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好运 上》 第1章 【正文开始】 二月的初春,风似刀,刮在行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在河岸提上的柳树早冒了绿芽,绿油油的,给这静寒的京都带来一片生机。 这天还未亮,透着雾气,夹杂着冷意,一辆破旧的马车咯吱的过了京都的东门后,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向着安府行使去。 京都姓安的,只有一家,当今尚书大人安进,目前算是皇帝身上的红人。 马车停后,一双带着茧子的手卷起了车帘,面着稚嫩气息的丫鬟先行走了出来,随即转身搀扶身后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旧衣,模样生的可人,白皙的鼻尖被冻的通红,两只肥嫩的小爪子放置嘴角哈着气,跟着身边的丫鬟走到了安府门前。 红豆上前敲了好几下门,许久安府的门才被人打开缝隙,开门人首先是愣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门敞开让两人进来。 安瑾低垂着头,跟在红豆的身后,对着四年未回的安府觉得有些陌生,好在红豆还记得当初院子在哪里,只是还未走多远,就跑来一名婆子凑到了安瑾跟前。 「五姑娘,夫人叮嘱了,若你回来了,便先去她屋里一躺。」 说完便立在旁侧,等待安瑾抉择,其实安瑾也忧愁啊,她乃姨娘的女儿,并不受自己爹的待见,她也挺满足眼下的生活。 只是这林氏是安府的女主人,自个似乎也跟林氏八字相冲。 每被请进那屋子,便倒霉一次。 五年那年,她第一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告知她姨娘快不行了。 六岁那年,她第二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两位大姐带出去玩,差点一命呜呼。 十一岁那年,她第三次被请到林氏屋内,顶替四姐姐去寺庙祈福,祈了四年这才刚回来。 这如今……又有什么倒霉的事等待着她? 那婆子见五姑娘迟疑的眼神,不由眉笑眼开的说道。 「五姑娘,别担心,你为了老太太祈福四年,总得有个回报不是。」 安瑾听这话后,更加害怕了,可眼前的婆子还在盯着她,她也只好带着红豆转身,向着林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林氏的院子虽不是最大,可位置却是最好的,此时的日头已经出来,晒开了雾气,洒落在屋檐,泛着金光,让人望着有些眼花。 这刚进屋,便感觉一股暖浪袭来,让低垂着脑袋的安瑾,只觉得舒适的不得了。 「瑾儿见过夫人。」 林氏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仔仔细细的瞧了眼安瑾,与离开的那时差不多,畏畏缩缩,小家子气的,就算那件事成了,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林氏的嘴角才向上勾起。 「你为老夫人祈福四年,孝心可嘉,故此我打算养在我的身下,你看如何?」 其实安瑾打生出来便没见过老夫人,至于祈福,在场心中都有数,可养在林氏的身下,那便表示她的这庶女身份会成为嫡女。 对这个结果,安瑾觉得格外诧异,圆溜溜的眼眸有些呆滞,在林氏瞧来,那是开心过头了,不由暗想着,庶女便是庶女,哪怕成了嫡女,还不是站在凤凰中的野鸡。 纵使知晓,天下不会白白掉馅饼,可安瑾还是跪在林氏的面前谢恩。 只是在安瑾刚跪下,林氏便将手中青瓷色的杯盏放置在木桌上,被挡在外头的红豆顿时觉得心蹦到嗓子处,总感觉夫人是留什么招来对付自家姑娘。 「我记得月底似是你及笄日子?」 跪在地上的安瑾心中咯哒一声,轻抿着唇,心中更是疑惑林氏今日的反常。 林氏被对她这些庶女本就看不上眼,当年出了那档事,林氏眉头都不皱下,今日出乎意料要自己寄养她的名下,想必也有别的打算。 「是的,夫人!」 安瑾轻声道,林氏垂眸,那保养要好的右手慢慢敲击着桌面,随即才缓缓开了口。 「及笄之后,也得要嫁人为妻了。」 在林氏感叹时,安瑾身体一僵,这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庶女婚嫁本就由夫人把持,她说嫁谁,安瑾没得选择。 安瑾并未回应林氏这话,而是等待林氏接下来的话,就像等待被判刑,让她的心忐忑不安,让她抑制焦躁的情绪不得发作。 林氏并未察觉安瑾这些,只是端起原本放置在木桌上的茶盏,拿着茶盖,吹了吹浮在浅黄色液体上的茶叶,轻抿一口后,眼神才落在跪在地上的安瑾身上。 「前几日皇上赐婚,将安府嫡女下嫁九王爷,琳儿还小,我想多留几年,此等好事算是便宜你。」 语气中带着施舍,似乎这场赐婚是安瑾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在安瑾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林氏口中的琳儿是她的小女儿,但年纪算来,安瑾却比安琳要小半岁。 细想下来,王爷算是皇室,如若嫁过去,王权富贵手到擒来,女人决定不了出生,可若嫁的好,那便是新生。 故此,面对这样的夫家,林氏是不可能拒绝的,这场婚约也不可能轮到自己,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 与此同时,安瑾也明白了林氏为何要将自己寄养她的名下,皇家说的是嫡女,安府还未出阁的嫡女也只有安琳。 林氏打好了算盘,让自己替代安琳。 纵使想拒绝,纵使十万个不愿意,可安瑾不能反抗,只能默默的接受林氏所说的。 这场赐婚,她要下嫁那九王爷! 安瑾脸上假装着笑意,一副感恩戴德的跪谢林氏,直至林氏挥手示意她离去后,安瑾这才「开心」的离开屋内。 红豆在外焦急的要命,待见到姑娘带着笑意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询问什么时,才想起眼下还在夫人的院中,便紧抿着唇紧紧的跟在安瑾的身后。 直至两人回到了自己破院内,安瑾那脸上的笑意才慢慢的褪去,红豆见此,脸上立即露出担忧的神色。 第2章 「夫人,可是为难姑娘了?」 红豆的询问让安瑾回过神来,自从四年前林氏让她代替安琳去寒山寺祈福四年,红豆便时不时担心,林氏哪天会将她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也因祈福四年,故此安瑾并不知京都这些年发生的事,更不知那九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人。 「无事,夫人打算将我记在她的名下。」 安瑾的这番话倒是让红豆微微愣住,可紧接安瑾说出婚事,红豆眼眶便红了,死死的攥着自家姑娘的衣角,担忧道。 「天下那有这般好事,姑娘,你可别被迷了眼。」 连红豆都察觉出来,安瑾忍不住叹着气,好事轮不到她,坏事爱缠着她。 眼下她无法拒绝,只能望着眼前的破旧的院落。 此时春风过,枯叶落,荒凉破旧,与安瑾的情绪般,纠结,不安,凄凉。 红豆见自家姑娘不再多说,也知晓眼下的处境,只能抹着掉下来的泪珠,上前去收拾眼前的破院子。 林氏觉得,将那庶女记在名下,怎么得也要做做样子,立即派人过去,顺带赏赐许些要用的物品。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没多久破院子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内也被烧的暖洋洋的。 进屋内的安瑾环顾这熟悉的地方,鼻子有些发酸,脑中不由浮现姨奶在死之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与她说的那些话。 「瑾儿,姨娘这一生从不期盼什么,此生只愿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活着两字说则轻松,可做起来真的很难,嫁人这事,她抉择不了,若真要拼的你死我活,谁也不会占到半分好处。 想到这,安瑾沉思着事情利弊,安府在京都也算是大户人家,既然她被安上嫡女的身份,自然是风风光光的嫁入王爷府,总得来说,嫁过去便是王妃,只是九王爷是怎样的人,既然让林氏愿意丢弃这王权富贵。 难不成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还是在某方面有别的特殊嗜好? 对此,安瑾叹了口气,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许是想通了,安瑾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抬头便看到了红豆立在外头那焦急的身影,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红豆你进来吧。」 待红豆进屋后,安瑾抬头眼神坚定,拉着红豆的手,只是在摸到红豆手中的茧子时,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夫人既为我定下的婚事,同意如否,我都无法抉择。」 安瑾见红豆红着眼眶,立即安慰道。 「但那人怎么说也是王爷,至少我过去是王妃,这般也没人会再欺负我们了。」 这话立即让红豆泪水落了下来,红豆总觉得是自个在拖累姑娘,安瑾则是冲着红豆露出甜甜的笑意安慰着。 「我们会过的很好的,放心!」 红豆也顶着哭红的双眼,望着自家姑娘,并重重的点了点头。许是赶了几天的路程,安瑾便有些困乏,便在红豆服侍下睡了过去。 出了屋外的红豆忍不住双手合一,祈愿着菩萨好好保佑她家姑娘,嫁的夫君能对她好一辈子。 没多久,安府的人都知晓五姑娘要被记在夫人名下,并会带到祠堂改族谱,个个都认为是五姑娘的福运好。 改族谱时,林氏选了个好日子,也让安瑾难得见到素未谋生的爹爹安进。 这庶女嫡女之分,安进也是知晓的,可安琳是他与林氏的小女儿,自是不忍心她嫁那残废王爷,故此对林氏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当今圣上,只是将他的嫡女许配与九王爷,却未指名道姓,也算不上欺君犯上。 安瑾低垂着头,对着安进行了行礼后,便乖巧的站在祠堂的门口,按着规矩,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除非是出嫁之日,将这名字记在夫家的族谱上,至于皇族,那便不知了。 安进改了族谱出来后,见五女儿这般乖巧,难得的开口叮嘱着。 「到了皇家,须谨慎行事,切莫丢了安家的脸面。」 「女儿知晓的。」 安瑾对眼前的爹从未抱过期望,故此他说什么,在安瑾眼中只是一个跟她有血缘的陌生人,不过这般也挺好,至少不会伤心难过。 族谱改完后的第五天,安瑾与九王爷的婚事便定在了三月初,恰逢安瑾二月底及笄。 或许是托着九王爷的福,安瑾这破旧的小院开始热闹了起来,毕竟是皇室与安府结亲,纵使安瑾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为了顾及到安家的脸面,自然要按着嫡女的规格来。 这方便林氏做的也不错,想着安瑾四年前去了寒山寺,这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好在礼节方面做的不错,也省下了许些麻烦。 破院内,安瑾还在院内的晒着太阳,拿着一盘糕点,悠哉悠哉的啃咬着,别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则是哀愁万千。 没法子,小时安瑾就养成惯性,不开心啃糕点,开心啃糕点,惆怅时啃糕点,难过时也啃糕点。 基本是化情绪为食欲,把小爪子吃肥了,小脸也吃圆了,好在那腰肢是给吃细了。 「姑娘,姑娘!」 红豆激动的呼喊声,吓的安瑾差点呛住,可难免还是咳嗽了几声,抬头便见到红豆大口大口喘气的模样。 「何事让你激动成这样?」 安瑾疑惑的望着红豆,红豆还未喘过气来,手却颤巍巍的指着前院的方向,喘了好几口气才开了口。 「那,那九王爷来送聘礼了!」 日子既然已经定好,女方这边会就将她的生辰八字递过去,随即男方会送聘礼过来,这是规矩。 安瑾的八字,林氏在日子定下后,便早早的送了过去,哪里还会拖延呢。 第3章 不过,没有那个女子对未来的夫君不感到好奇的,哪怕那个男子残废,安瑾还是好奇,这辈子要面对的男人生的什么样子。 红豆对上了自家姑娘那蠢蠢欲动的眼神后,轻抿着唇,觉得这般不妥,正在考虑如何打消姑娘这样的想法时,却被安瑾的手紧紧的拉扯住了衣袖。 「红豆,你不想瞧瞧姑娘我嫁的人如何吗?。」 安瑾说的无比陈恳,红豆思索半响,也只好与安瑾一同向着前院偷偷摸摸的溜去。 前厅内,九王爷长孙忌冷着脸坐在轮椅,单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他身后的侍卫正指挥着奴才,将一箱又一箱的聘礼给抬上来。 待搬完后,这些聘礼几乎占了前厅大半位置,看的林氏眼睛都在发绿,而打算溜过来的安瑾与红豆,在半路上被赶来的许婶子撞见,直接带回破院内好好的说道了一番。 许婶是安瑾姨娘的贴身丫鬟,自幼照顾安瑾长大,只是在安瑾去了寒山寺后,被林氏安排去了别的小院,如今又被林氏安置过来,算是给了人情。 在三人开心的相聚后,安瑾惆怅的觉得,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像她,难不成是婚前焦虑? 在安瑾惆怅时,前厅内的安进与林氏更加的惆怅,眼下这么多聘礼,他们想偷吃几口,却又没这个胆子。 大多都是皇族的东西,都有御赐的封号。 这长孙家族的人个个生的俊美,而九王爷长孙忌更是遗传所有的优点,细长的眼眉低垂着,墨色长发垂之身后,美的如同画中的谪仙。 只是可惜那双腿,不然这熯国的女子的芳心,都悬挂在他的身上。 站在厅内侍奉的婢女们纷纷都看直了眼,长孙忌很厌恶这样的视线,爱慕眷恋中带着同情,嘴角不由抿成一条直线,并习惯性的摩挲着大拇指上方的玉扳指。 「安大人,你这府中婢女眼珠子太丑了,可否让本王派人给挖出来!」 话音一落,除了长孙忌身后的侍卫们,其他人纷纷变了脸色,而躲在暗处的安琳,安晟都惧怕的冒着冷汗,特别是安琳。 最开始她见到长孙忌便有些后悔,那令人羡慕的聘礼,以及九王爷俊美的容颜。可眼下却又觉得侥幸,好在马上要嫁过去的人是安瑾,不是她! 纵使早知晓这九王爷性情古怪,可还是让混迹朝堂之上的安进觉得畏惧,只能颤颤巍巍道。 「王爷,这……这……」 憋了许久,安进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至于站在旁侧的婢女们纷纷都跪在地上,抖索着身体,生怕眼前的这俊美的男人下一刻便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好在林氏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 「王爷,婚事将近,见血恐怕会有些不吉利。」 长孙忌听后,抬头看了林氏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也便不再理会那些婢女,只是示意着身后的侍卫,推着自己离开安府。 安进立即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在林氏的搀扶下跟随在长孙忌的身后,直至将长孙忌送到府邸门口,望着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去后,这才敢松口气。 送走了这尊大佛,林氏便招呼着下人将聘礼好生的收拾着,切莫出了差错,至于安瑾那边,并未看到刚才的那场好戏,自然也不知未来夫君生得如何?脾性如何? 大致是红豆去厨房拿饭食时,众多人都用着可怜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可在红豆询问时,又纷纷做自己手头的事,着实怪异。 直至夜幕降临,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准备就寝时,屋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安瑾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会是谁到她这破院子中呢? 来的是今日心有不甘的安琳,待九王爷走后,她便回到自个屋内,可那好看的珠宝,那令人羡慕的聘礼时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也让她的心极其不舒适,这才来到这破院子内。 见到安琳带着婢女来,安瑾立即上前行礼,并轻声唤道。 「四姐姐。」 安瑾为人乖巧,从不去招惹事非,可这事非总是爱来找她。 安琳并未理会安瑾,而是居高临下,用着看蝼蚁的眼神打量着安瑾,想这今日种种,便将这些情绪发泄在安瑾身上,故狠狠的用力将她推搡在地上。 「安瑾你可记住了,那婚约是我不要的,说白了便是捡我剩下的,日后就算当了王妃,最要感谢的人可是我!」 好在初春穿的有些厚实,安瑾并未摔的很痛,反而是对安琳说的这番话开始斟酌。 安瑾自知那婚事是安琳不要的。可为何不要?是男方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别的? 安琳倒也没瞧见安瑾严重的困惑,她所想的是,那王妃之位与那荣华富贵明明已经飞到自己的面前,却又让她不得不推开的难受。 但想到日后安瑾过的水深火热的,安琳倒也平息了许些怒火,转眼瞥见旁侧的茶壶,便伸手将茶壶中水淋在安瑾头上。 好在水温不烫,只是那水顺着颈脖溜进背后,着实的不舒适。 红豆护主,却又无法阻止四姑娘的所作所为,只能抓着安琳刚才话中的意思。 「四姑娘,既然我家姑娘要嫁给九王爷……」 红豆的话还未说完,安琳便用绣帕捂着唇咯咯的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眸眯着一条线,手中拿的茶壶更是向地上摔去。 好在红豆挡在安瑾的前面,才没被飞溅的碎片伤到。 见此,安瑾低垂着眸,轻抿着唇,心中更是默念着大悲咒,这么多年的委屈她都忍受过来了,不能功亏一篑。 「我忘了没人与你们讲,那九王爷虽是王爷,可双腿残废,不能人道,对了,听闻脾性古怪,动不动便抽人,他那几个小妾便是这样的死的?」 红豆傻愣的瘫在地上,而安瑾那张粉嫩的圆脸也渐渐的褪去了血色,如同纸张般苍白。 第4章 见状,安琳心情难得愉悦,这嫡庶分明,安瑾理应被她踩在脚下才对,就算嫁给那九王爷,她也不会畏惧安瑾半分。 「五妹妹,姐姐在此先祝你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说完,安琳笑的走出了屋内,此次来,她便是示威的,也是来告诉安瑾,就算要嫁给皇室,也别忘了自己低贱的身份。 直至到院外,安琳的笑意才淡淡的远去。 明明都知晓九王爷不能人道,此时说出这样的祝福话,完全是在讽刺着安瑾,红豆已经崩溃的哭了出来,唯独安瑾紧握着拳头,将所有情绪一一的忍了下去,并顺着着安琳说的那些话,理清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怪不得,怪不得林氏愿意将她记在名下! 也怪不得,林氏愿意舍弃富贵! 红豆擦拭了泪水,东院那边的人怎可那般没良心,残废的夫君不想嫁,便将自己的姑娘推出去。 「姑娘,你可嫁不得啊!」 这样的人,活脱脱就是从地府爬出来的罗刹啊! 她家姑娘去了,便是入了火坑。 安瑾低垂着头,没人愿意去嫁给那样的男子,她也是。 「皇家的婚约,岂是说退便能退的,更何况是我这小小的庶女。」 八字已给,聘礼已下,没人会让她反悔,林氏不会,安进不会,皇室更不会。 话音一落,红豆顿时嚎嚎大哭,终有不甘的扑着安瑾大哭了起来,心中更是暗自咒骂着那些昧着良心的人。 安瑾早就瞧清事情的走向,也做好了心中准备,她明白九王爷的婚约,她不肯也没用,还不如早早妥协,过的舒服自在些,也让那些讨厌她的人感到膈应。 看着哭的不自我的红豆,安瑾开口安慰道。 「放心吧,只要我不招惹他,想必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让安瑾没想到的是,红豆哭的更加厉害,安瑾只能叹口气,眼下的及笄的日子快到了,出嫁的日子也不远。 而她也开始紧张不安。 屋外,夜凉风响,星空璀璨,想必明日会是个大晴天。 屋内,睡在床榻上的安瑾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九王爷带着狰狞的修罗面具,自己则被捆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只瞧那九王爷也不知从哪抽出来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她的身上。 就这般,安瑾被噩梦给吓醒了,人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屋内烧着炭火,暖和的要命,不至于在寒山寺那冷的哆嗦。 「没事的,没事的。」 安瑾紧握着自个的小胖爪给自己打气,最终深呼一口气,闭着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好在后面并未做噩梦,一觉到天亮。 安瑾的及笄之礼,林氏并没考虑过,毕竟只是一名庶女,值不得她去费心。 可眼下不同,安瑾不单是安府的嫡女,日后还是九王妃,虽九王爷身体残缺,可想到那日阴狠的眼神,林氏还是有些后怕,索性将安瑾的及笄之礼办的热闹些。 免得哪天九王爷心情不愉悦,拿这件事开刷可怎办。 及笄之礼是在二月底,安府红绸缠绕,随着春风在空中扑哧了响起来,林氏一大早便派身边的婆子将制好的春装送了过去。 淡粉色的儒裙,加上正红色的褙袄,衬托的安瑾的脸颊白中带粉,格外的可人。因要在及笄之礼将发馆成鬓,故此红豆用着红色的发带系姑娘的秀发,即端庄也不失大雅。 笄礼需要林氏为主人,而为安瑾带上发簪则是将军府中的李老夫人。 在红豆的搀扶下,安瑾缓了缓内心的情绪,向着前厅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只是安瑾没想到,自己的及笄之礼居然让林氏大操大办,还请来了京城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虽没多说什么,只是个个含着同情的眼神盯着安瑾,着实让安瑾全身不舒服。 随着时辰的流逝,安瑾那齐腰的秀发被放落下来,林氏全程带着慈祥的笑意,正准备喊人去拿出她为安瑾准备的金步摇,却不想前厅后突然出现一名婆子,双手正捧着精致木盒。 「夫人,这是我家王爷赠与未来王妃的及笄之礼。」 这话让林氏忍不住暗想,难不成那九王爷对这小丫头片子有意思?可又细想,那九王爷怕不是担心自己给不出好的东西,丢了他的人? 但无论是哪种,都让林氏气的心肝痛,可也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强撑着脸上的笑意。 而安瑾,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了眼前婆子手中的木盒。而在场众宾客更是纷纷好奇,这九王爷到底会送什么样的及笄之礼呢? 当安瑾将木盒打开后,不少人都发出惊叹的声音,木盒中放置的是用淡粉色的玉石磨成圆珠子所制作的金步摇,光从色彩与那玉石的晶莹剔透,都知晓这不是一件凡物。 立在旁侧的婆子继而说道。 「我家王爷说,他不喜他的人带别人送的东西,不然,他会不高兴。」 这话让林氏的脸色更加不愉悦,可还是强颜欢笑的将盒中那做工非凡的粉玉金步摇,带在安瑾的梳好的发鬓上,婆子见后也便退在人群身后,只有安瑾琢磨着婆子所说的那话,那个九王爷,似乎很霸道,而且他今日这般做,想必还有别的心思。 安瑾并未深究九王爷的用意,而是满脸带着笑意,来结束自己的及笄。 众宾客则是心事重重,那九王爷似乎对他这媳妇挺上心的,看来婚后得结交这未来的九王妃,得多走动走动。 前厅的所发生的事,知儿回去一一禀告了自家姑娘安琳,安琳听后紧抿着唇,脸上似乎有些不甘,也便忍不住喊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我让给那贱丫头的。」 知儿知晓自家姑娘的脾性,立即在旁侧应和了好几声,这才让安琳情绪缓和下来。 第5章 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匆忙,明明觉得昨日还是刚回安府,可及笄的日子一过,就是安瑾出嫁之日。 王妃的喜服自然是出自皇宫的绣娘手中,妖艳的红纱上用上好的金丝缝制出百鸟,光瞧上几眼都觉得晃眼睛。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安瑾穿上了喜服后,整个人的气质似是提高了许些,竟有些贵气逼人,叫过来围观热闹的安琳羡慕不已,心中更是念叨着,这些明明都是我的。 站在安琳旁侧的安家嫡长女安愫,又怎不知小妹的心情,不由凑到安琳耳边道。 「眼下的富贵再怎么好看,也只是过往云烟,这后院女子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子嗣,别忘了九王爷双腿残废,不能人道,真是可惜!。」 有了安愫这番话,原本还嫉妒羡慕怨的安琳顿时回过神来,脸上立即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出嫁之前得开面,开面的人是宫中的老嬷嬷,手法熟练,还没待安瑾回过神来,便开完了,直到上妆时才感觉到丝丝的阵痛。 盖头是由林氏盖上去的,安瑾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垂着眼看着脚上点缀细珠的红绣鞋,这出嫁,求的自然是夫和美满,要的是子孙满堂。可她似乎只是一个代替品,而且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想到这,安瑾吸了吸鼻子,她以为自己能看开,可眼下却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因九王爷的身体特殊,自然是无法骑着白马上前迎娶,随着及时一到,红豆便搀扶着自家姑娘,向着门外走去。 安瑾前脚刚踏出院子,泪水便落了下来,为了不弄花了妆,只能垂着头。 「姨娘,女儿今日出嫁了,定会随你的愿,好好的活着,活的会比每个人要好。」 安瑾在心中暗自默念到,泪水垂直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因九王爷之前的那句话,林氏自然不敢让他儿子背着安瑾,便有些不伦不类的,直接让安瑾自个坐上了花轿。 在炮仗响起后,喜庆的唢呐声立即吹了起来,娶亲的队伍向着九王府的方向慢慢走去。 林氏原打算塞几个人过去,可又觉得那九王爷不能人道,塞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故此安瑾只带着红豆跟着许婶子出嫁。 京都的人大多来看热闹,这九王爷的事谁人不知,只可惜了那安府家的姑娘,但见到这十里红妆,长长的迎亲架势,顿时觉得安府家的姑娘也不亏。 花轿中的安瑾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明明打算视死如归,可这心却越来越慌,甚至感觉它要从眼嗓子跳出来。 直至花轿停了下来后,安瑾全身开始冒着冷汗,而外头也顿时安静下来,静的让安瑾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着呼吸声。 这时,一双骨架分明,白皙带着病态的大手伸在她的眼前,安瑾立即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那双手带着冷意,让安瑾觉得,比那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冷些。 待安瑾被牵出花轿外,隐隐约约的看着坐在轮椅的人那抹红色喜服后,随着旁侧婆子喊一声跨火盆时,安瑾这才回过神,上前跨过火盆,并有些晃神的来到前厅。 九王爷本乃太上皇之子,当今圣上的胞弟,皇太后身隐后宫念佛,便没拜这高堂,两待人拜完堂后,安瑾便被送入了新房。 作为新郎官的九王爷自然也要过去掀开红盖头,许是今日是长孙忌的喜事,嘴角也难得向上勾起,多了几分人情味。 安瑾十分紧张,直至眼前的盖头被人缓缓挑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他瞧清自己时,嘴角不由向下,那好看的眉梢向上挑起。 粗大的龙凤烛燃烧着,映着安瑾圆嘟嘟的脸颊更加粉嫩,特别是粉嫩的唇,泛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撷。 「生得胖乎乎的,真丑!」 长孙忌歪着头,将手中的秤杆递给身后的婆子,新婚当天,被自个夫君评价这番,论谁都开心不起来。 安瑾抿着唇,圆溜溜的眼眸可怜的望着夫君,如同林中小鹿,清澈带着无辜,长孙忌愣了下,冷哼了一声便将头扭了过去。 旁侧的婆子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立即派人端上一份饺子,婆子夹起饺子递在了安瑾的身侧,安瑾肚子正巧饿的咕噜噜的叫,便小口咬了大半,嚼了下觉得有些生,可好在里头的馅料调的不错,又将剩余的大半的饺子咬到嘴内吃了下去。 婆子笑眯眯道:「王妃,觉得如何?」 可话音刚落,婆子猛然想起坐在轮椅上的九王爷不能人道,脸色顿时惨白,生怕眼前的王妃说出那个字刺激到了长孙忌。 长孙忌正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婆子与安瑾的互动,安瑾咽完嘴里的饺子后,小声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饺子很好吃,如若蘸点酱醋便更好吃了。」 婆子愣了愣,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这王妃倒也可爱的要命,长孙忌听后,虽板着脸,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王妃娘娘是饿了,我这边派人送些吃食过来。」 许是觉得王妃救了自己一命,婆子很是殷勤,红豆早早站在安瑾的身侧,生怕那坐在轮椅的九王爷,突然变成豺狼虎豹,吃了自个小姐,对着长孙忌,自然是警惕无比。 可在长孙忌一个眼神过来,红豆又怂了要命,甚至吓的眼眸水都蓄在眼眸中。 外头的宾客虽不敢吆喝着长孙忌出去,可这新郎馆呆在新房中始终不好,便嘱咐身后的侍卫推自己出门。 在出门的那刻,长孙忌的眼眸中露出了笑意,如同璀璨的星空,美丽的让人着迷。 终于将他的小猪崽给叼了回来,不亏他花费这么多的功夫。 安瑾不适应脸上的厚重的粉,便吩咐红豆打水来,服侍着自己洗净脸后,原本出去的婆子也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 第6章 对于吃的,安瑾从来都不拒绝,眼下她的肚子更是饥肠辘辘,便坐在了木桌上,小口小口的吃着碗中的面食。 待快吃完时,许婶子走进屋子内,为难的看着自家没心没肺的姑娘,顿时觉得手中的东西如同烫手的山芋,其实她并不想将这东西给姑娘的,毕竟九王爷他…… 但嫁人的姑娘,都会有人来告知她这些的,姨娘既然不在了,那只有她来告知姑娘,嫁人理当要做的事。 「姑娘,这东西你偷偷看几眼,虽用不着,但也要知晓些。」 许婶子说完,便火速的将手中的避火图塞给了愣神的安瑾手中,屋内侍女们都垂着眼,自然当没见到这一幕,安瑾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吩咐屋内的侍女离去,让红豆与许婶子守着门口。 安瑾轻抿着唇,坐在床塌上,满怀好奇的伸手翻开画册第一页,待瞧清里面所画的内容后,顿时双颊发烫,慌的将怀中的书册给丢了出去。 恰好门被推开,这书册自然而然的砸到了被人推进来的九王爷怀中。 见此,安瑾整个人都有些傻住了,便眼睁睁的瞧着九王爷皱着眉头,伸手翻开了他怀中的画本,安瑾回神后,只能捂着自己的脸。 新婚当夜,她怕是没脸见人啦! 长孙忌神情认真,似是在看本重要的东西,待他将画册一一翻完后,不由啧了一声,瞧着捂着脸的安瑾,不由勾起嘴角。 「王妃,真是好兴致!」 这话安瑾没法接,只能将手放下,紧张紧搓着,长孙忌倒也不恼怒,挥了挥手示意服侍的人都下去,自己则是推着轮椅来到了梨花木桌前,一只手将酒壶中的白酒倒入旁侧的杯中。 「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安瑾立即起身,应是起的有些急,双腿有些发软,直接向着前方扑过去,待回过神来,便从鼻尖处传来股淡淡的沉香味,如同她在寒山寺中闻到的佛香,让人留恋,又让人沉迷。 「王妃,就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从头顶上空传出戏谑的语气,让安瑾立即抬起头,安瑾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双腿跪在地上,头埋在……埋在……长孙忌的……。 那瞬间,安瑾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画册中的场景,脸红的如同猴屁股般。 跪在地上的安瑾比坐在轮椅上的长孙忌要矮上半个头,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猛然感觉那股沉香味迎面而来。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安瑾不敢动弹,只能用着圆溜溜的眼眸对上了长孙忌那深邃的丹凤眼。 烛火时不时的摇跳跃着,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长孙忌伸手拿起酒杯递给了安瑾,安瑾傻呼呼的接过来,长孙忌另一只手拿着酒杯,交叉在安瑾的手肘处。 两人便用这般诡异的姿势喝完了这杯交杯酒。 待安瑾回过神来,入目的便是那张俊美的容颜,有些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佛祖曾曰,红尘色相,皆为虚幻,眼下安瑾却懂得,那些愿沉迷色相中的人了。 长孙忌眼眸微眯,面不改色的将手从安瑾的手肘那抽了出来,安瑾方才回想起女子的矜持,不由脸色发红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待长孙忌将酒杯放置木桌上,不由伸手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视线更是将跪坐在地上的安瑾上下打量一个遍,最终才缓缓的开口。 「服侍我去沐浴吧。」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微微一愣后,想开口拒绝,可想到着眼下的男子可是抽死自家小妾的,便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推着长孙忌,向着屏风后方走去。 屏风后方有个大浴桶,里头早就装好了热水,此时正向上方冒着热气,安瑾如同只小乌龟般,磨蹭了许久,最终小胖爪抖索了个不停,才向着长孙忌衣衫上探去。 长孙忌单手撑着脸颊,眉梢微微挑起,细长的眼眸带着狡诈,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安瑾。 里屋的龙凤烛火摇曳着,像跳跃的舞女旋转着,屏风内安瑾贝齿轻咬,抬头却对上长孙忌那戏谑的眼眸。 「算了。出去吧!」 长孙忌的三个字顿时让安瑾松了一口气,着实狼狈的逃离出去,压根没考虑到,长孙忌一个残废如何沐浴。 安瑾出去后便坐在木桌上,呼吸急促,甚至感受到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动,可随即从屏风内传来沐浴的声音后,安瑾越发觉得胸口跳的更快。 只是想到她的夫君与正常男人不同时,整个人又再次冷静的下来,心中难免侥幸,可又夹杂着少许的失落。 床榻上并没寓意早生贵子的那些东西,安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她要跟长孙忌这个男人,无论好坏,无论贫贵过这一辈子,最遗憾的是这辈子她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想到着,安瑾的视线落在那燃烧正旺的龙凤烛上面,并暗自想着,或许嫁给长孙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是一整天的折腾,安瑾只觉得困乏无比,便忍不住爬上了喜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或许见到了夫君的模样,并没所想的那般难看,也或许是长孙忌没表出的暴戾,让安瑾觉得十分心安,不由睡个好觉。 一夜无梦,直至自然醒。 安瑾睁眼后,入目的长孙忌那张盛世美颜,安瑾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想着从床榻上偷偷的爬起来,只是这刚起身,长孙忌突然睁开了眼眸,伸手紧抓安瑾的手。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安瑾被拉回到床榻上! 长孙忌眼眸中带着暴戾气息,嘴唇轻抿着一条直线,双手抓着安瑾的手,并举在她的头顶上。 「王……王爷!」 安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差点与死去的姨娘会面,寒山寺的大师说的果然没有错。 第7章 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长孙忌细薄的唇落在安瑾的耳侧,呼出的气让安瑾只觉得心中酥麻,痒痒的感觉让安瑾缩了缩自己的小身躯。 「王妃,想必你已知晓本王的隐疾吧!」 安瑾身体一僵,倒是没想到这男人会承认自己的病情,要知晓男人最忌讳两点。。 一是不行,二是不刚。 事关男人的尊严,居然这么轻松,没有压力的说出口,安瑾心中忍不住陈赞长孙忌一声实在人! 没等安瑾开口,长孙忌继续道。 「你可是本王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来的,若让本王知晓你耐不住寂寞,与他人苟合,那本王便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当着你的面放置石板上烤。」 长孙忌语气淡淡,却让安瑾忍不住打个寒碜,纵使燃烧的炭火让屋内暖和无比,可那种冷意却是从肌肤渗入骨子。 安瑾被吓的瑟瑟发抖,甚至还忍不住想到,这九王爷果如传闻那般,性情无常! 「王,王爷,我……我定一心一意的服侍你?」 回应的语气带着惧怕的颤音,安瑾低垂着头,都不敢抬头对上长孙忌的眼眸,也因如此,错过了长孙忌眼眸中的那抹笑意。 「纵使老子不行?」 长孙忌语气阴森,安瑾没出息的红着眼眶道。 「举案齐眉,许的不是贪欢!。」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最终憋着没笑出声,可还是忍不住逗着身下的女子。 「纵使脾性不好爱抽人?」 「王爷武功盖世,抽人是他们的福分!」 长孙忌彻底憋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只因安瑾哭丧着小脸,还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胡话,着实的讨喜。 抬头见外头天色也不早,想着今日还得去宫中给母妃请安,为此长孙忌便放开了安瑾那肥嫩肥嫩的手腕。 晨曦,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从天际露出,驱散了四周的寒气。 红豆与许婶子早早的就起了床,立在新房的门前,红豆眼下乌黑,一晚上她警惕的听着新房内的声响,她都想好了,若姑娘喊了救命,她拼死都会冲进屋内。 好在一夜安宁,红豆担忧的心也归于平静。 屋内,安瑾从床榻上起身,在长孙忌的要求下,将红罗帐给放下,这才喊红豆进屋服侍她洗簌更衣。 待红豆进屋后,见自家姑娘毫发无损时,脸上立即布满了笑意,她就知道菩萨定会在天上保佑着好人。 一番洗簌后,安瑾换了身正红色交领儒裙,再披上浅灰色的外纱,额头梅花花钿,挽着朝云近香鬓。 这样的安瑾如同泡在蜜糖罐中,光看着都觉得甜甜的。 想着长孙忌的双腿,安瑾照顾他的尊严,便带着服侍她的侍女出了屋内,在床榻上偷看的长孙忌这才掀开了罗帐,喊着从小服侍他的侍卫马秉进屋。 待长孙忌换好月牙白锦衣,坐着轮椅出来时,正巧屋外的安瑾转头望去。 两人视线空中交错,很快的安瑾就收回了视线,乖巧的立在旁侧,冲着长孙忌行了礼,并轻声唤了一声爷。 因长孙忌的身份,故安瑾现在是王府中权力最大的女主人,不过在此之前,安瑾须跟着长孙忌去那皇宫拜见皇太后。 怎么说,那皇太后也是安瑾的婆婆! 马车备好,停在王府正门,长孙忌早早的进了里头,安瑾慢吞吞的磨蹭许久才在红豆的帮助下进到车内。 或是就着长孙忌,马车的设计很独特,让长孙忌可以坐在轮椅上,也不会撞到头,可对于身高有些矮的安瑾,则是感叹着,这马车还真是空啊!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安瑾视线忍不住落在眼前木桌上的点心,她昨个只吃那碗面,眼下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长孙忌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籍,神情悠然的翻动着,最终安瑾还是壮着胆子,小胖手偷摸过去,顺了块米糕时偷偷瞥了眼长孙忌,见长孙忌视线并不在自己这。 安瑾立即化身小老鼠,低垂着头,将米糕放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啃着。 马车外时不时传来喧嚣的叫卖声,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下,行驶至皇宫东门处,才变得静寂无比。 皇宫内,禁止马车,须下马车步行,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另外。 长孙忌先行被搀扶下去,坐在轮椅上,安瑾紧随其后,只是抬头见到宏伟的宫门时,不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别跟乡下人进城般没见识,太丢本王的脸面了。」 冷冰冰的语气让安瑾顿时回过神来,特别对上长孙忌那阴沉的脸色时,立即乖巧的跟在长孙忌的身后。 入了东门后,向南直走一炷香的时辰,两人才到了慈宁宫门前,只是慈宁宫大门紧闭,让安瑾心生疑惑。 长孙忌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没有发话,安瑾有些忐忑不安,低垂着头躲在他的身后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安瑾只觉得自己快要生根发芽时,慈宁宫的宫门才被人轻轻推开。 出来的是身着深色宫服的嬷嬷,面容慈善,见到长孙忌后立即小碎步的跑过来。 「皇太后知晓九王爷孝顺,一大早便来看她,只是皇太后身体不适,让九王爷白跑了一趟了。。」 长孙忌嘴唇紧抿着,神情黯淡,最终开口冲着眼前的嬷嬷道。 「那请孙嬷嬷替我好好照顾母后。」 「九王爷大可放心,这是奴才本分之事。」 孙嬷嬷低垂着头,态度恭敬,随即转身进了慈宁宫的门,长孙忌单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宫门许久,才伸手推着轮椅离开此处 京都的事,安瑾都不知,更何况是皇宫秘闻,在安瑾看来,皇太后似乎不喜长孙忌,从长孙忌那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安瑾有些同情。 第8章 许是想的有些深,安瑾直接撞在了长孙忌的轮椅上,回过神后,对上长孙忌那阴沉的脸色后,吓的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安瑾的手腕,只见长孙忌将她的手放置在自个面前。 「别用那同情的眼神盯着我,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冷冰冰的语气吓的安瑾抖了抖,她当然信眼前的男人会挖掉自个眼珠子,长孙忌见自己有些吓到安瑾,不由冷哼一声,自己推着轮子向宫门走去。 所有人都可以用那同情可悲的眼神看着他,可安瑾不行! 待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便见长孙忌走的有些远,脑中不由想到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长孙忌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夫君。 为此,安瑾只能迈着小短腿快速的追赶过去。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的出了宫门,眼瞧要上马车时,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音,女子声音好听,如同黄鹂鸟般清脆。 「忌哥哥!」 安瑾听到这个称谓后,视线下意识的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却见长孙忌冷清道。 「上马车。」 「忌哥哥是怨稔儿不答应嫁给你吗?」 齐徳稔咬着唇,柔软的身躯似被一阵风吹倒,语气更是凄惨,活脱脱的示意两人之间似乎有奸情。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安瑾觉得昨日才嫁给长孙忌,眼下这番话不就是活脱脱的示威吗? 长孙忌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顿,将轮椅转过去,俊美的相貌在阳光下,显的更加的妖治,也让站在不远处的齐德稔芳心暗动。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长孙忌语气缓和,可眼眸中却夹杂着嘲讽,直勾勾的盯着齐德稔,这话让齐德稔顿时哑了,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故作娇羞的垂着头。 安瑾安安静静的站在旁侧,插不上话,只觉得眼下郎有情妾有意的,心中感到百味交集。 「如若你想,现在我便休了她,迎娶你进门可好,或者纳你为妾?」 长孙忌的话让在场的两名女子身体都微微愣住,安瑾是害怕,若真被眼前的男子休书回家,安府的那些人估计会将她再次送去寒山寺,而齐德稔则是畏惧。 齐德稔是喜欢长孙忌,只是这种喜欢,是洋洋得意,是自私据有,她不喜的,只是长孙忌的眼中有其他女人罢了。 可若真的要嫁给眼前这个残废,齐德稔自然是不肯的,更何况她堂堂的郡主,又怎么会做妾。 只是她又不能直白的拒绝长孙忌,脸色不由发白,羸弱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忌哥哥,你为何这般对我,怎可让我当……」 「那别在我面前瞎转悠,更别在说那些「动听」的话,不然我会误以为你千方百计想当我的妾。」 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长孙忌话中满满的嘲讽,原本有些不开心的安瑾忍不住偷笑,她倒是没想到,长孙忌的嘴那么毒。 齐德稔眼泪珠子缓落了下来,紧握着双拳,怨恨的眼神瞪着站在旁侧看戏的安瑾,并暗想,定是这女子在忌哥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忌哥哥才对自己这般无情。 齐德稔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长孙忌不知何时上了马车,也只能擦拭泪水,带着婢女向着宫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长孙忌,无比嫌弃安瑾那小短腿,折腾半天才爬了上来,不由冷哼一声,继续翻看自己的书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去的路程中,安瑾被小贩卖的早点香味给勾住了鼻子,可怜巴巴的趴着马车帘那,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早点,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了。 安瑾肚子饿,只想闻闻香味解解馋。 原本在看书的长孙忌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在安瑾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只是在安瑾转过头时,长孙忌立即垂着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长孙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待回到王府内,红豆与府邸中的婢女早早就准备好了早膳等着,安瑾小碎步跟在长孙忌身后,并乖巧的坐在他的旁侧,等待的长孙忌拿起筷子。 也不知是长孙忌有意还是故意的,拿起筷子迟迟没又落下来,按着规矩,安瑾只能委屈的看着,她不知的是自己那可怜小眼神,已经惹的长孙忌暗自发笑。 长孙忌也懒的逗安瑾,夹了一块金玉翡翠卷,举止优雅的吃了起来,安瑾紧接着下筷子。 没多久,一桌子的早膳大部分都落在安瑾的肚子中。 饭后,长孙忌有事便先行去书房,安瑾还想再吃点,却被身后的红豆给喝止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剩下的早点被端走。 其实也不能怪她能吃,跟长孙忌在一起她既害怕又紧张,须吃点东西来缓解这些压力。 好在只要她听话,那长孙忌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待安瑾用着上好的青瓷杯盏悠哉的喝着茶时,许婶子急忙的赶过来,并凑到了安瑾的耳边说了几句。 许婶子来的目地主要是关于王府的账本的事,这事原本是王府中的柳伯管辖的,可现在王府有了女主人,自然就要交给了安瑾。 安瑾思索一番后,最终决定管账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齐伯,其实安瑾最害怕的是,眼下的事会不会是长孙忌对她的考验? 为了小命跟着小日子着想,安瑾自然是不想引火上身。 许婶子见安瑾推脱,也没多说什么,并觉得这番决定也挺好的,便转身出门去回复齐伯。 其实,安瑾完全想多了,管账这事,长孙忌压根就没怎么管,齐伯是府邸中的老人,又是他的心腹,账本给他管,因此并不担心。 而齐伯的抉择,也不是长孙忌的叮嘱,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姑娘嫁给他家王爷,自个也可以好好休息,只是没想到账本抛出去,又被抛了回来,着实让齐伯困惑无比。 第9章 你说哪家女主子不欢喜管辖着账本,时不时顺点私房钱。 没长孙忌在身边,安瑾的权力自然是最大的,见今日的阳光明媚,又回想府邸院内的花卉处有一幢长长的凉亭,便吩咐着红豆拿些茶点备在那边,自个更是带着几名服侍她的婢女开心的过去。 不得不说,王权富贵这东西着实让人喜爱,眼下安瑾晒着阳光,闻着花香,躺在美人塌上,一名俏丽的婢女正替她捏酸痛的小腿,红豆则在旁则泡着茶水。 眼下的生活与寒山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关键安瑾一天内就学会了与长孙忌如何相处。 怂一时风平浪静,乖一时海阔天空。 长孙忌要的是听话的人,而安瑾什么都没学会,听话装傻却是最为擅长的。 长孙忌处理完事后,出了书院门后,走了没多久,见到得便是这么腐败的一面。 脑海中也忍不住想起,四年前那个肥嫩肥嫩的小姑娘向着自己许下的生辰愿望。 坐吃等死,寿终正寝。 一个十分奇怪的愿望,也是十分没有出息的愿望。 唯一恼怒的是,这个小坏蛋似乎将他忘记的一干二净,还真是不甘心。 对于安瑾来说,没有长孙忌的日子是美好的,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的流逝。 此时天边映红着半边的云彩,随着夕阳西落,晚霞也慢慢失去了色彩,天际陷入漆黑之中后,轮月趁人不注意时,挂在了星空。 白日,长孙忌有事,在安瑾贪图享乐时,便匆匆离府,直至故午膳晚膳都没回府。 当然,安瑾巴不得他不回来。 这般倒也不用揣摩他的脸色行事,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多吃一碗饭就要遭到谴责。 如若这样的想法被长孙忌知晓,定是会青着脸。老子可有说过你不成? 夜晚,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洗簌完毕,便乖巧的坐在床榻上等待了长孙忌的归来。 安瑾觉得,既然嫁给长孙忌,总得要做着贤妻良母的模样不是。 临近半夜,长孙忌才回来,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安瑾那双腿双手呈大字型的睡姿,圆乎乎的脸颊上的肉挤了出来,那模样睡的十分的香甜。 最终,长孙忌退了出来,叮嘱身边的下人给自己备着热水,去别的厢房洗漱干净后,才回到主卧内,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伸手捏了捏手感要好的脸颊后,才小心翼翼的双手撑着自己来到床塌上。 红罗帐垂了下来,外头的烛火并未吹灭,反而将屋内衬托的十分温馨,长孙忌转身看着熟睡的安瑾后,不知为何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京都的人都传闻他双腿残废,其实并不正确。 很少人知道,他的腿是有知觉的,他残废的只是一只脚,那只脚在幼时被人割断的脚筋,故此走路一瘸一瘸。 长孙忌受不了是自己走路时,别人的那种可怜的眼神,这才坐上了轮椅,却不知为何,传闻渐渐成了他双腿残废。 至于某方向的隐疾…… 微微叹了一口气,长孙忌望着艳红的床榻顶,可事情无论如何进展什么样子。 他要的,他护的,他都做到的! 可现在他想的,他求的,他都要继续守护。 次日,安瑾猛然惊醒过来,她可是要等长孙忌,怎么就睡着了呢?抬头望去,却发现天早早便亮起,心忍不住寡凉寡凉的。 原本想给长孙忌示好的,结果不尽人意啊! 就在安瑾在自我悔恨中捶着自个脑袋时,门外便传来红豆的声音,这才阻止了安瑾自残的行为。 「进来吧!」 安瑾有气无力的叮嘱着,垂着脸,神情黯然,红豆跟着许婶子进屋瞧见后,还以为是王爷欺负自家姑娘了呢。 但两人心中清楚,那传闻中兴趣怪异,并爱抽人鞭子的九王爷,似乎没有那般坏。 许婶子是老人,不由担忧的询问着。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安瑾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要告诉她们,昨晚还没等王爷回来,自个睡的昏天地暗吗? 最终安瑾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无辜的望着两人,红豆是最了解自家姑娘的,拿着干爽的衣服抖开,不由无奈的说道。 「王妃,快起床吧!」 安瑾嫁给九王爷,这姑娘的称谓自然是换成了王妃,这规矩是不能变的,免得有些人爱嚼舌根。 话说出了口,安瑾自然不好在赖着床,在红豆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装扮,便去前厅用膳。 只是刚走到前厅口,便见长孙忌早早的在桌前,不知为何,安瑾心生内疚,磨磨蹭蹭的才走到桌前。 可见到桌前上方摆着,皮薄肉多小笼包,翡翠黄金粥、那香甜的蒸糕与那可口的腌茄瓜,顿时让安瑾食欲大增。 美食让安瑾忘记对长孙忌的恐惧,甚至还扬起小脸,冲着长孙忌甜甜的笑道。 「爷,早!」 长孙忌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虽没回应安瑾的话,可眼眸却溢出了笑意,安瑾并未注意这么多,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下早膳给吸引住了。 安瑾吃的十分专注,以至于长孙忌放下筷子都没注意到,在旁侧服侍着红豆想提醒自己姑娘注意点形象,可又不敢开口,便轻声的咳了几下。 无奈,安瑾压根都没注意,反而引得长孙忌一个眼神过去,吓的红豆双腿哆嗦着,站在前提外的许婶子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姑娘这样的性子是好?还是不好? 早膳后。长孙忌似有急事,便匆匆忙忙的离去。 等安瑾用完膳后,便开始惆怅了起来。 眼下的日子过的太舒适了,故此她着实担忧,那天长孙忌把她休了可怎办? 第10章 尝过了甜,自然不愿吃苦。 思索许久,安瑾最终寻的一个法子,那便是抱紧长孙忌的大腿不撒手,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撒手。 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许婶子带着红豆便走了过来,并轻声的与安瑾说着关于回门的事情。 新妇嫁人,第三天则要带着夫君去娘家回门。 虽安府中没留恋的人,但这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最重要的是,若回门没带上夫君的话,会被人瞧不起,甚至会认为新妇在夫家并不受待见。 所以,许婶子叮嘱着安瑾,今日她得说服王爷,明日一早跟他回门,如若没成功,安府的那些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耻笑着安瑾。 许是会笑道着,这姨娘的女儿,就算飞上了枝头,依旧是只乌鸦。 听完许婶子的话,安瑾皱着眉头,惨戚戚的看着她,许婶子无奈的叹口气。 「王妃,你可要为姨娘争口气。」 许婶子口中的姨娘自然是安瑾的生母,生前不争不强,让安府中的那些人各种欺负,最终病死在那破院内,死后连个灵牌都没有。 安瑾轻抿着唇,最终微微的点了点头,许婶子这才满意的送了一口气,立在旁侧的红豆早就准备了热茶。 似是在安瑾嫁来的那日,初春的寒气慢慢的消褪,外面的日头晒下来后,会叫人热的出汗。 有时候会吹来一阵春风,捋过树木上绿芽,捋过姑娘的裙摆与秀发。 这样的气节,安瑾是最喜欢的。 前厅中,暖风轻抚,安瑾耐心的等待着长孙忌的归来,顺便自个琢磨的,要如何跟长孙忌开口,如若长孙忌不愿与自己回门,那又应该如何? 等等的问题,都快让安瑾想的脑壳要炸了,最终吩咐红豆,去厨房给自个拿几份糕点,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她从天亮等到天黑,长孙忌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想着自个还有事求人,故此安瑾并未先吃晚膳,而是特定让红豆叫厨房那边,饭菜待长孙忌归来后才送上来。 长孙忌回来时,差不多是在戌时,见到前厅亮的烛火,以及安瑾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长孙忌下意识的摩挲下大拇指的玉扳指,嘴角更是忍不住向上扬起。 只是那块地暗,故次安瑾并未发觉长孙忌的那抹笑意,是如此的温柔。 俗话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故此,长孙忌十分好奇,眼前的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安瑾见到长孙忌后,立即上前顶替了侍卫的位置,又体贴又狗腿的推着长孙忌向着木桌前走去。 木桌前摆满着好菜,冒着香气与热气,看的安瑾满嘴的口水,却只能将它们咽到肚子去。 「爷,你瞧,这是你最爱的西湖醋鱼,用的是鲈鱼,刺不多肉质滑嫩,这是白玉排骨烫,熬了好几个时辰,里头的骨头怕都化掉了。还有……」 安瑾殷勤的介绍桌上的好菜,边介绍边咽着口水,立在旁侧的红豆都看不过去了。 「说吧!想求爷做甚?」 见长孙忌猜透自己的心思,安瑾自然是懒的再费口舌,只是将碗筷搁置在长孙忌的面前后,带着紧张,慢吞吞的说道。 「爷,你知道什么叫做回门吗?」 长孙忌摇晃着头,他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门,安瑾见长孙忌疑惑的恶模样,心中忍不住嘿嘿的偷笑起来。 「回门是指新婚后的第三天,男方要带着女方回娘家,不然会显的男方特不大气,甚至还会被人给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身后的许婶子跟着红豆听到这话,神情突变,特别是许婶子,急的都快要跺脚了。 姑娘怎么能这么欺瞒王爷呢,若被王爷察觉不是这么回事,那可怎么办呢? 安瑾压根没想那么多,这是她思索许久才想到的,说完这话,便立即夹了块鱼肉放在长孙忌的碗中,脸上也是露出讨好的笑意。 「爷,来吃鱼!」 长孙忌对回门的事确实不清楚,却能感觉安瑾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应是半真半假。 原本继续询问下去的,可见到安瑾这般讨好的样子时,便想,不如先放她一马,待日和再来翻这笔帐!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去安府。」 毫不知情的安瑾还以为是自己蒙混过去,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手也没停下来,没多久就给长孙忌的碗里夹满了菜。 安瑾见夹的差不多后,便开始埋头吃饭,在许婶子跟着红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在长孙忌那带着笑意的眼眸中,硬生生的吃了三大碗饭以及一碗汤。 吃饱喝足虽舒畅,可撑着肚子也是难受的要命,故此到了晚上,安瑾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受的直哼哼。 待长孙忌沐浴后,坐着轮椅从屏风内出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画面,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怎么了?」 安瑾苦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冲着长孙忌喊道。 「爷,肚子撑的难受!」 长孙忌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安瑾晚上的那三碗饭一碗汤,待回过神来,不由黑着脸推着轮椅去了屋外。 安瑾瘪着嘴,望着长孙忌离她渐渐远去,不由暗想,男人都靠不住,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长孙忌便回到了屋内,冷着脸看着躺在床榻上,满脸痛苦的女人,随后上前准备将红罗帐放下来。 这个举动让安瑾害怕的要命,一脸惊恐的看着长孙忌,长孙忌挑着眉梢,什么都没说,可心中却忍不住想到,这女人是怕自己杀了她吗? 明明胆子那么小,也不知当初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回头救自己。 第11章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躺在床榻上的安瑾便听到罗帐外传来苍老的声音。 「王妃,可否将手腕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安瑾一愣,乖巧懂事的将手腕递了出去,只感觉一只手搭在上面半响后便离开。 随即只听到罗帐外说话的声音。 「王爷大可放心,王妃只是积食过多,老夫这有几粒药丸,待会让王妃服下即可。」 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并颤颤巍巍的从药箱中拿过白色小瓶放置桌上。 长孙忌轻轻嗯了声后,太医这才敢松口气,立即走出了屋内,生怕这九王爷突然发疯处死自己,他可是一家口子养活啊。 看着递过来的药瓶,安瑾抬头望着长孙忌那冷冰冰的脸,不由收回之前骂他的那句话,并接过药瓶,倒了几粒药丸放置手掌心中。 落在手掌心的药丸呈褐色,安瑾皱着眉头,深呼一口气后,全部倒进了嘴内,那预想的苦味并没有来临,充斥口中的是淡淡的酸甜味,就像糕点般,让安瑾那皱起来的眉头,缓缓的松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安瑾的肚子才好受些,不由冲着长孙忌讨好的说道。 「谢谢爷。」 长孙忌眉头微挑,冷冷的应着。 「只是厌烦你的声音吵到本王罢了。」 安瑾打着哈欠,对长孙忌所说的话并不在意,在困意到来时,最终忍不住闭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长孙忌躺在旁侧,听着安瑾那微微的呼吸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思路也忍不住回到他幼年时期。 那是熯国八年,父皇还未仙逝,他还处于幼年,在辞岁前的日子随着兄长,从皇宫中里偷偷的溜了出来。 那年宫外面人多,他不小心与皇兄走散,随即被三名歹人绑走,只是被他连累的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安瑾的睡姿上,只是久而久之的,眼神却盯在那泛着水光的双唇上。 许是烛火太温柔,许是眼前景色太诱人,长孙忌忍不住凑了过去,带着一丝克制,带着满腔的爱意,蜻蜓点水的触碰。 可就算这般,长孙忌也感觉到上面的甜,甜到心坎,甜到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带着这份甜意,长孙忌嘴角扯出大大的笑意,并闭上了眼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安瑾很早就醒了过来,入目的依旧是那张盛世美颜,只是这次她的脸似乎和那张脸凑的太近,抬头看了几眼后,安瑾慌张的将手脚从长孙忌得到身上挪开。 原本以为不会被长孙忌发现,转头便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 长孙忌的眼眸十分的深邃,如同幽黑的大海,让人沉沦亦让人覆灭,安瑾低垂着头,心虚的将自己的的小身躯挪了挪。 想着昨日许婶子交待的回门,安瑾立即从床榻爬起来后,并将罗账放了下来,遮挡住长孙忌后,方才喊着红豆进来服侍。 红豆早早就在门前候着,听到姑娘的吩咐,立即进了屋子,而齐伯也在王爷的叮嘱下,早早的备下了马车,并在马车内搁置许些贺礼。 屋内,红豆服侍着安瑾穿上一件绣工要好的,烫金交领齐腰儒裙,在配上月白玉珠金步摇,显的整个人高贵许些。 其实安瑾懂红豆那点小心思,这番打扮,不就是想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心中膈应吗? 曾经是她们随意可以踩踏在泥土下的人,如今过的比她们其中一个人都要。 三日回门,安府那边也早早的备好,安进下朝后,立即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候着。 毕竟长孙忌再如何,也是王爷,先皇之子,当今皇上的胞弟,稍有怠慢,随便都能被人参上一本,到时安进这前途大业怕也是毁了大半。 在日出东升,阳光落在安府门口时,从东边行驶一辆马车,正缓缓的向安府这个方向过来。 瞧那马车的独特以及架势,不用猜,便是他们要等的人。 马车内,安瑾抬头看见面前的男子风轻云淡品着茶时,不由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好奇长孙忌的那杯茶味道如何。 丝毫没注意到,在她舔唇时,长孙忌握着茶杯的那只手用力了许些。 待马车停后,安进立即低垂着头,大声的喊道。 「下官安进恭迎九王爷,九王妃的大驾光临!」 安府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安瑾有日会让这些人低垂下脑袋给自己行礼,当然,安瑾也没曾想过有这一日。 在安瑾被红豆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来后,在人堆中的安琳正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锦衣以及头上反光的金步摇。 安琳不由咬着唇,心中怨恨着安瑾,于此同时,脑子更是出现某种声音,这声音时时刻刻的告诉她。 安瑾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若是她不寒山寺回来,那眼下拥有这一切都会是自己。 都是安瑾,都是她的错! 安琳的双手紧握成拳,直至尖利的指甲刺进肉中,才缓缓的清晰过来。 安瑾下了马车后,自然是立在旁侧等待着长孙忌下马,对着安琳眼眸中那疯狂的嫉妒自是没瞧见,可这一幕却被红豆瞧个正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 待长孙忌下了马车后,坐在轮椅上,伸手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后,才缓缓开口道。 「安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怎么说也是我的岳父呀。」 这话让安进微微愣住,若真的是岳父,那开头就不应叫安大人,对此安进也不敢放下警惕心,刚准备开口,却被长孙忌紧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打算。 「安大人是不打算让本王跟王妃进府邸吗?」 长孙忌挑眉,安进自然是各种赔罪,立即带着一家老小让开道来,让长孙忌与安瑾在前头,自个在旁侧引路。 第12章 安瑾紧紧跟在长孙忌的身后,心中的小人正偷偷的暗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前厅的早膳早早就备好,长孙忌也没矫情,直接让侍卫推自己过去,如同呆在自家府邸那般,打量着桌子上的早点一眼后,不错的点了点头,转头却见到安瑾站在旁侧。 小时,安瑾虽说吃的饱,可伙食却如同侍女般,只是安瑾这个人懂得知足,觉得填饱肚子就行。 更别说与安进跟着林氏同在一张桌子用膳,故此有些发愣。 「王妃,干站着作甚,陪本王坐下用膳啊!」 长孙忌满脸不悦,安进见此,生怕眼前的九王爷发怒,连忙在旁侧说道。 「瑾儿呀,快陪王爷用膳,今个还特定给你做了野菜羹。」 安瑾点了点头,坐在了长孙忌的旁侧,视线则落在那碗野菜羹上面,看到这一幕,安进脸上才多了丝笑意,不枉他打听许久五女儿欢喜吃什么。 「安大人也坐下来吃啊。」 长孙忌歪着头,看着围站在木桌旁侧的人,得了长孙忌的指令,自然是纷纷坐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琳居然坐在了长孙忌的旁侧,这让林氏不由皱起了眉头。 早膳完后,安进有事要与长孙忌讨论,安瑾得空便带着红豆向这破院子的方向走去,只是在半路上,却遇见等候多时的安琳。 若以往,安瑾自然是会向着安琳行礼,并喊一声四姐姐,可回想曾经这位四姐姐对自己的欺辱,不由轻抿着唇。 安琳见不得安瑾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语气中夹在的讽刺。 「如今五妹妹嫁入皇家,果真是不一样了,将我这个四姐姐都不放在眼里呢。」 红豆轻抿着唇,生怕四姑娘会对自家姑娘不利,不由担忧的看着四周,恨不得王爷可以飞过来,这样四姑娘自然是不敢欺负了。 安瑾摩挲着手,没人喜欢被欺辱,她也一样,只是没嫁长孙忌时,她是不受宠的庶女,被人欺压的时候只能靠忍,可现在不同了。 再者,安瑾从来都不是无害不会咬人的兔子。 「如今我嫁九王爷,四姐姐也理当喊我一声王妃,而本王妃喊你一声四姐姐是情分,不喊你又能拿我如何?」 安瑾语气委婉,可话中意思却说的十分明显,老娘现在身份不同了,想不叫你就不叫你,你能拿老娘怎么办? 还在担忧自己姑娘受欺负的红豆微微一愣,十分诧异的看着安瑾,似乎像是第一天认识她般。 安琳被这话气的全身发抖,嫁给王爷就了不起是不是,看自己拿她如何! 想到这,安琳不顾身后知儿的阻拦,大步的走上前,扬起手准备狠狠的给这贱人一个耳光。 可惜,安琳的手并未落了下来,而是被安瑾给挡住,并反手甩给了安琳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响亮透彻,打的安琳直接扑在地上,诧异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安琳从来都相信,安瑾会有这个胆子打自己,可眼下安瑾不单单是打了,还高高再上俯视着她,不由红着眼眶大声道。 「你……你这个姨娘生的贱婢,居然……居然敢打我!」 面对这样的辱骂,安瑾也不气恼,而是淡淡的说道。 「本王妃只是教你如何做人罢了,还有安琳,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若你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留在脸上的印子被九王爷看见会如何?「 安琳听后不由垂着眼眸,脑子更是出现九王爷那俊美的脸庞,不由暗想着,九王爷怎会看上安瑾,就算自己打了又如何。 看着安琳眼眸中并没有悔过之意,安瑾不由冷冷道。 「你可莫忘了,本王妃如今已经嫁给皇家,你打本王妃,也便是在打皇家的脸面,这罪名你有想好?」 随着安瑾话音落,安琳整个身躯一顿,罪名虽然她不知,但安琳却知晓,凡是污蔑皇家,对皇家不利,要么满门抄斩,要么全族流放。 安琳越想,整个人更是抖索的厉害,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开玩笑的,却发现自己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觉得,吹拂在她身上的暖风,都变的冷缩缩。 「琳儿!」 这时从后方传来林氏慌乱的声音,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便被后面冲过来的人给狠狠的撞了下,生疼生疼的。 紧随其后的长孙忌冷着脸看着眼前一幕,安进的手微微颤抖,话也不敢多说,视线只是落在旁侧的长孙忌身上。 生怕眼前的「祖宗」有什么不满,会怪罪下来。 「琳儿,你没事吧,这脸怎么回事?」 林氏是最疼爱自己的小女儿,见安琳脸上那血红的手掌印时,不由愤怒的望向身后的安瑾,似乎是想为安琳出气,只是视线看到安瑾身后的长孙忌,也只能将这口气咽在肚子中。 许是被安瑾的给吓住了,安琳眼眶发红,视线闪躲,最终垂了下来,带着委屈,带着哭腔道。 「娘亲!」 林氏只觉得鼻子微酸,自己护的女儿,竟然被贱人的女儿给欺负,心中不由后悔做当初的决定,还以为安瑾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却没想到…… 可眼下,木已成舟,她反悔不了,只能怨恨上了安瑾,心中更是望她早日被那性情古怪的九王爷用鞭子给抽死。 安瑾也懒的看母女情深,故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回到了长孙忌的身侧,她在看到林氏将眼眸中的愤怒给隐忍下来后,也估摸着长孙忌在这。 长孙忌见安瑾那高扬着脖子,嘴角向上扬的模样,嘴角也露出了笑意。而可怜的安进见自家夫人与最宠爱的女儿这般委屈,也只能在旁侧干站着赔笑。 「王爷,你可知安瑾她为人有多歹毒吗?」 第13章 安瑾刚走到长孙忌面前,身后就传来安琳的质问,心中不由咯哒了下,安瑾刚任意妄为,自然是仗着长孙忌为靠山。 若长孙忌恼怒她,那安瑾便什么都不是。 对此,安瑾轻抿着唇,双手拉扯着袖角口,安琳看到这,脸上立即露出得逞的笑意,站在旁侧的林氏并未阻拦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而是看着眼下一场好戏。 长孙忌歪着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细长的眼微眯,盯着不远处衣裳有些凌乱的安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轮椅把手。 「哦,怎么歹毒法?」 安琳本就被林氏养在家里,很少出门,更何况是见什么外男,此时长孙忌在阳光下冒着光,俊美的相貌让她脑子有些空白,许久才缓过神来,心中更是认为,就算九王爷残废,患有隐疾,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贱人。 想到这,安琳立即上前跪在了长孙忌的面前,伸手指着安瑾喊道。 「方才我在路上与妹妹打招呼,妹妹爱理不理,还说自个如今是九王妃,身份不同了,不屑同我做姐妹,最终还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 安琳仰着脸,将那血红的手掌印露在长孙忌面前,顺带的还有那白皙的颈脖,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在场的众人怎会不明白安琳的意图,除了安瑾,其他人都纷纷变了脸色,特别是林氏,脸色都变的苍白苍白。 长孙忌眼神落在安琳的脸上后,最终叹了一口气,让安琳看到希翼,不由低垂着头,嘴角悄悄的露出笑意。 「王妃,你怎可打你四妹的耳光呢?」 责备的声音从长孙忌的嘴里吐出,安瑾贝齿轻咬,并暗想,难不成这九王爷是看上了安琳? 「你这小胖手打人能痛吗?下次直接用鞭子抽!对了,待回府本王赏你一根!」 何谓是峰回路转! 安瑾安琳二人被长孙忌的突变都给吓愣住了,特别是安琳,脸色的血色都褪去,顶着苍白的小脸,眼泪汪汪的跪在她。 安瑾沉默半响,最终缓缓开口道。 「许是妹妹记错,说了些胡话,还望王爷能够谅解。」 长孙忌单手摸着自个下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琳,最终带着安瑾转身离开了这安府。 三日回门,定是热闹非常,父慈母爱,姐妹团结,可这些对于安瑾来说,却是无比的讽刺。 在长孙忌与安瑾离去后,林氏也不顾安进的阻拦,上前给了安琳一个耳光,并气的全身发抖。 「当初是你求着为娘不嫁那九王爷,如今又做这幅模样,女子的矜持与脸面你都不要了吗?你真是要气死为娘才好啊!」 安琳低垂着头,捂着林氏被打的地方,并认为这一切都是安瑾的错,如果不是她,被长孙忌呵护的人便是她。 马车向着回王府的路上出发,长孙忌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进了马车后就缩成一团的安瑾。 安瑾正在瑟瑟发抖,毕竟她可是仗着长孙忌的势去打人的,纵使刚才长孙忌护着她,在安瑾眼里看来,是为了护自己的面子罢了。 她现在畏惧的是,长孙忌秋后算账! 「王妃爱吃野菜粥?本王倒是好奇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安瑾神情微愣,似乎有些困惑,长孙忌为何询问这个问题,不过对上长孙忌那探究的眼神后,安瑾这才缓缓开口。 「并不爱,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还在安府时,厨房的婆子看不起破院子的人,心情好的话给些粥粥水水,心情不好的话,什么都得不到。 那个时候,安瑾便与红豆一起在破院子找些野菜给许婶子做菜粥可红豆心疼姑娘,自然就让安瑾坐在旁侧,一个人去挖野菜,并故作大人的语气,时不时叮嘱安瑾坐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长孙忌没有在问下去,见到安瑾那张圆呼呼的小脸都黯然下去了,也不知觉得心中很不舒适,他欢喜的是安瑾开心的模样。 马车内的空气如同凝结了般,长孙忌甚至有些为难,自己是否要开口安慰这头小胖猪,直至马车停在王府前。 安瑾刚准备下马车,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拉扯住,随即背后便传来了声音。 「本王的王妃嚣张毒辣可以,却不能在外被人欺负。」 这话让安瑾微微有些诧异,甚至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一阵春风吹暖了安瑾的心扉。 「可记住了?」 长孙忌淡淡的询问道,安瑾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孙忌这才松开了安瑾的手。 红豆早早的就在车外候着,正满脸的笑意,应该是看到安琳吃瘪的模样,心中很着实开心。 待搀扶着安瑾下来后,不由轻声道。 「王妃,我觉得九王爷这个人挺好的,至少护着王妃你啊!」 随着这话,安瑾的脑子不由想到刚才马车上,长孙忌所说的那话,许是怕自个丢了他的面子吧。 再向深处想的话,安瑾想都不敢想。 当然,安瑾这心思,长孙忌并不知晓,待他下了马车后,便收到了红豆那激动的眼神。 长孙忌直接去了书房,安瑾受不了这套着装,便去厢房内换上一套轻松的纱裙,那金步摇也换上了素银簪,这才舒适的叹了口气。 厢房内,开着窗,外头的绿意映了进来,随着清风时不时的袭来,倒也是清爽了许些。 许婶子早早就备好糕点,待安瑾回来后,立即吩咐人端了上来,红豆则是拉着许婶子,开心的说着安府发生的事,特别是自家姑娘甩了四姑娘一个耳光时,神情那叫一个亢奋啊! 而安瑾正趴在桌上,手拿着一块桃花糕,脑子时不时的蹦出长孙忌的模样。 第14章 最终安瑾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如今还是抱紧大腿要紧。 想开后,手中的桃花糕自然是进了安瑾的嘴中,许婶子听着红豆激情诉说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甚至觉得九王爷除了身体上有各种毛病外,人也可以。毕竟从姑娘嫁进来后,便对她家姑娘不错,只是希望这份好,能一直保持着,切莫到时只闻新人笑,未见旧人哭。 夜降临,王府灯火通明,书房内,长孙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这才吩咐身侧的侍卫推了自己出去。 大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安瑾早早的就坐着等着长孙忌,见长孙忌从一片光明中进来时,不由露出笑意。 应是昨日安瑾吃撑了肚子,故此今日长孙忌在瞧着安瑾吃了两碗饭后,便制止了她,惹得安瑾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孙忌半响,都无法让长孙忌同意她再多吃一碗。 无奈的安瑾只能看着长孙忌津津有味的喝着肉汤,时不时的还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许婶子跟着红豆在旁侧都快没眼看了,只是许婶子见自家姑娘与王爷其乐融融的模样,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意。 最终安瑾郁郁寡欢看着长孙忌吃完,直到红豆给她端上一份羊奶茶,这才眉开眼笑。 饭后,长孙忌似是想到了什么,望了安瑾一眼后,最终才缓缓开了口。 「对了,过几日乃是建宁长公主的生辰,她已经下了请帖。」 安瑾微微一愣,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红豆的走了出去。 九王府占地大,小桥流水,假山花园,莲花池塘,应有尽有,安瑾最爱去的地便是莲花池塘那,许是想着莲花何时开花结果,到时候好让人摘下做跟羹汤,不单如此那荷花也可以炸着吃,到了冬日,还有底下的莲藕。 想到这,安瑾只能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安瑾是什么样的性子,红豆那里会不知,只能叹着气。 「王妃,你若再这样吃下去,怕会成个大胖子。」 安瑾听后身体一顿,然后冲着红豆露出笑意道。 「放心,你家王妃吃什么都胖不了,不过有个地方最近一直在长肉。」 话音落后,安瑾还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让红豆的脸色霎间红了起来,不由跺了跺脚,不由想到,王妃怎么那般不正经呢。 其实安瑾并不是在打趣着红豆,而是她发现自己吃的东西,都长着某个地方,这让她每次沐浴时,都惆怅得不行。 消食的差不多,安瑾也回厢房后,在红豆的服侍下沐浴完后,就趴着床榻上看着杂文,直至长孙忌一身湿气出来后,上前便伸手拿走安瑾手中的书籍,甚至还忍不住打趣道。 「本王还以为王妃又看那小人图呢?」 那小人图自然是上次安瑾看的避火图,对此安瑾的脸红的如同天边的晚霞,在烛火下显的格外的好看。 安瑾本是趴着,故此衣裳有些不整,长孙忌的视线自然忍不住落在上方的白皙,喉结更是忍不住的上下滑动。 可惜,安瑾并未发现长孙忌的异样,而是轻抿着唇,一脸乖巧的挪了个位置。 长孙忌伸手从轮椅处躺到床上后,空气中似乎弥散着别样的气氛,长孙忌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只能紧闭着双眼。 眼不见为静! 而安瑾正睁着双眼,回想着从出嫁到如今,自然是将长孙忌的所作所为看的有些明白。 也不知为何,安瑾猛然的开口询问道。 「王爷,你当初是真的想娶安琳吗?」 并不是因为介怀,而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似乎太过于顺利,太过于凑巧。 长孙忌并未打算瞒着安瑾,他想的是要与她过一辈子,自然是坦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身侧的女子。 赐婚这事,是长孙忌自个求来的,许是儿时的事情,导致他的腿残了,故此他的皇兄长孙奕十分的愧疚,这宫中有一份的,九王府也会有一份,更是时时刻刻为他的婚事着想,可他都用别的借口阻挡。 直至找到那个小姑娘后,便开始处心积虑的计划,如何以正妃之位将那小姑娘娶进门。 最终他故意让人放出谣言,自个的隐疾,抽死府邸许些小妾等消息,这般,京都那些官员的姑娘们,自然是不愿嫁给他这个王爷。 可自个名声毁了,他的皇兄定然不会让一个庶女嫁给自己,这也便有了迎娶安府嫡女的事情。 安瑾听完后,着实的有些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倒是没想到长孙忌为了迎娶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难不成是自己魅力太大了,让眼前的长孙忌一见钟情? 许是长孙忌想到安瑾小脑袋瓜中想的事,不由闷声的笑了出来,也忍不住上前握住了有些热汗的小胖手。 「你难道忘了除夕的破米仓,以及寒山寺河流中的小姐姐?」 安瑾微微一愣,眼神闪现出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淡,感受长孙忌的视线还落在自个的身上时,安瑾便知晓这个问题她是需要回答的。 「王爷说什么,臣妾有些不明白。」 这个回答让长孙忌皱着眉头,甚至觉得自己是否找错了人?可根据他的线人找到的线索,并不存在这个错误? 见此,长孙忌也并未在继续问下去,安瑾立即紧紧的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回忆当初的往事。 当晚,安瑾便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看到名血人向着她缓缓走过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甚至紧抓她的手,死死的不放开。 在安瑾哭喊着道歉时,那名血人只是咯咯的笑声,笑声环绕着她的脑内,久久都无法消静,甚至开口道。 「杀人偿命!你会遭到报应的!」 第15章 安瑾睡的很不好,冷汗淋漓,身体也开始拼命的挣扎,直至叫唤的从噩梦中惊醒,待环顾四周后,才松了一口气,而旁侧的长孙忌也不知何时离开。 许是听到叫唤声,守在门外的红豆跟着许婶子着实有些担忧,特别是红豆。 「王妃,您没事吧!」 「无事,进来吧!」 听到吩咐,红豆跟着许婶子匆匆忙的赶到了屋内,见安瑾苍白着脸,红豆心疼道。 「王妃,可是做了噩梦?」 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的安瑾,坐在床榻上环抱着自己,见红豆询问,不由点了点头,随后将头埋在膝盖处。 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让许婶子光看着都心疼。 红豆知晓自家姑娘有做恶梦的习惯,直至去了寒山寺才好了许久,却不知为何又开始复发,不由露出担忧的眼神。 许婶子见状,最终缓缓开口道。 「王妃,今日早点做了你最爱的瑶柱鸡肉粥,熬了许久呢,还有甜糯的黄金糕跟着虾饺,对了,你上次馋的酸辣腌黄瓜今日也摆上了,要不要洗簌去前厅吃?还是让下人端到房内用膳?」 果然,在许婶子这番话下,安瑾早早就忘了噩梦这回事,脑中想的全部都是许婶子说的那些吃的,不由咽了咽口水。 「王爷呢?」 安瑾忍不住询问道,许婶子见状,立即眉开眼笑,甚至觉得才几日,两口子的关系好了起来,这也是件让人欢喜的事。 「王爷今日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什么急事,让王妃无需等他归来。」 听后,安瑾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起身,在红豆的服侍下沐浴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这才觉得整个人舒适许些。 想着前厅的早膳在等着自个,安瑾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在路途中还叮嘱红豆走快些。 红豆见着自家姑娘这幅模样,自然也露出了笑意。 早膳吃完后,安瑾见这天气不错,想着昨日消食的那片荷花池,她依旧记得里面游动着不少鱼。 思前想后,立即吩咐红豆去让人准备钓鱼竿,自个先带着许婶子过去,没多久,红豆就带着几下人,拿着钓鱼竿跟着鱼饵前来。 除了红豆,没人知晓安瑾特别会钓鱼,如果要让安瑾传教秘诀的话。 安瑾只会说四个字,生活所迫! 早年在寒山寺时,安瑾跟着红豆跟着大师们吃着斋饭,那真是没有一点油水,没几日,安瑾跟着红豆便奄了,脸色蜡黄蜡黄的。 直至某天打水,见到水内的游动的鱼,安瑾灵机一动,带着红豆用着旁侧的树枝,再去大师房内偷绣花针和线,才做成了一根简易的鱼竿。 也不知是那水中的鱼太笨,还是安瑾的运气好,居然时不时钓起来几条鱼,这些鱼自然也进了安瑾与红豆的肚皮。 安瑾够着小脑袋,看着荷花池中那游窜的大肥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然后拿着自个的鱼竿开始垂钓。 忙完事的长孙忌早早的就赶了回来,正路过内院时,便听到那熟悉欢快的笑意,也便让身后的侍卫推着自己过去。 刚过去,便见到安瑾钓起了一条大胖鱼,而安瑾脸上的笑意,在阳光下显的更加的灿烂,或者说如同一道灿烂的光,直直的照入长孙忌的心尖上,暖洋洋的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 长孙忌并未再上前,而是躲在旁侧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安瑾满脸的笑意,跟着身侧的侍女说些什么,随即又传出欢快的笑意。 侍卫陆七忍不住询问:「爷,我们不上前去吗?」 长孙忌淡淡道:「这样挺好的,看着她那般开心,本王也觉得开心。」 陆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长孙忌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安瑾的身上,看着她钓起了一条又一条鱼,神情不由的有些诧异,应是没想到安瑾钓鱼这般厉害。 安瑾看着自个钓起了五条大胖鱼,开心的拉着红豆笑着,许婶子忍不住开口。 「王妃,这些鱼够了,再钓下去,怕这池子的鱼不会再上来了。」 许婶子的操心惹的安瑾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乖巧的将鱼竿递给了红豆,自个则是对着身后服侍她的下人说道。 「这条鱼便做王爷最爱吃的西湖醋鱼,这条便用豆腐熬成烫,还有这条,这条……」 安瑾将这五条大胖鱼的命运安排的明明白白,下人自然是听从王妃的吩咐,一人提着一条鱼向着厨房走去。 于是,午膳期间,长孙忌便见到眼前的鱼宴,安瑾悄咪咪的打量着长孙忌的脸色,立即挖了一勺没有刺的清蒸鱼肉放置他的碗内。 「爷,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你尝尝!」 面对安瑾的讨好,长孙忌一向都是很买账的,也便将碗中的鱼肉放进了嘴内,许是这些鱼都放置池水中散养,居然难得的鲜甜,倒也让长孙忌有些诧异。 「不错。」 有了长孙忌这话,安瑾立即露出甜甜的笑意,拿着自个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可每当安瑾准备再吃第三碗时,长孙忌的视线便扫了过来,这让安瑾咬着嘴唇,一副想吃却又不能吃的模样,让在场的服侍的下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王府中的下人都很喜爱这位王妃,没有架子,唯一爱好就是吃,最重要的是自从王爷娶了王妃进门,也不再终日板着脸,性格也不再那么古怪。 「吃半碗行吗?」 鱼肉沾着汤汁是最美味的,安瑾自然是没有吃够,只能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可长孙忌依旧不为所动。 修长,骨架分明的手拿着调羹,举止优雅的勺了一勺熬的白兮兮的鱼汤入嘴内,完全无视旁侧的女人。 「夫君,你可怜可怜我吧,吃半碗不碍事的!」 第16章 撒娇是女人的武器,这是在寒山寺中一名香客告诉她的,为了吃半碗饭,安瑾自然是厚着脸皮撒娇着。 声音本就甜甜糯糯的她,撒娇的语气更是如同麦芽糖般,甜到心坎中。 长孙忌只觉得心头有些痒痒的,拿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顿,他差点开口要答应了,可最终被理智压抑了下去并开口道。 「不行。」 见到长孙忌无情的拒绝,那哀求的眼神自然变成了哀怨,甚至还撅起了小嘴,表示我很生气。 安瑾的气到了床榻还未消,长孙忌有些忍俊不禁,索性也就晾着她,如若一直宠着让她暴食暴饮,对脾胃都不好,这些是上次太医叮嘱的。 可让长苏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熟睡没多久后,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等他睁开眼警惕的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他的王妃,正拿着他的手臂放置嘴中啃咬着。 「大猪蹄子,呸!一点都不好吃!」 安瑾正做着美梦,梦见自己在啃大猪蹄子,没有想象中的软弹,入口即化的感觉,而是硬梆梆的,让她无比的嫌弃。 长孙忌青着脸,眼神幽深的见着安瑾擦了擦自个口水,转过身继续睡了过去时,他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报复自己。 次日,安瑾并不知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看着长孙忌冷着脸,便觉得今日过的要小心翼翼,免得惹的这位爷不开心! 可到了午时午膳期间,桌上摆着大猪蹄子,鸡髓笋,胭脂鹅脯以及旁侧的东坡肉跟着珍珠翡翠白玉汤,看的安瑾整个人都露出傻乎乎的笑意,可笑完后又很快的清醒过来,甚至带探究的眼神瞅了一眼旁侧的长孙忌。 没错,安瑾怀疑长孙忌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见到长孙忌吃的那么香时,这些倒也忘却在脑后。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厨子,今日这些菜肴着实的美味,就说那大猪蹄子跟着东坡肉,肉皮入口即化,带着独特的酱汁,顺着喉咙咽下去,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安瑾也便用了两碗饭,待准备叫第三碗时,不由警惕的看着长孙忌一眼,见长孙忌没有阻止时,便小心翼翼的喊着红豆给自己再上一碗米饭。 这般,安瑾用了三碗米饭两碗汤才停了下来,许婶子跟着红豆也诧异,今个王爷怎么没阻止王妃啊,居然让王妃这般胡来。 饭后,长孙忌一句话也未说,便喊着陆七推着自己书房,并特别叮嘱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许是因为今日未阻拦自个用饭,安瑾乖巧的露出笑意,看着长孙忌离开。 只是长孙忌离开没多久,安瑾吃的东西撑着肚子,难受的让她躺在美人塌上直哼哼。 红豆跟着许婶子见状,自然是知晓得其中原因,定是吃撑了导致肚子难受。 安瑾痛的脸色苍白,眼泪汪汪的看着红豆与许婶子,她十分怀念那天晚上长孙忌给她的药丸,吃了后整个人都舒适多了。 红豆轻抿着唇,担忧的冲着许婶子道。 「婶子,要不我去喊王爷过来吧。」 许婶子是个精明人,在红豆说起王爷,立即想到午时用膳时,王爷的不阻拦,以及饭后特定嘱咐别过去打扰他。 估摸着王爷早就料到会这样?想到这,许婶子皱起了眉头,深深的担忧自家姑娘是不是失宠了。 如若被许婶子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定然不会这般想,然而当事人却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正苦着脸揉着肚子叫唤着。 书房内,四周书架上摆放着满满的书籍,空气中更是弥散着淡淡的墨香味。 长孙忌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左手拿的书籍上方,右手则是时不时敲着轮椅的扶手,表示内心的担忧。 虽他是打算给那小胖子一个教训,可脑海又会忍不住浮现上次安瑾那痛苦的小表情,心便如同放在油火上煎熬。 长孙忌单手揉着眉心,克制着自己别心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要给那小胖子个教训,免的再将他的手当猪蹄啃,更重要的是让她改变暴饮暴食的习惯。 想到这,长孙忌便将书籍丢在书桌上,心烦意乱的端起了旁侧的茶盏,只是这热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听到外头红豆那凄惨的叫唤声。 「王爷,你快去看看王妃吧,她痛的实在厉害,都晕了过去!」 长孙忌那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晃了出来溅落在他的衣摆上。 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扶着轮椅向着门口走去。 红豆焦急的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王爷后,直接越过了拦住她的陆七,小跑到王爷的面前。 「王爷。刚才王妃她痛的晕了过去,你快过去看看吧。」 长孙忌也疑惑,只是吃撑了而已,为何会晕了过去,想到这,立即吩咐旁侧的陆七,去叫太医院的太医赶快过来。 吩咐完后,才跟着红豆向着厢房那边走去,在路上,红豆紧紧抿着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思索许久,最终才缓缓开了口。 「王爷,王妃五岁时,曾被人推进枯井里头,饿了两天两夜才被奴婢跟着许婶子找到,待从井中出来后,王妃便有了这个暴食暴饮的习性。」 长孙忌细长的眼眯了眯,露出了一抹寒光,手微微摩挲着,红豆也不知王爷在意还是不在意,心中则是自责,如若当时自个看好了姑娘,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厢房内,红罗帐,许婶子红着眼眶用着毛巾替晕过去的安瑾擦着的小脸,待长孙忌被红豆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安瑾苍白着脸,没有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心中忍不住漏了半板。 长孙忌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大拇指,来发泄内心的不安,更是有些气恼,那太医院的太医怎么还不赶过来。 顿时间,屋内的温度降了那么几分。 第17章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陆七就拎着上次那位王太医过来了,王太医年纪大了,被陆七放下来时,双腿还忍不住哆嗦了许久,待撞见长孙忌那张阴森的脸时,抖的更厉害了。 「看看王妃怎么回事?」 长孙忌的话音一落,王太医如同得到特赦般走到了红罗帐前,红豆立即上前将安瑾的手腕从红罗帐中拿了出来。 半响,王太医摸了摸自个的小胡子开口道。 「许是王妃吃的有些多,脾胃难受的紧,吃几粒上次消食丸即可。」 红豆立即道:「就算脾胃难受,可王妃怎么晕了过去呢?」 长孙忌觉得这话也在理,上次也没见安瑾晕过去,怎么这次就……,见屋内的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自个的身上,王太医忍不住咳了几声道。 「其实,王妃并非晕过去,而是……睡了过去!」 顿时,众人的表情纷纷愕然,唯独长孙忌依旧板着脸,直至王太医走后,长孙忌依旧是这般。 站在旁侧的红豆悄悄的瞥了那么一眼,总觉得王爷的眼神,似是要将躺在床榻睡过去的王妃给吃了。 原本很希望王妃早点醒来的红豆,突然间希望王妃能晚点醒过来。 直至申时,安瑾迷迷糊糊的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啰嗦,待她彻底醒过来后,对上的便是长孙忌那道淡漠的眼神。 「王妃,你就是一头猪!」 一本正经的说完这话的长孙忌,冷哼了一声,便让着陆七推自个出去,留下满脸懵逼的安瑾,她想询问身侧的红豆与许婶子时,却发现两人都露着恨铁不成钢的的神情盯着自己。 安瑾咬着唇,思索着自个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有自个为什么醒来便受到长孙忌的辱骂! 简直太欺负人了,欺负她没有人权! 只是在第二日,红豆忍不住告诉安瑾她的所作所为时,顿时涨红着脸,并张口否认自个那是痛晕过去的,定不是睡过去。 话是这样说,可见到长孙忌板着脸时,安瑾如同做错的孩子般,心虚的都不敢直视,甚至每次用膳都十分自觉的只用两碗饭,用完后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孙忌,大约的意思是,你瞧着我这顿只吃两碗饭,没有多吃。 可惜,长孙忌依旧是板着脸,但内心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初春的尾,京都的冷意差不多全部都消散,围绕在护城河的树木老早就换好了绿装。 这时,恰逢百花齐放,不过京都的人这时大约都爱赏桃花。 京都最好的桃花林,当属建宁长公主的桃花宛,而那桃花盛开之际,正是建宁长公主的生辰。 在几日前,长孙忌便说了这事,安瑾也铭记在心,甚至还时不时打听着建宁长公主的爱好,得到的是建宁长公主为人和善,并菩萨心肠,故此思虑许久,都不知送怎样的寿礼为好。 为此深夜安瑾都辗转难眠,甚至还唉声叹气,这让浅睡的长孙忌忍了许久,最终将一块雕刻精致的木盒丢在安瑾的怀中,并说将此作为贺礼,定让建宁长公主欢喜。 安瑾这才开心的拿着木盒松了一口气,顺带的在长孙忌出门办事时,忍不住洋洋得意冲着红豆道。 「看吧,还是你家姑娘有法子,不用自己花银子,又可以拿到建宁长公主欢喜的贺礼。」 红豆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原本要出门办事的王爷出现在门口,正坐在轮椅上冷着一张脸,盯着还在笑呵呵的王妃身上,只能把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此事,去往桃花宛的路上时,长孙忌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安瑾也觉得自己理亏,乖巧懂事的缩在角落中,小脸惨兮兮的,像是被长孙忌给欺负成这模样。 长孙忌紧握着拳头,告诫自个别生气,早几年前不就知晓这货内心就是只小狐狸吗。 待到了桃花苑,马车便停了下来,这次由长孙忌先行下去,安瑾方才下了马车。 这刚落地,便觉得众多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随后进了宛内,更多的视线瞥了过来。 安瑾知晓这是因为长孙忌的缘故,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许是因为之前为了套路长孙忌,熬夜的唉声叹气,导致那张粉嫩的小脸有些憔悴,哪怕扑着粉,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三四人不由聚在一起,谈论这安府的嫡家小姐可怜的命运! 而在不远处,安琳则是紧紧揪着手帕,恶狠狠的盯着那一身华丽的安瑾,这时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安琳,我记得你不是安府中最小的嫡女吗?」 纵使再怎么不情愿与不甘心,可若说出真相的话,那可是欺君犯上的罪,可是要砍头的。 为此,安琳不由咬着牙道。 「那是我五妹妹,早年为了家人欺负去了寒山寺,初春才回来的。」 有了安琳的解释,原本好奇的女子们都纷纷点了点头,也没有人在怀疑安瑾这嫡女的身份。 「看你五妹妹那小脸憔悴那副模样,这九王爷还真……」 话中意思,大家都不言而喻,毕竟这九王爷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纷纷都心疼可怜这安府的五姑娘。 安琳微微一顿,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她刚才的视线都落在安瑾锦衣与首饰上去了,却没发现那贱人居然过的这般惨。 还真是大快人心! 内院,安瑾并不知自个被众人说的有多惨,视线则是落在眼前的十里桃花上。 长孙忌望着不远处的院子,便开口道。 「王妃呆在这赏会桃花,本王去与长公主说些事。」 安瑾巴不得如此,立即乖巧的点了点头,待陆七推着长孙忌慢慢远去后,安瑾才开心的拉着红豆向花海深处跑去。 第18章 长公主的桃花宛名不虚传,不少品种的桃花都高傲的绽放着,随着一阵风来,粉色的花瓣飞舞着,洒在地上,也洒在了安瑾的身上与发鬓上。 就在安瑾感叹眼前的风景时,身后却传来外男的声音,而且喊的还是她的名字。 按理说,在京都内,安瑾并不曾认识外男,更何况四年内她还在呆在寒山寺,故此安瑾以为这是幻听,也便没有理会。 而红豆就不以为然,警惕的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歹人冲进来。 许是四周桃花树太过迷人眼,直至那喊人的男子出现在安瑾的背后,两人都未发觉,直至身后传来闷笑的声音。 「瑾儿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傻呀。」 带着宠溺的语气让安瑾心中咯哒了下,并下意识的看着周围,见没有长孙忌的身影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那模样活脱的像是红杏出墙的小娘子。 红豆转身,便瞧见眼前身着青色锦衣的男子,男子清秀无比,脸白唇红,白色的发带捆绑着青丝,时不时随着风飘逸着,手持着纸扇摇晃着,如同话本中那风流倜傥的书生。 「呀,三年未见,红豆也长这么大了。」 张授辰拿着纸扇,忍不住敲了敲红豆的脑门笑道,待见到安瑾转身后,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桃花映红美人颊,瑾儿妹妹这几年越发好看了。」 待安瑾瞧清眼前的男子模样时,某些回忆也忍不住的浮现在脑海中,更是想起眼前的男子是何人。 可安瑾并未打算回应张授辰的话,她时时刻刻铭记自个已经嫁了人,这般与外男接定会让人说闲话,也便给红豆使了眼神,红豆心神领会,立即挡在了自家王妃的面前。 趁此,安瑾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张授辰灵活的挡住了前方的路,也只能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红豆的身后。 「瑾儿妹妹当初总是甜甜的喊着辰哥哥,可现在见到辰哥哥理都不理睬,还真是让辰哥哥伤心?」 张授辰最后一句话倒也不是打趣,他与眼前的瑾儿妹妹本就从小相识,前段时候他还去寒山寺询问,却得知安瑾去了京都,想到自己的目地,也便赶了过来。 只是老天对他还真不错,原本要处理的事情解决了一半,转身又遇见了自个要想见的人。 「本王倒也没想到,本王的王妃这般爱惹桃花!」 阴森森的语气从旁侧传来,吓的安瑾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便见到长孙忌那俊美的脸露出阴沉的神情,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在安瑾乖巧,小碎步的走到长孙忌的旁侧,轻轻的喊了一声爷后,长孙忌那不悦的情绪也少了几分。 其实长孙忌赶来时,便听到张授辰说的话,特别是见到两人并肩而站的模样,让他着实的恼怒以及嫉妒。 张授辰听到长孙忌的话后,神情愕然许久,顿时嘴角向上勾起,京都坐轮椅的王爷,也怕是那名不能人道的九王爷长孙忌吧。 虽不知自己欢喜的小女孩为何成为他的王妃,但长孙忌这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还是有机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互撞,张授辰眼神中带着桀骜,却被长孙忌眼中的嘲讽给一一摧毁。 「对了,本王还未恭喜张公子金榜题名,但这日后行事,可莫辜负大长公主的一番心血。」 长孙忌语气冷淡,可分明是在警告着张授辰,而张授辰拿着纸扇的手微微用力,露出手背上的青筋,但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在下多谢九王爷的忠告。」 在长孙忌的吩咐下,陆七推着主子向外走去,而低头当缩头乌龟的安瑾也立即跟了过去。 独自站在桃花树下的张授辰静静的望着安瑾的背影,待背影慢慢消失后,才收回了视线。 幽静的小院内,长孙忌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旁侧的安瑾紧张搓了搓手,陆七与红豆被安置在旁则,静静的看着两主子之间那别扭的气氛。 长孙忌习惯性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似是落在远方,安瑾思索许久,觉得自个也做什么呀,便开口道 「爷,我并未与那张公子交谈过一句话,也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话音落后,长孙忌依旧没有开口,张授辰喊安瑾的时候,他便在不远处了,他是自私的,故此并未上前,他就知晓,如若自己不在,如若有一个比他要好的人,安瑾会如何选择。 当他见到安瑾并未回应张授辰一句话时,心中是欢喜的,而他也认出了张授辰到底是何人。 突然,安瑾被长孙忌用力的拉扯过去,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倒在了长孙忌的怀中。 身后的红豆更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双眼直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安瑾,本王记得曾说过,如若你红杏出墙,本王定会亲手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用着暧昧的语气,说这般让人恐惧的话,也只有长孙忌一人能做的出来,安瑾对上长孙忌那深深执念的双眼,心忍不住颤了下,这时长孙忌那冰冷的手慢慢的抚摸上安瑾的脸颊,滑落双唇,最终落在安瑾的颈脖处,似是安瑾有什么反抗,他便直至用力掐死她。 「王爷,你饿吗?」 或者这是安瑾最冷静的时候,用着清澈的双眼对上长孙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后,缓缓的开口道。 半响,长孙忌脸上露出笑意,在安瑾诧异的神情下,低垂下了头,蜻蜓点水般触碰到那泛着水光的粉唇上,似是有意,舌尖轻轻的舔舐下,这举动让安瑾整个人有些僵硬。 随即,安瑾涨红着脸,挣扎的从长孙忌的怀中出来,似是想说什么,可又觉得夫妻之间坐这等事,本是天经地义。 可……长孙忌怎能白日,还当着红豆的面,做出这般轻浮的事,真是太不害臊了。 第19章 「走吧,长公主的寿辰,可是将皇宫中的御厨都请来了。」 长孙忌紧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安瑾将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立即跟在了长孙忌的身后。 外院,桌椅已经摆好了,不少贵女们都纷纷入席,直至长孙忌携带着安瑾出来后,众人的视线则是落在这两人身上。 两人入座后,安瑾的视线自然是落在桌上的七碟一汤的佳肴上,可寿辰的主人还未来,只能光看着着,惹的安瑾频频咽着口水。 一炷香后,建宁长公主身着艳红锦衣,头戴红宝石打造的金步摇,身后跟随六名侍女的走了出来。 建宁长公主相貌艳丽,气质如同幽谷盛开的兰花,美而高傲,不可亵渎,建宁长公主冲着大家淡淡一笑,也示意寿辰的开始。 这建宁长公主乃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女儿,更是皇后所生,故此宠爱故多,及笄后嫁给当今的状元郎,却不想几年后状元郎出任期间,感染瘟疫死去。 直至现在,建宁长公主依旧独身一人,时不时去寺庙中颂读佛经,抄写经书,为人更是乐于好施,不少人称她为活菩萨。 长孙忌的位置是在建宁长公主的旁侧,此时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并放置安瑾的碗内。 「这是汉味九九宝鸭,拿来只有一只,长公主那有半只,剩下半只也便在这了。」 光听便就知晓这汉味九九宝鸭的珍贵,安瑾小口的抿了下果酒,这才拿着起筷子将那鸭肉夹入自己的嘴内,丝毫没注意到,长孙忌说这话的亲昵,不光如此,还用手轻轻的擦拭嘴上被沾到的胭脂。 不远处的张授辰只能紧紧捏着酒杯,冷着脸看着长孙忌的举止。 除此之外,德稔郡主跟着安琳的视线也是落在那方,一个带着怨念,一个带着嫉妒。 没多久,舞女身着彩衣缓缓走了进来,随着曲子奏起,众人大多的视线都落在这表演之上,唯独安瑾,在她的眼中还是吃的重要。 而那半只汉味九九鸭大多都落在她的肚中,基本是长孙忌夹菜她碗中,安瑾便负责吃。 建宁长公主的视线瞥到长孙忌那块时,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眼眸中也露出怀念的神情。 在舞曲尽后,德稔郡主狠狠的盯着长孙忌,不由开口道。 「表姐,今日德稔也备了一份薄礼,可否让德稔博表姐一笑呢?」 建宁长公主神情微愣,以往她以为长孙忌与德稔会成一对。谁知当皇上擅自做主,打算这两人的婚事时,德稔商却以上吊自杀法子拒绝。 这行为着实寒了建宁长公主的心,也寒了当今圣上的心。 大众场合之下,建宁长公主也不好拒绝,也只能点头同意,没多久侍卫便抬着木桌工具上来,紧跟其后的是名胖厨子。 只见胖厨子用着木桌上的几个炉子熬糖汁,就在众人疑惑这胖厨子耍什么花样时,便见到胖厨子用着那熬好的糖汁待冷,用着拉,吹形式开始制作,没多久一座南海观音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让人惊奇的是,眼前这小小的南海观音太过栩栩如生,拿着净瓶的手指都能瞧的仔细,不光如此,那净瓶中插着柳叶枝的纹路都能看的清。 除了长孙忌,众人纷纷被眼前的南海观音给看迷了眼,而建宁公主视线也忍不住盯在上方。 安瑾也被这新奇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让长孙忌有些苦笑不得话。 「弄的这么好看,都忍不住吃了。」 这句话,建宁长公主自然也听见,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弟妹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德稔花这么大功夫,自然是想吸引长孙忌的注意力,可长孙忌一个眼神都未施舍过来,而是低头与那贱人不说,不由紧握双拳,语气中带着挑衅询问道。 「九王妃似是瞧不上德稔这份寿礼,既然如此,可否让德稔瞧瞧九王妃备的寿礼呢?」 正在偷喝果酒的安瑾呆愣了下,甚有一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 因德稔郡主这句话,故此,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安瑾的身上,并好奇着这九王妃又会送什么寿礼呢? 位于高位的建宁长公主眉头一挑,对着德稔这种做法十分的不悦,可又不好明面说什么,也便睁只眼闭只眼。 安瑾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旁侧的长孙忌的身上,长孙忌正风轻云淡品着酒,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情。 于是,在众人的期盼下,安瑾只好从怀中拿出长孙忌丢给她的木盒子,这个木盒子她曾好奇的打开过,只是里头并未装什么东西,故此安瑾有些怀疑,长孙忌会不会拿这木盒子来糊弄自己。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带了过来,许是觉得,她丢人不就是丢长孙忌的脸面吗? 当木盒子被拿出来后,众人脸色各异,有些带着讥讽,有些带着不屑,但也有人认为这木盒子大有来头。 德稔见状,更是洋洋得意,眼神望着安瑾也带着嘲笑,可众人并未注意到建宁长公主那颤抖的身躯,似是冷静下来后,建宁长公主这才开口道。 「瑾儿,可否将这木盒子拿近些给我看?」 安瑾抬起来对上的是建宁长公主那红通通的凤眸后,心中忍不住多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她并未展现出来,而是乖巧的应道。 「好的。」 建宁长公主刚才的语气带着急迫以及一丝颤意,可以见得建宁长公主对那木盒子有着很深的感情,原本还带着不屑以及讥讽神情的人都纷纷变了脸。 这些人中却不包括德稔郡主,她认为定是建宁长公主为了安瑾没那么难堪,才演的这出戏。 可事情并非如此,待建宁长公主贴身侍女阿素将木盒子带过去后,建宁长公主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双手更是仔仔细细的摩挲着那木盒子,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第20章 众人也被建宁长公主这副样子给吓到,同时也好奇这木盒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安瑾小心翼翼的用胖乎乎的手指头戳了戳长孙忌,长孙忌那意料之外的神情,让安瑾确信,这男人定是知晓那木盒子的来历。 长孙忌放下白瓷酒杯后,脸凑到了安瑾的耳垂处,呼出的气带着淡淡的酒香味,让安瑾闻的有些微醺,双颊自然是忍不住泛红起来。 「建宁长公主的夫君林燊,会一手的好雕刻,那盒子便是他赠与建宁长公主的,只是这木盒子是林燊得病前雕刻好的,可惜未送到长公主的手中,人也便……」 后面的话,长孙忌并未在说下,而安瑾也差不多猜到些什么,估计这是建宁长公主夫君生前为她留的最后一份东西吧。 那也怪不得建宁长公主会有这样的反应。 待建宁长公主再次稳住了情绪后,这才接过阿素递来的蚕丝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冲着安瑾说道。 「这份寿辰贺礼我很欢喜。」 许是觉得建宁长公主的深情,安瑾也不由自主的冲着建宁长公主露出甜甜的笑意,只是她没看到的是,建宁长公主说这话时,余光落在她旁侧的长孙忌身上。 建宁长公主不笨,自然明白这份礼定是长孙忌给安瑾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感谢这两人。 这对话,听的众人云里雾里,但建宁长公主并不打算这木盒子的来历,众人自然也不好在追问下去。 德稔郡主也只能咽着这口气,她不甘心,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就能讨建宁长公主的欢心,不甘心的还有安琳,她总觉得受到夸赞的理当是自己。 寿辰宴席过后,众人也在建宁长公主的带领下,向着内院的十里桃花林走去,那地方安瑾原本就去过,故此没多大的兴趣,又或许是在宴席上偷喝了不少果酒,不由悄悄的打着哈欠,只觉得十分困乏。。 因为都是女子,所以外男都留在大厅内,安瑾在红豆的搀扶下,走在建宁长公主的身后,旁侧则是德稔郡主。 待众人到了十里桃花林后,纷纷感叹眼前的美景,而安瑾更是在红豆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才勉强抬着小脸,迷茫的看着四周。 「王妃,你想一想,桃花可以拿来做桃花酥,桃花落尽后,便到了结果子的时候。」 红豆小声的凑到了安瑾耳边轻声说道,这话立即让安瑾眼睛一亮,脑中甚至开始幻想桃树上垂挂着桃花酥以及桃子。 恰逢这时建宁长公主望了过来,见安瑾满脸憧憬的望着眼前的桃花林,不由好奇的询问道。 「瑾儿在想什么?」 亲昵的称呼,让众人也改变了对这九王妃的看法,可紧接下来,九王妃说的话,更是让人忍俊不禁,甚至觉得九王妃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想桃花瓣做桃花酥,还有结的桃子。」 建宁长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红豆不由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在王妃耳边说这些话,不然王妃也不会照搬的说出来! 待安瑾回过神来,才发觉自个说的什么,脸不由羞的涨红起来,小手更是难为情的扯着衣角。 不知为何,建宁长公主看着安瑾这副模样,越觉得欢喜,不由的打趣道。 「既然瑾儿欢喜桃花酥,那过几日我便派厨子给你做好桃花酥,送到九王府去可好。」 有吃的,安瑾当然是欢喜,甚至还忍不住提出意见。 「那长公主可否让厨子多放点糖吗?我喜欢吃点甜一点的。」 这要求并未让建宁长公主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并认真叮嘱自个会让那厨子放多点糖,这这番对话自然是惹的后方不少人发笑,看着安瑾的视线也热情了许些。 在众人观花观的差不多时,安瑾的酒劲就上来了,建宁长公主也贴心的让身边的阿素将她带去客方休息会。 安瑾便稀里糊涂的被红豆搀扶着过去,在人躺在床榻后,便睡的不省人事。 随着外头的太阳缓缓向下沉去,直至卡在天边,并晕染了大半的西方云彩。 夕阳红的余光洒落在粉嫩的桃花下,随着春风轻抚,桃花花瓣开始飞舞着,远远的望去如同画中的人间仙境,让人挪不开眼。 屋内的安瑾也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嘴不由吧唧了下,并小声呼喊着红豆。 可喊了许久,却并未得到红豆的回应,最终安瑾是渴的没有办法,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许是睡的有些久,安瑾并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半眯着眼眸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待看清时,整个便惊醒了过来。 眼下她所在的厢房内十分的破旧,破旧的让安瑾还以为回到自个在安府的破院子,唯一不一样的是外头那映在屋子里头的竹影。 这厢房内,除了她躺的那张床,也只剩下不远处的木桌,在木桌上只有一盏被点亮的油灯。 而在她睡着之前的屋子,却有是珍珠帘子,白罗帐,四周放置了几株桃花点缀着,很明显,她睡着后应被什么人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为了证明自个这个猜测,安瑾穿好了绣鞋来到了门前,并用力的推了推,如同她想的那般,这门被锁的死死的。 「有人吗?红豆?」 贴着门,安瑾冲着外头叫喊着,可叫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好像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随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沉了下去,天黑了起来,今夜无星,有的是挂在空中的轮月。 安瑾见没人应答自己,只能乖巧的坐在床榻上,视线静静的盯着那紧锁的门上,脑子则是回想,到底会是谁将她绑到此地。 想着,想着,安瑾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今日所遇的张授辰 张授辰是安瑾在寒山寺认识的小哥哥,那个时候张授辰跟着他的家人寺门口摆着摊子卖着香包,每日安瑾都会见到张授辰手中拿着两个大肉包啃,时不时还有鸡腿跟着鸭腿。 第21章 许久没吃肉味的安瑾,每次做完事后都可怜兮兮的蹲在那望着,直至张授辰发现她。 那时,安瑾脸上没那么多肉,但那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盯着张授辰不由自主的走过来。 并让安瑾喊他一声授辰哥哥,还承若每天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为了吃,安瑾立即冲着张授辰喊了一句授辰哥哥,而张授辰也没有食言。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两个月,直至张授辰家中有事,不得不离开。 她还记得,张授辰走的那日,特定给她买了一只烤鸭,并握着她那吃胖的小手道。 待他再次回来,定会娶她当媳妇。 那时,安瑾脑子里,心里,视线里,只有那只烤的焦黄还冒油的烤鸭,张授辰的话自是没留在心中,并很没良心的遗忘掉。 再然后她就嫁给了长孙忌。 难不成是张授辰恼羞成怒,故此绑架了自个?来报复她当初不守约定的仇怨? 就在安瑾胡思乱想之际,从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没多久那双紧锁的门便被人轻轻的推开。 当看清门口的人是谁时?安瑾不由皱着眉头,并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 因为她着实没想到,绑架自个的人居然会是她!可理由到底是什么? 进来的人是建宁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阿素,只见她提着食盒,而安瑾在阿素身后并没有见到红豆的身影后,眉头不由皱起。 「九王妃实在对不住,还麻烦您在这呆段时间。」 阿素语气温和,让人很难恼怒,讲完话后便将食盒放在木桌上,随即从食盒中端出了几碟菜肴。 「红豆呢?」 安瑾抬头询问道,阿素见到安瑾如此冷静,忍不住感到诧异,她还以为这九王妃除了吃外,一无是处! 「九王妃太可放心,红豆不会有事。」 见阿素这般说,安瑾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红豆自幼跟着她,吃的苦累,她都看在眼里,难受在心中。 如若红豆出了什么事,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不会放过那些害红豆的稔,哪怕是建宁长公主。 没了心事,安瑾自然是走到了木桌前,看着摆放在上方的小菜后,也便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而阿素见安瑾这般乖巧,不知为何有种隐隐不安,她一直认为九王妃会反抗或者询问下,毕竟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九王妃难道不好奇自个为什么在这吗?」 阿素忍不住的询问,却没想到被安瑾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待安瑾将嘴内的食物咽下去后,才回应阿素这个问题。 「难不成我问什么,你便会答什么?」 这个问题自然是让阿素摇晃着脑袋,她不傻,怎么会让安瑾知晓主子的用意。 紧接着安瑾继续道:「既然我知晓你不会告诉我,那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询问你,反正我不会有生命危险,需要做的,自然是吃好喝好。」 其实后面那几句话是安瑾故意说的,目的是为了看清阿素的神情,从而来验证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如她所想的那般,阿素的神情变的有些诧异,最终沉默不语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安瑾一人,她也不会亏待自己,待吃饱喝足便做回了床榻上望着屋外的竹影,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从建宁长公主派人送晚膳来,以及阿素的神情中看,建宁长公主对自己并未恶意,而她唯一的用处,自然是对付长孙忌。 可安瑾不明白,建宁长公主凭什么认为自己是长孙忌的软肋? 如若这想法被长公主知晓的话,定是会用手狠狠的敲了敲安瑾那榆木脑袋,一个人的行为处事可以骗人,但他的眼神不会。 许是安瑾对情爱这方面太过愚钝,也或许是安瑾在逃避着某些事情,故此看不清长孙忌对她真正的想法。 坐的有些累了,安瑾便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眸养神,没多久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刚想转身,却听到建宁长公主质问的声音。 「王弟,这事是本宫做的不对,可你之前答应的事情也应当兑现了。」 坐在轮椅上的长孙忌黑着脸,显然没将建宁长公主所说的话听到耳中,视线则是落在那木桌上吃的差不多的饭菜上,心中则是暗自骂着躺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小王八蛋。 见红豆慌张跑来告诉他王妃失踪后,他便着急的四处寻找,连晚膳都未用过,她倒是好,在这吃好喝好睡好,没心没肺的。 让人恨的有些牙痒痒! 可不管如何,她没事便好! 长孙忌的视线很快的就落在了身后的建宁长公主的身上,修长的双手揉了揉眉间,似乎是在懊恼,自个为何要将那木盒子丢给安瑾,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些是非。 「当年不是找到了驸马爷的尸首吗?为何王姐还要询问这个问题?」 安瑾也没想到,自个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却被两人当作是睡着,这谈话内容自然也是落入她的耳朵内,算是在暗中偷听。 建宁长公主听到这话后,眼眶忍不住发红,当初瘟疫是发生在酷热的大暑,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已经腐烂的看不清样子。 可寿辰上,九王妃赠的木盒子,的的确确的是林燊雕刻的,关键是在盒子的上方雕刻一朵桃花。 众人皆知她爱桃花,可不知她曾与林燊约定,如若有什么危险,也便将以桃花为记。 故此建宁长公主认定,林燊的死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瘟疫,许是被人害的,而木盒子则是来自长孙忌,故此他定是知晓些什么! 但建宁长公主知晓,长孙忌定是不会跟自己如实坦白,便让人将安瑾换到一个幽雅清静的住处锁起来,以此威胁着长孙忌。 第22章 这件事她本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长孙忌将安瑾看似那般重要,居然承诺她,看到安瑾后便将这木盒子的来历告诉她。 也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驸马的死是不是有蹊跷?当初先帝到底派他去调查什么?」 建宁长公主声音颤抖的质问着长孙忌,长孙忌摩挲着玉扳指,其实这件事他并未调查清楚,至于那木盒子,也是因为一次偶然才得到的。 「这事我曾调查过,并无线索,似乎有人特意将当年的事情摸的一干二净,至于那木盒子,我是偶然得到的。」 长孙忌将知晓的事情都告诉了建宁长公主,而建宁长公主光从话中的意思便得到了答案。 原本以为自己的驸马是死于瘟疫,可现在却得知是死于人为,这让建宁长公主愤怒的哀怨着,最终跪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安瑾倒也没想到,自己偷听就罢了,居然还偷听这么隐晦的秘密,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假装睡到什么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长孙忌那冷厉的声音,吓的安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的满脸通红才停了下来,最终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委屈巴巴的偷瞄了长孙忌一眼后,见他没有发怒,这才乖巧的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着屋外走去。 等安瑾跟着长孙忌出来后,建宁长公主依旧瘫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正抬头着看着安瑾。 安瑾还以为要被杀人灭口时,不由紧张的贴近长孙忌的轮椅,或许这样觉得安全些。 「瑾儿,这事是王姐对不起你。」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建宁长公主开口是向她道歉,这让安瑾有些束手无措,最终安慰道。 「没事,长公主记得桃花酥就好了。」 这话,难得让建宁长公主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视线落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王弟,如若有关驸马的消息,可否派人通知我?」 长孙忌思索许久后,微微点了点头,这时红豆跟着陆七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红豆立即上前,打量着自家的王妃,见没缺胳膊断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来贺寿的宾客早已离去,旷阔的桃花林显的格外的静寂,特别是在四人离去后,建宁长公主瘫坐在地上的凄凉,直至阿素赶到后,红着眼眶跑过去将主子搀扶起来。 门口的两盏灯笼,夹杂着昏黄的暖意,似是驱走那月落屋檐的清冷与萧条。 门外九王府的马车停在外头,直至众人上了马车后,那马儿随着马夫的驾驶,大喘着粗气向着不远处行驶去。 安瑾轻抿着唇,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应当有什么心事,长孙忌看在眼中,却也不问,只是静静的翻着书籍。 回去的路过了一半,马车内的气氛依旧安静,只听的到彼此的呼吸声,安瑾就在角落中动也不动,似是透明人般,让心思大多都在她身上的长孙忌觉得有些烦闷。 「如若本王死了,你会如何?」 许是受到建宁长公主影响,长孙忌忍不住询问着,安瑾还在沉思一些事情中,便被这话给打断了思路。 最终在长孙忌那冷冷的直视下,安瑾口是心非,语气却陈恳无比的回答道。 「我的心中只有王爷一人,若王爷死了,那我便为王爷守寡。」 其实长孙忌能猜测的到,眼前的这个小没良心的,就算有没有自己都可以活的没心没肺,说不定还会另嫁。 想到这里,长孙忌便阴沉的脸,吓的安瑾还以为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就在她下意识的低垂着头时,长孙忌右手却掐在安瑾的双颊上,强制性的抬起她的小脑袋。 那肉乎乎的脸,因为这种姿势,所以两边双颊的肉也挤了出来,显的安瑾整张脸有些滑稽,让长孙忌看的有些发愣。 原本那恶狠狠的声音,也变的有些温和,可所说的依旧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如若本王死了,你是不会守寡的,本王那时会下令让王妃陪葬。」 说完后,长孙忌便放开了安瑾,安瑾立即缩了回去,双手揉了揉被捏痛的双脸,心中更是偷偷的咒骂着长孙忌是个变态。 两人这一折腾,马车也达到了王府门口,下了马车后,长孙忌便先去了书房,而安瑾回到厢房内,立即让红豆在门口守着,自个躲在沐浴的屏风处,拿出了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是她某天无意中将木盒子给摔了下来,这张纸条便从里头掉了出来,可让安瑾好奇的是,长孙忌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故此,便将这纸条携带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在她偷听到两人的谈话中后,顿时觉得身上的纸条如同烧红的木炭般,让人烫手,眼下更不知如何处理。 安瑾并未拆开纸条,故此并不知纸条内写的是什么?而她也不打算看,一是她没兴趣,二是没胆子。 如果里头藏着惊天秘密,她便会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天,更何况她与长孙忌同床共枕,要是某天她说梦话,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等待她的结果会有好的吗? 思索半响,安瑾果断的将这张纸条烧成了灰烬,这才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此时安瑾手中早已冒出冷汗,随着门外红豆的敲门声,这才回过神来,红豆进来后,安瑾已经恢复正常,装作没事人一般。 「王妃,这是许婶子准备的羊奶杏仁茶。」 羊奶杏仁茶是许婶子得到的偏方,说是多喝对女子的皮肤好,不管真假,许婶子每天晚上都会亲自煮一碗,并叮嘱红豆看着安瑾喝下去。 现在是在王府,有钱了,有权了,自然不会拘着过苦日子。 香甜的气息,让安瑾那些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开心的坐了下来,等着红豆的伺候,小口小口的喝着羊奶杏仁茶,羊奶的口感十分的细腻,味道甜滋滋的暖到心头。 第23章 喝完后,安瑾便用手帕将那黑灰给包了起来,并递给了红豆,红豆没有过多询问,接过了脏掉的手帕便端着碗走了出去。 这红豆刚离去,陆七便推着长孙忌回来,安瑾见长孙忌进屋后,心中有些慌张,她害怕长孙忌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只见长孙忌闻了闻,带着疑惑望着安瑾询问道。 「屋子这是什么味?」 安瑾听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庆幸红豆端进来的那碗羊奶杏仁茶,让那香甜的气味盖过了那丝丝的烧纸味。 「羊奶杏仁茶,爷要不要来一份?」 安瑾乖巧的回应着,听到羊奶杏仁茶时,长孙忌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安瑾的嘴角,而此时陆七也知趣的离开了屋内,甚至还贴心的为主子关好了房门。 「羊奶杏仁茶不是稚童喝的吗?」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话中的其中明显是在打趣着安瑾,安瑾听后,心中忍不住恼火,可又不能发作,只能轻抿着唇,也没理会长孙忌所说的这句话。 天色渐晚,安瑾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即便吩咐红豆准备热水沐浴,这期间长孙忌便坐在木桌上翻阅着书籍。 待长孙忌进去沐浴后,安瑾的视线却忍不住落在木桌上的那本书籍,只是上方写着孙子兵法四个字时,安瑾便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就在安瑾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长孙忌的声音。 「今天的事,王妃难道不好奇吗?」 许是做了亏心事,安瑾宗觉得长孙忌是话中有话,吓的睡意顿时消失不见,随后便装傻。 「爷在说什么?」 长孙忌也不恼安瑾的装傻充愣,只是见她不愿搭理这事,也没在继续的询问下去,而是学着安瑾闭着眼睛,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可没了睡意的安瑾却睡不着啊,不由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睡的正香的长孙忌,甚至觉得长孙忌定是故意的。 最终安瑾困的眼皮子打架后,也不知是在哪个时辰进入了梦乡,才与那周公老人相约去了。 因建宁长公主的事情,故安瑾越发不爱出门,更多的是呆在王府中,让红豆准备着糕点,坐在庭院中,看着池塘中的荷叶茂密起来。 建宁长公主也没有食言,第三日便有派人来送桃花酥,紧接几日后,又派人继续送桃花酥。 直至桃花落尽后,再无桃花,这桃花酥也没再送了。 在安瑾看来,估摸是建宁长公主觉得对不起她,故此才对她这般好,其实安瑾倒是觉得,是自个对不起她,毕竟她一声不响的将驸马爷最后的笔墨都给烧成灰烬。 此时,春已经过,夏日缓缓前来。 那挂在空中的烈日也没那么温和,变的十分的暴热,直至夏日来的还没多久,安瑾便热的出不了门。 以往安瑾是在寒山寺,寒山寺在哪?是在山顶上的尼姑庙,故此夏日来时,凉爽的不得了。 也就说,这是安瑾从山上回来的第一个夏日,便有些受不住这热气,只能缩在厢房内,靠着冰块降温,甚至趁着红豆与许婶子的不注意,偷偷吃了不少碗份冰沙。 于是在这小日子来后,安瑾便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躺在床榻上,最关键的是,许婶子狠心的将那些冰块撤走,屋内便如同大暖炉,蒸的安瑾全身是汗就罢了,关键是下身流着血,全身流着汗的感觉,让她着实的烦闷,甚至最爱的大猪蹄子都没理会。 长孙忌见安瑾这副样子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可安瑾又无法开口说女子的私事,便憋着那白里透红的小脸颊,嘴唇轻抿着,并可怜兮兮的望着长孙忌。 「到底怎么了?」 长孙忌见不由担心的询问着,最终安瑾只能紧紧的握着长孙忌的手。 「热,热的吃不下去东西,心里就感觉好难受。」 安瑾说完后,眼角甚至忍不住滑落几滴泪水,见此,长孙忌嘴角抽搐着,果然他的小胖墩王妃,一开口便是离不开吃的。 「既然如此,本王就带你去避暑山庄避避暑吧。」 许是真的担心安瑾热的难受,长孙忌不由想到在京都的郊区外,他有一座避暑山庄。 第二日,长孙忌便带着安瑾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郊区外的避暑山庄出发。 马车内,放置着不少冰块驱散热气,故此安瑾舒服的依靠着,虽小腹依旧阵痛,可感觉却要好了许些。 长孙忌见此,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起,然后翻了翻手中的书籍,视线继续落在上方。 马车行驶了八个时辰,才到了长孙忌口中的避暑山庄,如长孙忌所说的那般,山庄是建在山头上,待赶到后,安瑾便感觉到清凉的风意吹了进来,就算马车内没在放置冰块,都未觉得炎热。 下了马车,安瑾如同感觉回到了寒山寺般,四周清静而幽雅,带着绿意的凉意,却又夹着林中鸟虫的鸣叫。 山庄中的奴仆早早的就在大门处等待着,这些人等长孙忌下了马车后,立即跪了下来,冲着两人行礼。 直到长孙忌开口才敢起身,人群中的张管家立即上前替着两位主子带路,而安瑾便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由感叹着院内的精致。 山庄要比王府的占地面积要大,里头的建筑更是别具一格,甚至在小桥流水处种植了不少果树,空气中更是弥散着淡淡的果香味,让安瑾的心情好了许几分。 等红豆跟着许婶子将二人的用品摆放好,安瑾便迫不及待的去沐浴,待换上干爽的衣物后,便准备着用着晚膳。 晚膳的食材都是山庄自己种的,为了让两位主子有胃口,带过来的厨子自然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酸辣红汤鱼,凉拌黑玉,糖醋藕片,白切野鸡,与那一碟清炒野菜。 第24章 色香味俱全的五盘菜顿时让安瑾口水直流,长孙忌也觉得不错,甚至拿起筷子后,还难得多吃了一碗细米饭,安瑾虽想多吃,可想到上次的教训,乖巧的吃饱后,便在也没有动筷。 饭后,红豆跟着许婶子又上了两杯茶,这茶是山庄的婆子制作出来的果茶,果茶与那清香带着苦味的碧螺春不同,有着安瑾喜欢的甜味,紧接又带着一丝酸味。 可长孙忌似乎有些喝不惯,抿了一口后便再也没喝,许婶子是个机灵人,立即出去换了一杯长孙忌最爱的碧螺春,见王爷喝下去后,那紧皱的眉头舒展下去才松了口气。 「爷,我们在这呆多久啊?」 这地方安瑾十分的欢喜,可却不知长孙忌打算在这呆多久,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内心甚至还有自个的小心思,她都想好了,到时如果长孙忌有事要回京都,那自个就留在这,待这酷热的夏日离去,她才回去。 只是她的那些小心思,早就被长孙忌瞧的一清二楚,自然是有法子对付。 「五日后便离去。」 只有短短的五日,安瑾思索一番后,轻轻的咳嗽了下,然后歪着头可怜兮兮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那爷是自个回去吗?」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只觉得安瑾这种耍小心思的模样,如同只小狐狸,那爪子抓的他心头痒痒的。 「怎么?王妃不跟本王回去同甘共苦?」 没等安瑾反应过来,长孙忌的脑袋便凑了过来,两人离的十分近,如若再上前,怕是要鼻子碰鼻子。 红豆跟着许婶子见此,也赶忙退了出来,将这地方留给了两人,待安瑾回过神来,脸忍不住涨红了起来。 她当然不想回去同甘共苦,京都的一阵风都是热的,若站在烈日下,自个定是要被晒化了。 而旁侧的长孙忌则是轻轻的抿着手中茶水,等待着隔壁的小狐狸出招,其实这次他打算住上十日,反正朝廷上有他没他不都一样,还不如跟着他的王妃,呆在这避暑山庄好好享受,远离那么烦杂之事。 安瑾对一个新地方的认知,便是从这地方的美食佳肴开始,就算是一座避暑山庄,安瑾也不放过。 故此,在长孙忌躺在阴凉的柳树下,端着杯盏品着茶水时,安瑾那头正盯着眼下的果树瞧,许是避暑山庄的人打理的要好,故此这果树长的十分的茂盛,果实自然是长的又大又圆。 并在阳光下,泛着水光,散着果香,引诱着安瑾犯罪,身后的红豆见状,立即凑了过去。 「王妃,要不叫人过来摘几个下来尝一尝?」 安瑾摇晃着脑袋,并开口让周围的人都散去,各做各做的事,身边只留下红豆一人。 想必,又是要做什么坏事! 正在品茶的长孙忌,猛然觉得许些时辰没见到自家的王妃,心中居然有些思念,便让站在身侧的陆七推自己过去,寻寻王妃的踪迹。 「王妃,这可使不得,若是被人看见可怎么办呢?」 红豆死死的拽着安瑾的衣袖哀求着,都快被自家王妃说的话给吓哭了,其实安瑾见果实长的不错,突然奇想,想自个爬树摘个果子,毕竟当初在寒山寺,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但红豆执意不肯,毕竟许婶子可是千叮嘱万叮嘱的红豆,如若王妃要胡来的话,拼死也要制止她,切莫随她的意,让她胡闹。 故此,红豆劝不了安瑾,只能死死的拽着,安瑾无奈,只能叹口气,愁眉苦脸的打消这个念头。 安瑾知晓红豆的性格,是个心软的人,自是看不得她可怜的样子,更看不得她唉声叹气的模样。但安瑾也不想让红豆感觉到为难,毕竟她是王妃,一语一言都要谨慎,只能叹口气向着厢房内走去。 可在下阶梯时,也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脚下一滑,恰逢红豆也没怎么拉住,便使她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向前扑了过去,迎面而来的正是长孙忌那轮椅。 长孙忌见此,立即伸手拍了下轮椅,那轮椅瞬间快了许些,同时也让长孙忌接住了安瑾,就这般,安瑾直接扑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两人面对面的靠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胸口那剧烈的跳动声,安瑾羞的双颊发红,只觉得被长孙忌给触碰的地方,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热意与酥麻感。 「王妃可是抱够了?。」 长孙忌忍不住打趣道,可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安瑾那软软的身躯,鼻尖还闻到那淡淡的头油味,也不知她用什么头油,让他闻的居然有些醉意。 最终,安瑾从长孙忌怀中挣扎了出来,轻抿着唇,小脸红扑扑的站在那边,也难得没有反驳长孙忌的话。 长孙忌有些忍不住,上前牵着安瑾的小胖爪,这举动让安瑾整个身躯一顿,但又十分顺从着长孙忌。 直至夜来临后,躺在床榻上的安瑾还在向着今天白日的事,最终伸手捂着了跳动很快的胸口。 情爱二字,安瑾不懂,如稚童般懵懂。 这二字也没人教她,也许是坏境的所在,安瑾认知最多的是女子应做的事,那便是相夫教子,顺从听话。 故此当情爱来临时,她十分的憧憬,又十分的害怕。 她憧憬着与长孙忌的相处,憧憬着长孙忌带给她的欢乐,却又害怕长孙忌日后的薄情寡意。 安瑾不想落得她姨娘那般下场,陷入情爱中,最终抑郁而死! 最终,安瑾带着许些心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后的几日,安瑾开始有意避开着长孙忌,而长孙忌的聪慧,又怎么看不出来,他只是疑惑,安瑾态度为何转变? 难不成是他做了什么让安瑾怨恼的事不成? 可长孙忌思前向后都未想起,自己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几番纠结后,长孙忌只能板着脸,眼神更是冷冰冰的落在那小混蛋的身上。 第25章 而避暑山庄的人也惆怅啊,之前两位主子心情那般要好,怎么现在如这六月的天般,一言不合,说变就变。 两人的冷战便莫名其妙的开始,直到安瑾寻个理由,不再与长孙忌睡同一个房时,长孙忌脸色顿时阴了下来,那眼眸中带着冷意,死死的盯着安瑾,他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退避三舍,惊恐不已? 安瑾为何分房而睡,主要原因是每天夜里,长孙忌那冷厉的眼神盯着她,盯的她毛骨悚然,晚上夜夜做噩梦,这才不得已搬出来的。 许婶子见自家王妃这般胡闹,自是看不下去,最终拉着安瑾好说歹说,让她别闹小性子时,安瑾忍不住的冲着许婶子问道。 「许婶,你说,何为情爱啊?」 原本叨叨不绝的许婶子话音顿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安瑾正迷茫的用双手撑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不知如何开口。 「姨娘是爱父亲吗?」 许婶子哑然了,最终叹了一口气道。 「想必是爱吧。」 姨娘去世有十年多,那印在脑海中的模样,也越发模糊不清,许婶子只记得自个姑娘说起老爷时,那甜甜的笑意,她想,那应该便是爱吧。 安瑾继续问道。「那父亲爱姨娘吗?」 「爱,只是这世间的男子的爱太广,爱的太多。」 见许婶子这般唉声叹气的回应自己的问题,安瑾也忍不住发笑了起来,并伸手指了指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道。 「寒山寺的大师曾说,人死会化为空中最亮那颗星星,可世间死去的人众多,都那么亮的话,那谁又算最亮呢?」 安瑾忍不住低语着,最终又继续说着。 「许婶,我不想成为姨娘,爱一个人,念一个人,怨一个人,那样子太痛苦了。」 安瑾的话让许婶子身躯一颤,又诧异又担忧的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妃,而躲在阴暗角落中的长孙忌摩挲着手指,嘴角向上勾起,将这几日的事情串想在一起后,那眼眸中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可没多久,笑意又再次沉了下去。 「所以,我不能爱上王爷,要是爱上了,下场定会很惨!」 安瑾说的很决然,而许婶子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是过来人,早已经瞧的明明白白。 王妃应是爱上了王爷,才闹的这一出。 至于后面的路怎么走,只能看王妃自个的造化,好在王爷不能人道,这府邸中怕是不会有妾侍,这般也是挺好的。 安瑾觉得今日分外的幽怨,都快不像自己了,果然大师说的对,情爱二字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都把她给毒傻了。 最终安瑾打起了精神,双手拍了拍双颊,方才起身带着许婶子向着厢房内走去。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次日长孙忌对她态度倒也没之前那般冰冷,两人的小性子,直闹到要离开避暑山庄时,都还未和解。 马车本就早早准备好,可安瑾却紧紧扯着袖口,在红豆与许婶子的紧催下,才上了长孙忌所在的马车内。 长孙忌如同以往那般,拿着一本书籍慢慢的翻动着,安瑾也没敢出大气,乖巧的坐在角落中,直至马车缓缓的向山下行驶后,长孙忌才将手中的书本放置木桌上。 这番行为让安瑾十分紧张,只能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上所穿的鞋,就在她看的快要睡着之时,头顶上方却传来长孙忌冷冷的语气。 「王妃最近一直不理睬本王,可是本王做错了什么?」 这话让安瑾脑子犯了糊涂,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又怕自己说什么错什么,索性继续沉默。 见此,长孙忌倒也不急,那晚无意听到小胖妞所说的话,他似乎是懂些了什么。 他的小胖妞芳龄十六,无母告诫她某些事情,更何况四年呆在寒山寺,许些事情都不懂,甚至畏惧。 这些都无妨,毕竟他们的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的教她。 可眼下,他若不向前进一步,这小胖妞怕是一直当她的缩头乌龟,哪怕用火烫,怕也是不会出来的。 「安瑾,你莫要与本王装傻,今日你我两人不如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长孙忌直接喊出安瑾的名讳,让安瑾身体颤了一下,更是疑惑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明明白白。 半响,安瑾抬起了小脑袋,呆呆的望着眼前板着脸的男人,最终开口询问着。 「爷,我们之前有什么事是不明白的吗?」 长孙忌双手紧握成拳,忍住自个没上前敲醒眼前女子的榆木脑袋,不对,不是榆木脑袋,是这个女人一直装傻充愣,一直将那些事情遗忘在脑后,哪怕自己怎么提醒一二,都是这种态度。 难不成当年的事情,就让她这般不愿提起了吗?还是说她是后悔了?后悔救过他? 可无论哪一种,长孙忌都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死死的盯着安瑾的双眼,两人眼神的交锋,自然是安瑾败北,也便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长孙忌看的越发生气,可他又不能把安瑾怎么样,只能冷哼一声,想开口跟她算算当年的事情时,马车却突然剧烈的晃动。 随即,外头便传来了刀剑相撞的打斗声,长孙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下意识的将安瑾护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陆七上了马车,跪在长孙忌的面前紧张道。 「主子,我们遭到一群黑衣人袭击,那群人应是有备而来的。」 安瑾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心中不单单紧张,更是担忧在身后马车上的红豆与许婶子。 长孙忌摩挲着玉扳指,随即开口询问。 「我们有几成把握突围?」 陆九还没回话,拉着马车的马儿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猛的向前方冲去,安瑾与长孙忌跟着陆七三人也差点摔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 第26章 陆七掀开了车帘,便看到在一匹马屁股上被人划出了伤口,想必这就是马儿受惊的原因。 而那群黑衣人的目的,自然是这辆马车上的长孙忌,见他所在的马车惊慌窜走,也紧紧的跟在后方,拼死完成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 对于追过来的黑衣人,陆七立即下去拦截,争取给主子多一些生存下来的机会,其中一名黑衣人见此,立即拿着手中剑用力丢了过去,剑直接将马车轱辘给撞的松动,又加上惊慌的马将马车带到丛林间,车轱辘撞击许些石块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左边的车轱辘直接断开。 车内的长孙忌冷着脸,手却紧紧的抓着安瑾的手,安瑾早已经害怕的全身抖索着,她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在长孙忌的身上,贝齿咬着那褪去血色的唇。 儿时,也是因为他,从而连累自己,如今,也是因为他,导致被黑衣人追杀。 安瑾不由好奇,到底是谁,这般胆大妄为,想要长孙忌的命? 突然,马车向左边倾斜,长孙忌的轮椅顿时滑了过去,紧接着安瑾也向左边倒去,眼瞧着她的头要撞在马车上,长孙忌立即伸手扯住安瑾,直接拉进自己的怀中。 「别怕!」 带着冷清的语气从头顶上传来,让安瑾的慌张少了几分,只能紧紧地扯住长孙忌的衣襟。 「爷,我们……我们会死吗?」 虽然安瑾知道,长孙忌会些身手的,可几名黑衣人追来的话,坐着轮椅的长孙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加上她这一个拖油瓶。 或许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长孙忌只是死死的抱着安瑾的腰身,并未回应这句话,他没有活够,怎么舍得带着怀中的人儿去死。 就在安瑾打算前去扯开车帘时,突然感觉自己随着长孙忌猛的向前栽了过去,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惊慌的马儿带着马车,已经冲向了万丈悬崖。 失重的感觉让安瑾难受的想叫出来,可声音似乎卡在喉咙中,怎么喊也喊不出来,最终眼前猛的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赶过来的黑衣人,手中的剑沾着血迹,看着马车坠入悬崖的一幕后,便久久的站立在断崖口。 血滴落在青翠的草丛中,空气中更是弥散着厚重的血腥味,黑衣人似乎是在打量悬崖的深度,沉思半响,这才拎着剑转身离去。 在不远处,陆七满身血迹的躺在草丛中,视线中带着雾气的朦胧,直到一滴血落在他的眼中,让他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因主而死,这本是他的宿命。 可他并未能好好护住主子,如若陆一在的话,想必能轻松解决这些人,主子也不会坠入悬崖。 陆七的嘴角忍不住向下抿,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想他是要死了。 「陆七!」 耳边想到熟悉的声音,是谁呢?怎么那么耳熟?最终陆七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从京都中便传来了九王爷与九王府遇害的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湿淋淋的落在了地上,冲洗着地上的血迹以及罪证。 随着一道亮眼的闪电劈开了半边天际,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悬崖内,安瑾正是被这震耳欲聋的雷声给惊醒后,带着迷茫环顾了四周。 眼下她在水潭旁侧的石滩上,水潭深处有不少的碎木板,想必她们坠崖,刚好落在着水潭中,这才侥幸的捡回一条命。 为此,安瑾颤颤的站起了身,着急的向四周查看,都未发现长孙忌的身影,不由拼命的大喊。 「长孙忌!」 喊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她,安瑾不由红着眼,跌撞的寻着河滩四周寻找,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了长孙忌的身影,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立即跑了过去。 长孙忌手臂似是受伤,翻出来的伤口十分的狰狞,再加上雨水的冲刷,让长孙忌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看到这,安瑾猛然的想起,在坠下的那一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向她的方向飞过来,最终被长孙忌用手撞开,想必这伤口便是这样来的。 紧接着一道闪电,惊的安瑾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随着雷声袭来后,安瑾立即拖着长孙忌远离这个水潭。 不知是老天眷顾着安瑾,还是两人命不该绝,在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下,安瑾居然看到一座废弃的木屋子,想必是之前在这边狩猎的人搭的。 安瑾见到了希望,自然用尽力气,将长孙忌给拖进了木屋内,木屋里头满满都是灰尘与蜘蛛网,这里应该许久都没人来过,可好在木屋的屋檐并不漏雨,除此之外,还有烧火的木盆跟着干燥的柴火。 好在正值夏日,虽衣裳湿透,却并未感到凉意,可安瑾还是将火点燃,并拖着昏迷的长孙忌放置旁侧。 而安瑾则跑去翻箱倒柜,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让安瑾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木屋中居然存放一些粮食,不但如此,还有几件干爽的男装,估摸是时间有些长,故此带着一股霉味。 只是待安瑾过去准备换掉长孙忌身上的衣裳后,却发现长孙忌不知何时,全身滚烫的如同烧红的木炭,似是想到什么,安瑾猛的将长孙忌的上衣给扒开,果然看到长孙忌的胳膊处那伤口开始泛红。 在寒山寺中,安瑾曾与某位大师学过一些医术,也知晓长孙忌这手臂如若没有得到药物的治疗话,定会开始泛红生脓发烂,最终这只手臂都会废掉。 为此,安瑾不得不冒着雨水,出门寻找几种消炎的草药,这山崖内处,并未有人采摘破坏,故此安瑾很快采好了草药归来。 找到草药后,安瑾顺带的在角落中看到了一坛酒,顿时大喜,她要的东西全部备齐了。 火光下,安瑾手微微颤抖的放在长孙忌的腰上,最终非礼勿视的将长孙忌那湿透的亵裤给换了下来。 第27章 换好后,安瑾涨红着脸,额头上也露出薄薄的细汗,这汗都顾不得擦,便将旁侧的一坛酒拿起,顺着长孙忌的伤口倒了下去。 虽然昏迷过去,可灼热的疼痛还是让长孙忌皱起了眉头,安瑾也顾不了那么多,将采回来的草药放到嘴内嚼碎吐在手中,然后按在长孙忌手臂上的伤口处,随即用干爽的布条绑住。 等做完这一切,安瑾方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察觉到嘴内的难以忍受的苦味,便拿着还剩些的酒水倒入嘴中漱了漱口。 安瑾望着自个身的湿透的衣裳,也便背着长孙忌换上那干爽的男装,丝毫没注意原本昏迷的长孙忌此时微微的睁开眼,将她那白皙的后背看的一清二楚。 许是景色太过迷人,长孙忌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眼瞧着安瑾欢好衣裳要转身时,才猛的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生怕安瑾发现他这登徒子的行为! 换好衣裳的安瑾见长孙忌双颊通红,立即将手放置在长孙忌的额头上,见还是那般滚烫,便将余下的酒水倒在布条上方,再仔细的擦拭着长孙忌那有些病弱的上身。 待守到长孙忌身体的热气消散后,安瑾方觉得安心,便依靠在长孙忌的旁侧躺着,今日的惊魂动魄跟着死里逃生,早就让安瑾筋疲力尽,故此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在她刚睡过去后,长孙忌才缓缓的睁开眼,视线落在安瑾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上,最终将头凑了过去,嘴唇轻轻触碰着安瑾的额头,嘴角才缓缓的露出一丝笑意。 在天微微亮时,暴雨才有停下来的趋势。 直至一缕阳光落在木屋里头,那相依而眠的脸上时,长孙忌才睁开了眼睛,视线便被眼前的春光给吸引了过去。 穿在安瑾身上的男装太过于肥大,加上昨晚安瑾睡的并不踏实,来回翻滚,衣衫不由向下滑去,露出白皙的香肩。 此时安瑾正窝在长孙忌的怀中,长孙忌的视线向下,便将安瑾前方的春光看的一览无遗,脸上不由感到燥热。 外人都说长孙忌患有隐疾,故此活到现在都不可能做避火图上方的事,长孙忌却觉得他们只说对了一半。 前者是错的,后者是对的。 对于避火图上的行为,长孙忌如同稚童,虽上次观摩过,可却并未实战过。 而眼下,那道美丽的春光,自然让长孙忌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中的火苗,最终只能深呼着气,让自己的火苗慢慢熄灭。 这时,安瑾似是睡的有些不舒适,便翻了身并向后靠了靠,继续睡了过去。 只是安瑾并不知晓,她这个无意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长孙忌只能双手紧握,忍受身体中的煎熬。 长孙忌额头冒着汗,看着怀中的安瑾,来回的深呼吸,并控制内心的欲望,才缓缓的熄灭身体上的火苗。 此时,安瑾迷茫的睁开了双眼,待看清眼前的处境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是从背后传来的余温,猛的让安瑾想受伤的长孙忌,便立即转身望过去,对上却是如星辰般迷人的双眸,许是想到昨晚换衣服的事,安瑾的脸忍不住涨红,这让长孙忌的手忍不住上前摩挲着。 「你……你没事吧!」 两人的亲密,让安瑾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在长孙忌的眼中,却是说不出来的可人。 长孙忌的视线落在自己包扎好的手臂上,手微微的向上抬了抬,并未感觉到吃力,可安瑾还是有些不放心,跪坐在长孙忌的面前,俯身解开那包扎好的布条。 待瞧清伤口红肿消褪不少后,这才缓缓的松口气,可并未发觉自己正面对着长孙忌,随着她的呼吸,胸口来回起伏着,恰好长孙忌的脸对着,闻着安瑾身上独特的香味,长孙忌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爷,有人会来找我们吗?」 安瑾坐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眸望着长孙忌,长孙忌抿了抿唇,眼眸中闪出一道寒光。 「我的人定会来寻找,就是怕,有人故意阻挡。」 长孙忌话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追杀他们的人定是背后之人派来的,有胆子敢刺杀当今的九王爷,那自然也有胆子阻挡过来寻找的人。 只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安瑾格外的想知晓,可又担忧自个知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故此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安瑾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想起昨晚找到的干粮,便叮嘱长孙忌好好呆在此处,自个先去准备今日的早膳。 安瑾并不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在寒山寺内,有时还是会跟红豆一起烧火弄些食物。 外头的天已经晴朗,吹过来的风带着清冷,没有前几日的那般酷热,安瑾将袋中的米放入瓦罐中,便向着水潭那处走去。 在去的过程中,安瑾居然看到许些菇子,有些安菇子安瑾是认得的,特别是不远处那几颗鸡枞菇,味道鲜美的不得了,安瑾立即上前,用着旁侧的树枝将旁侧泥土挖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鸡枞菇给拔了出来。 用着鸡枞菇煮着粥,味道定时好的,想到这,安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待到将米与鸡枞菇清洗干净,安瑾便紧忙忙的向着木屋内赶去,长孙忌双腿不能动,放他一个人在屋内很危险。 更何况,长孙忌是她的靠山,如若长孙忌出了什么事,那她就算被获救,下场也未必会好。 眼下,她与长孙忌便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也便一起活。 只是在安瑾回到木屋后,惊恐的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长孙忌居然失去了踪影,吓的手中的东西差点掉落下来。 忍住内心的慌张,安瑾将瓦罐放置旁侧,便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长孙忌的身影。 第28章 可安瑾找遍整个木屋,都没有发现长孙忌,难不成长孙忌是被丛林中的野兽给叼走了? 想到这里,安瑾忍不住红着眼眶,就在她眼眸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后,从身后突然传来走路的声音。安瑾以为是追杀他们的人过来了,警惕拿起旁侧的木棍,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别紧张是我!」 长孙忌看着安瑾那畏惧的模样,忍不住的心疼,如若不是他,想必安瑾也不会卷入这场刺杀中吧。 从儿时的第一次意外绑架,到第二次意外坠水,让长孙忌留了个心眼,并肯定有人想暗杀他,就在他等待背后之人第三次的「意外」时,那人却迟迟都未行动,仿佛是在怜悯他的断腿。 就在长孙忌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时,背后之人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你……你不是残废了吗?」 安瑾的眼眸充满着不可思议,面前的长孙忌居然站了起来,传闻不是说双腿残废吗?还是说自己出现了幻觉? 想到这,安瑾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待疼痛来袭时,安瑾知晓眼前的不是幻觉,长孙忌的腿并非残废。 长孙忌这般举动,是因为悬崖下并未有其他人,更未有认识他的第三人,更重要的是,眼下悬崖的环境虽说有遮风挡雨的木屋子,但也有别的危险存在,他怎能拖安瑾的后腿,又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呢。 「王妃是不是很惊喜?」 长孙忌冲着眼前的女子笑道,可在安瑾认为,眼下的并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安瑾甚至害怕,待出了悬崖后,这长孙忌会不会杀人灭口。 毕竟她知晓了他的惊天秘密! 想到着,安瑾忍不住的看着长孙忌,抿了抿唇,双手紧搓着,最终开口询问道。 「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你!」 虽说身边的人对他忠心,可长孙忌还是活的小心翼翼,并未在其他人站起来,眼下他是信任安瑾,其实还有一点私心,他想告诉眼前的女人,他的腿可以走路。 不但如此,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安瑾害怕的都要哭了出来,可在长孙忌的眼中,却以为安瑾是开心的要哭了出来,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起。 「对了,我刚出去寻了只野鸡回来。」 长孙忌这才想起手中的野鸡,在安瑾拿出干粮时,他看到并不是很多,便出现寻寻别的食物,正巧一只倒霉的野鸡落入他的视线,便被他提了回来。 看到野鸡的安瑾,内心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眼中只有那肥肥的大鸡腿子。 半盏茶的功夫,瓦罐中的鸡枞菇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香味四溢,旁侧的烤的金黄,冒着油的鸡肉,更是美味的不得了。 眼下两道佳肴并未做好,可安瑾的肚子早就咕咕的叫着,长孙忌见此,笑着吹凉烤鸡的鸡翅,然后用手将其扯掉,并递给了安瑾。 「你若饿了,便先吃些垫下肚子。」 安瑾倒也没跟长孙忌客气,伸手接过长孙忌的递来的鸡翅,满是笑意的啃着,待啃完后,便跑去将喜好的碗筷放在地上,用着调羹勺出两碗鸡枞菇粥,特别讨好的放在长孙忌的面前。 「爷,你也吃。」 长孙忌将烤鸡放置好,拿着碗小心翼翼的吹着,最后喝了一口里头的粥水,粥水鲜美带着甘甜,盖过米的陈旧味,总而言之,在眼下这个环境下,还是十分的不错。 安瑾却是十分的满足,许久都未吃过鸡枞菇粥了。 以往她与红豆在寒山寺时,每逢下雨季节,都会十分的开心,因为雨后草丛中会冒出许些菇子,树干上更是生出许些木耳。 那时候,红豆会爬树偷着鸟蛋,用着鸟蛋跟菇子蒸在一起,配着馒头十分的好吃。 安瑾的回忆很快就被眼前的烤鸡味给吸引走了,长孙忌将烤好的鸡放凉,带着宠溺的眼神,扯了一只大鸡腿,并递给了安瑾,可在安瑾的眼神中,那是打算养肥她后在杀掉。 但有吃的给她,安瑾还是接了过来。 最终两只鸡腿都被长孙忌递给安瑾,剩余的也就他一人吃掉,安瑾吃完后,视线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她真的没想到,一个男人双手啃着烤鸡,也能吃的如此优雅高贵。 「我们一会去水潭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眼下定是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得寻找出路,先离开这个地方。长孙忌的决定,安瑾就算不愿,也得点头同意。 用完这顿早膳后,安瑾用长孙忌昨日的那套衣服包裹着鸡骨头,毕竟昨晚安瑾一路拖着长孙忌,他身上的那套锦衣早就破烂不堪。 长孙忌眉头跳动着,看向自己那件价值百两的衣裳,就这般包着残羹,不知说什么才好,索性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一路上,安瑾猛的发现长孙忌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其实不仔细观察的话,并不能发现。 长孙忌走路并不稳,也就是说长孙忌的腿虽然能走,但却是一个瘸子。 不知为何,安瑾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酸,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平常的富贵人家,瘸掉的嫡子都没庶子有用,下场定是很惨。 如若不是长孙忌的兄长登上皇位,长孙忌的处境怕是十分的困难。 虽瞧出破绽,可安瑾并未开口道破,而是一路跟着长孙忌向着水潭处走过去。 既然悬崖下有小木屋,说明这里曾经住过人,之前安瑾在水潭处洗东西时,也发现这水潭向西方延伸,至于流向那个地方有没有出口,安瑾并未注意查看。 待两人到了水潭处,便发现有一头麋鹿在饮水,见到有人来后便快速的逃窜到丛林之中,很快的便消失不见。 安瑾头一次瞧见麋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喜,不由的伸手拉扯着长孙忌的衣袖,开心的蹦着道。 第29章 「王爷,你看,有鹿!」 可话音刚落,身后猛的传来虎啸的声音。 水乃生命之源,过来饮水的不单有麋鹿,自然也会有别的野兽,不巧的是,两人凑巧赶上这位丛林之王饮水的时辰。 安瑾吓的紧紧的抓着长孙忌的手,身躯更是不敢动弹,生怕背后的大老虎被扑过来,长孙忌也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可理智让他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并已想好了退路。 如若转身逃窜,定不是它的对手,故此只有一条路。 身后的再次传来一声虎啸,长孙忌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安瑾向着水里飞快的跑去,安瑾也顾不得其他,脚步跟随着长孙忌,也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水这个问题。 水越来越来深,从小腿处慢慢升到腰上方,安瑾有些害怕,刚想开口,便听到身后噗呲的水声,她不由好奇的向后望去。 离他们的不远处,一只身形具大的老虎正扑腾的在水中游着,并向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深呼一口气!」 耳侧突然传来长孙忌那冷清的声音,安瑾立即深呼一口气,随后被长孙忌按在水底下,猛的向水潭深处扎进去。 紧接着老虎也跟着向水的深处扎去,紧追不舍的模样,怕是将两人当做自个的盘中餐。 水底内,限制了老虎了的速度,这便是长孙忌想要达到的目地,不但如此,在水中呆久了,老虎也要上去换气,不得不放弃水底下的两人,向水面上游了过去。 安瑾不得换气,见老虎窜上水面,自然也想跟着过去,可长孙忌却拉扯住了安瑾,并将头凑了过去,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孙忌的那冰冷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长孙忌给安瑾渡完气后,视线便落在水面上,见没有老虎的身影时,才拉着安瑾快速的窜到了水面上。 有了新鲜空气的两人,自然是大口大口喘气着,安瑾此时正紧紧的搂抱着长孙忌的腰身,生怕自己会在水潭中淹死。 原本追赶两人的老虎已经游到水岸上,隔着水死死的盯向两人,长孙忌只能死死的抱着安瑾,并时时刻刻注意老虎的举止。 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老虎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转头向着丛林深处走去,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水内的两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长孙忌甚至很明显的感觉到安瑾的轮廓与柔软,第一次这般亲密接触,不由让他红了脸颊。 「我们……我们可以回去吗?」 还是有些胆怯的安瑾开口颤抖的询问,长孙忌轻抿着唇,其实他担心那只老虎在丛林中守着,故此并不敢立马上岸。 「等半刻,我们再回去!」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点了点头,只能死死的搂着长孙忌的颈脖,待长孙忌见危险已经彻底消除后,才带着安瑾向着河岸边游去。 两人回到岸上后,长孙忌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并快速的回到了木屋内,两人换好干净的衣裳后,便赶紧的离开这个地方。 既然有老虎这种凶兽的存在,那也可能存在豺狼,这个地方已经十分的危险。 安瑾心细,将头上的发簪放置怀内,以备不时之需,两人很快的便赶到了水潭处,随着水潭流水的方向前进着。 四周翠绿的树摇曳着,草丛内的野花盛开着,凉意的风吹起安瑾与长孙忌垂下来的秀发,两者交织在一起。 看起来十分的温馨,但安瑾担忧,原本那离去的老虎,会在暗处偷偷的盯着他们,许是趁着他们不注意,从背后袭来。 明明知晓那么危险,可安瑾的视线却落在长孙忌的手上,长孙忌那双修长的手正死死的拉着她那肥嫩的小手。 好像有眼前的男人在,倒也没那么害怕。 有水的流动,自然会有路,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安瑾的腿都已经没力气,但她见到长孙忌未喊停,也并开口说要休息。 最终,长孙忌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落脚,安瑾满脸疲倦的坐在石头上,并捶着自己的小腿。 展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条小路,只是这条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向哪里,但只要向前走的话,应是能找到村庄。 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阵强劲的风袭来,长孙忌脸色苍白,立即飞扑过去将安瑾护在自己的怀中,并向旁侧滚了过去,哪怕背后被锋利的石头给划破,都没哼一声。 安瑾还未从惊魂中回来,抬头便对上一双绿油油的兽眼,长孙忌也没想到,这只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并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扑了过来。 如若自己刚才没注意,那现在安瑾怕…… 长孙忌想都不敢想,眼下只能护住安瑾,而他只能跟眼前的丛林之王拼死一搏。 安瑾死死的咬着唇,没让恐惧打倒自己,憋着泪水也没落下来,她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拖长孙忌的后腿。 就在长孙忌弓着身子,与眼前的老虎死死对视着,那只老虎正低低的发出吼叫声,看似是要扑上来。 突然,两支锋利的箭咻的飞过来,直接射进老虎的双眼中,老虎惨裂的嚎叫一声,在长孙忌与安瑾的身后猛的出现一群人,长孙忌下意识的将安瑾护在怀中,并警惕的看着这群人。 待见到这群人的打扮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群人的打扮,并不是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也不是长孙忌的人,应该是住在这座山中的猎户。 瞎了眼的老虎,完全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没多久便死在这群人的手中。 其中一名年级较大的大叔跑了过来,等看清长孙忌的相貌时,忍不住愣了愣神,但很快的恢复过来。 「小伙子胆识不一般啊,如若不介意的话,可到我们村中歇息几日再离开此地。」 第30章 能面对这样的老虎,还能保持冷静的人很少了,柳大叔十分欣赏长孙忌胆识,待看清长孙忌的这俊美的相貌后,更忍不住欢喜了。 面前邀请,长孙忌沉思半响,便点头同意,不远处的几位年轻小伙子已经将死去的老虎给抬了起来,满脸的笑意带着长孙忌与脸色苍白的安瑾向村落的方向走去。 刚才差一点便要成为老虎的食物,安瑾的腿到现在都是软了,两眼泪汪汪的,可还是鼓起勇气,用那软绵绵无力的双腿,跟在长孙忌的身后。 随着弯曲的小路慢慢向下走去,安瑾的情绪也慢慢的恢复过来,直至来到这群人的村落口,安瑾的脸上才有那么一丝红润。 眼前的村落口不大,木屋看起来有些十分的简陋,村落的门口有几个稚童在玩耍着,见到大人们抬着一只老虎回来后,激动的脸颊发红,并开心的向着村落内跑去大喊道。 「村长将那害人的老虎打死了!」 这句话喊了四五遍,村落中的女人以及老人都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见到老虎的尸体后,激动的,兴奋的,落泪的人都有。 但有些未婚女子的视线更多是落在村长后那陌生人身上,村落内与前方禾镇中的男人们都没他一人俊美,就如同深林中的狐仙般。 不知为何,安瑾看着这群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孙忌,心中忍不住有些恼火,可又不知要如何表达,最终只能抿着唇,狠狠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生的那般好看作甚! 长孙忌见安瑾生气,差不多猜测出是为了什么,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这行为再次的女子彻底挪不开眼。 「小伙子,这位姑娘是?」 安瑾并未梳着已婚发鬓,长发只是随意的束在身后,故此柳村长才忍不住询问道。 柳村长的主意算盘打的很好,他身下有一闺女待嫁,而刚才他在丛林中见到这两人时,便觉得这两人身份尊贵,特别是这位男子展现出来的冷静与胆识,让柳村长着实喜欢。 想着自家闺女,柳村长便有了小心思,如若男子对自家女儿一见钟情,愿意娶回去自然是最好,如若男子并不感兴趣,他得想法子,让女儿成为他的妾侍。 长孙忌视线落在撅着嘴的安瑾身上,眼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意,并回应着柳村长的问题。 「这是在下夫人,养的有些娇气。」 长孙忌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王村长的如意算盘打空,笑意便落了下来,那些未婚的女子听到这名俊美男子已经迎亲,视线便落在旁侧的的女子身上,只是看那么一眼都纷纷打消心思。 安瑾的相貌并不属绝美,可露出衣衫外的肌肤白皙红透,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眨巴眨巴的望着,也算是俏丽可人。 而且与村落中大小便开始做粗活的女子相比,也算的上十分好看。 安瑾并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只是紧紧的拉着长孙忌的手,柳村长似乎并不想放过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思索半响便上前好心的说道。 「小伙子,还未吃东西吧,去我家先填填肚子吧。」 长孙忌没有拒绝,哪怕看清眼前村长眼眸中的算计,毕竟他与安瑾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他的人能快点找到着地方来。 去的路上,柳村长很和蔼可亲的介绍这边的情况,还说出有关那老虎的事情。 他们的村落人少,坐落在禾镇旁侧的村落,这禾镇离京都倒也不是很远,如若长孙忌与安瑾坐着马车回去的话,只需三四个时辰。 而那老虎,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伤人吃人,可惜柳村的人想尽法子都未将这只老虎给除掉,却没想到这一次托了长孙忌的福,吸引住老虎的注意力,方才让他们射瞎老虎的眼睛,从而杀死。 长孙忌牵着安瑾的手,安静的听着柳村长所说的信息,待说的差不多,柳村长的家便到来。 「爹爹,你回来了,这两位是?」 柳村长家门口站着一名少女,模样秀丽,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见到爹爹回来十分开心,可视线却忍不住落在爹爹身侧的男子身上,这男人如同一道光,彻底吸引了她的视线,从而忽略了旁侧的安瑾。 这个问题着实为难了柳村长,他也不知两人的身份,就在他不知如何之际时,旁侧的长孙忌缓缓开口道。 「我们夫妻二人乃过路人,在此歇息一晚便会离去。」 长孙忌的话让柳蓉回过了神,视线这才落在被她无视的安瑾身上,不知为何心中颇为羡慕。 柳村长立即迎着两人进屋,屋内虽说并不广阔,却十分的干净,柳蓉也早早备着午食等待爹爹的归来,却未想到还有两位客人,故此这饭菜自然是做少了些,也便去厨房再准备些。 也不知这边的习俗到底如何,长孙忌拉着安瑾坐下来时,柳村长的脸色有些变,但却没有说些什么。 直至柳蓉将煮好的面条端上去后,见到安瑾正坐在爹爹旁侧用餐时,眉头不由向上挑,话也忍不住说出口。 「姐姐怎么能上桌吃饭?」 这话说的安瑾傻了许久,不由疑惑她怎么不能上桌吃饭?长孙忌听后,差不多也知晓刚才柳村长的脸色为何一变。 有些村落中会有这样的习俗,只有男子能上桌,女子是不允许上桌的。 这只是他在书本上看到的,却没想到自个会遇见过,安瑾神情无辜,看着面前的姑娘瞪着自己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旁侧的长孙忌。 「实在对不住,我家夫人不知你们这的习俗。」 长孙忌开口道歉后,在场的柳村长与柳蓉的脸色才好些,而安瑾也无奈的拿着手中馒头离开了木桌,并随着柳蓉去了厨房内。 厨房内收拾的很干净,安瑾虽想不通,但也没多问,只是坐在小木凳上小口小口的啃着手中的馒头。 第31章 而柳蓉也不知为何,心有不甘的坐到了安瑾的面前。 「你不知男子吃饭,女子是不能上桌吗?」 柳蓉这话说的安瑾着实诧异,她只知道,妾侍庶子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上桌,却不知男子能上桌,女子不能上桌这个理。 安瑾想说些什么,可想起之前她看的杂文,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风俗,习俗在这些人的心中都扎了根,生了芽,估计她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柳蓉看到安瑾眼眸中那诧异的神情,不由疑惑的询问道。 「在你们哪里,女子是可以上桌用饭的吗?」 安瑾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埋头啃着手中馒头,可柳蓉见安瑾点头后,不由更加好奇,她们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地方,甚至有些羡慕,不由的话便多了起来。 「你们来自哪里呀?离我们远不远?」 面对柳蓉的热情,安瑾沉思一番后,这开口应道。 「一个比较大的地方,离你们不是很远。」 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随着她的回应,柳蓉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直至到后来她说的话,让安瑾忍不住警惕起来。 「前几日,禾镇卖猪肉人家来我家提亲,那时我还挺欢喜的,只是今日见到姐姐的夫君,才发现世间男子居然可以这般俊美。」 这话让安瑾在心中默默的骂着长孙忌,你说长的那般好看作甚,一天到晚的天天都被别的女子惦记。 柳蓉见安瑾似有所思,不由的紧张搓了搓手,双颊也带着红润,最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姐姐的夫君可有纳妾?」 来了,来了!安瑾心中嘀咕着,就知道这姑娘在打长孙忌的主意,安瑾不由叹了口气。 「有,全部被他抽死了。」 安瑾觉得自个说的没错,京都所有人都这般传言,却不想她说的这话时,长孙忌便站在门外,神情看似淡漠,其实在深思,自个传出去的流言蜚语,自家王妃是不是全信了? 恰逢柳蓉瞧见长孙忌,从他的似要发怒的神情来看,她更觉得此时正是挑拨离间的好机会,毕竟身后那位公子家中可是有小妾,那多她一个应是没关系。 「那姐姐可惧怕?」 这个问题让安瑾沉思半响,她记得听闻长孙忌抽死人后,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可当她真正的与长孙忌相处后,总是觉得那些谣言似乎有些不可信,不由的冲着柳蓉摇了摇脑袋。 「虽说有时候坏坏的,可总体来说为人很不错。」 至少每次危险时都会将自己护住,想到这里,安瑾便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 柳蓉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想挑拨离间,却弄巧成拙,甚至认为定是安瑾故意的。 安瑾也是无辜,说实话却被人在惦记着。 「没想到在夫人心目中,我的形象竟是这般。」 身后传来长孙忌的声音,让安瑾有些诧异,视线则是落在一脸无辜的柳蓉身上,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乖巧的走到了长孙忌旁。 「夫君。」 在外王爷这两字是不能乱叫,自然也入乡随俗喊长孙忌为夫君,两人也便当着柳蓉的面,亲昵的离开厨房。 安瑾不是一个让自己生气,让别人开心的人,故此柳蓉这种小把戏,她压根就没当回事。 不是看上长孙忌了吗?她就亲密的挽着长孙忌的手,气死你丫的。 对于安瑾这个幼稚的行为,长孙忌自然是陪着,心中更是偷偷乐着,自家王妃吃醋,说明她在意自己,心中有自己。 待两人回到收拾好的客房内,安瑾眼尖,瞧见了长孙忌背后有点血迹,心中有些发酸,便上前扯开长孙忌的衣衫。 待衣裳落后,长孙忌后背早已摩的红肿,有些地方血肉模糊,见此安瑾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听到身后的哭声,长孙忌不由转头,并伸手擦拭安瑾眼睛的泪水,嘴角带着笑意安慰道。 「夫君保护娘子,这有什么好哭的。」 安瑾想说什么,可话到嘴中,却只能抱着长孙忌嚎嚎大哭,长孙忌只能无奈的紧紧抱着安瑾,什么也没说。 「今晚怕有些不安宁,你先睡一会。」 待安瑾哭累后,长孙忌才轻声在安瑾耳侧道,安瑾身躯顿了顿,然后轻嗯了一声。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是安瑾表面与性格太有欺诈性,让别人以为都很好欺负。 床榻有些小,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两人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也不会嫌弃,许是有长孙忌在身侧,安瑾倒头便睡了过去,直至天黑,长孙忌才轻轻的将她给推醒。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安瑾惊醒的询问道,长孙忌摇了摇头,安瑾这才松懈下来,没多久门就被人敲了敲,随后就传来柳蓉的声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都未开口回应。 「长孙大哥,今晚村里办篝火晚上,你快起身早点去吧。」 柳蓉已经完全无视了安瑾的存在,安瑾心中有气,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长孙忌腰间的肉,随即轻哼一声准备下床。 长孙忌痛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自家的媳妇还有这样的一面,直接将安瑾压在身下,此时两人鼻子对着鼻子对望着,两人不是没有亲密过,但再继续亲密下去却道没有。 此时空气中更是弥散别样的气氛,让长孙忌有些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安瑾闭着眼睛,只觉得胸膛处的某样东西跳的很快,直至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衫下摆探了进去后,安瑾猛的惊醒,并伸手阻拦住。 两人视线在空中互撞,带着情欲来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最终安瑾虽败下阵来,手却依旧阻挡着长孙忌。 「传闻你不是身患隐疾吗?」 第32章 安瑾是冷静的,哪怕刚才两人吻的有多热情,长孙忌听后,脸上黑沉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夫人要不要试一试,看夫君到底有没有身患隐疾?」 安瑾轻抿着唇没作回应,只是将头扭到了旁侧,示意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长孙忌也并不想在这个地方,与他心爱的女人来一场肉身交流,可还是忍不住将头凑到安瑾的颈脖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轻啃许久,在上方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毕竟今日那些男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瑾身上,让他着实的不开心。 这样,看谁还有打他女人的主意。 只是这行为疼的安瑾忍不住惊呼起来,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长孙忌,并将长孙忌推开下了床。 看着安瑾那逃窜的身影,长孙忌忍不住露出开怀的笑意,最终也收拾了下自己,带着安瑾出了房门。 山中的夜,带着一丝清冷,空中的繁星点点闪烁着,圆月更似一盏灯,照亮着整个山村。 不远处一堆篝火已经熊熊燃起,旁侧早就坐满了人,在篝火的旁侧几名女子正在翻滚着烤肉,安瑾忍不住的猜测,这肉该不会是今日那只大老虎吧? 虽疑惑,但安瑾却十分想尝一尝,这老虎肉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时,柳蓉凑了过来,从她身上的打扮来看,应该是精挑细选的。 「公子你坐这里来!」 长孙忌倒也不忌讳,拉着安瑾坐了过去,只是等他们两个坐下去后,柳蓉却没地方坐,神情顿时愕然,似乎没想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安瑾的视线早就被那烤的差不多的老虎肉上,对柳蓉这些小心思压根不在意,长孙忌带着笑意,并冲着柳蓉道。 「多谢柳姑娘。」 旁侧的不少女子见状,纷纷都嘲笑着那不自量力的柳蓉,然后小声讨论着柳蓉打什么样的算盘。 如果相貌有欺诈性的话,不单有安瑾,这柳蓉也是其中之一,山村的女子都知晓,这柳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许是因为村长的女儿,故此柳蓉认为村子的男人都配不上她,直至她去禾镇中勾搭一个男人,不过这柳蓉也是厉害,哄的这男人拿着彩礼钱过来娶她,只是这聘礼刚下,柳蓉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勾搭上了。 最终闹的人尽皆知,那聘礼也被之前的男人拿走,柳蓉的名声也毁了。 在这村中,自然是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回去,哪怕长的不错。 在肉都烤好后,女子们便将老虎肉切割成一小块装在荷花叶上,并发放在坐在桌子前的人。 长孙忌的见安瑾望眼欲穿的模样,便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 「虎肉虽好吃,可鹿肉才是人间美味,待秋猎我便带你去尝一尝。」 安瑾听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皇家秋猎她只从听说过,却从未去过,而且鹿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此时,一名女子带着笑意将一份烤好的虎肉放置在她们面前的桌上,另外一名女子则是放了一坛酒,长孙忌对酒有兴趣,上前将这坛酒拿到自己鼻子闻了闻。 酒香一般,不知口感如何? 柳村长见此,立即端着一碗酒站了起来,并开口道。 「众位,今日若没这有位公子相助,这害人的老虎怕没那么容易消灭,来,我们敬这公子一碗。」 众人敬酒,长孙忌怎好意思拒绝,也立即为自己倒满满大碗的白酒,并站起来,并这些人空中碰杯,最后一饮而尽。 安瑾在旁侧看着,心中十分担忧着长孙忌,毕竟她不知长孙忌的酒量如何,若是喝醉了可该如何是好。 只见长孙忌豪爽的干完满满一碗的高粱酒后,在场的人纷纷喝彩,待长孙忌坐下来后,安瑾便凑过来,并小声的叮嘱着。 「少喝一些,莫要喝醉了。」 见安瑾如此担忧,长孙忌轻嗯了声,嘴角轻微上扬,许是这边的人太过好客,安瑾一块肉吃完,长孙忌这边就被人敬了好几轮,俊美的脸上也浮起了红润,在篝火下显的十分的诱人。 众人见此,也不好在灌这位俊美的公子,不少的女子看长孙忌这番,都忍不住脸红,许久都十分羡慕安瑾,可以嫁给这样的夫君。 许是长孙忌真的喝醉了,头靠在安瑾的肩膀上,死死的不肯挪开,安瑾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酒味,心中忍不住叹口气。 怎么就不听自己的话呢? 就在安瑾刚打算离开这,送长孙忌回到房内时,这烦人的柳蓉又走了过来,并贴心的询问着安瑾。 「姐姐,要不我搀扶着公子回去吧!」 听到这话,安瑾内心忍不住道,如若真的让你将长孙忌搀扶回去,定是连人都搀扶到床榻上去了吧。 安瑾并未理会柳蓉这幼稚的把戏,柳蓉见此轻抿着唇,并伸手准备搀扶长孙忌,安瑾苛责的话还未说出去,便觉得长孙忌整个人都向她身侧靠了过去。 「你是谁?为何靠我这般近?」 待听见长孙忌的话后,安瑾愣了愣,也不知晓这长孙忌是装醉还是真醉,如若长孙忌若真醉了,那他定不会说我这个字,而是说本王。 看着长孙忌装糊涂,安瑾也懒的拆穿,只是静静的看着,柳蓉见长孙忌已经醉的不认识人,心中暗自偷笑。 「公子,我……」 「你别碰我,我要我夫人。」 长孙忌打掉柳蓉神过来的手,人紧紧的搂着安瑾,看的再次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安瑾只能赔笑的将长孙忌搀扶起来,如她所猜想的那般,长孙忌是装醉,因为她搀扶长孙忌的时候,发现长孙忌只将身体少许重要挂在她的身上,让她没有那么的吃力。 柳蓉只能站在旁侧,心有不甘的看着安瑾将长孙忌带走,最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跟了上去。 第33章 一路上,安瑾忍不住念叨着长孙忌,直至搀扶到厢房内后,看着长孙忌昏昏沉沉的模样,便叹口气,还是先去厨房烧些热水,给他擦拭下身体。 等安瑾出门去厨房后,柳蓉则是悄咪咪的进了屋内,看着桌上的烛火,索性便上前吹灭它,然后摸索着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刚到床榻上没多久,一双手猛的将柳蓉给拉扯过去后,将她欺压在身下,柳蓉心中窃喜,捏着嗓子,柔柔的喊了一声「爷」。 随着这声称呼,欺压在她身上的上顿时兴奋了起来,没多久两人便纠缠在一起。 还在厨房内烧水的安瑾并不知屋内所发生的一切,她正守在灶台前,拿着火石将里头的干草点燃。 这种粗活,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在寒山寺中,每次都是红豆抢着做,生怕安瑾的手中出了茧子。 想到红豆,安瑾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日的追杀是因长孙忌而来的,也不知红豆与许婶子如何,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烧起来的柴火的光,映着安瑾的脸,安瑾望着火光有些晃眼,只能将视线落在旁侧,却见到旁侧的红薯。 晚上,她才吃几块虎肉,那虎肉如同牛肉般,挺有嚼劲的,但只吃那么些,肚子根本没有填饱。 可红薯始终是别人家的,她若没先开口便拿来烤的吃,那便是偷盗,最终安瑾还是忍住了,安心的烧着自己的柴火。 半个时辰左右,锅内的水也烧热了,安瑾立即用着木盆端了一些进去,才向着屋内走去。 只是在她还未走到屋前,便听到从屋内传来奇怪的声音,细听之后,才发现那是女子欢喜后发出的叫声,这让安瑾身体顿了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柳蓉在屋内享受着欢悦,似是察觉安瑾要过来,才喊的那么大声,主要目的就是气气那个女人。 最终安瑾还是没有勇气上前推开门,而是端着木盆傻傻的站在那,甚至忍不住想着,待事后,长孙忌是不是要将屋内那个女子给带回京呢? 风吹着了安瑾的秀发与裙摆,更是吹凉了她的心,安瑾一直压抑她对长孙忌的感情,更是压抑自己承认那些往事,可此时此刻,却觉得无法呼吸,胸口难受的要命。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 最终安瑾吸了吸鼻子,拿着木盆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后,却被面前的男人给吓的差点叫了出来。 许是觉得眼前是幻觉,安瑾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轻微的痛意让她清醒了过来,眼前的长孙忌的真的。 其实在安瑾站在屋子门口时,长孙忌便一直在她的身后,长孙忌很想知道,安瑾见到自己与其他女人在一起会不会吃醋。 只是看这她静静的站在黑暗中,那孤寂的背影时,长孙忌觉得自个做的有些过,特别是在她转身之后,发红的眼眸以及脸上的委屈,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刺进他最柔软的心内。 那种滋味带着欢喜与心疼。 「你……你不是在里头吗?」 安瑾忍不住的询问道,毕竟是自己亲自搀扶他进去的,更何况里头还有一场好戏,难不成这场好戏是里头的女人自导自演的? 「里面的人不是我!」 长孙忌快速的走上前,将安瑾的怀中的木盆接过来并放在地上,起身后直接紧紧的搂着安瑾在怀中。 不知为何,在长孙忌的怀中,安瑾忍不住哭了出来,夹在着委屈,让长孙忌伸手轻轻的拍着背。 这个屋子,这个地方,自然是呆不下去了,长孙忌打算连夜带着安瑾离开此处,只是他们还未准备离开,柳村长带着许些村民,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见此,长孙忌眼眸中寒光闪过,看来早之前就已经设计好这一出,如若不是自己警惕,怕是要走进这个局里头了。 「你……你不是喝了那酒吗?怎么可以站在这?」 柳村长十分愕然,那坛酒中他放了迷魂散与春药,眼前的男人怎可这般清醒,而就在此时屋内更是传来柳蓉的尖叫声。 随着这尖叫声,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大约都认为他与里头的柳蓉有一腿。 「没想到我热情好客,带回来的居然是匹狼。」 虽然有很多事情柳村长也说不清,但眼下听到女儿的尖叫声,便以为两人已经事成,故此大声的指责着长孙忌,更是让四周的人议论纷纷。 毕竟长孙忌给山民的印象都很不错,眼下却与柳蓉有一腿,这实在让有些人无法相信。 长孙忌沉默不语,那双细长的眼眸冷冷的落在柳村长的身上,不知为何,柳村长只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但想着柳蓉的以后,便死死的咬着牙。 柳村长知晓眼前的公子来历不凡,就是因为如此,才看重了长孙忌,也偷偷的设下局,为了便是自己的女儿。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这也不是他这般做的理由。 柳村长想好了,眼下的事,只要柳蓉死死的咬住,让这公子给他们一个交待,如若不给他交待的话,那别怪自个不客气。 这山高路远,哪怕你来历在怎么不凡,还是要乖乖听他的话。 长孙忌嘴角向上扬,可眼眸中却带着寒意,声音更是冷冰冰的询问着柳村长。 「柳村长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柳村长冷哼一声道。 「你对我家蓉儿做了什么,非我说的清清楚楚吗?」 长孙忌倒也不怕,视线落在漆黑的屋内,就在众人都觉得长孙忌是吃完不认账的败类时,从屋内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顿时,柳村长的脸上苍白一片,人都有些站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窗户的门被人偷偷的打开,只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里头爬了出去,站在外头的众人哪能让这淫贼跑,大喝一声直接让这男人吓倒在地,随即被村民们绑了过来。 第34章 许是想着屋子里的柳蓉,柳村长立即冲了进去,在他的身后也紧随了许些男子。 可当门被推开后,原本跟在柳村长身后的男子都红着脸纷纷退了出来。 此时的柳蓉光着身子被绑在床榻上,嘴内更是塞着自个的肚兜,只是这场面被许些男子都瞧见了,这名声彻彻底底的臭掉。 柳蓉更是双眼含泪,她不明白,为什么屋内的长孙公子会变成另外一个男人,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她所想象的那般发展。 旁侧的安瑾十分困惑,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打算上前偷看,却被长孙忌一把给拉了回来,并凑到她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道。 「别过去,会脏了你的眼睛。」 安瑾听后微微愣住,然后乖巧的站在原地,纵使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可她觉得,此事定是跟身边的长孙忌有关。 没多久,村内的人纷纷都赶了过来,见到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时,都感觉有好戏看。 压在地上的男人是山村中的二流子,名为张术,每天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并喜欢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村内的女子,故此山村中的人都十分厌恶他。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张术怎么出现在柳蓉的屋内,而从房内出来的柳村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终只能将这口怨气发泄在长孙忌的身上。 「长孙公子,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玷污我女儿还找替罪羔羊!,」 这话说的安瑾愣了愣,这柳村长是打算将这事背给长孙忌? 长孙忌也不畏惧,视线忍不住落在张术的身上,并一脸的无辜道。 「我还是不懂柳村长在说些什么,眼下的事明明与我无关,是这名男子从你闺女房间偷溜出来的,可不是我!再说,刚才你可是与许些村民一起看到的。」 不少看到的经过的村民都点了点头,这事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柳村长当然不能让长孙忌就这么简单的洗清自己,这事无论如何都让长孙忌给背上。 安瑾轻抿着唇,紧紧的拉扯着长孙忌的衣袖,视线则是落在穿好衣裳走出来的柳蓉身上,柳蓉严重带着怨恨,死死的盯着安瑾。 眼下她的名声彻底毁了,定是这个女人,如若不是她的蛊惑,屋内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二流子张术呢。 听着爹爹的话,柳蓉也不傻,只见她眼眶含着泪水,手指落在长孙忌的恶声音,并大喊着。 「此事既然已经走到这种地步,长孙公子为何不像一个男人站出来承认呢?」 话音落后,村民的视线都落在长孙忌的身上,而安瑾着实无奈,她见过很多不要脸皮的人,却没想到这柳蓉也是这其中之一。 刚在屋外听着她的欢愉的叫唤声时,长孙忌就在自己的身侧,难不成她在屋内自导自演吗? 安瑾忍不住开口为长孙忌争辩,不由道。 「柳姑娘说话还请慎重,我夫君刚才同我一起时,柳姑娘可还在屋内与他人快活着,怎么事后这眼神不好,便开始乱指人呢?」 这话说的一针见血,非常的毒辣,让柳蓉哑口无言,最终红了眼,长孙忌也没想到自家的王妃,怼起人来会这么厉害。 安瑾这个人,别人不招我,我也不招人,你若招我,那便做好招我的准备。 不过安瑾做事也是有底线的,不会毁人清誉,也不会颠倒是非,更不会伤人性命。 「姐姐……姐姐怎可这么说我,我明明看到长孙公子进了这屋子的。」 许是被气的脑子有些发热,柳蓉说的话中更是暴露了不少信息,这让村民大致都明白些什么。 估摸是柳蓉看上了长孙公子,打算趁长孙公子喝醉后去爬床,结果阴差阳错的与张术厮混在一起。 安瑾怎又不知呢,冷冷的看着柳蓉道。 「柳姑娘你那姿色,我家夫君可看不上眼。」 这话让柳蓉彻底恼怒了,一改原本那娇弱的模样,伸出手指着安瑾,用着不堪入耳的话开骂着。 最终骂累了,对上长孙忌那张冷的快结冰的脸时,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下。 柳村长黑着脸,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长孙公子,不知小女你是娶还是不娶?」 长孙忌带着笑意回应着。 「我夫人都说了,那种姿色,我怎么能看的上眼。」 长孙忌也不畏惧,抬头对上柳村上的视线,带着嘲讽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柳村长见长孙忌敬酒不吃,便拍了拍手,几名柳村长的心腹便站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用强硬的手段。 安瑾见此,视线忍不住落在旁侧看戏的村民身上,希望这些人可以帮帮他们,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只是站在旁侧看着,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 长孙忌将安瑾护在自己的身后,不慌不乱的开口问道。 「柳村长是打算做什么?」 柳村长并未回应长孙忌的问题,反而是柳蓉开心的回应道。 「做什么?当然是带你与我拜堂成亲,至于你这如花似玉的夫人,我会给她找个好出路。」 当这几名壮实的村民向着长孙忌与安瑾慢慢的逼近,突然一群士兵拿着火把快速的包围这些人。 原本还十分担忧的安瑾见此,顿时松下了一口气,这时从士兵群众冲出一名身高矮小的士兵,见到安瑾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姑娘,奴才终于找到你了,好在你没事,不然红豆怎么敢苟活下去!」 安瑾见自家红豆打扮成男装的模样,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可还是伸手擦了擦红豆那掉落下的泪水。 「怎会出事,你我两人定要好好的。」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身高提拨,脸上有道伤疤的男人走到了长孙忌的面前,在柳村长与柳蓉那诧异的眼神中,直接跪了下来。 第35章 「陆一来迎接主子了。」 长孙忌轻嗯了声后,视线便落在吓的全身发抖的柳村长身上,柳村长只知道眼前的男子来历不凡,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可却没有想到来历会这般大。 「陆一见过夫人!」 陆一基本是陪同长孙忌长大的,故此知晓主子对眼前的女子有多重视,也便低垂着头颅认可。 这行为让安瑾有些受惊,着实不好意思道。 「起来吧。」 待陆一站起来后,便退在长孙忌的身后,虽他赶过来有些迟,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心情似是十分的不好。 见自己姑娘没事的红豆,这时猛然发现长孙忌居然站了起来,不由诧异的将长孙忌上下打量个遍,甚至怀疑眼前的九王爷是别人假扮的。 直至长孙忌一个眼神飘了过来,这才吓的红豆缩到安瑾的身后,生怕九王爷会抽死自个。 「听说你要本王娶你?」 长孙忌在安瑾睡过去的时候,便与陆一取得了联系,为何不让陆一大摇大摆的上来,便是不要招惹太多麻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麻烦爱过来招惹他。 小小的村落中,居然有这么胆大妄为之人,如若今日长孙忌并未与陆一取得联系的话,那下场又会是如何? 想到这里,长孙忌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半响,安瑾带着红豆先行告退,至于如何处置柳村长与柳蓉,这事便归长孙忌管,而她也不想参合。 长孙忌沉默不语,示意了安瑾这个决定,他不是什么好人,最关键是眼前的人,他们所做的事让他无法原谅,自是是没有办法简单的处理,想到这长孙忌便低垂着眼眸。 柳村长立即拉着柳蓉跪在地上,狂磕着头大喊着饶命,刚才多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后悔莫及。 这石板踹到了铁板上,自然是看谁硬。 山深夜凉,完全无视掉这夏季的酷热,只是走在山路上,却时不时感到蚊蝇的存在。 虽之前睡了那么一会,可此事折腾那么晚,安瑾的困意还是来了,忍不住打着哈欠。 好在红豆心细,将马车赶了上来,安瑾走了半响路程,便见到那辆熟悉的特质马车,并在红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的木桌上放着香炉与烛火,在烛火下,安瑾很明显的看到那烟气缓缓升起,带着好闻的气息,让安瑾的困意更加重了。 红豆跪坐在旁侧道。 「王妃,这是陆一准备的,说这香有安神的作用。」 红豆说的时候,手自然是服侍安瑾躺在旁侧,当躺下来的那刻,安瑾才觉得心落了下来,这几日的折腾,让她担忧不已,眼下定要好好的睡一觉,才对得起自己。 可怪异的是,明明觉得十分困乏,可如何都睡不下去,最终安瑾叹了一口气。 「陆七呢?」 那陆一的男人安瑾是第一次见,最常见到的是陆七,安瑾有些好奇,是不是还有陆二陆三的这些人物。 见王妃提起了陆七,红豆也开口说着那天的事情。 那些人本是冲着长孙忌的,见长孙忌的马车逃窜而去,大部分人都追了过去,而剩下的一部分人被侍卫给缠住,红豆与许婶子才幸免于难,待两人下了马车,红豆害怕那些人卷土而来,便带着许是许婶子找到隐蔽的地方躲着。 如同红豆想的那般,那群追着长孙忌与安瑾的那些黑衣人回来后,立即将幸存的侍卫全部给杀光。 红豆跟着许婶子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自然吓的全身发抖,可为了活命,只能双手捂住嘴,防止自个发出惊慌的声音,直至眼前的杀戮结束,两人都不敢有一丝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豆担忧着安瑾,还有没有踪影的陆七,便从隐蔽的角落出来,向着马车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在红豆的去的及时,找到受伤快要昏迷过去的陆七,最终在陆七的指导下,放出他怀中的信号弹,三人才被获救。 红豆的一番话,让安瑾愣了愣,最终双手紧紧的握着红豆那满是茧子的手。 「幸好,你与许婶子都未有事,不然……」 安瑾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觉得红豆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是老天对她的呵护。 一主一仆似乎有太多的话,在马车内轻声细语的聊着,最终红豆的话题忍不住落在长孙忌的腿上。 「王妃,王爷的腿既然是好的,那身体方面的隐疾估摸也是假的吧。」 这个问题让安瑾脑海中忍不住想起长孙忌那痞笑,以及两人之间的亲密的接触,脸刷的一下就红个透,支支吾吾的半天,最终以有些困倦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原本只是理由,可安瑾说完后便打着哈欠,眼皮子也开始打着架,最终闭着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寂的夜中,空气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长孙忌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煞般,冷着脸站在月色下,月光也将他脸上的寒意印的更加的冷冽。 此时长孙忌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满身是血的柳村长,而旁侧的柳蓉早就吓的全身抖索个不停。 原本那看戏的山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然都吓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耳内时不时传来柳村长那凄惨的叫声。 长孙忌看着手中沾满血迹的鞭子后,嫌弃的将鞭子丢弃在地上。 「柳村长,你可还想让本王做你的女婿?」 冰冷的声音响彻周围,那奄奄一息的柳村长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晕死了过去。 长孙忌这人的同情心只给了某人,至于其他人,长孙忌只会冷冷的观看着,既然这柳村长死了,那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长孙忌的视线落在了柳蓉的身上,柳蓉被吓的只觉得下身一热,难闻的味道便从她身下传了出来。 第36章 见此,长孙忌厌恶的转过头,并冷冷道。 「陆一,这几人便交给你处理。」 似是觉得会脏自己的手,长孙忌转身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留下陆一与那些士兵们。 这些士兵都是属于长孙忌的死士,哪怕是自己的皇兄都无法指挥他们。 毕竟这是父皇死之前留给他的礼物,许是对他受伤的腿的补偿。 随着月光,长孙忌带着心事来到了马车前,红豆早早便守在旁侧,见到一身寒气的九王爷,双腿吓的直哆嗦。 听着里头没什么动静,长孙忌眉头一挑,视线落在了红豆的身上,不由轻声的询问道。 「王妃呢?」 见九王爷低沉的语气,红豆突然觉得这九王爷虽然有时候很吓人,可有时候也很体贴。 「回王爷,王妃在马车内睡了过去。」 长孙忌嗯了一声,动作很轻的上了马车,待掀开了帘子,看着在烛火下睡过去的安瑾时,心中最软的深处,如同被一股暖风轻抚着,拂平他那紧皱的眉头,也抚平了原本烦躁的心。 安瑾睡的十分的熟,圆圆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粉,粉嫩的唇泛着水光,也不知她梦见什么,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还微微的吧唧下嘴。 这行为着实取悦的长孙忌,让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 长孙忌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安瑾的脸颊,最终带着宠溺以及无奈的语气说道。 「你说你是傻呢?还是聪明呢?可不管是傻还是聪明,你的心中总是有道很高的城墙,也不知何时才能让我住进去?」 说完,长孙忌上前吹灭了烛火,与安瑾头靠在一起躺了下来,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安瑾睡颜。 也不知过来多久,陆一处理好事情便赶了回来,正打算上前却被红豆给阻拦住。 「大……大人,王爷跟王妃都睡了过去,你还是别去打扰吧!」 红豆虽然惧怕陆一,可想着陆一也是为王爷办事后,便觉得这人没什么可怕,故此话说的越来越顺。 陆一愣了下,垂眸看着眼前的丫头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却直接越过了红豆,红豆以为陆一是要吵醒自家王妃好梦,也不知哪里的胆子,上前便抓住了陆一的手。 「你不能过去,王……王……」 「我不过去驾马车,要怎么回京都?」 陆一有些诧异,眼前的丫头似是很畏惧自己,可又担心自个吵醒王妃,硬着头皮的模样有些好笑,也难得开口解释。 红豆听后,顿时红着脸,立即转身向后跑去,觉得自个简直丢了王妃的脸。 随着马车晃动,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外头驾车的陆一身上,最终轻声开口道。 「刺杀本王的那些黑衣人可有头绪了?」 「只查到这些人与十年前刺杀主子的人是同一批,其他的并未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一是先皇赐给长孙忌的死士,只是让陆一感激的是九王爷将他从死士变成了可以见阳光的人。 不管哪一种,他都忠心与感激九王爷。 长孙忌冷着眸,十年前的两次暗杀让他怀疑过是先皇的宠妃,毕竟当年的宠爱,就差先皇立他为太子,皇位之间的厮杀的残酷他怎又不知。 可诡异的是,如今皇位已稳,那眼下这场刺杀又因什么缘由呢? 长孙忌想不通……特别是此时牵扯到了安瑾,将他的冷静彻底粉碎瓦解。 「主子,此事会不会与王妃赠给建宁长公主的寿礼有关?」 陆一的这句话顿时提醒了长孙忌,之前他便于建宁长公主聊过驸马爷的事,难不成那盒中藏着什么秘密,这背后人以为自己知晓,才准备杀人灭口。 如若真是这般,那驸马爷的死定不是偶然! 「当年父皇到底派驸马爷去南方调查何事?」 林燊是先皇的心腹,此事许些人是知晓的,故此派他前去南方调查贪污一案时,并未有人怀疑,直至林燊的死无全尸的时候。 长孙忌不由好奇,当初父皇时不时派林燊去调查别的事,而且这件事似乎很重要。 陆一道:「属下不知,当初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毁了,太多事情都无法查个明白。」 长孙忌冷冷道:「那把大火,想必是毁灭所有证据,陆一,让陆二陆三乔装打扮前去南方,看看能查出什么来。」 正在熟睡的安瑾压根不知,她烧掉的那封纸条,便是长孙忌所追寻的真相。 此时的天蒙蒙亮,两处的树林向后退去,没多久日出东方,一抹橘黄的光落在天地间。 陆一驾驶着马车来到了禾镇内,在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京都,随着街道的叫卖声以及肉包子与那油饼子的香味,引的睡梦中的安瑾睁开了眼,许是还未睡醒,伸手就拉扯着长孙忌。 「爷,我想吃油饼子。」 安瑾的语气软糯带甜,直接甜到长孙忌的心坎中,差点脱口道。 你要啥爷都给你买! 似是觉得外头的东西不干净,长孙忌压抑内心的燥热,最终冷冷的应道。 「待回王府在吃。」 这话把安瑾给委屈的,可无奈长孙忌才是老大,只能苦着小脸,那模样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像是长孙忌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安瑾缩在角落中,正准备妥协时,却闻到一股甜甜的南瓜味,脑海中顿时浮现那金黄软糯的南瓜饼,便忍不住狂咽着口水,视线也落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爷,你就给我买一个吧。」 安瑾小心翼翼的抓着长孙忌的衣袖,声音甜而动听,带着撒娇那种鼾味,让长孙忌的心动摇了起来,但依旧坚定的立场。 见长孙忌不为所动,又怕陆一驾车太远,安瑾只能冲着外头喊道。 第37章 「陆一,停下车!」 在外驾车的陆一立即停下了马车,随后便看到安瑾不顾主子的脸色,自个偷偷下了马车,见此陆一忍不住望向主子,毕竟自家主子可是很厌恶别人不听话,却未想到主子只是满脸的无奈,最终叹了一口气。 闻着香味,安瑾很快的便找到买南瓜饼的摊子,立即咽了咽嘴内的口水道。 「老板,给我拿两个南瓜饼。」 「好嘞,姑娘,一共是三文钱。」 看着包好并递过来的南瓜饼,安瑾猛的想起来自个身上并未带钱两,不由的有些尴尬,就在她准备向长孙忌求救的时候,却发现红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个的身侧,正拿着三文钱递了过去。 「你不是在马车上吗?」 对于红豆的出现,安瑾有些诧异,手则是接过那热滚滚的南瓜饼子。 「王……王老爷让我过来的,说夫人定是没带钱两。」 红豆转身再买了两个南瓜饼,这是买给自个吃的,安瑾听后,想着长孙忌满脸的抗拒,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 还未吃这南瓜饼,便已经觉得甜到心坎中。 那个男人,还是在意自己的。 因为下马车买东西耽误了点时辰,故此回京都的时辰也晚了些,安瑾也不知长孙忌是怎么想的,明明腿是好的,却依旧还要坐着轮椅。 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去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的干干净净,也不知是何缘故,长孙忌十分喜爱将许些女人家的精贵东西送给安瑾,那浴桶中滴几滴宫内送来的精油,有助于舒松酸痛感。 出来后,用着柔然的布擦拭着身体,再由红豆用着秘药涂在身上按摩,直至将秘药按摩吸收后,才替安瑾换上简单的儒裙。 这些麻烦下来后,故此长孙忌沐浴完,早点都吃的差不多时,安瑾才缓缓的赶了过来。 许是那两块南瓜饼吃的安瑾有些撑,故此桌上的美味早点都没胃口,安瑾觉得有些难受,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引的长孙忌望了过来,并开口道。 「好生生的,叹什么气?」 安瑾抿着唇,不开心的应着。 「想吃吃不下去,心里感觉十分的可惜。」 安瑾的话让身后的许婶子跟着红豆觉得无奈,甚至有些习惯,长孙忌的嘴角忍不住含着笑。 最终,安瑾在悔恨中,坐在长孙忌的旁则,看着长孙忌优雅的吃着桌上的早点,也不知是长孙忌这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吃的十分的缓慢。 安瑾馋的没法子,便让红豆去给自己派一盏果茶,心里这才舒服多了,长孙忌见此,也没在逗着自家小媳妇。 「待会换好衣服,随我去宫中。」 长孙忌起身前,冲着安瑾说道,在长孙忌离开后,安瑾才反应过来,这果茶自然是没法在喝下去,便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立即赶回厢房内,开始梳妆打扮。 上次安瑾去皇宫内,并未见到皇太后,不由暗想,这一次是否是不会见到? 最终在两人服侍下,安瑾换上一身正红儒裙,,戴着纯金百花金步摇,显的格外高端大气。 等安瑾赶过去的时候,长孙忌早早的就在马车内等着,在安瑾俯身爬马车时,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头那抹白皙的柔软,这让长孙忌耳根顿时红热了起来,最终轻咳了几声后,转移了视线。 故此安瑾上了马车后,发现长孙忌依旧是拿着书籍在翻看着,不由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神则飘到长孙忌手中拿的那本书上。 「爷,好看吗?」 「嗯,还行。」 长孙忌心不在焉,哪里还看的下书,故此书中内容是什么,他都不知,可面对安瑾的询问,便随便找个理由回应过去。 「可是爷,你的书拿反了。」 安瑾疑惑的说道,这话似是踩到长孙忌的尾巴般,让他啪的一声将书放下,也不知是生自个的气,还是在生安瑾的气。 一路上,气氛十分的凝重,也让安瑾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品着,心中却是忍不住嘀咕着。 这男人的性情说变就变,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直至到了皇宫东门,长孙忌的脸色才好了许些,两人下了马车后,却在皇宫门口遇见了另外两人,这两人中,其中一名便是那位德稔郡主,至于另外一名男子,却从未见过。 长孙敛见到自个兄长前来,立即露出了笑意,只是这笑意在长孙忌眼中看来却是十分的伪善。 「前几日得到消息,还以为王兄出了事,可将王弟我吓坏了。」 长孙敛上前站在长孙忌面前,无比的担忧说道,可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这王嫂身上,这行为更是让长孙忌冷下了脸。 这种毛毛的眼神,安瑾自然是能感受的到,忍不住向长孙忌的身后躲了躲。 「这位就是王嫂吧,今日才得一见,我乃十王爷长孙敛。」 长孙敛露出和善的笑意说道,安瑾点了点头示意着,可身躯还是忍不住的向着长孙忌这地方靠去,这行为着实取悦了长孙忌,手自然而然的伸了过去,并紧紧的握住了安瑾的手。 「看来王兄与王嫂感觉十分要好,正巧今日王弟进宫,准备让皇兄赐婚。」 至于与谁赐婚,两人不用猜便知是谁,而德稔公主却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长孙忌,似是长孙忌先辜负她,最终在风中转过身去,看的安瑾不由感叹着。 这德稔郡主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那王兄,我们先行离去了。」 长孙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角却露出嘲讽,似是觉得抢了长孙忌心中的女人而得瑟,可在长孙忌眼中,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第38章 待两人离去后,安瑾心中有些小郁闷,最终忍不住开口道。。 「爷心中是有德稔郡主的吗?」 女人很奇怪,非要听到男人说出答案才肯罢休,长孙忌对上安瑾那抑郁的小眼神,便开口解释着。 「并未,也不知她是如何会错意,以为我欢喜她。」 其实这样追根到大前年,宫中的中秋佳节上,当时长孙忌正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玉光杯,视线则落在了不远处的溪水中,许是忍不住想起安瑾那蹦跶的小模样,嘴角便露出了笑意。 可让长孙忌没想到的是,正巧德稔郡主与几名贵女一起,恰逢看到九王爷冲着这边发笑,便纷纷恭维着德稔郡主,说九王爷定是偷偷欢喜着她,只是觉得自个配不上,便隐藏自个的心意。 这也导致了德稔郡主一直认为,长孙忌是欢喜她的,当今圣上指婚更是让她误会,是长孙忌求着皇帝赐婚不成,便怒娶安家的嫡女安瑾。 却不曾想,这都是她自个的想法。 「走吧,莫误了时辰。」 长孙忌缓缓的开口道,安瑾轻嗯了声,便跟着长孙忌向着皇宫内走去。 虽是第二次来,可安瑾还是忍不住感叹这皇宫中的繁华,更明白那位置为何有人前仆后继的想坐上去。 边想边走,没多久便到了慈宁宫,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慈宁宫的宫门是大开着,为此安瑾有些紧张,握着长孙忌的手也紧了许些。 「莫怕,有我!」 长孙忌开口宽慰着,安瑾乖巧的点了点头,上次的孙嬷嬷此时正笑着走了出来,并带着九王爷与九王妃向里头引去。 刚进屋便闻到浓浓的果香,稍微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木桌上摆放着青花瓷宽碗,宽碗上方浮着含苞待放的荷花,光看着便觉得十分的清凉。 而在木桌的旁侧便坐着身着深色锦服的中年女子,许是保养的比较好,相貌看起来比建宁长公主年长那么一点。 只见她翘着兰花指,正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这时孙嬷嬷凑了过去道。 「太后娘娘,九王爷与九王妃来了。」 站在原地的安瑾有些发傻,似是不敢相信,当今的太后娘娘居然那么年轻,她还以为是那种白着头发,慈祥的老奶奶那种。 太后将茶水递给了旁侧的孙嬷嬷,抬头便看着这九王妃傻傻的模样,不由的挑了挑眉头,觉得十分的不满意。 「这九王妃傻愣愣的看着哀家,可是觉得哀家有什么不妥?」 正在神游的安瑾听到太后的训责,顿时俯身行礼,并诚恳无比道。 「并……并没,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太年轻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对于这种赞美,是女人,听到后都会觉得愉悦。 眼下的太后娘娘也觉得欢喜,毕竟都是当奶奶的人,被夸赞年轻,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顿时觉得眼前女子,虽然出身一般,姿态一般,样子傻愣的,可也是一个实在人。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太后娘娘看着安瑾的眼神也变了,没有之前的挑剔,而是越来越欢喜。 「忌儿这王妃娶的倒也不错,憨憨的也是可人。」 长孙忌的神情冷冰冰的,见母后夸赞着安瑾,也轻嗯的声,看起来似是不开心。 太后见此,也懒的说些什么,原本的好心情,自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安站在旁侧看着这一幕,不由好奇,太后与长孙忌的关系不好吗? 最终,太后叹了一口气,冲着身侧的孙嬷嬷道。 「哀家乏了,扶着哀家去歇息吧。」 见面还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演变成这个场面,孙婆婆只能上前搀扶着太后,向着里屋走过去。 「那儿臣告退。」 长孙忌似乎也不太喜与太后的交流,话音落后,低垂着头便带着安瑾离开了慈宁宫,安瑾轻抿着唇,担忧的看着长孙忌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他十分的孤寂,似这天地间只有长孙忌一人存在。 突然,安瑾脑子发热。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上前,并紧紧的牵着长孙忌的手。 就在安瑾将手准备向后撤的时候,长孙忌却反手紧紧的抓住,死也不松开。 「你记住,这是你先抓住我的。」 长孙忌停下了脚步,眼眸中的火花跳跃中,正死死的落在安瑾的身上,所说的话更是带着别样的含义,让安瑾的脸猛然的红了起来。 女子的矜持,让安瑾低垂着头,也不敢对视着长孙忌,生怕他眼眸中的火光,会将她焚烧成灰。 太阳的余光将四周的屋上的瓦檐映的闪闪发光,空中也弥散着淡淡的花香,旁侧时不时走过一群宫女与小太监。 只是,安瑾跟着长孙忌走了许久后,猛然发觉,眼下的路并不是像出宫,不由抬起头疑惑的环顾四周。 四周布满着不同的花卉,光看一处都让人迷了眼,安瑾忍不住暗想,难不成她所在的地方,是皇宫中的御花园。 传闻这御花园中布满着世间各异的花卉,一年四季都有会盛开不同的花。 「这是我小时常来的地方。」 长孙忌缓缓的说道,然后也不嫌脏的坐在旁侧的石凳上,安瑾只好坐在旁侧,听着长孙忌接下来说的话,不知为何,听着听着便觉得十分心疼。 当年,长孙忌出生,便受到太上皇与先皇的喜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位置会是他的。 却不想在他儿时出了事故,导致他的腿瘸了。 这个国家,不需要瘸腿的皇帝,太上皇与先皇更是自责,赏赐也蜂拥而来,除此之前,长孙忌走到哪里,哪里就用可怜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那种眼睛将近要把他给逼疯。 第39章 安瑾静静的听着,没开口打断,眼下长孙忌需要一个聆听他心事的人,而他选择了安瑾。 待说完后,长孙忌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松树,松树翠绿提拔,日头正巧落在上方。 最终长孙忌叹了一口气,每次他见到母后,都有种别样的情绪在里头,这种情绪压抑着长孙忌,才让两人关系越来越僵硬。 两人沉默不语,便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日头缓缓的落下,安瑾受不了这种炎热,鼻下满是细汗。 见此,长孙忌起身,拉着安瑾的手向宫外的路走了过去,只是等她们出了宫门口时,便见到之前的长孙敛与德稔郡主。 长孙敛正在与德稔郡主说着悄悄话,也不知说的什么,惹的德稔郡主频频发笑,直到视线落在长孙忌身上,笑容才缓缓的散去。 安瑾最看不惯德稔这模样,便伸手紧紧的抓住了长孙忌的手,人也向着长孙忌的身侧贴了过去。 内心还忍不住嘀咕道。 「你不是要看吗?那现在让你看个够!!」 这时,长孙敛也瞧见了长孙忌,立即上前,满脸笑意的说道。 「王兄,皇兄同意了我与德稔郡主的婚事,到时候记得过来喝一杯喜酒哟。」 长孙敛的语气带着挑衅,更是觉得长孙忌是不回来的,可没想到的,长孙忌风轻云淡的嗯了声,便带着王嫂上了马车。 直至长孙忌的马车离开后,长孙敛的眼神还是阴森森的的盯着,待马车彻底没了踪影后,脸上立即摆着和善的神情,转头冲着身后的德稔郡主笑了起来。 马车内,长孙忌闭着眼养身,安瑾则是垂着脑袋,左手掰着右手的手指头,开始盘算自己所疑惑的事情。 长孙忌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更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的所生,那为何两人的关系那么僵呢? 安瑾看太后娘娘为人和善,不像是会苛责长孙忌的人? 就在她疑惑万分的时候,长孙忌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到安瑾那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也差不多知晓她在想一些事情。 「你是在想,为什么本王与太后娘娘关系那么差?」 长孙忌的突然开口,吓的安心想事的安瑾差点叫出来,不由不开心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太后娘娘不是爷的生母吗?」 安瑾疑惑的询问道,这天地间那有不爱孩子的母亲,除非长孙忌不是太后娘娘所生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长孙忌拿着木桌上的纸扇,狠狠的敲了敲安瑾的额头。 「别瞎想,太后娘娘生本王当年,父皇可是守在外头,几乎是看着本王出生。」 安瑾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开心的撇着唇,没法子,戏文中不都是爱这样写的吗? 那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太约都是野种。 「我与母后关系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本王的嫉妒。」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傻了眼,关系不好,与嫉妒有什么关系呢?长孙忌打开了折扇,左手慢慢的抚摸着上方的山水画。 「许是皇兄是母后第一个孩子,故此宠爱多些,本王嫉妒的,便是母后对皇兄的宠爱吧。」 安瑾听着长孙忌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后,大约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愿意,估摸是太后娘娘喜爱当今圣上,有些冷落长孙忌,这才导致长孙忌心生嫉妒,以为太后娘娘心中只有皇兄这个儿子,没有他。 还真是一个小气鬼。 看着长孙忌有些可怜,安瑾忍不住倒了一杯茶水,十分诚恳的递到了长孙忌的面前。 长孙忌微微一愣,抬头与安瑾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看着安瑾眼眸中的讨好,心中的不愉悦也消散的差不多,索性将手中的折扇丢在旁侧,伸手接过安瑾递来的茶水。 待他轻轻抿了一口后,便道。 「本王不喜我在意的人心中有他人,母后我管辖不住,可别人……若有半点心思的话,本王便将她的心挖出来。」 长孙忌这阴森森的语气,让安瑾感觉背后一阵冷气,最终只能乖巧的当自己的缩头乌龟。 马车还在缓缓的行驶着,回家的路似乎有些长。 已经到了午膳时辰,若回去定是有些晚点,最终长孙忌便让人停车,带着安瑾向着京都中最大的酒家走去。 京都中最大的酒家是名为天下第一楼,被太上皇称赞的酒家,也因此许些人闻名而来,好在这酒家并未让他们失望。 因为长孙忌身份特殊,所以走的是小门。 安瑾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整个稔有些紧张而激动,紧张是因为陌生环境,激动是因为有好吃的。 这还是只是进了小门,菜肴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长孙忌有自个的包厢,是为他特定留的,这些安瑾并不清楚,只是傻傻的跟着长孙忌后面。 待进了包厢,清冷的气息迎面而来,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直至看到屋内角落中,那用罐养起来的荷花,才明白这荷花香味的来源。 在安瑾好奇的环顾四周,长孙忌点的菜也纷纷上桌,因是两人,故此点的菜并不是很多。 只见桌上摆放的全部是一些平常都能吃到的家常小菜,金黄的玉米羹,清蒸鲈鱼,凉呛灰灰菜,跟着泛着油光,晶莹剔透的东坡肉。 带着疑惑,安瑾尝了一口灰灰菜,灰灰菜酸辣可口,关键是那口感,让人沉醉其中,那鲈鱼肉清香甘甜,与之前吃的那些完全不同。 在深深拜服这些家常小菜中的安瑾,也明白这家为何叫天下第一楼了。 这顿,长孙忌吃的并不是很多,而是静静的看着安瑾,直到安瑾的视线望了过来,才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 两人这番来回好几次,最终安瑾忍不住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并用着手绢擦了擦嘴角,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并开口道。 第40章 「爷,你是不是忘了带银子?」 长孙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安瑾惊恐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我们怕是要吃霸王餐了,王妃,你说这可怎么办?」 安瑾看着长孙忌的神情,似不是在作假,吓的小脸苍白苍白的,更是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 遇见这种事,安瑾还是生平第一次,说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如若被人传了出去的话,更是要受到许些流言蜚语。 「爷,我们偷偷的溜出去吧?」 长孙忌困惑的看着安瑾谨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便让安瑾明白,眼前这男人定是在戏耍自个,便轻哼了声,将头扭了过去。 见状,长孙忌扶着轮椅凑了过去,解释道。 「本王的确是没带钱两出来,只是王妃为何打算吃霸王餐呢?」 安瑾有些恼火,明明打算吃霸王餐的人是长孙忌,怎么从他嘴里这么一说,便成为了自己呢? 故此,又将头偏了过去,明确的在告诉着长孙忌,我很生气,不想理你。 「虽没带钱两,可有很多解决法子,比如让人去王府取,为何王妃偏偏选择溜出去呢?」 长孙忌调笑着继续问道,特别是看着安瑾那气鼓起来的脸颊,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许是觉得看的不过瘾,居然还伸手掐了掐,只是这行为让安瑾十分的生气,气的刚准备说话时,门外却传来小二的声音。 「进来吧。」 随着长孙忌的应许,小二立即推着门进来,见有外人,安瑾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垂着头咽下这口闷气。 「爷,这是你最爱用的蛋羹,请慢用!」 小二将托盘上那小小的一碗蛋羹放在桌上,随后便恭敬的离开了厢房,安瑾见到那小小的蛋羹,心中忍不住轻哼一声,心中嘀咕着,不就是一碗蛋羹吗?有什么好吃的。 虽然是这样想,可安瑾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的落在那蛋羹的上方,却发现这蛋羹与自个之前吃的,有着大大的不同。 眼前的鸡蛋羹是放置橙子内的,上方摆着红色的酱汁,光看着便有食欲。 也不知这味道是如何的? 长孙忌见此,嘴角露出宠溺的笑意,忍不住开口道。 「本王吃饱了,这蛋羹便赏给你吧。」 安瑾转头,大大的眼睛盯着长孙忌,见他的确不打算吃,自然是很开心的拿着勺子,挖了一勺蛋羹放置嘴内。 蛋羹与她平常吃的口感完全不同,更加的细滑,没有腥味,甚至带着奶香与那淡淡的橙子味。 可以说是安瑾吃过最好吃的蛋羹。 只是蛋羹的量少,吃几口便所剩无几了。 「吃完了,便回府吧。」 虽安瑾有些依依不舍,可长孙忌发话了,自然上前,乖巧的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外走去。 走的同时,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爷,我们不用给银两,就这样出去行吗?」 长孙忌挑着眉头应道。 「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本王将你抵押在这?」 原本这句是玩笑话,却无意被旁侧的人听到,这个人便是之前的张授辰,而他只听到将你抵押在这的几个字,不由疑惑的望了过去。 当见到安瑾如同被使唤的丫鬟般,推着九王爷的轮椅时,心中不由的来气,更是觉得九王爷长孙忌在虐待安瑾。 这气恼,让他忘记了长孙忌的身份,更忘了安瑾与自己的身份,直接将安瑾拉扯到自己的身后。 「九王爷,麻烦你尊重下安姑娘!」 安瑾一脸懵的被张授辰拉走,想挣扎,无奈力气比别人家小,只能无辜的望着冷着脸的长孙忌。 好在这地方没什么人,不然被人瞧见,安瑾的名声定是要受损。 「张公子,可否放开本王的王妃?」 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拉扯在身后,是个男人都会气氛,长孙忌更是如此,阴沉着脸,眼眸中带着寒意,让原本气愤无比的张授辰猛的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可想着刚才安瑾被九王爷这般对待,不由鼓起了勇气,硬挺着腰板,十分不甘的说道。 「九王爷,如若你不欢喜安姑娘,大可放她一条生路,何必这般折辱她!」 这话说的让长孙忌与安瑾两人着实困惑,特别是安瑾,她想着,长孙忌哪里折辱她了,细想之下,长孙忌对她不是一般的好。 危险之际护着她,从嫁给他到现在为止,都未给自己难堪,甚至也不对自己发什么火,对她的事十分上心,唯一缺点,便是偶尔爱恐吓自己。 「九王爷对我很好。」 安瑾开口辩解着,可在张授辰的眼中,却是受到长孙忌恐吓,才这样为他开解。 许是店内的掌柜发现不对,便阻拦来这边的客人,毕竟坐在轮椅上的那位主,才是幕后的大老板。 长孙忌无法忍受,张授辰的手一直拉着安瑾的小手,手扶着轮椅上前,拉扯住了安瑾的手。 安瑾自然是向着长孙忌,着急的挣脱着张授辰后,急忙的躲在长孙忌的身后。 见状,张授辰心里觉得十分的难受,不由失望的垂下头,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甚至自责认为,如若不是自己回的晚,安瑾也不会受这样的苦,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张公子,很多事情我得与你说清楚。」 毕竟是自己欠下来的风流债,总是要解释清楚的,免的会弄出更多误会。 安瑾站在长孙忌的身后,轻抿着唇,圆溜溜的眼眸望着眼前的男子,继而开口道。 「儿时是安瑾不懂事,为了鸡腿与你私定婚约。」 第41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作品,以下章节设置了防盗,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旁侧的长孙忌听到后,猛的愣了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嘴唇不开心的抿成一条直线。 「可嫁给九王爷是我心甘情愿,没人逼迫我,九王爷也对我十分的要好,安瑾也十分的欢喜。」 虽听着安瑾的解释,可张授辰还是心有不甘,安瑾嫁给他的话,他也会对着安瑾好,比谁都要好。 「可你知不知道,九王爷不能人道!」 张授辰的话,顿时触发了长孙忌的底线,阴恻恻的应道。 「本王不能人道又如何,安瑾现在是我的妻,张公子现在管的可真是宽。」 关于长孙忌人道这个问题,安瑾是最清楚的,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张授辰以为是自己的话太过孟浪,吓到了安瑾,索性便不提这个话题。 可他不提,不代表长孙忌不提。 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指责不行,事关男人的尊严,长孙忌怎能不争口气呢。 「张公子,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那话,便别怪本王不客气!」 面对长孙及的威吓,张授辰并未畏惧,而是冷笑的看着长孙忌,并开口道。 「九王爷,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你是不能给安瑾幸福的。」 对于张授辰为何如此放肆,还胆大妄为的与他顶嘴,长孙忌怎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他让张授辰几分,不过是给某人面子,可不代表自个的面子便能让人随意踩踏。 「本王这辈子除了安瑾正妃外,不会纳妾,敢为张公子能吗?」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许婶子之前也担忧,虽说九王爷隐疾,故此没什么姑娘愿意嫁,可九王爷这种有地位的人,也不缺爬床的女子。 更何况,安瑾还知晓,长孙忌的隐疾是假的呢、 那日后纳几个侧妃,在安瑾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长孙忌突然说这话,却让安瑾震惊许久。 张授辰也愣了愣,虽说长孙忌不能人道,可世间美丽女子,谁不想一亲芳泽,哪怕娶回家看着都好。 这个问题,让张授辰半响都没回应,在他看来,男人怎么可不三妻四妾,他许的是安瑾只是正妻之位而已。 见此,长孙忌不由嘲讽道。 「本王能为安瑾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敢为张公子可敢?」 张授辰被问的有些发虚,实话,他不敢,女子众多,他不可能只娶安瑾一人,更何况安瑾又不是天姿国色,可对于长孙忌的逼问,只能硬着头皮道。 「九王爷的话也不知真假,这种话谁都可以说说。」 可长孙忌的话是出于真心,他觉得这辈子有安瑾在身侧就足够了,至于别的女子,他都懒的多看一眼,见张授辰说出这话后,便伸手发誓。 「我长孙忌如若娶了侧飞,便让老天让我死后,不得超生……」 长孙忌的誓言,可以说十分的有冲击力,更是将安瑾吓的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心中除了震惊也只剩下感动。 看着两人相依的模样,张授辰转身离开了,与长孙忌相比,是他输了,或许长孙忌才能给安瑾带来最好的幸福吧。 「哼,抢本王的女人。」 见张授辰灰溜溜走的模样,长孙忌忍不住冷哼一声,单手更是紧紧的握着安瑾的手不放开。 想着今日还有事,此地也不能多留,便牵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安瑾走出了店门。 直至两人上了马车后,安瑾抬头望着长孙忌,眼眸中带着困惑与不解。 「王爷,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长孙忌望着呆呆的安瑾,伸手捏了捏安瑾那肉肉的脸颊道。 「你忘了,你可曾救本王三次,故此本王便以身相许咯。」 听了长孙忌的回答,安瑾低垂着头,贝齿轻咬着唇,并轻声的询问着。 「如若,我没有救你呢?」 这个问题让马车的气氛僵到极致。 也是安瑾第一次对视着长孙忌的眼睛,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她只想知晓长孙忌的答案。 长孙忌的手微微顿住,不由想起之前,他曾询问安瑾这个问题,那时她总是抗拒,回避。 可眼下却是丢出这个问题给他。 如若那三次救他的人不是安瑾,那又会是…… 看着长孙忌沉思的神情,安瑾眼眸中闪过一阵失落,最终低垂着头,甚至在那之前,对着长孙忌的感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回到王府时,都沉着脸,在门口候着的红豆更是困惑,明明出门时,两人的情绪还是很要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有些六亲不认呢? 红豆不敢多问,则是小跑到安瑾的面前,搀扶着她向着厢房走去,而长孙忌则是被伤势已经恢复好的陆七,直推到了书房内。 书房内,陆一早早的便在里头候着,见到长孙忌进屋后,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长孙忌心情不好,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故此喊了声起来吧,陆一既听的出来,虽有疑惑,但还是将自个查出的东西讲述了起来。 事情如同长孙忌猜想的那般,驸马爷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意外,不过这些人都死了。 陆二陆三混迹其中,打听许久才知晓,当初驸马爷一直在找名女人,至于这名女人的身份?陆二陆三也没弄清楚。只是知道,当驸马爷找到这名女人时,驿站便被一把火给烧了。 没多久,舟城便起了瘟疫。 这场瘟疫要了无数人的命,至于驸马爷也不知去向何处,许是被烧死,也许是感染瘟疫而已,或者还活着。 听着陆一所说的这些线索后,长孙忌不由沉思,那名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父皇派驸马爷亲自调查。 如若搞清女子的身份,那么离这件事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 第42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作品,以下章节设置了防盗,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王爷,那女子已经死了,线索便断在这,奴才想……如若驸马爷还活着呢?」 陆一低垂着眉,说出自己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想让长孙忌愣神了下,如若驸马爷还活着,为何迟迟不归京,就算是任务没有完成,怕归来被父皇责骂,可如今父皇已经仙逝,所查的事情也完全可以咽在肚子里头,跟着建宁长公主过日子。 更何况,驸马爷的葬礼更为隆重,如若林燊还活着,定会赶回来的阻止! 这是陆一再次道:「如若驸马爷活着,为何迟迟不归京呢?」 想到这,长孙忌单手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最终缓缓开口。 「如若林燊活着,却不敢回京的话,便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要杀他的人在京中。」 当然,这些并不是长孙忌没有证据的瞎猜测,而是那无意中得到了那木盒子,应林燊亲手雕刻,上方还刻着暗号求救。 至于那盒子,是长孙忌去寒山寺时,无意中在小摊上所见,当时只觉得眼熟,便顺手买了下来。 看来,明日他得去长公主府邸中去一趟了。 长孙忌想通后,便让陆一离开,自己则是坐在书房内,闭着眼睛沉思着,关于安瑾在马车上所询问的问题。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长孙忌怎会找错人。 从第一次的好奇,他便派陆一去调查,随即时时刻刻关注她的去向,直至被林氏送到寒山寺时,他都急的火烧眉毛,想找个法子让安瑾留在京都,可惜那时父皇病重,让他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瑾离他而去。 想到这,长孙忌叹了一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小院,安瑾将不开心的情绪压抑着,此时正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站在荷花池侧,看着眼前的碧绿荷叶跟那粉嫩的荷花。 前段时间与长孙忌去了避暑山庄时,荷叶才冒着尖,想着回来时,荷花已经盛开了。 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直到今日去宫中,见到那粉嫩的荷花时,才猛的想起王府中的荷花池,估摸着也开的差不多。 故此,下了马车后,便换了一身便装,急忙忙的带着许婶子与红豆来到这。 迎面而来的清香与凉爽,让安瑾的心情好了许些,更是叮嘱着身后的侍女,将那含苞待放的荷花与长好的莲蓬都送到厨房去。 自个也兴趣极好的摘了几朵荷花,开开心心的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离去。 不远处的长孙忌,看到安瑾脸上的笑意,心中不由的憋屈,越想越有气,索性又缩回了书房。 陆七见此,心中忍不住叹口气,主子这是在跟王妃闹脾气啊! 对于长孙忌生气的后果,无非是今夜的晚膳你自个吃吧,觉也你一个人睡吧。 若是她人,定是提心吊胆,颤颤惊惊的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可安瑾不是别人啊,看着面前炸荷花瓣,清香荷叶鸡,与香甜的百合莲子羹时,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直至睡觉,在床榻上四肢大敞时,许婶子便忍不住开始教诲着,怎能将王爷惹生气这个问题,差不多说了半个时辰,许婶子才叹了一口气离去,就在红豆准备离开时,安瑾却伸手将她拉扯住。 许婶子的啰嗦与教诲,安瑾并不气,而是觉得暖心,若换做她人,没挑拨她时时惹怒长孙忌就不错了。 红豆与许婶子都是向着她,都是想着她能好。 夜幕降临,今夜无星也无风,屋内的灯火摇曳,安瑾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红罗帐。 在床榻下方的美人椅上,红豆正躺在上方,这天虽热,可屋内的冰块着实凉爽,盖个丝绸被便足够。 主仆两人许久没这样睡过,安瑾歪着头,便瞧着红豆睁大这眼,一眨一眨的。 「红豆,你还记得寒山寺的事吗?」 最终安瑾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寒山寺的四年,是红豆陪她一起熬过来的,那时的艰辛酸苦,差不多都是红豆为她扛下来的。 相处的过程中,安瑾差不多将红豆当作自个半个妹妹,眼下心中有事,自然也忍不住与她说。 「记得啊,有一次我们偷吃鱼,被凡尘大师看到后,罚我们一整天都不能用饭,还将厨房上了锁呢。」 听着红豆那愤愤不平的语气,安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那想说的话,也未说出口,而是静静的闭上眼,进入了睡梦之中。 书房那头,长孙忌手持笔,在他的面前是一副画,画中的人自然是睡梦中的安瑾。 最终,长孙忌用着红色朱砂涂在画中人的唇上,这幅画也算是完成了,长孙忌看着画不由出了神,可没多久又恢复了过来。 「没良心的小东西!」 长孙忌冲着画中人说道,然后将眼前的这幅画慢慢的卷了起来,心中更是忍不住想着,那没良心的小东西,怕是没有自己,会吃的更好,睡的更香吧。 相比之下,长孙忌这边用膳时,担忧着安瑾会不会吃撑,躺在床榻时,又担忧安瑾会不会热。 反正在各种担忧之下,长孙忌一晚上都未睡好觉。 似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在这天蒙蒙亮时,长孙忌便风风火火的从书房回到了厢房,见到红豆跪在旁侧时,忍着怒意看向睡的香甜的安瑾。 「把你家王妃给我叫醒。」 红豆愣了下,虽心中十分不愿意,可面对王爷那死亡视线时,只能上前轻声换着安瑾。 正在做美梦的安瑾,便被红豆给叫唤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便对上了长孙忌那冷冰冰的视线,还以为长孙忌是来兴师问罪的,安瑾猛的被吓醒,啊的一声惨叫,就缩回了被子中。 见状,红豆立即离开屋内,留下王妃与王爷两人。 第43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作品,以下章节设置了防盗,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爷……你,你怎么来了?」 所在被中的安瑾,说话都开始哆嗦,站在床外的长孙忌冷哼一声后,才缓缓开了口。 「换好衣服,我们去长公主府邸中。」 纵使知晓,安瑾没了自己会过的更好,可当他见到时,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气,更是怨念自家媳妇的良心去哪了? 安瑾对长孙忌的话十分困惑,便偷偷的从被窝中露出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长孙忌。 「爷,这一到早的,去打扰长公主似是不好吧。」 长孙忌心中怨念着,本王没睡好,你还想睡好,大不了一会让陆七驾着马绕着京都转几圈才过去也行。 这心中虽这样想,可看着安瑾那睡眼朦胧的模样,心也软了下来,冲着安瑾冷哼了一声后。 「那便在睡一会吧。」 听到这话,安瑾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愕然瞧见长孙忌正在扒衣服,并向着床榻走了过来。 「爷,你做什么?」 安瑾困惑的仰着头,询问着已经扒的只剩下亵衣的长孙忌,长孙忌弯着腰,露出精壮的上身,手则是轻轻捏着安瑾那肉肉的小下巴。 「能做什么,当然是睡一觉。」 两人似乎忘了昨日的争执,最终安瑾红着脸,紧紧的扯着丝绸被向旁侧挪了挪,长孙忌虽冷着脸,可眼眸中的笑意都快要溢了出来。 心中还忍不住的感慨着,还是有小媳妇在,才睡的安稳啊! 没多久,长孙忌熟睡了过去,安瑾听着旁侧的沉稳的呼吸声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头轻轻的转到右侧,视线落在长孙忌的睡颜上。 睡着的男人,相貌没那么攻击性,多了一层柔和,只是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让安瑾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就这样,安瑾静静的看着长孙忌,不知为何,手忍不住伸了过去,最终落在了长孙忌那眉间,慢慢的抚平,随即摩挲着长孙忌的眉眼,继续向下落在那细薄的唇上。 这一觉,长孙忌睡的十分的好,可以说从未这么好过。 并且,他梦到了儿时第一次遭到歹人绑架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与皇兄走散,便想找人问路,皇兄说过,如若走散,便在江提上见,可长孙忌那时不知江提在哪? 只是在在他准备问路的时候,视线忍不住落在不远处迷茫无助的小妹妹身上,那小妹妹生的可人,圆嘟嘟的模样,双手拿拿着糖葫芦,圆溜溜的眼睛环顾着四方。 那模样,像极了之前他养过的兔子。 可惜,那兔子被爆竹声给吓死了,自从后,他便从未养过如此胆小的宠物。 不知为何,长孙忌忍不住的向这小妹妹的面前走去,并开口询问她去往江提的方向是何处? 这小妹妹便是安瑾,那时安瑾含泪,委屈巴巴的告诉长孙忌江提在哪?只是话音刚落,两人便被三个歹人拽到阴暗的角落,并都昏迷了过去。 当长孙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旁侧还绑着告诉自己怎么走的小妹妹,让他苦笑不得的是,小妹妹哪怕昏迷不醒,双手还是死死的握着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 那时,长孙忌很想知晓,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 再后来呢?长孙忌的回忆还未梦见那块,就醒了过来,对上了便是安瑾那打量的眼神,安瑾偷看被抓个正着,害羞的直接缩在被窝中。 见此,长孙忌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时阳光落在床榻前,长长孙忌背着光,笑时候的样子,让安瑾忍不住看傻了眼。 「待会与我去长公主府邸去吧。」 长孙忌说的话,让安瑾回过了神,不由轻嗯了一声,许是阳光太过美好,安瑾不由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而长孙忌还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正准备开口询问安瑾,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到底是什么味道,毕竟那个时候他没吃到。 可在转头时,看见安瑾那睡着的模样后,话到嘴边只能咽了下去,最终上前将红罗帐拉了下来,至于他要做什么,也只有他知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长孙忌醒来,穿好衣裳后,便坐上轮椅出了门,而守在门外的红豆则快速走了进去,只是看到自家王妃颈脖处的红痕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甚至偷偷瞄了一眼王爷离去的背影。 安瑾正坐在床榻上,有些失魂落魄,最终红豆选了一条淡粉色的交颈儒裙,并递在安瑾的面前。 「王妃,你瞧这件如何?」 红豆询问后,转头却看到王妃还未回过神,心中不由暗想,刚才王爷与王妃在厢房内是不是做生小孩的事吧。 虽说刚才王爷离去是坐着轮椅,可在那之前她可是亲眼看见王爷站起来!红豆的视线再次落在王妃颈脖处那道红痕,不由咽了咽口水。 「王妃,王爷他?」 听到王爷两个子,安瑾才猛的回过神来,视线也落在了红豆手中的那件衣裳时,才想起了长孙忌临走之前说的话。 今日要去长公主的府邸,虽不知为何要去,可长孙忌既然吩咐了,便赶紧的让红豆服侍自己梳洗。 马车内,长孙忌手中拿出书籍,脑中却是想着昨日与陆一交涉的事情,此前他借用安瑾拜访长公主为由,理应不会让那些人知晓的。 一炷香时辰,安瑾打扮好后,便急忙忙的上了马车,只是见到长孙忌那刻,难免的想到床榻上的事,不由抿着唇,脸颊红扑扑的,着实可爱。 马车缓缓的向着长公主府邸行驶去,安瑾揉着饿瘪的肚子,不由叹了一口气,觉得应当让红豆准备点糕点上来才对。 好在很快的便到了长公主的府邸中,一进府邸,便有人将两人带到了前厅,长公主正坐在木桌前,而木桌则是摆放许些早点,看着安瑾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第44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作品,以下章节设置了防盗,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安瑾这么憨厚的举止,惹的长公主笑了起来,并站了起来,上前亲昵的搀扶着安瑾道。 「既然是王弟的王妃,日后便喊我一声姐姐即可。」 说完,并拉着安瑾来到了桌前,喊着旁侧的侍女多加两份碗筷,安瑾看着长公主那和蔼的笑意,心中觉得暖暖的,甚至有些后悔,将之前的纸条给烧掉。 没多久,侍女便将碗筷放置两人面前,安瑾也不拘着,自然是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而这种性格,自然是对长孙建宁的胃口,越看安瑾越觉得喜欢,甚至觉得长孙忌娶的这媳妇十分的好。 吃一半时,长孙忌便放下碗筷,似是有什么事便先离开,没多久,建宁长公主也先行离开,三人的饭桌,只剩下安瑾一人。 安瑾心中知晓长孙忌估计与建宁长公主有什么话说,而她只是一个靶子,至于说的什么事,安瑾也不太在意,只是觉得,眼下将肚子填饱就好。 假山后的庭院内,长孙忌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水潭下的红锦鲤,没多久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弟今日用着瑾儿的身份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深处皇宫中的人,没谁是白的。 建宁长公主不是蠢人,自然能猜测到长孙忌前来,并不是简单的串门,难不成是有了驸马爷的消息。 想到这里,建宁长公主有些激动,双手紧紧的扯着绣帕,声音颤抖的询问道。 「是不是有驸马爷的消息?」 既然想调查林燊的事,建宁长公主这边定是不能瞒,长孙忌也便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建宁长公主。 建宁长公主闻后,脸色大变,不由恨恨道。 「到底是何人,敢加害我的驸马?」 长孙忌也想知晓是何人,敢对他下手,也敢对驸马爷下手,不过可以猜测,这人在京都的势力,不可小视。 建宁长公主冷静下来后,想起来长孙忌询问她的事,立即拿出怀中的盒子,自从得到这个盒子,她便日夜带上身侧,而且在无意中,发现木盒其实有夹层的,只是夹层内的东西却消失不见。 如今听了长孙忌虽说的这些,建宁长公主红着眼睛,并猜想,那夹层的东西应当是驸马向他求救的讯号。 「王弟,那我们何时赶去寒山寺?」 想着日夜思念的人没死,建宁长公主恨不得飞到寒山寺处,可随着长孙忌接下来说的话后,心顿时凉了一截。 「王姐,如若此人不是驸马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测,那场大火与那场瘟疫死了太多的人,长孙忌想寻找的线索,更是如同石沉大海。 而寒山寺则是最后的希望。 建宁长公主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哪怕是那丁点的火光,她都要抓住。 「那我们何时出发?」 建宁长公主紧忙询问,长孙忌沉思了许久,他们三人离京,定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故此,眼下的事情要做的天衣无缝,让那些人放下戒备心才行。 想到这里,长孙忌伸手摩挲着大拇指上方的玉扳指。 「驸马爷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有了长孙忌这句话的提醒,建宁长公主顿时恍然大悟,可以借用驸马爷的忌日为由,去寒山寺调查此事。 此事,长孙忌打算派陆一跟着建宁长公主,却未想到,等到驸马爷忌日的那天,出现了他未曾预料的事情。 当安瑾吃饱后,正喝着茶水时,长孙忌才与建宁长公主一起回来,建宁长公主看着安瑾乖巧的坐在旁侧,忍不住道。 「你这王妃瞧的也是喜人,还真没娶错。」 见王姐夸赞自家媳妇,长孙忌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并接下了建宁长公主的话。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挑的。」 建宁长公主有些愕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出来。 「驸马爷的忌日是在秋猎后,此次秋猎你可去?」 以往的秋猎,长孙忌是从来不去的,毕竟瘸了腿,还去打什么猎,不是自欺欺辱吗? 故此,建宁长公主也是随口一问,长孙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扶手,不由想起之前自个馋安瑾的画面。 自家的媳妇那么爱吃,想必带她去秋猎,定会十分的欢喜吧。 「去,怎可不去,想必今年的秋猎应当十分的热闹。」 长孙忌是话中有话,而建宁长公主也微微一愣,并顺着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安瑾的身上。 许是想起以往自己与驸马爷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她在闹,而他在笑,最终建宁长公主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驸马,这次换我来护你。 长孙忌要办的事情已解决,自然是要带着安瑾回府邸,建宁长公主有些依依不舍,拉着安瑾的手道。 「瑾儿,没事的话,记得常来姐姐这玩。」 自从驸马死后,建宁长公主便很少出门,时不时的便在寺庙中祈福,根本没什么闺中好友,眼下见到喜欢的人,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拉着安瑾在自家府邸内,多呆那么几天。 可是见到长孙忌恨不得,将安瑾装到自己怀内的眼神,便觉得没戏,故此在临走之前,多多交待眼前的安瑾。 许是觉得公主府的厨子不错,安瑾也是开心来到公主府邸内的,便拉着建宁长公主的手开心道。 「姐姐,我一得空便会过来,再说了我们府邸离那么近,来去都很方便,若姐姐有时间,也来王府内坐一坐。」 长孙忌似是觉得安瑾说的有些多,便硬拉着安瑾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的建宁长公主在旁侧忍不住偷笑起来。 第45章 【注:豆豆独家连载作品,以下章节设置了防盗,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客服。】 这也让安瑾薄着脸皮,红着脸,甚至有些气恼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建宁长公主站在府邸外,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后,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来。 如若驸马在,想必她也会与安瑾那样开心幸福。 两人坐在马车内,安瑾乖巧懂事的缩在角落中,沉默不语,长孙忌静静的盯着安瑾,似是有话要说。 可马车回到了王府内,长孙忌都未开口,似是之前的欢愉过去后,两人又再次陷入了冷战。 长孙忌一直无法回答安瑾之前的那个问题,如若不是她救了,自个又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长孙忌没想,可因安瑾的话,向深处想的话,如若安瑾没有救他,那也不会有今日的他。 那时,长孙忌会死在歹人手中,不会有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 如若安瑾没有救他,那他也不会注意安瑾,也不会时时刻刻的偷窥她的生活,更不会想尽千方百计迎娶她。 所以,如若不是安瑾救的,长孙忌所做的事情,都白做? 马车停了下来后,安瑾便下了马车,而长孙忌却叫陆七继续驾车向着别处走去。 安瑾站在王府内,看来一眼马车,才转身回去。 红豆上前,看着自家王妃脸上的落寞,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王妃,你是与王爷吵架了吗?」 安瑾抬起头,不知要如何说,思索许久后,才带着红豆来到了凉亭内,看着碧天的荷叶,心中并未觉得凉意,反而更加的烦躁。 红豆见安瑾不想说,自然也没多问,而是陪着安瑾静静的站在那,半响后才开口道。 「之前我曾问你,可记得寒山寺的小姐姐?」 听到这话,红豆微微愣住,在寒山寺的生活,她当然记得,而安瑾口中所说的那小姐姐,却是一个另类。 那时,她们在河中抓鱼,却发现在水中漂浮一名小姐姐,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两人便将这位小姐姐给拖了回来。 只是安瑾给这位小姐姐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姐姐是位小哥哥。 此人便是安瑾从河边捡回来的长孙忌。 至于询问长孙忌这个问题,是因为,抛弃救命之恩,他会爱上自己吗?不带任何杂质的爱上自己吗? 安瑾是有危机感的,知晓长孙忌双腿没有残废,也没隐疾,她更加害怕,如若自己爱上了,得到是背叛又该如何? 红豆点了点头,并道。 「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可把我吓一跳,甚至怕被人发现,有损王妃的名誉。」 可那时,两人还是选择的将长孙忌留在了厢房内,而安瑾看着长孙忌那苍白的小脸,想给他弄点肉过来吃,也因此在寒山寺的门口邂逅了张授辰,拿着张授辰给她的肉食,全部拿给了长孙忌吃。 这也是长孙忌当初听到那些话时的震惊。 红豆继续说道。 「王妃,你是遇见这个人吗?」 安瑾点了点头,红豆见自家王妃这等模样,脑海也忍不住胡思乱想,更是想到了虐恋,如同话本中,顿时冷汗淋漓,若是被王爷知晓,倒是定会给王妃好看。 为了自家王妃好,红豆酝酿着情绪,猛的跪在了安瑾的面前,这个举止吓的安瑾差点跳了起来。 「王妃,你可切莫想歪了心思,虽然王爷有许些不好的地方,但是待我们都很好。」 见此,安瑾忍不住笑了起来,忍不住的叹口气,她知晓红豆是担忧自己,可红豆貌似并不知,当初她们救的人,便是长孙忌,也就是迎娶自己的九王爷。 女人永远是贪心的。 安瑾也贪心,贪的不得了,想得到长孙忌的心,想要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人。 想着长孙忌在茶楼说的话,安瑾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随着风慢慢的消散。 微风轻抚,吹着百花香,扶着万树青。 应是想清心中的疑惑,安瑾便带着红豆向着厢房那边去,今日离府还未告知许婶子,现在怕是还在担忧着自己。 当安瑾刚回到厢房门口,便见到许婶子正在门口候着自己,如同安瑾所想的那般,担忧的眼神四处环顾,直至见到安瑾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这一早是去了哪?」 许婶子立即上前询问,心中却道,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上次的暗杀可把她这老骨头给吓坏了。 好在老天保佑,自己的姑娘才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安瑾也没瞒着许婶子,自然是将与长孙忌同去长公主府邸去的事情说了下,只是有些事情隐瞒下去,算是说清一半。 三人进了里屋后,侍女们立即端着冰盘子上前,驱去屋内的酷热,许婶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贺贴。 「这是十王府送来的,说是十王爷大婚之日,请王爷与王妃前去呢?」 许婶子与红豆并不知晓,关于长孙忌与德稔郡主的事,想到那德稔郡主的模样,安瑾便觉得头疼。 最终,安瑾还是接过了许婶子手上的贺贴,并暗想,等长孙忌归来后,再询问他到底去不去吧。 【上集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妃常好运》上 作者:章鱼足 02、《妃常好运》下 作者:章鱼足 注2:本作品由豆豆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