……不举。 这天下,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成为‘小白脸’,虽然,他这个小白脸当得也很不容易,肩上挑着的担子,足有几斤重。 可,就是这样,他也感觉不到他存在的价值,似乎,只需要女王一个命令,就立即会有人来替代他似的。 低头,打开灰色的首饰盒,就像打开他们之间灰色的世界,一对璀璨的钻戒,稀有的粉钻,足有整整三克拉,他真的,想与她好好过日子。 他以为,隔三差五的闹出点绯闻,至少,他的妻子会打个电话过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安静,就像那一晚,让他看不透,她到底是爱他,还是,他仅仅是柏世雄的儿子! “啪--!” 关上首饰盒,就是这样昂贵的钻戒,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入得了她的眼,就像他自己一样,幸好、幸好,那一天,他没有打开那份文件,才能,骄傲的离开船舱。 再等一等吧,等到把她身边的所有敌人都铲除,等到,他可以不那么对这个日期敏感,那时、那时……他再送她。 11 晨光,撩开黑色的夜幕,一夜未眠,眼睛有些浮肿,忠实而又刻板的1号女佣,走进来,将粉红色,带蕾丝边的床罩,轻轻的摸了两下,今天,她就要走了,很奇怪,这张床,从来都是如此的平整。 “帮我送一个冰袋过来。”虽然,希望渺茫,可是,她还是那么的想要做一个完美新娘。 “是,夫人。” 1号女佣很尽职,说实在的,每一个负责打扰她房间的1号女佣,都很尽职,毕竟,都是有‘家室’的阿姨,没有人想让家人出事的。 躺在舒适软柔的贵妃榻上,将凉凉的冰袋放在眼睛上,即使大脑如此清晰,她也会让自己浅眠一下,而这种感觉,配着晨曦,很合适。 “夫人,这是慕容雪小姐送过来的礼物。” “恩,放下吧。” 雪姐姐在古玩界越来越有名气了,只要她看中的东西,价格都会被抄翻天,的确,古玩界的传奇人物,只是,关于她的绯闻,也跟她的名气一样,看来,传奇人物,也不是那么好做。 “夫人,这是凌天宇先生送过来的礼物。” “恩,放下吧。” 他现在应该在地震的灾区吧,还记得她的生日,真羡幕,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真心爱他的人,围着他,守护着他,她不想守在这大宅里,空荡荡的,冷得快要把她冻僵。 “夫人,这是冷煜先生送过来的礼物。”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送礼物,但是,他们是佣人,不能多问。 “恩,放下吧。” 煜主,那张娃娃脸,没有想到,居然是煜门的门主,不过,他拿枪的姿势很帅,也是靠着自己最近的人,因为,他负责保护自己,偶尔,有机会见面,不过,他好笨,总是带一些不能冷得再冷的笑话。 想到他,嘴角,不自然的上扬,他,是她,寂寞日子里,最好的调味剂,不知道,跟他诨腔打诃,能不能偷偷溜出去,而不带保镖呢? 想到他,突然又来了精神,拿掉冰袋,对1号佣人‘吩咐’:“让煜过来一下。”好久没有看奇叔他们了,趁早晨,她应该过去了。 “贝贝,想出去。” 在她一再坚持,再加上‘如果你不叫我贝贝的话,明天可以离开’的威胁下,冷煜不得不投降,但是,他依旧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只有在她出行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单纯的想找你聊聊。”看着他微肿的眼神,知道,昨夜,肯定是他本人当职,真奇怪,他这么大的门主,居然亲自来照顾她。 神情,一僵,这样的揶揄,不太适合他,“我给你讲一个……” “我想回家。”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被自己‘吓’坏了,还真奇怪,他就那么容易被吓吗? “哦。”似长出一口气般,他对她,真的做不到像对其他女人一样。 很快,车子就准备好了,其实,这中间,也有过几次绑架,毕竟,像她这么‘容易’被劫走的人,很容易打动绑匪的心,只是,任谁也想不到,她的‘壳’如此的硬,真的很难啃。 门上,挂着‘席宅’,虽然不大,但是,她喜欢叫这里‘家’,这里,也是她唯一出门的借口,所以,这里也明里、暗里的,布置了很多人,偶尔,她会留宿。 回到家,她的玩心立即回归,本来,她的世界就是很简单。 小心翼翼的,高抬脚,轻落步,向前方几米处,一对正坐在田梗间,陪着一只熟睡老狗的夫妇进发。 “唉,也不知道今天姑爷会不会回来?”奇婶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伤感。 奇叔那粗壮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巴蒂的头,目光中,有着一种难以明喻的苦楚:“唉,谁知道窝在那个女人怀中呢?” “唉,小姐那么漂亮,怎么……” “唉……” 叹气声,不断的在两个人之间传递着,她,如雷般被惊醒,从来,她是都在扮演着幸福的小女人,原来,奇叔、奇婶都知道。 巴蒂似乎也被他们传染了一般,长叹一口气,幽幽转醒,抬眸,正对上她有点僵直的眼睛,双腿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 “巴蒂--!”感觉到它不老实,奇叔轻拍了它一下,贝贝这才发现,立即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巴蒂很乖,立即安静下来。 “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奇婶有点犹豫,这是小姐离开他们过的第二个生日,可,这也是他们结婚周年的日子。 “要不,我们先打个电话问问,万一姑爷回来了怎么办?” 身体一怔,她怎么能让她的亲人们担心,转身,逃也似的奔出花园,掠起一片风声,“汪、汪、汪……”巴蒂终于忍不住叫起来,听到声音的两人也扭头望去,一抹粉红的裙角,晃了他们的眼。 “是小姐吗?”两个人,瞪着眼睛齐声声的问道。 “叮铃铃、叮铃铃……” 嚣张的电话铃声,从别墅里传出来,奇婶想也不想的,抬身奔了进去,自从她结婚之后,这里,只剩下他们,不是她不愿意出钱供养这些人,只是,柏文堇说,人越多,越容易出事情。 “喂、奇婶吗?”手指,有点微颤,她果然不善撒谎。 “小姐啊,你还好吗,今天过生日,有没有煮面啊,还有啊,别忘了放一个荷包蛋……”唠叨声,熟悉的响起,心尖,有点窝心的甜蜜。 “恩,我有吃啦,对了,奇婶,堇今天说要回来陪我,那个、那个……我可能要去美容院。”对不起,奇婶,我没有吃面,但是你放心,回家后,我立即会吃,还会放一个荷包蛋。 “哦……我知道了。”很明显,今天,她不需要过去了,只是,什么时候,他们家的小姐,需要去美容院了。 “还有啊,我上次送去的补药,不要忘了吃,对了,就这样了,我马上就要出去了,拜拜。” 不等奇婶反应过来,她已经摁下了手机,泪水,不断的打在上面,这一年,她有很多东西要学,就像,用手机,玩电脑,还有,学会让自己的感觉,麻痹! 冷煜差一点被奔出来的她,撞倒,那满面的泪水,怎么了? 可是,他真的不敢问,就像这么多年来,她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一晚,开了口,就像揭开了所有的面纱,他不知道,那之后,他有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的与她面对的勇气。 坐在防弹车里,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滑下,是她,太过于软弱,才让家人也跟着受伤,从小到大,奇叔、奇婶,就像是她的爸爸、妈妈。 “你还好吧?” 白紫相间格子的手帕,适时的递上,最终,还是将语气,保留在合适的位置。 “谢谢。” “煜主,前面有状况。”很久,他就不许别人再叫他‘太子’,只希望,能给她冰冷的世界里,保留一丝温暖。 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应付的游刃有余,前面的引导车,一个侧横,就将蓝色的保时捷逼在外面。 “贝贝、贝贝……” 慕容雪,疯狂的向车子冲过来,适时的,有人已经架在她的两侧,她很想拉开车门,亲自走上前去,可是,柏文堇警告过她--永远不要再跟那个该死的女人说话! 他讨厌她,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敌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过,你如果不想她出事的话,最好,听我的。” 她承认,她不够强势;她承认,她爱他爱到了没有原则;但是她,更不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出事。 虽然,这样的镜头,不时的会上演,可是,一想到,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的话,她居然颤抖的,不敢下车,每一次,她只是通过礼物中的信件,单方面的,‘享受’着她的关怀。 不一会儿,车子启动了,她扒着车窗,可以看到,慕容雪激动的样子,其实,坐在金丝雀的笼子里,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不让关心她的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其实,他还是在意你的。”有一点,那么了解他的意思,慕容雪,可是同性恋,爱情,本来就是不分男女的。 不解的看着冷煜,听不懂他的话,不过,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好,感觉,很安全。 “生日快乐。”没头没脑的,看着她,突然说出了口。 “谢谢。”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一声祝福。 冷煜立即低下头,那单纯的目光中,写满了依赖、信任、感动,唯独,没有爱,但就是这样,也让他无法自在,毕竟,身边坐着的女人,曾经离他那么近。 回家,果然有热腾腾的面条,难道,谁做了她的蛔虫不成?还是奇婶,不放心,特别的打电话过来? 不过,这一碗,吃得很香,有爱的味道,甚至,那讨厌的蛋黄,都变得可口起来,难得的好味口,连汤汁,她都没有留下一口,真希望,今天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 她去了美容院,是的,她从不撒谎,每一句话,都更像是一个承诺,而柏氏,给了她最好的外壳,原本就是贵宾级的服务,她的来到,更像是女王驾到,全部清场。 落地窗前,她的保镖们尽职尽责的禀退任何想要靠近的人,冷煜,无聊的坐在不远处,翻看着杂声,他不适合阳光,就像此刻,也是选择在窗帘后面。 任由着美容院在她的身上捶捶打打,与其说是美容,还不说是按摩,以及,难得的一次外出,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与朋友们逛街、聊天,可似乎,总是难以达成。 外面的世界,就像是电影一般…… 有些人,匆匆忙忙的为生活而奔波着,看起来,有些困倦的样子,可是,他们活得有动力; 有些人,牵着小孩的手,也许小孩子太过吵闹,大人们的谈话,总是会被打断,毫无办法,只好用街头的小零食添饱他们的嘴; 有些人,相亲相爱的牵着手,不时的将手中的东西交换,好甜蜜,只是,不一会儿,这种甜蜜中,似乎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马路上,偶尔会有人停下来打量他们,可,再转眼,女人做势欲走时,男人却一把将她抱进怀中,热吻起来…… …… “煜,我想吃那个?”看着很多人都拿着从一个档口买来的东西,也勾起了好奇心。 冷煜抬起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台湾烤香肠,“你确定?” “yes,iwanttoeatit。”那个男孩给了那个女孩买了,应该有爱的滋味,不然,那个女孩怎么会那么高兴呢? “ok!” 通过无线电,立即有人去买,不一会儿,她的手中就多了一支台湾烤香肠,还有点烫,新鲜出炉的,就像刚才的爱情,轻咬了一口,顿时,油水从里面冒了出来。 “啊--!” 怎么会这么腻,咬起来还有点皮皮的感觉,没有肉,几乎都是面,很失望,可明明那个女孩吃得很开心啊? “给我吧。”看出她的失望,冷煜拿过她咬过的香肠,坐回原处,静静的吃起来,甜甜的,还有一点温暖,因为,里面有她口水的味道。 扯动了一下嘴角,每一次,她都会让他成为自己的垃圾桶,不过,看他吃东西,怎么感觉那香肠似乎也不是那么油腻呢?好想要回来,手指,不自觉的放在嘴角处,目光,紧紧的盯着正低头的冷煜。 解决完她的‘甜蜜垃圾’,冷煜一欠身,将支棍扔进旁边的垃圾箱里,无意间,正看到她傻傻的可爱模样。 “怎么了?”那样看着他,就好像他偷吃了什么东西似的。 “哦,那个,煜,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了。” 尴尬的坐起身,手指上还沾着口水,身上还穿着美容服就往外走,她就知道会这样,没事来什么美容院,还不如像向上次,去名牌卖场店,至少,她不会躺下来,只是把口水含在嘴里…… 看出她的慌乱,冷煜抿了抿嘴,“那至少先把衣服换下来。” “啊--!”回身,真想把头埋进地板缝里,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笨。 藏在黑影之中,你可以看到很多事情的真相…… 就像他,坐在黑暗的角落中,看到了-- 紧蹙的眉头,微颤的手指尖,犹豫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其实,如果她真的是瓷器娃娃,也好,至少,无心的娃娃不会像现在如此痛苦。 明明是她的丈夫,唯一的家人,可是,她与他,却远得犹如隔着银河系,两个人,都在极力压抑着各自的感情。 最终,她还是抵抗不过,黑暗的寒冷,下定了决心似的,手指尖狠狠的按了下去…… “文堇,今天,你能回来吗?”好害怕拒绝,空气都跟着她的身体,颤抖起来。 “今天……”他知道今天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否则,他也不会当掉所有的行程,可为什么,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反而更加的退缩了呢? “是啊,如果今天赶不回来,明天也可以啊。”她好笨,已经快到午夜了,堇哥哥怎么能赶回来吗? 心,有一点犹豫,眼前,似乎浮现出她胆小的形象,但,声音却不自觉的冷冷说道:“恐怕不行,我还有事情,以后再打电话给你。” 收线,强噎下心中的不安,今天真的不成,至少,今天是他与水怡然,商量好的结婚日,以后吧…… 冷,真的冷,这冷,就像一把冰刀,瞬间,将跳动的心脏,一分为二! “堇哥哥,今天是贝贝的生日,你知道吗?” 她的眼睛里,空洞洞的,耳边,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可是,她不在乎。 “堇哥哥,还记得你那天,抱着我,说要保护我吗,那时候,爸爸问我,要嫁给谁,我没有犹豫,一口选定了你。” “嘟、嘟、嘟……” “我在法国的时候,种了好多薰衣草,你不是说,有薰衣草的地方,就会有奇迹吗,堇哥哥,我回来了,你不知道吧,你就是我的奇迹啊……” “嘟、嘟、嘟……” “堇哥哥,我知道,你为了保护我们席家,吃了很多的苦,可是,贝贝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不如,我们让天宇哥哥,拿这些东西去帮助那些穷苦的人,好不好?” “嘟、嘟、嘟……” “还是,你觉得只捐出去一部分,留下一部分,给我们的孩子呢?” “嘟、嘟、嘟……” “堇哥哥,贝贝真的什么都不想要,贝贝真的只想要堇哥哥,呜呜呜……” 雪姐姐说她是折不断的百合,可为什么,她觉得,她的脖子,真的已经被折断了呢?抱着手机,绻曲着身体,任由泪水放肆的留下,今天,她不做折不断的百合,她只想一天,躺在爸爸怀中的宝贝…… ****** 梦里,是父母死亡时,扭曲的身体;柏文堇温柔的怀抱;柏世雄宠溺的大脸;……还有,那冷情的薄唇;看向远方那一抹淡淡的轻愁;蔓藤下,纠缠的身体;…… 情感,与理智,激烈的纠缠; 道德,与不伦,火花的碰撞; 黑,与白,颠倒的世界! 悠悠醒来,再看到这粉红的、浪漫的、童话般的世界,压仰在心中,许久的愤怒,顷刻而出,天边,月亮躲进了黑云里。 “来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没有听到吗?” 安静的别墅,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佣人慌乱间,不小心打翻东西的声音,平添了更多的不安。 “你是谁?”看着走进来的1号女佣,好陌生的面孔。 “夫人,我是1号。”女佣心慌慌的,夫人的眼神好可怕。 “海安呢,海安在哪里?”不知道大脑里,怎么觉得这里应该有这个人似的。 “夫人,……” “闭嘴,什么夫人,叫小姐!”心底,极度厌烦这个称呼。 “是,小姐,我不知道谁是海安?” 女佣吓得头都快要窝进胸口里了,看得贝贝直皱眉头:“我有那么吓人吗,我命令你,把头给我抬起来。” 听到她的怒斥,女佣吓得连忙抬起头,可是,目光却死死的盯在地上。 “烦死了,明天你不用来了。”海安去那里了,起身,自己去找,可当走到床头前,一幅硕大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那一幅婚纱照,画中的男人,眉角挂着浅笑,可是,看得出来,上面写满了幸福,只是,女人,眉尖透着淡淡的愁云,不过,这女人是谁啊? 还有……心头好不舒服,特别是那抹浅笑,好像是在嘲讽她似的,想也不想,抡起两只如藕白的小胳膊,朝着那抹浅笑砸去。 “哐咣--!” 玻璃,像蜘蛛网般裂开,中间,是腥血的血痕,佣人立即吓傻在原地,这是传闻中,温柔、贤惠、可爱的夫人吗? “让你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一下、一下,又一下,血,一滴、一滴、又一滴,直至,如柱般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去,染红了藕白的手臂,浸湿了粉红的睡裙,将地毯印出,一朵又一朵的玫瑰。 可是,那笑,依旧停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流血的是手臂,可是,痛的却是心脏,这种痛,撕心裂肺。 “贝贝、贝贝……” 绕了大半个别墅,终于尝到‘防弹’的滋味,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冷煜疯狂,他想抱住她,可是,她挥进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向他的头顶砸去,还带着锋利的玻璃,脸上,顿时,血流如柱…… 他不怕痛,但是,却怕伤到她,那怕一点点,可,你宝贝的,不见得别人也宝贝,他越是小心,她的反击就越激烈,眸中,看不到她的身影,只有一颗破碎的心灵。 血红,终于让那一抹浅笑,消失在视线之中,破碎的玻璃,扎满了照片、手臂、头顶……而她,被撕开的心脏,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喘息。 眼前,红色,变成了黑色,身体,顺着那个不怕血的家伙,划落,他是谁,与记忆中,似曾相识的温暖怀抱,慢慢合拢,最终,化为一个人…… 12 托镇定剂的福,一夜好眠,这一年中,难得的睡到下午,贝贝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海安,你怎么在这里啊?”他不是被调走了吗,难道轮到他? 海安瞪着一双眼睛,不解的问道:“夫人,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恩?”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吗?习惯性的,抬起手,想挠头,可--一双被白纱裹住的手臂,奇怪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我怎么了,为什么缠住我的手?” “小心,夫人,伤口还没有好。”怕她再弄伤自己,海安立即轻拉住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还有,身上的被子,怎么是海蓝色的,明明睡着的时候,是粉红色的,难道又发生上一次的事情,被绑架了? 海安安静的看着她,她的目光中,很明显的,写上了困惑,“夫人,你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海安,是不是又像上次,我被人家给绑走了?”真的记不起来,一点也记不起来,好困惑,为什么总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啊? “没有。”海安轻声回答,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可能是夫人在梦游吧,不小心擦伤了自己。” “梦游?”贝贝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眸,不敢相信她会梦游,不过,事情好像又是真的。 “夫人,先喝一点粥吧,我已经通知少爷了。”理所当然的,海安在得知所有情况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柏文堇。 “啊--!真的。”心,‘怦、怦、怦’的跳着,他会回来吗,会,还是不会,好紧张,“海安,你看我是不是找人先化个妆,还有,我穿什么好呢?” “呵呵……”女人永远是女人,都伤成这样了,居然想到的还是这些,“夫人,你现在这样子,已经很漂亮了,等一下,让人帮你洗个澡,一定会迷死很多人的。” “真的、真的吗,我不要迷死很多人,只要一个就可以了。”小女人的心态,羞红了脸,头都快要埋进胸口里了。 “所以呀,少夫人先要吃一东西,脸色才会更好,再睡一会儿,少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很久,已经没有看到这么单纯的人了,真想让她变得更快乐。 “好,那,我想多吃一点。”快乐的鸟儿,又回来了,其实做驼鸟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这样可以看到堇哥哥。 ****** 飞翔的螺旋浆声,划过草坪的平静,也打破了一年来,h市柏宅的平静,整整一年,他又回到了这里,人是回来了,可所有的事情,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点。 “少爷,回来了。”海安立即迎了上去,看来,少夫人不是一点份量都没有。 “恩。”柏文堇点了点头,拉下身上的风衣,向别墅里走去,“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医生处理,有没有吃东西?”一连串的问题,随着他的脚步响起。 “少夫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静养一点时间,厨房熬了一点粥,少夫人吃了之后就睡了。”海安回答得毫不含糊,末了,反问道:“少爷,要不要叫醒少夫人呢?” 脚下,顿了一下,随即,冷冷的说道:“不用了,等她睡醒吧,帮我准备晚餐。” “是,少爷。” 目送着柏文堇轻声拉开卧室的房门,海安的嘴角,扯出满意的笑,比起约瑟夫来,他对柏文堇的儿时,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少爷,并不是真正冷情的男人。 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这个房间,轻轻的坐在海蓝色的大床上,两条被绑得跟木乃伊似的胳膊,配合着可爱的小脸,还真的有点可笑。 记忆里,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是他衰,还是,她更衰。 “文堇,你回来了?”果然,海安没有骗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堇哥哥咦,不会是在梦里吧? “呵……”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恩,我回来了,要起来吗?”就这样吧,好好的对她,好好的过日子。 “好。”如果这是梦,请上帝保佑,不要让她醒过来。 “怎么,很久不见,这么想我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放下一切,他还真的很难对她设防,那笑,实在是太单纯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立即羞羞的低下头,红了耳根,自己总是这么笨笨的,大手,捧起她的小脸,轻轻的吻,落下,但很快,就又分开。 “想吃点什么吗?”看着她这么情纯的模样,还真是惹人爱怜。 “哦,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心,怦怦怦的,跳得已经快要飞出胸部了,不过,还好,至少现在的她,不会紧张到连话也说不全。 “那好,你是下楼吃,还是在这里?”既然回来了,他就一定要做到一个好丈夫。 “我……”真的很难选择,因为无论这里,还是餐厅,她都没有办法单独进食。 “哦,你看我多笨,我让他们送上来吧,我来喂你。”笑话很冷,可是,躺着的人,却笑得很灿烂。 转身,却突然,发现墙壁一片空白,心底,一沉,……强压下心底的不快,快速的离开房间,罢了,罢了,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不应该再挂着那幅照片了。 甜蜜,快要把她涨满了,身旁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温柔,那么仔细的帮她喂饭,还帮她擦嘴角,如果受伤可以换回这些的话,那么,这伤,真值得。 “吃饱了吗?” “恩,文堇,你还没有吃,不要光顾着我,也要注意自己一点。”不过,伤了胳膊也挺麻烦的,如果是脚,那该有多好啊? “好,那我下去吃了,你先休息吧,我要处理一下公事,再过来陪你。” “恩。”乖乖的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躺下,看着他掖好被角,却不舍得闭上眼睛,有时候,幸福来得太快,也会让人感觉不真实。 “快睡吧,这样子,伤才会好的更快。”嘴角,难得的扯出一丝笑,就差一点,电晕了躺着的人。 当一个人有心的时候,其实,他会做得很完美,幸福也似乎不那么遥不可及。 他们就像一对很普通的夫妻,丈夫每天上班,定时的回家,虽然,他晚上会要召开跨洋的视频会议,但是,工作的重心,似乎也越来越移到了亚洲区这边。 而她,就像所有普通的妻子一样,嘴角,掖着的笑,都快要把一双大眼睛,挤成一条缝; …… 而他,会为她换药,偶尔,温柔的会烙下一吻,轻声唤她‘贝贝’,这个消失十四年的名字; …… 她的脸色,越来越好,红红润润的,尖瘦的下鄂,让她看起来妩媚,更像女人,而不是瓷器娃娃; …… 他的嘴角,扬得越来越高,深遂的目光,偶尔会透出霸道的占有,像所有雄性动物,本能的将她占有为有; …… 那一天早上,慕容雪将他们的车子拦下来,终于,她见到了雪姐姐,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让她见雪姐姐,看到雪姐姐那诧异的目光,她就知道,一定是吓坏她了。 后来,雪姐姐再来电话,很奇怪,总是说她老公,“你老公啊,大男子主义得够呛,休了他吧,又臭又硬。” 她喜欢听别人叫‘你老公’,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 看到慕容雪,知道,这样躲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妻子,并没有同性恋的倾向,所以,他才开恩,让她们来往,不过,那个女人有够讨厌,总是打电话过来,偶尔,他会听到她会说,“没有啊,他对我很好啊,呵呵……” 他喜欢她这样说,特别是最后那甜蜜的笑,‘呵呵……’,仿佛,他就是她的天似的。 …… 他们今天,约好了一起在外面吃饭,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她的心,从早上,就一直‘怦、怦、怦……’的跳,跳得她心慌慌的,还好,这是幸福的慌慌。 “少夫人,不如试试这套,看起来更适合你?”现在,佣人们也开始轻松起来,主人的脸好看,他们的日子也好过。 “真的吗,那我试一试。”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的,贝贝已经兴奋的面颊上,都开始写满‘我爱他’这三个字了。 “少夫人,你准备好了吗?”海安在外面,轻声的提醒着。 “哦,我马上就下来。”拎起手袋,最后整理一下卷发,今天,她可是特意找发型师卷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小时候轻声的唤她--‘小卷毛’。 坐在防弹车里,还是前呼后拥的,只是,旁边的位置上,换了人,而今天,因为主人不在,它是空的,不过,为什么,却觉得,那个人就坐在那里呢? thedreamofparadise,梦想天堂 他包下了这里,当她的脚,刚踏进餐厅,一大束粉红玫瑰,就挡在她的眼前。 “柏夫人,这是柏先生送给你的,希望你今晚用餐开心。” “谢谢。” 接过花,心里已经甜得跟蜜一样,其实,她依旧不太习惯与陌生人打交道,不过,这全部都是他安排的,所以,她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看成了他。 是他,将她领到了餐桌旁;是他,为她拉开椅子;是他,坐在钢琴旁,为她独奏…… 每一分钟,都过是那么甜蜜,每一张脸,都是他的笑脸,每一根蜡烛,都映出他的身影,等待,总是让人难熬,可是,对她,每一分钟,却都是那么的美妙。 但,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约好的时间,她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又怕他开会,小手,只能不断的翻看手机,餐厅里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美好了…… ****** 六点半,到十点半,四个小时,二百四十分钟,一万四千四百秒,数数绵羊,已经安然入眠,可是,她就像旁边的粉红玫瑰,绽放着淡淡的清香。 “小姐,要不要上菜?”服务生第四十五次询问。 抬起头,依旧是那如花的笑容,只是,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那笑,笑得太僵硬,“不用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起身,扭头,写满了失望,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服务生真的很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她一个人? 上车,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疲倦,袭来,但反而让她感觉真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习惯了等待幸福,得到之后,反而变得并不那么真实。 扭头,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有多有人会像她一样呢?一定会有的,是啊,一定会有的,她不过是,等爱的人群中,最平凡的一个。 突然,一辆熟悉的车子,驶过她的眼前,红色的法利拉,张扬的,亦如他的个性。 “停车--!” 心底,突然涌起一阵不安,这是心慌的感觉,可为什么,明明早上心慌时,她还觉得那么幸福呢?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那些绯闻的困绕之中,她决定,自己去发现真相,还好,原来一切真的是错觉,当她走下车时,看到的车牌号码,并不是熟悉的号码,也是,这是都市,法利拉也不是很稀罕物,是自己太敏感了。 转身,准备上车回家,身后,却响起了一道莺莺软语,很轻、很淡,但她听清楚了,“堇,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真的不希望生活在笼子里,那只是金丝雀的生活,而我……” “堇!”头有点晕,一定是饿得,所以,也可以是‘金’‘锦’……中国的汉字那么多,一定是听错了。 脚,落在车内地毯上时,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回过头去,回过头去看啊,你是她的妻子,就是抓到他们,大声说话的也是你啊?” “开--车!” 可嘴角,却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真的回头了,那女孩的侧脸,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着手机,大声的说着什么,后面,还好……她听错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偶然,不应该就这样被吓倒的,否则,前进的路,会走的很不坚强,所以,她必须认为,那是她的幻觉…… 那一夜,他回来的很晚,没有解释,当然,他从来也不解释,他就像一个谜,而她,就是那个猜谜者,也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可为什么,自从那以后,她发现,他变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变了,只是变回从前而已,每天都找不到人,餐桌上,也很少再看到他的身影,其实,他以前是不会在这的,不是吗? “他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的,刚刚把工作重心转回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每一次,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这种安慰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别墅里的空气,惭惭由温转冷,她的嘴角,慢慢的变平…… “少夫人,今晚想要吃什么?”海安,依旧尽职尽责的照顾她,但他也知道,她不快乐,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随便。”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就像她的世界,只要不渴望太多,随随便便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活着。 一具躯体,代表着一个位置,而每一个位置,都有存在的放式,而刚好,她的位置,在这里而已。 “贝贝,我回来了。” 难得的,他今天早回来,转身,心很平静,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激动,其实,她真的不适合激动的,那样,太伤身体。 “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总是这样问,可为什么,滋味这么不同呢? 柏文堇的表情一怔,不习惯她这么平静,总觉得那里不对似的,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她是他的妻子,难道非要她每次见他,都跟小女孩见明星似的吗? “还没有,海安,等一下我与夫人一起下去。” 言外之意,他想跟贝贝单独呆一会儿,海安轻声说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房间里,静静的,两个人,面对面,又一次,不知道再说什么。 “今晚,就今晚好吗?”低头,抬头,她终于鼓起勇气了,结婚,一年零六个月,她依旧是……处子之身,这是她的婚姻,她的生活,她的……幸,还是不幸? 心底,一阵慌,于理,他是她的丈夫,于情,她已经为他付出那么多,这句话,她说出口,也没有大不了,但……“你说什么?” “做你的妻子,真正的妻子!”很明确,不是她傻,她笨,而是,她爱得已经毫无底线,一退、再退、退了又退…… 心跳,很快,悄悄攥起的手心,全是汗水,拥着她的时候,他并不是全无感觉,可是,却每次,都止于唇边,他吻过她很多次,看过她的身体,就差这临门一脚,他到底在犹豫什么,这一回,他的理智,居然给不了他答案。 她望着他,不是她不愿意等,而是,她现在,已经等不了了,后面,已经是悬崖,她与他,必须做出个决择,爸爸,对不起,可能,对你的承诺……失言了。 婚姻,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坚持下去的,看着他不幸福,那她,就不可能会有幸福,罢了,如果真的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她愿意……放手。 时钟,静静的,旋转着它的弧度,一秒钟,天堂,一秒钟,地狱,只是为什么,心不再跳、不再痛,一个人的单恋,往往最容易被沉封。 柏文堇很艰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将她,理所当然的拥入怀中,“贝贝,是我太疏忽了,忘了你也有需要。” 呼,心底似乎轻快了很多,是啊,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也想要她,只是,他做过那么多糟蹋的事情之后,不知道她想不想要他,这回,她提出了,他应该借着这个台阶,下了。 吻,自然的落下,大掌,在她娇小的身上游移着,没有犹豫,直探到她的衣服下面,光光滑滑的,她好小,手臂甚至可以她的后背,一直弯到她的前面,丰满、富有弹性的一小团,被他握在手心,一股热浪,直冲他的下体。 这算什么,一年零六个月的处子之身,被解释成‘疏忽’,而她的要求,成了‘需要’,心,冷冷的,透着一种寒冰冒出冷气的感觉,水,在眼眶里泛滥。 任由着,火热热的吻,一路滑下,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温度,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浸湿到发丝里,胸前,一片冰冷。 “贝贝,是我太疏忽了,忘了你也有需要。”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需要,她一个人的婚姻,甚至,她一个人的爱情。她是女王吗?男人中是她的禁脔,她需要的,只需要召宠,而不是感情。 “叩、叩、叩……” 还好,小说之中的闹剧,总是会被适时的打断,每次,她都会觉得女主怎么这衰,不过,此时,她得承认,心底有一丝侥幸。 “谁?” 柏文堇胡乱的回答了一声,他不想被人打断,他的小妻子的味道,很香,淡淡薰衣草的香味,让他意乱、情也迷…… “少爷,有一个叫凌芷逸的小姐,打电话给你。” 身体,两个人同时一僵,他,因为‘凌芷逸’三个字;而她,因为从来没有女人打电话到这里找他,原来,麻痹自己的感情,是没有用的,刀子扎下来,还是会清醒。 “呃,贝贝,你先吃饭,我马上就回来。” 慌乱中,他没有看到,她目光中的漠然,匆忙的抽身,甚至都没让她来及,将衣服整理好,淡淡的一道疤痕,无意跳进海安的眼里。 “我马上就回来。”既然‘马上’,好,她愿意等他,可晨曦却再一次清楚的提醒她,她又,一夜未眠,有多久,她都没有再失眠过? 幸福,还真是很容易欺骗人,以为离自己那么近,可分明,渐行渐远…… 13 万事只要开了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现在,很后悔,很后悔没有说出那句话:“不要走--!”以为,他至少会信守承诺,可是,现在她终于明了,之于她,他的话,永远不能称之为‘承诺’。 又一次,将她扔在了餐厅里,这是一个月中的第几次?透着服务生怜悯的目光,她都已经没有力气去辩解,“他很忙。”很奇怪,原本当成补偿的约会,居然也没有成功过。 其实,只要她打一通电话,她就会知道真相,可是,她偏偏就是这样,任由着所有事情,向前发展、发展、再发展,习惯了做驼鸟的她,已经不懂得飞翔的滋味。 身子,刚刚在舒适的车厢里坐稳,手机,突然响起来,上面,显示着‘堇’,理所当然的,按下绿色通行键。 “嗯,堇,不要这样子吗,不要……” 远方,传来女人的低吟声,空气,凝结在她的胸口间,理智,让她放开电话,可是,心,却让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手机。 “然,我好想,好想好想你,你身上好香,我喜欢的香。” 心,‘咯噔’一下,低低的粗喘声,在藤蔓交织的坐椅下,清晰、完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算什么? “嗯……不、不要……” 变态,完全的变态,难怪他会在她的面前与女星纠缠,难怪他会在pub里如此嚣张,……难怪、难怪,他不碰她,他与她,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完成这样变态的游戏! 那现在算什么? 没有人加入他们的‘战状’,那就让她这个随叫随到的老婆当观众吗?! “呵……呵呵……哈哈……” 再也无法听下去,里面淫荡的声音,击在她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上,手机,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可以清晰的听到,四分五裂的声音,宛如……她的心。 “去码头!” 一切从那里开始,那就让一切也从那里结束吧,她可笑的爱情,她可笑的婚姻,她可笑的人生,结束、结束、结束吧! ‘dream’依旧是那样的奢华、夺目,尊贵的,宛如公主,踏着夜色,向码头缓缓驶来,虽然,这一次,没有闪光灯的聚焦,但是,她踏上dream时,依旧高傲的抬起了头。 曲曲折折的走廊,依旧是同样的照片,可是,这一次,她走过,掀起了飓风,地下,一片狼藉,她受够了,受够了这些照片,总是有一天,希望他会亲手摘下,尘封这段早已经结束的记忆,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她’,统统该死! 油画,还是那抹淡淡的轻愁,伸出纤细的手指,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指尖,狠狠的抓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指甲慢慢的迸开,牵动了指甲盖下薄薄而又敏感的嫩肉,十指连心,痛,与心一起! 她不管,她不顾,就这样,任由着,指甲劈开、绽裂、渗出血珠,点点的绽放在油画上,将那张讨厌的脸,撕碎、破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被撕碎、破烂的,却是她纤纤的细手,还有……不再跳动的心。 “啊--!” 压抑的心情,在最后一刻,尖锐的刺透了甲板,保镖们立即大惊失色,冲了进来,却只看见,一双血淋淋、裂烂的十指,还有,一具破碎了的躯壳。 “叫煜回来。” 这是她晕倒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一通电话,冷煜就匆匆的赶回来,完全顾不上休息,就来到她的身边,走时,她的双臂裹着白纱,回来后,她的十指糜烂,肿得合都合不拢。 “煜,你会帮我吗?”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难道那双手,根本不是她的,她怎么能对自己如此绝情,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呢? “我们先把手指包起来好不好?”压低着声音,温暖的气息吐到她的脸上,拿出药棉,准备消毒,从他得知消息,到赶回来,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如果再不处理,伤口会腐败,恐怕手指都难保了。 毫不犹豫的,移开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里,“煜,你会帮我吗?”依旧是同样的话,她想知道,她的世界里,还有没有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让我先给你涂药膏,好不好?”不敢硬来,只好继续央求着,他的心,在跟着她的手指一样在滴血,他发誓,再也不会离开她,那怕她杀了他,他也不要再离开她。 “煜,你会帮我吗?”只想知道这个答案,生死都已经看破了,还在乎这些外伤吗,原来,痛到深处,不是痛,而是……麻痹! 毫无办法,被她的倔强打点,点头,“永远,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本来,他就是为了她而生,为了她而死,没有什么帮不帮,他与她,影子之于主人而已,更何况,影子早就深爱上了主人! “我要他与所有女人的资料,包括……影像!” 她不要沉默下去,她已经沉默的太久、太久……鲁迅不是早就说过,不是在沉默中死去,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死,她已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时,经历了太多次的死亡,有用吗?答案太肯定了,他对她的生死,完全不在乎,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要让他在乎起来! “影像?”敏感的,觉得有些事情,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生过。 “是,影像,越清晰越好,越直接越好。”既然你那么喜欢变态的游戏,那就high到底吧,我会让你越来越high!!! 想不通,不过,他知道很快就会有答案,拿起手机,很快将所有事情安排好,“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堇的附近,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疲倦顿时从身体里涌出,可能、可能她真的需要休息,阖上眼皮,可能、可能他让她安心,可能、可能……她进入梦乡。 冷煜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十指消毒、上药、包扎,抬头,却只看到安静的睡颜,一双与稚嫩的娃娃脸完全不同的粗掌,轻轻的,趁机抚摸上她天使的面孔,有多久,他看不到,她如此安静的睡着,甚至,连手指的伤口,也牵动不了她的心跳。 ‘很快就有消息了。’ 很快有多快? 一个小时……他知道了,一个女人的存在; 两个小时……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女人的正脸照片; 两个半小时……他知道,几个小时前,他的哥们从那个女人的房子里衣冠不整的走出来…… 还需要多快,不需要了,站在不断被海浪掀动的游艇上,粗糙的大掌已经揉碎了照片中狼狈的男女,娃娃的脸上,出现了一条与之不匹配的、狰狞的褶皱。 “将他的车子给我拦下来。”他会帮她,可是,他不愿意受到伤害,原本,柏世雄的位置,应该由柏文堇来代替,不过,现在看来,他必须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煜门,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黑帮组织,只是为了保护贝贝而成立的反追踪机构,要拦住一个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柏文堇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 当五辆车子,明目张胆的,前前后后把他包裹的时候,他立即预感到了不同,冷静的将车子驶向闹市,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可是,当他快要进入商业街的时候,黑色的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冷冷的的望着他。 他,居然被自己的人,挟持了,手机里,冷煜的话很简单,“我不介意,在这里动手。” 很快,在h市郊区,空旷而安静的树林里,两个男人面对面,虽然,冷煜没有柏文堇一米九几的身高,可是自幼生活在黑暗中的他,却有着一股难以明喻的肃杀之气。 “你这是干什么?”柏文堇很不满意他这样做,虽然道上的事,多数是听他的,可说到底,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这话我应该问你。”冷煜一挥手,一段录音在安静的树林里响起,暧昧、纠缠,引人无限遐想。 “你跟踪我。”录音还未听到一半,柏文堇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凭你,也配!”四个字,真心话,在贝贝的手机上,不仅拥有全球定位追踪系统,还有防窃听录音系统,“柏文堇,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无耻。”真是变态,没有想到,在贝贝的手机上,还能听到这么龌龊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语气,听起来还是很镇定,可是,他的手心,已经惨出汗来,原本就还来不及整理的大脑,更加的混乱起来。 “柏文堇,你以为你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是凭什么?”饮水思源,难道他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慌,他的心慌慌的,眼皮跳得很快,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可是,他还是劲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希望,事情止于此。 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事情止于此,还可能吗?冷煜的脸,轻扯出一丝冷嘲,“佩服,我没有想到,在谍报训练中生存下来的你,内心也跟着溃烂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敏锐的洞察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就那么让你无法罢手吗!”手中,举起一张被蹂躏的快要破碎的照片,上面,‘水怡然’的笑,很甜,“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明正言顺’的得到席家的全部,其实没有必要如此煞费苦心。” 柏文堇的眉头,微微抬起,怎么,冷煜会说出这番话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不要再装了,也许,你生活在纸醉金迷的日子太久了,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拥有多少财富,在人前有多风光,那怕是你真的娶到了那个永远的王妃,让你成为实际意义的王,你的骨子,依旧是贱骨,永远是,席家的奴才!” “够了!”吼声,震落了无数片摇摇欲坠的黄色叶子,在昏暗的月光下,飘啊飘,“我不知道你今天发了什么疯,但是,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天晚上你说的话,就当我没有听过。” “哼--,你说得可真是轻松啊。”原来,这就是他的兄弟,将所有人的感情当成廉价的物品,任他取舍。 “那你还想怎么样,冷煜,别忘了,这是我的家务事!”拿出最后一张皇牌,酒醒后,已经十分懊恼发生过的事情,可偏偏自己的兄弟拿着这件事说事,难道他就不能理解为,男人的一时冲动吗,为什么非要死纠着不放,还说出如此过份的话来。 “家--务--事!”一字一顿,这样的家务事,还真是少见,“你知道吗,帝王家的家务事,从来就是国事,所以,贝贝的事,就是整个煜门的事,你这么做,就是与整个煜门为敌。” 之前的女人,他都可以容忍,因为他知道,至少他并没有动感情,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特别了,特别到,已经可以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全部打破。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盯着他的目光,希望他只是说说而已,可为什么,发现他的神情里,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意思。 冷煜不做声,静静的转身,远处,一个麻袋被扛了过来,毫不留情的,被扔在了地上,里面传来闷闷的吃痛声,麻袋在地上扭动着。 “芷逸--!”非常确定的,柏文堇冲了过去,打开绳子,凌乱的头发首先冒了出来,凌芷逸的嘴里,被塞进了白纱,身子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着。 “把他拉开。”很冷,实在看不过他眸中的温情,至于吗,不过是一个长得像‘水怡然’的女人。 “冷煜,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给我放开她,你们、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快点放开她!” 柏文堇纵然身手了得,可是,冷煜带来的人,也都不是笨蛋,几个人同时擒住他,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很平静的望向冷煜,他们最终要效忠的人,其实只有一个人,而她,姓席! “……堇,救我……”咦咦吖吖的,凌芷逸勉强发出声音,神态混乱,长发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抽出枪,银色,迸发出淡淡的光芒,冷煜走到凌芷逸的身边,枪口,很平静的顶在她的头上,“对不起,并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而是,你实在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煜,你要干什么?”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柏文堇瞬间像被冰封住一样。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冷煜轻轻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上,抬眸,望向柏文堇,第一次,理所当然的,大声说道:“当然是杀了她。” “你听我说,煜,整件事情,都与芷逸无关的,如果你要杀,就杀我吧,是我一时糊涂,与她无关。”声音中,透着颤抖,他真的害怕了,这样的冷煜,他从来没有见过。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但是,她选择了他,十四年来,她为他一个人而活,如果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 ‘咔嚓、咔嚓……’夜空下,拉下枪栓的声音,清脆、空寂。 “何必,煜。” 轻声的三个字,打断了冷煜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远处,妖艳的身影上,深v的领口紧裹着呼之欲出的丰满,黑色的皮裙下,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中筒靴足有十寸高,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高挑。 “贝贝?”冷煜缓缓站起身,有一点不敢确认,如果是她,为什么会有如此桀骜、冶艳的神情,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十指依旧用着白纱缠绕。 “怎么,不认识我了。”贝贝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略过他,转身,冷冷的望向柏文堇,手指着地上的凌芷逸,问道:“你想要救她?” “梦……”有一股冲动,想将她裸露的身体遮住,他的贝贝,永远是纯洁的代表,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妖魅。 “你想要救她?”厉声,打断他的声音,目光,透着鄙夷,“还是,杀了她。”手,稍稍一扳,将冷煜的枪,再次顶到凌芷逸的头上。 “咝--”柏文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贝贝,太陌生,陌生到,让他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的全部身价,换她一条命,怎么样?”嘴角,扯出一抹嘲笑,语气,不急,也不缓,就仿佛是在谈一桩普通不过再普通的生意。 毫不犹豫的,柏文堇想点头,贝贝的手指就触到他的下鄂,“想清楚了,你全部的身价,包括所有哦……” “什么意思?”一个精明的商人,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明智的判断,他承认,有那么一刻,他还是侥幸的想,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就是她的。 “救她,放弃所有;杀她,一切继续!” 空气,瞬间在这一刻被冻结,秋风,‘嗖、嗖、嗖……’的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包括柏文堇,她的意思是要……离婚! 离婚,曾经也想过,哄到老头去世,可是,所有的事情,全部不按照他想象的发展,这样 ,一路走下来,直到他知道,她就是儿时的‘梦梦’,才开始正视他的婚姻,可是,现在当她提出时,他突然发现,他-不-想-离-婚-了。 为什么要离婚?只因为一个他半路救下的、陌生的、只是长相酷似怡然的女人?那贝贝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打破他们的僵局怎么办,甚至,他已经开始计划他们未来的人生,浪漫的约会、甜蜜的旅行,还有,他想要贝贝为他生一个孩子,是的,孩子…… 他的大脑,开始动摇,心,开始向着他意料不到的地方出发。 凌芷逸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动摇,‘咦咦吖吖’的,发出动静,抬起头,凄凉的望着着他,希望他能够看清楚她的那一张脸。 “怎么,这么难以选择吗?”收回手指,为什么,心底会有呼救的声音,不是已经决定好,在这一刻,为她做个决断吗? “煜……”抬头,柏文堇把救助的目光看向冷煜,希望能够看在他们十几年情份上,放凌芷逸一马,而他,也不想结束眼前的一切,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冷煜别过头去,错过他的目光,不是看不出他的恳求,只是,他更在乎身前的人,如果连一俱外壳都无法抵诱,那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爱着贝贝。 “小新娘……”几尽无奈,喊出这个字,希望,她至少看在儿时的面子上,让他有条退路。 心底,一阵疼搐,抽回手指,淡淡的说道:“柏文堇,难道还要我告诉你,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故事吗?” 给他退路,那么,她呢?为什么,每一次,他总是想到他自己,看来,他是真的不再爱自己了,罢了、罢了,放手吧,席贝贝,你的梦也该醒了,强求来的爱情,只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粉身碎骨。 “阿强,把文件给他签。”既然知道了结果,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转身,任凭秋风抽光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力气。 “离婚协议写”、“财产转让证明书”,两份文件,上面已经工工整整的签好了她的名字,望着眼前的文件,柏文堇是真的害怕了,原来,她真的要离婚。 “贝,其实……” 他的话还未说完,凌芷逸的身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撞到他的身上,她早就看到了他的犹豫,柏文堇的注意力,一下子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他蹲下身,抽出她嘴里的纱布。 “堇,你要想清楚,为我不值得……”刻意的,将他的一切扭曲倒,明显感觉到,背过去的身体一僵。 “芷逸,你放心,我会救你。”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他……似乎说错了什么,抬头,树林里,已经不见了娇艳的身影,心脏猛然一缩,有一种,与幸福擦肩而过的感觉。 ****** 再刻意的伪装,也掩盖不住心底的伤,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脚底,将油门踩到底,可车子,却不知道驶向何方。 从来都没有想过,在爱情的方向上刹过车,一路向前,以为,她所有一切的等待,必然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她怎么没有想到,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泥土,又会想顺着缝隙流走? 人,总是在问,为什么活着,十六年前,她为能见到阳光而活着,十四年前,她为能与父母团聚活着,而今天呢?她一直在为他活着,而他并不想要她,那她将为什么而活着? 高速公路,像一只大网,将她包裹起来,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一直开,一直开,不管前前后后,已经被她包住,只是不断的前行。 “贝贝、贝贝……” 车窗外,偶尔飘过冷煜的高呼声,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为什么,她不让冷煜去安排她的人生,而非要知道真相,她后悔了,后悔阻止冷煜的枪,如果不阻止,她会不会还可以继续的,做只快乐的驼鸟? 脚底,从油门换到刹车上,一脚踩死,高速行驶的车子,猛然受到阻力,向陀螺一样,迅速转身,后面的车子,根本来不及刹力,但她,看见了对面的人张大的嘴巴,还有,一抹血红,在她的眼前流过。 如果不想继续,那么只能踩下刹车,无论生、死,以后,她的人生之中,不再有‘柏文堇’这三个字! 14 “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驾驶的车子,与自家保镖的车子发生碰撞,现在在医院抢救。” “在哪家医院?” “军区308医院。” “怎么会那里?” “听说,她出事的地点是在308医院附近。” “其他人知道了吗?” “应该都知道了,好像,t国皇室也已经得到消息,派人来了。” “好,我知道了。” “老大,凌那边怎么办?” “……”沉默,足足有一分钟,“让她继续跟着柏文堇,如果真有什么不猜,最大的可能,她所有的财产还是应该转到柏文堇的名下,到时候也许会有用处。” “是。” ****** 医院里,急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冷煜一动不动的望着上面的灯,紧攥的拳头中,汗水一滴一滴的渗下来,额头上,青筋‘突突突’的剧裂跳动着。 自杀,她居然自杀,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一枪崩了那个臭女人,该死,为什么他这么优柔寡断,如果她死了,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煜……”飞奔而来的慕容雪,直接撞到他的身上,“贝贝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柏文堇呢,他怎么还没有到……” “他不会来了。”其他的话,他没有办法回答她,但是,这最后一句,他知道答案。 “你在说什么,贝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来,他大脑又那根筋不对……” “他们离婚了。”这一次,如果贝贝能够醒过来,他再也不会放手,一定不会。 “离、离婚?”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感情越来越好吗?慕容雪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小姐……”奇叔早已泣不成声,脚底几乎是一路踩着棉花过来的,奇婶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奇叔……”冷煜扶住他,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煜,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自杀,那个臭男人,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冷煜对奇叔并没有隐瞒真相,他与奇婶虽然是佣人,可在贝贝的心里,是要比父母还要尊贵的人。 “自杀?”慕容雪听到这个词,瞬间石化在原地,可大脑却像奔流不息的河流,开始消化这个信息。 “谁是病人的家属。”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的严肃。 “我……”他们同时奔向护士。 “现在血库的血不够,你们谁是ab阴型?” 安静,全然不见了刚才的争先涌后,谁是,谁也不可能是,护士不耐烦的再次问道:“你们不是病人的家属吗,不可能没有一个不是吧?” “我是。”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脚步虽然有点急促,但却依旧稳健。 “乌蓬达拉,你怎么……” “你不也来了吗。”直接打断慕容雪的问话,乌蓬达拉一挥手,立即有人将她拖了出去,“抽我的血吧,我与她的血型是一样的,而且……我们是血亲。” “好,那你这边请。” 感觉到他们的不寻常,护士也没有多问,立即带他下去抽血,当乌蓬达拉脸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走廊里,只剩下冷煜,奇叔也被他带来的人安排下去休息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煜很平静的将所有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听完他的话,乌蓬达拉立即拨通电话:“把柏文堇带过来。” “为什么?”冷煜激烈的嚷道。 “你忘了怡然那一次?”当危机来临时,也有可能是转机,“不管她生与死,至少柏文堇现在都是她的丈夫,如果,她死了,他将会是她全部财产的继承人。” “我不许你说她死,不许!”听到他的话,冷煜一把拎起他的衣领。 “你冷静一点,我也不希望她死,别忘了,至少,她也是我的亲人。”乌蓬达拉刚刚抽了大量的血,被他这么一拎,眼前顿时一黑,说话声音也少了许多。 感觉到他的不适,冷煜抱歉的放下他,淡淡的说道:“亲人,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亲人,只是利用而已。” 乌蓬达拉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是无奈:“冷煜,我知道t国对不起她,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当父皇听到她出了车祸,立即打电话通知我,还不是因为我与她的血型是一样的……”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感觉到,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联在了一起。 “她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寄希望于天,这种无力感,他早就尝到过,还不到两年,柏文堇就让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个变态,他不会再原谅他,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贝贝一样是福大命大,在地下室里都能生存下来,现在,不过是车祸,车祸而已。” “你说什么,地下室?”怎么他都没有听说过? “你不知道?”乌蓬达拉诧异的看着他,在他看来,他应该知道他的一切啊? 冷煜被他盯的直发毛,摇了摇头,等着他的答案。 乌蓬达拉长出一口气,慢慢的说道:“贝娜公主是以度假的名义,去的l国,那马,在那里生下了她,可当时的情况非常的不明朗,所以,贝贝一直生活在地下室里,白天,被灌下安眠药,只有晚上,她才可以稍稍活动,直到四岁后,席远帆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佣人,才将她带出来。” “……”听完他的话,冷煜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心情。 “不用奇怪,自古皇族就多异事,父皇也一直觉得对不起贝贝,如果不是为了稳固他未稳固的皇权,贝娜公主也不会嫁给军阀之子……”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前尘往事,早已经过去,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他需要一个方向。 乌蓬达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打算让贝贝永远的消失。” “你说什么?”冷煜又变得激动起来。 “你先冷静下来,我的意思是说,想趁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柏文堇。”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那么,再好不过。 “你的意思是……” 冷煜终于明白过来,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两个人一同冲了过去。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头部还有大面积的血块,面部受伤也很严重,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两个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自幼多灾多难的贝贝,又总是幸运的与死神擦肩而过,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不知道,她后面到底还有没有福气? 一个男人走到乌蓬达拉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柏文堇来了。” “不要让他进来。” 如果贝贝决定与他离婚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不能再知道这一切了,乌蓬达拉转头看向冷煜,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他配合了。 知道贝贝平安,冷煜已经恢复到了平静,他轻点头,两个人不再多言,向外面走去。 命运有时候很可笑,当你一直不舍得撒手,可能,一转身,却发现两个人已经变成平行线…… 缘起缘灭,月升月落,有多少字,可以写完这一段清愁…… 爱情,始于感觉、感动、感触,但独独不属于理智,爱了,就是爱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如果你在爱情的风雨之中,看到的幸福,那么,你也不要沾沾自喜,因为幸福也会摔跟头,如果,你在风雨之中得到了爱情,也不要怕,抬起你高贵的头颅,向前走,雨后,必将会遇到彩虹。婆媳中国有一句老话,婆媳之间没有一个好的,只因为,他们抢夺的是一个男人,但是,男人们,请你记住,母亲,伴你走过童年、青年,但是,妻子,却要伴你走一生,老来的伴,少来的发,夹在中间的你们,我们知道为难,可是,无厘又蛮缠的,不见的是你,不听话的妻子,她大声的叫,也许只为了让你知道,她受到了委屈,需要你,在转身的背后,、一句轻声的安慰,就会拨云见日。 但是,所有的女人,也请你记住,当你的婆婆,在用你的鲜血贱踏你的尊严时,那怕这个男人有多好,立即转身! (转述于朋友婆婆的一句话:幸亏没有送你去医院,这要是输血,要多少钱?--当时,朋友流产,流血不止,晕过去,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所有,在这篇没有婆婆的文章之中,我却在用鲜血,写了一段大家可能觉得怎么可能的事情。)第二卷,裂情(已写完)第三卷,落地(还未完结,真的纠结啊……)记于西湖,传于网吧,休息去了,实在是太伤感了,一直都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事实…… 裂情 裂情 000 如果 你真的无法给她爱情 你为什么不放开她的手? 还给她自由, 难道,折磨她 是你人生的爱好不成! ******* 我真的很想对她好, 可是,却也真的不知道如何对她好 能给她的, 她全部都拥有, 她想要的, 却不知道,能不能给…… ****** “苏醒过来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次人格。”专程从法国飞过来的本·杰隆很平淡的叙述着。 乌蓬达拉与冷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反问:“次人格?” “对,她患有顽固性的心因性精神阻碍症,在次人格出现时,她会极具攻击性,我想你们应该见过了。” 十六年前,接她到法国的那一刻,他就见识过了,只是,当时的主人格,非常的坚强,有一股倔强的力量,想要征服次人格,出乎他的意料,那么脆弱、简单的孩子,怎么会那么的倔强。 “恩。”不约而同的,又一次双双点头,特别是冷煜,隐约着,肩膀上,愈合十六年的伤口,慢慢的,迸开、绽裂、幻花出血珠染成的花瓣。 “最糟糕的事,我找不到她,你们要有长期治疗的准备。”是的,找不到主人格,完全看不到,就好像她真的死了一样。 冷煜的心,一颤,她真的死了,不愿意再活过来,可是,不管是主,还是次,他都爱她,就像十四年前的夜晚,不管要花多久,他都愿意抱住她。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因为他?”断断续续的,也了解了一个她这两年的生活,完全出乎意料,甚至,为她十四年来的倔强……不值。 寂静的空气,在房间里弥散,乌医达拉唇片歙动,但始终没有吐出半个字来,为他,其实,更是为了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别人。 ****** 柏氏总部,董事长兼ceo办公室的门刚拉开,十几个黑衣保镖立即站了起来。 “我只是上个厕所。” 烦,破级烦,原来她一直都是生活在这种环境这中,而且一生活,就是十四年,而他,只是一个月,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电话,还不等他的脚迈出去,响了。 “堇,我在thedreamofparadise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七点,等会见。”理所当然的交待,理所当然的收线。 thedreamofparadise,好熟悉的名字,梦幻天堂,为什么,他一次都没有出席,而她,就这样,一个人真的去了天堂,到死,也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七点钟前,将thedreamofparadise餐厅包下,会用。” 又被监听手机,烦,好烦,男人烦,女人也烦,咆哮着,“难道我就不能有自由吗?!” “对不起,老大,煜主之前也是这样对夫人的。” “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为什么,他可笑的以为,这样被人包围的她,不会烦呢? “这个我们不管,我们只知道,保护你的安全。” 无力的,抬起腿步,61%的股份,他一个人,要负担起全球几百万员工的生计,打个喷嚏,都会来个专家会诊,更可笑的是,她让他签的‘财产转让证明书’,是她,转给他! 失去,才发现,他好喜欢、好喜欢……倔强到令人心痛的她。原来,徘徊在‘得不到’,才发现‘已失去’。  紫色的镁光灯在黑色世界中,划出一条光芒,擦亮迷雾缭绕的玻璃t台,伴随着黯然、迷离的吉他声,三束射亮瞬间亮起,晶晶亮的钢管在紫蒙缭绕中,迸发出邪魅、妖艳的光芒,舞娘,穿着闪亮、性感的紧身艳装登场。 “唉,怎么样,我介绍的这个地方不错吧?”vip座席上,西班牙王储路易得意洋洋的说道。 “恩,气氛很好。”柏文堇轻摇着手中的威士忌,勉强应付着。 路易夺过他手中的杯子,呛声:“堇,我知道,你太太去世你打击很大,可她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她也不会高兴啊?”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高兴?”再次夺过杯子,柏文堇一扬而尽,胸口的烦闷却没有得到一丝缓解,也对,六个月来,他喝了多少酒了,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自报自弃的他,路易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又兴奋的转到t台上,妖艳、魅惑的舞娘,修长的大腿,勾在钢管上,身子像波浪一样,倒仰过来,露出性感、迷人的乳沟,修长的手臂,顺着大胆、挑逗的目光,直接探到他的下鄂。 有便宜不占,才是怪事,更何况是女人主动投城,路易王储也很大方,拿起一卷绿油油的美钞,直接塞到她的双乳中间,当然,不会忘记,顺手光顾一下,温柔、圆润的丰满。 音乐,也恰到好入的,激烈起来,如蛇般妖绕的挑起身体,随着音乐,开始围绕着钢管快速的旋转起来,曼妙的身体越扭越快,轻佻、艳冶、勾魂…… 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火爆,随着急促的音乐,后面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开始尖叫起来,柏文堇放下酒杯,无聊的斜靠在高脚桌上,不管怎么说,没有路易王储,想甩开那群人也不容易,还是不要扫兴的好。 “哇……这么看她更漂亮……”路易王储一边用手打着他的肩膀,一边尖叫着,“天啊,刚才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听到他兴奋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柏文堇也忍不住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团升起的紫雾,迷漫过眼前的人,只留下一只挑起的小脚,似乎有意的,探到他的眼前。 “好漂亮的脚!”柏文堇失声叫了出来,迷雾环绕的小脚,如玉雕般光滑,吸引着他伸出手掌,托起小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好像在那里见过般。 紫雾越来越大,音乐,不知何时,变成优扬的钢琴曲,全场,也变得安静下来,t台上,只剩下一束强烈的射光,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一只玉足上。 激烈的鼓声,像雨点般,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舞娘,顺着雨点般的鼓声,冲破紫雾,露出苗条、曼妙的身姿,张开手臂,轻盈、婀娜的点起足尖,飞快的转动身体,顿时,台下的男人疯狂的尖叫起来,大把大把的钞票,一同飞向舞台。 “绝、绝、绝!”路易王储使劲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将桌上放着的钞票一起扫了出去。 托着那轻巧的身体,柏文堇仰着头,望着展翅欲飞的舞娘,嘴巴越张越大……不时闪过他眼的脸,勾引了深藏在心底的面孔,熟悉、迷离、而无可置信! 黑暗,将疯狂的一切再次消失殆尽,寂静的空气中,迷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还不到三秒钟,全场的灯光已经亮起,手掌中,早已经不见了飞舞的面孔。 无数身着大胆、艳丽、野冶的舞娘,排着队,从后台涌了上来,婀娜、多姿的舞向人群,现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喂,堇,你傻了!”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舞娘的路易王储,使劲的拍了一下他,他才回过神来。 “呃,那个,刚才那个……” “呵呵……你中招了哦。”路易松开手中的舞娘,趴在桌子上,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听说,这个女人,是从东南亚来,现在好多人都在标她的身价。” “东南亚?”怎么可能,不应该啊,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是他看错了,可好奇心,却又让他问了下去,“怎么才能再见到她。” “听说,见到她,必须要她同意,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见到她,嘿嘿……”看出他的心动,路易王储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见她,我可以帮你。” 他的意思,他明白,这是他的地盘,管他黑与白,谁不得给他面子啊,这就是权力,内心,进行着复杂的斗争,见,或者不见? “老弟,再多一个而已,更何况,不会让你们家那位知道的。”路易王储看出他的犹豫,不等他反悔,手指一响,就有人俯耳在他嘴边。 柏文堇的心,在看到那个人离开之后,心,就开始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那个舞娘,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 果然,没多久,会所的老板反而从里面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直奔路易王储,“殿下,没有想到您来了。” “废话少说,那女的呢?”早已经是这里常客的路易王储,没看到人,非常不满意的叫道。 “殿下,ice并不是我们这的人,跳完了,就走了。”老板一边儿擦着冷汗,一边儿回答,生怕一不小心,就说错什么似的。 “走了,那明天呢?”下意识的问出口,柏文堇却觉得心都停跳了般。 “她不属于我们这里,所以……殿下,要不要我找其他人……” “滚!”路易听到这样的回答,面子有些放不下了,放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连身份都用上了,结果没见到人,“老弟,对不住了。” “没事。”柏文堇哥们儿似的,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无妨,可是,他的心,却不自觉的下滑、下滑、再下滑…… 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见一次这个舞娘一面,否则,他的心,根本无法安定下来,可,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15 “鬼男人、臭男人、烂男人、色男人,不要脸、去死!” 冷煜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将所有的愤怒,不断的发泄,只要不伤着她,就好,看着她痛,他也痛。 “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对着一个棉花人发泄,根本无法缓解她心中压抑的恨,冷煜平静的走出来,只要她舒服,他做什么都好。 “你干什么总跟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腿,毫不犹豫的踹出去,小拳头,像雨点般砸下去,可是,就是这一切,也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愤怒。 “你们这群男人,把女人都当成什么,玩物吗,混蛋,混蛋,大混蛋,我才死几个月,他居然就来这种地方玩,居然还用我的钱来嫖我,混蛋……” 他好无情,无论如何,她都曾经做过他的妻子,纵然不爱,也还有儿时的感情,这算什么,算什么,她的付出,居然等于“零”! 冷煜,就像个玩偶一样,默默的承受这一切,当柏文堇出现时,他就知道,这一夜,不会那么好过,还好,她的拳脚,力气并不大,只是,咬下去的齿,却依然像十四年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手脚,渐渐没有了力气,牙齿间,弥漫的血腥味道,让她,慢慢的松开了嘴,有一种痛,憋在心里太久,变成了病,却医无可医。 “为什么,你不还手,你这个大笨蛋……”看到眼前的血红,心底,划过一条淡淡的痛,转身,向黑暗处跑去。 不记得多久前,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记得,多久,他就这样跟着她,更不记得,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是她造成的,痛,剜着心! 不去追她,知道外面有人会继续保护她,抬手,轻轻挑起伤口上的衣服,还好,这一次,比之前都轻很多,“我该拿你怎么办?”血,虽然流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知道,痛是在她的心上。 无线电里,传过手下来的声音:“煜主,小姐开车出去了,要不要追回来?” “不用了,后面跟着就好。”最开始,他总是害怕她会伤害自己,习惯的,派很多人保护她,但逐渐的发现,人越多,她就越疯狂,相反,她总会很快安静下来。 黑夜,很静,刚刚处理好伤口,外面,就传出刺耳的刹车声,这一次,她回来的很快,是不是,她的病好了一点? “我累了,快给我放洗澡水,还有,明天我要去东京。”回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的肩膀。 “恩,我现在去安排。”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望向自己,仿佛,是在关心他似的,错觉吧,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趁着她洗澡,冷煜也快速的冲了一下,之后,又迅速的返回到她的房间,为她整理好床铺,打开空调,点上电视,选好节目,倒上热热的奶茶…… 她不喜欢被‘人’碰她的东西,但他除外,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扔进脏衣篮,轻轻敲了一下浴室的门,问道:“ice,今天想吃什么?” “鸡蛋炒饭。”舒舒服服躺在按摩浴缸里的她,随口答道。 “我最近新学了一道柠香杏仁酥虾球,要不要尝一尝?” 同样,只有他做的饭,她才会吃,最初,他只会鸡蛋炒饭,为了她,他觉也不睡学习做饭,虽然手艺已经大有长进,但她却总是点‘鸡蛋炒饭’。 “不要!”回答的很干脆,才不要吃他做的新菜,总是长成奇奇怪怪的样子。 “我做了很多次了,大家都觉得很好吃,你也尝尝吧。”知道让她尝他的新作,需要花一费功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每都能得逞。 “外加一个鸡蛋炒饭。”即使做得不好吃,至少还有东西可以添饱肚子,小算盘打得响响的。 “好。”转身,冷煜的嘴角,无意间扁出好看的弧度,无论是安静、纯真的她,还是任性、多变、霸道的她,他都宠,他都爱。 ****** “嗝--!” 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撑起的肚子,盘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夹了,将筷子一甩,抬身就走,绝没有半分想要善后的心思。 “看一下电视再睡吧。”怕她存食,冷煜小心叮嘱着,手里,已经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快速的放到水槽里清洗起来。 刚打开房门的手,僵了一下,想回身,可……张嘴,大声的训斥:“做那么少,够谁吃的,明天多做一点,多放点虾球。” “好,我知道了。”手里的动作迅速而又利落,可口气,却是温柔而又宠溺。 “快一点,我困了。” 说完,贝贝推门进了房间,像往常一样,她要等他收拾好一切,才能陪她‘睡’,没办法,只有有他温暖的怀里,她的夜晚,才不那么难熬。 ice,冰,她的身子,的确就像一块冰,寒气,不知何时,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夜晚,她舞动着身体取暖,白天,她依偎着他的温暖入眠, 整理好一切,像往常一样,为她掖好被角,拥着被子,躺在她的身侧,将她裹在怀中,“要不要将暖气再打大一些?” “不要!”初夏,只有她这个大冰人才需要暖气。 手臂紧了紧,希望身上的热气快一点传递给她,好让她舒服一些,却不小心,将被子一角,勒在了她的脖子上。 “嗯……你干什么,要杀人啊!”回身,就是一个耳光,娃娃脸上,顿时浮出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有没有伤着你?”这话,不是贝贝说的,而是冷煜。 不自然的,拉开他关心的大掌,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的纵然自己,扁了扁嘴,最终,“你给我钻进来,在外面抱着我,怎么会暖和。” “这……”犹豫了一下,他是男人唉,抱着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进来,你想冻死我吗?”将被子一角扔在他身上,扭身,直接窝进他的胸口,好暖和,原来直接靠在他身上,会更暖和。 毫无办法,她的任性,是他惯的,尴尬的,将被子拉好,抱着凉凉的她,只隔着两片布,将热量传给她,可自己却不感觉到冷,反而更热,望着她甜美的睡颜,动也不敢动,但却挡不住,血,不断的往下涌…… 天,慢慢的亮了,气温越来越高,压抑着下半身的需要,慢慢的,他也阖上了眼,身体,慢慢的松驰下来,与她的身体,契合的完美无比,身挨着身,心挨着心。 在西班牙整整一个月,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舞娘,也许是他看错了,更或许,只是像凌芷逸一样,长得像而已吧? 坐在办公室里,柏文堇的大脑里,不断的浮出她的模样,为什么她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错了,是他没有机会让她留下照片,以为,她会永远的待在原地,等着他。 “柏总,米奥来了。”内线电话里,响起方秘书的声音。 “快让他进来!”明天,就是他们两周年结婚纪念日,他应该为她做点什么,拉开抽屉,灰色的盒子,灰色的世界,原来,他们之间,除了一张婚书,居然没有一点交集。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幅包裹着的油画先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米奥那张胖乎乎,笑眯眯的脸也冒了出来。 “我说ed。,之前那幅画,眉前那抹淡淡的轻愁让我揣摩了好一阵子,这回你又给我出难道,下次,你会不会让我画外星人啊……” 不去理会他的揶揄,兴奋的站起身,接过油画,亲手掀开,一点点,露出的薰衣草的花田,透出浪漫的紫色味道,白色的裙角,在微风中轻轻的扬起,眯起的眼眸,张开的双臂,还有……微翘的嘴角,永远淡淡的笑。 “你给我的那些新闻照片、监视录像,没有一张能让我看清楚她的眼睛,否则,我想她睁开双眼,会更漂亮。” 米奥,半开玩笑似的,但越说,却越沉重,因为……柏文堇的脸,完全的沉下来,还记得那一天,她的嘴角,扯着笑,按响了家的门,有多久,他没有了家的感觉? “堇,等一下我们去哪里吃饭。”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理所当然的闯了进来,打破一室的平静,“哦,好漂亮的……” “柏文堇,你干什么,为什么找人画她。”凌芷逸挥舞着小拳头,愤怒的叫着,全然没有半分温柔的模样。 不理会她,柏文堇随手撕了一张支票,递给米奥,“画,很好,收了,数字,自己添。” “谢谢了。”接过支票,米奥摆动着肥胖的身体,居然像风一样冲出去,他可不想再被火灾现场给烧到尾巴。 “你这样算什么,想给我难堪吗?” 没有外人,凌芷逸更是发难,对着油画,手开始挥舞起来,柏文堇眉头一皱,小心翼翼的抱起油画,用脚踹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喂,柏文堇,你这算什么,我现在是你女朋友,难道你要让我们结婚之后,也要天天对着她吗……” 挂油画的手,颤了一下,可画中的人,依然在微笑,就像她,在对他说,“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 为什么,她能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能接受他的一切,而他,却是很久,才发现她的好。 “喂,柏文堇,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凌芷逸听不到回答,追了进来,只看到他对着油画发呆。 “没听见。”冷冷的,原来靠近了,才发现,同一张脸,也依然是两个人。 “你……”想继续发难,可是,看着他的样子,又将话给生生憋了回去,又讨好似的,娇嗲嗲贴了过来:“好,你可以把她挂在这里,但你不能把她带回家。” 家,他很久都不回去了,没有她的地方,只是一所房子,睡觉的房子,在哪里不是睡呢? “你不是饿了吗,吃饭去吧。” 不想她被污染,迅速的离开这里,临走,直接告诉方秘,休息室,以后不准任何人再进去,她太干净了,干净的,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就配不上她,与俗务无关。 ****** 飞驶的车子扬起扑面而来的风,她喜欢这种自由的味道,特别是,夏日的风,划过她冰凉的脸,会让她产生,其实她也是热的……错觉。 “煜,再开快一点,我要飞起来!” 冷煜抬头,看着她,嘴角扬起笑,好久了,不记得有多久,她再也不轻易动手了,虽然,嘴下,依旧不留情。 “哦唬--!我是女王!” 娇嫩的声音,划过天空,身影,穿过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将无数车子抛到身后,这种感觉,好刺激,冷煜,手中的方向盘,永远比别人更稳,而且,比别人更快。 “煜--,你好棒,你是天下最棒的男人!” 好无奈,每一次飚车,她都喜欢这样胡乱的喊,这一次,又扯上他,但是,冷煜没有发现,他的嘴角,越扯越高。 “对,对,对,ice也是最棒的女人。” 抬手,想把她拉回座位上,可还没等他的大掌拉住她,她反而转过身来扯住他的手臂,唇,轻轻的压在他的嘴角。 一股电流从他的嘴,钻到他的心,眼睛,瞬间被电大二倍,身体,更是僵成一团,脚也不由自主的抬起来,车子,随着他停跳的心,慢了下来。 “煜,我喜欢你,ice喜欢你!” 重新起身,对着四周大叫,她喜欢他,喜欢他做的菜,喜欢他的怀抱,更喜欢……他所有的一切! 对面,三辆房车迎面始过来,正低头翻看着文件的柏文堇,听到外面尖叫的声音,抬起头,向对面望去…… 风中,飞扬的晶紫长发,嚣张、灵动的神光,大气磅礴的气势,还有,精致、完美、又熟悉的五官! “停车!”想也不想,甚至不等车子停稳,飞身跳了下去。 “唉,堇,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凌芷逸也从车子上跳下来,可柏文堇已经冲向对面的车子,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 “呜呼……飞啊,煜,快开啊。”感觉到车子慢下来,贝贝低头命令道。 “好,马上。”回过神,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晶紫色的兰博基尼,像箭般飞了出去,车后,只留下一道尾气。 柏文堇望着伸出去,空空如也的手,心底也跟着空空的,幸福,就差那么一点点,追,还是停,一秒钟,心已经给出了答案,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而是,时时刻刻的想看到她,水怡然,真的只是他的迷惑。 兰博基尼在路上飞奔,贝贝兴奋的大喊大叫,冷煜无奈的抬着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心,却飞满幸福的味道。 “煜,我饿了。”闹了一整晚,她终于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冷煜悬着的心,终于也跟着放了下来。 “那你想吃什么?”伸出手,帮她系好安全带,脚,慢慢踩下刹车,好让她有时间看清楚两边的店铺。 “唉,那家店好多人,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深夜,只有二十四小时麦当劳里,依旧人来人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除了夜店,还能开这么晚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口水在嘴边开始打转。 “好。”不是夜店里买醉,又进步了一大块,冷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太宠,也是一种错误。 他停好车子,牵起她的小手,直接走进店里,也许,刚被表白心情,实在是太过兴奋,居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着他的车里,柏文堇也停了下来。 “煜,这家店真奇怪,他们居然要我们自己拿东西唉?”从来都不曾在这种店里吃过东西的贝贝,兴奋的跟小孩子一般。 “这是快餐,只能偶尔吃一下,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生怕她吃完了也像小孩一样上瘾,冷煜连忙叮嘱。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拿我当试验品吗?”坐好,拿起薯条沾上蕃茄酱,直接塞进嘴里。 冷煜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反问:“试验品,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试验品?” “哼,你还问我!”抬手,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顿戳,把蕃茄酱涂得他一脑门,冷煜恍然大悟,随后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我现在的手艺,可是一流的。” “咦,我怎么不知道,对了,你怎么不吃啊,快吃!”贝贝拿起汉堡,直接递到他的嘴边。 柏文堇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手,慢慢的攥起,如果今天不是冷煜坐在她的旁边,他大不了会以为是另一个凌芷逸,可是,死去的人,和失踪的人同时出现,无论如何都无法不让人相信,坐在里面的人,不是他们! “煜,等一下,我要去嘎舞,陪我一起去啊。” 吃饱了,仰着肚子,她依旧肆无忌惮,只是,口气比以前要软好多,之前,她才不会说‘陪’,只要命令就好。 “好,我陪你一起。”无论她走到哪里,他就如影随形,没有‘陪’不‘陪’的。 “我想,陪她的人应该是我吧。”冷冰的空气,伴随着冷冰的声音,压着怒火的柏文堇,眼神都是冰冷冷的。 “堇!”天,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为什么他都没有发现?冷煜慌张的想要站起来,贝贝却一把扯住他,抬眸,淡淡的问:“你是谁?” 心,咯噔一下,她这是怎么了,眼睛里看不出以往见到他的兴奋,难道她一点都不想他吗,而且……今天的日子,她忘了吗? “走,煜。”主动拉起冷煜的手,推开柏文堇的身体,向外面走去。 “站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要弄明白。 脚底,只僵了一下,却依旧迈了出去,但,“你以为你是谁啊,让谁站住就住?”讨厌他,非常非常的讨厌他,将所有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是你丈夫。”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脚底,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很平淡,很平淡的,像讲叙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丈夫,我,ice,怎么会选你这样没品的男人,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男人了,记住,他叫冷煜!” “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得不到答案,只好转头问他的兄弟,只是,这个兄弟,似乎,也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冷煜拉着贝贝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下定决心似的,向前踏了一步,挡在她的面前,大声的说道:“柏文堇,她叫ice。” “不可能,她就是贝贝,你把她怎么了,在她身上搞了什么鬼,贝贝,我是你的堇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如果不说‘堇哥哥’,也许,她会一直平淡下去,可,他亲口说的,抬腿,贝贝对着柏文堇的下半身,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 “啊--!”完全没有防备,还好他的身手够快,否则,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堇哥哥,你的嘴还真甜啊,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堇哥哥。” 舱底,她那么兴奋的叫他‘堇哥哥’,可他呢,居然在她的结婚之夜,扔给她一个假根,这是多大的侮辱,一句话,勾引了她所有的恨。 “对不起……” “闭嘴!”回手,要扇他的耳光,却被冷煜一把抱住,“放开我,他这个混账东西,我要替贝贝报仇……” “ice,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吗?”看到她眸底,燃起的怒火,冷煜的心就毛毛的,像极了她刚苏醒过来的夜晚,那束怒火,似要把整个世界点燃。 “你让我冷静,这个王八蛋,拿着我的钱,过来嫖我,好脏,好脏,柏文堇,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们席家的看门狗,不,比狗还不如的东西……” 原来,那一夜,真的是她,是她在自己的手掌中央旋转,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会把她当成了--第二个凌芷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餐厅里,无数人的目光看向他们,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女孩的样子,好像与那男人有什么深处大恨似的。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这只狗,去死!”越说,越恨,越诅咒,越控,“你真是下贱,下……” 温暖的唇,突然压了下来,实在不知道如何阻止她,只知道她又生病了,生病的她,最怕冷,所以,他要给她温暖,如果抱着她,她还是觉得不暖,听说,唇与心的距离最近,希望这样,她的心,会暖和一点。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柏文堇,呆呆的、直直的望着眼前一幕,第一次,冷煜如此理所当然的,吻着他妻子的唇,而他,只能看着。 “煜。”抬眸,眼底只有他的身影,他的温暖,她感受到了。 “我们走。”冷煜只想带她快一点离开柏文堇,却没有时间发现,她……眸底,深深的依恋。 错谔间,两个人已经消失在餐厅里,恍过神来,柏文堇才发现,抬脚,追了出去,没有比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再消失去她,他生命中,唯一的‘小新娘’! “那好像是柏氏集团的ceo,柏文堇。” 一个人,可以活得很高调,可是,要活得高调前,必须懂得,自己需要什么,否则,他将会得到他原本不想要的。 16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狂飚,不顾头顶,电子眼,一路闪烁的警告,此刻,冷煜更像一只逃跑的狐狸,刚刚挣脱猎人的网,只是,现在的网,名字叫‘情’。 “呜呼--,你追不上,大混蛋!”偏偏,这个时候,却不懂得如何逃,还跪坐在座位上的贝贝,对着身后,大喊大叫。 柏文堇眼睛直盯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放松,如果不是她的挑衅,差一点,他就失去了他们的方向,还好,她还是那么的单纯。 “ice,坐下来好吗?”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支撑不到油箱里的油足够逃走。 “为什么?”回头,她喜欢这样的飚车,此时的他,才飚出真正的水平,而后面,才是被他们调戏的老鼠。 无奈,都不知道现在跑路的是谁,知道她是在玩弄他,可是,他不想这样,因为刚才,他从柏文堇的眸中,看出了愤恨,还有……占有,这是男人看自己女人时,才会有的神情。 “ice,坐下来好吗,我怕车开得太快,会伤到你。” “不会,你从来不伤我。”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会伤她,但是,唯独他不会,她有这个自信,后面的房车,又靠近了,脱下脚底的七底高跟鞋,甩了出去。 “呯--!”技术不错,成功砸中后面的车子,“啊哈--,成功!”拍手,为自己的胜利兴奋的庆祝,冷煜无奈的摇了摇头。 柏文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刹车,等再盯下神,却发现,兰博基尼已经驶出他的眼前,脚底,狠狠踩下油门,将后面,刚刚赶来的巡警,又一次甩到了后面。 “坐下吧。”老天,他该拿她怎么办,不过,也让他成功的甩开了他,按下按钮,让车顶回归原位。 无奈,贝贝只能坐下来,翘着小嘴,不满的叫道:“今晚便宜他了。” “ice,我们回家好……” 话音,还没有落下,后视镜里,又发现重新冲入视线的房车,糟蹋,转头望向油箱计位器,今晚,实在不应该选择带她兜风。 “怎么了?”话刚说一半,贝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咦,快没油了。” 何止是没油这么倒霉,刚刚摆脱的人又出现了,他们有着相同的追踪与反追踪训练,本来想要摆脱他就很难,现在…… “停车,快停车!” 两辆车子,并驾齐驱,贝贝这才发现,他居然敢上来,抬眸,望向冷煜,他的额头,隐隐冒出汗来,换成是平时,他还有最后一招,可是,现在车的另一边是她,他不敢轻举妄动。 “贝贝,停下来好不好,求你,听我解释……” 真好,他慌张的样子,仿佛要失去所有似的,可是,什么叫‘听我解释’,如果要解释,就说啊,分明就是没有理由。 对着他,笑,扬起一抹弧度,却带着鄙夷、与嘲笑,看得他,心底发毛。 “柏文堇,是你自找的!” 身子,猛然撞上冷煜,有命、无命,她早已经赌过,这一次,她不会再拿自己开玩笑,但是,她不会保证,他的生命! 方向盘,右打,兰博基尼,‘呯’的一声,与黑色的房车,撞在一起,她的一侧,是空的,而他的一侧,是肉体。 “笛--!” 方向盘,被沉重的身体压上,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兰博基尼也好不到那里去,高速行驶的车体,直接蹿上了房车,向右,‘咚’的一声,倒插在地上。 血,顺着方向盘,直流而下,她,恨他,恨他到死,他,终明白,他错的,有多离谱。 ****** 纤细的小手,执着陌生的手掌,目光,盯着手腕间系着的手表上,很不想翻开,后面薰衣草的味道,可是,依旧走动的薰衣草花瓣指针,还是告诉了她。 高速公路上的巡警,第一时间救了他们,头很沉,撞击让她一时的晕迷,可是,当看到他被拖出来,高高举起的手臂上,这一瞬间的闪耀,让她似乎又清醒了不少。 很多女人,喜欢用领带,系住她喜欢的男人,可她,却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童话,只是,没送出去的礼物,他怎么会戴在手腕上? 一路,看着他的头,血流不止,身后,依旧是冷煜温暖的怀抱,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冷煜拥着她,如此的自然,而她,望着眼前的血,居然不会……疼,她不是爱着他的吗,他追上来,是不是代表着,他后悔了? 沉默,是她一惯的性格,只是,每一次沉默的背后,都有大脑不断的思考,想不明白,冷煜怎么上了她飞速行驶的车,还有,晶紫色的兰博基尼,她的记忆里,是不是像十四年发生的事情一样,错过了什么? 很累,思考总是让人觉得很累,靠在温暖的怀里,惭惭睡去,手,慢慢滑落,可是,就在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大掌,反手握住了她,只是,她真的太累了,这一丝温暖,实在无法温暖她的心。 紧紧的,冷煜抱着身边的人,他发过誓,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可是,那双交织在一起的双手,看在他的眼底,真的很痛,原来,他的幸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是这样,时时刻刻把她拥在怀中,也会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 “你怎么搞的,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暗红的灯光,映得鄂下的疤痕越发的狰狞。 “他根本不让我碰她的东西。”懊恼,还夹杂着几分不甘。 手,轻拍着身前的桌子,淡淡的问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他的信任吗?” “怎么可能,这张脸他就根本就不能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要知道,为了她这张脸,他付出了多少,还花了那么多钱,去培训她,连他,都以为,一切会手到擒来。 “好像她又回来了……”心虚,他一点也不喜欢她,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从最初的迷恋,到现在的若即若离,不是她,反而是他。 “怎么可能!”狰狞,一瞬间放开。 “他晕倒时候,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说对不起。” “活着,她还活着!”兴奋,让鄂底的疤痕,又聚在一起,只是心底,不知道是利用,还是企盼…… 她不再是昼伏夜出,每天,她会准时的在天亮的那一刻起床,虽然,看不出她眉目中的特别,但是,冷煜非常确定,是她,不是‘她’,果然,‘她’依旧只为他而存在! “煜,将南瓜递给我,好吗?” 系着粉红色的围裙,优雅、闲适的指挥着他,不经意间,会让人觉得,他们的身影,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 “帮我尝尝,听说你们男人的口味,比我们女人要重很多。” 羹勺,又递了过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冷煜低头,轻轻的吮了一下,仔细的品尝了一小会儿,点点头,答道:“刚好。” 原来,她会做饭,而且,手艺很好,难怪,‘她’会那么的挑食。 “你把这汤送过去吧。”熟练的关上火,将牛肉南瓜汤盛进保温瓶,如果不算上这些,他应该是幸福的,“快一点儿,我等你吃饭。”还好,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 “要不要一起去?”冷煜每次问出这个话,心,都是酸酸的,但是,还好,每一次,她都会摇头,“不了,我还要做晚餐,早去早回。” 很奇怪的组合方式,七天,她会做汤给柏文堇,像一个合格的妻子,但是,从不出现,可是,却总是要求他定时的回来,那怕多了一分钟,她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 有时候,他会有一种错觉,他们才是夫妻,柏文堇,只是他们认识的一个朋友,而不幸的是,这个朋友单身,却又出了车祸,需要人照顾而已。 黑色的宝马,缓缓始出车库,而她,在他的身后扬着手,温顺的像个小妻子,也许,这只是他给自己的一点点安慰,如果,她真的醒过来,还会记得那一晚,说过,‘喜欢他’。 压抑、愁畅的心情,弥漫在心田,说不好的一种感觉,他承认,在感情的路上,他从来都是守护者,做不来掠夺者,就像现在,明明可以轻易问出口的事情,他却从来都不说。 “她呢?”期盼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知道是她亲自所做,心,更是企盼。 柏文堇伤得不轻,有些脑震荡,再加上肋骨一处骨折,但,比她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轻了,压抑着心底的不满,不愿意去看他渴望的眼睛,虽然做不了掠夺者,但是,这一次他同样不会放手。 “柏文堇,我跟你说过,她不是她了,你最好不要再打扰她。” “我不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她每天都会送汤过来?”有一种直觉,让他觉得,她还是关心他的,那她的关心,是不是代表着还……爱着他? “她太善良了而已。”转身,他也想知道答案,如果她真的还爱着他,那他该怎么办,爱着他的那个‘她’,与她共用一个身体! 驾车返回,她从来不需要他拿回保温瓶,当第一天,他等在这里时,她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只是要他送汤给他,不需要他等在那里,而且,她还在等着他吃饭。 像往常一样,宽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小菜,都是出自她的手艺,从不奢华,与她的身份并不匹配,但是,她却乐此不疲。 “明天,我想回mg市。”就快要结束时,她突然开了口。 “恩?”冷煜抬起头,看着她,“怎么这么突然?” “太子,只照顾了我七天。”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她当‘他’是他,所以,她愿意开口解释给他听,这一次醒过来,她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等待。 心,停跳了一拍,‘太子’,好久没有被人唤过的称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挑起一根菜芯,若有若无的问道:“太子,是谁呀?” “柏文堇。”不是不想知道,只是,既然那个人让她以为是柏文堇,那她应当成人之美,就全当是他吧。 “哦。”淡淡的,心头有一点失落,不过,也好,她可以离开了。 ****** “什么,她要走……!”病床上,柏文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一不小心,触碰了伤口,原来,真的好痛。 “小心,堇,你说谁走了?”凌止逸抚住他,若有若无的问道。 失落、无奈,但,不可以,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走她,不可以,“阿强,帮我找她。” “不用找了,老大,夫人这次去的是t国mg市。”真是的,太子就这样把煜门丢给他,不跟他联系算了,还闹失踪,好不容易出现了,又这样耍他。 “mg市,今天吗?”怎么可以去那里,她难道真的不需要再见他了吗? “是,还有一个小时。”太子走了,夫人也走了,那煜门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快,带我去。”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不能! “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是谁,不要走……” 凌芷逸极力的阻止,可柏文堇一把推开她,无奈的说道:“芷逸,对不起,我知道,虽然对不起你,但是,没办法,她活着,她就还是我的妻子。” 勉强扶住床角,凌芷逸张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她,席贝贝--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对不起,芷逸,要了你,但是,不能娶你。”如果不是那一张相同的脸,也不会让他一时的迷茫,才会酿出这样的苦果。 “你、你、你……” “阿强,还不去准备车,愣在这里干什么?”柏文堇不喜欢解释,他的决定就是决定,那种犹豫不决的事情,一次就够让他后悔终生了。 “哦,是,老大。”看着凌芷逸痛苦的表情,阿强真的不忍心,说句良心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老大的用情不专引起的。 “芷逸,我相信你会找到你的爱情的。”其实,他亦何尝不明白,所有的事情,皆有他而起,只是,心底,他真的不是花花公子,所爱,只能给一个女人。 “你、你、你……好不负责任,我诅咒你,不会得到真爱!” 踉跄着,凌芷逸跑出病房,柏文堇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这个诅咒太毒,有一种感觉,预言会很快实现。 他们的行李很少,本来,他们就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两抹幽灵,选择在阳光中飞行,还真是不明智的选择,只是,四个小时的飞机,到了,就是晚上了。 唯一的牵挂,奇叔、奇婶。 其实,这次回来,也是看他们的,只是没有想到,知道她‘死’了,他们就回老家了,也对,跟着她的日子,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样也好,还有巴蒂,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贝贝,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虽然夜晚的她,看起来很强,可在飞机上,她的手也会发抖。 “恩。”不明白,听到他的承诺,为什么会这么安心,戴上眼罩,轻轻靠在软弱的沙发上,希望这样能减轻接下来的恐惧。 看着她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知道,白天的她,不习惯依赖他,可是,他还是止不住,握住她冰冷的手,这段日子,夜晚,她肯定很难过吧?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只是,很弱,想抽开,可温暖,让她流连,是不是,冷得太久,实在是需要温暖,才不想挣脱呢? “亲爱的乘客朋友们,欢迎大家乘坐东方航空公司df558063次航班,本次航班,从h市飞往t国mg市,经停g市,全程2886.06公里……” 心底,突然有一种想法,拉开眼罩,贝贝看着冷煜,问道:“煜,你的家人在哪里啊?” “恩?”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他的事情,她突然这么问,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神情,他又不能不答,“我没有家人。” “哦,对不起。”知道,没有家人的疼,原来,他们两个人是一样的。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家人。”脱口而出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耳边,泛出淡淡的红晕,手,不小心的攥得更紧。 贝贝也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啊?”没想到,她会答应,他不过是她的影子,居然与主人,成了‘一家人’。 重重的点下头,看着他敢相信的样子,主动的将头靠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希望他能够感受到她的诚意,只是,这个家人的位置,她却不想给他下定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他心底的空白,一下子被添满了,泪水,强压着在眼眶里打转,她把他当成‘家人’,而‘她’,喜欢他,是不是意味着,在她们的心底,已经有了他的位子,十六年的等待有了结果? 飞机,开始滑行,手臂,理所当然的将她抱进怀中,他们是‘家人’,没有什么可以忌讳的,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永远…… ****** 柏文堇,从车里被坐到轮椅上,阿强推着他,快迅的冲进登机楼,航班,阿强知道得很清楚,只是,登机楼中,硕大的时钟,好像只有三分钟了。 “什么,已经进入跑道?”无论怎么赶,都市的街道,根本就无法快起来,更何况,司机还要顾忌他身上的伤,只差三分钟,他已经尽力了。 “是的,先生。”服务小姐面带微笑的回答。 “让飞机停下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命令,绝对的威严,他不能再失去她,知道,到了那里,他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服务小姐被他的怒气,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强压下心头的害怕,努力的微笑着说道:“怎么可能,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理由、理由……”是啊,什么理由,对,“有人劫机,快叫飞机停下来。” “什么,有人劫机,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太太就在上面,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如果出事了,我要你们整个公司关门!” 谎,如果要撒得像,就要理止气壮,柏文堇的一翻话,的确吓到服务小姐,立即,她将消息转到上层,无论是真是假,也只有待到查实以后。 “阿强,调人过来,随时准备抢人。”冷煜在她的身边,不可能轻易让他带走她,而他有伤在身,能打得过他的人,没有几个,至少,带来的这些人,恐怕不成。 “是,老大。”心底,还是有一丝欣喜的,他真的不想看到兄弟分开,其他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柏文堇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激动,过一会儿,他就又能看到她了,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但是,他这一回,真的很明确的知道,他不能再失去她! “先、先生……”服务小姐,突然放下电话,结结巴巴的说道:“恐、恐怕,飞机停不下来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还有三分钟才能起飞,不是吗?”心底,涌起一丝恐慌,非常不好的感觉,比知道她出车祸住院,还要慌乱的感觉。 “劫匪已经控制了飞机,不能再停下来了。” 好话不灵,坏话灵,他没有想到,他的谎,撒得这么准。 “阿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飞机劫下来!”怒吼,引来无数人注足,上次的头版头条人物,最近祸事接连不断的主,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是,老大。”天,现在什么状况,那就是说,太子与夫人,一起出事了,煜门,原来不忙,也是好事,阿强一边儿按着手机,一边儿气哼哼的感受着现在苦涩的心情。 “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与飞机上对话。”虽然,不明白劫持这架飞机的人,是冲什么来的,但是,那怕是倾其所有,他也要救下她。 “先生,我们已经报警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应付这种事情,他们丝毫没有经验,只能交给警方。 “警察,警察如果管用的话,要军队干吗?”这群笨蛋,劫持国际航班,难道还是警察能解决了的,“我要见你们总裁!” “先生,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我们要相信警察,是不是?”服务小姐试图安慰他。 “是你妈个头,阿强,叫小方给我立即安排见他们的老总。” 冷静,他必须冷静,这种时候,需要冷静,可……该死的,他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17 中控指导中心,柏文堇顺利的进入了核心层,飞机上,居然有柏氏环球这种公司总裁夫人,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是,他什么时候又结婚了,是那位长得像t国皇室王妃的凌小姐吗? “怎么样,有没有联系到?”别人,也许更感兴趣的是他,可他还毫不自觉,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劫机上面。 “没有,他们完全切断了飞机与地面的联系。” 闻讯赶来,作为处理紧急事件总指挥的副市长更是一筹莫展,劫机,总会有理由的,最初的劫机事件,多数是由于政治流亡,不过,最近的恐怖事件也很多,而机上如果坐着柏文堇的夫人,也不能排除绑架的可能。 “阿强,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冷静、冷静,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可是,效果,真的不怎么样。 “我们派出去的飞机,已经追上了,只是,需要点时间,才能劫下他们。”他们不能硬劫,毕竟上面,坐着的可是他们发誓终生都会保护的人。 “小方,去问一下,飞机携带的油,可以支撑多久,另外,让公司准备现金,越多越好。”如果是为了钱,ok,要多少,他都会给,只要不伤害她。 “老大,t国那边有消息了。”阿强压低声音,在柏文堇耳边小声说道。 “讲。”冷静,冷静,可手,为什么在抖? “他们说,不是那边出的手。”目的,任何劫机,都会有目的,到底是冲谁来的,阿强也不止一次,在想着这个问题。 如此的答案,令柏文堇的心,又‘咯噔’的一下,如果是那边,他还有准备,不是那边,那到底会是谁,会是谁!!! “柏总,航空公司说,他们这座飞机上的机油,至少能支持六个小时的飞行。” “shit!”头大,劫机的人,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进去了,可能唯一没有算进去的,就是他这个意外了,“阿强,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去。”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真的要崩溃了。 “老大,你现在的身体……” “没事,不过是一根肋骨而已。” 当总裁这么多年,人真的变得娇嫩了,居然断了一根肋骨,就躺在床上,是时候,物有所用了,此时,或多或少的,已经明白了柏世雄当初的用意,是他,这个笨蛋,到现在才明白,现在,就让他开始,真正的保护她吧! ****** 这是幸福的旅行,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她,虽然,之前的‘她’,习惯赖在她的怀中,但这真的不一样,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真奇怪,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飞机上怎么都不提供饮料呢,有点口渴,想起身去看看,可是,怀中的人还在熟睡,只能忍着。 这时,一个空姐慌张的从飞行舱走了出来,冷煜的目光一凛,衣服不整,眼角有泪痕,这个空姐,实在太不一样,微微弯下身,短裙下,居然隐隐有液体流下来。 出事了! 抬手,具有微电子速量的手表,清晰的显示出纬度、经度、气压、温度,大脑里迅速的反应出,飞行的方向……不对劲,真的出事了。 “贝贝、贝贝,醒一醒。”轻轻的,冷煜想叫醒她,只是,她早已进入梦醒,‘哼哼’了两声,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紧接着,里面又走出一个衣着不整的空姐,甚至,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嗅到了欢爱的味道,在美国反间谍训练中,有一堂课,淫秽的混乱性爱派对,只是,他心有所爱了。 “阿姨,我想去一趟卫生间,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女朋友吗?”冷煜笑着对旁边的一个阿姨说道,讨人喜欢的娃娃脸,最惹老人喜欢。 老人立即点了点头,接过贝贝,只是,在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刹那,老人的额头,不自然的皱了一下,也是,那么冷的身体,谁摸着,也会不舒服。 果然,与一个粗壮的男人擦身而过,他感觉到了武器的存在,当他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从里面,闪出的人,立即拦下他,“先生,卫生间现在不能用。” “哦,那个,我很急。”装出一付急不可待的样子,还是多亏了他那张娃娃脸,如果换成柏文堇,恐怕怎么看,怎么滑稽,也……不那么可信。 “再急也要等一下。”男人说完,随手,敲了敲门,三声,应该是信号,“你先回座位,等一下就可以用了。” “哦,好。”弓着身,捂着下半身,似乎很尴尬的,转身,却借着弯腰,自然而然的,将男人的全身扫了一遍,典型的雇佣器装束,带武器,人数,不明。 据他所知,全世界,只有rolesa雇佣兵团,最无道德底线,而又擅长排除空中技术难题,而价码,无论大小,必达八位数字,这一次,真的有些凶多吉少了。 冷煜重新回到座位上,从老人的手中,接过贝贝,“谢谢,阿姨。” “不客气,不过,小伙子,你女朋友的体寒好像很重,你们要多注意了。”老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惋惜,他们看起来,真的好配。 “体寒?”这是什么词语,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冷煜,有些听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很冷、很冷,西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是,身体很凉,即使天气很热,也会觉得有风钻到骨子里。”老人,很热心,也很有耐心。 原来,她是这种感觉,风钻到骨子里,冷煜,心紧了紧,也只是一脸的无奈,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医生,只说运动,根本没有办法。 “带她去看看中医吧,你们年轻人,总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没有好东西,学什么外国人,其实啊,有些病,也只有老祖宗能治得了。” 老人的话,就像一把在黑暗处点燃的灯,冷煜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真的吗,中医,真的可以治好吗?” “呵呵……”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老人露出慈爱的笑,“当然,小伙子,你很爱她吧?” “嗯哼--!”仿佛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贝贝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小身子,又向冷煜的怀抱挤了挤,知道她冷了,随手,将带着的毛毯裹在她的身上。 “你女朋友也很依赖你哦。”那女孩,想必也是喜欢他到骨子里了吧,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真的是完美的一对。 心里,涌过一丝幸福,只是,这幸福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只希望,他们有命活着回去,他现在,真的很渴望,过正常的生活。 “先生,请问要喝什么?”空中小姐们,已经含着泪水进行服务了。 心底,为她们的花样年华,无声的长叹,只是,现在的情况不明,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冷煜淡淡的说道:“来杯咖啡吧。” 空姐刚拿起咖啡壶,还没有来得及倒出,只觉得,“呯--!”一声,飞机,强烈的震动了一下,有些乘客,吓得不自觉叫出声,空姐,也差一点摔倒,劫匪们,居然持枪--公然出来了! “都给我坐好,还有你们!”一个高大的黑人,用枪指了指仍然站着的空姐们,顿时,舱内一片混乱,“闭嘴,都给我安静点!” “咚!” 又是剧烈的颤抖,冷煜顺着窗外望去,不远处,相同的平面上,两架飞机,并架齐躯,紧接着,他们的座位开始向下倾斜,虽然,这种倾斜很小,但对他来讲,太过明显,因为头顶,也有! “煜--!”被惊醒的贝贝,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小脸,苍白。 “别害怕,我在这里。” 紧紧的抱住她,他知道她心底有多恐惧,可他,居然无能为力,手掌,只能不停的抚着她颤抖的身体,目光,平静的看着外面的希望。 煜门,他与柏文堇一手创立,每一架飞机上,都有同样的标志,虽然,这标志,很淡,淡到,与天地融为一体,但是,他还是看到了。 “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越来越不稳的飞机,加剧了贝贝的恐惧,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 “乖,别怕、别怕。”其实,他何尝不想,手臂,又紧了紧,希望能让她安心,身边,热心老人的脸,已经苍白得不得了,呼吸也不稳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呼、呼、呼……救我、救我!”老人,挣扎着伸出手,求救。 糟糕,老人有病,就在冷煜还在犹豫着,如何是好时…… “呯!” 枪,响了,红红的血,一滴滴,从老人依旧惊恐不安的额头,慢慢的流下,果然是最没有道德底线的rolesa雇佣兵团。 “啊--!” 贝贝吓得一下子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小小的身体,冷得跟冰块一样,冷煜连忙将毛毯整个缠在她的身上,可也止不住他的颤抖。 “你,抱着她出来。”枪,指着他的头顶,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只是,到底是谁,泄露了她的事情? “咚、咚、咚、咚……” 飞机,连续的颤抖起来,即使是经过再严格训练的雇佣兵,也站立不稳,四周,被云层完全包围,原来飞机被逼得,直穿云层。 “碰--!” 看来,柏文堇也是发狠了,又是一声重创,用余光,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机翼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地面,也越来越近,飞机,坠地了! 带着强大的颤动,雷鸣般的磨擦声,还有完全无法控制的加速度,仿佛他们,都被卷进了风暴中心,生命,在这一刻,全凭命运做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也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是,对他们来讲,却真的像过了一辈子,有些人,直接被震晕了过去,而身体好的,也都在大口大口喘着气。 连冷煜,也都在压抑着他紧张的心情,更要担心的是,怀中的人,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可是,到底是那是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呯、呯、呯……” 还没有等到里面的人稍息片刻,外面,就响起了机枪的声音,雇佣兵们,再也无法沉着下去,全部都冲了出来,守住几个重要的位置。 不过,也感觉得到,他们,应该也与上头联系过,至少,现在,他们彼此之间的对话,只是……拖沿时间! ****** “老大--!”阿强看着已经开始准备的柏文堇,担心的问道:“真的要亲自吗?” 抬头,看着他的兄弟,庆幸,还有这一群兄弟,虽然,之前他也挺烦的,“放心,不会有事的,再说,那么多兄弟都冲到前面,我没有理由躲开。” “可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们面对的敌人,力量应该不是普通的强大,而带着伤的他,明显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怎么能让阿强不担心呢? “不要再讲了,大家准备战斗吧。” 多说无益,柏文堇操起ak47,仔细的佩戴起,阿强见事态已经如此,也只能按捺心中的担忧,快速的将武器佩好,接下来,将是激烈的战斗。 直升机还未落稳,柏文堇就第一个冲了下来,拿起枪的那一刻,他就是身经百战的半武器,冲锋、射击、掩护兄弟……所有动作,一起呵成,比起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冷煜,不差半分,有了他的参加,所有的兄弟,斗志更加高昂了。 “老大,小心。” 当舱门在他们高密度的射击下,轰然倒下,阿强第一时间,冲到他的身边,让他踩着肩膀上,找寻更有利的位置射击。 “呯、呯、呯……” 趁着射击的时间,看清楚里面的人布局,打着手势,让其他人绕到另一侧,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隐隐冒着冷汗,还有……跳动的额筋! 里面的人,显然也不弱,反击能力很强,两方,强大的火力,居然一时之间不分上下,藏身于舱里的冷煜,很想出去帮忙,可是,他一旦暴露,那贝贝怎么办? 只能采取最保守的办法,冷煜单手抱着贝贝,向舱尾移动,现在,他们的火力全部集中在前面,如果能够到达安全门的位置,他就可以带贝贝离开了。 一切进行的,都好顺利,以为,就这样,赢得了一切,可是,他还是错估了形势,当他好不容易,打开安全门,一只冰冷的手枪,也顶上了他的额头。 “没想到,冷先生的动作这么快。”银色的面具,在夕阳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红色,像血,更像夺命的游魂。 站起身,再隐藏也没有用了,抱着晕迷不醒的贝贝,转身,娃娃脸上,显得没有一丝波澜,“再快,也快不过你们的枪啊?”很轻松,只有他的心知道,有多失败。 “呵呵……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那你们应该也住手了吧?”损失真是惨重啊,没有想到,煜门的人,居然在第一时间追了过来,比起上次来,他们花了太多的时间。 其实,不用他说,煜门也会住手,激烈的枪声,在冷煜抱着贝贝从机身后出现的一瞬间就停止下来,空气中只剩下依旧惊慌不定的乘客们发出的哀嚎。 “柏先生,不如把枪先放下来吧?” 客气的口气,淡淡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坚定,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主人诚意的邀请。 绵亘、浩瀚的大地,裸露的粗大砾石,奇特而壮观的青藏高原,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在粗拙中,透出细致精微的贵气,又在平静之中,显现着神奇的风采。 站在这片土地上,让人很想乘风归去,只是,大风扫过,扬起漫天的风沙,却依旧无法吹走手握重武器,紧张对垒的两队人马。 “你们想要什么?”谈判,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柏文堇不放枪,煜门的人,也不会,那么,他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银色的面具下,表情依旧,并没有因此显示出一丝的怒气,抬手,轻压下太阳穴,颇似无奈的说道:“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当然是为了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为了你的钱吗?” 对他变相的嘲讽,柏文堇只能绕过,“你说吧,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都会给你。”可是,他能有什么呢?恐怕,也只有钱了。 “哈哈……”银色的面具,扬天长笑,夕阳下,将下鄂,原本淡淡的疤痕划得像血红的玛瑙,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柏先生好大的口气啊,居然说给就给,只是我怕……你没那个本事,我劝你,最好回去看好你身边的人,如果我需要钱的时候,也许会考虑一下。” 伤疤,狠狠的被揭开,他--柏文堇,徘徊在‘得不到’,与‘已失去’之间,而最让他心痛的是,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而唯独他在迷茫。 “不劳你提醒,你只要说出你要的东西。” 银色的面具,慢慢的移动到他的眼前,单手握住枪管,像小孩子把握一件刚得到的玩具般,低眸、敛眉,专心致志的说道:“柏文堇,很早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情了。” “讲!”这一次,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身上的压抑。 放过他手中的玩具,背过双手,夕阳下,银色的面具,很严肃的对着他,平淡的声音中,居然带着几分高慨,“柏文堇,你懂的什么是爱吗?” 怔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连冷煜,都竖起耳朵,想听听他的答案,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女人,因额头的一抹轻愁,而去怜惜她,呵护她,而却无法,回应另一个女人,安静而又真挚的爱? 柏文堇的脸,不自由的抽了抽,真的很难回答,在感情的路上,他完全不及格,又有什么资格,大声的说出答案? “唉--!”银色的面具,仿佛长出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对席小姐了,一个连爱都不懂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世界最灿烂的瑰宝。” “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是我的家务事。”柏文堇的手,握着枪的手,更紧,仿佛如果他连这把枪都端不起来,他就会失去一切似的。 “家务事,恐怕席小姐不一定这么认为吧。”快走了几步,银色的面具,停在了冷煜的前面,大手,毫不犹豫的伸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本能的,冷煜扭过身,将贝贝护在怀中,强烈的失去感,从心底,呼啸而出,难道,他们这一次,要阴阳永隔?为什么,如此的难受? “冷先生,你认为你有资格说不吗?” 几把手枪,瞬间都顶在了他的头顶,银色面具的主人,仿佛势在必得,不远外,三架战斗机已经向他们飞来。 “把他们的武器都卸了。” 不管柏文堇愿意不愿意,他手中的筹码,真的不够,毫无力气的,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人,一个个被拿走武器,只剩下他一个人。 “柏先生,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主子会出什么事情。” 薄薄的刀刃,在夕阳下,泛着血红的光芒,轻轻的压在贝贝细腻的肌肤上,杀她,不可能,但是,他不敢保证,会不会伤了他。 呼吸,越来越紊乱,就像他的心,连冷煜,都开始对着他瞪眼睛了,似乎,毫无办法的,他紧紧扣住扳机的手指,也不自信的松开,一名雇佣兵,抬手,准备拿走他手中的枪。 一眨间,只有一眨间,也许,她对伤害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刀刃,只不过,轻轻的碰到了她的手臂,瞬间,她就被惊醒,长长的睫毛下,原本明亮的双眸,泛出血腥的味道。 冷煜,心,‘咯噔’一下,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双眼睛,第一次,她失去了父母;第二次,她为爱而死;第三次,…… 又病发了,一次,重似一次,有那双完全不似人类的眼睛为证! “啊--!” 天空,响起一声惨叫,毫无准备的一击,血,顺着被银光照耀下的脖颈,流下--!刀,‘叮咚’一声,落在裸露出来的砾石上。 对于经过无数生死训练的人,足够了,更何况,他与她,主人与影子的生死默契,就在她朝着那不熟悉的手臂咬下的那一瞬间,冷煜,不顾顶在头顶的枪口,全身三百六十度旋,双腿也重重的踢了出去。 以为早已经掌握情势的一方,瞬间就被扭转了局势,柏文堇,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嘀、嘀、嗒、嗒……’,枪声扫过,立即放倒了几个雇佣兵,煜门的人,更是同时躲过敌人的枪,掩护着冷煜,抱着贝贝向他们的直升机撤去。 “啊--!” 正所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她发病了,出奇不意的咬了敌人一口,可再想控制她,也……很难。 “贝贝,乖,听话,听话……” 伤,在身上;痛,却在心里,已经有多久,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了,特别是,发生在这个时候,要他,该拿她怎么办? ******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却不允许朋友发泄,而用朋友在那个时候,患上的忧郁症,去用语言刺激她,让她的心,在一次一次的沉浮之中,差一点失去了自己。 到底,什么是坚强,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只因为,现在的她,说话很有条理,对人,很是宽容,嘴角,不再只有忧郁,朋友,一路走好…… 18 “她怎么了?”柏文堇,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伤了敌人,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她对煜,也是一样? 慌乱之中,冷煜也来不及详细的解释,只是简单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她不是她吗,现在的她,就是那个她。” “什么她啊,她的,你们快上去,离开这里。”枪声中,柏文堇也听得不是很清醒,而此刻,也真的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煜,往南飞,t国那边已经派人来了。” 煜门的人,无法一时集结,只能依靠着外来的力量,希望,这一次,他是对的。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疯狂的贝贝,完全不听人控制,枪林弹雨的声音,让她更加的狂躁,偏偏,冷煜又不敢伤了她,反而,放慢了身形。 “咚--!” 对面,飞过来的战斗机,就像看破他们的一切,一枚短程火箭弹,直接轰了他们刚刚靠近的直升机,冷煜,只来得及,护住贝贝的身体,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被人呵护的感觉,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温暖,那怕,只是奔向天堂的温暖,她也一样趋之若鹜,只是,当温暖结束,却不是奔向了天堂。 “贝……活着,活着。” 眼前,血肉不清的人,是谁?是那个……忍受她撕咬,任由发泄的那个粗壮男人,却长着很好笑、很好笑的娃娃脸;端着锅子,将软软酥酥的米粒翻滚着,却只会这一个漂亮姿势的厨艺;还是,以为一辈子,永远都会陪在她身边的……冷煜? “煜--!” 撕心裂肺的疼,才发现,有一种爱,慢慢的早已经被侵入,她真的,无法承受这种失去的疼,原来,转过身,才懂得,被人守护的幸福。 “贝,活着,活下去,……活下去……” 那是他,独自躺在垃圾堆时,唯一的念头,也许,就是这个念头,他才等到了改变他生命轨迹的人,有好多话,好多话,真的想再告诉她一次,只是,上天,给不了他太多的时间。 “活下去,才有希望;有了希望,才有改变;改变了,才能得到幸福。”这句话,支撑着她,走了下来,记忆里,那一夜,给她温暖的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但,她想要把这句话,送给他,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泪水,从不轻易的泄下,苦涩的味道,刺痛着他的伤口,原来,她还记得这句话,很想抬手,再一次抱住她,但他真的太累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贝、贝……幸福,不会……太远,坚持!” 如雷击般,“幸福不会太远,只要你坚持下去!”为什么,他会知道? “太子、太子,你要挺住啊!”阿强,端着枪的手,在颤抖,大声的,想要叫醒,渐渐闭上双眸的兄弟,有多少次,他们都会死亡擦肩而过,这一次,他也行! 空气,在这一刻,凝集--那七天,原来,也是他! “呵--,呵呵……呵呵呵……啊啊啊啊--!” 选错了人,选错了路,选错了自己的幸福,是她,她负了他,十四年的坚持,得不来的爱情,拆散了别人的婚姻,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分明是她,她才是整件事情的破坏者,不仅,在破坏了别人的爱情,也错过了,自己的爱恋! 四个字,足可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就是,‘自食恶果’。 双手,沾满了所爱之人的鲜血;随风飘荡的裙摆,还弥漫着所爱之人,鲜血的味道;而脚下,就是她这一辈子,最错误的错过! 脚,艰难的迈出;那怕有一丝机会,她也要去挽救,即便、即便,他一生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那她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活下去’,有多少次,她就靠着这个信念,闯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鬼门关,他也一定、一定能! “贝贝,不要过去!” 子弹,在空气之中飞舞着,而她,就这样,走了过去,柏文堇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惊怕过,煜门,瞬间就停止了射击,又有两名兄弟,就这样,无辜的丧命。 “停--!” 银色的面具,捂着受伤的脖子,挥了挥手,也艰难的命令,刚才的一切,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受伤。 “救他,拿走你想要的东西,他死,我死!” 三架战斗机上,涌出的人,早已经将胜负定死,又何苦,让无辜的人再陪葬,更何况,她所守护的,不过是为了延续她的幸福,而现在,她的幸福,早已经没了,一切,都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 战斗机里,柏文堇,敌视着里面所有的人,而被他守护的她,眼里,只有眼前的另一个他,那张脸,还似记忆般,血,迷糊不了,娃娃的模样。 原来,他不只是宠着她、惯着她、放任着她的娃娃男,还有那么棒的身手,难怪他的手掌那么粗糙,还以为,是被厨房里的油烟熏的,还有,还有那么多,若有若无的身影……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一条无形的线,让他们有着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什么,她那么笨,都没有早一点发现,傻傻的,相信了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她凭什么,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扭头,看着非坚持跟上来的人,没有了爱,恨也就没有了意义。 “对不起,文堇。”欠他,一句道歉,是她,破坏了他的爱情,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失去的感觉,是这样的痛,想必那个时候的他,恨死她了吧。 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话,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话,柏文堇,一时愣住,失去她时,曾经在她的墓前,说过无数次‘对不起’,幻想着,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现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反转。 “你不应该跟来的,你已经有了,应该守护的人。”她不想,因为她的自私,再一次,毁了他的一切。 “不,是我,是我应该说对不起,至于你说的,该守护的人,我现在正在做。” 伸出手,想牵住她,想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只是,两只手,交错而过,她握住了她该握住的手,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选错。 “我没有什么给你做结婚贺礼的,到了,我会跟他们说,放你走。”真的,没有再值得留恋的了。 “你、你、你……好不负责任,我诅咒你,不会得到真爱!” 凌芷逸的话,在柏文堇的耳边回响,原来,报应来得这么快,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她想让他离开,只是,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真的做不了主,很后悔,登机时,眼里只剩下心中所爱,只能,又一次,对他说‘对不起’。 再强的雇佣兵团,也没有办法与实枪荷弹的军队所抗衡,迅速的,将他们分离,甚至,银色面具带领的人,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救他,得到你们想要的,他死,我死。” 没想到,她剩下的资本,居然还是这句话,只是,心底,却没有了底。 “你这个婊子养的,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后面,肆虐的语气,无耻的侮辱,还有,压抑着的愤恨。 泪,瞬间涌出,有一种恨,是铭刻于心的,如果,不是后面的人,她的父母,应该是天生一对;如果,不是后面的人,她会快快乐乐的成长;如果……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是冲着她的东西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她,没有资格谈条件。 “我跟你走,只要放了他们。”牵着冷煜的手,她只想救他,那怕,代价是她的生命。 不高,胖胖的,腆着明显的将军肚,再配上军队的服装,典型的军阀份子,嘴里,叼着金丝楠木烟斗,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你以为你真的是公主啊?” 想吐,她的母亲,几乎被他虐死,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妈妈,可是,她的膝盖,为什么,还那么不争气的……跪下,“求你,你不过是要我,放了他们。” “贝贝,你这是干什么?”疼,从心中喷出,那么高贵的她,居然跪下来,从来没有过的屈辱感,让他无法不去伸手,想要拉起她。 “不要碰我,你不配。”知道,这话,很重,可是,她要他们活着,那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已经连累了太多人,虽然,她也不想。 手,僵在那里,他不配,柏文堇,扭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兄弟,血肉模糊的脸,只有鼻翼偶尔的耸起,还让他知道,他活着,可为什么,他不起来,不起来,拉起她,为什么,为什么,被炸到的人,不是他? “好啊,求我啊,那就拿出诚意来。”胖子的手,一把拽起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面对着那张恶心的脸。 “求你……”好想吐,好想吐,这张脸,真的太丑陋了,而妈妈,居然忍受了那么久。 “哈哈……婊子养的,还以为你这条贱命早就没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啊,老天佑我啊,老天佑我啊,哈哈……” 皮头,都快要被掀起来,可是,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这样,忍着,早就听说过,关于他很多的事情,只是,见到了,才知道有多可怕。 “你这个婊子养的,没想到还长得这么风骚啊。”油腻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鄂,目光,猥亵的盯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剥光般,“如果我拍上一部绝佳超长性爱纪录片,在电视台上播放,你觉得,你的那些狗屁亲人们,会不会觉得,很有脸呢?” “呃--!” 再也忍不住,她不是笨蛋,听得懂他的话,虽然,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一枚,可是,上演在她眼前的,不止一次,心底的痛,再一次被扯动,她不是不爱他吗,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是为她的付出而痛,还是,为了那段,本就飘渺的,一厢情愿的爱而痛? “你这个混蛋,如果你那样对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骄傲如他,怎么可以生生的看着她,被折磨。 “咔嚓--!” 后面,就是狠狠的一枪托,柏文堇一下子跪了下来。 “婊子养的,耍什么狠啊,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恩人吗?”胖子,大声的训斥着出手的士兵,“如果不是他这个白痴,我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是他,是他暴露了她?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啊,怎么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是谁,暴露了她的一切? “你还他妈的不如那婊子,怎么说,那婊子养的小白脸,可是会一心一意的保护她,可你呢?”大手,因为心底的狠,生生的扯下她一绺头发,血,隐隐的惨了出来,“看看你,你养的小白脸,外面还有女人,你真他妈的贱!” 想哭,好想哭,不是没爱过,家家酒中,她的新郎,不然,为什么在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不去追问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爱着他,被他欺负,被他冷落,被他嫌弃…… 那是因为,心底还眷恋着他的怀抱,可为什么,偏偏错过的,才是真正的爱情,而她,顺手又毁了他的爱情,也许,只因为,在她的心底,他的臂膀,才足以撑起她的世界,才让她一无返故的去爱、去忍受、去……占有。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好痛苦,压抑得太久,到现在,她已经搞不懂,她为什么而活着了,她爱过,也错过爱,让她,搞不懂,她的人生,错得离谱的人生。 “杀你,你想得太简单了,当年,那对贱人给我的,我要全部还给你,我真想看看,那些人看到你被折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对方,也已经歇斯底里,两个人,就像疯子般,对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彼此的世界。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再来拯救她;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她爱的人,爱她的人,还有,她到底爱的那一个人?每一个问题,都让她的精神崩溃,为什么,她要来到这世界;又为什么,她活着,如此痛苦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顾一切的,起身,立即,从被扯断的头发中,血,涌了出来,可她不管,也不想管,只想,结束、结束所有的一切,结束,结束,她混乱的人生……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她抓住枪的手,被人摁住; 为什么,月光下,狰狞的面孔,似群魔乱舞; 是什么液体,不断的喷到她身上; 是什么声音,在空气中鬼哭狼嚎般叫嚣; 这是地狱吗?只有地狱才会这般恐怖吧,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黑白无常,忙碌的身形,也对,她是扫把星,怎么会被送去天堂,地狱也好,只要不是在那个混乱的地方,她愿意下地狱,可……煜怎么办,煜会上地狱吗,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一定是去了天堂,那么善良的人,那她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不要,不要…… “对不起,如果不电击,我无能为力。”本·杰隆毫无办法的收起所有东西,转身,推门而出,一个对外界没有感觉的人,不用极端的方法,怎么可能? 柏文堇盯着床上的小人,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放大,就像快要死去般,整整十四天,可是,一想到那些东西放在她的身上,他的心,会更痛。 那一夜,战斗很惨烈,谁都不知道,在与谁做战,只知道,血流成河,围绕着她的恶梦,不仅全部结束了,而且,连带着,t国也结束了国内的动荡。 乌蓬达拉为了水怡然,最终还是放弃了皇太子之位,t国皇室,准备修改宪法,将公主,也列入皇储的后选人中,多可笑的改变,为了这个改变,葬送了多少人的青春与生命? 她的母亲,为了这个位子,嫁给了军阀之家;乌蓬达拉,错娶了堂弟的未婚妻;而她,则出生后不久,就患上了严重的心因性精神阻碍症,以至于,后来人格分裂,…… 为什么,他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不好了,老大,太子好像不行了。”阿强冲进来,疯了一般大叫,床上,贝贝的眼角,隐隐的透出雾气来。 “什么?”不知道,这是十四天中的多少次,真的快要崩溃了! 两人冲到对面,透明的落地窗后,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人挣扎在生死连缘,却无能为力,更让人伤感。 “已经没事了,不过,你们还是要随时做好准备。” 好久,医生们终于走了出来,淡淡的一句话,这种事情,见得太多,经历得太多,真的让他没有了感觉。 “什么叫随时做好准备,你们这群笨蛋,如果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怒吼,没有一丝的减弱,只是,对他们,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我们已经尽力了。”转身,早已经不见了当初的害怕与恐惧。 “你们……”威胁有用吗,那还要医生干什么,看起来,他真的好傻,居然一个也救不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老大,夫人还是没有反应吗?”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直以为,他这个老三,吃吃喝喝可以混一辈子,却……天,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吗? “反应,对,一定得要让她有反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个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其中之一,门,‘咚’一声,反弹着关上,他不能这样等下去了。 “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疯狂的,拉着她,从床上起来,蹂躏着她的肉体,却碰触不到她的灵魂,歇斯底里的吼叫,也只是唤醒了他的愤怒。 阿强对着那扇墙开的门,已经没有了打开的勇气,他们的命运,就像一条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线,本来是为她而生,而她,却选择了死,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评价她的人生,可是,她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啊--,救我,煜!” 撕开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在走廊里,回荡、回荡,飘得好远,阿强,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什么声音,是夫人的吗? “堇哥哥,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断断续续的,又传出哀伤的肯求声,口气,哀怨、无奈、又悲怜。 “煜,你这个混蛋,快出来,我命令你,救我……” 声音,瞬间又变得高亢,语气,骄傲如女王,虽然痛苦,可是,却依旧高高在上,隔壁的落地窗里,心脏的速度突然变得快起来。 “怎么回事,她醒了吗,可为什么,听起来像两个人?”阿强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想也想不明白,“啊--,是他傻了吧,明明是一个人,一个人,可,难道,她不知道,煜再也听不到她的命令了吗?” “你这混蛋……堇哥哥,不能……我的男人……不要这样……选择……唔唔唔……” 声音,一声高,一声低,渐渐的,没有了动静,压抑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吱吱呀呀’的动静,从里面传了出来,阿强的脸,不自觉的抽了抽,这又算什么? 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的,从里面走出,衣衫褴褛的两个人,贝贝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沿着他的轮廓,划出漂亮的弧度,有那么一刻,她想回到另一个自己,可为什么,再也转不回去了? 敞开的房门后,凌乱的床单上,一抹血红,印在上面,阿强的心一惊,她是处子?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身前的柏文堇,恍然,明白了所有,脸,抽了抽,就在刚才,他还埋怨她不够坚强,可是,她所经历的一切……! “让我进去,好吗?”有好多话,想对他说,虽然,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可是,她真的太需要他的味道,否则,她会觉得自己被……强暴!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让我进去!” 远处,突然传来骚动声,柏文堇扭过头,不满的向外望去,“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过,这里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吗?” “老大……”兄弟们,侧过身,为难的看着他,露出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芷、芷逸……你、你怎么来了?”慌乱,她怎么来了,特别是这一刻。 凌芷逸仰着头,看着高大的他,傲气的说道:“我不是非来这里,也不愿意与你这种人再见面,但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不管怎么说,也要给你讲一下。” 阿强,差一点笑出声,当然,不是因为可笑,而是他遇到了这天下,最可笑的事情,结婚两年的妻子,本来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处子之身,好不容易,升级成了少妇,而老公的情妇,却在这里,大叫着,怀孕了? 不知道,该说他风流,还是下流,为什么,连他,跟他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都觉得他真的配不上纯洁的她,难怪,难怪太子,会带着她离开,这样的丈夫,谁能忍受得了?又难怪,她为了太子,死都愿意,全心全意保护她的人,怎么会不爱? 一直以为,是她的介入,成了老大幸福的绊脚石,可,看到她的善良,又觉得,她理应得到幸福,可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老大,才是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19 “阿强,我想一个人,与煜呆一会儿。” 心底最后的一丝爱,都被连根拨起,她想不明白,当初她到底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只不过,比煜,多了一张成熟、可靠的脸,皮囊,果然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是,夫人。”再一次证明,她地位的尊贵,阿强,走到柏文堇的身边,淡淡的说道:“老大,请你出去。” 阿强的目光很冰冷,柏文堇完全不认识这样的阿强,可是,他不会因为这种目光就退去,“贝贝,你听我……” “解释是吗,不必了。”推门,进入隔离室,这句话,他说过,还是那句话,如果想解释,直接开口就可以,何必还给自己,思考的时间,难道他不知道,思考也是逃避吗? 呛声,温柔的她,从来不会这样,再见,就像是另一个人,可是,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啊,平淡的日子一直就在他的身边打转,可他却错认成了心机的代名词,好怀念,他与她,唯有的那一段,平淡而珍贵的日子。 “我们出去谈谈吧。”问题,还是要解决,回不到原点,只能前行。 “柏文堇,你以为我来就是找你谈谈吗。”凌芷逸,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像训斥小学生般:“我来,只是告诉你,我怀孕了,其他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 “那样更好,想要多少钱,找方秘书直接拿。”撕破了脸,又没有爱,回不到朋友位置上,只仿佛嫖客与妓女,一个买,一个卖。 “你在说什么,哼--,柏文堇,你以为多少钱可以买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好,我要柏氏环球,否则,你休想见孩子一面……”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生下他?”诧异的,柏文堇皱紧了眉头,他到底做了什么虐,会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 “当然,而且,他将是柏氏环球的继承人!”口气,不可一世,她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这就是她,凌芷逸!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继承柏氏的任何潜质呢?”霸道,略带磁性的声音,压抑着强烈的不满,腾然在后面想起。 “怡然……” 越过每天都要见面的乌蓬达拉,居然看到了好久未见的水怡然,柏文堇的脸,热的如火般,因为,水怡然看着凌芷逸的眉目之间,透着深深的置疑,甚至,他可以看出,她在说,“柏文堇,原来你是如此肤浅的男人,一付皮囊,就可以让你如此?” “贝贝醒了吗?”拉着充满置疑的水怡然,与柏文堇擦肩而过,走到阿强的面前,语气,充满了真心的关怀。 “夫人在里面。”擦过身,指着玻璃窗里,手指相牵的两个人。 虽然,经过几次整容,才在车祸后,恢复了原来的面容,但却无损于,她如天使般的美丽,而眉目中间,淡淡的坚定,让她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纯洁之中,又透着妩媚的女人味,唯一不变的,却仍然就是,纯净目光中,那抹哀愁,比起他的王妃,还要令人心痛。 “什么时候醒来的?”本来,打算就这样告别,可是,意外她的苏醒,不知道,带水怡然来,是对,还是错? “刚刚。”这两个字,吐出来,令阿强的心底很不舒服。 柏文堇,站在水怡然的后面,紧张而不安的说道:“怡然,你怎么来了?” “堇,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欠你一个正面的解释,但是,我现在应该庆幸,没有因为你对我一时的迷恋,而选择了你。” 原本,是来分别的,想说声‘抱歉’,其他人,也许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对贝贝,可是,她能够理解,但是,如果他迷恋的仅仅是一个皮囊,只能证明,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语塞,原以为,她能够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可事实证明,他根本就是自欺欺人,错了就是错了,不想办法,求得别人的谅解,却一再的辩解,真是自取其辱。 “喂,柏文堇,现在怀着你孩子的是我,不是她吧,虽然我们长得很……相。”凌芷逸,话说到一半,对上水怡然灵动而端重的双眸,气势,居然小了许多。 扭头,柏文堇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就是不去拿掉,他也休想继承柏家的一切。”突然想起父亲死前的那句话,只有她,才是他柏世雄承认的唯一儿媳。 “即使她连生育都不可能?”刺耳的话,惊得乌蓬达拉立即转过身,她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是的,就是她没有孩子,柏氏,也不会交给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手里。” “你……”原本以为,她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结局会如此的出乎意料,“柏文堇,我会让你有一天,跪在地上求我的!” 她,即不是端重灵动的水怡然,也更不可能成为为爱包容一切的席贝贝,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整个游戏的掌控者,不会,也不可能,承认失败。 “殿下,你不该来这里。”贝贝不知何时,从里面走了出来,立即有人拖走了最碍眼的人,只是,拖走的是人,可却拖不走既定的事实。 乌蓬达拉咽了咽口水,不太自然的问道:“贝贝,你可以叫我哥哥。” “我早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不是话绝,而是,当她醒过来,突然知道,原本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席家所守候之物,而亡;却突然变成亲人们政治较力的一枚棋子而死时,让她面对这些‘凶手’亲人,叫她何去何从? “贝贝,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这一切,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水怡然插嘴,为自己的丈夫说话,经历了那么多,依旧改不了她快语的个性。 “就因为不是你们愿意的,所以,希望以后各走各的,永远不要再见面。”还记得第一次在法国大使馆见面,她就被人莫名其妙的跟踪了,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我知道。”生在皇室,就是一种伤害,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怡然是不会懂的,“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还是希望你会告诉我。” “不用了,如果能帮我把我母亲的遗物送给我,我将感激不尽。”交集越多,伤害越深,这一场斗争之中,他们都被‘权力’两个字,伤得太重。 “我能抱你一下吗?”其实,这个次人格,更适合她的身份,但是,他还是喜欢那个纯洁的主人格,会笑得很甜。 贝贝不自觉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她,也渴望亲人的温暖,但是,她不能贪婪他身上的味道,与其思念,不如从没有得到,“你走吧。”淡淡的,却百味杂陈。 “保重。”可能,所有的苦涩,外人最多能体会十之五六,只有他们彼此才懂得,有多苦,还好,至少这段错恋中,至少还成就了他的爱情。 拥着水怡然,乌蓬达拉远去的步伐,有点沉重,看起来,所有的祸都是因为她的母亲而起,可实在,都是因为他所占据的高高在上的位置,冷,而无情。 “贝贝,我……”送走了乌蓬达拉,柏文堇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他光明正大的走过来,也许贝贝的心情还好一些,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再想到他所做的,虽然,是自己选择了对象,可还是忍不住,“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 吼声,在走廊里,回荡…… 这一刻,他的心情,百感交集,从小到大,站在人群中,大声说话的,都只有他而已,初见贝贝,她的脚步就是跟着他的,十四年以后,同样,可现在……真是‘自作自受’。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杀了他的心,她都有了!占了她的财产,拥有了她的身体,难道还想在这里发号施令吗? 盯着她散发着仇恨的眼睛,此刻,才知道,原来有一种痛,是风从心脏穿过,柏文堇,头晕晕的,被风吹得身体摇了又摇,才勉强站住,可他不能这样放弃,第一次,恳求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太可笑了,当初,是谁对这样的机会弃之如敝屣,“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吗,今天可以跟这个结婚,明天可以让另一个做新娘?” 她不在是那个胆小如鼠,只会跟着他的脚步,永远仰望着他的席贝贝,那样的她,一心一意的,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耳边,然后,一步又一步的,将自己变成他心目中的样子,可得到的,唯有一个字,痛! “的确不是过家家,你是我妻子,而且,两年前就已经是了。”没办法,他改不了温柔的语气,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但,只要能留住她,他愿意被她骂。 “是吗,那我要离婚,这样可以了吧。”两年,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底还会痛,她不是爱冷煜吗,是的,她现在爱的人,叫冷煜。 “离婚?”强忍着,让后背挺得更笔,他得承认,听到这话时,大脑有一刻是当机的,每天,处理无数业务的他,从来不知道,大脑当机是什么样子,可现在,他体会到了,却依旧能慢慢的,一字一顿的,挽回,“你-已-经-是-死-了-的-人,怎-么-可-以-提-出-离-婚-?”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也愣了片刻,可随即,释然,“既然我是死了的人,那也早不是你的妻子了。”原来,他们之间,早已经连一丝联系,都没有了。 “不,你是我永远的妻子,生,是我柏家的人;死,亦是柏家的鬼!”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欠扁,可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柏文堇的嘴角,顿时肿了起来,“柏文堇,你欺人太甚,亏我还把你当成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没想到,你的手段只能这么卑劣!” 抬手,揉了揉嘴角,很痛,但是,他活该,“我是卑劣,可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想,这一次,我都不会放手!” 贝贝又是一怔,以为,高傲如他,会扭头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爱,他说,他爱她? “你放心,我会让一切回到原点。”他的话,说完了,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再改变,那怕……她可能并不再爱他。 看着他的后背,突然想起什么,大叫:“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骨肉,而我,是不可能再怀孕的了。”原点,早已经没有了原点,就不相信,他真的能舍得。 柏文堇的脚底,停在半空中,“为什么不能怀孕?”他要知道原因,虽然,每一次,他都晚一步。 “哼--!”漫不经心似的,却同样钻心的痛,“你觉得,有几个女人,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流血、受伤、流血、再受伤、流血……” “够了!”难怪,她的身体,凉凉的,与其在吼她,不如说他在吼自己,“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她是柏家唯一的儿媳,他的父亲这样告诉他的,永远……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她有发疯的感觉,真的不应该惹到他的,明知道,儿时的他,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扭头,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她当初以为,他不足以依靠,就是因为,他的身上,缺了这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 “煜,你起来好不好,带我走,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牵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上面,“不要再赖床了,好不好?” 头,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怀抱,好想每晚他的温暖,如果,她没有招惹到柏文堇,会不会,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取暖? “煜,你爱我吗?”那晚,她向他表白,可是,都没有想到他的答案,以为,他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原来,她也是这么自私的女人。 躺在床上的冷煜,手指,轻轻的动了动,有种爱,叫付出,听到她的哭泣,他真的很难无动于衷,只是,他的爱,又晚了一步。 “煜,那个晚上,你为什么离开呢,如果不离开,那该有多好?” 所有的错误,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干净、霸气的他,就一厢情愿的以为,是她的‘小新郎’陪她渡过那么难挨的一晚。 泪水,透过纱布,渗了出来,那一夜她的疯狂,让他真的很累,可是,他也不应该晕下去,凭什么,他没有看到她睁眼,就以为,她已经好了呢? “但是,只要我们以后不分开,不就可以了吗?”擦干流出来的泪水,贝贝站起身,平静的说道:“如果柏文堇,真的想要回到原点,那么,我要全部都回到原点,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说报恩也好,说为了爱也好,两个人,因为共同一个身体,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我想,你也不会反对吧?”坚定的语气,像是商量,更像是决定。 “……”沉默了好久,莺莺软语,“你做决定吧。”一直以来,她的决定都是错的,不想,再做出任何错误的选择了,这一次,她主动退出。 主人醒了,影子也就活了过来,冷煜的病情,也跟着她一样,越来越稳定,虽然没有苏醒过来,但是,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连医生,都为他们的同‘命’相连而感到疑惑。 “煜,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每天,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说说话,虽然,冷煜没有醒来,但是,她很肯定,他在听。 “煜,我给你唱首歌吧。” 拉着他的手,稍稍清了清嗓子,纯洁的嗓间,如天籁般回荡在房间里,生活在法国太久,连歌声中,都浸淫了barbara的纯洁、神秘之感。 曾经一度她以为这一生,她只会为一个男人高吭,但是,心酸的岁月里,有多少悲凉的故事可以真的被遗忘,事过境迁,她真的好想走出来,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不想、也不再追求遥不可及的梦幻之恋。 床上,冷煜也感受到了她纯洁、神秘歌声中的无奈与期盼,手指,微微屈起,似乎想抚平她声音中的伤感,可还未来得及触到她的冰冷…… “不好了,夫人。”阿强从外面急急忙忙的闯进来,额头上,还渗出汗水来。 被人打断,贝贝无奈的松开手,站起身,非常不满意的走出房间,“做什么,这么急,没看到煜还在休息吗?”目光,依旧望着里面的人,可是,却又错过了他的温暖。 “夫人,柏老大好像失踪了,已经七天没有进公司了……”说到最后,阿强才发觉,她不满意的神情。 “失踪?”又是什么把戏,想引起她的注意,还是躲在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了,“失踪就失踪吧,又没有什么大不了。” 两年多的婚姻生活中,他,劣迹斑斑,从最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失望,再到现在的麻木,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面对他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可……夫人,”犹犹豫豫的,阿强轻轻说道:“柏氏环球的股份已经跌倒谷底了。” “跌就跌吧,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就像听到很寻常的消息,送出去的东西,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收回。 “可……”看着她平静的表情,阿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阿强,你今天说话怎么吐吐吞吞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对我,你还需要绕弯子吗?”对身边的人,她都想全心全意的依赖着、相信着,可似乎,大家对她,都是仰视着,感觉不到,他们对她的依赖与相信。 “好,夫人,那我就直说了。”阿强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坚定的说道:“柏氏环球与煜门,一直以来腥腥相惜,如果柏氏出事了,煜门也维持不了多久。” 手,不自觉的攥成小小的一颗拳头,她可以不关心柏氏环球,但是,却不能不关心煜门,那是冷煜的心血,她不能让煜门垮下去。 “那你让我怎么办?”柏文堇,你是在给我下马威吗,让我不得不回头? 摇头,他也没有办法,但是,“夫人,觉得这事会不会与凌芷逸有关系?”柏老大走的时候,说要所有事情转到原点,那么,这个原点,凌芷逸肯定是个关键。 “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打电话联系她吗?”尊严,她到底有过吗? 阿强的老脸一红,自从他接手煜门之后,就感觉超负荷运作似的,“夫人,你放心,我会尽快将柏老大找回来。” 也知道,她是在强人所难,本来,这个世界就没有完人,轻声安慰,“你就只管把柏文堇找回来,柏氏的事情,我想办法处理。” “是,夫人。”贝贝的一句话,对阿强就像一颗定心丸,比起让他独挑大局,还是在黑暗中打转,他比较擅长。 烦,她在法国的十四年,除了琴、棋、书、画,与世界的唯一沟通,就是来自柏世雄,而柏世雄对她又是极宠溺极了,只要她不喜欢的,从来不勉强她做。 “煜,如果我当时在法国的时候,就把你栓在身边,该多好!” 也许,柏文堇会跟水怡然结婚,或者,水怡然拒绝了他,但是凌芷逸出现了……总之,他的事情,只要不与她交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法国,对,在法国的时候,无意认识的那一个人,现在,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处理柏氏的事情了! “呵呵……煜,你真是我的命中的福星,这也会被我想到。”心情瞬间变了风向,连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咚、咚、咚’跑出去,很快,就搞定了一切,还好,她的世界里,还有另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 “煜,你快点醒来吗,我好想吃蛋炒饭。”扁着嘴,嚼着五星级大厨的美味,却对他的蛋炒饭念念不忘。 “还有啊,你还得起来告诉我,到底喜不喜欢我?”他会喜欢一个不完整的女孩吗?柏文堇,一次次的伤害,你都是以爱的名义,爱水怡然、爱我,只是,你真的懂爱吗? 泪水,不经意的,滑落到菜里,也许,更介意的,是她自己吧,想到那张脸,心又隐隐的痛起来,爱了十四年,才发现爱错了对象,可是,爱了就是爱了,付出的,不可能当做不存在。 “夫人,不好了……”阿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偷偷擦掉眼中的苦涩,故作坚强的抬头,问道:“又怎么了?” “夫人,这回真的糟了,果然是凌芷逸把老大给绑了。”出乎意料的,一直以为她不过是柏老大救下的路边小妹,却没有想到,心狠手辣到连他都自亏不如。 “绑、绑架?”怎么可能,他不是很能打吗,居然这么容易被绑架,还是他的情人? 阿强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还有一张光碟,迅速的,打开笔记本,里面,黑暗的房子里,一条银色的链条,如狗般钩住,血染的锁骨,发出银色的光芒。 ‘呕--’,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一来,如果不是阿强扶住她,她恐怕,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凌芷逸不是,怎么可能,他的女人,这么对他,他、他、他,是他吗?”语无伦次的,不敢相信,在鲜血红液中儒动的人,是他! “夫人,的确是大哥。”就是他死了,他也认识他的兄弟,更何况,锁骨处的胎迹,骗不了他的。 好不容易,强压住心底的痛楚,打开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男人,她要了;柏氏,她也要!这些,她都可以给啊,可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完全心理变态。 “告诉她,我是一个死了的女人,不会干涉他们的,只要煜好了,我就带着他走。”心情,好沉重,真希望恶梦快一点结束,平凡、平静、而平淡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可是,她说,她还想见你一面,夫人,你要小……” “她想把我变成死人,是吗?”转身,看向里面躺着的人,如果没有他,死不死,也无所谓,可是现在,她有了牵挂,真的不想这样,离开,“告诉她,柏文堇的生死,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想对他怎么样,随便她。” 天宇哥哥,你快来啊,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煜,你也要快一点好起来,我真的好累,柏文堇,我该拿你怎么办? 20 “你确定要这么做?”儒雅的外表,稳重的目光,成熟而体贴的装束,他,tk-doy基金执行官,擅长经营,又乐于帮助有困难的人。 曾经,就是他,在薰衣草的庄园帮她赶走了可怕的眼镜蛇,还种下一束束爱的奇迹,鼓励她要珍惜世界的美好,特别是,世界的各个角度里都留有他慷慨的身影。 “是,天宇哥哥,现在,唯一能帮得了我的,就只有你了。”她太干净了,对世俗的东西完全不了解,只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但是,这些都是柏文堇的,我可以动用吗?”61%,出乎意料,他居然拥有如此多的股份,简直是超级富豪吗。 “为什么不可以,这里面原本有51%是我的呢?”天真的,贝贝全盘托出,“不过,我现在是死人,没办法直接出面。” 51%,凌天宇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但随即,“你的意思是,只需要让我出面,帮你稳定现在的局势?” “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你尽管说,如果不是我需要柏氏,我才懒得管呢。”还好,她没把煜门和盘拖出,否则,凌天宇对她的看法,恐怕就不是抽嘴角了。 “那……好吧。”勉为其难似的,凌天宇点了点头,“我想,只要tk-doy基金出面,宣布拥有柏氏的股权,现在正在抛售的那些股东,会立即停下来。” “真的,谢谢天宇哥哥了。”原来这样就可以?她完全不知道,tk-doy基金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事情摆平了,几天的愁云,终于散去,可是,为什么心底,还有隐隐的痛? 阿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待陌生人,他与柏文堇、冷煜同样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这个横空出世的tk-doy基金执行官,虽然名气在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感觉到不安。 “阿强,我已经解决了。”贝贝兴奋的如一个小孩子样,向他邀功。 “是,夫人。”阿强对着贝贝说话,可是,目光却始终盯着凌天宇,“如果已经解决了,夫人,你也该回去了。” “哦,是啊,把煜一个人扔在医院里这么久,万一他醒过来,看不到我怎么办?”自言自语的,贝贝连忙起身,“天宇哥哥,那就拜托你了。” 煜?看起来好像对她很重要似的,可凌天宇却像没听到似的,站起身,试探的问道:“贝贝,现在有柏文堇的消息了吗?” “哦,你说他啊,没事。”心底,又泛起痛来,只是,这会是真的吗,凌芷逸可是他的女人唉,怎么能下得了手?放开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意外,她平淡的反应,就好像说得像局外人似的,望着她远去的背景,凌天宇,抬手支起下鄂,若有所思起来。 “夫人,这个人可靠吗?”车上,阿强带着满肚子的疑问。 贝贝扭过头,看着他,非常不满意的翘起嘴,“阿强,你不相信我吗?”他怎么还在这里犯疑心病,好了,看在医生宣布煜正式脱离危险期,就放他一码。 “不是,夫人,你知道的,我的意思……” 果然,一句话,让阿强就慌了起来,跟了她这么多年,虽然不能像柏文堇那样,光明正大的拥有她,也不可能像冷煜那样,暗暗的保护她,可是,脸,泛起的红晕,还是宣泄了他一直隐藏的心事。 “好了,逗你的,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真是的,不过说了一句,脸就红成那样,扭头,看向外面的世界,好渴望,光明的味道。 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炫眼的从后面超了过去,突然想起了慕容雪,她也喜欢这款车子,不知道她还好吗?要不要通知她呢,如果知道她还活着,雪姐姐会不会…… “吱--!” 车子,突然听了下来,“怎么回事?”通过对讲机,阿强立即追问前面的引导车。 “强哥,前面发生了车祸,我们要绕行了。” “好。” 车子,刚向回倒,原本在前面的蓝色保时捷,突然也倒了回来,熟悉的面孔,吓得隔着车子的两个人,一起尖叫起来。 “雪姐姐--!” “贝贝--?!” 只是,贝贝的声音中,完全是兴奋的,而慕容雪中,又多了一份不可思议。 很快,咖啡厅里,两个女人已经抱做一团,阿强不断翻着白眼,女人真的很麻烦,虽然,看到现在的贝贝如此快乐,他很愿意,可真忍受不了,女人表达的方式。 “真的,原来如此,我说呢,你的脸,更有立体感了。”慕容雪终于对她这张整过的脸,得出了最终结论。 “那你的意思是说,之前的我,不漂亮了。”无论何时,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脸了,想当初,看到被毁的脸时,她真的吓坏了。 慕容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额头,颇似无奈的说道:“你的嘴巴也整容了吗,不乖哦。” 轻笑,不是嘴巴整容了,而是,她的确不是那个乖乖的贝贝,可又一时无法解释清楚,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问道:“雪姐姐,如果我不再是之前的贝贝,你还会爱我吗?” 抬手,轻揉她张扬的晶紫头发,隐约的感觉到她的改变,但依旧,“贝贝,不管你怎么变,你都是我心底,最干净、最纯洁、最软弱的贝贝。” 泪水,划过,那段凄冷的日子里,慕容雪,曾经给她的温暖,原来,除了柏文堇之外,还有冷煜、阿强、乌蓬达拉、天宇哥哥、慕容雪……是她,不懂得爱,以为,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才是她唯一的寄托。 “夫人,你该回去了。”聊的时间真的太久了,阿强不得不提醒。 “哦。”擦干泪水,收回刚才激动的心情,美好的回忆,藏在心底就好,“雪姐姐,我们再联系吧,我现在要回去了。” 点头,发现她成熟了不少,慕容雪笑着送她出去,原来,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改变,不知道,她的纯真,还能保留多久? 下车,抬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这一天,是她这段日子以来,最轻松的一天,踩着七寸高跟鞋,神采奕奕的向医院里面走去。 床单,白色的,裂成一条条,凌乱的散落在地上,这帮护士干什么,不要的东西就乱丢,医用橡胶管,像蛇般,蜿蜒在地上,怎么回事,今天大扫除吗? 阿强也感觉到了不对,手一拉,将贝贝护在身后,“夫人,好像出事情了,小心!”单手,拨出手枪,紧张的指向里面。 “煜,煜还在里面?”第一时间,想到他,心,在嗓眼中跳动,好紧张,他的伤还没有好,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 “咚--!” 里面,血糊糊的一团掉了出来,“救我……” “啊--!”血,见得太多了,可还是忍不住尖叫,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如此的残忍。 救人,他可没有那个功夫,不是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而是,危险已经靠近,手一挥,后面的人冲到医护楼前,小心翼翼的向里面靠近。 时间过得很慢,难道她生下来,就是感受时间的味道吗,可之前,她都没有觉得害怕,但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只因为里面的人,比她自己还重要,……原来,她的爱,侵入了别人的心脏,而她空虚的骨髓,也早已经被人添满。 洞开的落地窗后,冰冷的机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凌乱的床单上,她可以看到,他的身影,“煜,我回来了。”走进去,坐在床头,像每天一样,拉起他的手,却……为什么她拉不起来? “煜,你干吗吓我,不让我拉你的手。”面颊,扯着好看的笑,目光,却空洞的,如幽灵般,“别开笑了,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早一点回来,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阿强望着她,知道她的病又犯了,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一个耳光,狠狠心,抡了下去,他不可能像柏文堇,更不能做冷煜,只能试着:“夫人,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柏老大被绑架,太子生死不明,你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兄弟们该怎么办?” 痛,惊醒,胸闷的感觉,还好,刚刚失神的理智,勉强回来了一些,阿强说得对,她不能放纵自己的感觉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一刻,大家需要她的坚强。 “阿强,谁知道我们离开,一个一个的查!”内奸,一定会有内奸,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 “是,夫人。”不用她说,他也会查,可是,听到她的话,仿佛有了主心骨,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了,这种感觉,好像离她很近。 幸好,消息传来的并不慢,她的眼前,两个文件袋,一模一样,甚至,连字迹都一样,只是,内容稍有区别而已,不过,亦是悲哀,消息,不是来自于煜门。 柏氏环球、柏文堇、柏文堇的前妻所拥有的一切…… 冷煜、冷煜所呵护的女人所拥有的一切…… “阿强,他们拆伙了?” 将文件袋递给他,说出心中所有的疑惑,阿强接过文件,看完,很肯定的说道:“看来,凌芷逸也是受那个人的指使。” 光碟,被同时推进去,跳动的画面上,同时出现两个人。 目光,一下子锁在依旧紧闭的双眸,包缠的纱布,平稳的心跳,还好,他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心,稍稍安稳了些。 转头,看向另一边,刚刚喝过的咖啡,一下子涌到喉咙,喷了出来,心,为什么隐隐的发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两条银色的链条,勾住血迹斑斑的锁骨,不断有血珠,从耷拉的双臂处滴落,跪在冰冷地板上的人,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如果不是胸前,微不可见的呼吸,这样的人,活着吗? “救堇哥哥--!”压抑的人,冲出并不坚硬的茧,划过所有人的耳膜,“不,救冷煜!” 这一回,她们真的很难达成共识,因为,有一样东西,只有单份,就像彼此各自的心意,真的,很难达成一致。 “夫人,你怎么了?”对她的病,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这情况,好像见到过,可来不及思考,“医生、医生,快来……” ****** 封闭的空间,瞬间被射光灯照亮,勉强,柏文堇睁开双眼,没有想到,他会被一杯迷。药放倒,更没有想到,蛇蝎并非指美人,可笑,当初的他,就是因为贝贝的一张完美的脸,让他一杆子将她打倒在地。 “堇,你想好了没有?”凌芷逸的目光中,透着疯狂的灼热,烫得人,无所顿形。 慢慢的阖上双眼,将头慢慢的垂下,却用尽全力、肯定的说道:“对不起,占有了你的身体,却没有办法给你承诺,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空间。” “啪--!” 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血,顺着柏文堇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是,他却连哼都不哼,这是报复,他的报复。 凌芷逸的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疯狂的叫着:“你爱的人,只能是我,那个贱女人,不过就是多了漂亮的外壳,是,我没有过人的家世,可是,我爱你,我爱你!” 痛,划过,如果他贪婪那个外壳,现在的他,也应该是幸福的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凌芷逸疯狂的握住他的双肩,扯动的银链,几欲让他痛苦的死去,“放心,等我拿到她的一切,那我就是公主,你就是皇帝,哈哈哈……” “你要干什么?”惊醒,她的疯狂,他体会到了,煜还在昏睡,阿强不足以支撑大局,他怎么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沉沦下去。 “怎么,担心了,别忘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死人,就应该躺在坟墓你,你说对不对啊?”抬手,轻轻拍拍他的面颊,像哄小孩子一样,“呵--,好累,堇,怀小孩真的好辛苦,我先去休息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疯子,一直以为,她不过是太过势利的小女人而已,却没有想到,隐藏在背后的理所当然,一直都是疯狂的表现,逃,他必须逃,他一个人的惩罚,绝对不足以平息她的愤恨! “芷逸--!”决断,就是一瞬之间,“我们结婚吧?” 住足,疯狂的爱恋,这一刻,幸福,貌似终于临幸到她的头上。 夏天的时候,南纬三十六度五吹过窗户的风,最舒服,可,不适合逃跑的方向,刚刚被包扎上的伤口,又被扯开,血,浸淫了出来。 “扑通--!” 还好,手臂使不上力气,还有双腿,虽然被绑在地上太久,可还能勉强动。外面,把守的人并不多,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掩盖了他行动的声音。 “这里是那里啊?” 乌云掩盖着的夜色,黑乎乎一片,让他看不清楚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前进,后面,隐隐传来的动静,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他逃跑了。 机会,不是随时都可以有的,狠狠心,一头栽下去,风,吹过耳边的声音,送来急促的脚步声。 “喂,我没有让你杀了他,你们都给我住手!” 凌芷逸,撕心裂肺的叫喊,并没有来得及阻止接下来‘哒哒哒’的枪声,看来,她也并非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否则,又怎么能让手下人,痛下杀手? “呃--!” 尖硬的石块,接住了滚下来的柏文堇,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什么声音?” 黑暗里,熟悉的声音,激起他最后的救声意志,“阿强,我在这里……”虚弱的,似病猫一样,但风声,轻易的送走了他的声音。 “老大--!”顶着风,阿强摸着山石靠了过来,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终于看清楚了那张模糊的脸,“老大,你怎么了?” “走……”只有一个字,遍体鳞伤的他就再也支持不下去,晕了过去。 “那边有人,快拿灯过来!”上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诅咒声。 “带老大走,我掩护。”迅速的做出决定,阿强扶正手中的微形冲锋枪,迎面而上,身后,带来的兄弟已经扛起柏文堇,“强哥,小心。” “快走!” 没有时间耍那娘娘腔,脚步已经近在射程之内,阿强向左边连跑几步,举起枪向远处的人影射了过去。 “哒、哒、哒……” 这是空气中,剩下的唯一声音,不是电视剧般,有太多的话留下来,也不似电影般,有多辉煌、多壮烈,只有,‘哒哒哒……’ ****** “阿强呢?”镇定剂刚过药效,贝贝就醒了过来,却没有见到该站在这里的人。 “强哥收到消息,说找到凌芷逸藏身地点,就带着人出去了。” 被阿强派过来接替他的kevin如实回答,最近的情况对他们来讲,实在是太恶劣了,还是煜门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危机,医院走廊的防护,已经超过了三倍。 “哦。”看来,柏文堇已经有救了,心,稍稍安稳了一点,可随即就接着问道:“煜那边,有什么消息?” “目前还没有消息。”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哦。”失落,夹杂着心痛和担忧,还有,些许的不安,身边,又没一个熟悉的人,虽然她知道,这些人都会保护她。 “快叫医生来,柏老大受伤了……”混乱的跑步声,在走廊的另一端响起,迎着鱼白肚的光芒,惨淡的灯光下,血红一片。 “文堇--!”急步上前,终究,她做不了像他一样的冷情,“文堇、文堇,你还好吗,说一句话好不好?” 医生们,涌了上来,分开了他们两个人,来不及,叫醒他,柏文堇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而她,除了血,只看到了血,捂着嘴,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天空,越来越血红,黑暗,最终还是没有遮住阳光的到来,灿烂的阳光洒在走廊上,白炽灯收起了最后的光明,唯有红色的‘手术中’,依旧亮着。 “贝贝,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更瘦了,两颗大眼睛,凹陷在眼眶里,无神得让人心痛,本·杰隆轻轻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拥她入怀。 “本,我该怎么办?”无助的,如孩提时,却依旧没有答案。 如果他知道答案,他也不会对她的病一筹莫展,更不会放纵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原以来,出嫁的她,依旧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如既往的生活下去,却没有想到,那才是真正恶梦的开始,现在的他,也看不清她到底是谁了? “夫人--”压抑着嗓中的哽咽,kevin低声叫了一下,贝贝扭过头,不解的望向他,“强哥被送回来了。” “恩?”送?什么意思?恍惚了一下,随即眼皮骤跳了起来,推开温暖的怀抱,迎着走廊另一端逃了过去,胸口,沉闷的像一块大石头。 “夫人--!” 拥挤在一起的人,看到她的身影,立即闪开一条道,压抑的哽咽声,更浓了。 那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上,有很多、很多……枪洞,倔强的脸上,还挂着最后一丝微笑,腿,一下子瘫在地上,阳光,洒满她的肩膀,不像照耀她,反而,像要压垮瘦小的她。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抬头,那一张张脸,不熟悉,可是,他们却都熟悉她,不记得,有多少人为她倒下,从来,她都没有发现过,直到……阿强,是这一段日子以来,她最熟悉的人。 挣扎了好几次,贝贝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抬着沉重的步伐,向手术室门口走去,扪心自问--“席贝贝,你真的有资格恨吗?” 里面的人,曾经也因为她,在枪林弹雨中拼过命、流过血,而她,却破坏了他的爱情,掠夺了他的自由,甚至,想亲自了结他的性命。 “给我准备一个房间、一台电脑、,帮我联系到绑架煜的人,跟他说,我要跟他单独谈谈,他要的,我给了!” 曾经,发誓要保护它,可,身边的人,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她再也输不起了,那怕一个人,她也输不起了。 “夫人--!” 齐刷刷的声音响起,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她要送出去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那是对她,极珍贵、极珍贵、极珍贵的东西。 相对于他们的高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力气再留下了,“准备吧。” 好累,真的好累,十四年来,她将自己生硬硬的一分为二,希望自己能够保留给,所爱之人一份最美好、但却并不应该属于她的纯真;可更是希望……麻痹仇恨的影子。 还记得,睁着圆圆的眼睛,听着头顶发出的残忍虐骂打斗声,不明白,一天二十四小时,她的世界为什么只有如此不悦耳的声音? 还记得,初见父亲时,他宠溺的将她揽在怀中,第一次,感觉到温暖而宽厚的安全,那是血浓于水的依恋。 还记得,再见母亲时,烧焦的面孔,却让她看到了最幸福的表情,因为,永远不用担心失去的怀抱,她也努力的想挤进去,想体会这最后的温暖,却最终,分也分不开他们。 那时候的手臂,好小、好短,真的不足以,像他们一样,抱起他们,挣扎着,告诉自己,还有这生命中,她能为他们守护的东西,一直努力的,生活在幻想的幸福之中。 花开、花落; 曲散、曲终; 也许,她真的该醒了。 21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贝贝抬起头,煜门的人,从来不敲门的,虽然,她是一个女人,可,早已经没有了隐私可言。 “请进。”既然对方那么有礼貌,那她,也应该配合。 门,应声而开,一张中性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雪姐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自从冷煜被劫,阿强立即转了一家医院,可她并没有告诉慕容姐。 “我可是神通万大的,你少看不起我哦。”踏着轻松的步伐,慕容雪一如既往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到她的身边,“别忘了,怡然是我的朋友。” 一语点破,虽然她不希望与他们再有联系,可是,割舍不掉的不仅有亲情,还有六个月的相处,“他们还好吗?”忍不住,问出了口。 “说到这个就气,我让怡然陪我去法国办事,她居然说可能有了身孕,不能到处运动,我的天,不过月事推迟了三天,这家伙……” 看着慕容雪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就知道,水怡然一定是被乌蓬达拉吃得死死的,而想出来的蹩脚理由,不过,真希望他们能早日结出爱情的果实。 “哦,对了,听说冷煜被劫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慕容雪话题一转,目光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从水怡然那里得知消息后,立即赶了过来,柏文堇已经失踪了,冷煜再被劫,她还真为贝贝担心。 听到‘冷煜’这两个字,贝贝的心底就是一紧,悲伤之情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雪姐姐,煜……呜呜呜……” 压抑太久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慕容雪连忙抱紧瘦弱的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看来,贝贝爱上这个男人了,说到柏文堇失踪时,她虽然也面露苦涩,但是,却没有像现在如此痛苦,而从水怡然嘴里听到关于冷煜的说法,除了一个‘完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么一个男人了,两个人,如果能走到一起,也不谓是一件好事。 “夫人,老大醒了。”kevin,推门而入,语气里,明显带着多日不见的轻松。 面颊上,还带着泪珠,心底,似乎也跟着一松,只是,转念过后,却无情的说道:“哦,我知道了。” 可能是出乎意料她的反应,kevin表情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老大说,想要见你。”以为,这种话完全不必传达,却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如此诡异。 看到她如此的犹豫,慕容雪轻声开了口,倒出她的疑问:“贝贝,谁是老大?”汗,怎么感觉她生活在黑社会里啊? “文堇被救回来了。”说到这里,心,又开始痛起来,阿强,仿佛还站在身后,可回过头,却只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真的!”不同于她百味陈杂,慕容雪眼前一亮,“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可以帮你太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可……”有一种痛,无法启齿,做了快两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却在他的情人怀孕之时,她成了他的女人,而此刻,她心中,亦另有所爱,叫她情何以堪? “怎么了,贝贝?”看着她一付为难的表情,慕容雪也发觉了不对的地方,她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是啊,无论如何也是要再见一面的,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贝贝……”慕容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她突然想到,此刻,不是她需要一个男人的时候,而是,她已经爱上了一个男人,再去面对前夫,的确不妥,“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想收回她的话,来弥补对她心灵上的伤害,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贝贝抬眸,真诚的望着她,这是她身边,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朋友了,虽然,别人说她的性取向有问题,可是,她不觉得,真的不希望,她的黑暗影响到她。 “没关系,早晚都要见的,早痛早了结。” 慕容雪敏锐的,发觉了‘痛’这个字眼,只有没有放下,她才会依旧觉得痛,难道,她的心底,对柏文堇还有情?她,真的让她有点看不明白了。 ****** 虽然伤势过重,但柏文堇还是在麻醉药失效之后立即醒了过来,可能,心底有太多的牵挂了,让他不得不醒过来。 当看到贝贝走进来,他的眼前就是一亮,毫不掩饰的爱意,奔涌而出,挣扎着,就要坐起来,kevin见他如此,立即摇起了床头。 “贝贝……”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深情,带出一翻别样的味道。 相较于他赤裸裸的爱意,贝贝却刻意的避开了他的目光,静静的坐在与床相对的沙发上,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慕容雪,颇似无耐的皱了下眉头,想当初,贝贝如此的看着他,这个笨蛋居然吊得二五八万似的,怎么,现在觉得贝贝好了? “你还好吗?”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夫妻的夫妻,贝贝找了一句蹩脚的开场白。 当立场被对调,柏文堇才知道,当初他伤她伤得有多重,心,像苦涩的药片,化也化不开,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勉强开口:“没事了,煜呢?”醒来,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她了,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刺,一不小心,又扎了她一下,泪,一下子涌到了她的眼眶,幸好,慕容雪温暖的手掌,及时拉住了她,看着两个人如此模样,柏文堇立即感觉到了不对劲。 “老大,太子被人劫走了……”kevin哽咽的,压抑着声音,“强哥,也……死了。” “什么!”柏文堇,一下子坐起来,拉得全身伤口剧痛,可痛不过他的心,“到底怎么回事,阿强,他不是刚救我回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挣扎着,柏文堇想从床上下来,kevin连忙拉住他,现在,煜门又只剩下一个可以依靠的了,他不能再出事了。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贝贝也连忙出声阻止道:“你先养伤吧,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抬头,柏文堇诧异的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现在的她,他好像有点不认识了,感觉不到,她对他的依恋,心慌慌的,好像,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贝贝刻意改变了话题,说道:“你失踪之后,柏氏,我交给了tk-doy基金打理,过几天……” “等一下,贝贝,你刚才说的是谁?”一直安静的慕容雪,脸突然变得苍白,握着她的手,攥成一团,痛得贝贝一阵冷哼。 “雪姐姐,你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模样,难道她有说错什么吗? “哦,没事。”松开她的手,甚至没有想到说声对不起,慕容雪依旧追问道:“贝贝,你刚才说,你把柏氏交给谁打理?” “tk-doy基金的执行官,凌天宇,有什么不妥吗?”贝贝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连柏文堇也诧异的望向她。 “那他有向你提出什么条件吗?”来不及关注他们的诧异,又问出更尖锐的问题。 贝贝摇了摇头,在她的印象之中,凌天宇永远是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儒雅男人,这么好的男人,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怎么可能?慕容雪垂下头,眼睛飘来飘去,猛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事情并没有确定下来,她不敢说,更不能说。 “贝贝,我还有事情,再来找你。”话音刚落,慕容雪就风风火火的起身,走了。 慕容雪走了,却留下尴尬不已的两个人,本来,贝贝并不想来,这下子,更是如坐针毡了,特别是,柏文堇浓郁的不能再浓郁的欲望,压得她,有一点喘不过气来。 “过几天,我让方秘过来交接一下。”快速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贝贝的屁股都快要离开沙发了。 “贝贝……”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她,可是,看着她如此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只剩下这两个字。 “恩,还有事?”真不知道如何相处,做不成夫妻,也没有朋友这个位置,她,只能逃。 “kevin,你先出去一下。”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真的想留她多一点时间,这回,房间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贝贝,刚刚你说你要处理,你想要怎么处理?”他问的,很小心,甚至,有一点误导的意思,他利用了她,单纯的一面。 果然,贝贝又坐了回去,低下头,置于腿间的左右小手,左右盘算似的,好不容易,她才喃喃说出来,“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想,煜就会被放回来了。”而且,越快越好,好担心冷煜的伤,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可以!”很果断,他有他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虽然,他的确嫉妒冷煜,但这一次,绝对是从大局考虑。 “你说什么!”贝贝‘嚯’的站起来,她不懂,为什么她拿出他们想要的,他们还会伤害煜,在她的逻辑里,此路不通,“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救煜。” 这下子,柏文堇可真的急了,沙哑而干燥的声音,低吼得更加难听:“谁说我不想救煜,煜也是我的兄弟啊!” “哦,原来他还认他做你的兄弟,既然是这样,你应该知道,不给他们东西,煜是不可能回来的!”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对他说过话,可这一次,她说的很大声。 压抑着心中的委屈,柏文堇再一次解释道:“如果你不给他们,他们是不会对煜怎么样的,那我们就有时间,想办法救出煜。” “你怎么可以肯定,他们不会对煜怎么样,要知道,煜不是像你,被自己的女人劫去,那是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人,你怎么敢如此肯定说他不会怎样!” 越说,贝贝越激动,面对一个已经回来的、醒了的人,她根本无法再去顾虑他的感受,只知道,一直默默保护她、关心她、宠爱她的冷煜,是受了重伤之后,还没来得及醒过来,就被劫走的,她要他平安的回来! 可柏文堇听到如此明显讥刺的话,他不能再无动于衷,毕竟,在这一段日子里,他一直努力的去寻回她,也曾经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为了她,还要放弃自己的骨肉,压抑着的情感,一下子也爆发了起来,只是,他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是,凌芷逸的确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你能保证你交出东西来,他们会放冷煜回来吗,我不知道,到时候,你还用什么来与他们谈判,而且,你以为你拥有的东西,就是你的吗!” 更激烈的反驳,他的阅历,比起她来,要广的太多,特别是,这次要交出去的东西,是她的命根子,可她却要为了煜交出去,醋意,的确在心底泛滥。 “……”一时之间,贝贝真的找不出好理由,可是,心底的气,真的无法散去,“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我们连累了你,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自己处理,等煜回来之后,我会跟他走得远远的,不会让你再烦了!” 是的,她会走的远远的,很果断的,贝贝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只留给他一抹身影,柏文堇又一次,体会到了苦涩的滋味,特别是,听到她要与冷煜一起离开,苦中的痛,酸涩而又难熬。 “老大,夫人怎么了?”kevin讪讪的走了进来,一脸疑惑,这个时候,团结不是更重要吗,可为什么,感觉两个人很不和似的。 “kevin,这几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个性,特别是对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虽然,这件事情更棘手,但他相信,他一定能渡过去,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回过头来,才发现无法放手的爱恋。 ****** 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贝贝走到医院的草坪上,煜门的人看着她气鼓鼓的,也不敢多问,只是派着人跟着,却被她两只大眼睛,一瞪退后了三米,没办法,还没看到她如此模样。 “该死的柏文堇,不如不回来,气死我了!”坐在木藤椅上,贝贝越想越来气,“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选了他了呢……” “呵呵……是谁把我们的小公主给气成这样?”温柔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口气之中,还带着几分调侃。 听到声音,贝贝回过头去,嘴角,扯出难得的笑容,“天宇哥哥,你来的正是时候。”是啊,与柏文堇商量不通,那就与其他人商量,就不相信,她的做法真的是错的。 “怎么了,小公主。”凌天宇很自然的坐在她的身旁,随手,帮她整理好额头几缕乱发,如邻家的大哥哥般。 “呼--!”长出一口气,贝贝的思绪又回到被劫的冷煜身上,“煜被劫了,我不知道如何救他。”其实,细细想来,柏文堇说的也不无道理。 “煜,是你说的那个,受伤的人吗?”凌天宇很认真的问道。 贝贝点了点头,目光黯淡的看着脚底下,说道:“我一定是扫把星投胎,总是带给大家好多、好多麻烦,总是让好多、好多人为我牺牲,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漂亮、可爱的小公主只能是天上的仙女投胎转世,一定不会是扫把星”凌天宇很认真、很认真的说着,“而且,也只有天上的仙女,才会有很多人想要保护她。” “我怎么能跟天上的仙女比呢,天宇哥哥,你不要骗我了。”这种童话故事,只有在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园里听到,才会幸福,在这里,她只会觉得自己太天真。 “我怎么会是骗你呢,你没有发现,每次你陷入困境,都会有天使过来帮你吗?”凌天宇很夸张的张开手臂,学着飞翔的样子,贝贝的嘴角,终于扬起微笑。 “天宇哥哥,谢谢你来看我。” 贝贝主动牵起他的大掌,很真挚的说道,可是他却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为难的转过头去,望向远方,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话。 “怎么了,天宇哥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贝贝毫无戒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讲……”凌天宇扭过头,看了看她,说了半句,又转过头,看向远方,“那个,其实,算了,不说了。” “天宇哥哥,你不把我当成亲人吗?”在她的生命之中,难得有几个朋友,而她,也一直享受着他们的宠爱,其实,不管他们这些人中,那个需要她帮忙,她都会愿意的。 凌天宇咽了咽口水,为难似的,幽幽说道:“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努力的将自己改变成男人喜欢的模样,终于,这个男人看见了她,她也能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听到他遮遮掩掩的话,贝贝心底涌起一阵愁畅,故事中的女孩与她好像,都以为将自己改变成男人喜欢的模样就可以得到真爱,却最终只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而已。 “天宇哥哥,后面还有吗?”真觉,故事不应该终止于此。 “是,后面也有,只是,算了,贝贝,我们聊点别的吧。” “不,天宇哥哥,我想听完。”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她的结局不见得多好。 “贝贝,我不想说,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两个其中任何一个?”听不明白,难道她还与那个女孩有纠缠?……猛然,想到了,那个女孩叫‘凌芷逸’,而他,叫‘凌天宇’。 看到她的表情,凌天宇就已经知道,她已经猜到了,立即正声道:“贝贝,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其实,我尊重你的决定了……” “天宇哥哥,你不用解释,她是她,你是你了。”反过来安慰的人,是她。 “对不起,贝贝,我真的不知道,原来芷逸爱的男人居然是柏文堇,更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叔叔说,文堇逃跑那天,她就像疯了似的……”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话越沉重,越说,越刺激那颗善良的心。 身孕,那是多么高不可攀的话题,曾经,她也一心幻想着她与他的‘孩子’,可是,连夫妻都不能算的婚姻,现在,另一个女人,又被他伤了,这个男人,真的太冷情。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等我救出冷煜,我肯定会离开,至于他们,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缓缓的,告诉他心中的答案,心底,仍就有一点微微的伤感,连她的目光,都黯淡下来,纵然是伤的太深,可是,心底对他亦不是绝了情,可对于那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宝宝,完整的家庭更重要,更何况,她的空虚,也已经有人来添满,又何苦,再拿别人的爱情,当箭,射向伤她的人。 “贝贝,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这样讲,如果……” “好了。”痛快的,止住这个话题,有些事,止于此就好了。 原点,早已经就没有了原点,而且,谁也回不去那个原点了,柏文堇,希望你这一次懂得珍惜,虽然,凌芷逸看起来,爱得很疯狂,可是,毕竟,她是真的爱你。 贝贝抬起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很郑重的转换了话题:“天宇哥哥,现在换另一件事情,要我来问你了。” “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谨慎,凌天宇的目光也专注的看着她。 “劫走煜的人,要我拿一样东西去换他,可我很担心,他们拿到东西之后,还会是对煜不利,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听完柏文堇的分析,她也觉得很有道理,她不可能拿冷煜做自己的赌码,可,如果等煜门去查,她真担心冷煜的身体会不会熬不下去,真的是左右为难! 凌天宇的表情,很凝重,手,在下巴上抚摸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说道:“理论上,伤害与不伤害的机率,50%对50%。” 心,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悬了起来,她不要50%,她要的是百分百,必须、一定、肯定、绝对!因为,她再也输不起…… “但是--”很大的一个转折,却也足以让关心的人心脏停跳,“如果能够让他们将人先送回来,最好不过。” “先送回来?”这怎么可能,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傻到如此地步吧。 “其实,我觉得也不无可能,对方与你交换的是东西,只要你在他们将人送回来的时候,东西也送到,不就等于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一人换一物。” “一人换一物?”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用冷煜交换她手中的东西,很难做到,但是,一人换一人,不就可以了吗? “谢谢天宇哥哥!”贝贝愉快的跳下藤椅,身体轻快的好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完全没有了刚才沉闷的模样,就好像,冷煜已经回来了一样。 凌天宇的嘴角,也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是需要变通才可以行得通的,一味的去强求,反而会物得其反,就像凌芷逸。 凌天宇的身影刚离开医院的大门,柏文堇就再也坐不下去了,慕容雪听到他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不能不去查,这一查不要紧,实实在在的吓了他一大跳。 kevin推着勉强才坐上轮椅的柏文堇,直奔贝贝的房间而来,可他的轮椅还没有在她的房门口停稳,就有两个兄弟上前拦住了他们。 “老大,那个,夫人说……哼,那个……不想见你。”其中一个人支支吾吾、不安的说道。 被人拒绝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还是在兄弟面前,柏文堇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试图遮掩尴尬,可望向他们同情的目光时,随即带来的,是更大的尴尬。 “嗬--!”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无奈的叹气,“跟她说,这一次,我必须要见她,如果她不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她。” “老大,你的伤--!”kevin担心的看着他,上一次车祸,他的伤没完全好,就参加了战斗,而这一次,虽然伤在了外面,可如果这样一直坐在轮椅上,对伤口的恢复,绝对不利!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果真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当初她受伤时,他的双手是怎么压下去的呢?又是怎样将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 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对她,都会觉得理所应当,只有爱上时,才会发现,自己的愚蠢,他们的感情走到今天,他要负全部的责任,不去正视他与水怡然根本无法走到一起的现实,只是一味的为他的得不到,找发泄的通道,完全没有想到,她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也需要被人关心的人! 忏悔也罢、懊恼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流之东流,她现在的心到底在那里,他清楚,只是,真的没有勇气听她说出来,占有她,更恋着她,越恋她,越觉得对不住她,只是,他怎么做,才能挽回她,他也不知道,因为心,无力而自卑。 夕阳斜下,余辉落在他的肩膀的纱带上,连空气都变得像血块一样,凝结起来,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见他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柏文堇,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肚子饿得扁扁的,他居然还像个门神一样,难道他做事情,都不考虑别人吗? “贝贝,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讲……” “讲我不能去救煜吗,如果是这些,就不要说了。”高仰的头,故意不去看他,真的怕,心中的另一个她,会心软。 “不是,如果你真的打算用你的方法救煜,我不反对。”她的坚决,他已经看到了,如果她都舍得了,那他又有什么可在乎的,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在乎的,唯有她而已。 “那最好,kevin,那边还没有回话吗?”心,一想到还在昏迷中的冷煜,就火烧火燎的,虽然只有三天,那已经足够长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见话题马上要被转移,柏文堇立即抢着继续说道:“我要说的是凌天宇,这个男人有问题,你要小心……” “柏文堇,你太过份了!”贝贝一声高喝,打断了他,“天宇哥哥是我的朋友,以后,更是你的家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还是从来都自以为是吗?” “我的家人?”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们的感情好到了,可以当彼此是家人的地步了吗? “凌天宇是凌芷逸的哥哥,也是你未来孩子的舅舅。”心底,压抑着说不清楚的味道,声音,冷冷的表达着既定的事情。 柏文堇,双眸瞬间紧阖,心中暗叫‘糟糕’,下午两个人一直在聊天,如果猜得不假,凌天宇肯定提到了这件事,不要说现在,他已经拿不准贝贝的心思,就是换在之前,以贝贝善良的个性,她也一定会选择退让。 “柏文堇,我劝你,做人别做得那么自私,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这么一种人。”终于忍不住,教训了他,可是,心底为什么,压抑的悲愤,一点也没有减少呢? “是,我是自私,但是,我更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你!”良久,柏文堇终于说出话来,而且,依旧是--理所当然,没办法,他是真的想让她知道,他爱她。 听到他理直气壮的话,贝贝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爱她,不是他第一次说,但是,时间不对、人物不对、场合也不对! “柏文堇,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说‘爱’这个字时,懂不懂得爱,当初,是谁把怡然的画像挂在了我的婚姻之夜,又是谁,为了怡然把我扔在路边!” 现在想来,依旧是那一个字--痛! 这话,他也曾经想过,她会说出来,只是,真的面对面讲出来时,只会让他更加的抬不起头来,虽然,他的表情,没有比毫的变化,但是,心头,早已经如凌迟般。 “我爱你,我懂,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搞错了。”虽然,他说的很坚定,但是,压在轮椅上的手指,却在微颤。 如此坚定的话,就像一剂暖流被注定到贝贝的心底,不能说不被感动,但是,如果爱也可以用百分比来计算的话,他的份,只剩下了二分之一,另外的二分之一,属于另一个男人,而现在,睁着眼睛,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恰是另外的二分之一。 “柏文堇,你连爱谁、不爱谁都会搞错,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好让人没有安全感,也许几年,哦,不,也许明天,另一个女人走过来,你又会说是你搞错了。” 话,说到这步,已经够狠了,实在不想让他们之间,再有交集,这决定,在另一个她踩下刹车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决定。 柏文堇的手上,青筋泛起,心,痛得已经说不出来,她的话,的确很绝,已经伤他伤到想扭头走开,可是,他还是强咽下这份痛,望着她,很诚恳、很诚恳的说道:“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果说,此生,我真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走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好像隐身了般,连他们的呼吸,都听不到,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实,所有人都在等着答案,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 心底,另一半已经蠢蠢欲动,听到‘真爱’两个字,她真的很难去压抑心底的另一半,毕竟,‘她’爱了他整整十六年,只为了这两个字,而人生之中,又有几个十六年? “柏文堇,你给我滚!”无奈,暴躁的她大叫起来。这个时候来的真爱,对她,完全是一种折磨,另一个她,又要破茧而出。 “堇哥哥,你怎么现在才说爱我,为什么、为什么……” 最终,压抑不住,双重的人格,撕裂着她,同一具身体,一分为二的情感,太痛苦。 “柏文堇,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讲这种话!”她要救冷煜,要救冷煜,绝对不能让另一个她出来,绝对! “堇哥哥,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 “……” 就像两个灵魂,共用了同一具肉体,最终,只会让所有事情变得更混乱,没有天堂,更没有地狱,只有无休无止的折磨。 “快、快去叫本过来!” 走廊,慌作一团,她的病,发了,只是,这一次,那句‘太晚了’,唯有她自己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针强效镇定剂,顺着她的血管,流遍全身,不能再用电击,镇定剂,成了对付两个她的唯一办法,但是,真的能让两个她,都安静下来吗,只恐怕,这种安静,是对除她以外的人而言吧! “不能再刺激她了,她本来就患有心因性阻碍症,再加上精神分裂,这对她来讲,伤害太大了,而以她现在的体质,完全无法用其他有效的治疗办法。” 本·杰隆很无奈的看着这一大群人,他知道,他的话在这种现实条件下,根本没有用处,可是,他还是要说,“特别是,尽快的让她安定的生活下来,这很重要,她太缺乏安全感了。” “安全感?”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什么都有了,曾经为了什么也给不了她的感觉,自卑着,却忘了,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丈夫,身为一个拥有一切的女人的丈夫,她缺的,可能也是唯一缺的,就是最最简单的--安全感! 看着傻愣愣的柏文堇,本·杰隆摇了摇头,从来没有想过,贝贝口中念念不往的堇哥哥居然是这样一个男人,难道他不知道,天下的女人都需要安全感? “柏文堇,我看,你还是想办法把冷煜救回来,我估计,只有他,才能治好她。” 真的是对他完全失望,虽然很不中听,但是,他还是说了,因为,连他都未能让暴躁的次人格安定下来,而冷煜,做到了;更没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而冷煜,又做到了!可能,在她的生命之中,只有冷煜,才能给她安全感。 “哦,我知道了。”醋意,在心中泛滥,有时候,他会在想,会不会,其实‘她们’全爱了冷煜,还好、还好,还有一个,是属于她的,他必须坚信这一点,否则,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22 当迷团,一层一层的被剥开,只剩下简单而又明了的答案时,他的自信,也被一层又一层的剥掉,她所需要的,只是安全感,可能,连爱情都不是,他却以为,他给不了她爱情,也就给不了她想要的,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把这唯一的东西,都让给了冷煜。 特别是像现在,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居然不是像其他丈夫一样,抱住她,告诉她,‘一切有我’,而是,去帮她找另一个,‘一切有我’的男人。 “kiven,冷煜那边有消息了吗?”只能寄希望趁着她这一段晕迷的时间,能够找到有效的办法,救出冷煜,为她做点什么,虽然,这让他很心痛。 kiven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边的人传过话来,说他们只要东西,不会伤害煜主。” “那他们要求怎么换了吗?”这是关键,所有问题,都围绕着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他们说,这个问题只能与夫人谈。”本来,这些他早就应该跟贝贝讲了,可凌天宇来了,这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跟所有人说。 “递话给那边,说她病了,现在所有事情,都由我来解决,他们要的东西,我同样也能做主给他们。” 不错,他是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能力,只是,最终还是要看贝贝的心思,现在贝贝的心思定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更何况,只有救了冷煜,才有可能救贝贝,这是个死循环,他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是,我马上就去办!”问题,一目了然,不管怎么讲,东西再重要,也不如人重要吧。 “对了,把慕容雪请来。” 这一次,他用了‘请’,连kevin最初都以为是听错了,从这一刻起,他要认真的学会‘尊重’这两个字,而且,慕容雪知道的,可能会比他更多,这是一个切口吗?直觉,希望是正确的,这一回,他也输不起了。 很快,慕容雪就到了,当然,不是因为柏文堇,而是听到kiven说贝贝又病了,才急急忙忙的赶了来。 “柏文堇,怎么回事?”对她的病,只知道一点,还是从水怡然那里知道的,没想到,是真的,居然真的有两个人格。 “你到底知道凌天宇多少,最好一次性告诉我。”他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在问他。 “什么?贝贝的病跟凌天宇有关系,难道--,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贝贝一定是受到他的刺激才会发病的!”慕容雪气的满脸痛红,挥舞着的拳头,就差没有砸墙了。 听到她的话,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柏文堇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贝贝的病,咳,不是因为他……” “啊?”气,还没有完全发出来,就被他的话给打断,慕容雪一脸疑问:“那是因为谁?”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低着心中的怒火,反问道:“不会是你吧?” “咳,我想知道关于凌天宇的事情,你可以讲给我吗,我对他知道的资料,咳,很少。”转换了话题,可是,还是很尴尬,煜门能找到的资料,只有关于商业方面的。 “柏--文--堇--!”默认也是一种承认,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坏了,居然想转移话题,“如果你真的无法给她爱情,你为什么不放开她的手?还给她自由,难道,折磨她,是你人生的爱好不成!” “我……”放手,他怎么放,爱上了一个人,还明明知道,曾经,或者说,现在至少还有一半,是爱着他的,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放手。 慕容雪气鼓鼓的看着他,都不知道再说什么,这个男人太自私,处处都是为自己考虑,比起冷煜来,差得太多,还好,贝贝现在爱的男人不是他。 “他说,芷逸是他的妹妹。”对视的柏文堇,无奈,继续转移话题。 “不可能,他没有家人。”慕容雪回答的很直接,--不对,凌天宇不会不知道她与贝贝有联系,那他这又是要做什么? “什么?”这回,换柏文堇吃惊了,如果凌芷逸不是凌天宇的妹妹的话,那么,凌天宇为什么说她是他的妹妹呢? 慕容雪的大脑也同样思考着这个问题,好久,她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柏文堇,我现在怀疑凌芷逸的那张脸……” 如果真的是阴谋的话,那所有的一切,应该追到柏文堇与凌芷逸刚认识的时候,原来,这个局,早已经在他们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布下了。 柏文堇的表情一怔,回想着与凌芷逸相交的一切,也意识到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局真的太大了。 “慕容雪,你与凌天宇是什么关系?”柏文堇希望,能够从慕容雪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听到他的问话,慕容雪深吸了一口气,清咳了一下,才说道:“他曾经是我的未婚夫,你不会是怀疑他吧?” “你觉得呢?”一切都有可能,更何况,贝贝对他充满了信任,而他,却在贝贝几次出事之后都不现身,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这难道不说明什么吗? “不可能,他如果想要柏氏环球的资产,也不会主动暴露他与凌芷逸的关系,但是,如果他知道贝贝的身世,那么……” “等一下!”慕容雪无意的话,让柏文堇冒出一身的冷汗,想当出,他是在读了柏世雄留给他的文件时,才知道贝贝的一切,那慕容雪怎么知道的? “慕容雪,你刚才说,贝贝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柏文堇的双眸中,散发着犀利而又冷动的目光,这是他,动手的前兆! “我的父亲去世前是古董拍卖行的拍卖师,而令尊出手的几件东西就是由他经手的,他在临死前告诉我,令尊所拍卖的东西,都是稀有的皇家珍宝,而且,这几件东西,应该与一个神秘的家族有关系。” 原来,在贝贝随手拿出的几件古董时,就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世,只是不知道,外人对她的了解,到底知道多少,柏文堇试探的问道:“什么神秘的家族?” “柏文堇,你不用试我,我只知道这个家族守护代表皇权象征的‘随、和之宝’,逢乱世则避,盛世则出,但却从不参与政事,一直到皇太极入关,这个家族才完全的消失。” 这是一种推测,‘随、和之宝’,即:随侯之珠、和氏之壁,都是封建社会皇权的象征,而清朝,已经是封建社会末期,这个家族的消失,也就意味着封建社会的结束,但是‘随、和之宝’却不可能消失,一直由这个神秘家族守护着。 “那你怎么肯定贝贝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而不是我呢?”如果她能知道,那么,就有可能其他人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关键了。 “呵……这可多托了你的福,还记得你们新婚之日吗,贝贝从海边一直走了回去,我载了她一程……” 柏文堇的脸,顿时苍白一片,原来,她真的是走回去的,那么她的脚伤……不敢想象,她在那段日子,承受的痛苦。 “……那天回去之后,我就在想,如果令尊就是那个家族的话,不应该娶这么一个,对世事完全不懂,而又毫无背景的女孩,后来,我就开始调查贝贝的身世,也许老天也在帮我吧,t国的动乱,让我知道,贝贝的母亲就是贝娜公主的女儿。” “我想,这与怡然也脱不了关系吧?”能够让她知道t国皇室秘密,除非她也与皇室有关系。 “是。”慕容雪很肯定的回答,现在,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了,“本来我是想帮怡然在皇室之中树立威信,也顺便将t国丢失的国宝物宝原主,可是,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能够让她发现秘密的地方,也就是泄露贝贝身世的关键所在,柏文堇的大脑,在不断的运转着,希望能够从她的身上,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我觉得很奇怪,以t国皇室如此保守的作风,怎么会默认贝娜公主的私通行为,那至少说明,贝贝的父亲--席远帆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 “等一下!” 问题终于找出来了,如果说柏世雄因为出售贝贝手中的东西被怀疑,那么也只能怀疑到他的身上来,而t国皇室对席远帆与贝娜公主私通行为的默认,那么,应该说,t国皇室中,也大有人知道关于席家的一切! “怎么了?”好久,慕容雪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柏文堇抬起头,不答反问:“你觉得凌天宇真的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吗?” “不可能,至少,我从来都没有与他提过这件事,如果他知道,那也一定是从另一个人口中知道……” 慕容雪说着,说着,慢慢的闭上了嘴巴,柏文堇瞪着眼睛,看着她,她的话,提醒了他们两个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好半天,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凌-天-宇-与-凌-芷-逸,应-该-都-是-被-人-控-制-住-了-!” “不错,这股势力中有一个领头带银色面具的男人,他的下鄂处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但是凌天宇没有。”这回,他可以完全肯定了。 “我去找凌天宇,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希望,她能够说服凌天宇说出一切。 “慕容雪……”心情真的很复杂,明知道她这么做,就像送羊入了虎口,可是,却没有办法去阻拦,柏文堇还是第一次,如此目光真诚的看着好,真诚的说道:“你要小心了。” 慕容雪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其实,她更想知道,凌天宇在这个游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又为什么扮演这个角色,以他的个性,他不是那么轻易被人控制住的,如果不是有利可图,那就是受到真正的威胁了,而她,此时的心,居然是掂念的。 灰暗的角落,总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可这里,金碧辉煌,灿烂的水晶大吊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红木茶几上,一套清代宫廷御用的茶杯,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里面泡好的尊品碧螺春娇嫩的,舒展着曼妙的身材。 “来,尝一尝,你应该好久都喝不到这么香的茶了吧?”儒雅的外表,却遮掩着目光中的狂野,还有,内心的肆无忌惮。 慕容雪的双手也不直接接过茶盏,更不拒绝,更不去回避他狂野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道:“茶,是没有喝过这么香的,但是,却喝过比这更自在的感觉。” “呵呵……”听到如此直白的呛声,凌天宇却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靠在红木椅上,“雪儿,你知道我最迷你什么吗?” “最迷?哼--!”慕容雪对嗤之以鼻,只有成为他的女人,才知道他有多变态,“不过是你无法征服的欲望吧了。” “呵呵……你还是那么迷人。”不错,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征服不了的东西,唯有她,居然轻而易举的,看穿了他努力经营的一切,“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对不起,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她这次,说的是心理话,毕竟,眼前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凌天宇掀起一边的嘴角,似冷笑、又似得意,好像他终于有让慕容雪猜不透的地方了,就这样,两个人对视了好久,他才慢慢说道:“这辈子,我唯一想得到的,只有你而已。” “那你为什么劫走冷煜?”虽然口气很肯定,但慕容雪却心知肚明这事情不是他干的,只是,想要套出样一个外表儒雅,内心冷心的人真话,就必须下点功夫。 凌天宇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才慢慢端起茶杯,轻啜一下,淡淡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如果我说不,你还会这样问吗?” 皮球,又踢给了慕容雪,对这样的回答,慕容雪实在很难找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天宇贪婪的看了她一眼,才慢慢反问道:“我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还不知道?” “凌天宇,你实在太过份了!”慕容雪再有城府,却也受不了如此诡异的气氛,当年,她就是因为受不了凌天宇这种个性,才提出分手,“凌天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为谁服务!” “如果我说了,你会乖乖听话,回到我身边吗?”凌天宇,依旧是不急不躁,他三十三年的人生里,充满了太多次的博弈,慕容雪的这种阵仗,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凌天宇,我永远也不会回到你这变态身边!”如果说凌天宇是猫,那么慕容雪,就像一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被激怒的她,开始变得有点冲动了。 凌天宇收回他狂野的目光,淡淡的看着慕容雪,依旧不急不恼,笑道:“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就是因为你生起气来,真的好可爱。” “自私鬼--!”为什么她高调的宣布自己是同性恋,就是在躲避他,可最终,还是没有躲得过去。 “是,我自私,可是雪儿,你为什么只想着别人,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也可以同样拥有一切!”这回,换成凌天宇试图说服慕容雪了。 “对不起,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你给不起。”她不爱他,从来都没有过吗?不是的,曾经,也迷恋于他完美的外表,只是,当进一步,再进一步,她才发现,她爱错了人。 “怎么,做我的女人就这么难,你不是说,你很羡慕帝王家的生活吗,之前,我的确给不了你,可现在,我完全可以给你……” “不是这样子的!”她喜欢的,只是喜欢古玩,只有喜欢品味历史,慕容雪别过头,错过他如痴如狂的目光,冷冷的说道:“凌天宇,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啪--!” 如玉般珍贵的白瓷茶盏,应声碎裂,光滑的白玉石地板上,茶水四溅。 “对,我是不了解你,我把你捧在手心里,给你全世界最好的,让你生活得如皇后般,为什么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凌天宇发怒了,这一面,全天下,他只展现给慕容雪一个人看,他的爱,太热,热得足以将一个人烧成灰烬,倒也那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凌芷逸,像极了。 “天宇,你看看柏文堇与贝贝,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了。”这回,慕容雪,换回了冷静,语气平稳的,就像是在对空气讲话,“你把我天天关在这里,那怕与一个佣人说一句话,你都会生气,你觉得,我是贝贝吗,只会盲目的看着一个男人?” 一句话,把凌天宇噎在原地,可是,他无法抑制他的情感,就像他无法抑制他对她的渴望一样。 “天宇,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做你的女人,但是,这与其他人无关啊?”不错,她爱他,但却也不想再迈回到这里,这里的空气,太压抑,能把一个好人逼疯。 凌天宇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说到底,还是你不爱我,却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轻易被否决过的爱情,慕容雪的心底,涌起一丝疼,泪水,从眼眶里打转,不是不懂得哭,而是,她曾经的懦弱,换回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这一次,算我求你,放了席家。”知道,再多的说辞,只会让他更抵触,哀求,是他对她唯一的软肋,虽然,她需要低下她的头。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一次,他势在必得,凌天宇别过头,不想为了她一时的眼泪而放弃,他要的,是绝对的全胜! “难道,你不觉得,贝贝已经很可怜了吗?” “她可怜?”一句话,似乎又勾起凌天宇多少伤心事,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三倍:“她生来就比我幸福多了,她的血,流着纯正的皇室血统,而我,只是卑贱的野鸭,靠着肉体,才有了今天;她一出生,就拥有无数的财富,而我,需要为了一个馒头,与人打得头破血流;……她凭什么,可以天真无邪的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而我,却只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装圣洁!” 万事万物,都有他的因果报应,凌天宇的心底,从心底就是仇视富贵,可是,却又渴望财富、地位、势力,说实在的,慕容雪之所以在当初选择了他,也是看中了他那种坚韧不拨的气势,只是,物极必反,他内心,与他的外表,差得太多。 “天宇,这个世界不是这样子的,贝贝虽然拥有很多,可是,她同样失去了很多……” “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想要解救这一切,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三百平方的客厅里,只剩下慕容雪一个人,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凝结,凌天宇的势力有多大,她不清楚,但是,这个男人有多黑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转头,看向外面,蓝色的保时捷,居然不见了踪影。 “喂,我的车在哪里,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对着悬挂在空中的水晶吊灯,慕容雪愤怒而又无奈的叫起来。 “雪儿,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会让你看到,我成功的那一天。” 声音,像从四面八面传来,慕容雪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貌似这一回,她主动送羊入了虎口,只希望,这次被送入虎口的羊,能从老虎身上,拨下几根毛来。 淡紫色的房间,飘落着浪漫的薰衣草香,柏文堇坐在轮椅上,握着冷冰的小手,目光凝视着熟睡的贝贝,晶紫色的长发,倾泄在枕上,难得安静的小脸,依旧可爱的如瓷娃娃般。 大手,轻轻的抚过她的面颊,只盼望这一刻,能够再长些,药效,已经快要过了,醒来的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底,涌起一丝愁畅,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也许,另一个她就永远不会出现,也更不可能爱上别人,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大哥,慕容雪被凌天宇给扣下了,她偷偷打过电话,说煜主并不在凌天宇那里。”kevin俯在耳边,将最新的消息传过来。 柏文堇也不抬头,依旧握着贝贝的小手,可大脑却是在高速的旋转着,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乌蓬达拉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说暂时没有查到可靠的线索,但一有消息,会亲自打电话给你。” 柏文堇点点头,轻声说道:“跟乌蓬达拉说,快一点,我们时间不多,另外,我让你派人去的地方,派了多少人?” “我把美国的兄弟们也调回来,现在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就埋伏在那里。” 自从出事,全球煜门的人,都开始往回赶,现在,连最远的美国,都派人回来,因为阿强的突然去世,一跃成为煜门第三把手的kevin现在从事,也越来越小心了。 “做得好,让兄弟们不要太集中,我怕到时候,他们会有准备,而且……算了,你下去准备吧,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 “是。”kevin扭身离开,整个医院里,气氛紧张异常,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其实不用提醒,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他们都心甘情愿。 柏文堇抬起大手,轻轻抚摸着贝贝光滑的面颊,小声说道:“贝贝,我答应你,这一次,一定会把煜救出来,如果到时候,你真的不想留下来,我愿意放手。” 本·杰隆已经找他谈过话了,结论很简单,他不得不松开双手,慕容雪说的对,他不能将自己的爱,强加在他的身上,如果真的让她完全精神分裂,那他的罪,太重,这次,他愿意为她活一次,虽然,决定真的很痛。 “她快要醒了,你也该回去了。” 本·杰隆从黑暗处走出来,他自被柏世雄雇佣时起,就只为贝贝一个人服务,他以为,这会是一个很轻松的活,却没有想到,贝贝成为了他一生无法逾越的高度! 很不情愿的,柏文堇松开他的大手,将轮椅,慢慢向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才开口说道:“本,能不能再给我二十四小时。” 本·杰隆一怔,但却很快摇了摇头,说道:“ed。,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这个药……” “不!”柏文堇很大声的打断他,“我是说,不要让她在这二十四小时里,走出这个房间。” 是的,他需要这二十四小时,他要将心中所有的疑问与猜测,百分百的确定,才能让她出去,否则,以贝贝现在这么激动的情绪,如果硬闯出去救冷煜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本·杰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点了一下头,说道:“过一会儿,我会用催眠术,对她进行再次催眠,这样,不会伤了她的身子。” “谢谢!”镇定剂无论多安全,都是药物,此时,他真的希望自己长着一张冷煜的脸,那样,他会不会也可以学冷煜的声音,虽然,留不住她的心,但至少,还可以留住她的人,他现在的一切,正如佛曰:因果报应! 从不合上的门,终于合上了,很快,房间里传出了轻啜声,听起来,她的心情很糟糕,可很快,房间声音不再,看来,她又睡着了,想到她睡着的样子,柏文堇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那安静的如天使的外表,曾经,是他的妻! “带我去吧。”也是他开始为她做点事情的时候了,任何阴谋,想要破解,就必须先进入圈套,才知道猎人想要什么,但是,往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 二十四个小时,很快,又过去了,如果总是催眠的话,对一个人的精神状况,也不会有太多的帮助,本·杰隆准时的叫醒了她,经过一段暂时的心理疏导,她的精神也变得好了许多。 “本,谢谢你。”声音中,依旧甜美,让人听不出,她心底的声音。 本·杰隆轻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颇似无奈的说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什么时候,你才能解脱呢?” “很快,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等一下,我让kevin拿支票给你。”贝贝的嘴角,依旧扬着快乐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意思。 突出其来的话,反而让本吓了一大跳:“贝贝,你这是要……”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但我想,这一次,我想让一切都结束了。”贝贝说完,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力的说道:“我一定会成功的!”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本·杰隆若有所思,但很快,他轻拥了一下她幼小的身体,好像初见那次,说道:“放下心中的一切,只爱心中所爱,你一定会成功。” “心中所爱?”她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眉头微蹙。 “夫人,那边来消息了。” 门外,传来kevin的声音,甚至,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泪花,贝贝奔向房门外,焦急的问道:“煜怎么了,他们到底要不要跟我谈,我说过,他们要的,我都会给的,只要不伤害煜……” “夫人,煜主没事,你不要担心,他们已经同意与你联系了。”kevin说得很轻,似乎怕被人听到般,可这家医院里,好像已经没有了秘密。 “那你现在就帮我与他们联系,哦,对了,不要让文堇知道。”看来,她是决定一意孤行,冷煜的安危,可能已经高过了一切。 “好,我马上安排。” 事情,一切按照着原定的计划进行着,没有一丝偏差,只是,这个圈套,到底谁被谁套住,而胜负又属于谁,恐怕只有天才知道。 23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对方不仅同意以人换人,而且,还同意在途中,让她看到冷煜,这让贝贝的心底,雀跃不已,连午餐,都多吃了半碗米饭。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时间已经转到了下午两点半,对方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但为了见冷煜,她特意的化了淡淡的妆。 经过修饰的她,不仅越发的娇嫩,眉目之中,又见三分风流,低v的领口,秀出丰满的圆润,紧身的晶紫色齐膝小礼服,衬托出完美的身材,一双粉白镶紫钻七寸高脚鞋,将她原本娇小的身材拉出修长的角度。 当柏文堇坐着轮椅拦在走廊中央,看到如此精心打扮的她时,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才将心情稳住,才缓缓开口:“贝贝,你不能去。” “柏文堇,我只说两个字:让开!”坚决的口气之中,带着三分傲然。 “如果我不让,你觉得你能从这里走出去吗?”虽然坐在轮椅上,身上捆满了白色绷带,可天生与来的贵族气质,让柏文堇说起话来,更让人胆寒。 “柏文堇,我知道,这里你说了算,但是,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翻脸不认人,一点也不似之前贝贝的无措,说起话来,就像是天生的女王。 果然,‘主子’这两个字,让柏文堇担不起,甚至,连走廊里,煜门的人,都担不起,说是柏氏环球在维持着整个煜门,但是,也是席家留下的一切,成全了柏氏环球。 就这样,抬着高傲的头,水晶高跟鞋踏过轮椅,很平静,又很轻易的,贝贝走到所有人的中间。 “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伤了你们的心,但是,我希望,我走之后,大家能好好的活着,不要只为了我,每一条生命,都应该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价值。” “夫人……” 一句话,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席家和柏世雄的恩德,这么多年的所学、所用,也都是为了她,‘价值’--他们好久,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的价值是什么了,今天,贝贝说出的话,无疑是向他们决别。 “叫我ice吧,夫人,我担不起。”痛,划过她精致的面容,那是心底的声音。 “还记得,我父亲临死之前说过的话吗?”柏文堇摇过轮椅,面对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口气之中,却流露着痛苦,“我们柏家,只承认一个人,是柏氏的夫人。” “可她的名字,叫席贝贝,不是我ice。” 头,不能回,也不会回,脚,踏出‘蹬、蹬、蹬……’好听的声音,却为身后的人,划下一声声痛,走廊的尽头,豪华的宾利雅致728,如同出嫁的那一天,只为她量身订做。 前后,同样七部黑色迈巴赫房车,高大、英俊的外籍仆人,为她拉开车门,他也看到了那一天,她出嫁的影子,只是,车门,慢慢合上那一刻,煜门的人,依旧守在原地,而她,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但是,当另一辆宾利雅致728从外面缓缓驶来,扔出来的,是昏醒的冷煜时,所有的命动车轮,全部打开,谁也无法阻拦前进的步伐。 柏文堇的手,一直压在轮椅上,麻木的,连知觉都没有,但是,流向他大脑的全部血液,虽然他知道,每一步,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可是,心却依旧担心着,但是,整个局,却真的就只有他在掌撑,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就一定会守护住的柏--文--堇--! ****** 三小时前,冷煜被送回前的路上…… 宾利雅致728的卓越性能,不仅在于它内在的设计,还在于,它良好的缓冲性能上,就是在颠簸而又崎岖的山路上,依旧保持着它的平稳。 拥有这样一部价值千万的宾利,已经是奢侈了,就像柏文堇,也不过只买了一部,而现在,两辆宾利,却是同时停在如此不起眼的乡间小路上。 英俊的佣人,打开车门,贝贝急不可忍的身影,早已经没了上车时的优雅,几乎是冲到对面刚刚打开的车里。 冷煜,虽然包裹着纱布的脸,但是,她依旧认得,是他! 他的手,是温暖的;他的脸,是完美的;他的心跳,是强而有力的,只有四天,却像过了四年,贝贝扑在他宽厚的胸膛,真的不想离开。 “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被劫走的时候,大夫说了他快要醒了,可为什么现在还在睡,贝贝急着大叫着,她要让他平安。 “只是些许的镇定剂,过一会儿,他就会醒了。”一旁的医生,很专业的解释。 心,稍稍放回肚子里,贝贝仰起头,凝视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好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不要紧,这个世界,有项技术叫‘整容’,她的脸,还不是能整回来,他也一定可以的! “席小姐,人我已经让你见到了,我想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车载液晶屏的另一端,传出淡淡的声音,银色的面具后,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却遮不住他的野心。 贝贝扭回头,愤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只要煜回到煜门,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生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打开密室的方法就能耍我,要知道,我可以绑了他,也可以随时要你们那些废物的命!” “你不能伤害他们!”她要顾忌的,不仅是冷煜,还有……煜门、柏氏环球,三十几万人的命! “那就看你的配合了,罗兰,时间可以了,还不回来。” 液晶屏上,黑了下来,很快,高大、英俊的仆人拉开她,只是,这一次,她的手,真的很难放开,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冷煜的脸,在她的心中,有许多话,还没有说出口,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来。 两侧的车门,就在快关上的那一刻…… “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呜呜呜……煜,我爱你……告诉我,你爱我吗?呜呜呜……” 原本莺莺软语,突然撕裂得不成样子,她的骨髓给了别人,却无意之中,被别人填满,这种爱,让她知道,她的路如何走下去,可是,却…… 错过了爱情、错过了幸福、错过了稍稍动弹的手指,影子,永远追随主人,只为了让主人微笑,怎么能受得了,她哭泣的模样。 曾经有人说,世界最远的距离,是明明相爱,却无法在一起,可我觉得,世界最远的距离,不过是……明明可以在一起,但却错过! ****** 爱情到底是什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又是什么? 写到此时,我心里已经没有了答案,只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完美,追求极致完美的我,突然想放手了,不再追求完美,而是一种生活状态,有点悲哀…… “他怎么样?” 柏文堇心情沉重的看着病房里的冷煜,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永远也无法割断他们的兄弟情谊,这是他,此刻唯一感觉得到的。 迈克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估计煜主被劫走时,醒来了,所以,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他们……” 柏文堇瞪大了眼睛,看着迈克的脸,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心底,涌起的恐惧,比送贝贝离开,还要害怕,是不是,他即将面临的,无法向贝贝交待? “咳……他们给他注射了大量的icedrug,这种毒品,在5ml之内,就可以破坏一个正常人全部的末稍神经系统。” “我问的是煜,他会怎么样?”怒吼着,怎么会这样,这群人疯子不成,居然用毒品。 “煜,从此以后,对外界给于的刺激,可能不会再有感觉。”迈克说完,目光中闪着泪花,望向病房里的冷煜,压抑着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也就是说,煜以后对外界都不会有感觉了,包括做为男人,正常的本能。” 柏文堇完全怔住,当他决定放手给贝贝幸福时,为什么,老天给他们又开了如此大的玩笑,是什么状况,他还要放手吗?抓住,也许这是他唯一的幸福,不对,如果两个人相爱,会在乎这些吗?不会,一定不会的,但…… “老大,煜主醒了。”里面,传来兄弟们雀跃的声音,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噩耗。 病房里,冷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一刻恍惚,是在做梦吗? “煜,你怎么样?”柏文堇抓着他的手,希望刚才的话只是一种猜测。 冷煜摇了摇头,终于回过神来,抬起手,想揉一揉额头,却……毫无感觉似的,“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自言自语,只因为,他对外界,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有人的嘴角,都弯起好看的弧度,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种好久不见的错觉而已,其实,说句良心话,比起贝贝来,他们对冷煜,更有一种兄弟般的感情,虽然,理智不允许他们如此,但看到冷煜能平安回来,他们连日来的阴霾,真的减轻了不少。 “煜主,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们,你回来了。”兄弟们,一个个伸出手来,轻轻推着他,像平时一起般玩耍。 冷煜,眼睁睁的看到,他们是在推他,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他想支起身子,却发现,他感觉不到床的存在。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感觉?”这一回,他真的慌了,身上明明有伤,却感觉不到痛,到底怎么回事? 柏文堇死死的盯着他那张,毁掉的脸,虽然没有人介意,但是,他知道,一切都不再一样,但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煜,没事,你别激动,你只是还没有完全好。”迈克,侧过身小心翼翼的替柏文堇解释,接受这样的事实,还需要一段时间。 “还没有完全好吗?”冷煜,从柏文堇的脸上,看到了不同的意思,“贝贝呢,他在哪里?还有,我记得,我好像被人绑架了,他们给我打了一针,对,打了一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贝贝、贝贝……!” 冷煜,疯狂的喊着‘贝贝’,兄弟们听到这两个字,一个个,低下了头,这一次,连他们都觉得,他们失了本份,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居然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还要她--做饵! “不要再叫了,她不在这里。”柏文堇一声吼,压住了疯狂的叫喊,“而且,现在也不是疯狂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 安静,虽然这里挤着无数人,可是,空气安静的就像在外太空,冷煜虽然感觉不到外界的刺激,但是,他的大脑依旧运转着。 “你想知道一切是吗,好,我现在告诉你。” 长痛不如短痛,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感受痛的时候,柏文堇很镇定的陈述着一切,包括贝贝对冷煜的爱,一字不漏,也一字没有偏差。 他,叫柏文堇,一个出手就会让人流血,大脑转动就有无数进帐,开口就一针见血的男人,这一次,没有因为他的爱,让冷煜漏掉贝贝任何爱的信号,也没有因为他的爱,让冷煜失去自信,更没有因为他的爱,自私的鄙弃他的现状。 可纵然如此的一番话,但现实就是现实,冷煜爱贝贝,爱贝贝的一切,爱贝贝爱得只为了她而活着……怎么能不去想,贝贝的幸福,到底需要什么?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是的,需要静一静,活着,他从来没有为过自己,这一次,他同样也无法自私起来。 “煜,爱需要互动,但是,灵魂的互动更重要,而我,走不进去。” 出门前,柏文堇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是的,他懂了,慕容雪的话、贝贝临走时候的声音,还有……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他,他再也无法走近……她的灵魂! ****** 无论压力多大,他都不可能跟人讲,就像他十八岁就已经开始接手诺大的柏氏一样,而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但是,他依旧不能讲。 冷煜的心情,可以一点时间来平复,而他,就要开始进行下一步了,不是他不懂悲哀,而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悲哀,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理清意外发生的事情。 柏文堇的手,一直压在电话上,虽然从外面望进来,他只是坐在沙发旁,但是,他知道他在等什么,也知道,他在防备什么。 “铃、铃、铃……” 三声,柏文堇接起来,嘴角,微扬,似调侃般说道:“怎么,过来炫耀你有多幸福吗?” “不错,不仅幸福,而且,的确,我要做爸爸了。”从皇太子,降级为王储之一的乌蓬达拉,显然比做皇太子时更兴奋。 “做爸爸就这么兴奋吗,怡然那水桶腰,你真的能受得了?”心放开了,说起话来,也随便了很多,只是,气势却依旧针锋相对。 “又有什么受不了的,那可是本王一手处理的,我倒是要说说你,我的妹妹那可是藏在家里都不放心的漂亮女人,你这么舍得?”乌蓬达拉说起话来,也不势弱,两个男人,不像是对暗语,反而像是打嘴仗。 “你还不是一样,小心王妃这个头衔满足不了怡然的味口,她可是生来就做皇后的女人。” “唉……”乌蓬达拉突然长叹一口气,说道:“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不过看起来,现在她的命真的不好,完全顺序第二,扫除阻碍才成啊?” “那重做王储之后,有什么感觉呢?”这个王储,可就不再是之前的王储了,柏文堇真的没有想到,贝贝的意外,居然又把他推到了皇太子的位置上。 “呵呵……那你还是先管好你吧,听说,tk-doy基金宣布撤资之后,你的日子不好过啊?”似关心,但也似担忧,这句话,乌蓬达拉也绝对真心。 “还好,不过是投资商对柏氏的投资有点动摇而已,不过,你别忘了,有你们这帮王储们帮着吃进,柏氏想倒,还得看贝贝愿意不愿意。” 电话另一头,乌蓬达拉无奈的笑了,放下电话,却又像气冲冲似的,对横躺在床上安胎的水怡然说道:“你的男朋友,威胁我了。” “不过打几个电话,至于吗,我告诉你啊,如果柏氏倒了,记得给我买回来。”水怡然说完,一翻身又睡着了,刚刚怀孕的她,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完全一头猪。 乌蓬达拉坐在床头,轻轻帮她揉着有点浮肿的腿,小声说道:“你难道想让我吃醋缸吗,如果不是他不方便出面,我还真怀疑,柏文堇是故意整我,与路易的关系,他可是比我还好!” “老大,乌蓬达拉那里没有什么消息吗?”kevin走了进来,问道。 柏文堇放下电话的手,还压在上面,无奈的说道:“除了怡然怀孕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知道搞大女人的肚子不成?不过还好,柏氏现在那边他帮我顶着。” “恩,这样也好,至少我们不用两边担心。”kevin坐在他的身边,拿刀削着苹果,若有若无的问道:“老大,夫人那边我们该怎么办?” “等--!”现在对谁,他都不放心,否则也不会与乌蓬达拉说话都用暗语,不过还好,是好消息,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还要暗沉,这就是他,不会轻易流露心情。 kevin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拿起纸巾,擦了擦水果刀,继续说道:“夫人会平安回来的,对方也只是说要东西,不会伤了夫人的。” “希望如此。”柏文堇摆弄着手中削好的苹果,却不吃,只是看,“对了,推我到煜那里,我想与他谈一下,让兄弟们都在外面看着,不要让外人进来。” “是!”kevin立即站了起来,推着柏文堇向冷煜的病房走去。 因为冷煜的皮肤大面积受到灼伤,又被注射了icedrug,暂时只能住在隔离室里,那里完全的隔音,外面,兄弟之间的相互监视,让他们的谈话,完全没了妨碍。 “你说内部有鬼?”冷煜的脸虽然花了,可是,大脑没有花。 柏文堇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镜子里折射出来的兄弟们,心里,一阵寒心,他们之间,可都是生死与共的弟兄,这种背叛,更难以明喻。 “有道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冷煜斜躺在床上,目光却随着柏文堇的方向,在心里计算着他看向的人。 “乌蓬达拉那里已经有消息了,的确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他想要取得的,不仅是他的位置,还有……贝贝手中的一切。”一个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只有老天知道,如果不是慕容雪,他还想不到这世界还有如此不知足的人。 “那你也不应该让贝贝去。”对于这一点,纵然万全,换成他还是不会去做,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们两个对掉,这个决定,他也必须如此下。 “我知道,只是这个局,也只有贝贝能解,而且,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席家的事了。”这关系到,可能是整个大格局,况且,席家还有最后一道保障,他也相信贝贝的能力。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如此镇定,那道机关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被打开过了。”虽然,他的口气还算平稳,但是,被毁的脸,整个都蹙在一起,狰狞之中,带着痛。 “你不应该相信她吗,她不是贝贝,是无所不能的ice。”托本·杰隆的福,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整个局面,他放弃了贝贝,只留下他无法控制的另一半。 “你……”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赌了这么大,明知道,ice完全无法被人控制,好不容易,他才让她平复下来,那现在这种情况? “你不用担心,ice爱你,爱上你了,所以,她不会像以前一样。”爱上一个人的人,会变很多,之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因为对怡然,他只是怜惜,而不会改变。 听到他的话,冷煜转过头,望向外面,好久,才说道:“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有一种爱,叫错过,他们错过了第一次,就会错过了第二次,如果已经错过,又何必强求,他只希望,保护在他的身边,爱着她的时候,看着她笑,而不是……痛苦。 “煜,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这一次,换成他不理解了,因为他明白,爱情不再是占有,而是给予,这一次,他不能如此看着她,不再幸福下去。 “我知道,她爱过我,就够了。”如果,连她的触摸都无法感觉,那么,又如何再给她幸福,想到,如果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时,而他却毫无反应,痛苦,划过他的脸,更何况,还有这一俱,已经不再完美的身体,末稍神经坏死的他,已经不能再进行整容了。 “而且,ice不是贝贝,你觉得,贝贝会爱我吗?” 这个问题,让两个人的心底,都泛起苦涩,说到底,爱上冷煜的,到底是哪一个呢?虽然,他不介意这一切,但前提是,他能够给她幸福,而现在,他们无法再幸福了。 “煜,贝贝……”柏文堇想说出他看到的一切,但是,他真的不能说出口,这也许也是他,最后一点的幸福,虽然有可能,不是幸福,但是,强硬的他,怎么甘心如此放手。 “希望你等一切结束,还让我保护她吧。”他们最后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贝贝的心底知道。 ****** 这边,网已经展开,只等着准备收起,另一边,贝贝却诧异的站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望着站着、坐着、看着她的三个人,眉头蹙成一团。 “天宇哥哥,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诧异的,最大原因不是慕容雪出现在这里,而是身边的好友慕容雪、凌天宇,居然与凌芷逸一同出现在这里。 凌天宇随手一拉,将站着的慕容雪拉到怀里,依旧优雅的说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这是一个早已经精心布置的局。” 大脑有一刻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贝贝望向慕容雪,大叫道:“雪姐姐,你怎么能--” ‘陷害我’,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凌天宇立即打断了她。 “放心,没有她的份,她不过是为了你,到了这里。”也是他极不情愿的,他只是想告诉她这个局,却没有想到她会亲自跑来确认,看来她是真的很重视席贝贝。 “贝贝,你没事吧,冷煜呢,他还好吧?”该死的柏文堇,到底在想什么,不对,柏文堇不会让贝贝冒这么大的险,难道他已经知道幕后的人了?慕容雪的大脑里也在算计着。 回过神来的贝贝点点头,想到冷煜,嘴角也写满了幸福,说道:“他们已经送煜回去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毁约的。” “真的吗?”慕容雪早已经对整个世界充满了怀疑,转过头,望着身边坐着的男人,冷冷的开口,“冷煜真的没事吗?” “慕容雪--!”不是被怀疑,而是看到慕容雪为其他男人担心,凌天宇的醋意又泛滥起来,眉目之中,不再优雅起来,“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天宇哥哥--?”这个男人,她不认识,完全没有薰衣草田的优雅与大胆,又是一个自私又自立的男人,还有……“雪姐姐,你们之间?” 那紧拥的双臂,霸占的语气,慕容雪眉间的无奈,还有,凌芷逸嘲笑的面庞,这座房子里的空气,好诡异。 “你还真单纯啊,难道你没有看到,他们是情侣吗?”一直座在餐桌前看着他们的凌芷逸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手,挑衅的压在腹部。 抬腿、出脚、踢下,完全一气呵成,她惹错了人,ice不会像贝贝那样窝囊,瞬间,气质又恢复到女王,伴着一声惨叫,贝贝傲气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炫耀,不过是一个小妾,或者,连妾都不是,只是一个待婢而已。” “你……”凌芷逸一手捂着腿,一手指着贝贝,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滚开,生育工具!”阴谋之下的爱情,再伟大,也只是阴谋,从贝贝,不确切的说,是从ice的心底,就鄙视这种爱情。 “哧--!”慕容雪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幕可不多见,贝贝多温柔啊,原来也有被惹急了的时候。 “凌天宇,你坐过去。”贝贝像女王般,指挥着,非敌即友,在她看来,凌天宇现在与凌芷逸一样,也是坏人。 凌天宇的眉头一皱,虽然已经好久,没有人能够向他下命令了,但是,这种声音仍然让他不知所措,就像儿时的情况,屁股还是不下意识的动了动,但很快,就静了下来。 “席贝贝,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家?”还好,他还是这里的主人。 “那也别忘了,我手里的东西,可是你们要的!” 两个人,一时之间,居然势均力敌,一个是天生的贵胄,一个是生来的傲骨,大厅里的气氛,骤减成零度,目光似冰剑,在空中交接。 “凌天宇,我想你还是站起来吧。” 头顶,转来清脆而有力的声音,贝贝抬起头,银色面具的下鄂,一道明显的疤痕,却不影响整个身体散发出来的傲人气质。 贝贝微仰目光,望着居高临下的人,淡然开口:“你是皇族!” 不是疑问,不是肯定,更不是高傲,只是一种愤恨,愤恨身上的血液里,这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以为高高在上、随意指挥别人的--皇族! 24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精致的面具,一个完美的面容,毫无避视的面对面,目光坦然对坦然,优雅对优雅的坐着,整个游戏之中,他们是最熟悉规则的两个人。 “请用茶。” 几千年来,顶级的茶叶,以及精致的茶具就是皇族们的最爱,可贝贝却连反应都没有,只是扭头对佣人说道:“给我来一杯红酒吧。” 讶异于她的选择,银色的面具下,表情一怔,好像不认得她似的,但随即挥了挥手,佣人立即换下她前面的茶具,不一会儿,一瓶鼎极自酿红酒被拎了下来。 “恩,味道不错,自己酿的?”只品了一口,贝贝就尝了出来,自从车祸之后,她越来越喜欢上这种可以让她温暖的东西了,特别是现在。 “是的,我在法国拥有一座葡萄园。” “嗯,不错,再来一杯。” 就像普通的谈话,两个人,一个品着茶,一个品着酒,高雅均浑然天成,但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银色面具的动作,有一点做作,虽然,很细小、很细小。 “你不喜欢茶?”还是禁不住问出了口,他的生活之中,完全是按照条例来的,皇族之人,不是不能在平日饮酒,只是,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饮酒。 “不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就决定你是不是皇族。” 听到贝贝的话,慕容雪不禁,又‘哧--’的笑出了声,此时,她有一种感觉,这时的贝贝,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气之中,带着坦然的气魄,好有魅力。 听到她笑声的贝贝扭过头,对着她淡然一笑,继续说道:“还有,那张面具,也不能代表什么,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不是皇族的人所为吧?” “不是不敢露脸,是怕吓住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抬手,拿下的银色面具,狰狞之中,依旧带着几分傲然。 “我该叫你皮艾尔舅舅吧?”这张脸,虽然不熟悉,但是,她所有的,还能连上几分血缘的所谓亲人之中,只有一个人的脸,在意外之中被毁,而奇怪,他居然没有做整容。 “我想不必了,那样,好像我在以大欺小,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吗?”重戴好面具,悠然端起茶杯,浅啜。 “就在你出手劫持我的时候。”事情很简单,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些人,但柏世雄并没有隐瞒,望着他,贝贝的双眸,轻眨了眨,好久,才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 皮艾尔诧异的抬起头,对上她那双眸,仿佛看到了眸中的泪花。 “如果我们只是寻找的平姓家,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的母亲,你的妹妹。”有多少亲情可以在这里被淡望,有多少爱可以在这里被遗弃,她的血不是高贵的,而是最贫贱的,因为这里,只有动物生存的本能,而没有人类的情爱。 所有人都被她的这一个问题问倒,今天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在权力塔顶尖上生存的人,遗忘的,实在是太多、太久了,连慕容雪,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凌天宇,那曾经的爱。 被银色面具包裹的双眸,仿佛在回忆着童年的往事,那时候,他们还是生活在皇宫里,而不谙事事的孩子,整天无忧无虑,高高在上的享受着身边的一切,甚至,当贝贝的母亲无意之中,引燃了大火,烧毁了他的容颜,他都没有在乎过。 “爱--过--!”很沉重,往事的回忆,还是甜美的,当面对这个长相甜美,与自己妹妹年轻时候一样漂亮的女孩时,他始终没有办法说谎。 “谢谢。”站起身,贝贝似乎长出了一口气,轻轻一躬身,说道:“我替我母亲谢谢你。” 转身,毫不犹豫的,操起放在冰块里的红酒瓶,砸碎,锋利的玻璃,刺向她的胸部,目光之坚定,态度之从容,完全不像因为爱而委决不下的席贝贝。 “贝贝……” 皮艾尔,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的幼小的身体,贝贝勉强睁着双眼,轻声说道:“当年,我父亲用‘随、和之宝’交换了我母亲和我,实在不应该,这次,我要彻底的摧毁一切。” 冥冥之中的宿命,从不过问政事,明哲保身的席家,也终逃不开绝后的命运,也许,皇朝时代的真正终结,是在于此吧? “快叫医生!” 被勾起的回忆之中,有亲情吗,那漂亮的双眸,与他的妹妹,真的好像、好像! ****** 病房里,冷煜只感觉心好像突然被刺进什么东西般,无法呼吸,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那场车祸,令他窒息的瞬间。 “贝贝……” 大脑里,全部被她的影像占满,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突然,冷煜从床上几乎疼得快要掉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剥离。 “难道贝贝出事了?” 不自觉的往这方面想,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太不吉利了,不是他迷信,是真的、真的想一切顺利。 “煜主,你怎么了?”外面的兄弟发现他的异常,立即冲进来扶住他,按下应急铃,“迈克,快来,煜主出事了。” 走廊里,顿时响起焦急的步伐声,柏文堇听到声音,也连忙让人将他推了过来,隔着窗户,看着迈克忙碌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阵的涌起酸意,还有,那不知明的害怕。 “殿下,还要继续吗?”凌天宇双手插胸,望着窗外,与银色的面具,傲然站立,俯视着山下的一切。 “当然,不过是意外,妨碍不了太多。”虽然这个意外的确挺刺激的,但是,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权力欲望,怎么能轻易的被击碎。 “可是我不想继续了。”当初,是因为慕容雪,他加入了权力追逐的行列,现在,又是因为慕容雪,他真的想退出了。 皮艾尔扭过头,用嘲笑的目光望向他,淡淡的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那女人吗?” 不点头、不摇头,凌天宇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如同走廊的另一端,悄悄站定的慕容雪,虽然不知道他们又密谋什么,但她必须承认,再见他之后,她的心情亦是复杂的。 “当初在西藏看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男人,没有想到,冲冠一怒为红颜,哈哈……”豪爽的笑声之中,带着几分畅快,听来他很不介意似的,但随即,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说放手就可以,你不害怕那女人出事吗?” 凌天宇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平稳了一下心情,说道:“到时候,我要的,你可不要忘了,否则,你应该知道我凌天宇的为人。” “哈哈……老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皮艾尔转身离开,他傲然的身材,在走廊深处,留下一抹孤立独行的身影,慕容雪望着他消失,才走了过来。 “天宇,你可知道与虎谋皮的代价?”虽然很难说爱,但是,还是不自觉的为他担心。 凌天宇高抬双眸,望着远处的山峦,紧定的说道:“那也总比,过上那些不是人的日子,好很多,雪,我真的害怕,真的……” 金黄色的阳光下,儒雅的外表,立体的五官,他的帅,在于知性之中,可是,谁知道这份知性背后的故事,那痛苦的过往,变态的生崖。 心底,突然涌起一种冲动,那是属于她慕容雪的冲动,双臂,拥住他看似高大的身躯,怀中的男人,在颤抖,她就是这样,看到软弱的东西,就忍不住去保护,明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雪,你是不是……嫌弃我?”从第一次,在牛郎店看到她时,他就觉得,他自己好脏,总是怕她嫌弃,努力的想要洗刷过往,可是,过去的,怎么能真的过去,就像这不洁的身体。 慕容雪使劲的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只知道,当初看到他时,那双眸之中的坚韧,让她心跳不矣。 “别再放手好吗?”泪水,涌出,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映出金黄色的倒影,同样珍贵。 这回,慕容雪真的不能再摇头了,也不能点头,他的爱,太炽热,让她无法呼吸,可是,同样,她又无法放弃内心脆弱无比的他,就像年介三十的她,却只有过他。 凌天宇,得不到她的回答,慢慢的转过身,双手,捧起她的脸,那英俊的面孔,不似其他女人的娇弱,但是,那是她独特的美,双唇,压下,轻轻攫取着她的味道。 有一种爱,叫独唱;有一种爱,叫幸福;有一种爱,叫凄冷;……可也有一种爱,叫虐缘! 他与她的缘份,早已经种下,不论是善果、还是恶果,两个人也只能注定在一起,只因为,她的唇中,只能容下他的味道。 ****** 只是皮外伤,还不会真的要她的命,贝贝也知道这一点,来不及多做休息,她就被压上了车子,很长的路程,可更漫长的,是漆黑的忘不尽头的夜路。 “我真的很奇怪,你们席家,到底用什么锁住了那道墙?”皮艾尔就像没事人似的,坐在她的身边,淡淡的问道。 被慕容雪拥着的贝贝,强忍着胸口的痛,默不作声,将头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如果她猜的不错,皮艾尔早就发现了凌天宇的动摇,所以才会临时控制了凌天宇的住所,扣下了慕容雪,说白了,冷煜是人质,慕容雪也是,只不过是对凌天宇的人质。 “两年前,柏文堇那个傻小子,把你给扔到美国西部,我趁机劫走了你,我将你的手印、脚印、血液统统做了检查,但是,都没有打开那道门,你们席家还真是绝啊--。” 一声长叹,原来当年劫走贝贝的人,也是他,只是,他没有找到任何办法打开那道门,才不得已把贝贝放了回来,但也让他赚得盆满钵盈。 “原来那是你,我说呢,这几年暗中炒做柏氏股票的人,也是你吧?”贝贝不懂这些,但慕容雪马上就明白了。 “不错,如果不是你男朋友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也能赚钱。”他们更多的是直接掠夺,才不屑于这种小投机,但是,尝到甜头的他,也开始爱上了这种投机。 “那凌芷逸呢,也是你安排的吧?”慕容雪的话一出口,贝贝也扭过头来,这也是压在她心中的疑问。 “呵呵……当年给她做了整容,只希望能从柏文堇嘴里,能套出点什么来,可是这个笨蛋,却爱上了他,还给他怀上了孩子。” “原来,她是你安排的。”破坏了她的婚姻,打断了所有的梦想,痛与恨,从心底升起,这就是她的亲人,没有任何感情,却存在着最亲密关系的皇族。 “当然,不过没有想到,你如此绝决,居然与柏文堇一刀两断,你的所作所为,我还真的看不透,这不像你啊?”他也有他的疑惑,只是,他的疑惑不足以影响整个局势而已。 “是啊,这的确不像我。”贝贝挣扎了几下,坐直了身体,继续说道:“接下来,我想你也是从凌芷逸那里发现,我还活着,之后,又发现了我与冷煜的关系,所以,一并劫走了我们,但却没有想z国政府出面干涉,打乱了一切。” “不错,那个笨蛋,当年占了我的妹妹,居然自以为是的以为,她爱的人是他,是皇室把贝娜又献给了席远帆。” “所以,他发动了叛乱,来反对皇室,却被你无意之中给利用了。”这场局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已经分不清了,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寇。 “你很聪明,只是,太懦弱了,如果不是柏世雄把你保护的很好,恐怕你根本应付不了这一切吧。” “是啊,柏文堇做的,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他屡次出错,也引不出你这个最大的主谋,皮艾尔舅舅,做上皇帝的你,真的会舒服吗?” “中国有一句古话,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吗?” “可中国也有一句成语,过犹不及。”贝贝又靠回到慕容雪的身上,“当年的你,为了知道这个秘密,对我进行催眠了吧?” “哦,这个你也知道?”皮艾尔有一刻的诧异,“只是,我更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能将这个秘密,连在催眠的状态下也不说出来的?” 贝贝慢慢的闭上双眸,不做任何回答,好像睡着了般,皮艾尔以为她是累了,也不再追问,只是将目光也转向漆黑的夜晚,外面,传来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 这不是富丽堂皇的地方,但却藏着席家的一切秘密,只是一道大门,将所有的一切隔绝,当所有人都站在这里时,隐隐的感觉到了皇家的威严,这是不同于其他皇族的威严。 “我真好奇,这里面到底能够藏多少宝贝?”皮艾尔双手环胸,目光又是一翻探究,“居然能够打动我尊贵的皇兄,同意贝娜与席远帆私奔。” “放心,这里的东西,绝对可以让任何皇室动心,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让你们整个皇族跟着私奔都不是问题。” 从不讲玩笑的贝贝,居然说起了冷笑话,更是,痛只有她知道,父母之间的不伦之恋,打破了二千年来,席家的族规,所以,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贝贝,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雪更好奇的是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各个角落,因为年代久远,无法甄别的塑像,特别是他们的位置,非常的有乐趣。 “象棋,秦朝的象棋,黑白各六子。” 贝贝很简单的解决完,就捂着隐隐渗出血的胸口,慢慢向中间走去,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慢慢蹲下,久积的尘土,掩盖了地面上的小棋盘。 所有人都看着她,当她每按一步,就有一枚子向前动一下,黑夜传出棋子移动的‘轰隆隆’声,就像雨中的雷声,就在大家都好奇的研究着她的下法,前方,传出更大的一声雷鸣。 大家齐刷刷的,望向了眼方-- 山体,就像被雷击中,劈成了两半,黑色的夜晚,慢慢变亮,直至亮如白昼,十二颗夜明珠璀灿生辉,无不让这些见过各式稀世珍宝的人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贝贝不理会这些人的表情,一个人,走了进去,就好像回家一般,对,这才是她的家!站在山体中央,十二扇门,道道机关、道道隐藏着秘密,囊括了整个皇族的发展史。 当所有人都随着她涌进来,无一不被这里的设计所折服,不管这是几千年前就已经设计好的,还是现在才修的,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贝贝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贪婪的脸,一点也不犹豫的扬起冷笑,上衣,一件、一件、又一件……脱下,有些人,已经下意识的转身,连皮艾尔都顿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贝贝的身上,只剩下血封的纱布。 纱布被揭开,血,一滴、一滴的流下,还记得,胸口第一次受伤,出自于她的丈夫、第二次、第三次……到现在,是她的舅舅,现在,后面就是她的祖宗,有他们为自己作证,她真的,不是想伤害他们这些‘亲人’! “你……你这是干什么,别、别以为你、你这样……跑掉。”皮艾尔有些语无伦次,但很快,他就重新镇定下来,“你快交出‘随、和之宝’吧?” “是啊,我是很想交出来,而且你也想知道,如何打开这十二道门,但是,也得先问问我的老祖宗,让不让我交出来。” 贝贝的嘴角,扬起一丝尽乎残酷的笑,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因为她的手--压在伤口上,顿时,血流如柱…… 一瞬间,整个地面,好像发生了地震般,大地一下子陷了下去,原本亮如白昼的空间,瞬间变得黑夜。 ****** “贝贝,你真的没事吗?”乌蓬达拉第n次寻问了,贝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大,你以为我是贝贝,我是ice,这点小伤了。” “可是,流了好多血,这样胸前会留疤。”乌蓬达拉很想再确认,但实在是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们是亲人,可好像贝贝更好说话。 “疤?”贝贝不屑的拉开乌蓬达拉宽大的衬衫,看了看,“早就有疤了,再添一道而已,对了,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 t国皇室第二顺序继承人、tk-doy基金的执行官、z国某部司长、t国军事政要……真是人才济济,不过,样子有点狼狈,被捆得跟蚱蚂似的。 “他们涉嫌偷渡z国国宝、沟结外国政要,篡夺皇位、发动政变……” “总之,罪大恶极!”真不喜欢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贝贝直接打断了他,“对了,我那位大嫂怎么样,怀孕以后怎么样?” “她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对了,孕服不是不能太胖吗,可她都不喜欢运动,怎么办啊?”说起水怡然,乌蓬达拉一下子变了个样子,完全鸡婆。 “拜托,我又没有怀过孕,我只是礼貌的打声招呼而已。”完全与他没有话题,贝贝扭了扭屁股,看向另一边,心中只祈求柏文堇快点过来,她好去看冷煜。 “哦,对,那个他们怎么还不来。”乌蓬达拉也有点尴尬,还好,贝贝的次人格不会像贝贝一样多愁善感,否则,他也不敢提孩子的事情。 “对了,你见到冷煜了吗,上次你给我介绍的整容师,麻烦你再帮我联系一下了。”完美的生活,马上就要到来了。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本来是贝贝扭过头,现在换成是乌蓬达拉了,他的目光游移不定起来。 “咚、咚、咚……” 杂乱的脚步,终于打破了尴尬,乌蓬达拉长出一口气,立即站了起来,迎向柏文堇,可柏文堇却-- “贝贝,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到了那里,杰克、杰克……” “好了,她已经给我处理了。”贝贝不耐烦的推开他的双手,错过他关心的目光,看向他的身后,“kevin,原来内鬼是你哦?” “夫、夫人。”有点尴尬,kevin的家族,是受席家恩惠最大的,却没有想到,是他。 “不关系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了,不过,你很倒霉,压错了宝。”她可不是贝贝,才不会伤心,她的人生,也不是弱不禁风。 “夫--” “好了,柏文堇,给他一笔钱,让他走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家三代,都伺候我们席家。”更何况,奇叔、奇婶的亲人,她不想碰。 “夫人--” “好了,回去好好孝顺奇叔、奇婶,他们只有你一个侄子,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他们不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贝贝的手一随,kevin连一句‘谢’都没有讲,直接被拖了出去,生命之中,你可以去帮别人,但千万不要乞求别人会回报,那样,对别人也许是一个负担。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那你是怎么弄伤自己的?” 柏文堇与贝贝,终于说出了两个人都想知道的秘密。 “你先讲!” “你先讲!” 两个人,都不相让,只因为,一个是柏文堇,一个是ice。 “只有我的血,才可以启动这个紧急开关,否则,打不开保险。”否则,她才不会故意弄伤自己,她可不是贝贝那个笨蛋,爱上受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柏文堇只觉得心里一紧,原来,他不知道的太多。 “我为什么告诉你,要告诉,也是那个软弱的贝贝吧?”贝贝避开他夺人的目光,她知道,心底的另一个她,正为了他‘咄咄逼人’的关爱--蠢蠢欲动!“你该告诉我,怎么发现是kevin的了吧?” “是阿强,按煜门的规定,如果我与煜都出事了,阿强就要坐镇大局,所有外出任务,由kevin执行。” 贝贝的手指,几乎都要被自己弄断,那一天,kevin意外的身体不舒服,不能出行,而之后,阿强……被送了回来。 “呼--!全部弄好了。” 乌蓬达拉处理完里面的这些垃圾,又转了回来,却发现,这里的空气似乎也不见得比里面的好。 “那个,殿下,把凌天宇留给我,好吗?”从来不叫乌蓬达拉‘殿下’的贝贝,突然一本正经的请求,“他不是坏人,只是被坏人利用了而已。” “为什么?”这一回,柏文堇真的不干了,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放走任何一个,都可能后患无穷。 “没有为什么,别忘了,这里我说了算。”贝贝站了起来,靠着乌蓬达拉站定,“z国的人也该来了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z国派来的特使也到了,看来,柏文堇算计的时间,刚刚好。 “席小姐,真高兴见到你。”特使先生一见到她的面,脸都笑开花了。 “那里,只希望我捐赠的东西不要被某些人中饱私囊,否则,我席家可要收回全部。”这个决定,下得不容易,通知了他们,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z国。 “当然、当然,这些东西都将会在博物馆,免费展出。” 比起特使的兴奋,贝贝则一脸沉重,她的血统里,早就告诉她,那些话可以信,那些话,不可以信。 “那你就跟我来吧。” 25 天籁般的歌声,在洞中回荡,连皮艾尔都为之陶醉,十道门,缓缓打开,问,这些门如何找开,手印、脚印、全身印,却没有想到,是天籁之声! 并不是金银财宝,但门门精彩,门门奇珍,这些来自于皇室的珍品,是历朝历代保存最为完整,最为稀见的物品,也许在当时,很普通,可现在,绝对宝贝。 “请你们小心,这些东西,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件,而且,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属于席家,只供你们免费展览。” 她现在只祈求自己这一代,能达到这个要求就可以说了,至于之后,席家已经绝后了,这些东西,早晚会需要一个归宿。 一件一件的东西,都被小心翼翼的搬走,每一件,她都会仔细的看上一看,这每一件东西,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贪财,而是,这每一件东西,都是她身上的血,曾经使用过的,其他的人,可以背叛她,但是,血不会背叛她。 “那个、席小姐,东西……”特使的目光,不时的瞄向另外两扇门。 果然,人世间,最贪婪的就是财富,已经得到这么多,还掂记着更多。 “怎么,特使要把我们席家的宗祠也要搬走吗?”语气,很严厉;态度,很强硬;表情,很生气! 柏文堇走了过来,将贝贝拦在后面,也很不舒服的说道:“特使大人应该是懂得我国的规矩的吧,宗祠,你也应该明白吧?” “对不起、对不起,那多谢了。”特使的头,立即低了下去,因为柏文堇的表情,让他害怕。 “来人,怎么让他们进来的,就让他们怎么出去。”本来还想对他们好点,可是,现在不需要了,“另外,博物馆派煜门的人进驻,我想,特使大人不会反对吧,我想我夫人,有时候会想看看东西,那时,封馆也不是问题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怎么来的,他们怎么出去,没有一点优待,甚至,特使来不及细细观赏这些东西,就一样样,被送进了早已经定好的保险柜中,两个大的楼层,全部属于席家,这是z国对席家的特殊待遇,最尊贵的待遇,不是公主,胜似公主。 ****** “你确定没问题?” 连乌蓬达拉对放走凌天宇,也心存疑问,只是,贝贝就是这样坚持。 “雪姐姐,一切就拜托了。”贝贝转向慕容雪,目光凝视着她那张中性的脸,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出她是女人呢? 慕容雪被她盯的,不自觉抽了一下嘴角,“谢谢你卖我人情,天宇不是坏人,只是被坏人利用了而已。” “还有,给他一点爱,多一点点,他需要的。”还好,身边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好人,否则,凌天宇也不会故意卖破绽给她。 说到爱,慕容雪的耳根,不自觉热起来,也许内心深处,她还是爱着凌天宇的吧? “好了,爱就大胆的去爱,不要太苛求了,这个地球有这么多人,有几个人能得到真爱呢,也许,他爱人的方式有问题,但是,他是真心的了。” “谢谢,那……后会有期。”慕容雪转身,可突然,又转过身来,很慎重的说道:“贝贝,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你,到底是柏家欠了席家的,还是席家欠了柏家的,你要考虑清楚。” 贝贝很努力的消化着这句话,慢慢的,嘴角扬起笑容,她懂她的意思,点头,淡淡的说道:“后会有期。”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好聚也好散,也许,她不应该考虑,让冷煜代替柏文堇,那个位置坐的也不见得多舒服,而且,正如她所讲,谁欠了谁,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那我也走了,保持联系?” 乌蓬达拉手下人,早已经将那些t国的人,装进了直升机里,看来,他们也会……后会有期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另外,对怡然好一点,否则,小心被人再拐跑。”t国,将在实质上进入君主立宪,再也不会干预朝政了,也许,这次危机,反而是他们幸福的开始。 乌蓬达拉很慎重的点了点头,“放心,比起权力,怡然更重要。” “再见。”两个人,轻轻拥了拥,ice,不是贝贝,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表达感情,所以,她喊他‘大哥’。 山洞里,只剩下两道未启开的门,还有两个人,席贝贝、柏文堇。 ice在考虑,要不要让他正式拜见宗祠,毕竟,另一个她,选择的人是他;柏文堇也在想,她会不会让他正式进入,这是一道门,一道他渴望很久的门。 “那个,我们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另一个她,此刻居然也安静的要命,是不是,她也在思考,到底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在一起。 车上,很冷,柏文堇的心底,有一点自卑,可是,他真的不敢开口,那道门,只有她自愿,他才能进入,一道连他都不知道如何打开的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应该由她来决定,而不是我。”听起来很滥的借口,但是,ice真的不能下这个决定,这是两个人必须统一的决定。 “那个,其实,我,尊重你们。”有点失落,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只有两个人达成一致才可以,就像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夫妻’,还是‘人鬼’? “凌芷逸,你要不要接回来?”这个问题,她没有替他做决定,也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不可以,你忘记我父亲说的,柏家只承认一个儿媳。”这个问题,也只有这个滥理由可以挡,如果有可以,他想向外宣布,他的妻子还活着。 “可是她肚子里,怀的的确是你的孩子。”有种背叛,叫证据,他可以否认之前闹的所有绯闻,归结为她的身世,但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已经没有了。” “什么?”贝贝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真的好狠,是的,他够狠,也够绝,所以,现在,凌芷逸,应该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不是t国。 “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找人代孕。” “不可以!”她爱的是冷煜,她才不管贝贝爱谁,“对了,煜怎么样,我让乌蓬达拉把上次给我做整容的医师送过来,你们也准备,看什么时候能手术。” “煜、煜……”说到冷煜,柏文堇又紧张起来,手心,冷汗直冒。 “怎么了?”望着外面隐隐升起的鱼白肚,贝贝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想,煜需要大面积的植皮,到时候,可能又要被隔离,那我就吃不到他的蛋炒饭了,好怀念哦,说说肚子饿了,不行,要趁他没有整容前,给我做几顿大餐……” 原来,他们之前有那么多的回忆;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幸福的时刻;嫉妒,在柏文堇的心底泛滥。 “煜,已经死了。” 一道霹雳,将她所有的梦打醒,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她不知道如何扭过头,只知道,柏文堇的嘴,又重复了一句:“煜,已经死了。”很慢,但是,很准确。 声音,她可以故意忽略,继续说着她与冷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颤抖的身体,还有,长长的走廊,停尸房里,冷煜的尸体。 “啊--!” 贝贝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冰冷的尸体,从来没有过的痛,让她的心脏瞬间停跳,血,从嘴角、胸口,不断的涌了出来。 “贝贝、贝贝……” 世界塌了,她的人生塌了,她与幸福,再次无缘,另一道门后,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他们的命运实在太像。 同样,娃娃的脸; 同样,孤独的身世; 同样,黑暗生活的世界; 同样,…… 太多的同样,甚至,习惯、举动、爱情……他们,原本天生一对,却有缘无份! 中国人的婚姻是不能有爱情的…… 而--爱情一旦落地,就变成了婚姻,什么时候,我们的男人也能成为西方的骑士,将爱情当成花园,努力的耕种,而不是只知道索取,母亲、妻子、情人、女儿…… 统统有自己的位置,能不能,只让女人成为女人? 不让中国的历史上,只写上一个合格的爱情耕耘者--贾宝玉! 也希望,笔者小说中的男主角,不要都冷酷无情、只知索取、不懂付出…… 更不希望,读完这类书的人,转身去照本寻找,爱情,是需要阳光灿烂的照耀,才是真正的幸福。 海玉,现代文,封笔感言。 落地 001 一片完全黑暗的世界,空旷而又寂寞,角落中,走出一个慌张而瘦弱的小娃娃,穿着洁白的公主裙,可爱的娃娃脸,却泪流满面,嘴里,不断的喊着:“ice、ice、ice、ice……” 没有回答,甚至连回音都没有,似乎就是她喊破嗓子,声音也只有蚊子大,更不可能会有回答,就像太空中的黑洞,是的,黑洞,一个只会吸收全部东西,却什么都不会吐出的--黑洞! 她不断的走,不断的寻找,走到她的腿颤抖的都无法支撑下去,摔倒,可她还在爬,爬着去寻找,那是她一生之中,最最最……重要的人,一个没有了,她就不知道如何处理如此局面的人--ice! “贝贝、贝贝……” 柏文堇焦急的抱着梦中不断尖叫的贝贝,心痛得泪水不断的涌出,十几天来,她一入睡,就会大叫着ice的名字,嘶哑的声带已经让她无法正常开口。 “咳、咳、咳……” 睁开眼睛,又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让她有点害怕,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却退不出他的怀抱,热的如火,可却让她感到寒如冰柱。 “贝贝,是不是嗓子痛,来,喝点水。”柏文堇的心知道她在抗拒,却故意忽略,心底的涩那么难以消化,现在的他,能将丈夫这两个字,做得很好,却不是时候。 “咳、咳、咳……” 刚喝下一点水,涩涩的味道就将她的嗓子划破,难道她不涩吗,现在的她,已经分清,什么样的怀抱才适合她躺。 “是不是很痛?” 面对柏文堇的关心,贝贝努力的想翘起嘴角,向展示她的美好,可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对他的感情,现在真的好复杂,之前有ice,由她来决断一切,可ice走了,冷煜死了,她,又变成了那个懦弱的女人了吗? “贝贝,我抱你睡好不好?” 这是第几次,他想重新回到这张床上了,不记得了,只知道,每一次,她都说‘等等’,到底她在等什么,柏文堇的心底隐隐知道答案,却不敢承认。 第几次寻问,贝贝也在想,到底他们如何继续,如果说当年的她,醒来看到柏文堇拥着她时,决定嫁给他,不如说,当柏文堇与冷煜,被柏世雄同一时间,带到她面前,成为她唯一的玩伴时,就喜欢上了他。 是的,一见钟情有点不可能,毕竟当时还小,但柏文堇那令人感到安全的面孔,真的是她最需要的,她人生之中,最缺的就是安全感,所以,她才会阴差阳差的忽略冷煜那张脸背后的坚强,以至,错过…… 可现在,她已经能分辩,不再像小孩子,知道安全,是感受、是行动、是爱……而柏文堇,再也不是她心中,最好的对象。 只是,雪姐姐为什么在临行前对ice说,到底是席家欠了柏家的,还是柏家欠了席家的,要ice考虑清楚,怎样对柏文堇,才公平。 也许,慕容雪是很客观的,铲除这个事实,当时也许是怕ice太残忍,不顾柏世雄的恩情,收回柏文堇的一切,将柏文堇打入地狱,而ice,也的确能够做得出来。 而她也知道,ice在不断的考虑,让冷煜取代柏文堇,其实,她的心里,也隐隐的认同这种作法,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可每次看到他受伤,又会痛。 只是,冷煜死了,ice也死了,ice是爱了就是爱了,死也要爱,所以,离开她的身体时,居然连她都无法阻止,只留下她,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她,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她。 “贝贝,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太久时间得不答案的柏文堇,主动放弃,夜很黑,他不忍心让她在矛盾之中度过,ice与贝贝,要达成一致,真的好难。 看着他离开的背景,贝贝长舒一口气,她就知道,让ice已经死了的秘密如何保留下去,她就可以这样躲下去,一直躲下去…… 可,真的能躲下去吗? 退不到朋友的位置,又前进不到爱人的甜蜜,如此尴尬的位置,叫婚姻。 又是一夜未眠,天空泛亮,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她还能撑下去多久,之前,黑夜的她,由ice掌控,而她,只需要躲在她的保护之下,现在,不管白天与黑夜,都要她一个人应付,真的、真的很难支撑。 虽然很难支撑,可是,她还是要支撑下去,换好衣服,走下楼,都是熟悉的人,但看起来真的好陌生,煜门的保镖、柏家的佣人、以及柏文堇。 这就是早餐,不像冷煜与她在一起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房间不需要太大,排场不需要太大,甚至,早点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丰富,只要相爱的两个人,是的,相爱的两个人,ice爱了冷煜,可以大声说出来,那么她呢? “早。” 简单的打过招呼,坐在又长、又大的餐桌前,顶着长久不下的黑眼圈,一个字也会累。 “贝贝,要吃什么,吐司果酱,还是喝点粥,我觉得你喝点粥比较好,容易消化……”柏文堇像往常一样,自言自语,谁又能知道,他到底累不累? “堇……我们一起吃中餐吧?”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席远帆救了柏世雄的一条命,可柏世雄却搭上了自己和儿子一生,始终,谁欠谁比较多,真的说不清了。 柏文堇瞬间石化,这句话太重要了,除了‘早’,贝贝从来没有多说半个字,现在,他们要重新开始了,他的爱情,终于迎来了清晨。 “好啊、好啊,你想吃什么?法国大餐怎么样,你小的时候在那里长大,应该最喜欢了吧?还是,你想吃点特别的,我知道有很多小吃,也不错,我可以让人买回来,在家吃也可以,在餐厅吃也可以……” “堇,只是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太过份的冷,与太炽热的爱,她现在都无力承受,只想平凡一点,也许那样,她可以接受--只婚不爱。 一头热的柏文堇,又愣在原点,只是,这次的心底,已经有点温暖了,“我太哆嗦了,那你想在家里吃,还是订餐厅?” “就在你公司附近吧,这样方便。”低头,喝粥,生活就像如此,平淡才好。 ****** 平淡的生活,落地开始,可,心淡了,感情淡了,那么……生活平淡,无恩,无情,甚至无子,到底如何开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平淡,每一个人都想追求,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拉开衣橱,只挑最左的衣服,那是ice喜欢的晶紫色,心,突然停跳,到底是ice死了,还是她变成了ice,为什么,越来越喜欢ice的一切? “夫人,可以出发了吗?” 房间外,传来海安的声音,本想换掉身上的衣服,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贝贝转身,之前又随手抽出淡紫色的手袋,习惯性的踏上七寸晶紫高跟鞋,也许连她都忘了,ice就是她。 “不过是吃一顿,没有必要这样吗?” 虽说是晕倒之后第一次离开别墅,对,是别墅,不是家,可也不用这么大排场,更何况,她已经没有了可以值得让人偷的--活死人! “少爷交待,勿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全。”尽职尽责的海安,更是柏家的人。 “没必要,如果真的担心我,就带一个保镖就好了。”贝贝扫了前后两辆车的保镖,突然看到角落里,一个让她觉得熟悉的人,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宽大的黑色墨镜,遮不住一脸的伤疤,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害怕,那狰狞的面孔,为什么让她觉得如此的心安? “你叫什么名字?”从来没有见过,保护她的人中,有过这样的一位。 当冷煜看到贝贝向他走过来时,心,真的好复杂,那熟悉的晶紫色,让他甚至不敢肯定现在站在面前的,是ice,还是贝贝,但是,他依旧很平淡的回答:“火。” “火?”好奇怪的名字,“那以后你就保护我吧,其他人,就不用了。”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的肯定,是因为他镇定的态度,还是那张狰狞的脸,足可以震慑住一切呢? “还有,将这辆宾利送回公司,做为公事接待用,我不是有自己的车子吗?” 不管她是贝贝,还是ice,现在都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奢华,早已经变得沧桑的心,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下半身,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更尽不起柏文堇现在给她的。 “可少爷说……” “不用再说了,我会跟他讲的,好了,我们出发吧,火。” 转身,她自己拉开旁边奔驰的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一切是柏文堇的决定时,她的心底,就开始不自由觉的去抗拒。 冷煜对着海安摇了摇头,很平静的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普通的奔驰车,慢慢起步,柏宅的大门,缓缓打开,就这样,离开。 “夫人,那辆车可以防弹。” 最终,还是他忍不住为她考虑,如果这话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现在的贝贝,可能立即顶回去,但是,那嘶哑的声音之中,却让她安心。 “车子可以防弹,但人心怎么防?”有一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她这一路走过来,是充分体会到了。 空气,似乎有点凝结,让车里的气压有点变低,但贝贝突然看向冷煜,问道:“你的脸……” “哦,是一场火灾,没什么。”冷煜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生怕她让他去整容,那就麻烦了,双眸,看向前方的路,但目光,却在偷窥着贝贝的表情。 “哦。”不是熟悉的人,似乎贝贝也没有想起整容这个磋来,“所以,你就叫自己火?” “恩。” 这回,冷煜真的不敢多言了,还好,路程很近,而贝贝也已经无聊的看向外面,有多久,她已经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真的好陌生。 ****** “总裁,海安打来电话,说夫人只开了一辆车出来,不过,是由火保护的。”好奇怪,怎么有人叫‘火’,方秘拿着电话,汇报着。 “什么,好,我知道了。” 柏文堇一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外套直奔楼下,他现在的怕,不仅是他们只有两个人,还有,她知道火就是冷煜吗? 奔驰刚在柏氏环球的大门停好,柏文堇就冲了过去,拉开车门。 “贝贝……”两个字之外,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两只眼睛,看着沉默的两个人。 反而是心如止水的贝贝反而被他如此反常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抬着头,看着他。 “少爷,夫人已经送到了。” 还是冷煜,打破了所有的尴尬,也直接的告诉他,一切,不过是偶然。 “哦,咳,贝贝,那个,你准备吃什么?” 柏文堇转移了话题,贝贝也回过神来,从车里走下来,看了看四周,柏氏环球位于高档的商业圈,餐厅也的确很多,但是,进到那种餐厅去,还不如回家吃饭,都是一样的拘谨。 “有没有小一点的地方?” 贝贝的话,一下子吓到了柏文堇,之前,贝贝只会说‘随便’,但是,现在的贝贝,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那他的安排,会不会就太唐突了? “thedreamofparadise,怎么样?”之前的回忆,不知道能不能捡起,原本已经订下整个餐厅的他,心底突然不安起来。 “哦,你说的那家餐厅啊?”那原本应该是充满甜蜜记忆的地方,但是,由只有一束束的花来陪她,想想,贝贝摇了摇头,“我想柏氏环球应该供应员工餐吧,不如我们要两份,在办公室里吧?” “啊!”柏文堇讶异的失声,“员工餐?” “恩,我们上去吧,我也顺便想看一看你的办公室。”厌烦了黑暗中的生活,如果真的准备上路,也是时候出现了吧? 冷煜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心底酸酸的,那是他与贝贝的回忆,一顿蛋炒饭的感觉,朴实而无华,到底现在的人,是贝贝,还是ice,为什么让他分不清楚? 26 果然不出贝贝所料,她的出现,立即引起整个公司地震般的效应,但绝对不是正面的,因为这里的人,都只认识凌芷逸,不像美国那里,人人都只认识她。 “夫人,果然是你。”方秘的两只眼睛,散发着光芒,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他,还真是受不了,“夫人,要喝点什么,我帮你倒。” “不用了,方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完美的微笑,直接跨进办公室里,外面的目光,她短时间内,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口气,却让方秘完全一付受宠若惊。 “方秘,去帮我到thedreamofparadise,让他们直接将我订的餐,送到这里来。”始终,他还是无法接受员工餐给贝贝吃。 “哦,好,那……夫人要喝什么?” 方秘还沉浸在原来的话题里,柏文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了,你去让他们把餐送过来就好了,其他的,我自己亲自动手。” 说完,柏文堇大踏步的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他的心有些雀跃,只因为休息室里,还有他的惊喜。 “贝贝,要喝点什么,果汁、红酒、还是奶茶?” 不知道为什么,贝贝看到现在的柏文堇,完全像看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紧张的陌生人,让她也跟着拘谨起来。 “奶茶,奶茶是什么东西?”有点好奇,冷煜平时会让她喝果汁,一丁点的红酒,但是,奶茶是什么东西啊? “奶茶,是牛奶与茶混合在一起的,现在的女孩都很喜欢喝。”这是他特别为她准备的,他真的想让他们的生命之中,拥有与冷煜不同的记忆。 “哦,那来一杯尝尝。”茶叶,真的可以与牛奶混在一起吗,贝贝很怀疑的移开了她的视线,望向楼下,车水马龙的世界,一派繁忙景象,可却都与她无关。 柏文堇偷偷看着她的背景,甜蜜的做着奶茶,不时的会想起之前,为什么他不懂这样的幸福,但还好,幸亏他还有未来,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来,尝一尝。” 柏文堇端着做好的奶茶,站在她的身后,虽然不能环抱,但是当贝贝回过头来,真的有抱住她的感觉。 “谢谢。”轻啜,有一种滑滑的感觉,又带着点茶香,味道不错,“很好喝,这东西怎么做的,可以教我吗?” 突然,想让冷煜尝一尝,可说出话来,才发现,柏文堇脸上的笑,让她好痛。 “当然了,你要学,我现在就教你。”他们快有共同的回忆了,这么久,他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 “哦,那个,我现在有点饿,等有时间好吗?”转头,尴尬的看向窗外,轻啜奶茶,却再也没有了不错的感觉。 被她突然的逃避,又伤了一下,但是,很快,柏文堇就再接再厉,“你饿了,要不要吃点零食,我这里有薯片、奶酪、巧克力、饼干、蛋糕……” “看来,凌芷逸很爱吃这些东西哦。”没想到,人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贝贝绕过柏文堇,坐回到沙发上,未喝完的奶茶,立即被放在了茶几上,也许,这也是凌芷逸喜欢喝的。 如果现在有后悔药,柏文堇肯定是第一个冲出去买的,这些东西,原本是他特意为贝贝准备的,可现在完全走了样子,但,是不是说明,贝贝心里还有他? “这些都是我今天早上刚买的。”若有若无的,解释,柏文堇挨着贝贝坐了下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目光,实在不协调,一个太热,一个太淡。 ****** 员工餐,真的有这么好吗?不用讲,她也知道,这是那里的食物,她对那里,真的太熟悉了,连味道都没有变,看来,不是她走不下高高在上的祭台,是他! “我看,以后我们还是约晚餐吧?”不想去纠正,是因为不再爱了吗? 柏文堇将牛排切好,顺手递给她,很开心的说道:“好啊,那在那家餐厅?” “呃,我的意思是说,还是在家吃饭舒服。”看来,他是真的无法与她沟通,或者说,她与他的灵魂,本来就不在一起,只婚不爱,她能做到,那他可以吗? “你喜欢在家吃饭啊,那好,以后我中午会回家吃饭,也省得你出来……” “堇,我想你搞错我的意思了。”再说下去,她又成了笼中鸟,真的受不了他的想法,难道她只能活在笼子里吗? “那……你的意思是?”柏文堇手中的刀,压着手中的叉,脸,一抽一抽的,“贝贝,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努力的、努力的去了解你。” “堇,我受不起。”原本,只是一顿简单的中餐,为什么会搞得如此的累,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他的脸,好久。 “对不起,贝贝,真的、真的,对不起。” 又是这句话,她到底要听多久,“堇,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们……慢慢来。”不能重头再来,只能是慢慢来,希望上天,能够让她再找到当初的感觉。 “好,我会加倍努力的!”柏文堇轻轻拉起她的小手,冷冷的,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温暖起来呢? 贝贝无奈的躲开他的目光,太有负担了,为什么要用‘加倍’,如果‘加倍’有用的话,两个人也不会一路错、一路错,最后错得如此离谱。 “我们吃饭吧。”抽开她的手,紧盯牛排,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做到像普通夫妻一样,毕竟他们都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可为什么,ice与冷煜又能做到呢? “多吃一点,这个松露刚从法国运过来。”柏文堇又开始自说自话,如果是换成以前,贝贝一定很感动,但现在,只能让她不知所措。 “你们的员工餐,味道不错,还有这个松露,真的味道不错。” 终于结束这尴尬的一餐,可这夸奖的话刚出口,两个人立即意识到很难再继续下去,明明是员工餐,怎么可能会有松露如此昂贵的东西,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堇,那我先走了,我们晚上见。”一点也不想停留,贝贝立即站了起来。 “可……那好,我们晚上见,我让火送你回去。” “哦,不是,我想逛逛街。”好累,但是,还是想跟他说清楚,不想像之前一样,只是,这种沟通的结果是-- “逛街,好,我现在马上派人安排,你想去那间百货公司?” 清场吗?她只是想随便走一走,不过,这话,她再也不敢说出口,怕他会清了一条街,这种事情,她知道,他能做出来。 无奈的,她就像哄小孩子般,轻轻拍拍他宽阔的肩膀,尽量平淡的说道:“堇,不要这么紧急,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什么让贼掂记得,而且,有火陪我啊?” “可,我怕。”的确是怕,不是柏文堇做假的,第一次她被劫,他就应该知道,他不是被那些真相吓到,而是,真的怕她出事,而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只剩下了怕。 看着他的表情,这回,贝贝则是安抚他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人劫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也许,这样能让他安心,而且,他们也需要这样的互动。 “真的!”又是一次感动,他甚至都忘记,下午的会议,就这样,匆匆出发。 事实证明,这是一次错误的出行,完全错误的出行,柏文堇的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逛街不是她与他,反而,更多的是,她与一个叫‘火’的保镖。 “这件衣服怎么样?” 低v的衣领,高腰的设计,粉红色蕾丝边修饰,虽然她不再是小孩子,但是娃娃脸,再穿上如此可爱的衣服,应该不错。 只是,贝贝转过身,又只看到了背景,无奈,转身问站在角落里的冷煜,“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冷煜早就看到了这件衣服,立即点了点头,目光闪过一丝鼓励,虽然没有一个字,但是,贝贝却像得到某种属于家人的认同。 “这件衣服的确很适合小姐,而且这款衣服在全球只限量销售……” “给包起来吧。”转过身的柏文堇,打断了服务小姐的谈话,“还有这几件,也给我包起来。”抬手,只是轻轻几点,就将几件价值昂贵的衣服选中。 “是、是、是。”服务小姐立即忙不迭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金卡。 “堇,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办?”贝贝手里依旧握着刚才看中的衣服,问道。 “嗯?” “如果你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那是逛街啊,这根本就是在超市批发东西,不过包装比别人吊而已。 “没有,没有,绝对不会再有电话了。”隐隐的,柏文堇感觉到了贝贝的生气,悄悄的关上手机,“别生气了,等一下,我们去看场电影,好吗?” “好,那我们走吧。”逛街不成,看电影总不会出问题吧? 冷煜拎着一大堆衣服,跟了出来,可刚将,柏文堇就钻进了驾驶座位上,“火,你先回去吧,我与贝贝在一起就可以了。” “哦。” 他回答与不回答,都不重要了,远去车子的人,早已经听不见,转身,却发现好多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还有些小孩子的双眼,被大人捂住,他在这场爱情游戏之中,已经没有了资格。 可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还不是这个,打不到出租车的他,只好打电话给煜门接他回去,可当他的脚刚从车里走出来,原本说好看电影的两个人,居然也出现在他的眼前。 “没关系,工作重要,我们有的是时间看电影。” 贝贝站在一脸歉意的柏文堇面前,完全不像夫妻,好像更像是相亲会后,初次见面的两个人,礼貌有佳,热情不足。 “对不起,贝贝,我真的忘记,要招开理事会了……” “好了,不要解释了,再解释真的来不及了,你不会让人家守到后半夜吧?呵呵……”笑、笑、笑……贝贝努力的笑,可这样下去,她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那,我先走了,等会儿见。” 柏文堇恋恋不舍的上车,踩下油门,贝贝也终于可以放下已经有些僵硬的面颊,原来一如既往的笑,为什么现在如此的艰难? “夫人,你的衣服……” “拿进来吧。” 冷煜原本想讨她开心,可是,贝贝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低着头径直向里面走,“她是失望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可他也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东西放那吧。” 重新坐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愁畅,还要开始吗?原本就不搭的两个人,真的好难捏合在一起,要不要离开这里呢? 大脑,又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累,所以即使决定要重新开始,可还是犹犹豫豫。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她如此的表情,一种隐隐的心痛,让冷煜忍不住去开口,他知道ice在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吃东西,只是,现在他不知道她是谁? “哦。”回过头,看见他还站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没有感觉到烦,不过,他这么一说,她还真的饿了,“那就来一份蛋炒饭。” 脱口而出,两个人居然都愣住了,‘蛋炒饭’,曾经,他们为了一份蛋炒饭,抢成一团,那时的记忆,像电波一样,在两个人的脑海里浮现。 “好,我通知厨房。” 一句话,又将两个人的心底同时划伤,曾经的记忆里,冷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隐隐的爱情,好像呼之欲出。 再好吃的蛋炒饭,没了当初的味道,也只是一份普通的蛋炒蛋,贝贝只是吃了两口,就放在一旁,已经瘦了一圈的她,憔悴得令人心痛。 “夫人,是不是做得不好吃?”海安担忧的问道。 贝贝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等一下就会吃晚餐了,不想到时候吃不下。”好憋脚的理由,明明已经晚上了,却还用晚餐来应付。 “那夫人晚上想吃什么?” 海安以为蛋炒饭做得不好,立即追问,这下子,贝贝尴尬极了,她要吃什么?印象里,冷煜会偷偷的学做菜,还会让她尝,不过,有时候太咸、有时候太鲜、又有时候是苦的……想着想着,贝贝的嘴角扬了起来。 “夫人想到吃什么了吗?” 海安以为她想到什么要吃的,又一次问道,贝贝猛然惊醒,看着外面的天空,地面线已经收起最后一丝余辉,眼前,一盘金灿灿的蛋炒饭,胃口,全无--! “就这个吧,你们也用餐吧,不用全守在这里。”虽然他们也都是她的‘家人’,可是,他们与她的距离,真的好远,孤独的感觉,充斥全身。 “夫人是不是觉得太多人在这里,不舒服?” 贝贝无奈的抬起脸,难道她每一个感觉,他们都要知道吗? “好,我明白了。”海安转过身,示意其他人下去,可自己却还是尽职尽责的站在她的身旁,“夫人,可以了。” “唉--!” 一声叹息,这样禁锢的日子,只能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角落里,黑色的墨镜下,一串泪水流过崎岖不堪的面孔,想起往日,他们快乐的生活,真的好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活还是在这种日子里继续,回到了柏文堇所说的原点,却回不到希望,这样等待死亡的日子,叫婚姻。 “贝贝,今晚有一个慈善拍卖,要不要参加?”有意无意的,柏文堇已经开始向世界宣布他的妻子,一个始终都没有变过的妻子。 要参加吗?这一段日子以来,她会偶尔去柏氏环球,与他共进午餐,电视里、报纸上、封面杂志,都将她以柏文堇的新女友大肆宣扬,而更有甚着,在叫嚣着,柏文堇,到底爱‘水怡然’,还是‘席贝贝’! “好吧,那你晚上回来接我吧?” 如果不想再做加了引号的‘席贝贝’,那就只能做回自己,还好,她没有像水怡然一样,被柏文堇亲口证实死亡,所以,外界对她的‘死’,是个谜样的方式存在着。 “那好,我们晚上见。” 柏文堇从餐桌旁站起来,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心中在暗自庆幸,她终于点头,对外界承认他们之间还是有婚姻,是的,他与她唯一还能联系在一起的名词。 “好,晚上见。”相敬如宾,她也站了起来,为她送行,做好之前她一直想做好的一切,可为什么,心,却不在焉? 看书、瑜珈、音乐…… 柏文堇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遵从着做,让他觉得,她的生活还在他的控制之中,也让自己,去感受,两年多前,他就要做的。 有意无意的,方秘告诉她许多,柏文堇为她所做的一切,偶尔,会想起慕容雪,那句话,到底是柏家欠了席家的,还是席家欠了柏家的? 说不清、道不明,站在柏世雄的遗像前,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在他面前的诺言。 “夫人,我炸了点薯条,要不要尝一尝?”冷煜端着盘子,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实在忍不住她的清瘦,慢慢的,他会偷偷做菜给她,直到现在,他成了她的专用厨师。 “哦,薯条?”还记得一年前,她与冷煜在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食品店,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突然,很想去看一看,“火,你知道有一种店,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而且,也有卖这种东西的……” “麦当劳。”那一夜,是他们恶梦的开始。 “对,麦当劳,你能带我去吗?”火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虽然被毁容,可是却有一双灵巧的手,能做出很多很多家常菜,与煜有那么一点点的像,大脑,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冷煜一怔,他又失言了,或者说,他忍不住去靠近她,就是一个错,带她去吗?每次看到她追忆过去的日子,他感觉自己又要沉沦下去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与煜像呢?煜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拥有着宽厚的肩膀,可以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 转身,看着外面,薰衣草田,全部从法国移到了这里,只是她已经知道,爱情没有奇迹,唯有坚强不移的茉莉花,才能开出爱情的芬芳。 为什么,ice能做的,她做不来呢?那个喜欢茉莉花,最讨厌薰衣草的ice,与冷煜一同走了,现在,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过得很快乐吧? ****** “夫人,今晚要穿什么?” 海安带着佣人,推着衣架走了过来,原来她的衣服这么多?可她似乎都没有怎么穿过,真是浪费,不过,今晚到底要穿什么呢? 粉红色?好久都没有试过的颜色,ice走了之后,她就试着用紫色来伪装自己,是不是,也是时候该做会自己,否则,真的很难与柏文堇继续下去。 “这件小礼服很适合你,不如试试。”上次,都没有来得及看她试,但他真的很想看看,穿上这件粉红色的贝贝,笑起来会像原来一样可爱而纯真。 贝贝扭过头,看着冷煜的脸,一股熟悉的感觉,不明白为什么又升起来,他的话,就好像一针安定剂,每次想到退缩时,都会能重新起航。 “好,我试试。” 不再多想,拿起衣服,走进更衣间,脱掉紫色的家居服,换上衣服,却突然发现……低v的设计,将她胸前一大片疤痕全部露了出来! “贝贝,我回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外面,突然转来柏文堇的声音,贝贝一把捂住胸前的伤口,痛口似乎从胸口一下子涌出来,原来,没有了爱,抛却了恨,记忆还会清醒的告诉她,现在的婚姻,只剩下了痛。 “火,帮我找一件可以把胸口遮住的!”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如此轻松的脱口而出,不是只负责她一切生活的海安,而是--火! “胸口遮住?”冷煜猛然想到了什么,柏文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大手,快迅的掠过衣架,一件纯白色公主裙,立即被他捡了出来,“夫人,给。” 纯白色! 好久不见的纯白色,贝贝看着递进来的手,拎着的纯白色公主裙,愣住,还适合她吗?已经不再纯洁的身体,心里还爱上了另外……爱?她爱上了冷煜! “贝贝,还没有换……好……吗?”进来的柏文堇,正看到冷煜,站在更衣间的门旁,一只胳膊好像递什么东西进里面,屋子里没有贝贝的身影,身体不自觉的惊出一身冷汗。 “夫人,衣服可以吗?”冷煜被柏文堇盯得,也不自在起来。 “哦,好。”从里面,贝贝也听到柏文堇的声音,拿过衣服,更衣室的门,再次合上,可她的心,却‘怦、怦、怦’剧烈的跳动起来,久违了,这种激烈的心跳。 原来,这是爱,一直被她回避的,这种痛,不是因为无爱的婚姻,而是……死去的已经死去,失去的再也不会回来,她的爱情,与ice一起进了天堂。 可,痛过之后,却发现,明确了的爱情的心,当再次打开门,看到柏文堇时,只婚不爱,原来很容易。 27 盛大的慈善捐款晚宴,俊男靓女,觥愁交错,霍挥着奢侈的人生,却又要展现乐施慷慨的一面,真的是很难为的表演。 柏文堇最不屑的就是这种宴会,柏氏不是不捐款,而是从不张扬,在他的眼中,捐了就捐了,没有必要炫耀,如果这次不是为了试探贝贝的态度,他才不会来。 可他万没有想到,当他挽着贝贝,走进宴会厅,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那个是谁啊?”在h市,还鲜有人认识她,不过,柏文堇的女友,他们可都是熟悉的,特别是那张脸,与t国王妃,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哇……这个长得好漂亮,他还真风流啊。”另一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好、好像是他夫人。”后面的男人,似乎见过贝贝。 “夫人,你别长玩笑了,他老婆不是已经死了吗?”八卦早已经传开,再不正式承认,也不能掩盖她消失的事实。 “不会是又长得像吧,呵呵……” “是啊,这个柏总最喜欢模仿秀了,呵呵……” 耳朵再不灵,如此大的讥笑声,他们两个人再听不见,就是聋子了,贝贝扬起头,看向柏文堇,他整张脸都憋成茄子了,看他的样子,真的自作自受,可毕竟,他失了面子,也是她失了面子,柏家的脸,与席家的脸,都丢不起。 “等我一下!”柏文堇一脸子的怒火,在这种场合,居然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不用了。”贝贝的手,拉了一下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席家与柏家,都不是做假的,而我,也不是做假的。” 柏文堇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火气也少了许多,她的话,现在他都愿意听。 松开他的手臂,因为这臂弯里,从来就没有过安全,贝贝大步流行的,走到刚才那群男女面前,嘴角,扯出一个纯美的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淡淡的,说出口。 “嗯?” 八卦的男女,相互对望了一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的目光,也投向了这气氛诡异的一边,其实,他们也很好奇,这个能集可爱、漂亮、艳丽、傲然各种气质于一身的女人,到底是谁? “呵……真是无知的女人。”贝贝又扬起一个微笑,引得无数男人心脏乱跳,“那我告诉你,我夫家姓柏,我娘家姓席,而我,就是柏席贝贝。” ‘柏席贝贝’,柏文堇听到这个被冠了夫姓的名字,心,像吃了蜜一样甜,他动情的走到贝贝的身后,环住她,轻轻落爱恋的吻,继续着她的话,说道:“而且我的夫人,父亲是席远帆,母亲是贝娜·迪·拉垭,记住了,不要弄错了。” 席远帆、贝娜·迪·拉垭! 在座的,都是商界打混的人,自然知道,柏氏环球企业文化中,早已经加入了柏氏起源史--远帆集团,而创始人,就是席远帆,而‘拉垭’这个姓,全球,只代表一个称号--t国皇室! “堇,你不是说这是慈善晚会吗?”心底,突然对这些人,产生了强烈的鄙视,ice的傲气,一下子被点燃,“难道现在暴发户们,也懂得慈善是什么东西了?” “暴发户?”刚才多嘴的女人,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我说你……” “闭嘴,你这个长舌妇。”显然,后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而他,更懂得柏文堇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柏总,柏夫人,我内人不识抬举,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会,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陈少的大部分业务,都在t国啊。”柏文堇的目光,闪过一道寒光,看来,这位陈少的公司,将很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哦,没想到陈少的业务在t国,那你应该知道我母亲是谁了。”爸爸、妈妈,今天,我终于可以向所有人大声说出你们的名字了,贝贝此刻的心底,更多的是安慰。 “她到底是谁啊?”人群之中,还有些不闻世事的人,继续无聊的追问,引得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的人,一阵讥刺的低啸。 “她是谁?哼--!”柏文堇不屑的瞄了一眼问话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夫人,不仅出身名门,拥有尊贵的皇族血统,而且,是我柏文堇,此生唯一的妻子,如果你们再出言不逊,那就是与我柏文堇为敌!” 这样的话,如果在之前,从他的嘴里说出,那会引得贝贝多少眼泪?只是,现在这句--听在别人耳里郑重的承诺--对她来讲,都只是一句话而已,是的,一句话,当柏文堇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回不到原点。 ****** 无聊的宴会,开始与结束,都始终是无聊的,不管有多少人在场,她的心,依旧是寂寞的,没有爱,所以,就没有感觉。 疲惫的从车里走下来,连伪装都不想再带,贝贝的嘴角,一路向下。 “以后这种宴会,不要再安排了。”盛夏已经过去,秋天快要到来,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像身体一样,不断降温。 “对不起,贝贝,我不知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痛,贝贝几乎是甩身而去,柏文堇终于发现,事情有点大条了,他自以为事的安排,却没有想到为他自己挖了一个坑。 “夫人,回来了,觉得宴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海安,看到贝贝进来,立即迎了上去。 “糟蹋透了,火,火呢?”目光,自觉的向四周寻去,角落里,冷煜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贝贝的嘴角,上扬,“火,我饿了,帮我做点夜宵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她的心情立即好了很多,一个永远站在昏暗角落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让她觉得是太阳般温暖的照耀。 “想吃什么,夫人?”语气,还是平稳的,但是,心底是热的,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而被阻断,那怕,她以为柏文堇是那晚让她依靠的人,可始终,影子与主人的关系,无法被人代替。 “薯条吧,我好像白天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吃,你直接端上来吧。” 贝贝走到房间前,最后交待,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柏文堇,心酸酸的看着冷煜,当贝贝合上房门,他立即迎着冷煜走了过去。 “火,我想跟你谈谈。” 有点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冷煜还是点了点头,“等一下,我将薯条炸好,就来找你。”小傻瓜,都不知道薯条放了不好吃,居然还要。 “不用了,海安,找个人去炸薯条,给夫人送上去。” 柏文堇一把拉住冷煜,向书房里走去,有些话,他在不说,他真的怕,连这只婚不爱的婚姻,都保不住了。 “叩、叩、叩……” 门,响起,贝贝奇怪的转过身,她从不锁门,而火也在她默许的情况下,推门而入,“请进。”难道他怕自己已经睡了? “夫人,薯条。”海安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火呢?”好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海安稍稍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与火有事情要谈。” 有事!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早已经被无形之中练就的敏感性,只是,现在的她,不会那么藏不住心事了。 “哦,好困,你们都休息去吧,我也想睡了。”轻轻抚了一下嘴,好像她真的困了似的,放下手中的书,贝贝向卫生间走去。 客厅里的灯,黯淡了下去,只留下角落里的夜明灯,柏宅因为贝贝需要入睡,整个大宅也立即进入了睡眠状态。 房门,被揭开了一角,娇小的她,如做贼般,穿行在硕大的空间里,向整个空间唯一还隐隐有声音的地方前行。 “煜,我知道这样,委屈你,可是,如果继续下去,我怕贝贝会迟早发现。” 虽然要谈,但是,遮遮掩掩的柏文堇,才暴露了他的不自信,只因为冷煜,无法退让,却留给贝贝,听到的时间。 “贝贝只是感觉到,但她不会知道的,而且,她也不会像你说的,对火,产生爱情。”冷煜,心底在这一点,真的有点鄙视柏文堇,他以为贝贝会像他一样滥情吗? “我知道,可是,煜,说到底,你是煜,不是火。” 时间久了,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贝贝发现,当初答应冷煜,永远的呆在她的身边,与其说是看在朋友之情,更不如说是一个条件,交换婚姻的条件。 沉默,长久的沉默,本就退无可退,如果再退,就只剩下悬崖,他一生只为了贝贝而活,没了贝贝的地方,那他,就真的只能坠入黑暗之中了。 “煜,我知道,贝贝爱你,我承认,我自私,但是,我真的放不下她,就看在,我父亲救过你的份上,退出我们的人生吧?” 柏文堇,几尽哀求,柏世雄,这个王牌被端了出来,冷煜从不欠谁的,但独独,欠柏世雄的,门外,双手捂嘴的贝贝,勉强靠着墙才能坐在被泪水打湿的地上,原来,火,就是冷煜,冷煜,就是现在的火,为什么,他要抛弃她!!! 冷煜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踱到窗前,外面,一轮明月,静静的挂在夜空,就像他的人生,一直努力想照耀夜晚,但却永远独孤的月亮。 “冬天快要来了,贝贝会很难过,我已经研究了几种药膳,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再需要我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柏文堇的心,终于安了下来,而外面,光着脚的贝贝,踏着她自己的泪水,冲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明年夏天,他就要离开她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他爱过她吗? 如果不爱,为什么永远站在她转身就能到达的地方? 如果爱,为什么不能勇敢的站出来? 不对,柏文堇刚才讲到‘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就退出我们的人生!’ 柏世雄-- 是不是因为柏世雄? 否则,冷煜为什么会那样的反应。 这一次,她要弄清楚,她不能让自己的爱情,再稀里糊涂下去了! ****** 昏暗的夜灯,惨淡的映在地上,湿湿的一摊,柏文堇与冷煜,相互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刚才有人在里把水弄洒了吗?可为什么没有人收拾?…… “是不是……”冷煜有一种超不好的感觉。 柏文堇像风一般,冲进了贝贝的房间,粗鲁动作发出的声音,足以让整个柏宅的人都被惊醒。 “你要干什么啊?”贝贝懒懒的回过头,长发,凌乱的散在她的脸前,“柏文堇,我今天很累了,如果你想要女人,找别人吧,我不会介意的。” 回身,转进被窝里,悄悄的将眼角的泪水拭尽。 “对不起,贝贝……” “不要再说这五个字了,很烦。”没有什么好心情对待他,但转念间,“咳、咳、咳,如果你想在这里睡的话,那么,就快点,不要打扰我。” 柏文堇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虽然他知道,她讲的,只是躺在一张床上,但是,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吗,那么,让冷煜留到夏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比起刚才的粗鲁,他几乎是以轻得不能再轻的速度,将门合上,高抬腿、轻落步,好不容易才蹭到贝贝的床前。 “贝贝,你睡了吗?” “你再不躺下的话,我也许真的睡着了。”无聊,原来不爱了,对他所做的幼稚行为,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哦。”迅速的脱掉外套,还来不及换睡衣,柏文堇就穿着衬衫、西裤侧卧在床塌边,听冷煜讲过,他们曾经也这样睡过,心里,酸酸的。 “你不洗澡吗?”受不了,还是受不了,那怕床只是塌下一角,心底,想将这塌下的一角,再推迟,可,要推到什么时候,还是知道真相更重要。 “哦,那你先睡吧,我明天……” “算了,都躺下了,就睡吧。” 夜很长,空气传递着她身上的味道,虽然,两个人离得很远,但是,柏文堇还是压抑不住,身体的悸动。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幸运的话,那他的幸运的确开始了,她与冷煜,始终都是犹犹豫豫的男女,做不来,他的果决,他那份,能够把握住一切的机断,使他,最终还是赢得了他的人生。 只是,酸涩,换成了房门外,冷煜,泪水流过了他丑陋的面孔,虽然早已经知道,他不能给她什么了,但是,他爱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不是因为她的背景、外貌、身世……而只因为,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无论外表多坚强,内心都依旧是脆弱的小女人而已。 莫拉克台风来临 2009、8、10,凌晨0:41 心情,如莫拉克般,迅速的,为我的人生,做下了又一个重大的决断,故事,可以慢慢的播放,可写过的心情,却如台风般刮过。 始终,做不来,虚伪的人生,认真的,为自己活一次,海玉。 天亮了,阴天,虽然亮了,却看不到阳光,但是,床上的两个人,却相拥在一起,虽然,没有阳光的照耀,场面并不完美,但,比一夜未眠,站在外面的人,要温暖了许多。 柏文堇双臂紧紧的抱着被子里的贝贝,大腿压在她无意露出来的冰冷的双脚上,像极了一对普通的夫妻,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生活。 “呃……” 或许被拥得实在是太紧了,让贝贝都有点缓不过气来,也或许,上升的温度,让她终于可以摆脱寒夜的温暖……总之,她想摆脱,唯一能活动的脚,踢了一下。 “哦--” 迷迷糊糊被她踢了一脚的柏文堇,翻过身去,终于还她自由的空气,可大手,在下一秒却又将她小小的身体,勾进了怀里。 “呃……” 这一勾,真的不怎么样,居然又捂住了贝贝的脸,睡梦中的她,下意识的又是一脚。 “哦--!” 柏文堇终于被踢醒了,起床气刚要生气,却看到怀中的人,挣扎着想要换气,心情却大好起来,只是,忘记了放开被捂住的人。 “呃……” 第三脚,终于把柏文堇给踢明白了,另一只手,连忙扶起贝贝的小脸,得到呼吸的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样子就像一只可爱而又慵懒的小猫。 忍不住,柏文堇低下头去,唇,压上那早就想汲取的味道,柔柔、甜甜的……带着茉莉花的芬芳。 “唔--!” 再次得不到空气的贝贝,立即推开了压住自己的人,迷迷糊糊之间,小手抚上自己的唇,她被吻了吗,是被吻了嘴了吗? 对不起,不是她还没有睡醒,而是她的人生之中,被吻嘴的记录,实在是太有限了,而且,每一次,又都是她以为她幸福,但却会立即陷入阿鼻地狱的时刻,这一次,她以为,又要风雨来袭! “贝贝,我爱你。”深情的,早晨的时候,温柔的表白,最真实,虽然他知道,不见得会有回音,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那个、我、那个……我要去洗澡。”有点措手不及,刚睡来的她,还无法快速的伪装回ice,或者说,现在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好。”松开了手,看着她迷迷糊糊的逃跑,心情越发的好起来,他实在是太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了,那怕是最差的情况,都能转危为安。 ****** 惊魂未定,软弱的贝贝又一次出现,早餐桌上,她逃了,或者说,是故意的在浴室摔了一跤,好让火,不得不照顾她。 “我想吃蛋炒饭,火,做给我吃,好吗?” 对付柏文堇,看来她还是有点太嫩,只好从冷煜这边着手,就不相信,与她一样的冷煜,从来都是站到她这一边的,应该比较容易对付。 “那个,我不太会做……” “火,你别逗了,那些大餐都做得好,怎么不会做蛋炒饭?”他一直都不去做蛋炒饭,到底是怕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那个,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试着去做做。” 推不开,冷煜只能去做,不过,他没有按照原来的作法,更改的次序,再加上糊成一团的谢幕,真的很难让人下咽,可贝贝,吃得很香。 “谢谢。”擦干净嘴,将干干净净的盘子递给冷煜,不管他怎么改,也改变不了,她记忆里的味道,“火,你什么时候烧坏了脸?” “嗯?那个、那个……”措手不及的冷煜,快速的斟酌如何回答,否则,贝贝拉着他去整容,那就麻烦大了,“很小了,我已经快记不得了。” “哦,那为什么不去整容?” 就是不爱她,也没有必要,不去修复毁去的容貌,更何况,如果真的不爱她,她也不会去痴缠他,是的,不会了,傻只有一次就够了,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啊,那个,小时候家里没有钱。” “哦,原来火有家,什么时候,把伯父、伯母接来,我想见见他们。”冷煜,你是孤儿,那来的家,可她,愿意陪他演下去。 “那个、那个……”果然言多必有失,柏文堇让他离开,也不无道理,“那个,他们已经去世了。” “哦,真的遗憾,我本来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这样也好让整形师有个参考。” 突然想到那张娃娃脸,真的好可笑,居然长在他这个大男人身上,可不管怎么样,先把他的身体修复了才好。 “那个,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可现在不是走的时候,没有看到她身体好,他怎么能放心的离开? “啊?”习惯,这样的脸,他居然说习惯,“我觉得,如果你不喜欢你之前的脸,你可以选择一张脸,我认识的整容师很好的,你看我的脸,也是他做的。” 无意之中,她用了‘之前的脸’,只是冷煜因为太过心虚,反而忽略掉了,大脑只是快速的想着对策。 “我、我、我……时间太久了,可能做不了了。”好不容易,才找了一条蹩脚的理由,说完,冷煜只觉得身上开始泛起汗水。 “是吗,那我去问问。”不想把他逼得太紧,最主要的是,她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她怕她会再说错话。 两个心虚的人,都不自由的看向别处,空气,变得异常诡异,海安端着药膳走了进来,看着奇怪的两个人,身上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火,这是你熬好的药膳,我已经端上来了。” “哦,那个,夫人,这个药膳,喝着对身体好。”实在找不出理由,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她的寒症,原本,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感觉两个人之间,开始别扭起来了。 “哦。”此刻,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去追问为什么要让她吃药膳,也许再多问一句,一切都会有答案,但鬼使神差的,她只是接过药膳,一饮而尽。 爱情,有时候真的不等同于婚姻,蒙着面纱的爱情,总会让相爱的男女,搞不清彼此真正的心意,不得不去相互猜测着彼此的心意,浪费着时间、浪费着机缘、浪费着生命。 而婚姻,却总是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事情,变得正当,将爱或不爱,摆得不那么重要,只是轻易将一切,变成是,或不是,用责任让将一切锁劳,而得以占尽先机! 28 “贝贝,我们去澳洲好不好,我准备在那里开拓一些业务,而且,那里的天气很暖和,你觉得怎么样?”趁着贝贝的心情不错,柏文堇趁机蹭到床上,温柔的将她环在怀里。 贝贝明显感觉到,站在角落里的冷煜,后背一僵,这是什么感觉?是爱,还是习惯性的占有,让她猜不透。 “我想不必了,在这里,一样可以过,而且,柏氏已经够大了,没必要再发展了。”离开了这里,有了温暖的天气,那她有什么理由,留住冷煜? 看到她直直的双目,柏文堇心里直叫‘不妙’,虽然那方向不是看向冷煜,可那勉强别开的目光,应该是看向他。 “那我们回夏威夷好不好,那里也有我们的酒店,而且,气候也很好。”柏文勤于是铁了心,要将两个人分开了,再不分开,他真的怕出事。 “一定要到南半球去吗?”贝贝终于扭过头,看着他的脸。 “贝贝,我是怕你受不了这里的冷,你的身体太虚了,需要好一点的环境,而我,想给你最好的。” 温柔的不能再温柔,深情的不能再深情,只是时间却是错位的,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是独自享用,也好像很累似的。 “不用了,我喜欢这里,而且,火有给我准备药膳,我想,没有问题的。”躲不开,只能正面迎接,现在的她,有点疲于应付了。 “那,不如我们去t国玩玩,顺便也可以看看乌蓬达拉。”柏文堇,也一退再退,连水怡然的名字,现在他都不敢讲了。 贝贝沉思了一会儿,知道不能再反驳了,如果再反驳下去,那她的意思就真的太明显了,于是,点点头,说道:“那就去看看他们吧。” “好,火,你去与他们联系一下,也通知煜门,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明天?”贝贝诧异的望着他,“这么急吗?” “怎么,你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柏文堇的目光,又扫了一下,准备离开的冷煜,“我让火一起准备。” “哦,不用了。” 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突然发现,她又做不来ice的傲慢,如果换成ice,可能会大声的说,冷煜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拆散她们,但是,她却不敢,她怕,冷煜并不爱她,最终,还是学不来ice的自信,或者,她的自信,早已经被柏文堇给磨光了。 “那火,你下去准备吧,我们要休息了。” 冷煜轻点了下头,其实,从柏文堇进了房间,他就知道他的潜台词了,只是,贝贝不说话,他怕走的太唐突,反而让要更怀疑,看来,他的位置真的越来越尴尬了。 “堇,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她到底还是太单纯,看着冷煜在自己的面前转来转去,她原本就已经建设好的耐心,好像只被冷煜转一转,就带跑了似的,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冷煜不认她! “你说吧。” 看着她的表情,老练世故的柏文堇心里早已经有了对策。 “冷煜被送回来的时候,明明还活着,怎么后来就死了?” 憋了一天,贝贝终于讲了出来,是啊,当时怎么就没有想想呢?她忘了,当时的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ice,而不是现在,已经懂得很多人情世故的席贝贝。 “不错,冷煜的确还活着,但是,他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本来伤势才渐好,但被劫后,他醒了,应该是与人发生了争执,让伤势变得更重了。”半真半假,滴水不漏。 “他醒了?”原来,他醒过,真恨自己,当时没有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否则,也不会让他离开,“那煜醒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柏文堇连眼皮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连忙说道:“他说,要你好好生活,要我,好好对你,对不起,贝贝,我之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原谅我吗?” 前半句,他是怕贝贝有怀疑,可是,后半句,让人不仅又为他喝彩,总是时时刻刻,找到为他加分的语句,不得不说,如果他最初能懂得如此,他们的婚姻,该有多幸福啊! “堇,真的不用说对不起了,我不恨你。”是啊,没有了爱,又那来了恨,激情早已经被燃尽,只剩下,不知何去何从的‘恩’,“伯父,我到底该怎样,才是对他最好?”心底的呐喊,让她好累。 “贝贝,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重头开始的机会。”他想弥补了,是真的想,只是,机会需要争取,也需要别人给予。 听到他的话,这下子可难倒了贝贝,她做不惯,脚踏两条船的人,如果给了柏文堇机会,那她,就不能再去想冷煜,应该认真的对待生活,如果不给,那么她是不是对不起柏世雄养育之恩、扶持之情? “堇,给我一段时间好吗?”答案,她需要答案,闭上眼睛,也只剩下一招,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贝贝,我等。”这话,说得轻,但是,却能让要在心底,划下一道烙印。 贝贝也不回答,身体静悄悄的滑回被窝,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动来动去,她在找,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合适的人物去面对。 其实,她的心思,柏文堇又怎么能看不破,贝贝解决不了的事情,ice就会出来了,只是,平时傲慢的气质,那个很像ice的贝贝,到底又是谁,ice会出来吗? 时钟,慢慢的走着,闪动的睫毛,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均匀的呼吸,平静的神态,柏文堇的心,慢慢的放下,却突然,转身之间,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透着强烈的恨! “ice,是你吗?”心,一下子被揪起来,柏文堇最怕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贝贝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理也不理他,大步向外走去,答案,马上就要破晓而出,而真实持有王牌的人,只有曾经用心付出过的冷煜! 幽静的大宅内,温馨迷淡的灯光,映射在整齐华美的内饰上,长长的走廊,一阶一阶直到地面,冷煜刚刚处理完一天的事务,从房间里走出来,打算喝杯水,解解乏。 站在高高在上的走廊上,贝贝看着那熟悉的背景,幻想着过去冷煜转过头来,那一张可笑的娃娃脸,配上高大魁梧的身材,越想,越想笑。 “呵呵……” 冷煜听到笑声,猛的转过身,“谁?”难道不知道贝贝睡觉时,是不能出声的吗,可抬头望去,手里的杯子不仅一抖,水倾倒在绒白色的地毯上,淫浸成团团灰云。 “冷煜,我找你找得好苦!” 雪白的赤脚,一步、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白如瓷器的脸,在灯光下,被映得惨白,那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冷煜的焦颜上,爱恨交缠。 连冷煜都被如此可怕的目光吓得倒退了一步,杯子‘当’的一下落在地上,从来不怕过贝贝的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小心翼翼的叫道:“夫人……” “夫人,你叫我夫人,呵呵……”好可笑的称呼,“我到底算那门子‘夫人’,弃之如草蔽,扔之于路旁,伤之于病边,你以为我是那个前思后想、懦弱无主、一心只求安逸的席贝贝吗?” 冷煜慢慢抬起头,半开的房门后,柏文堇修长的身影,正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发生了什么事情?”冷煜很想问,只是,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了。 “冷煜,你以为你毁去容貌,改变声音,辞掉煜主,只当一个小小的保镖,就能改变你的心吗?” “夫人……” “叫我……ice。”始终,两个人,都必须带着面具,冷煜,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呢? “i、ice!”抬眸,冷煜不可思议的看向柏文堇,等到的,也只是微微一颔首,“ice,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冷煜,你到底还是承认了,为什么,要说自己死去,否则,ice也不会真的死去,而让我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现在如此尴尬的局面。 “那个,那个……” “为什么说你死了,又为什么不想见我,还留在我身边,还有,你那张脸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做整容,你知道吗,我讨厌这张脸,我的冷煜,不是这样子的!” ‘我的冷煜’,像电一样,击中了他的心脏,原本,尴尬的要死,不知道何去何从,却在这一刻,再也按摁不住心中的想念。 “是,我是死了,原来的那个冷煜,是死了,我的脸,也不会回到从前,所以,不想见你,不想让你觉得亏愧,但是,舍不得,离开你,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心情,一但被揭开,就再也无法掩饰,看着同样痛苦的他,贝贝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去,两个人,终于在幽淡的灯光下,再一次走到了一次,他们的世界为什么没有白天? 柏文堇,悄悄的合上门,白昼,原本是属于他的,但是,他却让贝贝的人生,在黑暗里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果,他一步一步的,按照柏世雄所提前告诫的做下去,那他,不仅会拥有一个单纯、漂亮、可爱的小妻子,还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温馨的婚姻。 “刚才,你说你的脸,不会回到从前,为什么?”曾经,她因为一时的负气,回转车身,从额头,一直到鼻尖,被划一条深深的伤口,还有身上之前的伤,都可以,为什么他不成! “说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没有为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付出的,他从来也没有求过回报,更不想以此为条件,要挟谁。 “是你不希望,还是你不想,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不在乎,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想给她最好的,那怕就是她选择了柏文堇,而他,也只是选择站了她的身后。 “你说啊,你告诉我,我ice到底算是什么?” 得不到答案的贝贝,咄咄逼人,原来,她也可以如此,不需要ice,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原来,给柏文堇的,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爱,原来如此真实。 “ice,你不要为难我了好吗,也不要再为难柏文堇,更不要……”冷煜,头越来越低,这句话说出来,真的会很伤。 “更不要怎样?”答案,她要最真实的答案。 “更不要,为难贝贝……”对不起,ice伤了你,但真的无法再拥着你,就像你,明明天天站在你的身边,却连你是冷、是暖都不知道。 “扑通--!” 贝贝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为了她,为了她,原来是为了她!当然,她知道,这个她,是真的她,慢慢的,她垂下了她高贵的头,喃喃的,问道:“那你,爱过我吗?” 冷煜,慢慢的蹲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双眸,他的爱情,迟到了,但是,他必须承认,他的确是爱上了她,而这一爱,就是一辈子,可他,不能讲,对不起,ice。 “ice,我们能不能……” “告诉我,你到底爱没有爱过我?!”她不想听到解释,只想知道答案。 “……”冷煜,张了张嘴,真的很难回答,房间里,倚着门的柏文堇,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这个答案,也许,将会改变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我爱你,冷煜。”既然他不说,那她说,让她做他们感情的导火索,拉起他受伤的双手,让他感受她的力量,“我爱你,冷煜,喜欢你的蛋炒饭,喜欢你的怀抱,喜欢你的味道,……喜欢你那张娃娃脸,如果,你不想整容,那么,我也会喜欢上你现在这张脸,只要你,不要再逃避我,好吗?” 真真切切的表白,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她爱上了他,是真的,灵魂没有被分割的爱,很轻松,说出来,只觉得心中少了一口恶气,而房间里,有人终于落泪了。 可是--如果他们的爱情,能再早到一些,退回到那场飚车之前,没有了柏文堇,是不是,他们的爱情,就能在她喊着“我喜欢冷煜”的时候,开花、结果……可,错过的,永远是错过了,没有办法补救。 “ice,你不是你,你知道的,可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但是,你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你,你明白吗?不如,我把这份爱情,还给他们,好不好?” 一半的爱情,不是他不能接受,只是,现在的他,无力接受,只能劝着她,也放手,这句话,他知道最终的结局,一个他想要的结局。 贝贝的眉头,蹙起,望着他的眸,想看出他的真心,“什么你是你,我不是我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上你了,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我,而我,就能把你当成你?” “那是因为,你只是贝贝的次人格,也就是说,你只是半个人,而我,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下子,你明白了吧!”罢了、罢了,长痛不如短痛,这一回,他下定了决心。 “煜,你之前从来都不跟我这么大声说话的。”还没有消化他的话,只听到,他在大声的讲,像是在教训人,什么时候,她的冷煜,会如此对她。 “好,是我说话太大声了,那你现在听清楚了,你与贝贝,是两个人,却共用了一个身体,你让我怎么去喜欢你,你告诉我,如果我与你在一起,那么,贝贝又要与柏文堇在一起,难道你让我们两个人,共用这一具身体吗?” “啪--!” 一个很响亮的耳光,她的心,彻底被撕成两半,原来,他是这么看待她与ice的,还亏ice爱他到死。 “对不起,ice。”抽身,离开,转过去的身影,挂着带着水滴的微笑,是的,带着水滴的微笑,因为,他知道,他的爱情,永远会在他心里,不是一个人,孤独前行。 清晨,一片云彩,从远处飘过,遮住了原本明媚的太阳,只留下无限的黯淡,大宅里,佣人们已经在忙碌,煜门的人也在准备,今天是他们出行的日子,可是,贝贝却迟迟未醒,一直到太阳拨开云雾,她才翻过身来。 一夜未眠的柏文堇,顶着略渐凹陷的双眸,看着原本属于他的可爱的脸。 “堇,早。”戏还是要演下去,现在连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演什么了,又为了什么,不爱他,却又得留在他的身边,到底他们该如何继续? “早,贝贝。”柏文堇有些无精打采,也不想再去修饰,他知道,他的幸福始终还是离开了,而他,也在迷茫,这样的婚姻,这样的爱,他到底还想留住吗? 疑问在两人的心底都同时盘踞着,对望的目光慢慢的移开,早已经说不清楚的迷局困扰着他们,起身,洗漱,吃饭,两人都忽略了一件事,今天他们本打算去t国。 “去海边走走吧。”贝贝突然说道。 “嗯?”柏文勤于一愣,但立即点了点头,“好,海安,去准备车。” “就我们两个人吧。”贝贝说完,用余光扫了一个角落里的冷煜,她,还是沉不住气,准备与柏文堇谈谈了。 精于世故的柏文堇又怎么不明白呢,点了点头,“好,那就用我的车吧。” “可少爷、夫人,乌蓬达拉殿下已经传过消息过来,说今天晚上,已经准备了晚宴。”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海安不得不提醒,否则,就来不及了。 “晚宴,堇……”早已经忘记这些的贝贝,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柏文堇,这才想起昨天两人之间的约定,“我们能不能不去,我有些事情,想要……” “海安,帮我接通乌蓬达拉的电话。”柏文堇在这一刻,已经深知,自己被推到了绞刑架上,看来,他猜的没有错。 取消一次行程很容易,但是,想取消人生的错误,很难,柏文堇夹杂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贝贝上路,藏于身后的冷煜,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只能对天长叹。 这是他们结婚的沙滩,曾经在这里,贝贝认为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如今再踏上这片沙滩,唯剩下感叹,柏文堇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记忆的闸门如潮涌般,也被打开。 “当初,你一直在船上吗?”冷不防的,贝贝问道。 柏文堇一僵,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坐在温暖船舱中的他,面对着风雨之中的妻子,那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我不恨你的,堇。”一声长叹,叹不尽人间的伤感,再开口,就是决择,“如果没有爸爸,也就没有我席贝贝,席家为柏家所做的,不及柏家为席家所做的万分之一。” 是啊,慕容雪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可是,婚姻不能再锁住不爱的两个人,那怕冷煜不再爱她,这样彼此的折磨,也应该结束了。 “堇,虽然,当时真的很恨,可是,那是因为我以为我爱你的人……” “贝贝,冷煜在被劫走之后,被他们注射了icedrug。”不能再说下去了,柏文堇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依旧决定,放手一搏,那怕,得到的,也许只是肉体而已。 “icedrug?”果然,这个被隐瞒的重要信息,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什么东西,到底冷煜发生了什么?”贝贝抬起的双眸之中,带着震撼。 “那是一种剧毒,吸食的人不仅会一吸成瘾,而且会令一个人的神经系统慢慢受到破坏,直至死亡。”别说,贝贝,只要你不说出离婚,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柏文堇的心底,在呐喊着不同的话,可思路却一点也没有被影响,真真的是世故之极的男人。 “不会的,冷煜能戒掉,绝对能!”不相信,冷煜一直很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受到毒品侵蚀的痕迹。 “是的,能戒掉,但是,却修复不了已经被损坏的神经系统,这样的人,被称为活死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柏文堇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活死人,修复不了,那是什么,告诉我,那是什么!”贝贝忘了,她不是ice,她的反问,也不过是印证了柏文堇的猜测而已,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ice,有的,只是他的妻子! “好,我告诉你,活死人就是,他活着,可是他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知觉,他不知道冷、不知道温、不知道疼、更不知道……性爱!” 贝贝,一下子懵住了,那她昨天晚上,握住他的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感觉,是真的吗?还有,他那张无法修复的脸,也是因为如此吗? “贝贝,你清醒一些吧,给男人留下最后的尊严,好不好,你幸福,就是他的幸福,难道,你不明白吗?” 一切,也该落地了,婚姻,也许只能由一方来爱,之前是她,那么,之后的几十年,这个责任,由他来负责。 “留下最后的尊严,最后的尊严,最后的尊严……” 海滩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冰冷的海风,吹起她的披肩,很冷、很冷,但是,她却不知道,昨夜,她刚刚下定决心,即便冷煜不爱她,她也要让三个人,都自由。 是的,自由,让他们都自由的活着,她不能为了柏文堇之前的过错,而用忏悔的婚姻来惩罚他,更不可能做出,因为冷煜,曾经保护她一生的誓言而束缚住他。 所以,这一次,她选择了放手,放过柏文堇,也放过冷煜,就让席家,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海洋里,就让她,从此退出他们的生活。 可,一刹那,到底有多短,弹指一挥间,她所有的决心,所有的打算,所有的勇气,灰飞烟灭,她的身上,原来还系着两个男人的幸福,是她忽略了,冷煜与她,是多么像的两个人,他们一起等待着,一起守候着,一起在灵魂中,契合着。 夜,在一串串的脚印中走过来,这一回,她不逼所有人,只求一句真心话。 很短暂的一天,在贝贝用餐之后,立即结束,佣人们也许只以为,他们在外面玩累了,想早一点休息,连冷煜都是这样觉得的,毕竟,这一次回来,看起来两人之间的默契,很好。 可时钟刚敲过十下,贝贝急不可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厨房里,轻轻拉开冰箱,拿出冰块,一下、一下、一下……在身上轻擦,直至,她麻木的,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站在门后的柏文堇,随着冰块化成的水滴,不断的流下眼泪,深秋的夜晚有多冷,她的身体又有多冷,他知道,可他更知道,这一夜,代表着什么,所以,他不能干涉,让贝贝,变成ice,更或者,其实ice不过是贝贝的潜意识,而这个潜意识,一直记住了,她第一次发病的夜晚,任她撕咬的男孩。 果然,再起身,冰冷的双眸,是属于ice的,坚定的步伐,也是属于ice的,毫不犹豫的,拉开冷煜的房门,而他能做的,只能是拉开门,站在了道门外。 “ice?”这一回,冷煜很直接的下了定论。 “冷煜,我要你吻我!”贝贝不敢给他时间,也不能给他时间,身体里,骨缝都透着寒气,这么多天来,他亲手熬成的,一剂剂药膳,还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怎能忍得住。 “ice,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也许,他只能看到她红扑扑的脸,但是,如此靠近的身体,他却不知道,她隐隐之间的寒。 “冷煜,我要你吻我!”她要证明,他是男人,他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一个爱着她,一个会为她冲动的男人。 “ice……唔……” 还没有等他说完,贝贝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抬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带着寒意的吻,却是火热致极,让冷煜不由得沉沦,但这种沉沦,却只是感情上、意识上,却不是肉体上的。 “……别这样。”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拉开了贝贝,也拉开了她最后的希望,原来,他真的没感觉,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冷、她的寒、她的痛。 “煜,我爱你,真的,你爱我吗,那怕只是ice也好。” 冷煜的身体一僵,ice不会这样称呼自己,可为什么,她又像ice呢? “煜,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与她共用一具身体,那么,只要告诉我,你爱过我,那我就放过她。”这一生,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也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就这一次,你帮我做的选择,我会完成,那怕是用一生的时间,她也愿意。 冷煜双牙紧咬,条件很诱人,他必须承认,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发泄口,他也必须承认,这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他的感情。 “爱,我冷煜,这一生,只爱ice一个人,永不背弃此诺言。” 心底,就像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不仅解放了冷煜,也解放了贝贝,更解放了柏文堇,爱情,终于找到它最好的归宿,虽然,很残缺,但谁说,残缺不是一种最完美? “我也爱你,冷煜,一生一世,只爱过你一个人,永不背弃此诺言。” 话,讲了出来,身体,终于可以放下了,好热,好烫,但是,心头却是此生最甜蜜的,是的,最甜蜜的,这一生,毕竟他们,真爱过。 “贝贝--!” 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冷煜这样喊她,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冷煜毫不掩饰的爱恋,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又躺进了,正确的怀抱。 ****** 七天后,贝贝高烧退了,不再用营养液来维持,开始进流食; 十天后,贝贝的味口变得越来越好,几乎来者不拒,但更偏爱大厨‘火’为她亲自煲的汤,几乎每顿必吃,原本瘦小的身体,变得红润起来; 十四天后,贝贝开始爱上了逛街,大街小巷都有她的身影,而她最喜欢的打扮,是顶着一顶大大的帽子,用围巾将脸包得严严实实,而身后跟着同样抱得严严实实的贴身保镖‘火’,只不过,‘火’没那么幸运,不仅包得贼热,还得拎着很多、很多东西。 二十天后,柏文堇与贝贝,出现在了公众面前,他们不仅是恩爱的夫妻,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昵昵,惹得一群记者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一个月之后,深夜的柏宅,传出绮妮的低呻声,冷煜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真正的解脱,那是他这一生,都给不起的,但是,意外,那一夜,他居然被敲晕了。 一个月零二十天,贝贝被检查出怀了身孕。 七个月时,她被正式下达禁足的通知,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太容易早产了,还好,熬到了足月,一对可爱的男婴来了人间。 一个,长得可以说义正言辞,想必长大之后,也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另一个,却长着一张可爱如天使的娃娃脸,长大之后,可以想象,一个男人顶着如此可爱的形象,到底该如何了。 ****** 大雪纷纷,万家团圆,可在这国之南,海之边,却依旧春风依旧,如今孩子们已经长大,可以满地撒欢了,而她,也已经三十岁,整整八年过去,生活也终于平静下来,如此的她,不再是席家的人,而是柏家的儿媳,也该是,让席家消失的时候了。 “火,你还记得这里吗?”身后,是她这一生钟情的男人,而她能为他最后所做的,只剩下这最后一项了。 “当然,夫人,这是席家的宗祠。” “你好奇这里如何打开吗?”ice,谢谢你,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即便处于催眠的状态,也不会泄露这个秘密,而也因为你的存在,才能让我知道,我到底爱上了谁。 “夫人是想拜祭宗祠了吧?”她是女人,她能进去吗,一直以为,他都以为,她是无法进入的,所有,才始终不见她进来。 “跟我来吧。”他想的,她也知道,可他不知道,她是女人,但是,她的丈夫,一定是男人啊!? 一切,就像之前一样,布局,下棋,门开,门落,一道门,隔开了二人与外界的联系,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顶上,只剩下了夜明珠。 早已经被打开的门,已经没有存在的价格,而中间的两道门,冷煜从来没有见过她打开过,那怕之前,他陪着ice专程来这里,祭拜时,也没有打开过。 贝贝一直走到两扇门中间,手指轻轻一按,一个小小的水晶台,从灰秃秃的墙壁上出现,冷煜诧异的看着这个设计,实在是太巧妙了。 “把手给我。” “嗯?” 冷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贝贝就抓起了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血,滴在了上面,而随之,她又咬破了自己的手,血,慢慢融在一起,水晶台顿时散发出晶紫色的光芒,刺得两人不得不闭上双眸。 门,打开了,一边,一张张画像,被挂在里面,另一边,却是空空如也。 “其实,传闻之中的随侯之珠、和氏之壁,早在明朝末年,就已经毁于战火,并不是席家不想献给清军,而是无可献,所以,才被迫隐世。” 贝贝淡淡的叙述着流传于上流社会,改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很简单,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的能守得住,唯有存在心底的爱情,谁也偷不走。 “过来吧。” 贝贝拉着冷煜的手,走进了宗祠,那里,是席家的祖先,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经营得好,懂得‘隐讳’二字罢了,当然,也用了一些神乎其神的忽悠技巧,但是,这也是保命的秘绝,否则,席家也不能几千年来,未被载于史,却又如此显赫。 “跪下吧。” 这个,冷煜明白,他立即跪了下来,贝贝也随之跪在了他的右边,叩拜过后,冷煜没敢起身,他不知道贝贝这是干什么。 而贝贝,则慢慢走到最中间,上面,一本硕大的家谱,放在上面,贝贝,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慢慢的念给冷煜,从家训开始,到最后一个继承人,席远帆。 冷煜,静静的听着,一一的记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但在这种气氛之中,他就是记下来了。 “火,你都听清楚了吗?” 最后一页,上面还是空白,没有被添上的,是她的一页。 “我听清楚了。” 冷煜回答的很清楚,心里,也终于明白了一切,贝贝,拿起旁边的墨宝,很仔细的,在上面,写上她的一生,这最后一个人的一生,而‘夫’这一项,只写了两个字,‘子’这一项,只记下了一个名字。 一切,很简单,合上这厚重的一本家谱,贝贝推回原点,重新拜了三次,她的头,一直低着,嘴里,小声说着她要说的话,很轻,很淡,但冷煜,听到了。 “席贝贝携夫,冷煜,拜祭席家列祖列宗,望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一生平安,其子,冷朝阳,一生健康。” 冷煜的身体一颤,那个可爱的孩子,身体自幼就很弱,最初他以为,是因为双胞胎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他身上的毒,造成的。 “煜,朝阳现在很好,你知道的。” 最后一句,转身的一句,贝贝说的很大声,他们之间的爱情,很简单,没有柏文堇那么大开大合,只是点点滴滴间,都透着的爱,才是真爱。 走出山洞,外面,黑色的车队,等候着他们,柏文堇,很痛,但是,那个夜晚,贝贝曾经跟他说过,爱情她已经给不起,只希望,做一生的夫妻,来报柏世雄的养育之恩。 是的,他们是夫妻,谁也不能拆开的夫妻,那么,爱就由他来添补吧。 好久不用的宾利,贝贝径直走了进去,柏文堇也上了车,而冷煜,上了后面的车子,车队,驶进的方向,是他们之后的生活,后面,一声雷鸣,尘埃落定。 听到声音的冷煜,下意识的望向后面的世界,一片灰尘,原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