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到坏郎君》 楔子 大理是一座美丽且颇富韵味的古城,位于风光绮丽的苍山之麓、洱海之滨,古有「妙香佛国」之称,境内有汉、白、回、彝等族,以白族人数最多。 大理的美可以用四个字「风花雪月」来形容,即是著名的四大佳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然而大理国王由段氏一脉相传,至今乃传位至第十一代君王兴宗孝德帝段思廉。段氏之所以可以绵延至今,除了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与理国的才能、顶尖的武功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段氏历代均由「家臣」护卫。 当家臣年迈时,便会举荐接位者,由国王亲自选定新一代家臣。 如今四位家臣分别为褚丹青、段玥、傅邑弘与百里溯,为求办事方便,对外他们只用代号「东日、西星、南电、北雨」,因此除了王室与他们彼此间,外界几乎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姓名。 这四位家臣尽心尽力的负起护主的职责,然而在这过程当中,他们各自又会谱出什么样的恋情呢? 在这处山水美如画、风情浓似酒、美人多娇媚的大理国境内,一段段故事既隽永又迷人,现在就揭开序幕吧! 第一章 初秋时分,大理国祥云县一带终日细雨霏霏,只要出门便可瞧见路人撑着油纸伞,加快脚步在青石板路上走着。 玉儿欣仰起小脸望向远方,依旧是灰蒙蒙一片,彷佛被烟雨的布幔所笼罩,看似消沉却又带了股萧瑟之美。 「玉儿捕快,换妳巡视了。」有人走进屋里喊了她一声。 「好的,我马上去。」 玉儿欣乃是祥云县前任大捕头玉儿刚的独生女,就在一年前玉儿刚为调查敌国间细,不幸因公殉职,独留才十六岁的女儿。 为了延续爹爹毕生的志愿,她特地向县太爷请求准许报考新进捕快。虽然她功夫不济,但衙门县令念在她父亲过去立下无数功勋,因而让她留在衙门,从小捕快干起,做做巡逻的工作。 配戴上巡逻腰带,她回头对来人说:「我想接受训练,武术、箭术都行,每次见你们剿贼窝、出生入死,而我只能留守在这里,真的很惭愧。」 她当初是靠父亲的庇佑与县令的通融才得以进衙门做事,但由于她是名女子,又没啥功夫,经常带给同僚麻烦,让她深感内疚。 久而久之,她便觉得自己是块无用的大石头……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妳?省省吧!妳好好巡逻就好,别想那么多了,何况要训练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衙门内的几位捕快兄弟对她一向照顾,但是只要提及训练她一事,大伙都很有默契的闪避。 「阿鲁,你真讨厌。」她对他皱皱眉后旋身走了出去,这才发现雨停了,不必再穿上蓑衣,行动上方便不少。 先前往马厩骑上她的小牝马,之后便朝镇上徐徐行进。 祥云县是处非常淳朴的地方,镇民与村民都非常质朴单纯,镇上一向平静无事,只是近来常有外地人进出,行迹可疑。 玉儿欣的职责便是观察这些人士是否有怪异的举动。 走在田梗,连日来的丰沛雨水使得稻米谷穗饱满、橘黄遍地,再等一阵子就到了秋收的好时节。 绿草如茵的田野间偶尔传来几声鸦啼,成群的蜻蜓在顶上飞旋,几个小孩在满是泥泞的沟里嬉戏,玉儿欣感受到他们的好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爹,女儿现在过得很好,衙门里的弟兄都很照顾我,您可以放心了。现在我只求可以早点找到杀害爹爹的凶手,为爹报仇…… 来到福舍口,玉儿欣将马儿绑在外面走了进去。突然,她瞧见有个人驭马火速闯入,停在一户民舍前。 她瞇起眸盯着那人的背影,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可是禁止马匹进入的? 「喂,你等一等。」玉儿欣迅速追了过去。 那人终于止了步,当瞧见是位年轻女捕快,立即双臂抱胸,阒黑的瞳心闪着一抹笑意,「姑娘,有事吗?」 她弯起嘴角,指指旁边的木牌,「看见这排字了吗?」 「哦~~禁止马匹与马车进入!」他对她绽放一抹邪魅笑容,「抱歉姑娘,因为我有急事,妳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不行,请你把牠带走。」她端起脸色,指着那匹马。 他吐了口气,对她眨眨眼,「别这样嘛!妳就不能给个方便吗?」仰首看看,虽然雨停了,但是太阳都快下山了,他可没空再继续耗下去。 「你有什么急事?」她沉下声。 「我——」褚丹青眉心都快打结了,原有的好脸色也几乎快垮下来,「难道没有解决的方法?」 「我可以找人替你把马牵走,但是处理事情得开销。」她说的是实话。 「银子?那简单。」他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塞进她手里,又对她眨眨眼,「拜托了。」 她看着手里的金子,「喂……这也太多了……」 那男人却像飞一般,才眨眼工夫就已经不见踪影。 玉儿欣再看看手里的金子,一对细眉皱拢,「怎么办?我该怎么还给他?」 摇摇头,她只好走向他那匹罕见的白马,发现马儿的毛油亮细柔,体型高大硕壮,双眼黑沉沉的,着实是匹上好的骏马呀! 「为什么要将这么好的马随意放呢?」 解下绳索,她打算将马拉到外头请人送去附近的马厩,但是无论她怎么拉、怎么推,马儿就是文风不动,只是仰高鼻孔直对她喷气。 「哇!这就叫马仗人势吗?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我,看来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马!」玉儿欣也学牠抬起下颚,人眼对着马眼,与牠对视许久,「到底走不走呀?」 又试着拉拉牠,但牠仍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玉儿欣没辙了,只好陪牠待在这里等。 等了好久,仍不见那男人回来,她正想托附近的居民照顾这匹马时,这才见他姗姗来迟。 「喂……天都要黑了!」她可是有正事要做,又不是大闲人。 「咦,妳怎么还待在这里?」褚丹青见到她脸色倏然一变。 玉儿欣偏着脑袋,对他绽出一抹笑,自嘲道:「我在和你的眼高于顶的高贵马聊天,聊到现在还走不掉。」 「什么?」褚丹青眉头一扬,「妳叫牠什么?」 「眼高于顶的高贵马。」要她说几次都可以,「公子,你们还真是像呀!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懒得继续陪你和你这匹马瞎扯,这锭金子太沉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将金子塞入他怀中,正好落在他手里,玉儿欣朝他哼一声便离开了。 褚丹青看看手里的金子,说真的他也不是故意要摆阔,而是身上的碎银已花光,全身上下只剩下这锭金子了,难不成有人不爱金子? 「姑娘请留步。」他牵着马跟在她后面,说出心底疑问:「能不能告诉在下,为何这里不能骑马?」 「这地方叫福舍,住的都是些老人,如果让马儿在这儿横冲直撞,岂不是很危险?」她定住脚步反问他。 「原来如此。」褚丹青瞇起眸,暗忖方才追着的那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你该知道自己错了吧?」玉儿欣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我愈想愈不对,你犯了错,是该让你受罚才是,这样才能让其它人引以为戒。」 「受罚?」褚丹青一张脸顿时变得难看,「我要受什么罚?」 「嗯,你就到田里帮忙老人家除除草吧!」她敲敲太阳穴想了想,「老人家弯腰比较吃力,除草的事就交给你了。」 瞧她竟拿自己当下人使唤,吩咐过后就要离开,褚丹青怎可能轻易让她走? 他连忙喊住她,「姑娘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她深吐口气,「你该知道我很忙吧?」这家伙到底是谁,整个人就是说不出的奇怪! 「我知道妳的身分,妳应该是位捕快吧!」身为段氏家臣之一,他怎会不知道大理国捕快的行装。 「知道就好,我还有许多事得做,可别再烦我了。」她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是吗?如果真是如此,妳又怎么可能和我那眼高于顶的高贵马聊天聊这么久?」褚丹青半开起玩笑。 「你说什么?」玉儿欣瞪他一眼。一个外地来的家伙竟敢这么瞧不起人! 「如果不是我说错了,那就跟我一起去除草吧!」褚丹青说道,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她这么快离开。笑望她那张火冒三丈的小脸,他又道:「再说妳是名捕快,领的俸禄也是老百姓的税银,是不是也该为他们劳动一下?」 「可是我还要巡逻……」 「那我等妳好了。」反正他也要等着藏身在此的那个人现身。 「天,犯错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陪你一块儿受罚?」这男人怎么一纠缠起人来就活像个牛皮糖似的! 「不愿意?那就算了,亏妳还一副为老人家着想的样子。」他嗤笑,对她挥挥手,「妳走吧!骑着妳的马悠悠闲闲的在镇上踱步好了。」 玉儿欣猛回头,见他就这么走了,立刻喊道:「好,我跟你去除草。不过你听好,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而是怕你笨手笨脚,把老人家好不容易种好的稻谷给毁了。」 褚丹青抿唇勾睇着她,「行,带路吧!」 两枚大眼往他身上一瞟,玉儿欣气闷的朝前走去。 他眉儿轻撩,唇角画开一抹笑。 ※※※ 来到田里,马爷爷一见玉儿欣来了,咧开嘴笑得连胡子都抖动起来,「玉儿捕快,妳怎么来了?」 玉儿欣对他笑笑,「马爷爷,我带了人过来帮你们除草。」她将褚丹青带到马爷爷面前,「就是他,他可以帮大伙除草,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 「这位公子看起来好贵气,让他做粗活儿不好吧?」马爷爷端详着褚丹青。 「贵气?!」这两个字让他想起自己的那匹马,难不成真像这女捕快说的,他和他的马挺像的? 「是呀!马爷爷我看人可准了,虽然你穿着普通,但我一眼就看出你身分不凡。」马爷爷扬起一抹笑,「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就让我来。」他看看几位老人家除草施肥的动作,也跟着照做,不一会儿就上手了。 在一旁看着的玉儿欣也因此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他还挺勤快的。 褚丹青边干活儿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眼前这条路是福舍通往外面唯一的一条路,如果那人胆敢离开,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约莫两个时辰后,杂草都已除尽,玉儿欣笑意盎然地对他说:「太好了,瞧你挺卖力的,一定渴了吧?我去茶肆提壶茶过来。」 眼见玉儿欣跑远,就在这时候,褚丹青瞥见一个人影从旁窜出,随即拔腿追了过去,「往哪逃!」 「咦,那位公子要跑哪儿去?」在一旁整理杂草的马爷爷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另一名老人发现石头上摆着一件外袍,「这不是那位公子的吗?」 「是啊!」 「等会儿交给玉儿捕快拿给他好了。」 「说的是。」马爷爷点点头。 不一会儿,玉儿欣提了壶茶过来,「大家快来喝茶吧!」 她看了看,找不到刚才那男人,疑惑问道:「马爷爷,他人呢?」 「妳走不久后他也跟着走了,不过他的动作可真快,一晃眼连个影子也没瞧见了。」马爷爷摇摇头。 「什么?他溜了。」玉儿欣双手插腰,气呼呼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对了,这是他的外袍,妳拿给他吧!」马爷爷把衣裳交到她手上。 「可……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玉儿欣皱着一对细眉。 「妳说妳不知道他是谁?」老人们可疑惑了。 「是呀!我甚至连他姓啥名谁都不知道。」玉儿欣噘起小嘴,「因为他骑着马进福舍,我才罚他来除草。」 「哈……原来玉儿捕快是在执行公务呀!还真是个绝妙的处罚方式,县太爷都没妳聪明。」 「县太爷只管大事,咱们捕快处理小事,否则天天开堂牢房都满了。」玉儿看着手上的外袍,只能等等看有没有机会再遇到那个人了。 「马爷爷,那我走了。」玉儿欣向几位老人家挥手道别。 「玉儿捕快,谢谢妳今儿个的帮忙呀!」大伙朝她笑了笑,目送她离去。 祥云县有这么一位可爱的捕快姑娘,每天见她在镇上巡逻不也是件乐事吗? 玉儿欣则利用剩下的时间继续在镇上巡逻,直到天黑了才回衙门交差。 「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同为捕快的葛飞焰一见她回来,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我白天被一件小事给耽搁了,等处理好再去巡逻,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她绽放抹甜沁的微笑。 「以后遇到这种事妳就先回来,我再替妳去巡逻就行了,否则妳这么晚还在外头巡逻,实在教人不放心。」葛飞焰摇摇头,眉头都挤成一座山了。 这话听在玉儿欣耳里不由得好笑。 「笑什么?」他可是为她担心了好久,她居然还笑他! 「不好笑吗?我可是捕快耶!抓犯人的捕快,而你居然还担心我的安危,任何人听见都会笑掉大牙的。」她捂着嘴儿,边笑边说。 「可是妳在我眼里永远只是位柔弱的姑娘,而且……」她又没功夫,如果不幸遇到坏人,依她的个性绝对会卖命的追捕,岂不危险?如今想想,她真的很不适合当捕快,一个姑娘每天在外头风吹日晒雨淋的,他光想就心疼。 「飞焰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就是太过保护我了,弟兄们才会说一些闲话。」她拧起眉头瞅着他,「只要你有心支持我,那就足够了。」 「我当然支持妳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跨前一步,仔细看着她的倦容,「快去休息吧!瞧妳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 「真的吗?」她揉揉眼,突然想起白天遇到的那名男子,「都是那个家伙害的,拖延了我巡逻的时间。」 「妳说哪个家伙?」葛飞焰不解地问。 「呃!」玉儿欣摇摇头,「没事!我真的有点累了,看来肯定很憔悴吧?我真是太没用了。」摸摸自己的脸,她垂首一叹。 「不,妳这么尽忠职守,是优良捕快的表率,那几个爱偷懒的弟兄该学学妳才是。」葛飞焰温柔一笑,「不过以后还是别太辛苦,快回家休息吧!」 她点点头,对他摆摆手,「那我走了,明儿见。」 「路上小心。」他陪她走到大门外,目送她离开。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到玉儿刚捕头家里做客时,他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玉儿欣了。 不过,她似乎对他无心,只当他是大哥……还真是无奈呀! ※※※ 祥云县的东角莞一带,青山围绕。 入夜前,天边一丝晚霞残照。 褚丹青暂时住在一幢木屋内,木屋外的院子种着几棵树,四周一片绿意,附近有条潺潺溪流,流水声在宁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褚丹青回到木屋,与他一块儿前来祥云县的褚府总管坴爷立刻奉上一杯茶水,「抓到人了吗?公子。」 「当然抓到了。」褚丹青勾唇一笑,「已经命江莫押回都城,只不过他什么话都不说,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下福舍,我怀疑那里还有他的人。」说着说着,他唇畔的笑化为一丝叹息。 「怎么了?」坴爷又问。 「因为一时疏忽,我把外袍弄丢了。」褚丹青接过茶水喝上一口。 「外袍?」坴叔这才发现褚丹青的确没有披着外袍,「您将外袍遗落在哪儿?小的去将它取回。」 「我刚刚去找过,已经不在那里了。」他眉心微拢。 「不过是件外袍,就算了。」坴叔看他仍紧锁眉心,不解地问:「那件外袍对公子很重要?」 「外袍是不重要,可我把那支玉如意放在外袍衣袋,也跟着不见了。」他苦笑。 坴叔大为吃惊,「那是公子千里迢迢、冒着性命危险从靺鞨窃回的宝物,这下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只好去找回来了。」褚丹青状似闲逸的开口。 「公子,您怎能说得这么轻松?您可是计划了整整半年才拿到那支玉如意呀!」坴叔无法苟同地看着他悠哉的神情。 「我应该知道它在哪。」衣袍应该在那名女捕快手中,要找到她并不困难。 「在哪儿?小的立刻过去拿。」既然如此,就必须赶紧将玉如意拿回才成,听说里头有着众国想得到的机密,怎能大意? 「别急,我明天再去找。」现在时间已晚,恐怕她也回家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为了追人,竟然连这么重要的宝贝都给弄丢了,那位女捕快还真是有扰人的本事。 坴叔眼看公子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是,如果有小的可用之处,也请您吩咐。」 「放心吧坴叔,也多亏一直有你,我做任何事才可以如此放心。」他站起身拍拍坴叔的肩,笑容飒爽。 「老爷和您都拿我当家人看待,我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心力罢了。」坴叔恭敬的表示。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呀!晚了,去睡吧!」 褚丹青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望着藻井,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至于玉如意里到底藏有什么样的秘密,为何他端详半天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拿到手,也还是个棘手的东西呀! ※※※ 秋高气爽的天空,清澈且蔚蓝。 柔风轻送下,芦苇草呈波浪状摆动,几片棉絮般的白云在天空缓缓游移,与阳光嬉戏旋舞。 偶有群鸟飞过,飞往远处成为细小的黑点,更显苍穹之壮阔。 玉儿欣从家中出来,正打算前往衙门时,便见褚丹青站在门外等着她。 「咦,是你!」玉儿欣疑惑地走近他,「你怎么会来这儿?找我的吗?」 「没错。」他双手抱胸,深邃的眼中带着睿智,「要去衙门?」 「别拐弯抹角了,找我有什么事?」玉儿欣可没空一大早与他闲话家常,「不是跟你说过,我可是个大忙人呢!」 「是呀!忙碌的女捕快,我的外袍呢?」他朝她伸出手。 「外袍?!」玉儿欣愣了下,脑子一片空白,喃喃自语着,「我把它搁哪儿去了……」 「什么,妳把它扔了?」 「不是扔了,只是忘了顺手放在哪儿,但我确定没有把它带回来。」她咬咬唇,「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放在哪儿。」 「该不会是太想我了,所以想把我的外袍留下来做纪念?」褚丹青眉一扬,并不相信她的话。 「你别胡说,我是真的忘记放哪儿了。」 「妳──」褚丹青再次提高音量,「才昨天的事,怎么会想不起来?」 这下可好,亏他还在坴叔面前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当真是糗大了! 「要不你想怎么样?」她瞇起眸子走近他,「我会负责找到你的外袍,你就别再胡说八道了,走开吧!」 「知不知道那件外袍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横身一挡,挡住她的去路。 「不过就是件衣裳,真找不到就赔给你好了。」她正准备掏出银子却被他压住手,吓得她赶紧抽回手,「你这是干嘛?」 瞧她一副视他如蛇蝎的模样,还真是令他气闷,他可是大理国的俊魅男哪!居然如此嫌弃他! 「我只不过是碰妳一下,妳当自己是公主之躯?」他睨她一眼,「我不要银子,拜托妳仔细想想把外袍扔哪去了?」 「我说过我没扔。」 「行,那就请问妳,把它摆哪儿去了?」念在她是大理国捕快的分上他才不计较,正用最大的耐性等着她回答。 瞧他这么急,玉儿欣只好努力的回想了,「离开福舍时,我还拿在手上,后来到镇上巡逻,我便把它放在马鞍袋内……」 闻言,他立刻拉过她的马,检查鞍袋,「里面为什么是空的?」 「不是这匹马。昨天回家的路上我遇到另一名捕快,他的马受伤了,因为他住得远,我就把我的马借给他。」她笑着拍拍身旁这匹老马,「这匹马是我爹留下的,虽然年纪大了,但可有精神了。」 褚丹青蹙着眉,有些无奈地说:「我对妳这匹马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妳快说那名捕快是谁?住哪儿?」 「我得去衙门看看才知道他来了没,你别这么心急。」她被他惹得实在有点烦了,「那件外袍就这么重要吗?」 「没错,它可是价值连城。」他的口气已不带笑意,可说是完全的冷冽!对于他如此的转变,还真是让玉儿欣感到意外。 「你……你在唬谁呀?」一件衣裳哪值这么多银子? 「无论如何,我现在就要看到它,妳带我去衙门看看。」他霍然拉起她的手,「我们快走。」 「喂……喂……」玉儿欣就这么被他拉到马背上,被迫的和他一同前往衙门。 被他箝制在身前的玉儿欣直觉背后紧贴着他身上传来徐徐热力,让她好不自在!挪挪肩想格开他,但他却靠得更紧,驭马的速度也加快了,令她心惊胆跳起来。 「你快放我下来,我可是祥云县的堂堂大捕快。」玉儿欣明知功夫不如人,只好虚张声势。 「呵!等妳把东西还给我,我再尊称妳一声大捕快吧!」如果等会儿还找不到玉如意,看他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