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诱惑》 第一章 恶男诱惑1 就像你说的 试试看也无妨 我想要试着接受另一个人的吻…… 飞在三千英尺的高空上,座位十分宽敞,食物也很美味,空中小姐殷勤的服务也很宜人,但江莲恩却丝毫无法放松下来。 让她无法放松的原因就在她身旁,但如果只是个讨人厌的乘客,她大不了蒙住头呼呼大睡或是换个座位,但他不是惹人厌的乘客,而是她的顶头上司——聂靖远,一个霸道独裁、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恶魔。 从上飞机开始,他的命令至今未停,她甚至怀疑他根本不需要睡觉,当她速记好他交代的事后,她的腰竟酸得让她想躺下来休息。 如果在平时,她可以忽略这种不适,专心在工作上,但今天不行,因为就在她上飞机前,她的月事来了。 这两个月忙碌的生活让她的经期大乱,这次的月事迟了将近一个月,疼痛却是平时的两倍,即使她已经吞了止痛药,下腹还是胀痛不已。 偏偏没人性的上司还不停交代事情,她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叫他闭嘴……不对,要赏他两巴掌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共事的这两个月来,他不停找她麻烦,不断压榨她,想让她知难而退,但她都忍下来了,因为她不想让这头猪称心如意,可是这次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经理,」她合上笔记本。「如果没事的话我想……」 「还有一堆事要处理。」聂靖远懒懒地晃着红酒杯,不留情地打断江莲恩。 她决定夺下他手上的酒杯往他头上砸去——当然,这只是她的想像,她忍气吞声地说:「下飞机后还有很多事要忙,我需要补个眠。」 她不打算再跟他绕圈子,与他共事的这两个月让她学到一件事,就是有话直说,否则他定会充耳不闻。 聂靖远恍然大悟,故意瞄了眼她一丝不苟的头发。「我没想到你的体力这么差。」 他的话让她真想捅他两刀。「跟经理比起来,我的体力的确很差。」 她故意顿了下。「经理这职位对你来说太大才小用了,这样吧,下届的铁人比赛我帮经理报名吧!请你一定要拿冠军回来。」 聂靖远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江莲恩瞪他一眼,懒得理他。「失陪一下,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不给他有任何机会说出讽刺的话语,她快速起身想离他远远的,可才站起来,眼前顿时一阵晕眩,她晃了下,等待贫血引起的晕眩过去。 「没事吧?」聂靖远的声音在江莲恩耳边响起。 一时之间她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握着她的肩,两人靠得非常近,她吓了一大跳,立即移开一步。 「我很好,多谢经理关心。」她礼貌地说完,就往洗手间走去。 聂靖远若有所思地看着江莲恩,刚刚他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她身体不舒服吗? 他在宽敞的商务舱座椅上坐下,空服员殷勤地过来询问他是否还需要什么。 空服员叫丽莎,服务很周到,但有时实在太过周到了!他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但丽莎并未因此离开,又与他多说了几句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空服员如此殷勤地询问,他知道她要什么,但他并不想跟她发展恋曲。 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家世背景也好,从小到大被倒追的经验更是一箩筐,即使到了美国,身边还是有不少莺莺燕燕;不过他一向只对短暂的关系有兴趣。 如果在平时,丽莎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而让他没心情的原因正是江莲恩。 现在他想要的是她,不是别的女人。 两个月前他由美国回来接管家族企业,江莲恩是父亲的秘书,父亲退休后,他接管了经理的职务,顺带接收了这个秘书。 一开始他很想将她撤换,他不喜欢任用女秘书,并非他有性别歧视,而是他以前用过一个女秘书,结果那经验像个恶梦一样,所以后来只肯让男特助跟着他。 但父亲不答应,说他要换谁都没意见,就是不许动江莲恩。一开始他还以为江莲恩是父亲的情妇,对她没有好感,也处处刁难她,希望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她竟熬过来了,而且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工作能力,不多话、简洁、快速,做事不拖泥带水,他喜欢她明快的作风。 后来知道她不是父亲的情妇后,他发现自己对她开始有兴趣;至于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喜欢公私不分。 这一个月来,对她的兴趣不减反增,让他觉得有些苦恼。若是跟她发展男女关系,他相信一定会为他带来麻烦,但他知道心里那股反对的声浪已经越来越小,反而是想得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强。 就在聂靖远沉思之际,江莲恩走了回来,他特意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发现竟然有些苍白。 她一坐下,他立刻问道:「你没事吧?」 「多谢经理关心,我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休息一会儿。」她将毯子盖在身上。 「嗯!」他点头,注视着她闭上双眼。 严格来说,她并不是特别漂亮,五官也不突出,但她有股沉静的气质,有着属于她自己的风情,皮肤白皙,中等身材,个头对他来说则有些娇小。 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中规中矩,头发整齐地在脑后梳成髻,还用黑色发夹夹紧,确保不会有任何一根不听话的发丝落下。 他的视线移至她的胸线,她并不是丰满型的女人,但秾纤合度,腰臀的曲线很柔美,小腿也很匀称…… 察觉一股热流往腹部而去,聂靖远移开视线,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观察她,她睡着的样子更添柔美,有时她会在梦中发出一些呓语声,似乎睡得不很安稳。 当她的毯子滑下时,他想为她盖好,一靠近她,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他为她盖上毯子,她动了一下,睫毛轻轻煽动。 他知道她要醒了,靠回自己的椅背,看着她佣懒地勾起一抹笑,眼皮颤动了几下后终于睁开眼。 她佣懒的模样带着一丝性感,他发现自己握着酒杯的手指掐得更紧,他喝口酒,压下心中的欲望。 他决定不再与自己争战,他想要她,也决定要得到她,不过他知道自己得费一番苦心,因为她对他似乎没啥好感。 当然他自己要负最大的责任,这两个月来他的表现实在称不上绅士,更谈不上讨人喜欢,不过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 江莲恩精神饱满地醒来,却不知在她睡着的这几个小时内,她身旁的人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 「你正好赶上送餐点的时间。」聂靖远开口说道,再两个多小时就要降落了。 「那正好。」她意犹未尽地打个呵欠后便起身去洗脸。 聂靖远望着窗外的云海,不自觉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要开始引诱的计画了! ☆☆☆ 下了飞机后,两人搭车到饭店check in,这期间江莲恩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总觉得聂靖远好像一直在看她。 两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与上一次她陪他到欧洲出差一样。其实她并不喜欢出差,长途旅行实在很累人,不过这是她的工作,她不喜欢也得做。 回房后,她立刻洗了个热水澡,舒缓紧绷的肌肉。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好好泡个热水澡,让全身肌肉放松下来,可惜她现在情况特殊不能泡澡。 当她放松地在房间听音乐时,敲门声响起,她惊讶地瞥了眼手表,不是说好休息两个钟头的吗?怎么才过了一个钟头他就来敲门下?她还穿着浴袍呢! 江莲恩急忙由衣柜中拿出大睡袍罩住自己后才前去开门。「不是说好两个小时……」 「你想睡觉吗?」聂靖远打断江莲恩。 「没有。」她在飞机上小睡过,现在精神还不错。「我只是想……」 「既然你不想休息,」他一如以往地截断她的话。「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盯着她微湿的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披散着头发的模样。 她的发长过肩,发尾有些微微的自然鬈,他喜欢她蓬松的头发,让她的脸蛋看来更惹人怜爱。 她讶异地睁大眼,出去走走? 「怎么,不想吗?」他沉稳地问:「我睡不着,不想看电视也不想看书,所以想出去走走。」 「可是……」她有点为难。 「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他耸耸肩,假装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跟我相处,我太咄咄逼人了,没关系,反正我习惯一个人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的。」 他的话让她莫名升起愧疚的感觉,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的确很不喜欢他跋扈、压榨的态度,但……唉!她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反正冲过热水澡后,她的下腹已经不痛了,或许是止痛药发挥了功效也说不定。「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她当着他的面关上门。 他露出一抹笑容,看来,她沉静的外表下有颗敏感柔软的心,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不到五分钟,江莲恩换好衣服出来,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裤,头发则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看她绑着马尾辫,他有些失望,他还是喜欢她头发放下的样子。 饭店位于海滩附近,所以两人出了饭店后就往海摊走去,凉风吹来,江莲恩立刻精神一振。 现在才早上八点,所以海滩上人并不多,听着海浪的声音,她露出一抹自在的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他的目光停在她脸上。 「每个人都会笑。」她淡淡地说。 他好笑地说道:「你对我好像一直很不友善。」 她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他居然恶人先告状?「不友善的是你吧?」 「我承认这两个月我是把你逼得太紧了一点。」他现在正准备改善。 「不是一点,是很多。」她忍不住抱怨。「你一直在找我麻烦。」 而且她这两个月几乎都在加班。 「没有一直。」他立刻反驳,「刚开始的一个月或许有,但后来并没有。」 因为前一个月他以为她是老爸的情妇。 「我承认我是个工作狂。」他耸耸肩。「所以有时会把周遭的人逼得太紧。」 「你是想知道我的底线吧?」她心知肚明。「如果我能做九分,你绝对不允许我只做八分或七分。」 他在工作上真的很严苛,每天上班她都处于全身戒备的状态。 「这是工作的态度。」 「这是过劳死的前兆。」她回他一句。 他大笑出声,他喜欢她犀利的反击。 「自从你接了董事长的位子后,底下的人都绷得很紧。」她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用不完的精力。」 「所以我出来走走,把精力耗掉一些,免得你又说我压榨你。」他笑着说。 两人沿着沙滩走,有时停下来看看海、说说话,江莲恩这才发现魔王还有点人性,他并不是老想着要怎么压榨她,而是他的精力实在太充沛了,所以旁人很难跟上他的步伐。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仁慈起来了?」她探问。 他耸耸肩。「你的脸色很苍白,我想大概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 一时间,她不知要说什么,只好「哦」了一声,他一下变得太和善,她反而有些别扭。 「你身体好点了吧?」 「好很多了,你放心,不会耽误到工作的。」 「我不担心工作。」 她眨了下眼,不担心工作?意思是担心她吗? 「别一直提工作的事,你平常放假都在干嘛?」他又问。 她回过神。「没什么,看看书,听听音乐,有时会去爬山。」 「爬山?」 「只是去阳明山走走,不是真的去登山。」 「跟男朋友一起去?」他故意问,他知道她没有男友,之前他就跟父亲探听过了。 「我自己一个人去。」她不自然地回答,她不太习惯跟上司谈私事。 他很有技巧地没再问下去,随口扯到别的话题去,他感觉她对他还是有些戒心,谁教这两个月他对她太严厉了,现在只能慢慢补救回来。 散步了半小时后,两人才优闲地走回饭店,开始一天忙碌的行程。 ☆☆☆ 接下来的时间,江莲恩忙得差点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密集的行程包括例行性的开会、巡视工厂、参加商务研讨会。 一直到下午六点时,一天的行程才接近尾声,接着美国公司方面的代表想带他们到pub去放松,但她的体力已经快透支了。 一连串忙碌的行程让她的肚子又开始不舒服,她咬牙忍住不敢放松,一回到饭店,她却开始冒冷汗,眼前也冒出金星。 她正想撑住墙壁时,一只结实的臂膀揽住她。「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一见她面色白得吓人,他将她横抱而起走进电梯。 「我……没事。」她有气无力地说。「放我下来。」 「我一放手你就昏倒了。」他忧心地皱起眉头。「你到底怎么了?我叫饭店请医生过来。」 「不用了。」她的冷汗一直冒出来。 他没回她的话,出了电梯后直接将她抱进自己房里,拿起电话要叫柜台请医生过来。 「别打。」江莲恩忍痛说道:「拜托,我不要紧,不是什么大病。」 聂靖远厉声说道:「你都抖成这样子了,还想逞强?」 「不是逞强。」她不说不行了,万一他把医生请过来,那不是小题大作吗?「我只是生理痛,不用叫医生过来。」 聂靖远整个人呆住,没料到是这个原因。 「请你帮我叫一杯热可可。」她整个人蜷成一团,等待冷汗停止冒出。 聂靖远立刻要柜台送热可可上来,而后便低头探视她苍白的小脸,忧心地抹去她冒出的冷汗,为她盖好被子。「你还要什么?」 她没说话,全身颤抖。 他担心地问:「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看还是叫医生好了。」 「不……不要……一下……就过去了。」 他烦躁地踱来踱去,拿起电话对柜台咆哮,要他们动作快点,挂上电话后,他发现她似乎不再发抖了。 「你没事吧?」他摇晃着她。 「你……可不可以闭……嘴让我休息一下?」她有气无力地说。 「好。」他又开始紧张地踱步,目光不敢离开床上的人儿。 等他正打算打电话骂人时,敲门声终于响起,他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江莲恩听见聂靖远在门外咆哮,如果还有力气,她一定会笑出来,他的脾气真糟。 「热可可来了。」他走回床边,将她抱起来靠在他身上。「快喝。」 听他的语气好像把热可可当作神丹妙药,以为她只要喝上一口就会变得生龙活虎。 想到此,江莲恩忍不住想笑,她慢慢地啜口热可可,当温暖的液体进入她的胃时,她觉得体内的寒意慢慢被驱散。 「怎么样?」他着急地问。 她没回答,又喝了一口。 他感觉她的衣服有些湿,她刚刚出了不少汗。「我没见过有人生理痛这样的。」 她又喝了一口后才说道:「你又不是女人,不会了解的。」 「你确定你没其他疾病?」他问道。 「没有。」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以前也发生过,只要生理期太累,又没吃什么东西就会这样,我看过医生,医生说没什么问题。」 他皱眉。「你可以跟我说,我今天就不会……」 「这是我的工作。」她简短地说一句。「我已经好多了。」 「明天你在饭店休息吧!」他说道。 「我明天不用休息,不过今天晚上我没办法去pub。」她想在房里好好休息。 「我会跟他们说我们不去了。」 「你可以去啊!」她立刻说道。 「不用了,我也累了。」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饭店?万一她又不舒服怎么办?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认真地说:「我真的很好,经理,你应该出去放松一下。」 「我说我累了。」他瞪她一眼。 她识相地不再说话,又喝了口热可可,当她发现自己靠在他胸膛上时,脸儿一红,马上坐正。 「好点了吧?」他立刻察觉她坐直了身体。 「我已经好了,我回房去了。」她急着想起身。 「不用这么急。」他压住她的肩膀。 「经理,我……」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不用叫我经理。」他打断她的话。 「我已经好多了,我……」 「你怕我?」他故意问道。 她立刻说:「我并不怕你,我已经好多了,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了。」她滑下大床。 一踏上地板,她的双脚便无力地软下,他立刻将她抱回床上。 「我没事……」 「你可不可以闭嘴安静点?」他拿她刚刚的话堵她。 他将她压在床上,黑眸与她的脸相距只有几寸的距离,她的脸马上红透,但还是力持镇定地说:「我真的很好,你不用靠我这么近。」 他对她微笑,「我不知道你这么会脸红。」看来他的秘书虽然处世俐落,但在男女关系上还很生嫩。 「请你不要靠这么近。」她推推他的肩,不去理会烧烫的脸与急促的心跳。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抬手抚过她嫣红的双颊。 他逾矩的举动让她心生警惕。「经理……」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很吃惊,」他故意停顿几秒,黑眸依旧紧盯着她。「毕竟我们这两个月的关系很紧绷,我好像一直在找你麻烦,但其实不是这样。」 他的话让她全身紧绷,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要你,你会怎么回答?」 第二章 江莲恩整个人僵住。 这是在开玩笑吧!今天是愚人节吗? 「今天几号?」她脱口而出。 「什么?」这是什么答案? 「没有。」她镇定心神,愚人节早过了。「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聂靖远皱眉。 好吧!她又搞错了,这么说他是认真的?但这太荒谬了。 「你讨厌我?」聂靖远问。 「不是。」江莲恩叹气。「请你起来好吗?这样……不能讲话。」 她实在不习惯有个男人压在身上。 他直起身子,让她坐起来。 「如果我没有弄错你的意思,你是说……」她深吸口气。「你想跟我……嗯……上床吗?」 他扬起佣懒的笑。「除了那个以外,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事。」 「你是说交往吗?」她又问。 他顺着她的话点头。 「但是……但是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她惊讶地说。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对方。」他缓慢地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让她答应。 她摇头。「对不起……」 「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他并不觉得诧异,这答案在他预料之中。 「我对你……我是说,你是我的上司,我们这样……太怪了。」她继续摇头。「我不喜欢公私不分。」 「我也有同样的原则,这点我们很像。」他注视她泛着桃红的脸。「我也经过一番心里挣扎。」 「对不起,我们这样会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不喜欢复杂的事。」 「你有喜欢的人吗?」 见她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没有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试试?」 她诧异地看着他,「感情又不是东西,可以用试的吗?」 他勾起笑容,「那你告诉我,你以前是怎么谈恋爱的?」 「当然是互相喜欢之后才交往。」 「是吗?然后呢?为什么分手了?」他又问。 她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死了。」 他嘴角的笑意不见了,黑眸闪着错愕,没预料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她站起身。「这件事我会当作没发生过,我们还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等等!」他跟着起身,眉头紧皱着,「我没想到……我是说……」 「我知道。」她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没关系,晚安。」 他想拦住她再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只能目送她离开。 她一走,他立刻咒骂自己,他没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步步照着计画走,他有自信最后能说服她,却没想到中途竟会出现差错。 他在房间踱着方步,他得想办法补救才行。 ☆☆☆ 隔天,聂靖远发现江莲恩的眼睛有点肿,像是哭过了,但他不确定那是眼影的效果还是她真的哭过,想到她落泪,他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 她为什么哭?为了那个已死的爱人吗? 「很高兴又见到你,anne。」 江莲恩一踏进富野企业,就受到葛雷热烈的欢迎,他甚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久不见,葛雷。」江莲恩笑着说,因为她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恩」,所以英文名字就取了相近的anne。 「富野」是他们长期往来的大客户,以前她常陪董事长来拜访,所以与葛雷还算熟稔。 聂靖远不甚高兴地看着两人拥抱,葛雷很快转向聂靖远,与他热切地握手,「好久不见。」 聂靖远礼貌地寒喧了几句,葛雷领着两人进入接待室,休息了半小时后,才转到会议室洽谈这次的合作。 接近中午时,所有的细节大致谈定,走出会议室时,葛雷邀请江莲恩吃晚餐。 江莲恩感觉到聂靖远投来的目光,她点点头,「好,你想去哪里吃饭?」 为了避免晚上与聂靖远单独相处,她决定要跟葛雷出去,葛雷很幽默又好相处,与他在一起,她反而能放松心情,不像与聂靖远在一起,总是紧绷到快要断裂的感觉。 接下来的下午依然是忙碌的行程,江莲恩与聂靖远几乎没说到什么话,两人之间的对谈只是公事,然而她还是常常感觉到他投来的炽热目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两人坐车回饭店时,聂靖远开了口。 「看你好像满期待的。」 「什么?」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跟葛雷一起吃饭,你倒是答应得满爽快的。」聂靖远忍着气说道。 「他是老朋友了。」她望向窗外。 「是吗?」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胸腔间却有股烦躁升起。如果她想有人陪伴吃晚餐,她可以找他,而不是葛雷。 他的问话让她不知该回应什么,所以选择沉默以对,幸好他也没再说话,车内的空气顿时显得有些胶着。 江莲恩盯着窗外,对于两人现在这种不自然的相处气氛觉得很头疼,以前聂靖远虽然不好相处,但至少气氛不会这么僵硬,现在却变成这样……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而后扬起一抹浅笑,试着打破两人间的藩篱。「你呢?晚上打算做什么?」 「这是以秘书的身分问的吗?」他嘲讽地问了一句。 碰了个软钉子,江莲恩收起笑容,盯着司机的后脑勺不再说话。 他瞥她一眼,「怎么,担心我一个人吃饭无聊,还是怕我寂寞?」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她怒视他一眼。 「我阴阳怪气?」他挑起眉毛。 「没错!」 「我哪里阴阳怪气?」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态度。 「你这种天之骄子我见多了,」她忍着气说:「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不接受别人的拒绝,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拒绝这种事。」 「你是说,我因为你的拒绝所以阴阳怪气?」他的黑眸冒出火来。 「不然呢?你大姨妈来了?」她没好气地问。 他愣了下,忽然大笑出声,升起的怒意一下消失无踪。 他一笑,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江莲恩庆幸司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否则她可要尴尬了。 大笑后,他盯着她的脸。「我喜欢你这种犀利的幽默感。」 「我没什么幽默感。」她立刻说道:「我们毕竟还要共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气氛这么僵。」 「我不觉得气氛僵。」 她瞪他一眼,「睁眼说瞎话!」 他又笑了,「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 「他去世几年了?」 江莲恩僵了下,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他」是谁。 「不能回答吗?」他盯着她僵硬的神色。 「八年又四个月。」 他沉默了一秒。「八年?你是说,这期间你没再跟任何人交往过?」 她恼火地瞪他一眼,「这是我的私事。」 他挑眉,「果然没有!」 她转向窗外,不想理他。 「你不觉得哀悼的时间有点过长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这算什么?你要你的人生停在他死的那一年吗?」他莫名地升起一股怒气。 「这也是我的事。」她怒声说道。 他生气地扫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放开我!」她挣扎着,「这是我自己的事。」 「还是你觉得你们的爱情很伟大,你这样做很凄美?」他厉声问她。 他的话激起她的怒火,她未加思索地扬手赏他一巴掌,「啪」地一声,让两人都愣住了。 江莲恩感到掌心有股刺痛,血色从脸上褪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聂靖远没说话,黑眸闪着熊熊火焰,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她本能地抬手按着他的左脸。 「我很抱歉,我……」 他忽然俯冲而下,像老鹰一般攫住她的嘴,让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唇畔。 有几秒的时间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到他唇舌的探索,当她意识到他在她嘴中的气息时,她开始挣扎。 他的吻带着惩罚、怒气,还有一些他无法理解的情绪,当她开始打他的脸时,他放开了她。 两人怒视着彼此,呼吸沉重而急促,胸膛快速地上下起伏,她直觉地扬起手想再掴他一耳光,但理智及时回到她脑海。 她无法再忍受,对着司机以英文叫道:「停车!」车子尚未停妥,她就开车门想下车。 「莲恩。」聂靖远伸手要抓她。 「不要碰我。」她大叫着甩开他的手,逃出计程车。 聂靖远匆忙将钱丢在车上,跟着一起下车,江莲恩快速地奔跑着,他则在身后追着她。 她心慌意乱地在车阵中穿梭,一辆车在她面前紧急煞车,她吓了一大跳,心跳如雷,驾驶探出头以英文大骂。 她再次往前想跑过马路,却被后面一只大手拉回,整个人扑进他怀中。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在她头上大吼。 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听见他的吼叫与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滚开!」她也对他大喊,转身想逃离他。 聂靖远抓住江莲恩,将她扛上自己的肩,他不能让她在马路上乱跑,这样太危险了!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大声叫喊。 「你会冷静吗?」 「我很冷静。」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依然是用吼的。 她开始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发脾气不能解决问题。 走回人行道上,他才将她放下,手指依然紧紧扣住她的手臂,以防她又奔窜。 她的双眸闪着熊熊怒火。「我要辞职!我没办法再跟你共事下去。」 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这就是你要的吗?不要再有任何男人走进你的生命中?」 他的话让她握紧拳头。「这是我的私事,放开我!」 「我为什么抓着你,你以为我想吗?」他怒声问道:「我也想放开,但我放不开,你以为我这一个多月来没想过要放开吗?」 他的话让她震惊。 「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公私分明向来是我的原则,你以为我是什么,专门骚扰女秘书的色魔吗?」他厉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放开你吗?」 她看着他,因他的话而僵硬,她的确以为他是突然色欲薰心,从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挣扎。 「你说的对,我无法接受拒绝,可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没办法接受的是你的拒绝。」他的黑眸燃着火焰。 她仍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如果你的人生只想停在他死的那一年,我没资格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冒一点险。」他松开她的手臂。「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我不能替你决定,但如果你已经对未来没有一丝期待、没有一丝欢喜,那给我一次机会又有什么损失呢?」 ☆☆☆ 那给我一次机会又有什么损失呢? 这句话不停在江莲恩脑中回荡,与葛雷共进晚餐期间,她一直被这句话所干扰。 「怎么了,有什么事困扰你吗?」 江莲恩回过神,对一脸关切的葛雷摇头。「没有,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一直想东想西的。」 葛雷露齿而笑,「没关系,放轻松就好。」 江莲恩回以笑容,认识葛雷以来他一直很和善也很温柔,跟他在一起她很安心,不像与聂靖远相处时那样紧绷。 唉……怎么又想到他了? 「要不要跟我说一说困扰你的事?」葛雷笑问。 她摇摇头,不习惯与人讨论私事。「没什么。」 「工作上的事?」 她摇头。 「那就是感情了!」他立刻说道:「别误会,我不是要探你隐私,只是认识你的这几年,你看起来好像都在一个遥远的距离,淡淡地看着一切,难得会有让你烦心的事。」 「当然会有让我烦心的事。」她勾起笑,「只是……」 「只是这个让你比较烦。」他笑着说。 「其实没什么,只是有个男的……让我有点心烦意乱。」 「这是好事。」葛雷认真地说。 江莲恩不解地看着他。 「你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谈个恋爱什么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 她讶异地看着他,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这几年我们公司有多少男同事想约你出去吃顿饭,你全都拒绝了;而你会放心地跟我出来,是因为你知道我对你没企图。」 江莲恩叹口气,没有否认。她见过葛雷的未婚妻海伦,他们两人非常相爱也非常在乎彼此,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放心地跟葛雷相处的原因。 今晚本来也约海伦一起用餐的,但她临时有点事,所以晚点才会过来。 「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伤害,不过我希望你能勇敢地踏出来,爱情是很美好的。」葛雷鼓励地说。 江莲恩笑道:「你好像在传道。」 葛雷大笑,「没错,我是爱的牧师。」 「你跟海伦什么时候结婚?」江莲恩问道。 「我们已经在筹备了,准备婚事真的会把人搞得头昏脑胀。」葛雷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我们预定耶诞节前结婚,你可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当然!」 两人的话题开始在结婚的繁文缛节上打转,葛雷是个很有趣的聊天对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他们要离开餐厅时,海伦赶了过来。 虽然江莲恩很想回饭店休息,但为了不扫海伦的兴,还是与两人到pub喝了一点酒,等回到饭店时已经快午夜了。 她疲惫地长呼口气,正要进房休息时,隔壁的房门倏地打了开来。 她惊讶地看着聂靖远倚在门边,他的头发凌乱、脸色阴沉,她甚至能感觉他散发出来的怒火。「你……」 她话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拉进房内,他大声地甩上门,将她压在门扉上,粗重的气息吹在她脸上,她立刻闻到酒味。「你喝酒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全身绷紧,似乎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一整个晚上,为了不让自己去想她,他喝酒、看公文、看电视,能做的都做了,但脑中就是不时冒出她的身影,还不停猜想她跟葛雷在干嘛,这些念头搞得他越来越暴躁。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他咬着牙说。 她讶异地看着他。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与欲望,冷静地说道:「明天你就搭机回台湾。」 「为什么?」她大吃一惊。「还有一个多礼拜……」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处理这些事,如果真的忙不过来,我会找人帮忙。」他打断她的话。「你在身边我没办法专心。」 她望着他阴沉的脸。 「回去后我会做一些调度,让你到另一个部门去……」 「等等!」她惊讶地打断他的话。「你……」 「我已经做了决定。」他深吸口气,退后一步。「你可以回房了。」 她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 「你再不走,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压抑地说。 她叹口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百般翻腾,脑海中有个声音要她逃得远远的,但又有另一个声音要她冒个险,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你说的没错,我的人生在我十八岁那年就已经停止了,对我来说要让它再转动不是那么容易。」她望着他。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很老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继续前进,他如果看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他皱紧眉头。 「我知道。」她微扯嘴角,「很多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八年已经够久了。」他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恨不得将她摇醒。 她叹口气,「你喜欢我什么呢?还是你只是单纯地想要我?」她认真地问。 「我喜欢你面对我的强悍。」他微笑,她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骨子里却很强悍。「也喜欢你伶牙俐齿地反驳我,我无法确切说出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但我想要你是事实,那不只是单纯的肉体感觉,如果只是要找一个女人上床,我可以坦白地跟你说我不缺这样的女人。」 「我知道。」她不否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我不能将你留在身边,我太想要你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心里有个小声音希望我冒一下险,你会怎么样?」 他愣了下,随即一抹狂喜在体内升起。「你……」他抓住她的肩。 「我的理智一直告诉我,你不是好人选,就算要找个人冒险也不该找你,你太霸道、太强势,可是……我的心却要我跟你一起冒险。」 「你是说真的吗?」他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拉进怀中。 一让他搂进怀中,他的热度就穿透衣裳,熨烫着她的肌肤,她轻轻叹口气,这样一个男人,能让人燃烧起来。 「莲恩,回答我。」他沙哑地说,脸孔与她靠得极近,黑眸也闪着火焰。 她看着他眸中飞扬的火花,忍不住又轻叹一声。「嗯,我答应你。」 第三章 话才说完,一道火焰便在江莲恩唇上点燃,聂靖远的双唇攫住她的,她忍不住喘息出声,这男人……唉! 他覆上她的嘴,热烈地吻她,当他挑开她的唇齿滑入她口中时,她剧烈地喘着气,他的攻势猛烈地让她招架不住。 品尝着她甜美的味道,他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他一直幻想着她尝起来会是什么感觉,然而再多的幻想也比不上这真实的一刻,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美十倍。 「嗯……」她全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脚,他煽情火热的吻让她心跳加速,身体发热……她有预感与他在一起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 接下来几天,就像在参加庆典一样,聂靖远的精神一直很亢奋,精力更是充沛,早上两人忙公事,到了晚上,他就带江莲恩到餐厅吃顿浪漫的晚餐,如果她不是太累,他还会拉着她到海边散步。 晚上的他与白天截然不同,少了严厉而多了温柔,体贴取代了颐指气使与霸道,让她感觉倍受宠爱。 回国前一天,他特地排空行程,说要与她优闲地度过一天,她只当两人要去逛逛街、看看电影,没想到他却带她来到码头。 当她瞧见玛莉亚游艇时,下巴惊讶得差点掉下来,只能瞪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白色游艇。 「上来。」他抓着她的手,拉她走上游艇,她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发笑,在她因吃惊而微张的唇上亲了一下。「让你吃惊了吧?」 她点点头,一会儿才恢复镇定。「这是你的?」 「对。」他笑道。「大概五年前买的,我喜欢在假日时乘游艇出海散心,这没什么,很多人都这么做。」 「我只在电视跟电影里看过。」她当然知道会有人驾驶游艇出去玩,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游艇的好处就是你想要真正清静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扰你。」 「那倒是,不过这种清静可不便宜。」 他大笑,「赚钱就是要拿来花的,来,我带你下去逛逛,昨天我已经叫人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跟着他走下船舱,果然发现已经准备好了不少食物与美酒。 他开着游艇驶离码头,她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四周的景色,离岸越远,纷扰的尘嚣好像也远离了。 海风吹乱她的发丝,她不甚在意,任发丝在风中飘扬着,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这辈子大概不可能有机会坐上游艇。 想想,两人的背景真的差很多,她的家庭只是小康,他却是企业家第二代,一定会有人觉得她高攀了吧? 她轻轻叹息,将心中的不确定感推开,她不想庸人自扰,就让一切自然进行吧! 开到一片无人的海域后,聂靖远关掉引擎,让游艇随着海浪缓缓起伏,然后端着酒与美食走上甲板,躺着晒太阳。现在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了。 「想下去游泳吗?」 「我没带泳衣。」江莲恩顿了下,忽然说:「别告诉我,你连泳衣都帮我准备好了。」 聂靖远笑道:「那当然!我做事向来周到,来,先游一下泳,等一下上来吃东西。」 她拗不过他,只好下船舱去换泳衣,一打开衣橱,发现他竟然准备了十几套,她笑着摇头,他以为她来拍泳装写真集的吗? 她选了一件保守的连身泳装,顺手拿了大毛巾围在自己身上,走上甲板,却发现他不在甲板上,她张望了下,才发现他已经泡在海水中了。 「下来!」他朝她大叫。 她站在甲板上看着他,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拉开毛巾。 仿佛察觉到她的尴尬,他沉入海中消失踪影。她这才将毛巾丢在躺椅上,心情愉快地跃入水中,海水带着一丝暖意,她舒服地微笑,仰躺在海中望着远方的海天一色。 他忽然出现在她后方,以双臂抱住她,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后笑着泼他水,两人在水中玩闹着、追逐着。 当他抱着她往下沉时,她微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一直到她快没气时,他才抱着她冲出水面。 她大声喘息,「你真恶劣。」故意不高兴地瞪他。 他笑着吻上她的嘴,舌头滑入她口中,她放松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口中尝到海的味道,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在海中放松身体,任由浮力支撑着她的重量…… 她觉得全身像着了火一般,只能随着他燃烧,在火焰中,两人释放了所有的激情,达到高潮。许久后,他才有力气抬起头,却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宝贝,我又弄痛你了吗?」他担心地问。 听见他声音里的忧心,她摇头说道:「没有。」就算疼痛她也没感觉,他带来的欢愉实在太强烈了,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一想到他方才取悦她的情景,她的脸整个烧红起来。 他笑着抱紧她,「我说了,不会让你觉得痛的。」 她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颈边。 「我觉得我好像又想要你了。」 她震惊地抬起头,「什么?你疯了!」 她的表情让他大笑,她这才知道他在逗她,生气地捶他一下,拿起浴巾裹住自己。 「别遮,我喜欢看你。」 这次她学乖了,在他抓住她之前先下了床,再跟他待在床上,说不定他等一下真的又来一回,她可支撑不住,现在她的两条腿就像果冻一样软绵无力。 「我想吃东西,我肚子饿了。」她往外走。 他只好也起身跟在她后面,上了甲板后,她发现他赤裸裸地没穿衣服,红着脸转过头去。 「你穿上衣服行不行?」她拾起甲板上的泳裤往后一丢。 「我都是这样做日光浴的,你应该试试。」他忽然由后面抱住她,亲她一下。「我帮你抹防晒油。」 「不用了。」她挣扎。「快放开我!」 「不要!」他抱得更紧。「你怎么老要把我推开?」 「是你故意做些让我尴尬的事。」她觉得他根本是故意的。 他轻笑着吻她的耳垂。「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这跟她平常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瞪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吃东西?」 他又亲她一下才放开她。「母老虎饿了,好吧,我们等一下再继续。」未免她尴尬,他还是听话地穿上了泳裤。 她这才觉得自在了一些,与他一起坐下来享用三明治与沁凉的香槟,海风吹来,让她精神一振,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与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她只要享受就好了。 吃完午餐,两人躺在甲板上晒太阳,想到明天就要回台湾,她竟然有些舍不得,她轻轻叹口气,好希望时光能静止在这一刻。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又叹口气。 「怎么了?」他撑起身体,低头亲她一下。「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在作梦。」她微笑,「我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你平常绷得太紧了。」他用力吻她一下,大手滑入她的浴袍内,爱抚她柔软的乳房。 她原想阻止他,但想到明天就要回家,她决定尽情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她在他唇边轻叹一声,温柔地回吻他,双手在他结实黝黑的背上游移。 不知怎地,对于明天要回国这件事,她隐约有些不安,却不知自己在不安什么,或许是这几天太甜蜜了,让她觉得不真实,像在作梦一样。 她担心一离开美国,这梦就要醒了!心中的不安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不确定感了。 她抱紧他,在情欲中呻吟扭动。不管未来如何,她轻声告诉自己,她不要后悔…… 第四章 恶男诱惑2 试着拥抱另一个人 试着投入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想要试着去爱另一个人…… 台湾 「哇!你的脸好可怕,怎么晒成这样?」 「美国的阳光有这么毒吗?」 一进办公室,周遭就响起关怀的声音。 「我忘了擦防晒油。」江莲恩的回答一成不变。 她总不能告诉同事,她是因为在甲板上与经理翻云覆雨而被晒伤的吧? 一想到这,她的脸红了,幸好因晒伤而脸色泛红,所以其他人才看不出她在害羞。 那天他们几乎一整天都在欢爱,聂靖远的精力实在太过旺盛了,她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当她发现自己皮肤发红发烫时已经来不及补救了,虽然有涂防晒油,但她的肌肤原本就容易晒伤,所以很快就有如熟透的虾子。 其实她今天已经好很多了,所有能做的补救措施她都做了,她相信再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一点了。 快速走到座位上坐定后,她拿出保湿矿泉水往脸上喷了几下,补充水分。 聂靖远在五分钟后走了进来,将她叫进办公室,她深吸口气,拿起记事本跟在他后面。 「你今天的行程有……」 「等等!」他转过身,顺手关上门。「我叫你进来不是要你报告行程。」 「那是什么事?」她愣了下。 「你的脸看来好多了。」昨天还真把他吓了一跳,她的脸红得像关公一样,而且有脱皮的现象,如果知道她这么容易晒伤,他就不会让他们一直待在甲板上。 「我敷了镇定肌肤的面膜。」 他倾身在她嘴上亲了下。「没事就好。」 她尴尬地推他一下。「我们说好要公私分明的。」 「我知道。」他又亲她一下。「晚一点我会叫人事部经理进来,帮你安插一个新职位。」 江莲恩点点头,这是她当初的条件。 「理由的话可能得由你来说。」他提醒她。 「我知道,我会说这阵子太累了。」这也是实话。 他盯着她的脸,「你确定要这样吗?会不会觉得受委屈?」 她愣了下,随即笑着摇头。「不会,我本来就打算再做一阵子就要休息的。」 「休息?为什么?」 「我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工作,已经六年没休息了,放个长假让自己休息一下不过分吧?」 他点点头。「那也是。」 江莲恩不想在办公时间谈个人私事,于是说道:「该上班了。」 「告诉我今天的行程。」 她打开记事本,开始报告。接下来的一整天,他又恢复成那个霸道的讨人厌上司,唯一不同的是当她受不了地瞪人时,他会对她眨眼睛,她的怒气便开始消退。 快下班时,她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 「喂?是我,曹令齐,你在忙吗?」 「没有,快下班了。」听见曹令齐的声音,江莲恩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他与曹令文的声音是如此相像,甚至连长相也有几分肖似,每回见到他或是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总是喜悦的。 「那你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 「对,我写了一篇散文投稿校刊,没想到得了首奖。」曹令齐的语气掩不住兴奋。 「真的?恭喜你了。」她真心说道:「我不晓得你还会写文章。」 「写好玩的而已。」曹令齐笑笑,「出来吃饭怎么样?」 「好,不过该我请你才是。但我今天晚上有点事,这样好了,我看看能不能取消……」 「不用了,如果你有事那就明天好了。」 「那怎么行!你得奖可是大事,这样吧,我们先约七点,在老地方见,如果有变卦我再打电话跟你取消。」 「好。」曹令齐心情愉快地挂上电话。 江莲恩起身敲了下聂靖远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入。 「什么事?」聂靖远抬起头。 「有件事……」她忽然有些难以启口。「今天晚上我临时有点事,明天再一起吃晚饭好吗?」 「什么事?」他皱了下眉,「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一个……朋友的弟弟在校刊投稿,没想到拿下首奖,所以想给他一点鼓励,庆祝一下。」 他的眉头还是皱得很紧,并非他不通人情,而是明明说好的事,她竟然临时取消,他当然会不高兴。「不能明天庆祝吗?」 她叹口气,「我只是想在他得奖的当天庆祝比较有意义,不过算了,没关系,我打电话跟他改明天好了。」 「等等!」见她要出去,他叫住她。 她回头,发现他已起身离开座位。 「这样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他说道。 她惊讶于他的提议。「这……这样有点奇怪。」 「为什么?」他挑眉。「我正好可以认识你的朋友。」 她吞了下口水。「嗯……他……已经不在了。」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江莲恩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自找麻烦的,曹令齐都不介意改到明天了,她为什么非得要约今天不可? 她在心里叹口气,这件事是她考虑得不够周详,她只是单纯地想在曹令齐得奖的当天为他庆祝一下,没想到现在却把气氛弄得这么凝重。 他盯着她,终于明白她所谓的朋友指的是谁。「你跟他的家人还有来往?」 她轻轻点头。「我们住在同一个镇上。」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凝望他的脸,察觉不出他的情绪。「曹令文。」 「你们一起长大的?」他又问。 她颔首,「我去跟他改时间。」 见她转身要走,他将她拉入怀里。 「你……」她挣扎了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我说下班了!」他拾起她的下巴。「这里我最大。」 他的话让她好气又好笑。「你也太专制了吧?」 「你不喜欢专制的男人?」 「没有女人会喜欢……」 「他呢?什么样子,温柔又体贴?」他突然问。 她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是吗?那什么时候才是谈的好时候?」他盯着她。 「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令文的事?」她叹气。 「我不能知道吗?」 「不是。」她拧着眉心,「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现在……好像在生气,我……」 「我没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有点不太高兴,他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较劲,但心里就是烦躁,头一低就吻住她的嘴。 「靖远……」她挣扎着。 他更加抱紧她,在她唇上用力吻着,辗转吸吮。 她急促地喘息,放弃与他较劲,她的力气是敌不过他的,他隐藏的怒气与烦躁在这一吻中表露无遗。 他还是生气了!她在心里轻叹一声,不晓得该怎么安抚他,只好张嘴让他火热的舌席卷她,让熟悉的麻酥感在体内蔓延。 她勾住他的颈项,轻抚他的黑发,希望能安抚他的情绪。感觉他的欲望昂起时,她不由得轻声喘息。「靖远……」 他抱起她的臀,阳刚在她私密处磨蹭。 「等等,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他的黑眸闪着欲火。 她瞪他,「你明知故问,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可是我想要你。」他不退让。 「那就忍着!」他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让她笑出声来,「放我下来,我去打电话跟他约明天。」 「不用了,我的心胸没那么狭窄。」他气归气,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交往前他就知道她有个念念不忘、已过世的男友,他不能奢望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将他摆在第一位。 问题是,他理智上可以理解,可情感上却无法接受,他讨厌被摆在第二位的感觉! 聂靖远的话让江莲恩有丝感动,她知道他是多么霸道的一个人,如今却肯让步,他的举动让她窝心。 「谢谢。」她轻声说。 听着她温柔的语调,他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低头啄了她的嘴一下。「晚上……你可要补偿我。」 她的脸瞬间爆红。「你……」 他大笑着封住她的嘴,尽情吮吻着,她很想斥责他,要他克制一点,但随即想到他刚刚做出的让步,于是也就任由他吻着。 唉……才第一天他们就破坏了约定,明明说好要公私分明的……幸好两天后她就要调到别的部门了。 到时情况应该会好一点吧? ☆☆☆ 「哇!你的脸不要紧吧?怎么出差回来变成这样?」一见到江莲恩,曹令齐立即发出惊呼。 「只是晒伤,不要紧的。」江莲恩微笑带过。 两人约在一家气氛还不错的餐厅,看着曹令齐散发出青春阳光的气息,江莲恩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那就好。」曹令齐稍微放心了一点,「你从以前就很容易晒伤。」 「你的大作呢?」江莲恩笑着转移了话题。 他拿出自己写的文章,「回去再看,当着我的面我会不好意思。」 「你还会不好意思?」江莲恩取笑道。 「那当然,我的脸皮随便就打穿了。」他故意在脸颊边做出射击的姿势。 江莲恩被曹令齐逗得很开心,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开朗,与他相处很轻松。 用餐时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很好,忽然曹令齐问了一句话,让江莲恩心惊了下。 「你交男朋友了吗?」 「啊?」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我是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曹令齐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去年你答应我要放开心胸,好好去交朋友。」 她想了下,好像有这回事,不过当时她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不希望你还一直哀悼他。」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跟她提了。 「我知道。」她垂下眼。「我有试着去……去交一些朋友。」 她迟疑着要不要告诉曹令齐她和聂靖远的事。 「结果呢?」他显得有一丝紧张。 「有一个印象还不错。」她含蓄地说。 「是吗?」他盯着桌巾。 她抬起眼,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我……」 「什么?」 他看她一眼。「没什么。」 江莲恩疑惑地看着曹令齐,「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她比他大五岁,所以一直当他是弟弟。 「真的没什么。」曹令齐微笑地转移了话题。「你请我吃大餐,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下次吧!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我都忘了你才从美国回来,时差调过来了吗?」他问道。 「还没。」她摇头,「我今天想早点上床,看能不能一觉到天亮,电影下次再看吧!」 「好,那你先回去休息好了,看起来真的有点累。」 他提议送她回去,她答应让他以摩托车送她回家,坐在他身后,她忽然想起以前曹令文骑脚踏车载她的情景。 这回忆让她微笑,也让她有种淡淡的哀愁,不过却已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感受,时间慢慢治愈了她的伤口,她轻轻叹息,不知道是否该为这样的进展而高兴。 到家后,她将安全帽还给他,嘱咐他小心骑车。 「我知道。」他微笑地给她保证。「我会小心。」 哥哥在车祸中丧生,所以她总是会提醒他小心骑车。 「莲恩,」曹令齐顿了下,「那篇文章你有空再看没关系,看完后,再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好。」江莲恩笑着点头。 见他骑车离开后,她才上楼,一回到家,手机就响了。「喂?」 「你现在在哪?还在吃饭吗?」 聂靖远低沉的声音由话筒那端传来,莫名地让她露出微笑。「刚吃完,我现在已经回家了。」 「我去找你。」他显得很高兴。 「你要过来?可是我想睡了……」 「我跟你一起睡。」 「啊?你……喂?喂?」她皱了下眉头,这人怎么这样?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她生气地回拨,没想到他竟然把手机关机了。 「这人真的是……」她气到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不给你开门,看你怎么办!」 她生气地走进浴室,决定要给他一次教训。 第五章 门铃声持续了许久,让江莲恩头都痛了。 她坐在浴缸中隐忍着,可当她听见聂靖远开始大叫她的名字而且用力敲门时,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套上浴袍,气呼呼地去开门,一拉开门就忍不住骂道:「你到底在干嘛!」 见她一脸怒气,他愣了下,随即说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我差点要报警了。」 「报警?你报警干嘛?」她不可置信地又骂了一句。 「我以为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他走进屋内。 她生气地甩上门,决定把话讲清楚。 「你知不知道你都听不进别人的话!」她叉腰怒视他。 「你讲过很多遍了。」他转身将她拉进怀里,亲她一下。「你这样真性感。」 她的头发微湿,穿着白色浴袍,脸蛋红扑扑的,真是性感又可爱。 「你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不要亲我!」她生气地在他怀中挣扎,把脸转开。「你给我坐好。」 他微挑起眉,随即笑出声。「你凶起来的样子真可爱。」 她快要气到冒烟了,「你这个……笨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当然有。」 「那你为什么还过来?」她越说越大声。「我说的话你根本没在听,还故意把手机关机,你实在很恶劣。」 她的话让他皱眉。「我恶劣?」他的笑容不见了。 「你本来就是!从来不把我的话听进去,为所欲为,这样我要怎么跟你相处?」她还是很气。 他的笑容不见了。「什么意思?才短短时间,你已经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了,还说我恶劣?」 「我跟你说了我想睡觉,叫你不要过来,你根本不听。」她瞪他。 「你现在是要我走吗?」他沉下脸。 「我要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你根本不尊重我。」她皱眉。 「我不尊重你?」他的心头一阵火。「如果我不尊重你,今天晚上就不会让你赴约。」 「我……」 「我担心你,想来看你,还被你说恶劣?」他吼回去。「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是你心里永远只有他!」 聂靖远手指往前一伸,指向电视柜上的照片,江莲恩一看到照片,心中顿时忐忑不安,那是曹令文的照片……正确来说,应该是她与曹令文的合照。 时间在不安中冻结,他怒视着她,过了好几秒才又说道:「我担心你跟他弟弟吃完饭以后,会想到他而难过,我放心不下所以想来陪你,结果你说我恶劣?」 他的话让她心中一阵愧疚。「我不知道,我……」 「算我多事,我走了。」他起身离开。 「靖远,」她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唉……对不起。」 他火气仍然很大,转头还想骂几句,却见她低头叹气,一时间,骂人的话全挤在喉咙。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她抬起脸。「对不起。」 她一脸歉疚的模样,让他的心顿时软下。「算了,我……反正算了。」他将她抱进怀里。 「我应该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的。」他亲了下她的脸。「我不想给你拒绝的机会,所以才会关机。」 她轻叹一声,他捕捉到她唇边的气息,吸吮她香甜的味道,她张嘴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品尝到他舌尖的酒味,他因为担心她而喝酒吗?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又叹息出声。 他抱起她,低声询问她卧房是哪一间?她指了下第二间房,随即又改变主意。「去第一间。」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 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顿了下才小声地说:「卧室有令文的照片。」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她瞄了眼他面无表情的脸,正想解释,他却抱着她走进第一间房,低头就攫住她的嘴…… ☆☆☆ 空气中弥漫着欢爱的气味,聂靖远将软绵无力的江莲恩抱到床上,脱下两人身上残余的衣物。 当他赤裸地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打了个呵欠。 「还不能睡,宝贝。」他亲吻她肿胀的嘴。「我有没有伤到你?」 他话语中的忧心让她打起精神。「没有,我很好,只有一开始有点不舒服,后来就不会了。」 他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将脸颊枕在他胸膛上,明白那时他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我真的很好,你别想太多。」 他屈起左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抚摸她光滑的背部,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个性也比较霸道,但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知道。」她温柔地回应。 「你说的没错,我关机是很恶劣,我不想听你拒绝。」 「没关系,都过去了。」她明白他的怒气为何而来。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亲吻她。「你老想把我推开,让我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靖远……」她叹口气,「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推开你,如果我要推开你,我就不会答应跟你交往了,我只是有时需要静一下,想一些事。」 「想什么?」他不明白。 「想……」她蹙着眉心。「我也不知道,你根本不让我有独处的空间,我怎么想?」 他抚摸她柔软的乳房,「我不喜欢你想一些有的没的。」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好笑地说:「什么叫有的没的?好像我很无聊、自寻烦恼一样。」 「我就是担心你自寻烦恼。」 「你不用为我担这个心。」她温柔地回应他的吻…… 他抱着她,心满意足地翻身侧躺,很快地便在欢爱后的疲倦与松弛中进入梦乡。 听见他打呼的声音,她放松地打了个呵欠,微笑地跟着入睡。 ☆☆☆ 「哦……」蔡悸盈将头靠在桌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江莲恩忧心地看着同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蔡悸盈喘了口大气。「怀孕后期就会这样,有时会突然收缩一下。」 「那你休息好了,表格我帮你打。」江莲恩立刻说道。 「没关系啦!现在好了,不要紧的。」蔡悸盈拿出抽屉里的饼干偷咬一口。「收缩还好,我现在要控制的是体重,可是我嘴又嚵,真是没办法。」 她伸出圆胖的手指。「你看,像不像甜不辣?」 江莲恩笑道:「哪会啊!」 「哪不会?你没看我连戒指都戴不下了。」蔡悸盈大大叹气。 「那是水肿啦!生完就会瘦回来了。」江莲恩安慰她。 「最好是这样,胖了十五公斤耶!真是有够恐怖的。」 看蔡悸盈又吃了一片饼干,江莲恩制止她,「别吃那么多,不是才说要控制体重吗?」 「那给你吃。」蔡悸盈把整包饼干丢给江莲恩,「免得我看到就想吃。」 「好吧!」江莲恩只好将饼干收下。 蔡悸盈瞄她一眼,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啊?」江莲恩愣了下,不懂话题为什么转到这上头来。 「我看你最近都神秘兮兮地在讲电话。」 「有吗?」她调到企画部正好第五天,生活跟以前没有多大区别,她什么时候讲电话神秘兮兮了? 「有啊!」蔡悸盈肯定地点头。「有时候你讲话会特别小声,好像怕被人家听到。」 「有吗?」江莲恩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明白蔡悸盈在说什么了——只要聂靖远打来,她就会下意识地压低嗓门。 「别装了啦!再装就不像了。」蔡悸盈故意糗江莲恩,「一定是男朋友对不对,每次讲完都笑得好甜蜜。」 江莲恩不好意思地涨红脸,昭然若揭的模样让蔡悸盈哈哈大笑,更确定自己说的没错。 「这又没什么,干嘛不好意思?」蔡悸盈笑道:「现在办公室的流言不攻自破了。」 「什么流言?」江莲恩一脸疑惑。 「说你是冷血动物、冰山美人,对男人不屑一顾之类的。」蔡悸盈如实以告,「还曾经传过你是董事长的情妇。」 江莲恩诧异地瞪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你别在意啦,办公室文化就是这样,你以前是董事长的秘书,跟其他同事接触不多,大家没机会认识你,所以就会说这些有的没的。」 「哦!」江莲恩点点头,还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是不太在意这些流言,不过倒是有些讶异原来自己在同事心中是这样的人。 「不过现在有新版本了。」 「什么新版本?」 「大家都在说你一定是得罪了经理,所以才被调部门。」蔡悸盈一副好奇的样子,希望江莲恩提供一些内幕。 听见这种说法,江莲恩竟然有些想笑,她顺水推舟地说:「说不定哦!我也不晓得。」 「你跟经理相处得怎么样?」蔡悸盈追问,「听说他脾气不好,是不是真的?」 江莲恩正要回答时,却发现有一两个女同事朝她这儿看来,也是一脸好奇,让她觉得很想笑。「经理脾气是挺大的。」 「那你知不知道经理喜欢什么?」在旁窃听很久的赖雅芬忍不住开口问。 「喜欢什么?」江莲恩望向她。 「对啊!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赖雅芬问道。 「干嘛,你想追经理?」另一位女同事黄静宜笑问。 「肖想一下而已嘛!」赖雅芬眼嘴笑了笑。「有钱又多金,就不相信你们不心动。」 「没错!」蔡悸盈笑着接话,「如果不是我已经死会,我一定倒追经理!」 听见她这么说,江莲恩忍不住笑出声。 「跟你说真的。」蔡悸盈边说边笑。「谁不想做少奶奶啊?」 「快说嘛!你知道经理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听说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高挑型的,不只脸蛋好,身材也棒,你跟着经理这几个月,有没有看见他跟什么样的女人约会?」蔡雅芬追问。 「我不知道,秘书怎么会管这些事?」江莲恩说道,这部分她说的倒是真话。 「啊?好失望哦!」赖雅芬叹气。 「干嘛失望?你就勇敢去追嘛!」黄静宜起哄。 「经理哪会看到我们这些人?」赖雅芬再次叹气。 「我听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黄静宜提供八卦,「他跟女人交往好像都不长久,所以有人说他很花心。」 「这我好像有听过。」赖雅芬点头,「听说董事长希望他跟利丰集团的千金交往。」 江莲恩忍不住竖起耳朵。 「反正商业界就是这样,联姻来联姻去的。」蔡悸盈耸耸肩,「我在杂志上看过,利丰集团的千金好像叫谢芝妍,长得满美的。」 江莲恩不自觉地轻叹一声,说不清心中到底有什么感受,好像有那么一点酸酸的…… 她借故来到茶水间倒水,离开了座位,这时她开始思索,答应跟聂靖远交往到底是好是坏?明明两人的背景天差地别,她却还是应允了…… 「说好不后悔的!」江莲恩呢喃一声,怎么现在又胡思乱想起来了?人的心果然是不知足的啊! 老实说,聂靖远虽然专制了一点,不过对她呵护倍至,也很疼她,她实在没什么好不满的。 当初答应他交往,也不是抱着想嫁他的心态,他们两人能走到什么时候也是个未知数,她何必庸人自扰呢? 一切……随缘吧! 第六章 话说得漂亮,可实际执行时才发现这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天晚上,两人再度起了口角。 一开始气氛还满愉快的,两人吃着江莲恩精心烹煮的义大利面,聊着今天发生的事,对于刚来的特助,聂靖远不是很满意。 「他的反应没你快,我看你一眼,你就知道我要什么,他差远了!」 江莲恩好笑地说道:「默契是要培养的,再观察一阵子吧!你以为每个人都会读心术呀?」这次他遵照已往的习惯,录取一名男特助。 聂靖远微笑地放下叉子。「你的意思是你会读心术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哪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笑着说:「不过相处久了以后,大概会知道你要什么东西,反正工作时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资料都要准备好,慢一秒递给你,你就不高兴了。」 她起身收拾餐盘,他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一会儿再收拾,将她拉到腿上,「你的厨艺很好。」这是她第一次煮东西给他吃,而且还是在他家里。 「哪天你也回敬我一次,我就很高兴了。」她取笑他。 「这可难了,我对煮东西不行,我都是……」 「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她笑着接下他的话。 他哈哈大笑,正想偷个吻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我的手机。」她起身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银白色手机。「喂?」 「是我,莲恩。」 「什么事?」 「你这几天有没有空?我还欠你一场电影!」曹令齐说道。 「原来你是讲真的呀?不过没看也没关系。」 「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曹令齐立刻说道:「明天或后天好不好?」 「奸吧!那就后天。」 「那个……我的文章你看了吗?」 「对不起,这几天比较忙。」江莲恩不好意思地说,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没关系,不看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江莲恩立刻说道:「你的大作我一定要拜读的,我……」 她顿了下,发现聂靖远挤到她身边,她挪了下位置后继续说道:「你想看什么电影?」 「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了。」 「好。」发现聂靖远凑过来咬她的耳朵,江莲恩轻叫一声,直觉地闪躲。 「怎么了?」曹令齐问道。 「没什么,只是蟑螂。」江莲恩瞪了聂靖远一眼,示意他别闹。 竟然说他是蟑螂?聂靖远眯起眼睛。 「那我们就约后天。」江莲恩才讲完时间与地点,聂靖远忽然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她生气地推他。「那我们先说到这儿,我还有点事……」 「好。」曹令齐不疑有他,高兴地挂上电话。 「你干嘛啦?」一切断电话,江莲恩立即叫嚷。「我在讲电话耶!」 他注视她生气的模样。「为什么要跟他去看电影?」 江莲恩愣了下,明白聂靖远已经猜到是谁打电话来,见他表情不悦,她捺着性子解释道:「上次我请他吃饭,本来吃完要去看电影的,可是我很累,想回家睡觉,所以就约了下次。」 「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出去。」他把话挑明,尤其是已死去的前男友的弟弟,不过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说出来。 她愣了下。「你……你在吃醋吗?他只是一个弟弟……」 「不是亲弟弟。」他打断她的话。 「你真的很夸张。」她推着他,想坐起身。 他压着她,不让她动弹。「那就把我介绍给他。」 她愣住了。 「不行吗?」他的黑眸深奥难懂。 「不是,」她的表情有丝紧张。「太突然了……我必须先跟他说一下……」 他指了下她手上的手机。「现在告诉他。」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轻叹一声。「你在逼我。」 「我逼你?」他低头将唇贴在她唇上。「介绍我们两个认识是在逼你吗?」 他将手伸进她背后,将她的背脊拾起,让她贴在他身上。 「靖远……」她叹息一声,「如果你真的想认识他,那当然没问题,可是我担心你会给他难堪。」 「我给他难堪?」他扬起眉。 「你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她对他皱眉,「你还没见过他就已经先讨厌他了,还不许我跟他出去,见了他以后你会给他好脸色吗?」 他紧绷的脸色第一次和缓了下来,还露出一丝笑容。「唉……你是真的很了解我,可是我却老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他的手移到她身前,抚摸她高耸的胸脯,另一手开始解她的衬衫。「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刚吃完饭……就这样好像不太好。」 他愣了下,见她双眸中带着笑意,他忍不住也笑出声,原本绷紧的肌肉开始放松,她就是有办法安抚他的情绪。 他忍不住开始吻她,边笑边吻。「我就是忍不住想碰你。」 「我的身体又不是磁铁。」她抚摸他的肩膀。 「是磁铁没错,我都挪不开手。」他笑着丢开她的衬衫与内衣…… 「天啊……」他满足地呻吟一声,跟她欢爱的感觉真好。 除了前所未有的销魂快感外,还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圆满感觉,不过想到曹令齐,他心中宁静祥和的感觉立刻被打散。 「后天你们要去哪里看电影?」他问。 「干嘛?」她佣懒地回应。「你真的要去啊?」 「当然!」 她叹口气,翻身到他身上。「你先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什么?」他的手开始抚摸她的腰臀。 「我会告诉他我交男朋友的事。」她凝视着他帅气的五官。「你信不过我吗?」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就是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出去。」他对她特别有占有欲。 「你真的很夸张。」她好笑地说:「难不成我以后都不能有男性朋友?」 「可以,但是不能单独出去。」 她翻了下白眼。「那你呢?」 「我也会比照办理。」 她笑道:「你当然比照办理,两个男人单独出去是有点怪。」 他哈哈大笑,明白她在捉弄他。「我是说我不会跟其他女人单独出去。」 「真的吗?」她有些怀疑。「不会心痒难耐?」她抓了抓他的胸口。 「有什么好心痒难耐的,虽然我跟不少女人交往过,不过都是一个结束了才换一个,我可没脚踏两条船过,我也是有原则的。」他讨厌被人欺骗的感觉,所以也不想欺骗人。 听见这句话,她没说话,不过却翻过身背对他。 「你干嘛?」他翻过她的身子。 「没有。」她瞄他一眼。「反正你的情史丰富,我不如你。」 「吃醋啦?」他笑道。 她冷哼一声没说话。 他笑着亲亲她,「别生气,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以前他与女人交往都是各取所需,他也没放什么感情。 「什么逢场作戏,借口!对我也是吗?」 「当然不是。」他难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不是,我从来没这么想要一个女人,就只有你,我没办法放手。」 她轻叹一声。 「不相信我?」他皱眉。 「不是。」她摸了摸他的手臂安抚他。「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好害怕,害怕这样的幸福会不见。」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他笑着吻她。 她立刻回吻他,让他的热情驱散她心底若隐若现的不安,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她只要他…… ☆☆☆ 看完曹令齐的文章,江莲恩仰头长叹了一口气,思绪好纷乱。 怎么会这样呢? 今天要跟他见面,想到自己还没读过他的作品,所以拿来公司趁空闲时把它看完,没想到……唉! 「怎么了,干嘛叹气?」 江莲恩回过神,将手上的稿子放回纸袋内。「没什么。」 「干嘛这么神秘啊,看什么东西?」蔡悸盈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个朋友写了一点东西,要我给点意见。」江莲恩随口应付一句。「因为是私事,所以不方便告诉你。」 果然,蔡悸盈听她这样讲,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我是要跟你说,钓金龟婿的机会来了。」 「钓金龟婿?」江莲恩不解地看着蔡悸盈。「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我刚刚跟雅芬讲了这么久,你都没在听。」蔡悸盈心知肚明地说。 「对啊!」赖雅芬也接话,「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动声色地偷听,没想到你是真的没在听。」 「别卖关子了,什么啦?」 「就跟你说了,调金龟婿的机会来了。」蔡悸盈笑着说:「我们下礼拜不是有产品发表会吗?」 「对!但这跟钓金龟婿有什么关系?」下礼拜有手机产品发表会,他们借了云亚饭店的会议厅举行,还邀请了媒体记者。 「当然有关系。」赖雅芬压低声音,「我刚刚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原来云亚饭店就是谢芝研她老爸开的,刚刚组长说谢芝研很大方地把场地借给我们一整天,不过有个附带条件,因为下下礼拜是七夕,所以她希望我们公司跟他们合办一个单身派对,炒热气氛。」 「看在谢芝妍的面子上,其他小开不来捧一下场行吗?」蔡悸盈叹口气。「唉……可惜我这个要做妈的人已经没机会了。」 再次听到谢芝妍的名字,江莲恩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一定是上天听到我的心情,所以才赐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赖雅芬夸张地双手合十,仰头望着天花板。 「这消息可靠吗?」江莲恩忍不住想再次确定。 「当然可靠。」赖雅芬立刻点头。「我刚刚拿企画书上去,正好看到谢芝妍。」 「她在这儿?」江莲恩惊讶地问。 「对啊!」赖雅芬点头。「就是因为看到她,组长才忍不住跟我说的。」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黄静宜由洗手问走回来。 「告诉你一个大消息……」赖雅芬忍不住开始再次报告好消息。 江莲恩没细听她接下来的话语,脑中不断绕着谢芝妍打转,这件事她要问聂靖远吗? 问他跟谢芝妍是什么关系,他对她有意思吗?还是假装不知道,什么也不问? ☆☆☆ 越接近下班时间,江莲恩越是心神不宁,她想着一会儿见到曹令齐之后该怎么说?假装看不懂他写那篇文章的用意,还是老实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 曹令齐以散文的笔法叙述了笔下的男子苦恋一名女子的心情与过程,她越看越是心惊,因为文中的女人与她十分相似,连他们童年发生的事都很类似。 男子在哥哥死去后,开始对大嫂有爱意,但他将这份情感埋下,因为担心大嫂会拒绝。 当然,现实中她并没有与曹令文结婚,自然也不是曹令齐的大嫂,不过这应该只是他将现实转化的一种写法。 就在江莲恩烦心时,内线响起。「莲恩,经理要你下班前先上去一趟。」 「为什么?」江莲恩皱眉,聂靖远不会还是想跟去吧?昨天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别跟来的。 「经理说刚来的特助有些事情弄不清楚,你上去敦他一下,不会耽误太久。」 「是,我知道了。」江莲恩挂上电话后,直接坐电梯来到十五楼。 幸好十五楼本来就没什么职员,董事长喜欢清静,所以十五楼只有几间重量级的主管办公室,再来就是大会议厅,平时都很冷清,她上来也不至于引起注意。 她走到熟悉的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江莲恩推门而入,看到聂靖远正好在倒水喝。 「经理找我?」她扫视办公室一眼,并没看到特助的踪影。 「过来。」他倚着办公桌,将水杯放下。 她狐疑地朝他走近。「什么事?张特助呢?」 「我叫他下班了。」 「你……」 他突然将她拉入怀里,「在你跟别的男人去看电影前,我有话跟你说。」 她瞪他一眼,「你不要讲得好像我背着你偷汉子好不好?」 他原本不悦的表情立即转为笑意,「在我看来差不多是这样!」 她更用力地瞪他,「你真的很大男人主义。」 他笑着吻她,「不然有小男人主义吗?」 她受不了地捶他一下,感觉他温热的舌滑进她口中,她轻吟一声,身体回应地颤抖了一下。 「你今天要跟他说清楚。」他叮咛她。 「我知道。」她原本就打算今天说出她有了男友这件事,尤其看了曹令齐表露心迹的文章后,更加深她必须告诉他的想法,难的是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到他? 「今天我要回家一趟,看完电影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她点点头,没戳破他的意图,她知道他来接她的目的是想让曹令齐清楚知道他是她的男友。 「你搬来跟我一起住怎么样?」他忽然说道。 她惊讶地看着他,「跟你一起住?」 「对啊!」他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不想?」 她回过神,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太突然了,我需要思考一下。」他们两人才交往不久,他竟然已经想到同居的事了? 「不用思考了,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他低头亲她一下。「我可是第一次跟女人提出这种要求。」 他的话让她忍不住微笑,「是!所以我应该要说很荣幸吗?」 他笑道:「你要说也可以。」 她瞪他一眼,「自大狂!好了,我该下去了。」 「等一下,我还有事还没交代。」 「还要交代什么,经理?」她故意问。 「这个。」他热情地吻上她的嘴,双臂紧紧箍着她…… 两人剧烈地喘息,当他恢复一点气力时,他抬起头吻了她一下,她却生气地别开脸。 「你真的很过分!」 「我道歉。」 「你做了才来道歉有什么用?」她生气地打他的肩膀,「你真的很过分、很过分、很过分耶!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劣的人……」 见她失控地不停捶打他,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你有没有羞耻心?你真的很不要脸。」她骂得更凶,更用力地打他。 「我承认我卑鄙下流,好了,小心弄伤你自己。」他抓住她的拳头。「别生气了。」 他就是不高兴她跟别的男人出去,他不晓得怎么处理心中的烦躁,只好用他唯一知道的方法。 她气呼呼地说:「你起来!不要压着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竟然……竟然在这里……你给我起来!」 见她发怒,他急忙起身,看着她失控的模样,他心里其实很想笑,但他知道这回如果笑出来,她可能会拿刀砍他,所以他还是忍住的好。 他从来没看过她这么生气,像头发怒的母老虎,却是一头又漂亮又性感的母老虎,相对于她平常冷静的模样,他更喜欢她现在气呼呼的样子。 「给你!」他讨好地抽起面纸递给她。 她的脸涨得通红,生气地叫道:「我自己……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知道你叫我上来根本不安好心。」 她急忙拉下裙子,遮住自己,感觉双腿间湿了一片。 「别生气。」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温柔地擦拭她双腿之间。 「我自己来。」她闪躲着。 「总要给我补偿的机会。」他坚定而温柔地动作着。 「不用你补偿,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好吧,我知道你害羞。」他退后一步。「你看,我也是能体谅人的。」 她气到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可恶!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想侵犯你。」他低声地说。 她吓了一大跳,急忙拉好衣服,离开桌面。「你可不可以克制一下自己?」她示意他离远一点。 他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看着她背过身整理自己。 「你真的很可恶。」她忍不住又抱怨一句。「我这样怎么回办公室?」 她的衣服皱了,头发也乱了,连嘴唇都肿肿的。 他识相地不回话,免得她真的掐死他。 「就因为我要跟令齐去看电影,你就使这种卑劣手段。」 他决定继续选择沉默。 她转过头,狠狠瞪他一眼。「你以后别再滥用职权叫我上来。」 见她要走,他连忙从后面抱住她。「等一下……」 「你又想干嘛?」她挣扎着,「你再乱来我真的会生气,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他安抚地亲了下她的头顶。「我等一下就去跪算盘反省。」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而后急忙掩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人真可恶! 「别生我的气。」他又亲她一下。「你太迷人了,我克制不住自己。」 「甜言蜜语!」她又挣扎了一下,可是语气已经和缓许多。 他低头在她耳垂上亲着。「你怎么会这么迷人呢?」 她发痒地笑出声,「你别闹我了,我真的该走了。」 听见她的笑声,他放心地露出笑容,松开双臂。 她转过身,「我要走了,你别再拦我。」 「晚上见。」他在她唇上亲了下,才让她离开。 第七章 恶男诱惑3 总有一天 我会成功地爱上一个人 慢慢地把回忆只当作回忆…… 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中,江莲恩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大银幕上,而不是坐在一旁的曹令齐身上。 自从看了他的得奖作品后,她就开始察觉他注视她的目光有些不同,总是透着关心、透着温柔,还掺着一点点情愫。 为了避免气氛太过亲密,她特意选了一部动作片,他虽然有些讶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银幕上的主角砍断一个小喽罗的头,她皱着眉转开头,过了几秒才将视线移回大银幕上。 这样来回了几次后,她听见曹令齐小声地开了口:「如果你不想看,我们可以不用看。」 「没关系。」她轻声回应。 他没再说什么,吃了几口手上的爆米花,五分钟后,他再度开口。「你看了我的作品了吗?」 她在心中叹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看了!」 又是一阵寂静,停顿一会儿后,他才又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写得很好。」她轻声地说。 「我是以你为蓝图写的。」 她正想接话时,他又紧接着说道:「我想了很久,不晓得是不是该让你看。」 「嘘……」这时有人示意他们小声点。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大银幕,江莲恩没注意电影演了什么,只是想着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到曹令齐。 好不容易捱到电影播映完毕,散场时她先到洗手间一趟,顺便打电话叫聂靖远来接她。 走出戏院,江莲恩正打算开口说清楚,曹令齐却露出一抹苦笑。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我是个缩头乌龟,没勇气听。」 他瞄了眼电影看板,「当你选动作片时,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从来就不喜欢看这种打打杀杀的片子,而且你今天一直在闪避我的眼神。」 「你……一直就像是我的弟弟。」她喟叹一声。 「没有别的情感?」曹令齐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她笃定地回答。 曹令齐长叹口气。 「令齐……」 「别说了。」他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你还爱着我老哥?」 她垂下眼,「令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他是我少女时期最美最美的一个梦,我一直以为这个梦会延续下去,可是他却离开了我。」 「已经八年了,你该忘掉他走下去。」 「我已经跨步往前了。」聂靖远的脸在江莲恩脑中浮现。「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我认识一个不错的男人,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你……」 「就像你说的,已经八年了,我应该要前进了。」她扬起淡淡的笑。 「为……为什么是他,我是说你为什么接受他?」曹令齐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他一直以为江莲恩是因为忘不了老哥才拒绝他的。 「我不知道,他……」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他是个生命力很强的人,我是说,一看到他就会觉得他精力充沛,在他身边,我总是能感染到他的生命力,或许是因为这样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也可以给你……」 「令齐,我说了,我只把你当弟弟。」她打断他的话,不想给他一丝希望。 「感情可以培养。」他试图说服她,「自从大哥过世以后,我看着你难过,心里也难受,我默默地陪在你身边,就是希望有一天你回头时能看到我,我……」 「别说了!令齐,你对我或许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你只是想代替令文来照顾我。」 「不是这样的!」曹令齐激动地握住江莲恩的肩膀,「我真的对你……」 「放开她!」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两人身边。 江莲恩讶异地看着聂靖远,他也太快了吧?她几分钟前才打给他,他已经到了?这怎么可能! 「你是谁?」曹令齐不高兴地瞄聂靖远一眼,「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关你的事。」 「令齐,他是……」 「她可关我的事了!」聂靖远冷笑,「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他快速抓住曹令齐的手腕,将之扭离江莲恩的肩膀。 「哦——」曹令齐的手被聂靖远扭转在后,不由得疼痛地叫喊出声。 「聂靖远!」江莲恩生气地大叫,「你在干嘛?快放开他!」 聂靖远冷哼一声,将曹令齐推开,曹令齐甩甩手,脸孔涨得通红。 「对不起,令齐,你没事吧?」江莲恩立刻问道。 曹令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是谁?」 「他是……」 「我是她男朋友!」聂靖远直接报上身分。 曹令齐难掩震惊的表情,男朋友?!就是他? 「听清楚了,小鬼,」聂靖远斜睨曹令齐一眼,「她是我的女人,你如果敢乱来,我会扭断你的手。」 「你在说什么!」江莲恩尴尬地涨红脸,「令齐,你别介意,他的个性就是这样。」 曹令齐还是一脸惊讶,他没料到江莲恩身边竟会无端冒出个男友来,他无法置信地摇头。「他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你说什么?」聂靖远一脸不爽。 「好了。」江莲恩挡在聂靖远面前,不让他接近曹令齐。「你可不以让我单独跟令齐讲几分钟话?」 「有什么好说的,这小鬼只需要认清一个事实,你不属于他,他早点死心就对了!」 「你……」江莲恩气得握紧拳头。 见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聂靖远顺势想打发曹令齐,突然,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 「靖远?」 聂靖远一转过头,就发现谢芝妍站在眼前。 「我就说这背影好像是你。」谢芝妍露出笑容,「怎么在这儿,来看电影?」 聂靖远没回答谢芝妍的问题,反问道:「你呢?也来看电影吗?」 「对。」她笑着说:「不过约的人还没来。」 江莲恩趁两人寒喧时拉着曹令齐到一旁,跟他说了几句话,聂靖远不高兴地皱了下眉头。 「怎么,她是谁?等等……好像有点印象。」谢芝妍觉得江莲恩的面孔有几分熟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怎么了?她是谁,让你这么不高兴?」 聂靖远敷衍地回答:「我没有不高兴。」 谢芝妍笑道:「少来!你看起来明明就在不高兴。」 就在聂靖远即将失去耐性时,江莲恩总算走了回来。 「女朋友?」谢芝妍试探地问了一句。 「对。」聂靖远简短地回答一句。 一等江莲恩走近,谢芝妍忽然想起她是谁了。「你是聂伯伯的秘书对吗?我见过你。」 江莲恩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点点头,她与谢芝妍只有几面之缘,甚至没说过话。 谢芝妍看看聂靖远又看看江莲恩,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江莲恩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拜拜!」谢芝妍笑着走开。 「我们也走吧!」聂靖远对江莲恩说道。 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迳自走开,他知道她在生气,识时务地没去惹她。 反正先让她发一顿脾气,之后再好好安抚她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他把那个讨人厌又乳臭未干的小鬼赶走了! ☆☆☆ 「路上,江莲恩只说了句她要回家——「她自己的」家——就闭嘴了。 聂靖远没跟她唱反调,直接载她回家,他的心情一直还算愉快,直到她下车前说了一句—— 「你回去吧!我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知道他想跟她上楼。 「什么意思?」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下车,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又来了!」他不高兴地皱眉。「又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总是用这种借口打发我。」 她有些冒火,「我没有要打发你,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空间吗?我跟你在一起能思考吗?你一见到我,就只想跟我上床。」 她的话让他恼火,「你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生气?」 她没回答他,反而问他,「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人在附近吗?」 「我在附近。」 她的双眸生出怒意。「你跟踪我?」 他瞥她一眼,浓眉皱起,「你生气是为了这个?我没跟踪你,今天我跟我爸谈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我就先走了,我在电影院附近的咖啡厅等你打电话。」 「是吗?」 她怀疑的眼神让他冷下脸来,「我还没无聊到会跟踪女人,如果我不想要你去赴约,我会想尽办法不让你赴约,而不是像变态一样跟在你后面。」 「你出现得太快,所以我才会以为你跟踪我。」她叹口气,「我正在开导令齐,结果你冒出来……」 「如果不是我,你们不知道还要纠缠多久。」他说道。 「我希望能能委婉一点,我不想伤他的心。」她叹气。「他只是搞混了对我的感情,他想代替令文照顾我。」 听见这句话,他更不高兴了。「真感人!」 他讽刺的口气让她绷起脸。「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以讥讽的口吻说:「你们两个念念不忘的都是同一个人,你看不开,所以搞得身边的人也看不开,他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代替哥哥来照顾你,还真是兄弟情深!」 她愤怒得想打他一巴掌,但她忍了下来,伸手去开车门。 「等等!」他将她拉回来。 她被他扯回车内,右手下意识地挥了过去,却让他抓住手腕。 「你又想赏我耳光?」 她没说话,只是怒瞪着他。 「你不要太过分,」他厉声说道:「你以为我会一忍再忍吗?」 「你忍了什么?」她咬牙问,是她在忍他吧! 「我受够了你心里念念不忘一个死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他怒问。 「你在说什么……」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你脾气大得不得了。」她受不了地打断他的话。「自我中心,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他咆哮一声。 见他双眸都喷火了,她立刻说道:「我们明天再谈……」 「别想打发我走!」他生气地抓着她的肩,「我自私自利,你就不自私自利吗?」 她气道:「是!我们两个都自私自利,我们都是自私鬼,你满意了吧?」 「不满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吵架是不是?」她受不了地大叫一声。 「你要我回家是因为你想抱着照片睹物思人是不是?」他也吼回去。 「是是是!」她气愤地瞪着他,连声说了三个「是」,「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握紧拳头,太阳穴的青筋跳动着,黑眸燃起的火几乎要将她烫伤。「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一直测试我,你别以为我喜欢你、对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已经受够了我们中间老是卡着一个鬼魂。」 「你……」 「如果你三不五时就要提起你死掉的男友,那我告诉你,这个恋爱我宁可不谈了,我并不是非要你不可!」 原本还想说话的江莲恩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感到一阵心痛与心寒。 她转开视线,轻声说了句,「我懂了。」 「什么叫你懂了?」他不喜欢她面无表情的反应。 「我知道你并不是非要我不可,我也相信有一堆女人等着你青睐。」她深吸一口气,「请你去找她们吧!」 见她要下车,他再次抓住她,「你……」 「现在又想要我了吗?」她不看他,故意说道:「你还真会出尔反尔!」 他恼火地松开手,她立即开门下车。 「你想清楚……」 她用力关上车门,将他未完的话语拦声切断,她知道他在看她,所以她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楼。 她才下车,他就想开门追出去,可她的话立刻在他耳边响起—— 你还真会出尔反尔! 搭在车门上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气愤地捶着方向盘。「该死,可恶!」 她真的吃定他了是不是?如果现在追出去,他不就窝囊透了吗?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以外,没有人敢给他受这种气,更何况是女人,她们对他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哪像她,不只敢顶撞他,还敢打他? 看来他真的太宠她了,他再次捶了下方向盘,说不定她现在还等着他追上去跟她赔不是,他知道女人都喜欢用这种伎俩。 好,他深吸口气,这次他会让她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女人他从来不缺,如果她以为她可以把他玩弄在手掌心,她就大错特错了。 这次,他绝对要她先来道歉不可! ☆☆☆ 一进大楼,江莲恩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流下,她急忙拿出面纸擦着,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控制住自己。 回到家后,泪水无法控制地决堤而出,她真不明白,好好一个晚上,怎么会弄成这样?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听她说话,不为她想,只会一直逼她…… 「可恶!」她哭着,「一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她倒在沙发上,搂着抱枕尽情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止住泪水。 「说好不后悔的。」她哽咽地抹去泪水。明明这段感情自己也不看好,没想到结束时竟如此难过。 她疲倦地闭上眼,想让自己休息一下,可是脑袋却自动浮现聂靖远说的每一句话,让她心情更乱。 我已经受够了我们中间老是卡着一个鬼魂…… 她拿起抱枕盖在自己头上,「太可恶了!」她啜泣出声。 哭了几分钟后,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房间,打开衣柜,拿出藏在里头的相框—— 为了避免聂靖远来时看到曹令文的照片,她把它们都收进了衣橱。 看着曹令文高中时代的年轻笑脸,她的泪水再次落下,八年了……她慢慢地老去,可他却永远停留在十八岁那一年。 她抱着相框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泪水伴随回忆不停落下。 他是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地从她身边将他夺走?他死去的头几年,她愤恨不平,不停地逼问老天爷,但它从来不曾回答过她。 如今岁月已把她心中的伤痛慢慢抚平,想到他时,她不再心痛,只有叹息与淡淡的感伤。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了其他男人而心痛,没想到聂靖远又让她尝了一次心痛的滋味。 当初答应与他交往是不是错了呢?或许当时不该冲动做出决定的…… 不!她摇摇头,虽然聂靖远的话伤了她的心,但她内心其实还是不后悔的,这些日子她也曾感到幸福,只是没想到结束得这么快…… 她叹口气,脑中又响起聂靖远说的话。 「为什么你要这么在乎令文的事呢?他都已经走了八年了……」她喃喃自语,眼角再次湿润。「难道你要我把他从心里连根拔起吗?」 这夜,她抱着唯一能安慰她的相片,在泪水中入睡。 ☆☆☆ 第二天,不管江莲恩用了多少眼影及化妆品,还是遮不住泡肿的双眼,为了避免同事的追问,她请了假在家休息。 头疼让她的脸色看来更差,吞了两颗头痛药后,她到浴室泡澡,精油的香味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等到她从浴室出来,整个人已经觉得好了很多,头也不疼了,吃过早饭后,她终于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些事。 原本她是想过几个月休个长假的,不过现在既然她跟聂靖远已经结束了,她何不干脆趁这时候休假,让自己彻底放松,也想想未来该怎么走? 想到聂靖远,她的心还是揪了一下,她叹口气,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想到两人结束的方式,她觉得很可笑。 或许他讲的是气话,她不用如此当真,但她心里明白他们中间始终存在着一些问题,说不准明天和好了,过几天又拿出来吵。 长痛不如短痛,算了吧!她擤了下发酸的鼻子,开始整理房子,免得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 下午,她提了一只轻便的旅行袋走出家门,离开台北这个纷扰的地方。 第八章 三天过去了,聂靖远发现自己越来越暴躁,他丢开资料夹,烦躁地从椅子上起身,来回踱步。 这女人的脾气还真硬,连通电话都没打来过,他拿起电话,想拨到企画部去,可才按了一个键,他立刻又将电话放下。 这次他不会主动了,她想和好,她得先有动作才行,她真的以为他没有她不行吗? 或许一开始是他主动没错,不过这不代表他就得卑躬屈膝地讨好她,女人他多的是,她没什么特别的! 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喂?是我,今天晚上七点有没有空?我去接你吃饭。」 「哇!真是稀客。」 「有没有空?」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聂大公子打来的,怎么会没空?那就七点,你来接我。」 「好。」他挂上电话,扯了下领带。 就是这么简单,他坐回办公桌后头,开始办公。 虽然心情还是有些烦躁,不过他刻意将这种情绪压下,说不定他会这么烦躁是因为欲望没有得到纡解,他相信纡解过后他就会好多了。 七点一到,他准时到爱芸家接她出来吃饭,爱芸是他半年前曾短暂交往的对象,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跟她在一起没什么压力,不过交往不久,她就开始希望他买礼物送她。 他曾给过她一张白金卡,不过后来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他正好也烦了,所以就跟她分手了。 他看得出今天晚上她刻意打扮过,黑色的露肩洋装衬出雪白的肩膀跟若隐若现的胸部,每次倾身时,就会露出半个丰满的乳房以及引人遐思的乳沟。 「怎么会突然想到约我?」爱芸对着聂靖远微笑,露出迷人的梨窝。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聂靖远耸耸肩。 「真巧,我这几天也一直想到你呢!」她倾身向他,涂着粉红蔻丹的指甲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抚摸他的手,带着调情的性感。 「等一下想去我那里吗?」她微微噘起双唇,双眸透着诱惑之意。 他等待着欲望窜起,但什么都没有,看来她引不起他的欲望。他喝口酒,试着表现一些热切。「或许吧!」 她轻笑着抚了下他手腕内侧,「你还真会吊人胃口。」她举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最近没新对象?」他瞄她一眼。 她轻轻一笑,「当然没有,跟你分手之后我可伤心了,哪有心思去认识别的男人?」 「是吗?」他挑眉,「我记得上个月在吴老的宴会上,你跟卜绍东在一起。」 她愣了下,但立刻恢复镇定,「我们只是……」 「不用对我撒谎,我不在意。」他不想听她说一堆他没兴趣听的谎言。 她微笑说道:「我想也是。」 「你跟我出来,他不在意?」他又问。 她耸耸肩,「我们上个礼拜吵了一架,他说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 「你花他太多钱了?」与她谈论这些,他丝毫感受不到自己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不像与江莲恩在一起的时候,他老被气得七窍生烟。 想到江莲恩,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罪恶感,但他立刻将这感觉撇开,照她的说法,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当然能找别的女人。 「别这么说,」爱芸有丝尴尬,「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你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吗?」聂靖远问道。 她愣了下,「你今天的问题真奇怪?」 他扯了下嘴角,「你不用回答我没关系。」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 他相信她跟他在一起时,也没放什么感情,就像他对她一样,当时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他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大概都是这样。 一开始他对江莲恩也是这样,他喜欢她的个性所以想得到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在大吵后分手的,想到两人吵架的原因,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有没有到现在还忘不了的交往对象?」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再次愣了下,「你今天好奇怪!」 「回答我就好。」他说道。 「好吧!」她特意想了下,「应该是初恋情人吧!那时候才高中,谈的都是纯纯的恋爱。」 「你现在还喜欢他?」他问。 「也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她掰了块法国面包。「有时候怀念的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变得脑满肠肥,那我什么感觉都没了。」 「所以如果有一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她死掉的初恋情人,那……」 「那感觉就更深刻了,因为对方已经死了,保有的都是关于他最美好的回忆。」她若有所思地睨他一眼。「怎么,有女人让你困扰?」 「没有。」他直觉否认,但心中越来越烦躁,他真的不该出来吃这顿饭的,心情没变好反而更糟。 爱芸轻笑,「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吵架了对不对,所以才找我出来?」 他没讲话。 「不过我不在意。」她的手指再次抚上他的手,「我这个人对过去没什么兴趣,向来都是向前看的,要不要我安慰你一下?」 他仍旧没说话,她笑着继续,「怎么,担心让她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需要顾虑她。」他将烦躁的感觉推到一旁。 「那好!」她继续抚摸他。「我很想你。」 他没说话,又喝了一口酒,她讲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想他?他冷笑一声,是想念他的钱吧! 不过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他只是找她发泄欲望罢了。 吃过饭后,聂靖远开车送爱芸回她的住处,一路上他的心情仍旧不见好转,他的脑中一直浮现江莲恩的脸,但他刻意不去想。 爱芸说的话他半句也没听见,反正他也不需费神听她讲话,她只会说讨好他的话。 到了她的住处,她拉他进屋,双手勾上他的颈项,诱惑的表情让他想到另一张害羞的脸,江莲恩从来没主动吻过他,一想到这件事,他的脸色难看到不行。 当爱芸吻上他的嘴时,浓浓的口红味与香水味让他再也忍受不了地推开她。 「怎么了?」她愣了下。 「没什么。」他懊恼地再次将她拉回,俯身覆上她的嘴。 她热烈地回应他,当她主动将舌头伸进他嘴中时,他再次拉开她,该死!他不喜欢她的味道。 「怎么了?」她看着他不自在地伸手到西装口袋中拿出香菸点燃。 「抱歉,我今天没心情。」他抽口菸,浓眉整个拢下。 「觉得对不起她?」她笑着打开皮包,拿出一根淡菸。 他心里更烦了,不过他不想多说什么,「你到首饰店选一件你喜欢的东西,帐单我会付。」他又抽口菸,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一到外头,他生气地捶了下墙,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又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就是不对……他不要爱芸,他要江莲恩…… 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就气得想砸东西,回到车上后,他感觉体内蓄积的暴怒之气仍在发酵,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见来电显示,他的情绪更坏了。 「什么事?」他没好气地冲了父亲一句。 「我还要问你什么事哩!」聂宽鸿也大嗓门地回呛一句。「你是不是把莲恩调到别的部门了?」 他的心用力一跳,「她告诉你的?」 「不是她告诉我的!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你乱动她的吗?」 「我……」 「我告诉你,立刻把她调回秘书的位子。」 父亲命令的语气让他恼怒,他正想呛回去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不失为一个让江莲恩回到他身边的好方法,而且这样一来,他也可以保住他的颜面,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父亲的主意,不是他的。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忽然愉快起来。 「好吧,我考虑一下。」为了不让父亲太快称心如意,他故意拖延一下。 「还考虑什么?」聂宽鸿怒道:「她是个好秘书,而且个性又好,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把她调到别的部门,难怪她心里会不高兴。」 他疑惑地问:「她哪有不高兴?」明明调到别的部门就是她的主意啊! 「她不高兴会告诉你吗?」聂宽鸿冷哼一声,「如果她没有不高兴,那她干嘛要辞职?」 「什么?」他大叫一声,「她辞职?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儿子反常的激动语气让聂宽鸿耸高眉毛。 「她什么时候辞职的?」聂靖远追问。 「公司是你在管的,你来问我?」聂宽鸿冷哼一声。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打电话问周经理。」聂靖远决定切断通话。 「我已经问过周经理了,她三天前说要辞职的。」 他的心狂跳,「我打电话给她,问她在搞什么!」 「我打过了,」聂宽鸿凉凉地又说一句,「她家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 「我去找她!」聂靖远声音开始紧绷,这女人竟然辞职,她…… 「你知道她住哪儿吗?」聂宽鸿探问:「要不要叫人事部的……」 「我知道!」聂靖远说完就挂上电话,飞也似地上路。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气愤地咬紧牙关,她竟然一声不响就想辞职? 「想走?没这么容易!」 没他点头,她休想离开他! ☆☆☆ 好久没这样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江莲恩靠着树干,凝望天上的星斗。 她的老家位在半山腰,虽然仍有光害的问题,但已经比在城市好上许多,在台北她几乎没有看过星星,但在这儿它们就像她的老朋友一样,每天都陪伴着她。 回家的这几天,她感觉到父母有些担心她,虽然她一再保证她没事,但他们似乎不太相信。 幸好父母今天到山下的远房亲戚家喝喜酒,晚一点才会回来,让她暂时避开他们忧心的模样。 这几天她还是常常想起聂靖远,甚至曾幻想他会来找她,但她知道自己在编织不切实际的梦想,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可能会来找她的。 虽然现在还是会心痛,但她相信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会痊愈的,当年曹令文走时,她也是痛不欲生,但慢慢地,伤痛一年一年减轻,如今她已能坦然面对与他的回忆,不再心痛。 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的心情宁静祥和,微风吹来,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小时候她常会在这儿看星星看到睡着,父亲总是在她熟睡后抱她回屋,夏天在这儿吹风望月,真的是一大享受。 忽然,她脑中闪过她跟聂靖远赤裸地躺在甲板上看到的海上星星,她急忙摇头想将这记忆删除,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 这时她看见有车灯朝这儿而来,她疑惑地站起身,父母是骑摩托车去喝喜酒的,谁会这么晚到家里来? 她走到柏油路上观看,当她瞧见熟悉的车型时,一时间像被车灯钉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一直到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方向盘后那张愤怒而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她才开始有了动作。 直觉地,她开始往后跑,事后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后来她猜想大概是心慌意乱的反应吧!毕竟她没料到他会再出现在她眼前。 一见到江莲恩跑走,憋了一晚上火气的聂靖远立即开车门追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他咆哮一声。 听见他愤怒的声音,她的两条腿跑得更快,他不可能来找她的,这一定是她的幻觉,可后头的脚步声为什么越来越近? 「你还跑!」聂靖远生气地将江莲恩扑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整个人摔在草地上,可却不感觉痛,因为他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在草地上滚了两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朝她大吼一声。 两人瞪着彼此,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更确切的说法是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看着他愤怒的脸庞,心中有一丝丝想哭的冲动。 他来找她了,真的来找她了……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聂靖远再次怒吼一声,而后低下头,粗暴地吻住她的嘴…… 第九章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由剧烈的高潮中平复,江莲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草地上与聂靖远欢爱。 幸好半山腰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否则她真的不敢出来见人了。与他在一起,最后好像总是这样,她真的不晓得该拿他怎么办。 「宝贝,」他亲吻她的嘴,「老天,感觉真好!」 他抚摸她柔软的双乳,这感觉才对嘛!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会这么满足。 「你怎么……怎么来……」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所以话语说得断断续续的。 一提到这件事,他好不容易消退的怒火又冒了上来。 「你竟然给我辞职?」他怒瞪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要吼好不好?」她抚摸他的胸膛,不明白为什么欢爱时他总是这么温柔,可是平时却这么霸道又目中无人。 「你真的很会惹我生气。」他压低声音道。 「是你让我生气,你告诉我,你厌倦我了,要去找别的女人,我只好走罗!」一提到这件事,她的心情开始转坏。「你起来!我不想这样跟你说话。」 「休想!」他仍然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厌倦你了?是你先惹我生气,我才说了气话,而且我说的也不是这一句。」 「你说你并不是非要我不可,这句话还不够白吗?」她推他,「走开!」 想到自己说的气话,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那是因为你先惹我生气。」 「我惹你生气?这话你说得出口……」 「好了,」他吻住她的嘴,「我不要跟你吵。」 她生气地捶他两下,但没抗拒他的吻,见她软化下来,他才又开口说道:「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她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来的路上,我爸已经把我臭骂了一顿,反正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 来这儿的路上聂宽鸿骂得可凶了,除了江莲恩的事,由于聂靖远挂了父亲的电话,所以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更讶异了,「董事长骂你,为什么?」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老狐狸。」他没好气地说一句,「就是他跟我说你辞职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疑惑地拧着眉心。 「当然是他在公司的心腹。」他翻身将她抱到身上。「不过他不肯跟我说是谁讲的。」 「可是为什么要跟董事长报告我的事?」虽然她知道董事长很喜欢她,但做到这地步会不会太离谱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硬要你当我的秘书吗?」他抚摸她光滑的背,一面将她背上的杂草拿开。 「我有想过他是故意要为难你。」他们父子的相处模式就是吼来吼去、斗来斗去,当时聂靖远不想她当他的秘书,董事长就偏要她留在他身边,她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地认为他们父子在斗气。 反正聂靖远不要的,董事长就偏要,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大小事都可以呕气。 「他不是要为难我,至少主要目的不是这个。」当时他也以为那是父亲故意要气他的方式。「他主要是想将我们两个凑在一起。」 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董事长不是喜欢谢芝妍,想把你们两个凑在一起?」 他挑眉看着她,「谁说的?」 她顿时心虚了,「没……什么,同事间的八卦。」 「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跟芝妍只是朋友,我跟她不来电,她自己有喜欢的人。」 「是吗?」她还是心有怀疑。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在意?」 「谁在意了!」她直觉地回道。 他却笑了,「你在吃醋吗?」 「臭美!」她尴尬地红了脸。 他笑得更贼了,「早知道你在意我,我就不会在那边喝干醋。」 「什么干醋?」 「就是那对曹家兄弟。」他说。 她沉默下来,眉心也蹙起。 「我们吵架的开端不就是因为他们吗?」 「我……」 「听我说完。」他抚摸她的眉眼,「上次吵架我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如果我知道你在乎我,我就不会发脾气了,我说我不要我们之间卡着一个鬼魂,那是我的真心话,但我应该给你时间,不应该逼你。」 她眨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理性的话。 看穿她的心思似的,他笑道:「是我爸骂醒我的,他说我是个自大的混蛋,你跟那男的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多少年的感情,你花了八年好不容易才慢慢走出来,我才跟你交往几个礼拜就要求你将他完全忘记,我的确太自大也太没人性了。」 听见他少有的温柔话语,她的眼眶开始泛红。 「如果我是他,我会很高兴你一直将我放在心上。」他温柔地吻她,「或许就是因为你这种执着,我才会费尽心思想得到你,但人总是自私的,当我跟你在一起后,我就希望你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她吸吸鼻子。 「每次只要他弟弟一出现,你就不想见我,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只要想到你心里又在为他难过,我就会忍不住生气。」 她愣了下,这才明白原来之前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会这么生气,他以为她是想一个人默默凭吊曹令文吗?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她跟曹令齐出去的原因吧!他一定认为她跟曹令齐出去后,就会想到曹令文,因而不想见他。 「我知道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吃醋很没理性,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我只要你想着我一个人!」 他霸道的语气让她微笑,她轻抚他的脸。「我是想着你啊!我真的有把你放在心上,有时候我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是心里烦,不是因为令文的关系,那天晚上我是气你,所以才不想跟你说话。」 「你气我什么?」他皱眉。 「你对令齐很不客气,我不喜欢你这样。」她的手覆在他嘴上,阻止他说话。「你听我说完,我对你生气,是因为你对他的态度,这跟令文真的没关系。我气你对一个晚辈这么凶,我可以处理他对我的感情,可是你非要插手,还想教训他,难道只要有人喜欢我,你就想揍人吗?」 他想了下,承认他的确会想揍人。 由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他吻吻她噘起的嘴,「我就是不喜欢有人对你有企图。」 「你真的很霸道。」她想坐起来,他却不让她动。 「我答应你以后会收敛。」他揉搓她的乳房,「我也还在适应对你的占有欲,我对其他女人都不会这样。」 他的话让她生气,但又有一点欢喜,一直以来她总担心他对她不知有多认真,只是玩玩,还是对她放了感情?如今听见他的话语,她的心总算踏实了些。 感觉他的欲望有复苏的迹象,她连忙说道:「别在这儿,我爸妈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会先听见车子的声音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靖远……等一下……」当他含住她的…… 两人汗水淋漓,呼吸急促,心跳如雷,他的心回荡着她诉说的爱语,她爱他……她爱他……天!他怎么会这么笨,竟然没察觉到她的爱意?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翻身,享受着拥她入怀的美好。 空气中弥漫着两人欢爱的气息,他微笑地抚摸她的背,这感觉才对啊!他不要别的女人,他只要她! 她佣懒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挪动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以后不许你这样偷偷跑掉。」他抚着她因汗水而略湿的发丝。 「我没偷偷跑掉。」她满足地打个呵欠。「是你说不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他不高兴地瞪她一眼,「你很会胡思乱想。」 「我哪有胡思乱想?你说得很清楚,你不是非要我不可。」想到这句话,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他一时哑然,但随即说道:「那是气话。」 她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说不定那是你心底的真心话,也说不定你过一阵子又拿这句话来气我,男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没追到手前当宝,追到了就变草了。」她拿草丢他。 他拨开脸上的杂草,「别闹。」 见他脸上沾着杂草,她忍不住笑出声。「我已经想开了,哪一天你厌倦我了,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 「你胡说什么?」他不高兴地说:「再有下次我真的会打你一顿。」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部有……」 「我只要你一个。」他堵住她的嘴,经过爱芸的事后,他发现他不要别的女人,他只要她一个。 她回吻他,一边说道:「我也只要你一个,以后你不要再为令文的事生气了。」她抚摸着他的脸。 「我不能骗你说我以后都不会想到他,毕竟他曾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分得很清楚,回忆是回忆,现实是现实,我想跟你过一辈子,靖远,我不想每次都为了这个跟你吵架,或是让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我把跟令文有关的东西部收在箱子里,放在屋里的角落,就像他只占据我心里一个角落,但我把心里最大的空间都腾出来给你了,只有你……」 她深情地吻了他,他的心涨得满满的,满满的喜悦与感动。「莲恩……」 「你还生气吗?」她温柔地问。 他摇头,「我并不是想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只是不喜欢你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每次你说要静一静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被你抛在一边,我宁可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她点头,「那你以后不要这么霸道,有时候你根本不听我讲话。」 他勾起笑,「我尽量改。」 「还有,你不要再对令齐这么敏感,他对我来讲就像是一个弟弟,只是这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喜欢你。」一提到曹令齐,聂靖远就不高兴。「这种人要是你不快刀斩乱麻,他只会一直抱着希望。」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她坐起身开始整理衣服。 「如果他再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会让他好看。」他把她搂进怀里,开始亲她。 他的话让她不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道?我们才讲没几分钟,我就想掐死你。」 她的话让他哈哈大笑,这时,她忽然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她惊吓地推他。「快穿衣服,我爸妈回来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整理衣物。 「完蛋了,都是你啦!」江莲恩慌张地拍着身上的杂草,「我怎么面对我爸妈啦?」 「他们会了解的,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你可不可以闭嘴?」她生气地瞪他。 他哈哈大笑,开心地吻了下她。 「你别这样!」她推他,示意他站好。「爸爸比较严肃,你不要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知道。」见她一脸紧张,他笑得更开心。 确定两人衣物都穿戴整齐后,摩托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她握着他的手往马路走去。「我看起来还好吗?」她紧张地问。 他微笑地拿开她头上的杂草,「你很漂亮。」 她的嘴唇红肿,双眼闪着欢爱后的满足光芒,头发虽然混着杂草,可是却美得让他心动。 方才她的一番话让他很感动,知道她将他放在心上,而且重视他的感受,他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只要她心里有他,他不介意她心里有个角落藏着另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也不能懂的回忆。 毕竟就像父亲说的,她如此重情,他该高兴而不是生气,因为这代表她也会如此深情地爱他,死去的人是无法给她幸福的,但是他可以! 他可以抱着她、搂着她,跟她结合,听她说话,她会怀他的孩子,为他煮饭、为他操心,最重要的是一辈子爱他,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爸,你们回来了,我跟你们介绍,这……这是聂靖远,我男朋友。」 看江莲恩紧张地向父母介绍他,聂靖远忍不住在心里窃笑,听她说他是她的男友,他心里很高兴。 他朝两位长辈露出笑容,礼貌地打着招呼,三天来困扰他的不安与暴躁,如今已被快乐与满足取代。 江父与江母示意聂靖远进去屋里坐,他拉着江莲恩的手,走在长辈后面,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下次换你去见我爸,不过不是去见董事长,而是见未来的公公。」 她的脸红透了,「董事长,他……他真的想我做你们家的媳妇吗?」 「当然,不然他干嘛那么费心,一定要你在我身边做秘书?他就是希望我们日久生情。」 跟父亲谈过后,聂靖远才知道这几年来父亲一直在观察江莲恩,发现她个性好,也很重感情,所以一直想撮合他们。 但父亲知道他的个性不可能会听从这样的安排,所以绝口不提要撮合他们的事,只是坚持一定要江莲恩跟在他身边。 虽然他很高兴跟她在一起,可是还是有些不高兴被父亲摆了一道,不过算了,看在她的份上,他就不跟老爸计较了!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引来她的怒视,她无声地要他收敛点,她父母在前面。 他轻笑着,用力揽住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爱你!」 她愣了下,随即感动地抱住他,他紧紧搂着她,再次说了句爱语。 这幸福,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