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的爱》 第一章 "谢律师,难道就不能先宣读我们的部分吗?"身着黑色洋装的妇人终于停下嘴边的话题询问道。 "很抱歉,若是遗嘱中提到的所有关系人无法全员到齐的话,我只好再延后日期,务必在所有关系人全部到场时宣布遗嘱。"一直等候在书桌旁的谢律师,再一次对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重申一次。 事实上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来不知第几次有人转过头来问他了。其实遗嘱中提到的继承人只有三位,有两位在现场,一位是立遗嘱人杨肇的遗孀陈莺黎,另一位是他的独子杨延霆;而现在大家所等的就是杨家的独生女杨筱筱。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方才有些过来吊唁的客人将前院的芙蓉踏坏了,我和丁伯花了点时间才将新苗补上去......"杨筱筱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下走进来。 "好了吧你!没有人会在意你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大事,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不应该。"坐在陈莺黎身边的妇人不耐烦的打断杨筱筱亟欲解释的话尾。她是过来杨家依亲的陈雅茵,是陈莺黎的姊姊。 "你找个位子坐下来吧,我们已经耽误谢律师太多时间了。谢律师,现在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您可以开始了。" "是的,那么我现在就开始宣读杨肇杨老先生于生前所立下的遗嘱......" 右手提着行李、左手抱着盆栽,杨筱筱终于还是被赶出豪华的洋宅,其实这早已是预料中的事,所以并没有令她感到特别的难过或是无所适从。 前几天的遗嘱公布后,本来杨筱筱还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杨肇并没有留给她太引人注目的东西,只是把她母亲留下的房子和存款转交给杨延霆代管,直到她满二十岁便可继承;在场没有人有异议,因为那些小东西跟杨家的家产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但是接下来的内容倒是充满了娱乐性质,杨筱筱唯一由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只有她现在手上抱着的品种稀有的金线垂梅小型盆栽,原来它一直是摆在父亲书房的窗边,一个可有可无长期被忽略的装饰品。 当时一群人,也就是现场的非关系人,甚至还夸张的围在它四周讨论着-- "这是什么特殊的品种吗?"表姊张仪很是好奇的问。 "是金线垂梅。"杨筱筱不吝啬的解开众人的困惑。"是一种很稀有的梅花,它不同于一般梅花的地方是枝叉如细线,花朵悬在低垂下来的枝条上,开红色的花,花季在二月初至四月初......" "或许这花盆是什么名牌出厂的骨董吧!"二表姊张琳打断杨筱筱越来越偏离主题的演说。 "就算是骨董吧!但是和杨家的其它宝物比起来还真是......不能比呢!"姨妈陈雅茵道出众人的心声。 依杨家台面上和台面下的资产,就算是想用心的花用,三辈子也花不完,竟然只留给唯一的女儿一个不起眼的盆栽,这只是更加的表明了杨筱筱在杨家的地位是超乎常人的不受重视。 她是杨肇的女儿没错,但是她母亲却不是杨夫人,而是杨肇的秘书楚秀。楚秀是杨肇的大学同学,在杨肇毕业后主持家族企业并娶陈莺黎之前并没有往来,而是在企业扩充后又应征进来的人才。 当时杨肇几乎以公司为家,忙碌的程度也经常让陈莺黎向他抱怨,儿子都快要不认得自己的父亲了,但公司的成绩斐然又让人无法置喙,直到楚秀大着肚子找上陈莺黎,才发现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楚秀不要求名分愿意做小的心态的确令人可议,而陈莺黎突然被迫去面对这种被背叛的难堪,除了心慌、失望外便只能求助于娘家,最后还是在两家斡旋下双方各退一步,决定小孩由杨家领养。 而楚秀虽然无法进杨家门,却仍是杨肇的左右手及外面的"女人"。直到五年前她因子宫颈癌过世,当时杨筱筱还未满十四岁。 杨筱筱从小生长在杨家,所以对生母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杨家对她的刻意忽略,更是养成了她孤僻的性情。 "你要去哪里?"突然停下的黑色轿车摇下三分之二的车窗,露出一张酷帅的俊脸。 "我......"杨筱筱想不到才离家没多远便遇到这位不怎么亲近的哥哥,霎时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些是怎么回事?"杨延霆眼睛瞄过她手上的东西。 "谢谢你这二十年来的照顾,我......" "你什么时候满二十岁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是你的时间过得比我的还快?"杨延霆仍是惯常的冷漠表情。"还有,说我照顾你倒像是在讽刺我似的。" "我没有......再九个月我就满二十岁了。"杨筱筱低声的嗫嚅着。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未满二十岁?"杨延霆用眼神逼她回答。 "是......"杨筱筱气弱的回答。 "而我还是你的监护人?" "是......"她再一次的回答。 "那么是谁赶你出来的?" "没有。"杨筱筱心想,反正说了也没好结果。 "那么是你要离家出走罗?" "我才没有!"这个罪名打死她她也不能担。 "那就好,等一下到书房来,我要和你好好地讨论‘照顾''你的事。"杨延霆说完,看也不看她-眼就命令司机开动车子。 杨筱筱瞪大双眼看着车子从她眼前驶离,不敢置信杨延霆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既然要她到书房找他,他何不顺便载她一程呢?她由杨宅走到这里就花了近二十分钟,现在又要她再由原路走回去...... "多载我一个又不会爆胎!"杨筱筱忿忿不平地拎着行李袋往回走。 "就是她吗?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不过倒是挺可爱的,可惜了。"车内,坐在杨延霆身旁的男子看着被留在原处的杨筱筱,露出一脸的馋相。 "你还是给我安分点,虽然我和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仍是杨家的千金,而身为杨家人该有的待遇,我一样也不会少给她,包括一个有钱、有地位的丈夫。"杨延霆虽然只是懒懒地警告着对方,但是其中暗含的气势不容小觑。 "当然,我怎么敢随便轻举妄动呢?" "最好是如此,否则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在外面随便想玩谁都可以,但是在我的势力范围内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好,免得我一气之下撤销了你的职务,踢你回家吃自己。" 杨延霆对身旁的男子姚俊伟一直存着暧昧的双重情结,既爱又恨;爱的是这男子让他领略了一直无法在女人身上感受到的情爱欢愉滋味,恨的也是他带他踏入这条没有人会认可而且是无法回头的歧路。他不像姚俊伟一样可以男女照单全收,反而对这种禁忌的欢乐欲罢不能。 但是最让他痛苦的还是自己的身分,他是杨家的独子,负有传宗接代的使命,若是让母亲知道一直仰赖并寄予厚望的儿子只对男人有兴趣,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激烈的情况发生...... "你真的认为那个方法可行吗?常隽可不是笨蛋。"姚俊伟适当的转移话题。 "那件事他一点也不吃亏,还占了许多的便宜。" "那就随便你了,反正是你决定的,希望结果如你所想的。" 司机在这时刚好将车子开到主屋的门前,两人下了车后将公文包交给佣人。 "去请夫人到书房来-下,还有,送三杯茶过来。"杨延霆脱下西装外套,交代完后就迳自走回房间换衣服,留下姚俊伟在客厅。 "嗨!你是表哥的客人吗?" 一声轻软的呼唤引起姚俊伟的注意。 是个有着一头大波浪长发的俏女郎。 "我是杨先生的特别助理姚俊伟。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能知道你的芳名吗?"姚俊伟很高兴眼前有一位美丽的猎物,能让他有机会展示一下他"城市猎人"的魅力。 "你说话一向是这么夸张的吗?"张琳嘴巴上虽然不吃他这套,但心里还是很高兴让人夸奖自己的美貌,何况眼前这位可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我叫张琳。" "张琳小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同用餐吗?" "你一向都是如此直接的邀请第一次见面的女性吗?" "不!我只邀请吸引我的女性,并立刻让她爱上我。"姚俊伟一副情圣的模样,惹得张琳啼笑皆非。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不过,我还是很愿意接受你的邀请,姚先生。" "喔,不,千万别叫我姚先生,那是跟我没交情的人才会这么称呼我的,我希望听见你用你甜美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可以吗?琳。"姚俊伟迫不及待的想拉近和美人的距离。 "我们也才第一次见面而已,这样的交情对你来说已经够深厚到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吗?"张琳笑眯了媚眼,眉尾轻轻地勾挑着独特的风情。 "在你方才答应了我的邀约后,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一定会美好到不只是用交情深厚来形容。"姚俊伟不愧为游戏于情场的浪子,只消几句对话,他便能嗅出张琳也是属于玩得起的同类中人。今晚肯定能身心皆愉快。他雀跃地期待着。 张琳有着让女人嫉妒、男人欣赏的好身段,加上出众的穿着品味,她晓得自己一直是吸引人的。 张琳刚由中部的大学毕业,一回台北便赶上母亲偕姊姊搬入杨家的时机,让她打消了原本想独自在外赁屋的构想。 再怎么自由的生活,也没有住在豪华的杨宅过着有成群仆役可使唤的生活舒适;况且,若是能再善加利用和杨家的这一层关系的话,搞不好也能和姨妈一样嫁入豪门过着少奶奶的生活。 张琳的母亲陈雅茵的运气一直就没有妹妹陈莺黎好,陈家早年和杨家可说是门当户对的姻亲,不过在两个女儿都嫁人后,陈家两老便移民到加拿大过着优闲的口子。 陈雅茵嫁入张家也算是门好姻缘,但是她夫婿作风保守,无法像她的妹婿杨肇那般将家族事业拓展而只能守成,不过他们的生活仍算是优渥的,直到五年前她的丈夫病逝,张家的产业让其它的近亲霸占,她们母女也顿失依靠。 还好陈莺黎向她们伸出援手。 杨肇在世时,张家母女三人便经常是座上客,如今杨肇去世,她们又以陪伴杨夫人陈莺黎为名,堂而皇之的举家迁进来。 张仪在父亲百日后便和交往数年的男友结婚,她的丈夫目前也在杨氏上班。 张琳则是有四年的时间都住在中部的学区内,习惯了男同学的呵护和追求,生活轻佻散漫,不过,学生时代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她的人生现在才刚开始呢。 "你打算请我到哪里用餐呢?俊伟。"张琳魅惑地微扬下巴。 "一个最美丽的地方。"姚俊伟牵起她的手到嘴边亲吻,早把杨延霆的警告抛在脑后。 "转学?!"杨筱筱好不容易将行李提回房间后,便大气也不敢喘地赶到书房,生怕会让冷面大哥等她太久。想不到平常对她不理不睬的母亲也在里面,似乎也已经等她很久了,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陈莺黎对于这个丈夫在外面生的女儿从未放太多的心思,虽然杨筱筱从小在这里长大,在户籍上也算是她的女儿,但是她并不在乎杨筱筱是否会喊她一声妈妈。 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当她发现时,这个女孩便已经开始称呼她"母亲"了,一种比"妈妈"还要生疏的称谓。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是我的第一志愿耶,我不要!"杨筱筱今年刚考上s大的植物系,课都还上不到一半便要她转学,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那是什么烂志愿!你难不成真想当个农夫,每天扛着锄头,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杨延霆搞不懂这个怪胎妹妹为什么会把植物系填在第一志愿,明明就可以考上企管或是外文系的,偏偏去选了个冷门的科系,让他发现后扼腕不已。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什么锄头?况且植物系又不是只教人如何种田,它的意义是很深远的,从土壤改良到病虫害的研究都是我们的课题;除了可以吃的植物外,还有观赏植物、医药用的植物都是我们会接触到的,更可以延伸到生活上的各种层面,可大可小的,你不要瞧不起植物。"杨筱筱有一种自己的专业不受到尊重的愤然。 "够了!我又不是不让你念,只是换间学校而已,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杨延霆揉一揉额际,感觉头越来越痛了。 "喔!那干嘛要换呢?我都已经慢慢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了,这一换不就要重新开始了,很麻烦的。"杨筱筱试着再坚持自己的立场,虽然她知道最后自己一定会妥协的。 "一切的入学手续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人过去就好了,不会让你太麻烦的。"杨延霆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他要是不事先帮她把-切准备好,搞不好她会给他拖到要毕业考了都还没转学。 "呃......那么那里的师资好不好?学校的设备够不够?"看来大势已去,她只有听监护人的安排了。 "都是最好的,如果有让你不满意的,我会为你捐赠一笔款项给校方添购新设备。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别这么说嘛!人家s大也是我探听了好久才决定的学校,又是国立的,离家又近,多省钱呀!你突然要人家转校,要去念书的是我耶,当然不能比s大差啊。"杨筱筱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 "你明天到学校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来,后天让老刘载你过去长春学院。"杨延霆将手上有关长春学院的资料递给杨筱筱。 "好,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房了。"她叹口气的接过牛皮纸袋,想快些离开这个紧紧压迫着她的房间。 "等等,还有件事没交代。"杨延霆叫住她,"我和妈刚才决定要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开个舞会,将你介绍给社交界认识。你可以自己决定要邀请哪些朋友过来参加,不过,有一个人你一定要带过来。他叫常隽,是个大学教授。" "常隽?我又不认识他,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不会自己邀请他来吗?" 杨筱筱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了,所以每当杨家举办这类的活动时,她不是躲在角落就是借故不参加。不过既然这次是经由母亲决定的,她只有欣然接受的份了。 "我们都还不认识他,不过他是你即将就读的那间学校的教授,你只要多花点心思让他注意到你,进而认识你就够了。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杨延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杨筱筱更加想吐血。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突然要我转校,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还以为是他终于记起了有她这个妹妹,想关心她的学业,结果...... "什么真正的原因?我有要瞒着你吗?现在不就要说给你听了吗?" 杨延霆最痛恨别人把他当成是个虐待异母妹妹的人,虽然他对她的关怀确实少得可怜,但是给她的物质生活可是比一般的家庭丰富多了。 "话虽如此......你终究还是居心不良的。"杨筱筱一脸的委屈。 "你......我懒得理你,只希望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用心。" 杨延霆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向杨筱筱解释他的计画上。"你只要把常隽带来参加你的生日舞会就对了。" "这......有技术上的困难。"杨筱筱嗫嚅道。 "试着跟他交朋友好吗?" 杨延霆对这个朽木几乎想放把火烧,看看会不会烧得比他的心火还旺。他捺着性子开导杨筱筱。 "我不习惯跟陌生的男人做朋友。"杨筱筱犹不知死活的反驳。 "这么说吧!只要你答应尽力去完成我的要求,我马上将楚阿姨留给你的那份遗产转交给你,你也可以马上搬到那间房子里去住。" 杨延霆知道杨筱筱最厌恶和张家的母女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如今她们又堂而皇之的搬进来住,她恨不得能离开这里。所以用这个方式或许可以激励她的斗志。 "可以吗?可是遗嘱上不是注明要我满二十岁才可以拿到的。"杨筱筱闻言果然整个人都"活"起来了,双眼甚至还闪着希望光芒。 "遗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自然有办法说到做到。况且那些小钱其它人即使知情也不会有异议。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没有做到这件事情,遗嘱上的东西可能会不小心缩水或是消失,全都看你的了。" 杨延霆知道自己下对注了,赶紧再推一把,虽然他并不会真的做这么绝。 "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不能这么做!"杨筱筱惊慌地走向前,双手握拳,努力控制住想扯住杨延霆衣袖的手。 "什么唯一的东西?那些还不是从我们杨家这里拿去的,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你大哥将你爸名下的别墅过两户给你,看你是要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可以。楚秀的东西能值什么钱?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陈莺黎终于开口了。 或许是听到杨筱筱对楚秀称呼妈妈,让陈莺黎心里的积怨克制不住。明明就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小孩,为什么就是跟她不亲呢? 楚秀只不过是将她生下来而已,偶尔一个月才跟她见一次面,她们真的就因为有血缘的关系,感情才这么的好吗? 杨筱筱在这里吃穿不愁,还有一群佣人伺候着,偏偏心就是没有向着她,有时候仿佛还会见到她叫母亲时附带着一鞠躬的。 她是把她当铜像了不成?!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会只是dna作祟而已吧! 看看她!一提到楚秀留下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就像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一样,怎么不让她生气呢?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珍惜她留下来的东西,那些当然比不上这里所拥有的,但却是一种纪念呀!母亲。"杨筱筱态度谦恭地向陈莺黎解释。 就是这种态度!难怪她总是不得自己的疼。陈莺黎在心中怨叹。 "你呀......"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有点离题了。"杨延霆打断陈莺黎的话。"我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你有意见而改变,你仔细的想一想,这场交易中获利最多的可是你,只要你肯合作,多花点心思在常隽的身上,你绝对不会有损失的。我又不是要你去害人,只是用这个方法结交他这个朋友。" "什么获利最多的是我?你干脆直接挑明了说出来吧!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分?或跟公司有什么合作的计画,让你想巴结他?"杨筱筱偏不信他避重就轻这一套。 "我这不是要说了吗?" 杨延霆又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让杨筱筱呕在心里。 "常隽是‘常益集团''的二公子,不过却是个私生子,虽然常霄承认他是第二顺位的继承人,不过常家内部一直很排斥他的存在,所以他和他的母亲并没有和常霄住在一起。常隽拥有哈佛和剑桥的心理和经济双博士学位,目前是这间私立学院的辅导室主任,和他母亲住在一起。 "常霄的长子常毅目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也是‘常益''的总经理,不过我最近有个可靠的消息来源,常毅在最近一次的身体检查中发现罹患肝癌,似乎是治愈率不高。因此,如果常隽能利用这个机会代替常毅的位子,我愿意提供他所需要的援助,做他的后盾。" "为什么?你不会平白无故想帮个陌生人吧!"杨筱筱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当然,这是一种投资,而且我已经投资了许多的金钱和人力进去了。坦白说,我们‘杨氏''和‘常益''原本要和新加坡的‘费列罗''一起在当地兴建一座超大型的shoppingmall,而且一切也已经按照三方的计画进行中,不过,‘常益''却因内部保守派的股东反悔而退出计画,他们虽然有依照合约付出违约金,但是和我们已经投入的资金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但是我们也不想因他们的退出而停止这个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到适合的合作对象。"杨延霆停下来,端起茶几上的茶轻啜一口后才继续道:"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的计画越不利,光是去年投入的资金就造成今年目标盈余必定亏损五成。其实我也没有信心是否能找到可以替代‘常益''的财团,所以,既然眼前有这个机会,我希望让‘常益''的改朝换代也能带给‘杨氏''看得到的利益。 "常毅还有两个弟弟,一个还在国外读书,一个是现在海外部的经理,他们都倾向于保守派,而且反对让常隽进入‘常益'',不过我看好常隽身为第二继承人的身分,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我决定帮他巩固他在常家的地位。"说完后他转头面对杨筱筱,等着她接下来会提出的问题。 "这样......可是如果他根本无心于商场,你不是白忙一场吗?"杨筱筱皱着眉头问道。她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 "这个就不是你要操心的范围了,只要经由你的介绍,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他。怎么样?你做得到吧!如果‘杨氏''真的因为你的办事不力而损失惨重,我就拿你妈妈的那笔遗产来补墙脚。"他坏心地威胁加利诱。 "好吧......我尽力就是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理我喔。"杨筱筱对于要主动接近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实在是完全没信心。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尽力是不够的,你要逼自己去做到。"杨延霆没有得到她坚定的答案绝不放心。 "好,我会硬着头皮死缠烂打,让他无法忽略我的存在,ok?"杨筱筱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上下挥动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记得我交代的事。"杨延霆不忘最后的叮咛。 "是、是......"她的声音由门的另一头传进来,是敷衍的声调。 "延霆,你怎么不跟她说清楚呢?"陈莺黎轻蹙眉头地问。 "说了就没戏唱了。依她那副死德行,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安排,反而会抗争到底的。"他笑着摇头,仿佛可以看见杨筱筱暴跳如雷的样子。 "可是你不担心她随便的敷衍我们吗?不如让小琳出马还比较有个谱。" 陈莺黎对杨筱筱的女性魅力存疑,总觉得她就像是个拒绝长大的女孩,有可能迷迷糊糊地过了一生都还没有女性的自觉。 "不,我这么做一半是为公司,另一半却也是为杨家的女儿着想。我不反对您想照顾阿姨和表妹的心态,我也会把她们当作一家人来照顾,不过,她们终究不姓杨。您也不用担心太多,我会让人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给小琳的。"杨延霆在心中思忖着有什么工作是适合他那位玩心重的表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只希望筱筱那个笨丫头别到头来怨怪我们把她给卖了。那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惊慌就疏忽了二十年,我在她心中一定是个可怕的大妈。" 陈莺黎放下喝剩一半的热茶,站起身拉拢有些皱折的灯心绒长袍。在她的生活中,她从来没有过紊乱的一刻,而唯一仅有的一次,便是她的丈夫带给她的。 "妈,别想太多了,我们都不欠她什么,所以也不用急着想弥补什么,顺其自然吧!" 杨延霆心想,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他还不是当了冷酷无情的大哥,一当就是二十年。 第二章 某高级饭店套房内...... "你昨天到哪里去了?人都跟我回到家了还会失踪一整晚。"杨延霆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分神地询问站在办公桌前的姚俊伟。 "喔,我看你进去书房那么久都没出来,就先走了。反正要吃饭每天都可以吃,你和伯母要商量的事比较重要,我可以改天再过去吃饭。"姚俊伟以为可以随便地唬弄过去,就没想太多地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杨延霆。 "随便你,我这几天要多注意筱筱的举动,你自己看着办。先出去吧!"杨延霆头也不抬地遣他走,待听到关门声后才抬起头来。 他昨晚从书房出来后就找不到姚俊伟的人,问过了佣人后才知道他已经和张琳有说有笑地让司机载走。他当然知道一男一女一起出游能有什么娱乐,尤其是从张琳一整晚都没有回家的情况看来,想必是个火热激情的夜晚。食色男女,他看得太多了,只是这两个都是在他眼底下过日子的人,他的心情是一夜的郁卒;加上方才姚俊伟把他当白痴似地随便敷衍,这口气他是暂时忍下了! 最近他也想得够多的了,这么下去绝不会有好结果,他得有个了断才行。 "好,妈,我听到了,那一天我会特别空下来的。就这样了,拜!"常隽终于让另一头的母亲甘心结束通话,他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在这学院内他占着的只是个闲差,不过这么做全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他便是个小留学生,长年在国外的求学生涯练就了独立的个性,他多方吸取各种有用的知识,让自己有足够的条件在社会上跟人竞争,计画着累积财富后便要带母亲离开那个原本就容不下他们母子的地方--常家。 直到二十岁那年,他提早拿到最高学位回到台湾,一切就按照着他的计画前进。将母亲从常家接出来后,他来到台北郊区这个他先前接受聘书的学院,也是他求学期间的最佳损友之一的家族事业。将经营学校当成家族事业听起来真是有点怪异,不过当他深入了解后,才不得不佩服这家族的作风;他们把它经营得像个理想的学术机构,但是又能同时赚钱,真是不容易。 这里不用和其它的同龄学生挤联考的窄门,每年独立招生,学风自由,师资水准高,学校设备超级先进,各种专业的研究在这里都能发扬光大,因为只要有能力进来,就不用受志愿的限制,即使是突发奇想,这里的教务委员会必定可以为你找来最好的教授,甚至于独立于其它的科系。 不过,前提是要能够顺利地成为该校学生。 入学管道很多,公开的有入学笔试和口试,再来是专业测试,甚至是才艺检定;私下里则是钱。没错,这里的一切全是用金钱堆砌成的;有钱虽非万能,但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常隽虽然从小在富贵的熏臭下受气不少,但是在学院里却不会让人有压迫感,一切以学术为重,尊重专业,所以从以前就造就了不少的人才。 而常隽之所以愿意屈就在辅导室内却非学术因素,因为早在学成回国之前,他便已经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一间规模尚小但是发展前景看好的投资公司,专门对各种有绝佳报酬的行业进行评估,分析它的结构机能再预测市场规模,然后从股市下手。 虽然是投机了些,但是他们一群初生之犊仅拥有一点小资本,想追逐金钱和名利又不想靠身后家族的庇荫,便只有这种风险高、获利丰的途径了。 不过,他们又比普通人多了一颗超级金头脑,能嗅出哪里可以赚钱,如何让钱越滚越多,结果,这几年下来就如他们预期的,小规模的投资公司变成了大规模的t&c集团,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事业版图跨足各行各业;总之,早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常隽便是利用在台湾的分部,评估亚洲地区的经济动向,再藉由网路和美国的总公司联络会商投资方向,偶尔再以教育研讨会的名义出差到国外和其它的合伙人开会、叙旧。 这一切都是私底下的活动,他对外的身分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辅导老师。 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呢?刚开始是不想惊动"常益"内部,怕引起常家其它兄弟的注意,在自己未茁壮前就遭受他们的扑杀;其二就是完成母亲的心愿,母亲年轻时一直有个梦想,便是当个教育英才的老师,最后因介入常霄的婚姻,让自己的人生为这污点而留下遗憾。 所以每当她被父亲遗忘、让常家大小欺压时,总是对着当时还年幼的他诉说着年少的梦想,感慨自己因踏错一步造成的缺憾。 为了替母亲完成这平凡的心愿,他的双面人生于焉展开,而他似乎也乐此不疲;因为他现今的身价不凡,加上跨足海内外的投资公司多少会因富有传奇性而让一些多事的媒体想透视解剖、挖掘他们这些黄金单身汉的身分、背景,甚至是感情世界,所以他的"隐姓埋名"比其它的合伙人清闲、自在多了。这一点倒是他当初没有设想到的。 记得刚决定回国任教的时候,所有的伙伴皆取笑他的多此一举,竟然将母亲的心愿看得那么重,累得自己美国、台湾两地跑,连"愚孝"这两个字都出现过;如今他们反而全都嫉妒着他的单纯身分,能有一个清新的生活环境放松精神,当年他们口中的愚孝竟又变成睿智、有先见之明了。 "长春学院"便是他任教的地方,这里人才济济,不过他名为教授,却并非直接教授课程,只偶尔接受有困扰的学生的求助和咨询。还好他在这方面虽非权威但至少也学有专精,所以辅导的工作做得还算得心应手。 挂上手中对方早已收线的话筒,常隽转身投入另一头的工作。这是"常益"年初放弃的案子,他一直有着高度的兴趣,因为这个案子也牵连到国内富有盛名的"杨氏"和新加坡的"费列罗";由于失去了"常益"这一方的资金,剩余的两方承受了不少的压力,不过他仍然看好这个计画。 虽然他有心参与,但是只要一介入,必会引起"常益"的注意,因为经过他这两个月来的分析追踪后,发现了让"常益"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退出的背后原因似乎不单纯。 "常大哥!" 一声轻柔悦耳的嗓音唤醒兀自陷入沉思中的常隽。 "亚亚!怎么有空过来?"看见不知已站在门口多久的女子,常隽从容地合上桌上的手提电脑,并且抓来身旁的椅子往前推移。"过来坐呀!" "不会打扰你吧?刚才看你很认真的样子,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女子慢步轻移过来,羞涩腼腆的模样让任何人见了都想捧在手心上呵疼着。 "即使再忙,也要和你说说话啊,我说过的,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常隽换上让人感觉温暖的笑容招呼她。 "就像是欢迎其它向你求助的女学生一样吗?"亚亚鼓起勇气直视着他一贯带笑的眼眸,审视着这其中是否和应付其它学生的温煦有着不同。 "不一样的。"他当然明白亚亚话中的含意。 常隽的回答让亚亚的瞳眸中燃起兴奋的火花,不过马上又让他接下来说的话给熄灭。 "她们只是我的学生,而你是我的妹妹呀,你当然重要多了。"常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对于好友妹妹的心思,他一直是看得明白的,而她的爱慕也是他在此地唯一感到困扰的插曲了。 冯亚莙,就是聘任他到此校的好友冯豫的妹妹,自从他到任以来,她便一直追逐着他,不过是含蓄的那种;用眼神追逐,用心绪追逐,她的良好教养让她只敢偶尔利用一些名目邀请他共餐。 这些偶尔的拜访常隽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明白自己对她只能是朋友和兄妹的情谊,再多的就没有了。 今天她肯鼓起勇气打破他为她预留的角色确实令他吃惊,不过,他也就是在等她先向他开口,他也好能够直接地表明并拒绝。 "妹妹吗?只是妹妹......"冯亚莙梦幻般的瞳眸几乎要让泪水淹没。 "是呀!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当妹妹,我也一直都这么做,还是你认为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哥哥?"常隽不想让脸皮薄的淑女下不了台,尽量装傻。 "不是的,你很好。"好到让我对你存有幻想。她在心中加上这一句。"是我不想当你的妹妹,我已经有个哥哥了,请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妹妹来看待好吗?" "好,不是兄妹就是朋友罗!亚亚,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原因吗?"常隽不想用更直接的话让她难堪,赶紧找其它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我想找你一起吃晚饭,今晚你应该有空吧?"她勉为其难的接受常隽目前愿意留给她的角色,换上了一脸的冀求看着他。 "今晚不是‘粉红淑女夜''吗?怎么?没有人邀请你吗?"常隽疑惑地翻了翻桌上的行事历。 "粉红淑女夜"是长春学院的传统之一,事实上,每个月的第二个礼拜五长春学院便会在校内的活动中心举行一场让每个师生都能放松心情的舞会、宴会、茶会甚至是诗歌朗诵会。 每年依循下来后倒变成了一个受欢迎的惯例,例如一月份是"迎春宴"、二月份是"心动曲"、三月份是"樱花诗会"、四月份则有"最佳学术发表会",五月份"藏宝夺标竞赛"、六月份"粉红淑女夜"、七月份的"狂野牛仔营火晚会"、八月份的"最后一夜"、九月份的"月球漫步"、还有十月份的"封神榜",到最后十一月份的"恐怖惊魂夜"和十二月份的"狂欢圣诞夜",都是每个校内师生不愿错过的活动。 不过这些却从来没有吸引过常隽的注意,也因此冯亚莙才会选在今晚邀请一定不会前往参加的他一同至校外用晚餐。 "没有接到我想要的邀请我当然不会参加,"冯亚莙双目含情地凝睇着常隽。"是这样的,今晚我妈邀请了一位移民到澳洲的老朋友到饭店用餐,我想请你一块过去。" "是这样呀,你应该早点说的,今晚我有约了。" 其实常隽晓得事情并没有冯亚莙说得那么简单,因为早在上个月赴美会同其它合伙人开会做简报时,他已经利用时间明白的向冯豫表示过无法消受他妹妹的情意,要他想办法阻止冯亚莙再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 而在这场饭局之前,冯家也利用了各种名目要介绍其它的适婚男性给冯亚莙,相信依她的冰雪聪明,一定已经发现了家人的用心。 所以她才会想利用今天的饭局将常隽带至家人面前表态,若是常隽真的让她给骗了去,不仅让冯家的安排前功尽弃,相信未来的日子也会更难摆脱她的痴缠。 "有约?是唐教授吗?可是我记得你们共同研究的题目不是在上周就完成了吗?"冯亚莙对常隽在校内的生活圈子了若指掌。 "不,是个有趣的女孩,我接受了她的邀请,要一同参加今晚的‘粉红淑女夜'',想来还真有趣,这好象是我到学院以来第一次参加校内的活动呢!" 常隽表现出期待的样子,让冯亚莙更无法接受。 "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从不参与这些无聊的玩意的。" "我不参加并不代表认为它们无聊,而是没有让我有想参加的理由。你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解读我的思绪呢?"常隽的笑脸看似有着平常对待冯亚莙的包容,但是如今却让她更难堪的意会到自己的厚颜。 她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常隽一直都是用容忍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呢?!若不是看在她是冯豫的妹妹份上,搞不好他连一丝善待晚辈的笑容都吝于给予,她若再这么痴缠下去可就要闹笑话了。 "你......常大哥,我明白了。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为今晚回去准备一下了。"她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对她的未来一点参与的兴趣也没有后,决定回去好好接受家人的安排。 "代我问候冯伯母,改天我会带着我妈过去找她喝茶的。"常隽明白她已清楚了他的暗示,终于放下一颗心了。 "我会的,改天把那个有趣的女孩介绍给我认识吧。"冯亚莙在离开前丢下了这句话。 有趣的女孩?常隽心想,今晚还有赴约的必要吗? 当初他只是想要利用和这个女孩约会的事实来让亚亚知难而退,还好亚亚终究是个有理智的孩子,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暗示,也让他乐得可以轻松一点。不过,若是就此作罢的话,会不会又让亚亚心怀希望? "就当是对这女孩的好奇吧!"常隽拿起压在桌垫下的邀请卡,搜寻着最下角的署名。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记得早在收到这女孩寄给他的情书前就由校方的资料库找出她的背景。 杨筱筱,刚入学没多久。想要在长春学院结束招生后才临时入学可不是简单的事,而她,既不是什么资优天才,好象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行的就是身为"杨氏"独生女的身分吧!想来她的家人为了能让她顺利入学也花了不少的钞票。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杨筱筱早在去年就考取了一间不错的国立大学,连科系都是她自己填的第一志愿,而今突然转到长春学院未免有点让人费疑猜,所以她一入学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到后来她异常的举动......如果说在这个资讯发达的时代,还有女性会对一个男人猛写情书也可以称之为异常的话。 她这种每天一封情书,一写就写了好久的举动,果真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常隽长得并不难看,虽然他为了增加学术气质而刻意戴上一副金框的眼镜,但是仍无法掩盖住他与生俱来的狂傲气势,所以打他一开始在长春学院任教以来就收过数量颇多的告白信件,但是他一直是*的。 这-次之所以会让他如此的印象深刻,是因为杨筱筱的来信几乎每一封的笔迹都不同,有时粗犷的劲道像是男性的笔迹,有时则轻轻柔柔地印在纸上像个欲语还休的少女,更有时又像充满艺术气质的美工字体,还有其它方正、潦草、飘逸的,总之是应有尽有。 而昨天出现在他桌上的一封更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简直是个挥毫大师,用细楷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大张的宣纸,那五大张美丽的"国宝"足可比拟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功力。 他真是被这女孩给打败了,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个千手观音,每只手都有不同的笔迹风格。作弊到这种地步真是世间少有。 更可笑的是信件的内容每每让他看完后啼笑皆非,就跟那些夸张的笔迹一样,有时是大声大气的宣称两人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若不接受她的示爱,难保他身家性命不保;有时又是言不及意的讨论天气、经济、国际大小新闻还有社会乱象;而昨天那一封"书法大师"写的竟然是采撷自西方大文豪莎士比亚的各个爱情故事里的美丽辞汇,来了个东西大融合。 这样每天一个"惊喜"的创意,不知道究竟是出自怎样的一个女孩,当真是让他有了会一会她的想法,不管她的这一些杰作是特意的故弄玄虚还是完全不自知的露馅儿。 "杨筱筱,就如你所愿吧!" 常隽嘴角含笑地放回邀请函,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准备去会一会这个他任教以来最有毅力,也是最有勇气又蹩脚的追求者。 距离教务大楼最偏远的地带唯一存在的学术大楼,就是拥有广大的农园绿地的植物学系。 常隽几乎是走到一半了,才后悔自己没有先向秦教授借他那方便在校区内代步,并且穿梭自如的"高级轿跑车"--一辆早就该让环保局回收的破摩托车。 现在他终于明白在这种幅员广大的校区内,只要是一辆能骑、会叫又会跑的车子都有资格让人尊称为"高级轿跑车",而他这个平时只在教务大楼活动,出了校门又有轿车代步的教授可终于吃到苦头了。 "我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常隽强忍住折回去的冲动,将外套脱下来边拭汗边煽风地继续往不远处的大楼走去。 终于走到大楼底下的林荫处,常隽循着各教室的门牌找到了目标,只是-- 这是怎么回事?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花盆,盆内种满了正盛开着的花朵,一团团的有红、黄、紫,各种让常隽说不出名字的花朵将整个教室妆点成赏心悦目的地方。 "这里怎么会是植物学系?"根本就是间园艺店嘛!常隽为眼前的一切惊叹。 "这里是植物学系没错呀!" 突然一个细柔的女性嗓音在门内侧响起。 常隽好奇的往里边探头,才惊讶的发现就在方才他所站的地方,眼睛望不见的死角,正有一群人坐在铺着布巾的草地上野餐。 草地?!为什么这间教室内会有草地? "嗨!找人吗?"另一个女中音从正翻阅着的服装杂志中抬起头问他。 "是的,我找杨筱筱。"常隽虽然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不过这些终究都不关他的事,他只管将杨筱筱由这群优闲的学生中找出来就好了。 "筱筱?" 一群人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停下手上正做着的事情,抬起头来注视着常隽这个外来客。 "啊!是常隽常教授啦!" "他怎么来了?筱筱一定会吓死。" "这么快就来了,比我预估快了一个月。" "难不成我们的好日子到此结束了?" 自从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人认出他就是常隽后,一群人便叽叽喳喳地各说各话,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常隽一一梭巡着他们之中是否有他在杨筱筱个人档案里曾经看过照片里的样子,发现没有他要找的人后,他干脆自力救济的往教室的另一头走去,前方有三排紧密相连的实验桌,干净的摆设稍微符合他印象中的研究室。 有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忙碌的身影和方才另一头优闲用着下午茶的一群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并未察觉到有个人已在不远处观察她良久,仍仔细的做着她的功课。两条长长的乌黑发辫随着她四处走动而晃荡,她身上也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加上洗得褪色的牛仔裤,清新的学生气质充分表现在她身上。 "哈罗!有人在吗?"常隽认为已经尝够了被忽略的感觉,该适时的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忙碌的人儿稍微愣了一下,便转过头来准确无误的找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有事吗?你找谁?" 第三章 是这张脸没错!常隽在看清楚了面对他的筱筱后确定了今天的这一大段路程终于没有白走。 和档案上的照片不太一样,但是至少让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多了照片上所没有的淡红色晕彩,挺俏的小鼻子配上小巧可爱的菱唇,吸引着他更往她的灵魂之窗探索,这是一对盛满纯真的眼睛,圆圆亮亮的闪着动人的光彩。 常隽非常满意自己找到的是个让他心动的瑰宝。 虽然事实上是这个女孩先找上他的,不过他怀疑若自己不主动的前来一探究竟,相信这个杨筱筱可能宁愿每天一封信的写下去,也不会更积极的为她自己制造机会。不过,她的动机仍是令他存疑。 "我找你,杨筱筱。"常隽更靠近她的面前说道。 "我?你认识我?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呀!"筱筱莫名其妙的瞪着眼前的陌生人。 筱筱这句话让常隽皱起了眉头。不认识他?!可见她是在完全没见过他的情况下便开始写信给他了。一个不关心自己心仪对象的一切相关事情的人,可以称之为懒惰不用功,可是见她方才做功课的研究态度,又不能如此批评她,那么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罗。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你今晚的舞伴呀!"常隽又一次的让筱筱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骗人!我哪时候答应要做你的舞伴了?"这个高个子一定是在说梦话。筱筱在心里评量着。 "不!是我答应做你今晚的舞伴,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寄了一封邀请函,要求我今晚务必当你‘粉红淑女夜''的舞伴吧?"常隽看到她惊吓得圆睁的双眸就已经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么他之前的揣测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你......你该不会就是常隽吧?!"筱筱原本还不相信的,不过若是往另一个可能的方向猜测的话,那就只有常隽这个人会收到她寄去的信件了。 到底是哪个没良心的代笔人,竟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送出邀请卡,还吃了她精心烘焙的点心,此人当诛! 呜......误交匪类。筱筱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事情是这样的,筱筱自从接受杨延霆的安排进入长春学院后,才发觉这才是她一心想要寻找的"人间仙境"。先进的研究设备、傲人的师资、优美的环境、自由的学风再加上友善的同学。如今这最后一项可以去掉了。 刚入学的她起先简直是快乐得忘了家人赋予她的神圣使命,直到接到杨延霆的夺命追魂call,和发现自己的资质在这人才济济的学校内得要花费比其它人更多的时间才能安然拿到学位后,她终于想出了两全齐美的办法-- 就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将自己烘焙的点心拿到班上让其它同学尝到甜头后,在她的料想中必会有意犹未尽的同学恳求她往后再继续带来,那么她就可以乘此机会诉说自己学业跟不上,并且还带有其它的任务。 就这样,大家争先恐后的为了吃到这种外面买不到的美昧点心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有人愿意代替她做研究报告,有人愿意在考试时冒险为她护航,还有人愿意提供听说超有效的春药让她用来"迷奸"常隽。 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又不过分的方法--每天由一个人代她写封情书给常隽,让她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于课业上就可以了。 在筱筱的想法中,只要做些表面上的动作敷衍一下杨延霆就够了,况且她也有自知之明,依自己那种不擅长应对变通的个性,想完成杨延霆交代的事情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至于先天上的普通资质,她相信只要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用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一定可以弥补过来缺憾,勤能补拙嘛! 所以在这些计画定案后的隔天,常隽的桌上便开始出现了各种不同特色内容的情书,而往常一到下午三点便往校内餐饮部钻的植物学系学生们,则都有了美味可口的点心让他们在教室内公然的席地野餐喝下午茶。 直到今天此时。 "你该不会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我吧?"常隽明知故问。 "是......不是,我当然知道你就是常隽,只是......今天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你本人,有些吓一跳而已。"筱筱支支吾吾地说,同时在脑子里寻求合适的理由,希望可以蒙混过去。 "喔?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常隽边说边往筱筱的面前靠近,两人的距离在他刻意的挪近后,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同?" 筱筱第一次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异性靠得这么近,近得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的五官很出色!即使是掩盖在那副像是用来刻意伪装斯文的眼镜下。他深邃的双眼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让她清楚看见其中的调侃;看来他并不如她从校内打听到的那样刻板规矩。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一个异性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我......我不知道。" "是这样还不够近吗?" 常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又靠近了些,两人的脸孔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距离。 "那这样呢?" "够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帅。"筱筱终于认清了这个男人孟浪的性情,赶紧在他有更不合宜的举动出现前随口脱出几个字。 "是吗?" 常隽当然知道筱筱的这些反应,他只是扬高眉头,露出了一个让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屏息的微笑后移开他高大的身躯。 他是故意的!筱筱在心中忖道。发誓他方才在她即将感到呼吸困难而终于移开他局限住她的庞大身躯时,他的嘴唇曾经不要脸的轻扫过她的嘴唇。 虽然那接触只是短短不到一秒钟,但是她就是知道! 因为她敏感的唇瓣此刻仿佛还遗留着那种麻热的触感...... 啊!真该死!她怎么到这种时候了,还在回味那种不应该发生的触电感觉?! 她应该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拿起身旁可以敲击的硬物,往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身上招呼过去才对呀! 就在筱筱想身体力行地拿起桌上的显微镜往常隽砸过去时,耳中却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晚上六点半去接你。"常隽有趣的欣赏着筱筱脸上快速变化的各种表情。 天真单纯的筱筱将她的每一种心思全都诚实的表露在脸上,看在常隽的眼里,竟让他有一种想好好地就这么看个够的念头,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这一张脸感到厌倦。 她真是个有趣的女孩。 常隽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性的身上发现了这么吸引自己的特质。 "什么?"筱筱的脑袋瓜子无法一心二用。 "今晚的‘粉红淑女夜''我会去接你。" 常隽丢下这句话后,不等她是否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留下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她。 "你想她是不是给吓傻了?"细柔的嗓音在一排半人高的盆栽后响起。 "还是兴奋过度呢?"这是沙哑略带鼻音的声音。 "筱筱到底会不会参加今晚的‘粉红淑女夜''呀?"这是个男中音。 "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性命要紧吧!要不是你没大脑的送了那张邀请卡给常教授,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担心未来的下午茶时间是不是都吃不到筱筱的点心了,筱筱也不用烦恼要不要让常教授接她去参加舞会了。你哟!今天得罪了这里所有的人。"是方才认出常隽的女中音正用食指戳着身边一位同她一般高的男孩。 "我怎么会算到常教授真的会接受邀请咧?之前写了那么多信不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吗?"男孩一脸的无辜,望着身后一群责备的眼神,他真有点害怕。 一群人就躲在筱筱身后不远的地方,将方才常隽和筱筱的一言一行全都听看在耳和眼里。 他们全都是筱筱在此结交到的好朋友,大家直来直往的交往方式则是让筱筱最欣赏的地方,也让她的个性开朗不少,不似待在杨家那样的孤僻。 "你们够了吧!可以出来负荆请罪了。"筱筱老早就听到他们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筱筱......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这个白痴的‘无脑之过''吧。"长相帅气的女中音刘可希率先站出来。 "是呀!原谅他平时就很少把脑袋带出来,是我们不该把这个重责大任让他分担的。"感冒还未痊愈的汪晓菁,边说边吸回不听命令的鼻涕。 "筱筱,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呀,往另一方面想,你反而就快完成你大哥交给你的任务了。"柔美的嗓音是由兰萱发出来的。 "筱筱大人!"最后这个由众人中冲出来,夸张地匍匐在筱筱面前的男中音,则是她们口中所说的罪魁祸首唐敬宗。"你绝对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一定要顾念我年幼无知,不知事情的轻重,让你承受这些不该有的灾害,我一定会改过向善,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只要你开金口赦免我的罪。" "唐敬宗,你一点都没有‘尽忠''职守,不仅让我蒙受这原本可以避免的灾害,还每天抢着吃我辛苦为你们烘焙的点心,我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我对你失望透顶了。" 筱筱完全不打算将他们的求情听进去,一口气就宣判了让众人绝望的判决。 "还有,你们其它人的督导不周同样不能免罪!罚你们接下来的日子都吃不到我亲手做的点心和饮品,直到这件事情有让我满意的结局为止。" 筱筱满意的看见众人在听到她的判决之后,所表现在脸上的错愕和苦瓜脸,她趾高气扬得像个微服出巡的皇帝,双手背在后腰上转身踏步离开。 "噢!我真不敢相信她会这么残忍。"刘可希瞪大双眼看着其它人。 "听到这么残酷的事实,我想我的病不仅要加重,还可能不会好了。"汪晓菁表情凝重地任由鼻涕顺着人中流下来,连动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了。 "哎呀!拜托你不要这么恶心好吗?" 温柔的兰萱赶紧动作优雅地掏出一张面纸递给汪晓菁,要她把不雅观的鼻涕擤一擤。她知道晓菁为了每天能吃到筱筱的手艺,真的是拚了命也不打算请病假回家养病。 "我才是无妄之灾呢!" 兰萱想到她前天晚上才花了好几个小时写了好几大张的毛笔字,谁知到了今天竟然人事全非,她感慨又同情的望向正畏缩在墙角的唐敬宗。 "看来有人要倒大楣了。" "各位大姊手下留情呀!我上有高堂,下有一大票甥侄,年纪轻轻还未娶亲,目前可还是童男之身呀!你们忍心摧残我这个品质优良的国家幼苗吗?" 唐敬宗是长春学院里经常可见的"超低龄"在学生,因为此校秉持着只要有资质,不管年龄大小都可以奖助学金入学和来自各地的学者一同进行学术的研究。 而唐敬宗以"超低龄"十二岁入学,今年十四岁;兰萱则以"超高龄"二十九岁入学,今年三十岁。 其实他们的年龄和其它地区的超龄学生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比较起其它"正常"年龄的同学,终究是有点不同的。 也因此唐敬宗才会以他那种发育未完成的男生样子,和这些女同学相处融洽。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可希用着仿佛可以烧死人的眸光射向唐敬宗。 "对!我们得想个好办法来惩罚你。"汪晓菁当真低下头来思索。 她们方才之所以那么用心替唐敬宗向筱筱求情,无非是想让筱筱的怨怪集中在他的身上,让筱筱一时不察,将所有的责罚全都降临在这个害群之马上,那么她们或许还可以厚颜的继续吃到筱筱带过来的点心。如今证明筱筱的怨气是唐敬宗一人无法全部概括的,连她们都受到无妄之灾。 看来天要亡唐敬宗,而她们只是顺应天命,也顺便替天行道而已。 反正不整死他,就是难以消除她们心中的怨火就对了。 "这样吧!就让他负责追踪筱筱和常教授接下来的动向。"兰萱在接收到唐敬宗投过来的恳求目光后,还是发挥了她身为"老大姊"不可少的悲天悯人的胸怀,想到了不太血腥又可两全齐美的办法。 "你又在发挥你的妇人之仁了。"刘可希斜瞄了她一眼。 "大姊,此人该当斩首示众。"汪晓菁想到那些不在现场的下午茶同好,不得不提醒自己不可滥用同情心。 "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行的办法,让他可以将功折罪。"兰萱接收到唐敬宗偷偷传递给她充满感激的眼神。 唉!谁教她就是这么善良呢! "就让他每天向我们报告筱筱和常教授之间的发展,同时又可让我们指使他做一些小动作,或许在筱筱陷入困境时我们可以及时的伸出援手;到时候深受感动的筱筱一定会赦免我们的罪,让我们又回到过去有吃又有得喝的快乐日子。" 兰萱发誓她几乎可以在唐敬宗的眼里看见感激与泛满泪水。 唉!她的慈悲又让一个人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涕零了。 "嗯......这未尝不可行。晓青,你认为呢?"刘可希看来满赞同的样子。 "其实我也想不出更好的点子了,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了。"汪晓菁一向不擅长课业以外的事务,通常只有附和的份。 "好吧!就这么说定。你!唐敬宗,以带罪之身,将听命于我们其它人,直到我们又可以吃到筱筱美味可口的点心为止。了解吗?" 唉!怎么大家开口闭口全是要吃筱筱的点心,看来他们的胃都被那小不点给征服了。兰萱在心中哀叹着,想到有好一阵子吃不到那些精致的糕点,她还真有点后悔帮唐敬宗那小子求情。 "小的一定不辱使命。"唐敬宗这一回不尽忠职守都不行了。 "你们想,筱筱到底会不会乖乖地同常教授参加今晚的‘粉红淑女夜''呀?"兰萱问出了接下来他们必须要关心的问题。 "很难讲,依她那种‘闭鼠''的个性,若不是用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是死也不会去的。"刘可希不看好今晚筱筱的命运。 "那......" 兰萱和其它人同时看向一旁的唐敬宗,眼神充满了算计。 唐敬宗这时候才知道,他放心得太早了,看来未来的日子真的是"不可限量"了。 常隽准六点半到宿舍接筱筱。长春学院的学生宿舍并排在校外的周围,外表简单的建筑,内部却着重在让学生有安心舒适的生活环境,每排宿舍有六间,每间六层楼,每楼有四户--四房两厅为一户,而每房住两个人;两厅包括厨房和客厅,让学生可以自己准备三餐又有空间可以舒缓身心。 这么完善的宿舍,费用当然也不便宜,住不起和不想住的人可以到校外的民间宿舍找其它的房子;拿奖助学金的学生可以在限额内免费住宿;其它住得起的学生也要经过重重考核--无不良嗜好、遵守住宿条例、不做各种危险动作。 所谓的"危险动作"当然不是电视上经常见的吞剑、跳火圈、劈石板、用砖头砸自己或是和毒蛇接吻那一类的动作,而是不做会引起火灾、水灾、电击、人身攻击等等会危害到其它住户和宿舍安全的动作。 当然,学校也很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请来最有效的安全人员进驻,装置最精密的安全措施来维护学生该得到的安全。 筱筱有幸生在杨家,当然住定了这种宿舍。 常隽经过通报后在筱筱住的那栋楼房下等着,还好筱筱也没打算逃过今晚,不到三分钟就下楼来了。 只是常隽对她的"精心打扮"颇有微辞。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换了呀!你也看见了,下午我可不是穿这一件的。" 根本没什么不同!常隽在心中呐喊着。 仍是和他白天见到时一样,白衬衫和牛仔裤,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刚梳洗完的整洁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皂香味吧! "别告诉我这些就是你今晚的行头。"常隽微蹙着眉头,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是又怎样?别告诉我,校规有明文规定不可以穿牛仔裤参加‘粉红淑女夜''。"筱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无不妥后,迎视他的眼神充满着挑衅。 "是没有,但是它就和今晚的舞会一样都是个传统,除非你本身就是个标新立异喜欢反其道而行的人。" 别说筱筱绝不是他口中说的这种新人类,就算她真的点头承认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他相信她一定是那种最不喜欢出风头的女孩子,在大众的场合中最有办法施展隐身术的人种,就是她这一类的人。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找不到适合的衣服。"筱筱有点委屈的脱口说出困扰了她近三个小时的问题。 "你在开玩笑!"常隽不相信身为杨家的千金,会没有参加舞会的衣服,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校园内小型的社交场合,再不济的话也可以套件洋装来充数,而不是她这一身的"便服"。 "我才不会拿这种无聊的事来开玩笑。不信的话你可以进去搜啊!" "好啊!请带路。" 筱筱没想到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竟然会当真,还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这里不是学生宿舍吗?怎能容他这个外人随便出入? "你做什么?嘿!警卫不会让你进去的。"筱筱让常隽有力的手拉着,竟然怎么也挣不开。 眼看着他们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通过了警卫的面前,还以为会被拦下来的筱筱讶异地看着常隽对警卫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并且拉着她适时的走进刚巧打开门的电梯。 ""怎么会这样?!"警卫为什么没有把他拦下来? "很纳闷吗?因为我也有隐身术,只要我不想让谁看到,那个人就看不到我。"常隽咧开一张嘴对着筱筱笑道,妄想把她当成小孩子来骗。 "我看起来有这么笨吗?如果你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何不马上消失在我面前?"筱筱对着电梯内的镜子偷偷做了个鬼脸。如果他真的能消失的话,她一定会谢天谢地的。 "这么不喜欢见到我呀?可惜了,你今晚注定要和我一起度过了。" 常隽当然没有错过筱筱刚才的可爱鬼脸,这种幼稚的举止由她做起来竟然不觉得可笑,反而不小心显露了她隐藏住的俏皮个性,她天真烂漫的样子更是让他百看不厌了。 常隽没有提醒她这些学生宿舍每年都会更换保全系统,而且每个月还会更换不同的密码锁;这些全都是由他的手下负责设计的,隶属于他们叫t&c的投资范围。 所以这里的警卫当然也是叫t&c投资的保全公司训练出来的人,由他一手挑选出来的当然都认得他。 电梯很快的到达筱筱住宿的六楼,他仍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拉着她的手走到a座的门外等着她开门。从方才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放开握着她的手。 "这里好象是你的地盘一样,你连我住a座都知道?"筱筱推开大门后转身问他。 "当然!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常隽骄傲的睨她一眼后,又熟门熟路的走进她的卧室。 看来常教授好象真的很有办法,就不知道他是否也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筱筱在心中暗忖着。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就这些衣服怎么够?" 在筱筱的意料之中,房内果然传来了常隽的咒骂声。因为在她住进来前,行李袋里装的衣服就只有牛仔裤和各种可以搭配的衬衫,要不就是几件轻松的t恤和换洗的内衣、睡衣。 筱筱全身无力的走过去,却看见常隽竟然没有经过室友的同意,任意的打开室友的衣橱。 "喂!你怎么可以翻别人的东西?我会被骂的啦!"筱筱心惊胆战的冲过去阻止他。 "你以为我很喜欢吗?现在这种时间只能先向别人借了啊!" "你当我真的那么白痴啊!这些我都试过了,只是和人家的身材差那么多,穿起来倒像是我偷穿了妈妈的衣服出去参加party一样。你死心吧!"筱筱最后同情的望着他。 "要我死心没那么容易。"在常隽的人生哲学里是没有"认输"这两个字的,而今看见筱筱用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只会使他更积极而已。这个挑战他接下了! "你把衣服脱下来。"常隽一手轻抚着下巴,锐利的眼神直盯着筱筱全身上下,一会儿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的对她下命令。 "嗄?"筱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有时间让你发呆了,你不脱我就要动手帮你脱了。"常隽好象完全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儿,当真动手往筱筱的上衣扣子拨过去。 "啊--你想干什么?"筱筱吓得弯身遮掩住松开的第一颗扣子。 "我还能干什么?除了帮你换装就是强暴你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只想赶快做第一件事情。"他对她的反应感到有点受辱,他常隽要女人还怕没有吗?像她这种貌不惊人的货色,送给他他还得考虑一下咧! 况且就算真的想对她不利好了,她这女人的神经也太大条了吧!他一个刚刚才认识不久的男人都已经大剌剌地进到她的闺房了,她竟然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想想现在这里好象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同学在,要是他真的想对她不轨,她早就不知道死几百遍了! 想到这里,下一刻常隽就气冲冲地甩门走了出去。 "脱下来的衣服赶快丢出来给我。"常隽决定先将她的安全问题摆一边,待舞会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叮咛"她。 筱筱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那种不罢休的态度令她不得不服从。 最后,筱筱终于又穿上了经过常隽巧手改装过的衣服,遮遮掩掩地从房内走出来。她怀疑自己会有勇气就这样走出宿舍并且还参加"粉红淑女夜"。 不过,接下来常隽在她身上施展的魔法才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不仅将白衬衫的扣子全部拆下来,让衣服下摆在筱筱的胸下绑了一个结,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束鲜花别在她的手腕和腰际;被他剪到膝盖处的牛仔裤垂着短短的布须,大腿处刻意拉扯开的裂缝透露出一些些的性感。 衣服和裤子的周围都零星的分布着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大大小小的花苞竟然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他把剩下来的花朵结成一个花环戴在筱筱的头上,两条松松垮垮的长辫子沾着少许的花瓣。现在的筱筱整体看起来就好象是经过精心设计过般。 常隽自己也很惊讶,多了这些美丽的花朵陪衬,效果竟然会是如此的惊人。 筱筱就宛如在林间嬉戏的花仙子般,用着纯真迷离的眸光望着他,仿佛欲将他的灵魂吸引过去。 "你看起来就像个迷路的花妖精。" "我......这样真的可以吗?这些花看起来好面熟,你从哪里找来的?"筱筱没看见他直盯着自己的炽热眼神,只是抬起手腕嗅闻着花朵上独特迷人的芬芳。 "呃......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在三分钟内赶到会场。"常隽不认为现在是讨论的时机,不过他闪避这个问题的态度,筱筱不应该轻易忽略的。 "等我一下,我穿一下鞋子。" 常隽皱着眉头看着筱筱将她细白小巧的脚丫子钻进白色的球鞋内,怎么也无法忽视这个明显的败笔。 "等一下到达会场时要脱下那双鞋子。" "为什么?要我光着脚走路很难受的,要是踩到碎玻璃或是狗大便怎么办?"筱筱虽然喜欢挖泥土种花草,但是她的双脚从不直接接触到地面,不论室内或室外;那种光脚走路的冰凉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你说的那些东西,在长春学院的活动中心内绝对不会存在。" 常隽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也不会做出虐待那双可爱的脚丫子的要求。 "走吧!淑女。" 他弯起手肘迎接着筱筱的小手的依附,两人离开宿舍向活动中心迈进。 就要你的爱2 你手上的热力 点燃我身躯热情的火焰 低喃爱语的唇 引诱出我内心深处的渴望 第四章 "今晚的重头戏即将由我来为大家揭晓,长春学院二oo一年‘粉红淑女夜''的舞会皇后是,落入凡间的花妖精杨筱筱!"舞会司仪在台上大声的宣布着让众人引颈企盼的奖项得主。 "哇!筱筱,虽然有点爆冷门,但看在你将学期实验报告披挂在身上的勇气,你是实至名归的。上台接受表扬吧!" 唐敬宗不知打哪时开始,就一直阴魂不散加死皮赖脸的出现在筱筱和常隽的身旁,像是只打不死的蟑螂或左或右的跟着他们,让筱筱对他的旧怨未消又添了不少的新仇。 而此时此刻他还犹不知死活的在筱筱的耳边扇风点火。 其实打从筱筱光着脚丫子随着常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除了筱筱特别又灵秀的装扮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外,就是从不出现在这种课外场合的常隽,竟然会是这位谜一样的女孩的男伴。这两项大大的优势让筱筱成为今晚最出风头的女孩。 只是美梦总是易醒。 就在筱筱为今晚既未如想象中的糗态毕露,甚且还平顺完美得像作梦一般而感到欣慰时,就看见贼头贼脑的唐敬宗伴随着基因科学的王教授走过来。 "果然不错!杨同学,你今晚将‘沙漠玫瑰''运用在服装造形上的创意真是让我印象深刻,算得上是个精典的杰作,我期待着你下周的实验报告。" 王教授简短的夸奖完毕后就先行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筱筱和一脸看好戏的唐敬宗。 "别告诉我,这些就是上个月我移植到宿舍阳台的‘沙漠玫瑰''!" 筱筱用一脸的不敢置信和仿佛将大祸临头的表情看着唐敬宗。 "你也别告诉我,你自己还不知道这些让你今晚出尽风头的花,是你今年的学期实验报告。"唐敬宗仍是厚脸皮的欣赏着筱筱挣扎的表情。"这些难道不是你的精心杰作吗?精典喔!" 这些"沙漠玫瑰"之所以如此让他们重视,乃是因为它们全是仍在实验阶段的花卉品种,特色在于它们耐旱和不怕烈日直射,颜色红似火,花瓣周围有着自然的波浪皱折,没有花期的限制。 筱筱起先是在实验室里培植,直到发芽茁壮又长出了花苞后,才将大部分的花移植到宿舍的阳台,让它们更接近阳光又有隐密性,结果......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而刚巧又在此时,司仪请舞会皇后的夺冠人上台接受表扬,筱筱根本没有那种欢喜的心情,只有更多的讽刺。 她想杀人! 唐敬宗很庆幸常隽此时刚好不在这里,他让一群教授给绊住了,正在讨论着某些研究论文,要不然这里肯定会发生命案,而且还是弑师案呢! 当筱筱木然的走下台后,便拿着权杖和水晶奖杯拒绝了许多人的邀舞往门口走去。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只想早早离开还有远离自作聪明的常隽和落井下石的唐敬宗。 这些臭男人都下地狱去吧! "筱筱,去哪里?怎么不叫我一声?" 她最不想见的常隽终于发现了她不太对劲的举动。 "我要回去了,你请自便。"筱筱头也没回的继续往门口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吗?我还没恭喜你拿到了后冠呢!"常隽不但没有自知之明,还不顾筱筱的意愿拉着她往餐饮桌方向走。"来!我要敬你一杯。" 走到桌旁后,筱筱拨开常隽递给她的果汁,直接拿起一旁的调酒便往嘴里倒,用力之大连杯底装饰的咸橄榄都跟着倒进她的嘴里。 "喂!那是酒呀!你会喝醉的。"常隽来不及阻止,看着她将空杯子放回桌上也一边注意着她的神色。那一小杯的分量应该不会醉人的。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你以为我希罕这劳什子的后冠吗?!"嘴里还含着一颗咸橄榄的筱筱咬字不清地咕哝着,而酒液喝得太快的结果是把她的鼻头呛得红红的,连眼眶都盈着泪水。 筱筱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的,常隽让她这模样震慑得有点心慌意乱。 至于筱筱,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让这薄酒呛的,还是让这臭男人给气得想哭。她其实是很想将手上的东西都往常隽身上砸去的,不过她杨筱筱才不会在这种公开场合失态! 筱筱心里虽想着要抑制泪腺不要在此时强出头,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今天所有的事情好象全都冲着她来,完全不听她的指挥,热泪还是如同一颗颗的水钻般滴滑下她的脸颊。 "别哭,你这模样会让我舍不得的。"看着眼前这张扁着嘴仿佛极力想将泪水吸回眼眶的小脸,常隽豁出去了,他也不管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拉近筱筱的身子,捧起她嫣红的脸蛋欲轻拭她即将落下的眼泪。 "嗯,这是什么?满好吃的。" 结果常隽举起的手,只来得及接住由筱筱嘴里"丢"出来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橄榄核。 天哪!他常隽为何会碰到这种事情? "你的心情似乎转换得很快,可以告诉我刚才是在气什么吗?"常隽无奈的看着筱筱食髓知味后,竟又恶劣地伸手入未被饮用过的酒杯内夹起她喜欢的咸橄榄吃着。 但他现在还处在方才的气馁当中,根本懒得阻止她。 "算了!我已经自认倒霉地心理建设过了。"筱筱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常隽听到"心理建设"这四个字后,犹如乍见一线曙光般的欢喜。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本行呢?! 管她有什么疑难杂症,先拐出去再慢慢地开导她就好了嘛!谅她小小年纪还会有什么困扰是他解不开的! "要做心理建设没有人比我更拿手的,我来帮你。"常隽及时阻止筱筱向下一杯无辜的水酒进攻,又顺理成章的拉住她绵软的手。真好摸呢!"别吃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那里有一大桶随你吃到吐。" 常隽所说的地方距离长春学院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路程,是他的房子。 他在刚回国应聘时便在此地的高级社区买了两栋相对望的房子,另一栋让母亲住。这里每栋房子有三层楼,用一条铺石子路及两边的草坪和另一边的房子间隔开,石子路直通进各个楼房地下停车室,让每一户有独立的空间而安全隐密性又佳。 常隽领着筱筱走进他的私人空间,扭开了所有的大灯并让电动窗帘自动合上,室内清幽大方的装潢布置达到了最佳的效果,筱筱几乎一踏进门就喜欢上这个地方。 "哇!好棒,这种地方让我住的话,我整年都不会生病的。"筱筱边赞叹边往另一头的通间走进去。 常隽瞧着她自然不造作的态度,莞尔一笑。这小妞真是个宝,让人不自觉的就跟着她放松心情,这种未被尘世沾染的天真让他喜爱极了。 他迳自走到吧台里从小冰箱内取出一整桶的咸橄榄和冰块,倒了杯苏打水并且加了冰块等着筱筱"逛街"回来。 "喂!你家看起来很不简单喔!还有设备精密的办公室,你的研究很多吗?连在家里也不得闲。"筱筱眼睛发亮地述说着自己的新发现,好象对自己探险中的发现感到很了不得似的。 常隽则没有刻意的向她解释些什么,因为那间办公室便是他用来处理t&c的各项事务的,也方便他用网路联络台湾分部和美国的总公司,是一间精巧又完善的"秘密基地",就因为这里有着不愿让别人窥见的秘密,所以连母亲都不愿让她太接近,只让她住在和他有着三十公尺距离的对面。 而今他却让筱筱这个今天才认识的女孩登堂入室,这其中可有着让人玩味的意义? 至于筱筱,则从这一天下来对常隽的认识,也学会了不求其解这个高深的学问,但见他无心深入这个话题,她也不再追问。她接过他递来的冷饮慢慢地啜饮着,接着又让吧台上的整桶咸橄榄勾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你慢慢吃吧!我换一下衣服就过来。" 看她那副馋相,没把整桶吃完恐怕也会消耗个半桶了。常隽决定先上楼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再下来。 只是等到常隽全身香喷喷的出现在吧台前时,筱筱早已经醉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了。 "怎么回事?光是吃个咸橄榄也会醉的话就太离谱了。" "谁说我醉了,我正吃得起劲呢!"筱筱醉眼迷蒙地瞄他一眼。"你真没诚意耶,请我吃这种没味道的东西,还好我够聪明......嘻......"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常隽再走近一看,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筱筱不知是打哪儿找到了一瓶烈酒,将那只今晚刚到手的水晶奖杯装得半满,里面还放了一小堆的咸橄榄。 "有这种好东西也不跟我分享,你真坏心!"筱筱又伸手入奖杯内夹起一颗咸橄榄,用另一只手接住从她嘴里"丢"出来的果核放到一旁早已堆成小山的"橄榄冢"。 依这些分量看来,她也"吃"进了不少的酒液了,难怪会醉态百出! "够了吧!留一些下次再吃吧。"常隽硬拉起她的身子。"你这样没节制的吃法,小心胃会吃不消,还有那些酒也够你受的了。" "嗯......不要,才吃了你一点东西就舍不得了?小气鬼!喝凉水,变魔鬼,呼噜呼噜滚下水......" 筱筱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常隽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咦?好象从接近她开始,他就一直在这样的问自己,就好象只要一遇上了她,他就得随时准备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似的。 "嘿!我可不是怕被你吃垮,只是这种腌渍的东西很伤胃的,你明天一定会闹胃痛的。"常隽边说边扶住筱筱越往下沉的身子,纳闷着她怎么这么安静不再说话了,仔细一瞧才知道小妮子早睡死了,就这样让他抓着倚在他的身侧入梦。"这样也能睡?!" 常隽为她的特异功能倒是有些佩服了。 "看来今晚得委屈你留下来了。"虽然嘴巴上是这么说着,其实早在打定主意带她过来这里时,他在心里就有着某种期待吧!只是今晚的最佳女主角比较没有参与感就是了。 常隽在半夜正好眠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想不到一打开门便看到筱筱苍白扭曲的脸孔,他的睡意也一扫而空了。 "好痛......胃不舒服......"筱筱像是忍受很久了,连常隽为她换上的大t恤都让汗给浸湿了。 常隽二话不说的抱起她便要往门外走去。 "不,你要带我去哪里?"筱筱恐慌地揪紧他的睡衣前襟。 "当然是医院!你都这么难受了,还是让医生看一下,打一针比较快好。" "我不要!"听到医院和打针,筱筱的身体绷得更紧了。"不用了,我只要吃药就好了,我不要去医院啦!绝对不去!" "你......"看来她就像小孩子怕打针一样。"好吧!生病的人最大,就吃药吧。不过,若是没有好转的话,我会坚持送你去医院的。" 这次常隽没有将她留在隔壁的客房,反而将她抱上他的床,喂她吃完胃药后便坐在一旁陪她。 "有没有比较好一点?"常隽紧盯着筱筱的脸孔,观察着她的气色。 "哪有这么快的,你不要比我紧张好不好?" "我再等五分钟!如果再没有起色的话,我就要带你去打针了。" "你不要这样一直给我压力,让我紧张得胃又要绞紧了。"筱筱从没有看过有人为她这么慌张的样子,让她的心田好象无端地塞入了某颗不知名的种子,期待它发芽,好告诉她,它叫什么名字。 "你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好不好?它湿湿黏黏的,让我很不舒服。"筱筱扭动着薄被下的身体,整个人显得很难受。 常隽的表情有点为难,不过他想一想,确实应该将汗湿的衣服换下来,免得她胃痛好了却又患上了感冒。 "你躺下来盖上被子,我去找件衣服让你穿上。"常隽困难的拿着刚才他好不容易拚着老命,眼观鼻、鼻观心的从筱筱幼嫩的身子上剥下来的衣服,局促不安地不敢再多望她一眼想借口离开。 "等一下,你先帮我按摩肚子好吗?每次我肚子痛的时候丁太太都会帮我按摩肚子,然后我就不痛了。可不可以?"筱筱天真的提出要求。 "可是你现在不是肚子痛是胃痛呀!"常隽终于有-种天要减他的感觉了。 "都一样啦!你说过生病的人最大,我现在命令你要服侍我!" "你确定要吗?"常隽做着最后的挣扎。 "百分之百确定。是你拿了一大桶的咸橄榄让我吃的,害我现在这么难受都是你的错,你有责任舒缓我的痛苦。"筱筱完全忘了是谁没有节制的猛吃东西,人家可没有拿枪逼着她要全部吃完。 "好吧!我先申明,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常隽勉为其难的隔着被子在筱筱的肚子上按摩着。 "你这样怎么会有用呢?"筱筱伸出手抓起他的大掌就往被子里塞,让他的手真真实实地触摸到她柔嫩的肚皮。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常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三更半夜不睡觉守在一个丫头的身边帮她按摩肚皮。也不知道是他长得太安全了,还是筱筱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就这样让一个大男人和她做这么"亲密"的接触,似乎都没有想到会有不妥之处。 "嗯......你的手好大好温暖喔,我真的舒服多了。" 筱筱感觉到常隽长茧的大手在她的腰腹上游移,轻揉摩擦着,让揪紧的胃部渐渐地纡缓下来了。看来丁太太的秘方真的很有用呢! "既然好多了,我可不可以停下来?"常隽觉得今晚实在是被这小妮子虐待够本了。 "不可以!除非我要你停你才可以停。"筱筱接着又皱眉说道:"好热,我全身又开始出汗了,我不要盖被子了。" 她好象真的不把常隽当男人看,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在他的面前踢开被子,让只着内衣裤的身子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这样会感冒的,还是盖上被子吧。要不,我去拿件t恤给你穿上。"常隽说得有气无力的。他今天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连脑子想命令眼睛不要再盯着筱筱半裸的身子看都有点力不从心。 "不用了嘛!你没听说过摩擦可以生热吗?我现在觉得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呢!" 筱筱舒服的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周公的召唤。这个夜晚她也被折腾得够了。 常隽发现筱筱已经渐渐地眯上了眼睛,可能就要睡着了。看来他的浩劫就要结束了,不如乘此机会大大方方地欣赏眼前这副活色生香的美景吧! 真看不出来,套在简单衣着下的筱筱也满有肉的,先天纤细的骨架占了绝对的优势,而细白无暇的肌肤则显示出生长在优良的环境下。虽然她是个喜欢与泥土花草为伍的女孩,经常会曝晒在阳光下,不过由仍旧如白雪般的肤色看来,她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女孩,阳光只在她的脸上添增了更诱人的红晕淡彩。 只除了她稍嫌娇小的个子,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常隽不喜欢这一点,因为这点让他们外表上的年龄拉大许多;可是他又特别喜爱她娇小精灵般的模样,那样子让他想狠狠将她紧搂在怀中。 终于,常隽将目光落在她浑圆的地方。 那里杀风景的让少女型胸罩给遮住了,但是因为仰躺着的关系,上方的浑圆脱离了白色蕾丝的掌握,诱发出强烈的视觉魅力,让他不能自己的想触摸,想亲自品尝它们甜美的滋味...... 第五章 常隽翻身将娇喘吁吁的筱筱拥入怀中,两人都为方才强烈的感受震惊不已,还无法平复下来。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么贸贸然的和对方发生关系好象都不是两人的本意,而清醒之后必定会有一些困扰接踵而来。 筱筱目前想到的是杨延霆若是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让常隽给吃了,一定会骂得她臭头。她自己也太没定性了,就这样失身于常隽未免太丢人;还有常隽这只大野狼,竟然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到底又是何居心? 常隽脑中想的可简单多了。 早在他付诸行动之前,他心中便已多次闪过的念头,而他也诚实的接受了。 他喜欢这个小女人,不管这种感觉能持续多久,他就是要和她在一起,因为他不会轻易错过自己喜欢的女子! "真是够了!" 筱筱气急败坏的又一次抱着行李,被赶出自己生活的地方,所不同的是这次是被赶出她所喜爱的学生宿舍。 "为什么?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怎么说呢?自从上周五在常隽那里过夜之后,筱筱隔天又隔天一直都没有离开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载她回学校,而她又因为没有脸再穿着那套奇装异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只能胆小的躲在他的住处了。 那两天常隽没有再碰她,只是让她穿着他超大尺寸的衬衫无所事事地晃来晃去。而常隽呢?他倒是整天关在那间"秘密基地"内,只有在拿钱给筱筱帮忙收外烩、收快递、泡咖啡、接电话等等时才会稍微露-下脸。 筱筱倒是乐得轻松,只是后来由某家高级服饰店送来了一大堆专门是她的尺寸的衣服时,让她又惊讶又欢喜。 她心想太神奇了,才一天的时间而已,他是怎么办到的?里面有舒服的休闲服,还有她难得有机会穿的美丽洋装。 而她难得一次的感动全都是拜他所赐的。 不过,最常发生在筱筱身上的"乐极生悲"又再一次的应验了。 到了周一,当她穿着新衣服直接由常隽那里回学校上课时,不仅那几个聒噪的同学,就连指导教授都用着既同情又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首先是教授要她不用担心"沙漠玫瑰"的报告无法如期缴交,竟然还慷慨的多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琢磨。这在同学之间几乎是不可能的恩惠,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天降神迹"。 然后就是刘可希等人带着同情的眼神递给她一张校内的公文,神迹也立时变成危机。 她杨筱筱竟然会被撤销住宿的资格?!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不过宿舍管理委员会所持的理由又让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是连续三天未在门禁前回宿舍,并且没有事先报备而留宿在外,严重的违反规定。 管理委员会要求她必须在今天门禁之前将所有私人物品搬离宿舍,因为接替她床位的人明天就会直接搬进去了。 好可怕的效率呀! "长春学院"的校规一向松散,但是相反的,宿舍用来约束学生的条例却又异常的严格,所以筱筱已经确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除了刚接获通知时的无措和对未来的住处还犹豫不决外,现在,经过一上午的沉淀之后,筱筱已经可以将思绪仔细的转个几圈,并且发现了这其中让她犹如中了头奖后又踩到狗大便的背后,有着不容忽视的"恶势力"在操纵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恶势力"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出现在她面前了。 "嗨!需要我帮忙吗?" 不远处传来早在筱筱预料中的不知廉耻的声音。 看吧!她早就从大前天常隽大剌剌地直闯宿舍和今天王教授的特别通融,还有她被赶出宿舍等等中归纳出,这一切都和常隽脱不了关系。 如今她也不得不怀疑大哥对常隽的调查究竟够不够详尽,他似乎是拥有很大的势力,可以这么的为所欲为,而老哥竟然还想利用他?! "找到住处了吗?"常隽理所当然的接过她手上的行李。 "回家住罗!虽然有点远,但是临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了。你的消息很灵通嘛!"筱筱所指的家当然不是阳明山上的杨宅,而是不久前杨延霆同意让她提前继承的楚秀所留给她的公寓。 "到我那里吧!我拨出一间客房给你。毕竟你被驱逐出境我得负很大的责任。"常隽完全不理会筱筱话尾的讽刺,直接提出他不怀好意的建议。 "这样不大方便吧!孤男寡女的让人知道了可不好,谢谢你的好意。"筱筱当然想都不用想的直接回绝。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地顺了他的意! "没有比我那里更方便的了,况且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还敢说!筱筱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该杀千刀的男人。 在那次迷迷糊糊地被他吃了之后,两人不亲不疏的尴尬关系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虽然接着又共同相处了两天,但是他却只是轻松自在的埋首在自己的事情上,对待她的样子又是那种不能再平常的态度。 既没有向她忏悔道歉,又没有埋怨她或是推卸责任。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是不是这种超友谊的关系,即使发生在两个第一天认识的男女身上也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所以她若是表现出太委屈的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矜持还会让人家嫌小气? 这是什么时代啊? 况且依照前几个月她对他的"热烈"追求,搞不好就是因此而让他误以为她早有心理准备要随时献身于他了。 唉!要怪就怪自己吧! 还好她虽不是豪放女,倒也不是会把贞操当命看的旧时代女性,就当是得到一次教训,累积一次经验吧! 不过,常隽现在又提及这件让她有些疙瘩的事,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会是忘了我们之间曾经非常亲密的事吧?"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虽然真正接触常隽不过才三天而已,但是对他强势的作风,筱筱可是看得明白也身受其害。 "就是要你住过来。"常隽平静的丢出一颗原子弹。"我都让你追上了,人也让你给吃了,你想拍拍屁股不认帐吗?"这次他丢出的是核弹。 咦?筱筱可是被炸得莫名其妙。 就这样,筱筱被迫进驻常隽那栋稍嫌安静的房子,给它添加了一抹柔和的家庭气氛。 而这一日-- "咦?这是什么?" 筱筱自从搬进来后,留在这里的时间比留在学校的实验室多了许多,因为常隽体贴的将三楼的空间挪出一半改建成空中花园,而另一半则舍弃了原先的小型室内温水游泳池,装修成干净清爽的开放式空间,让她可以在此地为所欲为,做实验也可以,专心打报告也允许,打滚发呆都行,只有睡觉不可以,一定要回去那间紧临着主卧房的客房睡。 现在筱筱之所以会在常隽二楼的"秘密基地"内,乃是因为她那台手提电脑竟然选择在王教授验收她的"沙漠玫瑰"书面报告的前一天罢工,而她也只剩下最后的审核和打印工作而已。所以,当跳着脚的她冲到常隽面前向他求救时,他毫不犹豫的提供出他那间"什么都有"却"生人勿进"的"秘密基地"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不过筱筱一进入这间犹如机房重地的办公室后,椅子都还没坐热,眼睛就已经让另一头一面液晶萤幕给吸引了不下数十次。 因为它好象自从她一进来后就一直在监视着她。 "瞧!果然没错。"筱筱走近一看,竟然在萤幕右下角看到有个跳动的数字,仔细的算一算,几乎符合了她待在这里的时间秒数。 筱筱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按下它右下角面板上的凸起钮。 突然-- "你是谁?"萤幕上蓦然出现的人物对着筱筱询问道。 "我?"他看得到我吗?筱筱转着脖子左右张望着,试图找寻到隐藏的摄影机。 "除了你,我还能和谁说话吗?白痴!"这个人的口气明显的不友善。 "你......你是谁?"筱筱惊讶极了,想不到常隽这里有这么有趣的宝物呢! "好象是我先问你是谁的吧!"这个人好象越来越没耐性了。 "喔!对耶,我叫杨筱筱,是长春学院的学生。你住在里面吗?" "嗄?敢情你是把我当成了阿拉丁神灯的亲戚啊?不过你刚才说你是长春的学生,那么你认识常隽罗?"这个人终于有了不同于方才厌烦的表情。 "是啊!如果我不认识他,怎么会在他家里呢?"筱筱仍是一脸的憨样。 筱筱虽然话中没有其它的意思,但是听在这个自命不凡的人耳里,倒像是有取笑他的嫌疑,令他不舒服极了。 不过他先忍下了这口气,转头向身旁的某处下了道命令,"不用了,看来好象是隽的朋友,先让我问清楚再处置。" 筱筱当然也听见了他刚才说的话,好奇的她又发问了,"你身边还有其它人吗?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耶!" "你和常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他的办公室里?"这个人又一次的忽略筱筱的问题,好象全世界的人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听从他的命令似的。 "嗯......该怎么说呢?"筱筱还来不及对他的恶劣态度表示她的反感,就又让他接下来提出的问题给困住了。 "虽然他说过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是,所以我目前应该比较像是借住在他家的食客吧!因为前几天我想拿房租给他时,他说他不会收自己女朋友的房租......" 筱筱说了一大堆听起来比较像是自言自语的话,但是语意仍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彼方,让冯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真的吗?常隽。"冯豫透过萤幕看向筱筱的后方。 "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常隽优雅的倚靠着门框,语气倒不像字面上听来的那么无奈。 "隽,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叫我一声。"筱筱欢天喜地的迎向他。"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她竟然还天真的想向他献宝。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还听到你无情的否认我们的关系。"常隽早她一步提出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也不是啦......"筱筱心虚的低下头,也因此才没看见他促狭的表情。 "这件事我们晚上再讨论。你先帮我煮一壶咖啡过来好吗?"常隽认为他们已经让另一头的冯豫看够了免费的戏,还是先解决他这个一脸好奇的痞子吧! 确定筱筱离开了二楼后,常隽坐上方才的位子。 "啧、啧、啧!"果然,冯豫换上了一脸的痞相。"想不到常少爷也会有被套牢的一天呀!要是让其它人知道的话,肯定不得了。" 常隽在他这些好朋友中一向把异性看得很淡,即使是因生理上的需要而找来的床伴,也都是用金钱换取服务,但是那也是少之又少的情况。 他把各方面的欲望看得很淡,合伙t&c也只是要让他母亲和自己未来的生活有保障而已。 这些都是因为看透了父母上一代对情欲、物欲、权力欲等的执着放不开,才会造成他如此的心态。 "你最好没有我想的那么碎嘴。还有,你方才对筱筱的态度很不好。" "小小?那个小......可爱呀!"冯豫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将"小白痴"三个字叫出来。"不难想象她是如何进长春的。没办法呀!谁教她要误触警铃,我们这一边差一点就要替你报警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先关掉警报系统,或者干脆就别让她进你的基地就好了嘛!" 冯豫赶紧推卸责任,心中也有了底。那个女孩似乎让常隽满重视的嘛! 常隽的"秘密基地"为了防止有不良企图的人进入窃取机密,所以设有许多隐藏式的电眼,只要有人进入便开始启动,若是侵入的人碰触到现场的文件夹、电脑等设备便开始计时,三十秒内威胁若未消失就自动连接美国总公司,并且直接报警。 所以常隽平时在里面办公时会先关掉警报系统,方才他就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疏忽才会进来的。看来这个系统已经不再适用于他这里了,得再叫保安部门安装新的才行。常隽心中有了打算。 "没有关掉警报系统是我的疏忽,不过,别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女人不礼貌。"常隽再-次强调自己的决心,因为往后的日子,筱筱势必会有很多的机会跟他这些死党碰面,所以他先在冯豫的面前巩固了她的地位,也就如同向其它的人宣告了一般,相信他们了解他的用意。 "ok!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冯豫刚断线,筱筱就捧着一壶热茶进来。 "我帮你泡了一壶马鞭草,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她看向一边已经关上的萤幕。"你们讲完了呀?他好奇怪,一直都不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个朋友,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和其它的伙伴都会自动的出现在你面前的。"常隽拉她靠在他的怀中,嗅闻着她特有的皂香味。"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讲完了,现在轮到我和你的问题了。" "什......什么问题?"筱筱也同样陷溺在常隽的温热气息中,男性特有的麝香眩晕了她的知觉。 "你对我们之间仍有怀疑?"好香,她到底都是用什么牌子的香皂?常隽暗忖。 "我没有......只是......我们这样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吗?"啊!这是他的味道,会让我头晕晕的味道。筱筱心想着。 "对我来说是的。若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会让她跨入我的私人空间,而且一待就是一个月这么久,你当然是特别的。"常隽又想,嗯!这不是人工的味道,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那......我们这样算不算师生乱伦?" 第六章 常隽身上的味道会让她觉得很舒服,那么他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啰!筱筱在心中思量着。 但是,筱筱的"乱伦论"让常隽犹如当场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霎时清醒了不少。 "你的小脑袋瓜子平时都想着这么复杂的事情吗?还真是难为你了。"常隽又一次的哭笑不得,筱筱的"特别"总是让他又爱又气。"既然你这么担心这个问题的话,我理当为你解决才是。" "你会怎么做?"看着常隽不当一回事的样子,筱筱又想起了前几次他如何的滥用他在这所学校的"恶势力",心中不得不提防。 "简单,只要你不再是本校的学生不就解决了吗?"常隽不怀好心眼的提议。 "不要!不可以!我不可以也不想离开这里。"撇开大哥的交代,虽然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但是她是真心喜欢上这里的求学方式,若是因为这样又要转到别的学校去,她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我开玩笑的。只要你放宽心情别再钻这种牛角尖。"常隽当然也不喜欢这种提议,他要让筱筱一直都留在他的身边,留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你刚才说不可以也不想?为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事情限制住你吗?" 哇!他的听力可真好,这样都让他抓到。筱筱在心中捏一把冷汗。 不可讳言的,她是有点喜欢和常隽在一起的感觉,虽然还厘不清这其中是因为可以安心的给大哥一个交代了,或者真的是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 但是只要一想到若让常隽发现了她隐瞒的动机,后果肯定很惨。 好为难呀!到底是或不是?而结果又要怎么办?这些事就扰得她既心虚又难安的了,怎么会有空间好厘清自己的感情呢? 看着筱筱变化多端表情的常隽,也感觉到了一定有某些事正困扰着她,这又让他想起了她之前那些违背本性又做得彻底失败的事情--对一个陌生男子长达几个月的信件求爱。 "说吧!为何你会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又不断的向我表示好感?"常隽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眼神中的刚毅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就因为不认识你才想认识你呀!你不要想太多了,喝口茶吧。"筱筱闪烁不定的眼神一点都无法瞒过常隽的眼睛,但是他还是就此打住了不再逼问她。 喝着她精心调配的热茶,常隽在心中决定一定要由其他的方向找出让她不安的原因。 这天,常隽由长春学院回来后就一直没看见筱筱的身影,原以为她是在三楼的花园挖泥土,想不到过没多久就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 "你不会还没发现吧?"电话那头一听到常隽的声音就问道。 "豫?什么事我没发现?"常隽有些讶异会在这时候接到冯豫的电话。 "看来你根本没有像嘴巴说得那么重视她嘛!"冯豫还是没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常隽很不喜欢他这种吊人胃口的手段。 "好吧!我干脆就好心的一次说完。"冯豫也不想真的惹恼了这个在他们之中最不吃他这一套的朋友。"我们现在都在邦杰的俱乐部里和一位甜美可人的小、可、爱一起喝茶聊天,可是要我们一群大男人进了俱乐部却只喝茶不开酒是很不人道的,然后小、可、爱又说她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感觉很新鲜,想多见识一下,所以阿厉就要经理拿了几瓶酒出来......" 常隽一听他那几个加强语气的"小可爱",就知道他指的是筱筱,不过他仍然不相信的边听着电话边冲上三楼去寻找筱筱的身影。 她果然不在! "够了!除了邦杰、你和阿厉外还有谁在?"想不到他们会比他预测的还早出现。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他不敢相信筱筱就这样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出去了,她难道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吗? 这个笨蛋!看他待会儿怎么处置她。 "没几个啦!就是凌仔和老柯啰!他们这几个最近好像都很有空的样子,竟然会同时在台北出现。喂,先申明喔!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骗他们我要上洗手间,才能跟你通风报信的,别忘记我的大恩大德......" 常隽没耐性再听他胡扯下去,况且,若是相信他真是存什么好心向他通报的话,才真是笨蛋!所以他也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挂上电话。 看来他们这群死党只缺他一个就可以开同学会了。 常隽毫不迟疑地直接开车前往俱乐部。 这家会员俱乐部是邦杰一时兴起开设的,绝不是什么高尚的地方,就如同爱玩的邦杰一样,一定会有些不同于其他同行的特色才会让他有兴趣想玩玩看;而那里除了高消费、高格调和高度的隐密性外,最大的特色就是--那是家只有男性才能入会的"堕落俱乐部"。 常隽知道这群损友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不利于筱筱的疯狂举动,但是既然大家难得聚首了,看来大闹一场是免不了的。 好笑的是,他们就好像约好了似的,竟然都有默契的在这时候偷偷地进洗手间打电话向常隽打小报告,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参与诱骗筱筱出来的罪过。 方才的几个红绿灯路口他才接听了老柯、阿厉和邦杰相似内容的电话,现在手机又响了,就不知道又是哪个? 常隽干脆关机不再理会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一颗心早飞奔向筱筱的所在。 "他关机了。"凌仲臣拿着手机向众好友宣告。 "看来他的耐性被我们玩得差不多了。要散了吗?"这次开口的是辜厉言。 "不散等着当炮灰吗?都教你们别玩他了。"这回换有点良心不安冯豫。 "那她呢?就这样不管吗?"邦杰指了指他们身后脸上戴着面具正在狂赌豪赌的筱筱。 打从他们傍晚带着筱筱踏入这个所属于"堕落俱乐部"内的赌场,她就像是来到了拉斯维加斯一样的兴奋,眼睛随着每个戴着面具的会员转呀转的,他们索性就换来一大堆的筹码让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而筱筱则是从第一桌到最后一桌仔仔细细地观摩考虑之后,终于选定了这一桌;这是她少得可怜的赌博常识内唯一能理解的掷骰子压大小,所以待她在台桌边占了个好位子后,就一坐不起了。 最厉害的是,她的玩法竟让现场每个人大开眼界。 因为让她一坐不起的原因不是她手气顺,而是她那小家子气的玩法,每次只放一个筹码,有时压对了就惊声欢呼,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差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了;若是压输了她就一脸的惋惜,看着被拿走的筹码仿佛是小孩子被没收了玩具一般,然后不到两秒又振作起精神再接再厉。 尤其在邦杰他们一行人都绕场玩过一周后想领她出来时,她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不让她玩个尽兴是一件多么残忍又不人道的事情,嘴上还说着,"让我把这些筹码玩完再走嘛!" 她这一说完,顿时所有同台的会员和做庄的台主,还有他们五人,都同时张大眼睛瞪着整齐排放在她面前数量几乎没多大改变的一堆筹码,仿佛都在向她控诉着,"依你这些筹码和这种玩法,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玩不完!" 然后其中的四个人,又同时有默契的瞪向提供筹码的邦杰,无言的控诉着,"都是你!没事给这么多,害她就地生了根,拉不走了吧!" 而邦杰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用有点哀怨的眼神诉苦,"我怎么知道?人家只是想表示对她的慷慨嘛!" 就这样,他们又等了一个小时,然后又陪了一个小时,终于投降了,决定让常隽来把她押走。 "反正阿隽差不多也快到了,就跟经理交代一声,要他多注意筱筱的安全好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迎接阿隽的怒气。"柯旭彦率先走向门口。 其他人则是用眼神向邦杰示意,就由他这个老板出面安排后续了。 稍后,常隽出现时,一群损友早已各做鸟兽散了。 至于筱筱,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被常隽带离这张让她霸占了大半天的椅子。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到楼上吃点东西好不好?"常隽看筱筱好像玩得满开心的,就暂时不追究那些没种留下来等他的损友了。 "再晚一点好不好?我想参观一下其他地方。"筱筱拉着他的手走入刚开放的电梯。"就从最上面的楼层开始好了。" 常隽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因为"堕落俱乐部"越往楼上越堕落,它在每个楼层都规画成不同性质的休闲场所,就好比赌场在地下一、二楼,一楼是餐厅,二楼是舞厅,三楼是三温暖,四、五楼则是一间间隐密的包厢和房间供会员任意使用,当然严禁违法情事,一经查证即公告姓名、取消会员资格并永久不得入会。 而眼前筱筱点选的五楼,通常是让人用来"办事"的好所在。 "隽,你看这一间一间的是不是ktv包厢呀?"筱筱探头探脑的样子,十足好奇宝宝一个。 "筱筱,别再走过去了,电梯上来了。"常隽可没她那么好兴致,可又怕让她看到不适宜的画面,只好暗自祷告电梯快上来,好让他将她带下楼。 "咦?这间没有上锁耶!隽,我们进去参观一下不要紧吧?"筱筱可没有嘴巴讲得那么迟疑,早就迳自打开门走进去了。 一筱筱!可恶,差一步!"眼看着电梯都爬上四楼了,常隽还是不得不放弃。他得赶紧将她拉出来才行。 "哇!原来是套房耶!好豪华喔!"筱筱一走进房内就被中间的四柱大铜床吸引了目光。 酒红色的床套组和床头上的布幔透露着强烈的性暗示。房内除了这张床外,还有一张宽大同色花纹的躺椅摆放在一侧;另一边则有一片半圆形的屏风,而对面的一扇门进去便是有着大浴缸的盥洗室。 筱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巴还"哇、哇"的惊叹着;而常隽除了舍命陪佳人外,就只有祈祷希望没有其他的会员突然想莅临才好。 "嘘......"常隽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赶紧趁他们身后的门把刚转动时,便拉着筱筱躲在屏风后。 "怎么办?"筱筱附在常隽耳边问着,但是她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是很认真的想从缝隙中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看样子他们可能会待好一阵子,我们干脆走出去先向他们道个歉再离开吧!"常隽生怕房里这两个男人接下来要做的事会吓到筱筱,权衡轻重后,他作出了决定。 "等一下!那个人好像是我哥耶!"筱筱紧紧地拉住常隽的衣服,整个人害怕的依偎在他怀里。 天哪!常隽于心中暗叫一声。他现在比筱筱更想撞墙了。 他当然知道两个男人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但是筱筱单纯的脑细胞绝对还搞不清楚状况。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堂堂"杨氏"的年轻总裁竟然会有这么......这么特殊的嗜好。 现在的情况已让他进退两难,既无法现身表明身分并道完歉后离开,又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让筱筱观赏接下来的限制级戏码。 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干脆一掌将筱筱劈昏算了。 "他们在做什么?"筱筱惊恐的睁大着眼睛,拉扯常隽的衣服。 看来是来不及了!常隽除了将筱筱紧圈在怀里安抚外,什么也不能做。 "嗯......快点......"屏风挡不住的声音传递着两个男人激情的氛围。 筱筱真后悔自己的好奇心让他们两人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不过,最重要的是,在筱筱未对他也有同样的占有欲之前,利用肉体的欲望困住她是很不公平的,即使他已经有些卑鄙的利用职权将她留在身边了。 但是她飘摇不定的灵魂才是他最终的目标,他要她慢慢将身心都依附在他的身上。 但是上天为什么要给他如此艰困的考验呢?! 筱筱又向常隽挪近了一分。 常隽的考验难度又增加了一分。 他渐渐紧绷的裤裆就抵在筱筱的小腹上,如此明显的坚硬让筱筱警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想悄悄地移开一点,但是常隽却不容她有所选择的将她拉上他盘着的腿上,两人的姿态更亲密了。 "隽......"筱筱来不及出口的抗议全数消失在常隽覆上来的嘴里。 这是个火辣辣的热吻,也是常隽挥别意志力的宣告。 他放纵的将滑溜的舌头钻入筱筱被迫张开的嘴内,忘情的汲取她嘴内的芳香甘…… 一会儿后,屏风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接下来的开门关门声。 警报终于解除! 常隽率先恢复镇定,他直接走到门边,确定他们已经走远后便将门锁上,然后才回头将虚软无力的筱筱拦腰抱起;不过他舍弃了那张刚被肆虐过的大床,选择了另一头的大躺椅让筱筱躺下来。 "如何?今天的探险是不是收获丰富?"常隽站在一旁由上方俯视着筱筱,语带揶揄的说着。 "你还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尤其又撞见了大哥的隐私,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嘛!"筱筱嗫嚅地说着。想起刚才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她整张脸又不受控制的烧红起来。 "这种事情我们也不能去评断什么,你也别傻傻地去向你哥认罪。他既然不愿意让别人知情,你就继续装傻下去吧!免得他难做人。"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两个男人可以......那个呢?"筱筱小小声的说出她的疑问。 "你刚才没有把握机会看个清楚吗?"常隽坏心的挑起一边的眉毛睨着她。 "人家不好意思嘛!况且后来又让你......那样子,怎么有机会看?" "是啊!你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了,除非是你的后脑勺长眼睛,不然怎么看得到。我真是该死,让你错失了良机。" 常隽故意挑筱筱最不想听的部分来说,让她又气又羞的。 "你怎么这么说!"筱筱怒视着他,样子却是怎么也凶悍不起来。 "对!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应该直接用做的才对。"常隽说完便往筱筱身上扑过去,惹得她尖叫连连。 "啊!不要,你要做什么啦!"筱筱用双手挡着他不安分的毛手。 常隽却抓住她的细腰往躺椅边缘拉近,在她红艳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 "这次不要再咬着嘴唇了,你可以尽情的叫出来。我马上就帮你补回刚才你错过的。" 常隽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将她的身子拉下来背转过去,弯趴在躺椅的边缘,然后狂肆的掀起她的裙子…… 就要你的爱3 你飘摇不定的灵魂 才是我最终的目标 我要你慢慢的将身心都依附在我身上 第七章 这天,筱筱轻手轻脚的关上大门,打算趁着常隽不注意的时候撇下他。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她接到了大哥每个月一次的"进度调查电话",并且还要她今天回家一趟,似乎是对她犹如太空漫步的速度很不满意。 因为她并没有老实的把她早已经将常隽"追到手"的事实说出来。 为什么不说呢?其实她自己也厘不清目前的心态,若是告诉大哥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她竟然能在约定的日期前完成任务。 然后呢? 大哥一定会利用机会对常隽提出要求的。 再来呢? 聪明的常隽马上就会联想到原来她接近他是另有目的。 就这样? 这样就很不得了了!常隽会气地、怨她、恨她、找她麻烦、甚至是不理她...... 不!她就是不要他不理她,她就是无法接受他会不再理她的事实,所以她只好选择消极的逃避,躲得了一时是一时。 可是若因为她的自私而误了大哥挽救"杨氏"的时机呢? 反正不管她作何决定,最后一定有人会恨死她的。但是不管如何,她就是想再赖在常隽的身边一阵子嘛! 所以自那一通电话之后,她刻意隐瞒今天要回家的事,只是她老实可爱的脸孔,将她不安又心虚的情绪全都泄漏给常隽知道了,然后又经过他的 "严刑逼供"--使出他的毛手神功,加上又被他拉上床翻滚了好一阵子。 就这样,让常隽知道了今天她有杨家一日游的行程,只是他竟然厚起脸皮,死也要跟去! 那怎么可以!她都还没有恋够留在他身边满足的感觉,让他一现身,不就要提前结束了吗? 所以筱筱也不管常隽究竟是安着什么心,从昨晚便不眠不休,其实是担心得睡不着,彻夜计画了潜逃路线。 像现在,筱筱便是趁着常隽每天起床后,拿了报纸蹲进厕所暂时不出来的好机会,蹑乎蹑脚的换上衣服,又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关上门。 潜逃成功! 筱筱心情飞扬的走向前方的警卫室,完全没察觉身后的大门又让人开启了,直到...... "筱筱,你怎么不等我?" 原来是常隽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换了衣服追出来。 "啊--"筱筱像个疯婆子一样,边跑边叫的直冲社区大门口,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后面追杀她般。 "等等!救命呀!我要坐车。" 筱筱高兴地想膜拜天地诸神,竟然刚好有一辆计程车就停在大门口。 她拚命的跑过去,伸手拉开了车门就对司机说:"开车、开车,他追过来了。" 一脸纳闷的司机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模样,直到从后照镜里真的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往这里追来,才不得不踩了油门,往前滑行,不过也只维持在让人追不上的速度。 "呼!好险!差一点就让他抓到。"筱筱喘了口气,拍抚着胸口,还不忘回头看看常隽有没有追来。 "哎呀!他还在追耶!" 一个声音在筱筱的身旁响起。 "是呀!怎么办?他怎么还不放弃?都说不让他跟了,还硬要跟我回家。"筱筱一脸担忧的望着身后紧迫不舍的常隽,看着他妄想用两只脚追上有四个轮子的汽车,既为他担心又有更多的不舍。 "看他跑得满头大汗的,真可怜!你就带他回家嘛!"身旁的人又说道。 "不行!我是有苦衷的......咦?"筱筱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并且还跟她对话了良久。"这位太太,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呀?" "小贼,你嘛帮帮忙,这个太太还没有落车,你就给偶坐上来呀,现在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司机的台湾国语不但没有帮筱筱解惑,还让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人家太太都还没下车,你干嘛开车呀?"终于搞清楚状况的筱筱竟不知道要反省,反而责怪司机。 "阿你一边叫救命一边跑,偶以为是那个查玻要杀你啊!"司机无辜的回嘴控诉她。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没有赶时间,还是先帮帮这位小姐好了。钱照算、钱照算!"一旁的太太不但不责怪筱筱,反而好心的替她说话;这让筱筱丢脸、尴尬、感激、惭愧的情绪全部一同涌现。 "什么查玻?他是我男朋友啦!怎么会杀我?"不过筱筱还是不甘心常隽被污蔑,赶紧补充说明。 "哎呀!你们先别吵这个了,我儿子快追不上来了。"旁边的妇人又语出惊人的说。 "你儿子?你是常隽的妈妈?"筱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指着妇人。 "小贼,你嘛今害,男朋友的阿母竟然会不认识?" 筱筱被这一直叫她"小贼"的计程车司机念得满脸通红,又得担心车后一直不肯停下来的常隽会不会累死,整个人像洗三温暖一样忽冷忽热的。 稍后,当筱筱和常母跨出那辆行驶速度超慢的计程车时,正好迎上气喘吁吁的常隽。 "妈?!你什么时候上车的?我怎么没看到?"常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仿佛平空出现的母亲。 "不要再问了啦!是我没看清楚就坐上车的。"筱筱满脸通红的自首。"都是你追着我跑,人家才会出糗的。" 常隽了然的凝睇着她,眼神犹似还传达着"这种事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不过他也实在是累瘫了,要不是担心筱筱就这样坐上一辆来路不明的计程车,他也不会这么死命的追着跑,还好他平时多少有些运动量,否则哪轮得到他来取笑她。 "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我会担心的。" 常隽伸手环住筱筱的肩膀,将她整个娇小的身体包围在他的气息下,下巴就抵靠在她的头顶上,吸取着她独有的清香。 "好嘛!"筱筱就这样依偎着他,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仍为他刚才穷追不舍的举动震撼不已,感觉上好像有棵小苗在心田上发了芽并且还渐渐地茁壮了。 这个大男人尽管有着霸道又固执的脾气,但是她的心不可否认的正为他狂跳不已。 唉!谁教他要做出这么疯狂又感人的举动来呢?她真的觉得好窝心喔! 常母看着两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就这样在大马路边搂抱着不放,还一脸浑然忘我的陶醉样,真是有点替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能亲眼目睹孤傲的儿子为心仪的女孩痴狂的样子,还是值回票价的。 常母在确定儿子从此在生活中已有了牵挂后,她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变得踏实轻松多了。 在计程车乌龙事件后,筱筱偕同常隽陪着常母提着一大箱由国外买回来的东西走回常母独居的房子。这又让筱筱好奇极了,明明他的房子内还有其他的空间,为什么母子俩还要这么多此一举又浪费钱的"分居"呢? 不过,常母的惊讶可比筱筱大了许多,尤其是在听说筱筱早已和常隽同住了一段时间后。 看来这个女孩子在她儿子的心中已经占了极重要的位子,连他一向不喜欢让人靠近的"秘密基地"都可以让筱筱随意的进出,这点便让原先就对筱筱有些好奇的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这些年来倒追儿子的女孩不是没有,只是儿子对她们的态度总是让她感到泄气,原本还以为是他不擅于和异性相处,才会表面冰冰冷冷的没什么动静,如今看他对筱筱那副视为已有的模样,连当街追着车子跑的事都做得脸不红气不喘,由此可见他这儿子真是个闷烧锅,碰到不喜欢的就像忘了充电似的没反应,这筱筱一出现呀,便不用插电也能焖出一锅热汤来,热情得很呢! 看他那副德行,一定是早把人家吃了,搞不好她抱孙子的日子也不远了。 于是,常母当下决定暂时不再和那些姊妹淘出国去玩了。 与常母道别后,筱筱还是让常隽押上了车,一同往杨家位于阳明山的豪宅前进。途中筱筱的脸色犹似即将上断头台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选择跳车以求解脱还畅快些。 稍后,常隽与杨延霆进入杨家的书房中,筱筱并没有受邀入内,但是杨延霆会对常隽说什么话用肚脐想也知道,只是她就是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只好等在门外来回踱步。 说起刚才常隽陪着筱筱走进杨家大门时就好笑,不明白状况的下人们,光是见到她身旁突然有个如此伟岸出色的男人出现,都好奇的睁大双眼,连向来和她最亲的丁伯和丁太太,也都刻意找出空档向她探问常隽的身分,接着便是表露出对她能找到如此出色的男朋友感到欣慰欢喜的样子。 而杨延霆和杨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除了初见面时显露出惊讶外,再来便是社交场合上会见到的寒暄和互相吹捧,不过,至少他们投给筱筱的目光中还有着肯定的意味,好似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做对的一件事。但这都是筱筱自己研究出来的看法。 好不容易等到晚起的人全都到餐桌上集合后,他们这才开始用午餐。 "筱筱,你朋友是在哪高就啊?"张琳好奇着这位坐在筱筱旁边一身光鲜样的成熟男人,她虽然嘴巴上是询问着筱筱,但是那双仿佛带电的媚眼却紧盯着常隽不放。 "他是常隽,我的男朋友。"筱筱跟张家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聊的,当然也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算是介绍了。 "你们好,大家直接叫我常隽就好。"常隽大方的向一群陌生的面孔打招呼,他优雅的举止和从容的态度,一看就知道是在优质环境下生长教育出来的人。 "你是在哪高就?"杨夫人的姊姊陈雅茵在心中为这人品不凡的男子暗中打着分数。 "我目前在筱筱就读的长春学院当辅导主任。" "是个主任呀!那应该读了不少书啰?哪儿毕业的?"张仪也好奇的发问。这么出色的人品,真可惜她早就结婚了,要不她一定抢着要。 "我是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心理学和经济学双博士。" "哇!" 霎时,餐桌上的惊讶声此起彼落。 "既然你有拿到经济学的学位,为什么不在商场一展实力呢?还是纯粹是个学院派的,只能纸上谈兵?"张仪的夫婿终于从饭碗内抬起头来,只是这一开口便是直冲着常隽而来。见他这么受女性的欢迎让他很不好受,拿个双博士学位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只能在校园内当个不起眼的小主任。 其实张家其他的成员也都有同样的疑问,一个辅导室的主任仍是稍嫌不够看的,空有学术的地位,但是在社会上好像没什么实力,可惜了这么好的外表。 "常隽可没他说得那么简单!"杨延霆见他们对客人的态度越来越不知收敛,干脆出声替常隽解答了他们的问题,"他可是‘常益''的二公子,虽然并没有直接管理家族企业,但却是常霄对外公布的第二继承人。" 杨延霆一说完,张家众人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瞪视着那名正专心为筱筱舀汤的男人。 人人心中各自有不同的注解。 金童! 印钞机! 活生生的金矿! 会走路的提款机! 尤其从最近坊间一直流传着"常益"的第一继承人,也就是现任的总经理身体状况不佳,虽然该公司的公关部一直为这件事在辟谣,但是无风不起浪呀! 自那时候起,住在杨家的一干食客--陈雅茵、张仪夫妇、还有张琳的态度,总算客气了许多,虽然不会在客人面前像以往一样对筱筱冷嘲热讽,不过,看见方才餐桌上常隽对筱筱殷勤布菜的体贴模样,他们可呕极了。凭什么以筱筱这种说身材没身材、论脸蛋又没脸蛋的模样,竟然能掳获这么优秀的男人?! 其中又以张琳最是愤恨不平,她如此汲汲营营在外面净是出卖自己的色相,不就是想钓个像常隽这种有背景又有人品的优质男人吗?结果让她遇到的全是一些垂涎她的身子只想和她上床的败类。 说到身材,她又睨了筱筱那身宽宽松松的休闲服。瞧这筱筱全身上下没一点比得上她,若是她再加一把劲,施点魅功,搞不好这不长眼的常隽就这么让她手到擒来呢!反正他们也才刚交往,又还未论及婚嫁;不过,就算常隽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她也有把握能将他抢过来! "筱筱,你也别净埋在饭碗里呀!跟我们说说学校的生活如何?" 这是杨夫人首度开口,她优雅的擦拭着嘴角原本就很干净的部位,说话的音量刚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足以证明她的所有举止都是非常合宜的。 "我......很好呀!"比起来,筱筱的应对真是不及格。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课业上还可以应付吧?"杨夫人微蹙眉地再问道。 "还......还好。"筱筱真的是很没长进。 "唉......"像筱筱这样的回答,再好的耐性都会用光的,更何况是杨夫人这种不习惯屈就他人的长辈。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众人面前放弃再让自己碰一鼻子灰。 她们两人这种欠缺默契的互动,在常隽的眼里看来新鲜极了。 他的筱筱就像是个在最重视的人的面前,会手足无措的小孩一样,嗯......他得找机会跟她"沟通、沟通"才行。 一顿饭就这样在众人都各有所思下,安稳的结束。 筱筱猜想这里面吃得最开心的,大慨就只有和杨延霆聊得很愉快的常隽了。 餐后,常隽又让杨延霆请进了书房,筱筱因为挂心着他们交谈的内容,和杨夫人简单的喝了杯茶后,就赶到了书房门口等候"判决"。 "筱筱?!你不是和妈在日光室里喝茶吗?这么快就喝完了?"书房门打开后,杨延霆率先走出来,虽然看见筱筱杵在门外是有些惊讶,但是他也明白她和母亲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聊的。 "嗯,我......我等常隽载我回学校。"她看向常隽,心中是忐忑不安的。 "常隽第一次来做客,你也不请人家再待久一点,还在一旁赶着要离开,你这样太没礼貌了!书都白念了,我看你还是搬回来住算了,让家里的人好好地管教一下。"杨延霆看筱筱如此不成材,开口就是一顿骂。 "没关系的,其实在我们来之前,是有一些事情还没办完,才会想着要早点回去的。筱筱在学校待得很习惯了,实在没必要再搬回来,学校和阳明山两头跑太累了;至于她的礼貌问题,我会在一旁监督的。"常隽打圆场道。 筱筱搬进常隽家同住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傻傻地说出来。不过一听到杨延霆要筱筱搬回家里住,常隽的反应很快,他当然不愿意让稍稍习惯了自己的筱筱,又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好吧!既然你们还有事的话,我也不好再强留你们了。"杨延霆当然知道常隽只是为筱筱辩护而已。不过看常隽一心向着筱筱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满受用的,至少帮筱筱决定的事情,看来并没有错。 "你们刚才在书房里聊些什么?"筱筱从常隽闲适的样子实在瞧不山什么端倪来,忍不住的就问出口了。 "不就是我们的事吗?"常隽驾着车的手轻快地打着节拍,转头看见筱筱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的样子,干脆就再多说一点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其实早在不久前常隽便已让t&c亚洲分部的手下追查出"常益"之所以坚持退出和"杨氏"、新加坡"费列罗"一起合作的计画,除了内部保守派的反弹外,最重要的便是他们找到了更有力的合作对象--新加坡政府。 不过"常益"并未找到比"费列罗"提供的更好的土地和附加周边商机,所以早在几个月前便怂恿新加坡政府征收那块让他们垂涎的土地。如果这一切都如"常益"计画中进展的话,"杨氏"和"费列罗"还在缓步进行的重整计画必会一蹶不振,永远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了。 而杨延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锁定了常隽为"救命仙丹",对常隽必会有一定程度的调查和了解;他方才明白的表示希望常隽能积极入主"常益",若是不能的话,便想经由他和t&c洽谈合作事宜,利用t&c在国际间的人脉打通新加坡政府那边的重要环节。 这点倒是让常隽很佩服,杨延霆连他极力隐藏的身分都知道了,他岂有不合作的道理,况且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帮助"杨氏"也等于帮了筱筱,让她以后在杨家能更有分量。 其实常隽对这件case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除了合作后可以回收的利益外,便是"常益"如此费心的背后动机。 依他可靠的消息来源是常霄的三儿子在私底下运用他海外业务的人脉,和"常益"的保守派一起来推动这个case的,如果成功了,他便可超越常隽稳坐第二继承人的位子;再加上经杨延霆证实常霄的大儿子,也就是现任总经理常毅身体状况不佳,这两件事串联起来,一切就明朗化了。 这样绕来绕去,竟是和他常隽脱不了关系的家族内争暗斗,只是最后是由筱筱来牵线而已,他这个忙帮得一点也不勉强,反而由理所当然变为心甘情愿,如果不嫌烦的话再加上尽心尽力也可以。 "不管你对新加坡商场的计画究竟知道多少,我要你明白,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常隽也不想向筱筱解释太多其中的前因后果,反正她简单的脑细胞除了她自己的专业外,其他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雾里看花,迷迷蒙蒙的。 "你......是自愿的吗?"筱筱还不太能相信她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轻松的过关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就商场上的利益来讲,我并不吃亏;在情场上来讲,我在你和杨家面前都当了一次好人。如果你是指你接近我的目的会不会让我不甘心的话,我只能说,若我对你不够倾心的话,我可能会马上翻脸,并且还可能会反过来对付‘杨氏'',以消心头之恨;但是我就是在明知你是不安好心的情况下,又深受你的吸引而不可自拔,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心甘情愿的啰!" 常隽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有点甜又不会太甜的话,筱筱若是还不被打动,就太不应该了;尤其是她最担心的警报也一并解除了。 "我......谢谢你。"可是她却只能吐出这寥寥四个字。 奇陆,她现在明明就是感动得不得了,胸口满满涨涨的,全是开心的音符,但是要她像常隽一样,把如此体己又充满感情的话就这样自在的说出来,她好像还需要一点功力,而她又刚巧欠缺这方面的修练。 "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呢!"常隽对着她摆出一脸失望,"谈一谈你和杨夫人的事吧!你平时都是如何称呼她的?" "母......母亲。为什么要谈这个?"一提到杨夫人,筱筱就好像身上爬满虫似的,整个人都不对劲。 "母亲?!哈哈!你以为你在演哪个时代的戏呀!" 常隽竟然很不给面子的选在这个时候放声大笑,让筱筱气得想把他从车窗丢出去。 "亏你叫得出来!我猜杨夫人脸上唯一的皱纹一定是给你逼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别扭呢?" "要你管!"筱筱羞愤得干脆不理他了。 "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你怎么知道?我哥刚才也跟你聊这些事吗?" "没有,我说过,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我都知道。"常隽说道。 他深幽的眼眸又瞧着筱筱很久,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一通。 "杨夫人对你不好吗?" "不会!她只是从不理我。"筱筱不受控制的心绪,就这样慢慢地在常隽的面前敞开来。 "你呢?你会主动的接近她吗?"常隽继续问道。 "不会!我从小就是由保母带大的,保母整天跟着我,不让我去靠近杨家的人,我想大概是怕我打扰了会对我不善的人吧!所以从小我就跟这些家人不亲。直到懂事后,我才由旁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在那个家一直像个外人,而生我的妈妈跟我又不太亲,我就好像是寄养在杨家的远房亲戚的小孩,地位很‘超然''。不过,丁伯和丁太太对我很好喔!"筱筱这最后一句话倒像是说来安慰自己的。 小可怜虫一个。常隽心想。 "你不想要有个母亲或哥哥吗?" "我已经有两个母亲了,那个哥哥可有可无啦!" "我看得出来杨夫人其实也想接近你的,只是她就跟你一样,太久没关心你,生疏了。你下次跟她喝茶时,别这么快就跑开来,给彼此一点时间和机会吧!" "她......会想接近我吗?"筱筱像是看见外星人一样的瞪着常隽。 "只要你别躲着人家。将心比心吧!你一直把自己当个外人一样,隔开了你和杨家人之间的距离,他们或许是一时忽略了你,也或许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和你相处,还有那段必要的疗伤期;然后,当他们想要尽家人的责任时,你又退得比谁都快,这不是让人很泄气吗?" "我不知道......"筱筱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只要你试着去扮演他们的女儿和妹妹,听他们说话,跟他们撒娇或是抱怨一些小事情都可以。毕竟他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不是吗?" "嗯!"筱筱用力的点点头。 "那你还怕什么?怕被拒绝吗?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你在拒绝别人,你一定是没有注意到世界已经改变了,对不对?" "有改变吗?"筱筱认真的问常隽。 "下次回家的时候睁大眼睛仔细看啰!" 筱筱不再发问,但是脑子倒是清晰地运转着,她反覆的思索着常隽方才说过的话。她要好好地想一想...... "不过,我和你哥也顺便决定了一件事。" 筱筱这时候竟然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仿佛有预感他要说的这件事和自己有着极重要的关系。 "我们决定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顺便也让我们两人订婚。" "你要和我哥订婚?" "你吓傻了吗?当然是我、和、你,我们两个要订婚!" "既然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当然是你们自己订婚,如果是我和你要订婚,为什么没有无问过我?" 筱筱不是故意要找常隽的麻烦,只是她也是这件事的主角之一呀! 她的震惊和愤怒全是因为自己竟然这么不受到尊重。 以前在家这样,她也认了。如今,这个刚才还难得的甜言蜜语让她乱感动一把的男人,这个刚才为她解惑开导、让她彷佛重见光明的盲人般想兴奋地抱着他乱亲一把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的对她,好像她是个没有行为能力、没有自主权的人一样。 这教她怎么甘心接受这个决定! 瞧他刚才说的--"顺便"决定、"顺便"订婚。她的人生大事就这样让他们给"顺便"解决了。 他们当她死了吗?! 筱筱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在为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抱怨个不停。 枉费她刚刚还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一些讨好他的话,想让他也开心一下,还好省下来了,要不她现在一定会懊悔不已! 虽然她是满喜欢常隽的啦!不过,就算他们真的询问她的意见,她会答应吗? 答案当然是不! 她才刚要满二十岁,好不容易可以脱离杨家,无忧无虑的过专心读书的日子,要她再走入那种受人管制的生活?! 门儿都没有! 第八章 某知名饭店内。 "哼!想不到杨筱筱会有这种狗屎运?"张琳越想越不甘心的将刚离身的衣服摔到床上泄愤。 "你是指她和常隽交往的事?"早已脱得光溜溜的姚俊伟,正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等着张琳的加入。 "除了这件事还会有哪桩?"张琳继续动手将身上的其他衣物一并扯下来。 "其实我也是满惊讶的,原以为凭常隽的精明,若不使到最后的计画,你那个表妹是不会钓上他的。"姚俊伟一脸好笑的摇头。 "什么意思?你刚才说的最后的计画是指什么?"机伶的张琳马上抓住这个对她或许会有帮助的话柄。 "这么想知道?你这女人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姚俊伟认识张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了,对这女人的心机没摸个十分也有八分了。 "我也不怕让你知道,对那个什么都比不上我的丑小鸭,竟然能吃到常隽这种天鹅肉让我很不甘心,而常隽又那么刚好的对了我的胃口,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施展我的魅力将常隽抢过来,我这次可是势在必得喔!" 张琳有心要争取姚俊伟的帮助,所以坦率的说出计画,并且也好伺机利诱他。 "若是你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或是提供一些有利的内幕消息,事成之后,我是说,等我成为常隽的妻子后,依他的身价,我能给你的好处绝对比要你守这秘密的人还多。"她望了一眼正凝神沉思的姚俊伟后更加把劲的煽动。 姚俊伟思索了一下。他认为依目前的处境,杨延霆早已架空了他在"杨氏"的权力,仿佛对他背着他所做的事全都知道了,也已经忍无可忍了。既然杨延霆如此的不顾念旧情想要驱逐他离开,那么他何不就利用这个机会再抓只肥羊呢! "嗯......你确实能给得更多。"他刻意朝张琳美丽的裸体上邪恶的瞄一眼。 "当然,我还可以保证,有了常隽后,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张琳知道姚俊伟上钩了,就像以前一样,没有人能躲得过她的魅惑。 而常隽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张琳满心欢喜的舒展着她的胴体迎接姚俊伟的侵入,眼神因他高超的挑逗技巧而蕴含着迷离的春色。他们两人在床上一向是合作无间的,任何新花样都敢尝试,她相信有了姚俊伟的帮助,要抓住常隽绝不是问题。 张琳既得意又忘情的将此时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幻想成是让她心醉神迷的常隽,而不是一心只想贪欢求爱的男人。 房内激情的背后,很快的即将覆上一层令人挣扎不掉的阴谋。 不久后,两具汗湿的裸体仍旧交叠着,微微颤动的筋肉透露两人才刚由高潮处跌落不久。 "想不到我那个刻板的表哥也想得到这么卑鄙的方法。"张琳像刚吃饱的野猫一样,佣懒地仰躺在姚俊伟的身下,涂着美丽蔻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手臂上轻撩着。 "这高明的诡计当然有一半是我提供的,不过,那一半你可爱的表妹可还没有用到,我这军师现在既然投靠到你这边了,当然会让你‘玩''个够本。" 姚俊伟未抽身便直接拉着张琳虚软的身子翻转了一圈,让她就这样直接坐在他的身上。 "你是说......"张琳不甚明白他的意思,而她的身体也没有闲着,继续缓慢地磨蹭着两人的相接处,企图再唤醒他的战斗力。 "很简单的,我们两人继续每天恩恩爱爱的,并且不做任何的保护措施;而你,就拿着我那包一直无缘上场的药粉,找一天让常隽和你独处一下,不就得了。"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有我出马还需要用上那种东西吗?" "话可别这么说,我只怕会看上你表妹那种货色的常隽,审美观和别人不同,你最好还是谨慎一点,等事成之后,你想怎样都没关系。" 姚俊伟边说着,双手也没闲着,在张琳丰满的双峰上挤压揉捏着。他最欣赏张琳坐在他身上时,毫无顾忌地扭动着美艳的胴体,尤其是她狂野的用双手爱抚她自己的乳房时,每每让他看得血脉偾张。 "你的意思是,只要常隽跟我有过一次的事实,然后不管我有没有怀了他的种,反正你一定会每天努力的在我身上耕耘,直到我有了身孕,就可以直接赖在他身上了,是不是?"听到这么下流的手段,张琳不仅不对它嗤之以鼻,反而兴奋得全身的血液奔流不止。 "没有错!而且你也不用怕他不认帐,我们就直接找上他老爸,到时候我有另一张王牌给你用。"姚俊伟由他们的衔接处感觉到张琳体内如泉涌般的热液,霎时将他休兵的武器烫得再度激昂亢奋。 "是什么王牌?现在说有什么不同?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搞不好连你的孩子还得靠我才能进得了常家的大门,你就别在我面前卖关子了!" 张琳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她就是想马上知道她的手上究竟能握有几张王牌,所以她简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尽情地在姚俊伟的面前抚弄着自己,表演着他最喜欢的煽情动作。 "你这个吃人的女妖,我当然也不怕在你面前献底牌,反正我们现在足坐在同一艘船上了,甩了我,对你也没好处。"姚俊伟忍着因张琳狂浪的摆动产生的快感而想呻吟的冲动,硬是说出他口中最后的"王牌","你一定不知道你表哥还曾经是常隽就读的剑桥大学的学弟吧!他一直怀疑依常隽那么杰出又有背景的人才,怎肯屈就在一间学院内当个小小的主任,还有常隽那些同样出色的死党,毕业后也都没有回各自的家族企业效忠;于是你表哥便找了征信社去调查,先是发现了t&c的存在。你听过t&c吧?" 姚俊伟等到看见张琳点头的动作后才又继续说着。 "然后他又发现他们那群死党全是t&c的创始人,虽然常隽因为一直隐于台面下,但是其实他就是t&c的亚洲地区总裁。" "真的吗?"张琳因为过度惊讶而停止了摆动的身体,张大眼眸询问着。 "千真万确,这才是你表哥锁定他的最大原因。所以说,你到时候只要找上常霄向他透露这件事,你的‘常益''总经理夫人和t&c的亚洲总裁夫人的位子就稳坐了。"姚俊伟说完也不等张琳是否消化了这个天大的讯息,便毫不留情的挺身戳进她的深处。 "啊......"张琳满脑子的"总经理夫人"和"总裁夫人",跟着身体激烈的欢畅旋转着。 常隽......她要定了! "是的......我要!我要......"她嘴巴跟着身下的挺进混乱地呼喊着,不知道是要求着她心中的欲望,还是恳求着她身体想要的渴望。 "我会给你的......" 姚俊伟带着张琳狂欢于有默契节奏中,反正对他们而言,有了这么多的筹码,几乎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了。 除非常隽有翻天的本领。 这是筱筱和常隽共同生活后首次上演的冷战,起源于那次从杨家回学校途中的争执,内容则是--要不要订婚? 常隽一直搞不懂,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订婚? 当初杨延霆向他提起时,他原本是想一口回绝的,因为他认为筱筱还年轻,就让婚姻的枷锁绑起来对她很不公平。 但是接着想想,他们两人自从俱乐部那次后,几乎每晚都是睡在一起的,若是不小心让筱筱怀孕了,那时候才来讨论结婚的问题,总觉得既匆促又不免现实了一点。 不如就用订婚的名义让筱筱可以和他同居得名正言顺,所以他才会在没有经过筱筱的同意前,就先和杨延霆决定了一些细节。 结果,筱筱在车上的反应出乎他想像的激烈,连回到他家后也对他不理不睬的。 更可恶的是,那天晚上当他从"秘密基地"办完一些公事出来后,她就给他不见了! 这一瞬间的时间她能搬去哪里? 就当常隽惊慌的想要开始四处联络、询问她的一干好友和杨家时,常母的一通电话解了他的疑惑--她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十公尺的对面! 由此可见,以后他们婚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争执时,筱筱永远不愁没有离家出走后的容身之所了。 而常隽那晚当然也是直接就杀过去了。 "筱筱,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们现在订婚有什么不可以?" "对呀!筱筱,你们都住在一起了,先订个婚也不为过呀!" 常隽和常母犹不放弃的劝说着。 "现在就订婚,那么大概会在什么时候结婚?"筱筱倒是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像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 "顶多再等个半年吧!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常隽认真的推算了一下。 "差不多啦!我们那时候从提亲、大聘、小聘到结婚,两个月就够了。" 常母虽未正式嫁到常家,但是一群姊妹淘的经验,她还是可以提供一些。 "两个月?半年?一年?意思就是我们只要一订婚后,就一定会在我毕业之前结婚对不对?" 筱筱终于用正眼看着常隽了,这是从下午以来她第一次肯正眼面对他,几乎让常隽高兴又感动的想抱住他母亲的大腿。问题是,筱筱在生气,她是用生气的语气在询问他。 "这......有什么不对吗?订婚本来就是在为结婚做准备呀!有人订了婚不结婚的吗?"常隽既然摸不着头绪,就只有让自己装得无辜一点了。 "还是你不想这么早结婚?"常母不确定地探问筱筱。 "嗯!"筱筱激赏的望向常母,终于有人猜中她的心事了。"我才刚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的无忧无虑,离开了杨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即使我的成绩再怎么追不上其他人,我还是坚持要读下去,我没有余力再融入未婚妻甚至是妻子的角色了。" "可是我们这一个多月来不就生活得很好吗?"常隽虽然不满意他在筱筱心目中的地位不如她要的生活方式,但是他还是想说服她。 "那不一样,我们现在像师生、像朋友又像兄妹和情侣的生活当然好,但结婚后呢?你一定会要求我很多的,你会要我做到你要求的当妻子的标准,你会限制我的私人空间,不让我跟同学一起疯,若我心血来潮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或者想一个人旅行、甚至住外面一阵子你会肯吗?" "当我的妻子不需要什么标准,只要我喜欢就好。你一个女孩子需要什么私人空间?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你的空间之外?还有,你那一群朋友都奇奇怪怪的,我只是怕你会被他们带坏。至于你心血来潮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挪出时间来陪你一起做呀!这样不行吗?" "不行、不行!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筱筱激烈的反应出不满。"我说的是私人空间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像是你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一个人躲在你的‘秘密基地''里和你遍布世界各地的朋友联络一样,很多时间并非一定要有我作伴你也可以很愉快的度过;而我也需要有那种时间,你懂吗?你以前独自一人在国外求学,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可以和好朋友相约作伴,轮流驾着车从这一州玩到那一州,而我也想体会那种和朋友一同疯狂的乐趣,你了解吗?在我好不容易能离家试着一个人生活前,我曾经有的梦想全都是希望我能一个人去想去的地方,一个人吃想吃的美食,一个人看想看的电影,一个人看看这世界究竟有多大、多美、多精采......这些对于一个想学习独立的人有多么重要,你能体会吗?" 筱筱一堆的"你懂吗"、"你了解吗"、"你能体会吗",听得常隽不由得一把火升上来。 他咬牙叨齿的说着,"我在‘秘密基地''里是办公,可不是聊天,之所以不让你留在里面是怕你会觉得无聊,要不,我一定会将你绑在身边的;还有,我学生时代的那些疯狂行为,如果早在那时候我能遇见你的话,我不会舍得撇下你一个人,独自和那群狐群狗党逍遥去的,我一定宁愿留在你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至于这世界究竟美不美、精采不精采,一个人看和两个人看会有不同吗?为什么在你的计画里全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你就这么不喜欢有我作伴吗?"说到最后,他恨不得能抓住她纤细的肩膀狠狠地摇醒她,问她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摆在心里。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体会他想和她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的心情? "阿隽,慢慢说啦!别吓到筱筱了。"一旁的常母几乎替筱筱捏一把冷汗,她从未见过儿子为任何事情如此激动过。 即使以前仍住在常家的大宅院里时,常受人欺压的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现在这样,就好像是害怕不被人接受的孩子一样。看来他和筱筱之间的差异就在于社会历练上。 筱筱年纪轻,想独自飞的冲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常隽长久以来第一次恋上一个女子,依他早该成家的年纪看来,他必定是已经将筱筱当成他的灵魂伴侣来对待。而今又见筱筱将他摒除在外的态度,他怎么受得了? "你根本就比我想的还糟!我们沟通有问题,搞不好这就是代沟!"筱筱听他将她提出的问题一一反驳回来,气得想跳脚,而这些都还只是真实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代沟?!你现在是嫌我老了,笑我老牛吃嫩草是不是?"筱筱在无意中踢中了常隽的痛处,看上筱筱这样年轻的女孩其实也让常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感情的事就是这么说不得准,他对她的占有欲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所以当筱筱在这时候提起这两个字,倒好像是在讪笑他一样,让他慌个措手不及。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筱筱这时候也很后悔自己一时的口快。可是这个无心之过,他的反应也太强烈了点吧! "是呀!阿隽,筱筱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太多了啦!"常母在一旁 "旁听"了一会儿,本来是有些理出头绪了,结果这个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意外却打乱了一切。她赶紧试着灭火。 "不!她就是这个意思!"常隽看来这火是烧定了。"我明白了,我应该早就要有自知之明的。"他一说完,转身就走,像个负气的小孩。 "他怎么这样?伯母,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过。"筱筱让他这一气,竟不争气的让眼泪在眼里打转。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一时转不过来啦!一会儿就没事了。"常母瞧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肯定他是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看来是筱筱的拒婚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才会将筱筱无心的话给当真了。真是枉费他读了这么多的书,连筱筱的要求他都听不懂,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一旁凑热闹的都听懂了。 唉!这个自小就孤傲的孩子,自尊心比谁都强,现在看来好像还多了点大男人该死的思想和硬脾气咧! 常母在一旁看明白了,虽然不想插手管孩子们的事,但是就怕年轻人的任性会毁了难得的好姻缘。 可是这又要怎么帮呢? "筱筱,你跟常教授究竟是冷战多久了?" 刘可希手里拿着久别重逢的点心,毫不客气的往嘴里塞,在场的还有一干许久没再集合的下午茶同好,全都一个样的狂扫猛吞。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个礼拜又十四个小时四十六分三十二秒了。"筱筱没精打彩的看着腕表计算出让她开始像孤魂野鬼般的那个争吵夜距今的时间。 她目前仍旧是住在常母的房子里,是常母以老人家孤独无伴的哀求强留下她的,要不然,她才不愿意跟常隽住得这么近,每天早上出门还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两人狭路相逢。 其实就算是见面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跟常隽说话,他好像还在生她的气似的,每天一大早就出门,脸色硬邦邦地难看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连续好几天便秘解不出来,才会每天带着一脸的屎相。 问筱筱为什么会知道常隽每天的脸色呢?她会说是因为不想跟他碰头,所以每天都躲在窗后,等着他先出门后她才跟着上学去。不过,听在旁人耳朵里的注解是,她每天若不躲着见他一面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如今筱筱又恢复了以前每天做点心的工作,因为不好意思白白住常母的房子,只好拿出她唯一的看家本领,贿赂一下啰!当然也顺便收服了常母的胃了。 "哇!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当时误触了码表,现在才发现吧?!"唐敬宗满嘴的开口笑,还很不雅的边喷饼干屑边说话。 "小朋友!你妈妈没教你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吗?超恶心的。"兰萱用手绢扫了扫由唐敬宗嘴里掉下来的饼干屑。太过分了!就掉在剩下的饼干上,她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污染了。 兰萱的洁癖是众所周知,最后她还是难过的选择放弃这些饼干,让其他人占便宜吧! "筱筱,常教授有没有吃过你做的点心呀?"汪晓菁很纳闷常隽为什么能忍受这么多天不吃筱筱做的东西。 "他是除了三餐,从不吃零食和点心的怪胎!"筱筱想起第一次想让他见识一下她的本事时,他皱眉头的样子,让她自讨没趣得很。 "太暴殄天物了!我看你们根本一点都不相配,你还是死心吧!把他忘了,我们会负责帮你找个懂得欣赏你的男人的。"刘可希率先发表高见。 "对呀!我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的?怪里怪气的样子,整天躲在办公室内,像个科学怪人一样。"唐敬宗马上跟进。 "嗯!我也觉得你们的差距太悬殊了,年龄、家庭背景、学历、个性、兴趣还有外形身高都有问题。"这次换兰萱发声。 "反正你还年轻嘛!以后有的是机会遇到更好的异性......" "才不是你们说得那样呢!他说过我在他眼中是特别的,若不是对我够倾心的话,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点头答应我哥的要求;还有,他一点也不怪,他还很温柔呢!他会在我胃痛的时候帮我按摩肚子,看见我坐进来路不明的计程车时,紧张地跟在车子后面跑:他见我和家人处不来时帮我开导;还有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比我大好几岁;我和他也同样是家里不受欢迎的人物;我也可以毕业后再继续升学呀!反正我还年轻嘛!我还喜欢他霸道又目中无人的个性,而且身高根本不是距离......" 筱筱打断汪晓菁来不及说完的话,语气坚定地叙述着常隽曾经做过的种种,仿佛无法容忍别人如此诋毁她心中的巨人一样。 直到发觉四周悄无声息后她才停下来。 "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道。 "有什么不对吗?"筱筱总觉得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 "筱筱,既然你心里都这么明白了,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兰萱再一次大发善心的说出其他人没有说出口的话。 唉!没办法!这里就数她比较有良心,就给筱筱这迷途小绵羊指点一下迷津吧! "明白......"筱筱愣愣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的某处有着小小的冲击。 直到筱筱像个游魂一样离开后,众人才又恢复方才抢夺食物的动作。 "兰姊,你这一说,不怕再也吃不到筱筱的手艺了吗?常隽又不喜欢筱筱做这些东西!"汪晓菁像瞪着叛徒一样的瞪着兰萱。 "你呀!吃了人家这么多的东西还不够,连自己的良心都啃掉了吗?"兰萱嘴上骂着汪晓菁,责备的视线却一视同仁的扫过其他人。 "就算我们不说,筱筱终究还是会想通的嘛!"刘可希难堪地低下头。 "反正我们一直是筱筱的后盾,下次他们再吵架时,我们每个人的肩膀就轮流让她靠啰!"唐敬宗忙着亡羊补牢。 "兰姊,你一次不做好人会死吗?"汪晓菁仍是最没心机又心直口快的异类。 常隽接到大门口警卫室的通知,有个自称是筱筱表姊的女人要找他,他当然是要警卫放她通行。不过他心中着实纳闷着,筱筱的两个表姊他都见过,但印象不是很好,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个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门铃响没多久,常隽就将门打开让张琳进到屋内。 张琳一走进去后,两只眼睛便忙着打量着屋内的装潢和摆饰;常隽喜欢清爽大方的简约主义当然无法合她的意,在她的认知内,像他这么有身分的人,应该是华厦豪宅的拥护者才对,可是眼前的房子不论是里、外都让她失望透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让她坐上"常益"总经理夫人和t&c亚洲地区总裁夫人的位子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要常隽用她的名义在阳明山上买间豪宅,让她邀请那些爱玩的朋友,每天开party跳舞、打牌,玩到怕为止。 或者北、中、南各买一间别墅吧!还要到国外找超级豪华的大房子...... "张小姐,你还好吧?" 常隽叫唤的声音终于拉回张琳漫游的思绪。 "喔!抱歉,可能是刚才大热天的走了一段路,突然进到冷气房内有些不适应吧!"张琳随口找个不离谱的借口搪塞过去。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俊挺的男人身上,再一次在心中赞叹着自己的好运道。她现在已经完全忘了还有筱筱的存在。 "张小姐今天特地过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常隽知道她是上次在杨家用餐时,不时用眼神"侵犯"他的张琳。 说"侵犯"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虽然他不像其他的好友那样喜欢在女人圈中打滚,但是在他少数经验中的女人,眼中各式各样的心思,及他观察到各种的肢体动作全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这个心理学博士可不是当假的。 而张琳的眼神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在勾引、诱惑他,甚至是邀请他了。 不知道当时在座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 这个表面上娇艳动人的女子,其浪荡的本性应该在社交界多少有些负面的传闻吧!只是他当时根本就不当她是一回事,也懒得理了。只要她的疯狂举止不会影响或危害到筱筱就好了,否则,他对女人可不像其他人那么怜香惜玉的。 也不知是哪个好友就曾经促狭地笑谑过一句话--不在他眼里的女人还是少惹他为妙。 "我还是比较习惯听别人叫我小琳。"张琳展现出她最吸引人的笑靥,"不先请我喝杯茶吗?" 她观察着常隽看待她的眼神,得到的结论令人很难不相信姚俊伟说的可能是事实。这个常隽的眼睛可能真的有问题,要不然从没有男人能够面对着像她这般姿色的女人,还能摆出一脸牵强和公事公办的表情。 不过,被男人宠坏了的张琳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认输,她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魅力是无远弗届的,只要再加把劲。 "我还以为筱筱会在你这里呢!"张琳聪明的提到筱筱的名字,试图引起常隽的注意。 "你去学校找过她了吗?她不在学校吗?"常隽替她倒了一杯筱筱最爱的花茶,他自己则拿着咖啡回座。听到筱筱的名字,他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我还以为大学生都很喜欢跷课呀!"张琳用手妩媚的拨甩开垂在她肩上的波浪长发,嘟翘着嫩红的嘴,俏皮地说道。"所以我便直接过来你这里找她了。" "筱筱的课业一点也不轻松,她的学习态度也很认真,从不随便旷课的。"常隽对张琳的搔首弄姿视若无睹。 "我们都很关心她是否能追得上这边教授的教学进度,毕竟她是中途插班的。"张琳不气馁地轻扯嘴角,让涂着油亮唇膏的菱唇更动人有型,顺便再挪移一下她的坐姿,露出更多美丽修长的粉腿想让常隽一饱眼福。 "这方面你们实在不用太操心,有我在一旁督促着,她绝不会有问题的。"常隽的表现倒像是正招待着做家庭访问的导师一样,对张琳的问话都恭谨的回答,最重要的是目不斜视。 "没问题就好,不过,你们一边谈恋爱一边上课就不会影响课业吗?"张琳努力维持的甜美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她试着做最后的努力,藉着弯下腰倾身向前拿茶杯的动作,让挖低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隐藏不住的春色表露无遗。这么大的福利就不信他还不心动!张琳暗忖着。 "这点就更不用担心了,其实她放在课业上的心思,一直都比放在我身上还来得多,我偶尔还会向她抗议呢!"常隽想到上个礼拜两人的争执到现在都还没解决,心里的低落又如潮涌般袭上来,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春色。 气、死、我、了!张琳在心底咬牙切齿,也顺便问候了常隽的祖宗十八代。 除非是他的眼睛有毛病、脱窗了还是患有超级深度的近视,否则...... 他恨本就不是个男人! 张琳无法遏止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心,致使放下茶杯的手劲过猛,而将一部分的褐色茶水泼洒到她浅紫色的短裙上,茶渍迅速让布料吸收,形成一幅狼狈景致。 "哎呀!好烫......"张琳只能亡羊补牢地抽出放在茶几十的面纸,企图将热烫的茶渍吸干。 "我去拿湿毛巾。"常隽没有多想的就往后头的洗手间跑去。 张琳脑筋飞快的运转,告诉自己不能再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自手提包内拿出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的药包,毫不犹豫的就往常隽的咖啡杯里倒了一大堆进去...... 第九章 经过那群"下午茶同好"的瞎搅和后,筱筱整个脑袋像是即将脱壳的蚕蛹一般,肿肿胀胀的,就等着那拨云见日、重见光明的一刻。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跷课,就是为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厘清常隽套在她身上的问题,所以她躲在楚秀的公寓内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太阳下班了,月亮和星星也出门上夜班了,她才晃出公寓。 去找他吧!筱筱心里的声音催促着她的步伐。 这一个礼拜的折磨还不够吗?虽然她表面上说想独立生活,强调要有自己的空间,还有那些妄想一个人做的事等等,但经过这几天的沉淀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是在唱高调而已。 光是这几天自己像个失了魂魄的女鬼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的情形看来,还谈什么要一个人看这世界的种种呢? 杨家将她保护得很好,即使没有情感上的交流,她终究还是个没有旁人的协助便什么也做不好的大小姐;而走出了杨家后,遇见常隽是她的造化,常隽一样是处处保护着她--用他跋扈专横的方式。两者之间所不同的是,这次她和他有了情感上的交流。 所以出了杨家,她便想飞得远远的,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特别和有趣,只想要能飞得更远更高;但是离开了常隽,她不仅飞不走,连心里的某个角落都觉得空空的,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 常隽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要把她绑在他的身边。 筱筱边走着边回想两人在争执中提过的事情,连脸上不知何时堆着笑容都不自觉。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脑子里混杂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可辨。事情原来就这么简单而已,她只是把自己的心遗失在常隽的身上啊! 一个人没有了心怎么能独活呢? 所以她现在就要马上回去常隽的身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对!应该要说,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是活着的,也只有他的陪伴,她的人生才能圆满而更有意义。 筱筱迫不及待地想跑到常隽的面前,大声的告诉他,他说错了一件事隋,这个世界不管是一个人或是两个人看来还是大不相同的,因为只有他的陪伴,这世界的色彩才能入她的眼啊! 筱筱最后几乎是用跑的跑进常隽的房子里。 "隽......你在不在?" 筱筱扭亮了客厅的大灯,纳闷着这么晚了常隽应该会在家的才是。 "对了!他一定是窝在他的‘秘密基地''里了。"筱筱兴奋得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隽!快出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常隽像是作了一个长长的梦,而且还是个恶梦,能让他全身乏力体力透支的梦。 在梦中,他一直想挣扎着清醒起来,但是有一股他无法控制的力量更有力的支配着他,直到他耳边传来筱筱的呼唤声。 "筱筱......"常隽虽然还未完全清醒,但是仍本能的回应筱筱的叫唤,只是身旁的动静让他转瞬间不得不睁开眼。 "醒啦?你的体力真好,我还以为你最快也得睡到明早才起得来呢!"张琳慵懒地躺在他的身侧,全身光裸。 "你怎么会在这里?"常隽震惊地问着张琳。不用检查,他就是知道丝被下的自己一定也是光溜溜的。 "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呀!刚才你好猛喔,把人家折腾得半死,还欲罢不能地拖着人家没完没了的。看吧!都这么晚了。"张琳兴奋的光彩在眼里流转着,但是仍掩不住脸上的疲惫还有全身到处可见的淤青。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常隽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他遗漏掉的地方,他急于想了解实情地吼出声,却也失策的引来了一直寻他不着的筱筱。 "隽?"房门由外面轻轻地推开来,然后露出筱筱圆圆小巧的脸蛋,接着便是她突然大睁双眼,不敢置信地扫视着床上的凌乱。 "筱筱,你先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常隽慌乱地扯开张琳故作姿态的搂抱,拉住丝被围着下半身便跳下床,留下光裸的张琳在床上,却也让筱筱更清楚的看见她身上暧昧的淤痕。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筱筱原本高亢的喜悦在瞬间熄灭,徒留的只剩茫然。 这到底代表什么? 是常隽的抛弃?背叛?还是欺骗?反正没有一个是好的! 现在该怎么办?还要说什么一个人和两个人的不同吗?还是干脆教常隽把她的心还来,从此两人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筱筱,冷静下来,听我说......"常隽观察着筱筱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心里直喊糟。顾不得太多了,他随手拿起地上的长裤胡乱的套上。 "你......"筱筱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随着她转头瞪视常隽的动作滑落,飞溅在常隽伸过来的手心里。"找恨死你了......你去死啦!" 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会说的气话,但是筱筱滴淌下来的眼泪是真的,她伤痛的表情也是真的,这些常隽都知道,所以他更知道筱筱真的是恨死他了,恨得将他的心都拧痛了。 "筱筱--"常隽追着筱筱冲出去的身影,留下一室的空间让张琳慢慢品味胜利的滋味。 "想不到会这么顺利,尤其是有筱筱加入的最后一幕,简直比八点档还精采呀!"张琳满心欢喜的从床上爬起身,缓慢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不过我自己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呢!回想起下午的经过,张琳全身都还会抖个不停。 常隽的自制力比她想像中强,直到最后她不得不黏上了他的身体才催化了他体内的药效。然后一切都无法控制了,他就像只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的猛兽一样,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肆虐着,甚至于她求饶的声音也无法唤醒他。 不过,有一点是她之前就判断错误的,特别是在见到了常隽不受控制的巨大时;他不仅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且还是男人中的男人! 张琳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这么的满足过,虽然身体像被野兽撕裂般的疼痛,但是她的心情却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兴奋。 常隽终究是她的! 筱筱那晚跑出来后,又马上跳进停在路边的计程车,不过这次没有常母在车上,也没有讥笑她的司机先生,所以她可以狠下心来完全不理车后仍旧追个不停的常隽。 然后她在楚秀的公寓里哭了一整晚后,隔天继续跷课。 但是她的周身仍是不安宁的,电话响个不停,电铃声也叫个不停,她不接听也不应门,直到所有的人都相信她真的不在为止。 她知道常隽一直在找她,家里的人也在找她,学校的同学有义气的帮她递了假单,偶尔会有常母的声音从答录机里传来;不过,她全都没有回应。 直到第三天,又有人来按电铃,这次不是常隽而是张琳,但是筱筱让她进来了。她知道张琳肯定来意不善,就像电视上演的,是来挑拨离间加深她的伤口的,但是她就是想知道,从这只黄鼠狼的嘴里能听到什么更伤人的事情。 明知道这样对常隽是不公平的,聪明的话,就该三个人面对面的讲清楚。但是女人就是会有不自量力的时候,以为自己够勇敢了,受的伤害也够多了,完全忘记女人伤害女人是最没有节制的,其终极目标是直到让对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为止。 "原来你真的躲在这里。"张琳神态自若的走进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呢!虽然小了一点,不过还满舒适的嘛!"她一走进客厅便毫不避讳的左右张望着。 "你也是我搬过来后的第一个客人,虽然你的本意也不是要来做客的。"筱筱站在一旁等张琳自己落坐。 "这么说,常隽还没有找到你啰?!"张琳很庆幸这个刚得到的讯息,狡猾的神色飞快地闪过她的眼底。 "你可以直接说出你的来意了。"筱筱不理会心中忽然闪过的警讯,不耐烦地催促着张琳。 筱筱已经有些后悔,这么莽撞的就让张琳踏入这个她心中最后的圣地。 "我先申明喔!我今天可是很有诚意过来澄清一些你不得不知道的事实的,筱筱。"张琳就这样优闲的选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然后朝筱筱微抬了两下下巴,示意她也坐下来。等筱筱坐到她的对面后她才开始说:"那天确实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但是你看到的也确实是真的。" "你以为你在绕口令吗?!"筱筱有种被耍弄的感觉。 "先别急嘛!我马上就要说清楚了呀!"张琳仿佛是逗弄着小老鼠的猫一样的轻松自在。 筱筱则是越来越后悔让这只野猫进来她的地盘撒野,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如想像中的平静,以面对这只骚猫。 "其实,我只是稍微动了点手脚,在常隽的饮料里下了一点药,然后等到他失去控制后,我们便可以恩恩爱爱好几回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卑鄙了!"筱筱震撼于她所听到的。 "是卑鄙了一点,不过,我可是向你学习的哟!"张琳慢条斯理的说着,她从进门以来便一直在享受着,享受着击败筱筱的快感。 "你胡说!我才不会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呢!" "找可没有胡说,而且你也不是不会这么卑鄙无耻,只是还没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和你大哥的计画我全都知道了,但是我知道的可比你这个假装清纯的小表妹还要多喔!你是为了自己即将继承的遗产,而你大哥则是为了遇到麻烦的‘杨氏'',然后你刻意的接近常隽,迷惑他、愚弄他,直到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对你言听计从、无怨无悔,然后你再让他知道‘杨氏''的困难,让他为了讨好你而回到他不喜欢的环境,进入一直排斥他的‘常益''只为了帮助你。你说,我刚刚说的有没有不小心说错的?还是有哪里故意污蔑你了?" "你......不是这样的......"筱筱明明知道张琳故意扭曲了事实,但是却也无力为自己辩驳,因为她说的其实都没有错。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其实你大哥的计画也只完成了一半而已,最后的高潮戏就在你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上。" "我的生日宴会上?你是指大哥要我和常隽订婚的事?"筱筱为即将得知的事情忐忑不已。 "原本你大哥可不认为你真能钓到常隽这条大鱼,所以他也只是要你能请动常隽就够了;接下来好戏就上场了......"张琳存心要吊筱筱的胃口,在最紧要的关头还刻意停顿下来。 "你何不干脆一次说完,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跟你磨吗?"即使整个心都提到胸口了,筱筱还是勉强自己别称了张琳的意。 "不错嘛!比我想像中还要镇定。"虽然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张琳更期待等一会儿筱筱被她玩在股掌间的蠢样。 "你大哥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禁药,只要让常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之下吃下去后,再将你们两人关在一起,到时候常隽不受控制的性欲必定凌驾一切,肯定把你啃得尸骨无存;然后你大哥便会找来几个人证一同闯进去,也不管到时候的场面会有多尴尬多难看了,只要能证明杨家的小姐和常家的少爷共度了一夜,常隽这个责任是撇不掉的了。" "你胡说!找大哥绝不会这么对我的!"筱筱为这可能性很高的阴谋震惊不已。 "不信的话,你大可自己去问你亲爱的大哥呀!我可不怕当面对质哟!不过你用脑子想一想不就清楚了吗?凭什么你大哥只要你邀请到常隽就够了?难道你真以为只要让你大哥见到了常隽本人,什么条件都不用提,‘杨氏''就有救了吗?要是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也不用特地劳驾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出动了,可是你的身分偏偏又是最重要的因素。"张琳欣赏着筱筱脸上表情的变化,又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证据呢!只不过被我用完了,还好你至少也看到了那天的显着成果。" 筱筱纷乱的心绪在听到"那天"后,不堪的记忆又自动倒带同那天见到常隽和张琳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画面。 "到这里我干脆就明说了,自从我见过常隽后,便深深地受他吸引,在知道你们即将要订婚时,我原本打算要对他死心的,可是在我发现了你们设计常隽的经过后,我真替他感到不值,我想,如果我可以向常隽证明你和表哥的阴谋的话,或许我还会有一点机会。我要求的只是和你一样的公平机会,所以我偷偷地从表哥那里得到那包药,然后那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已经告诉他了?可是你还给他下药?!"真是这样吗?那她不就错怪常隽了吗?可是,常隽知道他们杨家企图对他做的事,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先别高兴得太早!重点是常隽也知道我让他吃了什么,他什么都知道。"张琳不怀好意的补充。 "怎么可能?他知道了还......"原本心中燃起了希望和愧疚感的筱筱不明了地皱紧眉头。 "我说了,他都知道。包括你和表哥设计他的事情。你听说过t&c吗?" "那是什么?"筱筱纳闷着这和她们正在谈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那可是一家跨国际的创投公司耶!规模之大是‘常益''和‘杨氏''无法比拟的,常隽就是t&c亚洲区的总裁。"张琳由筱筱的神情知道了常隽并没有让筱筱知道他的另一个身分,这也给了她接下来要打击筱筱更有力的机会。 "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是亚洲区的总裁?他不是只是个教授吗?顶多再多个"常益"第二继承人的头街罢了! 可是筱筱回想起常隽时常一个人躲在"秘密基地"里的情形,那里的办公设备一点都不寻常,还有那群一看就知道很不简单的朋友,原来他还有这一道刻意隐藏起来的光环。 筱筱觉得今天承受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听完张琳还没透露的讯息。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这可是他最大的乐趣呢!在我满心欢喜以为常隽至少会感谢我告诉他那么多的事情时,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张琳这次倒是不用人家催,便又继续往下说道:"他说,早在你刚开始接近他时,他就已经透过t&c的安全部门调查过你的一切,当然也知道了‘杨氏''的困境,但是他不说破,只是要看看你接下来会使出什么手段,也顺便陪你玩一玩啰!反正他在学校里也无聊得紧,有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让他逗着玩也满有趣的。然后他要我证明那包药是否真是表哥要用来对付他的,或者只是我随便拿来诓他的,他竟然嚣张的试吃下去;我当时可也吓到了,接下来他就像只狂兽,我想跑都跑不了。所以你知道了,那天的情形是我们都不能控制的。" 还控制什么?!这根本已经不是重点了!筱筱难过地想对张琳吼叫。 难怪那天常隽死也要跟着她回杨家,不就是想看好戏吗?!他是明知大哥有求于他,才会亲自上杨家好看看他们会如何的阿谀奉承他,他在心中一定早笑得东倒西歪了吧! 还有那天回家的路上,常隽毫不责怪并且仿佛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的模样,大概就是要她安心地留在他的身边,让他可以继续的取笑吧! 可是,他说要和她订婚的! 这是另一个打击她的方式吗? 若是她毫不考虑的就同意订婚的话,而那一天也正是她二十岁的生日,他有什么打算? 当着众人的面回绝她?取笑她?让她难堪?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计画的话,那就真的是太精采了! 看他为她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如此的费心,和她纠缠了这么久,这最后的一击便要让她悔恨终生了。 "如何?很精采吧!想不到原想利用人家的‘杨氏''不仅出师不利,还让常隽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也怪不得谁啦!是你们无心怀不轨的,就别怪人家不义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再让他有机会玩弄......" 张琳接下来到底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些什么,筱筱根本没有听进去,还有,张琳到底是何时离开她的地盘的,她也茫然不知。 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拿起了话筒,无意识的拨了一组号码也不知道,直到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我是杨延霆,哪位找?" 是大哥的声音?!原来她竟不知不觉的按下大哥的手机号码。 "喂?是哪位?"一直没有回应的来电让杨延霆不耐烦的频频催促。 "是我......" 筱筱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找杨延霆。寻求亲情的安慰吗?这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那是为什么?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要她问清楚,或许张琳刚才都只是在骗她的,她们两人从以前就水火不容了,她的话可信度根本就不高。 "筱筱吗?你在哪里?一堆人都在找你,你是死到哪里去了?你和常隽是不是吵架了?他找你好几天了。" 她当然知道全世界都在找她,她这个被忽略了近二十年的小人物,突然身价暴涨,有人等着她救命,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说话呀!" "哥......你告诉我,当初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在生日那天把常隽带回家,你就有办法让他点头帮助我们‘杨氏'',你的办法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有没有回常隽电话?"杨延霆完全不把她的问题当作一回事。 "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筱筱紧绷的神经让她的声音显得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 "你......这些我不是都跟你讨论过了吗?我跟他的交换条件是我帮他稳定他在‘常益''的地位,他便可以利用职权再让‘常益''跟我们合作,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杨延霆终于嗅出了筱筱的不对劲,但是即使有些不安的预感,他仍试图隐瞒住会让筱筱受伤的实情。 "或许吧!但是有一点是我当初傻傻的没有发现的问题,依照我们‘杨氏''目前的状况,你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能耐可以帮他稳固什么地位?!你真当我是个白痴吗?" "筱筱,你是不是听谁乱嚼舌根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让人去接你......"杨延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又担心筱筱的心理状况不够稳定,事不宜迟,还是先掌握住筱筱的动静要紧。 "你说呀!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我这个平时没什么用处的私生女,必要时就找个有身价的单身汉,管他是瘸子还是什么牛头马面的,也不管人家到底要不要我,随便下个药就成了?"筱筱知道依杨延霆的强势,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对她坦白,她若不直指核心的话,她想知道的事情真相搞不好会遥遥无期。 "你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会这么做......"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筱筱,不是这样的......"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对我坦白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杨延霆无语了。 "好过分!是真的对不对?!" "确实是,但是我不会随便把你交给一个条件不好的男人,我这么做虽然是自私了点,但是除了为‘杨氏''的处境着想外,有一部分也是为了你呀!我相信常隽的为人,他有责任感又有能力给你安稳的生活,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脾气,好好把握住他吧!" "你以为我希罕吗?你这么喜欢管我的事,为什么十九年前你不管,现在你又凭什么来管我的事?还是不甘心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妹妹,在杨家吃住了这么多年,想在我能轻轻松松地离家前,把最后一个可资利用的本钱使用完才甘心?我才不会去为了一个我配不上的人花费心机耍弄手段!你这么喜 欢玩仙人跳的游戏,为何不自己上场呢?反正你也喜欢男人呀!常隽这么优秀,你会不心动吗?" "筱筱,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你好变态!我高高在上的哥哥原来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了,还想管我的事!" "该死的!筱筱,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一项,我还知道常隽和t&c的关系。" "这些到底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还知道我一直让人笑话着,我还知道我会伤心一辈子,我还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的......"筱筱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否定的回答,反而证明了张琳说得都没错。 手中的话筒被她挂上了,接下来她还要做什么?再哭一晚?还是找常隽对质? 有必要吗?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了,她笨笨让人家当棋子玩,所以报应来了。 所以这世界才会选择在今天背离了她......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筱筱迷迷糊糊地看着冲进来的一群人。 她只记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动,一坐就坐了好久、好久,到底有多久她也不清楚。 然后又有人敲门,好大声! 可是,她不想动,所以没有起来开门。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停下来后,仿佛有人在门外讨论着要怎么办,后来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开了好久,还伴随着有人不耐烦的催促声。是熟悉的声音。 所以,筱筱一点也不担心是不是有人想闯空门。 久久打不开的门终于"喀"的一声打开了,有人欢呼、有人鼓掌,接着就是一群人进门,也扭亮了这几天来第一次亮起的大灯。 好刺眼!筱筱猛眨着眼睛,不知道是受日光灯的影响,还是什么其他不想明说的因素,她不受控制的猛掉着泪。可是,她还是不想动。 这群人很嚣张,一进门也没跟她打招呼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还将她的衣服打包,装满了一袋的旅行袋。筱筱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懒得理他们,因为她就是不想动。 "好了吗?"是惯于发号施令的刘可希在说话。 筱筱满脸疑惑的看着刘可希,才发现她不是在对她说话,而是在问其他的同伴。 "差不多可以了,老大。"回答的是汪晓菁和唐敬宗。 筱筱还是满脸疑问的看着他们,没有人替她解答。 "筱筱,你不适合这个战场,而常教授也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所以我们只好行动了。什么都别管了,让常教授自己处理吧!这是他应该做的和该受的惩罚。"这会儿开口的是兰萱。 筱筱虽然还是不太想动,但是不受控制的眼泪在和他们同情的眼神交接时,就是没出息地越掉越多。 "现在还不要哭,太浪费眼泪了!"兰萱从一旁将筱筱架起来,搀扶着她往门口走去。 "好了,撤退!"又是刘可希发布了奇怪的命令。 筱筱无意识的跟着他们走,反正她也没事可做,就跟他们一起玩一玩吧! 不过,既然拿了行李就是要出远门吧!她不可以把那个东西忘了。 "还有什么要拿的吗?"兰萱问着停下脚步的筱筱。 筱筱点点头,朝窗边的盆栽望去。 "喔!唐敬宗,那个就顺便吧!要不然等筱筱回来时,它肯定没救了。"刘可希又下了一道命令。 筱筱感激地想向他们道谢,但是好久没开口的嘴巴,仅能僵硬地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 "好了、好了,这次真的要撤退了。"汪晓菁提着行李在门外催促着。 "好样的!敢抢我的台词!" 第十章 台东县鹿野乡某茶庄内。 "怎么办?要告诉筱筱吗?"唐敬宗略带鼻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能不说吗?除非你可以把它完全复原。"汪晓菁的声音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希望这不是什么骨董。不过,我听筱筱说过,这是她父亲唯一留给她的遗产。"兰萱估量着摊在地上的一堆碎瓦。 "大姊,你不是说真的吧?!杨家老头给筱筱的唯一东西?莫非它真的价值连城?我看我们干脆毁尸灭迹吧!"唐敬宗不敢再往下想了,直接拿了畚箕就要清扫他方才一时"失手"酿成的大祸--将筱筱的金线垂梅盆栽砸得粉碎。 "随你啰!反正祸是你一个人闯的......咦!等一下......"一旁的刘可希郑重的向在场人士撇清关系,却眼尖的瞄到不太对劲的地方。"你们看!很可疑喔!"她手脚快速的从一堆破瓦中捡起一个小型的夹链袋,从外观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里面装了一把钥匙。 "唐敬宗,你有救了!"兰萱审视着刘可希手上的东西,直觉它的价值绝不平凡。或许这才是杨家老头真正要留给筱筱的遗产。 事实证明它确实很不同凡响。 钥匙是国内一家银行的保险箱的专用钥匙,筱筱特地找了一天由兰萱家的茶庄回台北一趟,拿到了这份不为杨家人所知的遗产。保险箱里有一堆年代各异的股票,全都是目前国内外规模庞大的上市公司的,从交易日期看来,是二十年前开始买进的,每年有好几张,累积至去年为止,再依照市价计算的话,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遗产。 "筱筱,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兰萱问着已经瞪着一堆有价证券发呆了好一段时间的筱筱。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它们全部给我哥。"筱筱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仍难掩她眼底亟欲隐藏的落寞。 "为什么?这些本来就是你老爸要给你的呀!你是不是怕杨家的人会说闲话?反正我们这些人都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安心的收下来呀!"汪晓菁直觉的反应是,筱筱一定是有所顾忌才会傻得要将这么大笔的钱财拱手让人。 "我想筱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价值也不是我们可以评比的。筱筱,你的心中一定有其他的考量和打算吧!"兰萱仿佛早有预知一样。 "嗯!对我来说,那棵盆栽比这些股票还要有价值,虽然它在其他人的眼里就仿佛是一个耍弄我的玩笑,但是看在我的心中,它却是我期盼许久的,真正的父亲会对女儿开的小玩笑。你们不觉得那比这些任何人都拿得到的股票要有人性、有温暖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总得为自己将来的生活着想吧!看看你现在有家不敢回,有书不能念,有爱人又避不见的,还有......"刘可希说到最后,干脆用挑高的眉毛睇视着筱筱和其他人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同的肚子。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家的茶园永远都欢迎筱筱留下来,我也可以帮她安排一些她可以应付的工作,况且这里都是我的人,若是筱筱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只要我一声令下,看是要上医院、找医生或产婆都很方便的。特别是我们都可以帮她掩护,包准没有人找得到她。"兰萱拍胸脯保证道。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筱筱真诚的为自己能得到这么多好朋友的关心而感到满足。 "其实,我主要也是因为这几天在新闻媒体上看到‘杨氏''的股票惨跌才作此决定的,我想,一定是我那天跟大哥说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才会迟迟不肯接受t&c的协助;但是他一直都是那么高傲的人,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气话毁了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的亲人,更不能因我一时的恶言而致 ‘杨氏''于无法挽救的危机中。 "我当时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那样伤害自己的亲人,而且事后回想起来,更是让自己的良心挞伐得体无完肤。原来伤害别人根本就无法让自己更好过些,反而还得受到更大的痛苦,何况,我所伤害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我想,也该是我弥补的时候了,还好这些东西能及时出现。你们说,这不就是天意吗?" "我是看不到什么天意啦!倒有点像是你家老头阴魂不散似的!"唐敬宗不敢太嚣张,只是轻声的在一旁嘀咕着。 "你小孩子懂什么!还是乖乖地当你的斥候吧!"刘可希适时的赏唐敬宗一个爆栗以杜绝他再有不适当的言行。 "看来好像都没问题了,你还有必要回‘常益''吗?"冯豫还是很不习惯对着眼前一反平时温文儒雅,反将所有刻意隐藏的暴戾外显的常隽。 "回到那里不仅是要完全杜绝老三的野心,也是为了要拿回我应得的。" "随你啰!反正我们随候差遣。不过,你不怕这一回去会让那个张琳更嚣张吗?"邦杰微蹙眉头为那种女人的手段深感不齿。 已经事隔一个多月了,张琳也在前不久拿着验孕单向常霄哭诉,并且成功的让常霄对常隽和t&c引起注意。常霄原本对常隽竟然让女人闹回家里来感到很失望,但是张琳给他的另一个讯息却又大大地震撼住他;如果常隽真的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t&c亚洲地区总裁的话,那么他当然得不择手段的将常隽揽回来,不过,首先还得阻止张琳向媒体哭诉而破坏了常家的名声。 "那个女人就让她再多作几天的白日梦吧!我要给她的绝对会让她毕生难忘。阿厉,我要的人手你帮我调齐了没?"常隽转头询问另一个伙伴。 "全到齐了,就等你一句口号和一个日期。" "就这几天吧!无谢谢你了。" "阿隽,你难道都不好奇‘杨氏''最近的变化吗?明明是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怎么会突然又有大笔的资金可挹注,可是我们怎么调查也找不到是否是别家集团的介入。你觉得呢?杨延霆不会是想不开找了高利贷吧?!"柯旭彦对这种他们无法透析的事情较感兴趣。 "如果他会去借高利贷的话,就不会放弃我们的支援。这件事先不急,反正我们迟早会知道的。"常隽不以为然的摇头。 "你说得倒是轻松,也不想想他是为了顾虑到他妹妹才会放弃我们这只肥羊的,摆明了就是要让你对小可爱死心的。断了这条线,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凌仲臣就是不喜欢常隽这种过分自信的态度。 "我只能说,不管筱筱躲到哪里去,只要能让我找出来,不管要等多久或花费多少的心力,我都不会放弃。不过,目前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我不想让筱筱回来后还得面对这么多的麻烦。"常隽注视着桌案上筱筱最喜欢的花茶。 最近他已经不再碰咖啡了,因为那是让他犯下最大的错误的媒介。 他现在只喝茶,喝以前筱筱最爱自作主张帮他泡的茶,茶香很淡,对一个嗜吃重口味的男人来说真的不太适合,但是他就像是想把平淡的筱筱留在身边一样的心态,开始喜欢喝茶。 "看来现在只有提到小可爱才会让你回复到原来的面貌了。不过,她也太会躲了吧!你试过她的朋友和同学那边吗?她一个小女孩的交友圈应该不会很大才对!"冯豫对筱筱躲人的本事还真有点佩服。 "她的朋友不多,而那几个奇怪的同学我也注意好久了,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她一定是有其他人的帮助才会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只要能锁定到对象就应该没问题了。我也很好奇,是谁能这么轻易的甩开我们t&c安全部门的跟踪。"饶是自信过人的常隽也不得不为此泄气不已。 "你难道没想过会不会是那个张琳搞的鬼吗?依她那种势在必得的企图心,她也有可能会将小可爱藏起来不让你们见面呀!"凌仲臣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她真的傻得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不过,她的胆量只敢稍作挑拨离间的行径;而且,我一直有个预感,杨延霆一定知道筱筱的落脚处,要不然筱筱都失踪这么久了,他不会还如此处变不惊的。"常隽说出心中早就存在的想法。 "所以,你才会放心的将目标着重在其他的事情上,反正只要等你把这些麻烦都处理好后,杨延霆自然也看得到,到时候他还可能会放下芥蒂帮你说话是不是?"冯豫一脸的恍然大悟,在心中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冷静。 "原来如此。那么对于外面这个偷听了很久的可疑人物,你又有何打算?"辜厉言边说边打开常隽客厅的大门,将潜伏在窗外偷听的人抓进来。 "放开我!我不是小偷现行犯,你们不能妨害我的人身自由权!我要见我的律师!"唐敬宗被人像只老鼠一样捏着衣领提进来,整个人还扭动个不停。 "你不知道这是个有出入限制的社区住宅吗?你未经过通报私闯民宅,要定你的罪根本不必太用心。"冯豫好奇地审视着这只落难老鼠。 "等一下,我好像见过你,你是筱筱的同学。"常隽阻止拿起电话准备要报警的邦杰。他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唐敬宗,仿佛掌握到筱筱的下落一样的兴奋。 "常教授,我有脚可以站立,可不可以请你的朋友放我下来?"唐敬宗不再做垂死的挣扎,只企盼着能保留住一些做人的尊严。 不过,他虽然失风被逮,但比起因办事不力而让那群婆娘惩治看来,他还是得利用这短暂的空档,想办法诓骗过这些人才行! 在唐敬宗一一巡视过眼前一个比一个俊挺又气势不凡的男人后,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心。这些人看来不好打发呢! "说吧!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偷听?"常隽首先开口问道。 因为他是受派过来打探军情的。唐敬宗心里的回答和真正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一样,"我是过来找筱筱的。" 对!这个回答有创意!唐敬宗在心中暗自为自己喝采。 "既然要找人,为何没有经过警卫的通报,也没有按门铃?"这次换邦杰问。 "我走到警卫室时,根本就没有看到警卫呀!所以我就直接走进来了。再来是因为我在窗外看见常教授好像有很多客人,也没有瞧见筱筱在里面,所以不好意思按门铃啦!," 对!对!这个回答更正点!唐敬宗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筱筱?"凌仲臣问了另一个问题。 "筱筱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上课了,我听说她办好休学了,她竟然没有事先让我这个好朋友知道!我们有很多报告是同一组的,所以我想问她何时会复学。" 对!对!对!这个回答太帅了!他真不愧是个天才呀!唐敬宗又在自我陶醉了。 "她都休学近两个月了你才来找她问这些?你做功课的态度有点散漫喔!"柯旭彦实在不想让这小鬼以为他的谎话编得有多高杆。 "呃......因为之前要专心应付大考,还有一些长假的关系,而且这些研究报告还有一段时间才要验收,所以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事态的严重。" 危险!唐敬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赶紧将自己由梦境中拉回到现实层面来,打起精神回答问题。 "不过,你都知道筱筱已经休学了,怎么还会以为她仍住在这里呢?正常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到她家找她才对吗?"冯豫一脸的不应该,仿佛唐敬宗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似的。 "呃......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呀!我以为只要到了这里就算没找到筱筱,也可以经由常教授知道她的事情呀!" 危险!危险!唐敬宗忽然发觉整个人已在盗汗不止。看来这些大人都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 "既然如此,刚才又为什么不按电铃让常教授为你解答呢?"这次终于换到一直冷眼旁观的辜厉言问了。 啊!完蛋了!问题又绕回来了!唐敬宗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只老鼠,让他们耍着玩了一圈还不知道。 但是惭愧之余,唐敬宗也不免要佩服这些"大哥哥们",不仅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还能让他跳入自己的错误中而不自知。他们真是太棒了! 为什么他的身边就没有像他们一样出色的人种,而净是一些凶悍又吃定他的婆娘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爷!为何祢净要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一堆超没水准的人种后,又要让我见识到眼前这些优秀的人类呢?这要教我如何才能甘心嘛! "说吧!你刚才到底偷听到了多少?"常隽冷凝的眼透露着不轻言罢休的决心。 "我......"天啊!干脆让他死了算了!怎么他们这群人竟然能在一瞬间由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变成不苟言笑和冷酷之色呢?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都不是他这只不成"器"候的小老鼠惹得起的。 不知道这时候来一招因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不醒有没有用就是了。 唐敬宗一边脑筋飞快的运转着,一边往身后退去,而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往一旁的酒柜撞去,洒柜上一个简易的红酒木架顺势跌落,就这么巧的便要往他的小脑袋瓜子砸下。 "小心!"一群人眼睁睁地看着"惨案"发生,却都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 "哇......"莫非老天真的看他太不顺眼了?!唐敬宗顿时觉得头上像是被刘可希的球棒k中,眼前百花齐放、群鸟争鸣,好不热闹呀...... 咦?!他何不乘此机会光荣退场呢! 就这样,唐敬宗在众人面前如一缕幽魂般坠落地面,当真不省人事。 "喂!搞什么鬼呀!"凌仲臣首先叫嚣出声。 "只是个木架嘛!他竟然这么不堪一击,死了没?"冯豫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不要拿冰水将他泼醒?"辜厉言偏不信邪。 "我看不如用针扎他的痛穴要来得有效。"柯旭彦的鬼主意霎时出笼。 "倒不如把满清十大酷刑都搬出来算了。"邦杰不甘寂寞地加一句。 "够了,送他去医院吧!"常隽倒是没有那种玩弄别人的兴致。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真当唐敬宗听不到似的,把他吓得恨不得有双翅膀,能让自己赶紧升天,不用劳烦他们了。 他现在突然好想念那些温柔的大姊姊们哟! 唐敬宗被禁足了! 自从刘可希知道他不仅办事不力,还有可能因此让常隽的人手盯上的同时,她便当机立断命令他不准接近她们一干人等,也不准他和她们有所联络,更不准在放假期间同她们下台东探望筱筱,也因此更吃不到筱筱令人垂涎的手艺了。 这就好比被判了无期徒刑一样,他的人生乐趣完全被剥夺了。 而常隽从唐敬宗这里当然也就挖不到任何线索了,这也就表示有人要倒大楣了。 "隽,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还真怕我的肚子会等不及了,到时候穿着新娘礼服多难看呀!"张琳应常隽之邀到了饭店房间内,便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常隽不理睬她,对她的说词也不做任何回应。 "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听说你在‘常益''内部没有人不买你的帐的,你大哥也打算提前退休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你家老三又在作怪了?"张琳完全把自己当成常隽的未婚妻似的。 "坐!我今天请你过来纯粹是想谈我们的婚事。"常隽不想再听她自以为是的嚣张言行,直接将话题带开来。 "你真的准备要谈婚事了吗?我就知道常爸的保证绝对没问题。我希望这个月底能先订婚,下个月底结婚好不好?虽然时间上有点赶,婚纱也来不及向巴黎订作,可是总不能挺着一个大肚子上礼堂呀!你觉得呢?"张琳一听到常隽主动要和她讨论婚事便昏了头了,她这两个月来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你好像会错意了,我要说的是,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婚礼!你一定是白日梦作太多了吧!"常隽冷冽的语调将张琳的美梦急速冻结,接着便是粉碎。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呀!那天你像发了狂一样的占有我,现在我怀孕了,你就想撇清关系了?"张琳就不信他敢否认那场激烈的翻云覆雨,连她这个"受害者"有时候想起来都还会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我当然不会忘了你让我经历过的那件最难忘的事情。"常隽眯起了冷眸,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你没忘记最好,况且常爸绝不会让你对我始乱终弃的,你现在已是‘常益''的重要掌权人之一了,常家的名誉你不会不在乎的!" "说得好!不过你一定还不知道,我爸已经将要不要娶你的决定权完全交给我了。" "你说什么?常爸前天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过......"张琳显得有些惊慌。 "你当真以为我会希罕属于‘常益''的权势吗?若真如此,我当初就不会隐身在t&c的幕后了;既然我都不在乎回不回常家了,那么他们的名誉好坏当然也就不干我的事了,对不对? "还有,你傻的想利用我爸来牵制我,却不知道他是那种重利轻义的商人,我之所以会回去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想对‘杨氏''有所帮助,完全不是你自以为的那样;还有,我和我爸的另一个协议则是,他不能插手我的私生活,而他也衡量了我可以带给他的利益,几乎是马上就答应了。"常隽冷眼欣赏着张琳脸上的血色尽失。 "怎么会......你们......就不怕我召开记者会吗?"张琳知道大势已去,但是要她伏首认输,她绝对不会甘心的。 "如果你这么想出风头的话,请吧!不过,在此之前为了感谢你一直为我们的名誉着想的份上,我也不得不礼尚往来,送你一份大礼,免得到时候你自己丢尽了脸还不自知。"常隽说完便迳自走到一旁的电视前,开启视讯钮,让早就放进录影机内的影片开始播放。 张琳看了影片之后整个人都僵硬了,不敢相信竟然全都是她和姚俊伟幽会时的激情画面。她到底是何时让人盯上的?怎么会完全没有察觉到呢? "怎么会......你们太卑鄙了!"张琳老羞成怒地手指着常隽破口骂道。 "比起你下药的手段还算差强人意而已。"常隽仍然是一副冷静淡漠的神态,对她的控诉只是耸了耸肩而已。 "这种东西你也只能吓阻我召开记者会而已,我肚子里的孩子仍然有可能是你的,这点你就不能*了吧!"张琳赌上最后的筹码。虽然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胎儿到底是常隽的还是姚俊伟的,但是这是她想翻身的唯一机会了,她能不赌吗?! "这点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有了以下的安排。"常隽故作烦恼的样子,接着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他朝房间旁的另一扇门说道:"出来吧!" 看着一群着医师白袍的专业人士由那扇门走进来时,张琳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她终于明白,常隽今天根本就是为了终结她而来的。 "你想做什么?" "你还猜不出来吗?我只是要避免我的后代由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虽然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我不会拿这种事来冒险,所以我专程由国外聘请这些专业人士来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取出来。"常隽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将张琳架住,也终于让张琳见识到他的冷酷无情。 "不!你怎么敢这么做?这是犯法的!"张琳知道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当真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 "你是因为还不够认识我才会这么问,不过看在你即将受的皮肉苦上,我可以好心的为你解答。当真是没有什么我不敢做的,你若想告我的话,随时候教,不过,你这次可得要好好地想清楚了,你真的还想再招惹我一次吗?"常隽的语气不像是在撂狠话,但是效果却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琳已经无力再挣扎了,祸是她自己招来的,她恨不得根本就没见过常隽这个人。 "最后为了弥补我可能太过慎重其事而扼杀了另一个男人的种,我会在你的户头汇入一笔钱,虽然我这么做,你们应该还要感谢我替你们省下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我只是想求个心安而已。" 常隽丢下这些话后就走出房间,留下其他人继续对付张琳。 "筱筱,你大哥刚走吗?"兰萱一进茶庄便四处张望着。 "是啊!你找他有事吗?"筱筱收拾着刚才用来招待杨延霆的茶点。 自从那次她拿着那些股票帮"杨氏"渡过难关后,她和杨延霆也有了一次的长谈。虽然他们都是拙于将感情表现在外的人,但是至少那已经是二十年来,最接近彼此的一次。 尔后,杨延霆便一直忙于建设新加坡商场的工作,但是他让杨夫人和筱筱藉由电话开始了母女俩的亲情交流。筱筱为了能让他们更了解她现在栖身的环境,经常会寄几盒兰萱茶庄已上市的或是正在开发的各种口味的花茶给杨家品茗,却让杨夫人食髓知味地也想参一脚,所以她们现在正在研拟让杨夫人入股茶庄的事宜。 "可惜慢了一步,我本来是想要提醒他要多在外县市绕一绕,以免被常教授发现这里。"兰萱扼腕地说着。 "我想他自己应该会注意的吧!" "你哥这次有跟你报告些特别的没有?"这才是她匆匆赶回来想知道的事。 "很多,我才知道这一躲竟然会错过这么多的事情。"筱筱先为兰萱和自己倒杯茶后才继续道:"他说张琳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仅被常隽整得很惨,哥也将她和那个给她出主意的共犯赶出‘杨氏'',永不录用;另外张仪夫妇自愿调到新加坡的办事处打理新商场,阿姨也跟着去了,从此张家全部撤离杨家的地盘。" 筱筱表面上维持着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这些曾都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人和事。 "这样呀......筱筱,看起来台北好像已经没有问题了,你不想回去吗?还是你仍在介意常教授和你表姊的事情,还没原谅他吗?"兰萱谨慎地问出疑问。 "早在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后,我就不再怨怪他了,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手足无措感。想一想,他这些麻烦都是我带给他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介意这么多,还提什么原不原谅的。"筱筱双手绞扭着衣摆,神色明显的落寞。 "这么说,你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台阶可以下,才会僵持在这里这么久啰?"兰萱的调侃语气浓厚。 "我又不是非要有台阶下才行!我只是觉得自己对待常隽有欠公平,又不肯给他机会解释,还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躲起来,他......一定会很生气的。"筱筱因为心虚而越说越不确定,声音也越小声。 "你还少说了一样,光是怀了他的孩子还避不见他,这一点就够瞧的了。"兰萱很没义气地幸灾乐祸的说。 "你还敢讲,你也是共犯之一,还是提供窝藏处的主嫌。当初可是你们把我拉来这里的,而且我那时候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是神智不清、无法思考嘛!" "喔,有人想过河拆桥了!" "拆......拆你的死人骨头啦!" "怎么这么慢才回来呀!我等着听你说筱筱的近况咧!"杨夫人站在大厅门口迎接刚进门的杨延霆。 "哇!你们现在几乎每天都在通电话了,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谁教你不让我跟去的,我是真的很想亲眼瞧一瞧那里是不是就像筱筱说得那么清幽,如人间仙境一般吗?"杨夫人一脸的向往。 "就算是这样的话,难道您想也搬过去住吗?"杨延霆怀疑自己迟早会被母亲撇下。 "有何不可?!反正总得要有人过去帮筱筱做月子的。"杨夫人好像早就想好理由了。 "妈,您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在那里请几个有经验的人过去帮忙的。"杨延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赶紧岔开话题,"还好您今天没跟去,我刚才还在机场遇到常隽,害我吓了好大一跳。就是为了不想让他起疑,我于是勉为其难地和他在机场喝杯咖啡、聊聊天,所以才会这么迟回来的。" "他怎么也在那里呀?"杨夫人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松山机场人人都可以去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绝不是跟踪我过去的。"杨延霆来回两趟都是谨慎地绕路而行。 "是这样就好。对了,筱筱托你带回来的茶叶呢?"杨夫人伸手讨东西。 "咦......"杨延霆惊讶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筱筱刚要将茶庄的大门关上便有电话铃声来阻挠。 "喂?" "筱筱吗?我是大哥,你现在别管其他的东西了,无去别的地方躲起来!"杨延霆急促的声音由电话另一头传送过来。 "哥,你在讲什么呀?你才刚到家吗?" "先别问这么多了,我们怀疑常隽已经过去你那里了。" "怎么会?!" "是我太大意了,将你给我的茶叶忘在机场,我怕会让他捡走,上面又印有茶庄的地址,你还是快躲起来......" 杨延霆话说得不清不楚,还没说完,筱筱就听到一旁的杨夫人打岔地说道:"你叫她不要用跑的,大着肚子很危险的,慢慢来没关系啦!" 筱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光是听到这两个远方的亲人如此为她操心的话,她觉得自己好满足、好富有。 况且她不想躲也躲不了了,因为她正好看见那个让她悬念挂心的男人跨过围篱往大门走过来。 他瘦了好多...... 没关系!就让他跟她一起做月子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