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双子女人》 楔子 将近午夜时分,桃园国际机场-- 萧若薰一身中性打扮,牛仔裤配皮夹克,脚下是一双骆驼色短靴,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推着行李急步走出机场。 她脂粉末施,衣着又随意,没有经过刻意的打扮,或许她不是那种艳光四射的美女,但肯定是个清秀佳人。 高挑匀称的身段、俏丽的容貌,再加上双子座活泼爽朗、慧黠利落的天性,使她浑身散发一股青春活力,构成她独特而迷人的吸引力。 从小到大,她都很受异性的欢迎,是男性环绕的对象。 不过,她在感情方面是谨慎而挑剔的,一直到大学快毕业时才交上男朋友,对方是同校不同系的男生,二人在联谊会上认识,她是没有一见钟情的悸动啦,不过因为谈得来,而渐渐升级为别人眼中的男女朋友关系。 交往三年后,在双方父母的推波助澜下,她和吴颂杰便订了婚,预计明年的春天举行婚礼。 现在,她之所以行色匆匆,还频频看表,为的就是想在午夜前赶去为她的未婚夫庆生。 原本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美国出差的,但,她拼了命的把工作提前完成,然后静悄悄的飞回来,想给未婚夫一个大大的惊喜。 书上说,双子座女子不仅喜欢接到意外的惊喜,自身也是独到的惊喜发明家--这一点可是不偏不倚的说中她的个性了! 她喜欢生活中充满五彩缤纷、刺激有趣的事! 看到她突然赶回来,他一定很感动吧? 她等不及想见他惊喜的样子。 乘计程车来到吴颂杰的寓所楼下,萧若薰望见四楼的卧室窗口透出昏暗的灯光,看来她未婚夫还没就寝,可能正在房里看杂志什么的。 萧若薰乘电梯上了四楼,蹑手蹑脚地推着行李,像个宵小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待会要怎样吓她未婚夫好呢?是要静悄悄的从背后拍他一下?还是像个山贼似的突然跳出来?单是这么想着,她就觉得有趣极了。 她掏出吴颂杰给她的备份钥匙,小心翼翼地开了大门。 客厅亮着晕黄的壁灯,她一眼即看见茶几上搁着两个水晶酒杯,一整瓶轩尼诗已被喝个精光,沙发上还躺着一大束娇艳的香槟玫瑰。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萧若薰纳闷地蹙起眉头。 难不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为她的未婚夫庆生了? 这时,一阵阵煽情的呻吟声从卧室传出来,萧若薰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莫非吴颂杰又偷偷的在看a片了?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但,吴颂杰却说没有一个男人不看a片的。 是真的吗?男人都爱看那种片子?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以为这下自己准会逮到吴颂杰偷偷观赏她最讨厌的a片,然而,当她看清楚房内的况状时,她才明白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搞错了。 她未婚夫并不是在观赏a片,他是在上演a片! 一幅真人上场的活春宫正在她眼前演出,而卖力演出的男主角正是她亲爱的未婚夫--吴颂杰。 这真是青天霹雳,萧若薰整个人愣在门口好一阵子。 天哪,这不是真的!吴颂杰不会做出这种事,他那么爱她,不可能会跟女人乱搞!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是背叛了她。 等她回过神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然可以确定一个更残忍的事实-- 此刻赤裸裸地躺在她未婚夫身下的女人,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贝 。 萧若薰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的未婚夫和她最要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了她?! 眼看他俩疯狂激亢地做着他们爱做的事,萧若薰愤怒得浑身轻颤,她一刻也看不下去了,但是,要她若无其事般静悄悄的离开,以她的性格是做不到的。她要让吴颂杰和贝 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奸情。 啪地一声,她按下电灯的开关。 霎时,床上交缠的二人惊吓地转过头来,当他们看见她时,活像见到鬼似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二人仓皇失措又狼狈不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萧若薰嘲讽地撇了下唇,"继续啊!" "若薰!"吴颂杰和贝 同时喊着她的名字,一副急着要澄清的样子。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已经看够了他们的丑态,再看下去会伤到眼睛的。 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1 江山易蹲在街角,懒洋洋地半眯着眼。 此刻,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风衣,过长的头发从额头垂了下来,掩去他炯亮犀利的眼瞳,他的脸颊和鼻子像抹了黑炭似脏兮兮的,几天没剃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十足像个流浪汉。 他这副样子,任谁都看不出他就是"江山财团"的副总裁,所以,他很笃定,跟爷爷打的赌他是赢定了! 只要再熬个十几分钟,过了午夜十二点,这场打赌就算他赢了,往后他就彻底的自由了,再也不必听爷爷唠叨要他找个女人安定下来。 这时候,他的心情是分外轻松愉悦的,跟他落魄凄惨的外表可说是非常的不搭调。 正当他想吹个口哨来表达他此时美妙的心情时,突然,一阵细鞋跟敲击着路面发出的有规律声响,由远而近的传进他耳里。 是个女人!他警觉地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听这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个人,而且好像拖着什么东西似的。 这么晚了,什么样的女人还独自在街上游荡? 他正纳闷着,那脚步声这时便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妙!江山易心中顿时浮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他那老狐狸爷爷输不起,想出阴招摆他一道吧?要不然,以他这一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哪个女人会为他停下脚步? "好可怜喔......"萧若薰轻蹙着眉头,眼前这个可怜的流浪汉,勾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从撞见吴颂杰和贝 的好事之后,她的心情荡到了谷底。但是,无论遇到多么不顺心或令人失意的事情,双子座的她并不会因此消沉太久。 她喜欢让自己过得愉快,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陷在负面的情绪中。 推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就看见这个餐风露宿的流浪汉。 真是太可怜了!跟这流离失所的乞丐比起来,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自艾自怜的权利。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可怜的了,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可怜。"她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激励自己。"这世上比我悲惨的人多得是,我不应该沮丧,我不能掉泪,为那种人伤心太不值得了!"双子座豁达的天性,这时在萧若薰身上发挥到最高点。"对,我不能哭!我要化悲愤为力量......" 江山易在心里偷笑。这女人真是的,嘴里说不哭,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这女人不像是他爷爷派来的!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从现在开始,我要彻底的忘掉那该死的臭男人!"她毅然决然地对天发誓,"我萧若薰从此跟吴颂杰一刀两断!" 江山易掀了掀眼皮,暗中打量起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四岁,皮肤细致得像个婴孩,长相清丽,身材高挑苗条,是个颇有吸引力的女人。这样美丽的女人,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她说要跟那男的一刀两断?江山易不以为然地挑着眉。 只见她弯下腰去,打开行李,不一会儿,她搜出一件亚曼尼风衣,在他来不及反应前,她已经把那件昂贵的风衣披在他身上。 "送给你!" 萧若薰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好棒的决定。原本买给未婚夫的礼物,扔掉太可惜了,不如送给街头乞丐。 "送......给我?"江山易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真是见鬼了!他在街上扮流浪汉,整整扮了三天,眼看跟爷爷的打赌就要赢了,这时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疯女人,拿了一件名牌风衣说要送给他? 难道说,他就连沦为乞丐仍是摆脱不了女人缘? "你会说话?原来你不是哑巴?"萧若薰惊讶地道。 哑巴?江山易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没错,他现在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干吗送他那么贵重的东西?!他真怀疑她是他爷爷派来的,不过,他要怎么证明这一点?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统统送给你!"萧若薰从行李箱里搜出男性手表、手帕、袜子、领带......一古脑地推给他。 "这......"能不能不要啊?江山易苦着脸,他真的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我不要。"他不能收她的礼物,而且,不管她是不是他爷爷派来的,他最好是赶快打发她走,"你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你不要?"萧若薰傻眼了。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拿去给别人。" "不行!我就是要给你!"没见过这么狂妄嚣张的乞丐,萧若薰的脾气也上来了,"哪有乞丐不要人家给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丐帮帮主啊?" "你管我是谁,总之,我不接受你的施舍!"说着,他就要扯下她硬披在他身上的那件名牌风衣。"不许脱!"萧若薰实在是气不过,"你这乞丐是怎么当的?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呀?" "职业道德?"江山易翻了翻白眼,乞丐要有什么职业道德? "怎么?没听过?"萧若薰杏目圆睁,"当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样子,人家给你什么你就收什么,不要那么龟毛知不知道?难不成你是新入行的?前辈都没有教你吗?" "我不是乞丐!"他懒得再跟她瞎缠下去。 "哈!你不是乞丐是什么?"她一脸笃定地睨视着他,仿佛他身上真的贴着乞丐的标签。 "我是......流浪汉,"江山易从牙缝里迸出这句。 "喔?流浪汉跟乞丐还不是一样?"萧若薰纳闷地偏着头。 "乞丐是乞丐,流浪汉是流浪汉!怎么可能一样?"江山易撇了撇唇。 "那到底是哪儿不同?"她实在是不知道耶,所以不耻下问。 江山易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因为他有短暂的闪神。黑亮的眸子锁住眼前这个小女人,她好奇的神态真的是蛮可爱的! "你快说啊,你这个流浪汉跟乞丐有什么不同?你要是球不出,就没有理由拒绝这些东西。乞丐是没有权利摆架子的,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污辱我的同情心!"萧若薰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江山易真的是被她打败了!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半夜三更在街头跟一个臭乞丐做无谓的争辩? 现在,他几乎肯定,她是爷爷派来的,目的就是要他输了这场打赌。 既然爷爷耍手段,这个女人就不能算数,打赌他是赢定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顿时从紧绷不悦变为吊儿郎当。 "乞丐是向人讨钱要饭的,你不知道吗?有些乞丐在讨钱的时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际上他们却住洋房、开名车。"他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这种''乞丐?"她似懂非懂。 "我不是乞丐,我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正确地说,是有家归不得。 "那你怎样填饱肚子?你有工作吗?" "流浪汉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只要别要求太高,餐厅后门的垃圾桶里多的是人家吃剩的东西。工作嘛,偶尔也会有人介绍些事情做。"他讲的是一般的情况。至于他自己,只是客串三天的流浪汉,没有落魄到要捡残羹剩饭吃。 "那你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嘛!"萧若薰深蹙眉头,"为什么不干脆当乞丐算了?" "人各有志。"江山易耸耸肩。 "唉,你这乞丐......喔不,是流浪汉,还挺 的嘛!"萧若薰不敢恭维地摇摇头,"你说你不是讨钱的乞丐,那么,就算我要给你钱你也不收了?" "你要给我钱?"江山易挑眉。 "吱,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喔!"萧若薰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突然大嚷了一声,"有了!" "什么有了?" "你不是说你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吗?既然你这么可怜,我决定收留你!"萧若薰悲天悯人地道,她的同情心已经汜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你要收留我?"江山易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鼻子,语带戏谑,"小姐,我没听错吧?你要养我不成?" "是收留你一个晚上,不是养你,你不要搞错了!"萧若薰很认真的跟他讲清楚、说明白,"明天,我会带你去见福利部的人,叫他们帮你找份安定的工作和一个落脚的地方,这样你就不用露宿街头了。" "还要去见福利部的人?"他没听错吧? "走吧,先跟我回家去!"她不由分说地扯着他的衣袖。 为免快破裂的脏衣袖被她一把扯裂,江山易只好顺从地站起身,跟着她走。 "你是社工?"他啼笑皆非。 "社工?不是,我不是社工。"萧若薰有点讶异,这流浪汉蹲在阴暗的街角看似没什么特别,一站起来却不得不令人对他高大挺拔的个头另眼相看,他身高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公分。 "那你为什么管我的事?"江山易挑眉问道。 "我......"萧若薰咬咬唇,原本她只是想把买给未婚夫的东西送给这流浪汉,没想到他竟然不要,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竟然说要收留这个脏兮兮的流浪汉。 好吧,她承认,她八成是疯了!亲眼目睹吴颂杰和贝 胡搞的那一幕之后,她就变得不正常了。 "不为什么!"想起这件事,她神情不由得黯然。 "总会有个原因,不然我会担心你对我心怀不轨。"他说得煞有介事。 "我对你心怀不轨?"萧若薰气得怪叫,"唉,你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好心要帮你耶!再说,你会有什么损失?你告诉我,一个流浪汉身上有什么油水好捞的?" "你想帮我?"江山易饶富兴味地挑眉问,"为什么要帮我?" "唉,你怎么老爱问为什么?你烦不烦啊?" "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所以就问你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她不为他解惑,他会问到她抓狂,"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今天要做一件好事!" "喔?为什么?"他已经问得很顺口了。 萧若薰翻了下白眼,"那是因为我今天运气很好,所以,我要做一件好事来感激上苍。"她顿了下,"你也该感激老天,让你幸运地遇到幸运的我!" "你......运气很好?"江山易怀疑地问,他记得她一出现时哭丧着脸,运气好的人绝不会是那种表情。 "当然!我这三年来就今天的运气最好!"萧若薰眯了眯一双雪亮的水眸,"我回来的正是时候,老天爷让我看清了那个臭男人的真面目,要不然我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呢!" "臭男人?" "哼!我该说他是贱男人才对!"萧若薰恨恨地踢着地上的石子,"贱男人!贱男人!什么女人不搞,竟然搞上我最要好的朋友!你说,气不气人?!" 江山易附和地点点头,很感兴趣地听着。 "你说嘛,他怎么可以把我最要好的朋友搞上床去?!我最要好的朋友耶!你说,我是不是超级悲惨?别人被未婚夫背叛的话,还可以去找知心好友哭诉,我呢,遇到这种事,居然连个倾吐的对象都没了!"萧若薰气愤难平地抱怨着。 江山易眼底浮现一丝赞赏之情。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打击,反应一定很激烈,搞不好还会怨天尤人,认为这么倒霉的事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眼前这个女生却冷静理智地说,她够幸运的揭发了这件事,更好笑的是,她还说要做一件好事来感激上苍,她这个人蛮有趣的嘛!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能全是他爷爷的诡计也不一定。 也罢,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跟去她家,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然,如果她的目的是诱他上床,他是很乐意放纵一下自己的,毕竟她是这么可爱又迷人。 "你可以向我倾诉。"江山易说出这令自己讶异的话。 换了是平时,女人要在他面前 嗦一句都是不被允许的,可现在,他竟然可以容忍她的倾诉,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 真是不可思议!这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也对!"萧若薰咬牙道:"既然这样,我今天要把那贱男人骂个够,从明天开始,我就将他忘个一干二净,从此当作没认识过这个人。" "你说得没错,这种男人要彻底的忘掉。" "就算他跪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原谅他!" 就这样,萧若薰一路痛斥未婚夫的爬墙行为,一面带着这个来头不小的流浪汉回家。 + "姐?"半夜被开门声惊醒的萧再轩,手里握着一根棒球棍,吃惊地瞪着推门而入的姐姐。 "对不起,仔仔,吵到你了?"萧若薰笑咪咪地拍了拍弟弟的脸。 "你不是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萧再轩讶异地问。 "事情办完就回来 !"萧若薰四两拨千斤。 "你是谁?"看见随后踏进屋里的陌生男人,萧再轩眼睛霎时睁得大大的,手里的棒球棍也举得高高的,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迎头向他劈下去。 弟弟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令萧若薰摇头笑了起来。 "仔仔,没事,他不是坏人。"她挡在流浪汉面前,以免再轩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当匪徒痛扁一顿。 事情愈来愈有趣了!江山易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这小女人带他回家,是想要勾引他上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要是他动了她一根寒毛,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大概会打破他的头! "他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到我们家来?"萧再轩毫不放松地问,眼光戒备地盯着这一身褴褛的陌生男子,他虽然外表落魄,个子却高大魁梧,隐隐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无家可归,我想留他在我们家过一夜......"萧若薰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名字,连忙转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再轩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姐!你说什么?你要留这个人在我们家睡觉?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却说要留他过夜?" "仔仔,你不要大惊小怪,人家只是一时忘了问嘛。" "姐!你疯了?"萧再轩受不了地吼道,"不行!说什么我也不答应你让一个陌生男人留在我们家!" "仔仔,你不要再吼了,我耳朵很痛耶。"萧若薰据住耳朵。 "你耳朵痛?我还头痛咧!"萧再轩一副快被这个少根筋的姐姐气得当场吐血的模样,"姐!你跟颂杰哥订婚三年了,你从来没留他在我们家过夜,现在,你却要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 "你不要跟我提起吴颂杰!"萧若薰像被踩到痛脚似的,生气地说:"提起那个烂人我就有气!那贱男人怎么能跟这位可怜的流浪汉先生相提并论?再说,我收留这位流浪汉先生绝对有我的理由。" "流......流浪汉先生?"萧再轩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姐,你别告诉我,他是你从街上捡回来的流浪汉?你到底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天哪,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姐姐?他这个姐姐样样都好,就是有一个怪癖。每当她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会捡些小猫小狗回来养,养胖了它们,她的好心情也恢复了,但,一个流浪汉?这也太过分了吧?! "仔仔,注意你的礼貌,流浪汉也是人,你该称呼人家先生,要不就是大叔。"萧若薰趁机教育起弟弟来。 "你要我叫他流浪汉大叔?"萧再轩真的要吐血了。 "是啊,你看他胡子都这么长了,一定比你大很多,你叫人家一声大叔也是应该的嘛!"萧若薰转向在一旁看好戏的江山易,筑笑道,"对不对,流浪汉大叔?" "我姓江,江山易。"受不了他们流浪汉长,流浪汉短的,他只好报上自己的大名。 听到他突然开口,正争执不休的两姐弟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 江山易愉悦地笑了笑,"今晚真是个有趣的夜晚。不过,都这么晚了,二位再争执下去恐怕邻居要报警了。我看,我也该告辞了。" 2 "不行!你不能走!"萧若薰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我说过,我今晚绝不让你露宿街头!" "姐!"萧再轩马上抗议。 "你给我闭嘴!"萧若薰凶巴巴地瞪着弟弟,赌气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今晚说什么我都要收留他!你再跟我 里八嗦的,我就带他去住酒店!" "姐!你......你居然要带这个男人去开房间?!"萧再轩哀嚎一声。他姐姐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对喔,说不定这男的给他姐姐吃了什么丧失心智的迷魂药了,要不然,她怎会拼死要护着一个蓬头垢面、臭气冲天的流浪汉? 如果对方是个大帅哥,他还比较可以理解,但是,一个满面胡渣的流浪汉......这真是太荒谬了! "开房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萧若薰k了弟弟一下,"你才几岁,脑袋里净装些不三不四的想法!" "哎哟!姐,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许我说!"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我做什么?!你说说看,我到底做了什么?"萧若薰扭着弟弟的耳朵,好像气得要把他耳朵揪下来。 "你说要带这男人去开房间的!"萧再轩也气得脸红脖子粗,"要是我不阻止你,我就不是你弟弟!" "我哪有说过这种话?我只说,在没有办法跟你协商的情况下,我只好带......呃,这位江什么先生的去住酒店,你有没有听懂?是带他去住酒店,不是跟他去开房间。" "跟男人去住酒店,或跟男人去开房间,还不是同一件事?" "萧再轩!我发觉有时候跟你真的很难沟通耶!"两姐弟感情融洽的时候,她就会温柔的叫他的小名仔仔;吵架时,她就会很凶地连名带姓的吼他,就像现在这样。 "总之,我绝不让你跟男人去开房间!"别看萧再轩才十九岁,他保护姐姐的立场可说是十分坚定,态度也很强硬。 "萧再轩!你要我说几遍,这不是你想象中的开房间!"萧若薰气得直跳脚。 江山易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两姐弟真像一对活宝! "你们不要再吵了,"他当起和事佬来,"不然这样吧,我就在你们家门口打地铺好了。"反正他随时都可以走人。 "不行!"萧若薰绝不妥协,"在我们家门口睡,这跟睡在街头有什么不同?再怎么说,我也要你进来屋里睡!" "这个......"江山易抓抓头,嘴角止不住上扬。老实说,他大可直接告诉他们,这个游戏他不玩了,反正他跟爷爷打赌的时限已经过了,他已经不用再当流浪汉了。不过,这两姐弟蛮有趣的,他倒想看看他们吵到后来要怎样。 "姐,你真的要引狼入室?"萧再轩俊脸扭曲。 "小孩子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江山易优雅地发出警告。 "嘿,大叔教训得好!"萧若薰朝气得脸发黑的弟弟咧嘴一笑,她环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客厅里的长沙发,"大叔,今晚就委屈你睡沙发,你不介意吧?" 大叔?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老吗?江山易苦笑地抚着胡子,看来他得赶快将胡子剃了才行! "他不介意我介意!"见他不出声,萧再轩再度抗议。 "萧再轩!你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我没有叫这位大叔到我房间来睡,已经是很......很招待不周了,现在我只是叫他睡沙发,你也有意见?!"萧若薰双手技在腰间,一副恰北北的样子。 "我看,我还是告辞好了。"江山易纵使有再好的心情,也不想见他们两姐弟为同样的事情再吵个鸡飞狗跳。 这次,萧再轩大概也吵累了,无可奈何地说:"大叔,我也很想让你告辞,可是,我姐说什么都不让你走。" "那不然呢?"江山易瞄了长沙发一眼。老实说,他才不愿意在这儿挤沙发,他扮流浪汉已经功德圆满了,不需要再这样委屈自己。 "你到我房里睡!"萧再轩没好气地说。 "哦?"江山易觉得很意外。 "仔仔,我就知道你最有同情心了!"萧若薰万分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万分不高兴的弟弟,"你真是个good boy!姐姐爱死你了!"她兴奋地在他紧绷的俊脸上印下无数个香吻。 "姐,你口水涂了我满脸耶!"萧再轩恶心地推开她。 "那是因为姐疼你嘛!"萧若薰面不改色,笑嘻嘻地说出弟弟最怕听的甜言蜜语,只见可怜的萧再轩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江山易差点忍俊不住。有一个这样的姐姐,他不知道是应该同情那个少年,还是应该羡慕他?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啊?我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萧再轩忿忿地说。 "不要这样啦,姐姐知道仔仔乖!"萧若薰像拍小狗似的拍着弟弟的头,不过,由于萧再轩发育得很好,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所以,她这个拍小狗的动作显得有点滑稽。 江山易发觉自己竟很难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不论是生气还是高兴,她那表情生动的悄脸总是那么迷人。 他好像深深被她吸引住了...... "好了啦,我要睡了!"萧再轩反身走进房里,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手里抱着被子和枕头,以及那根宝贝棒球棍,他走去躺到长沙发上。 "仔仔睡沙发姐会心疼的,你还是到姐姐房里睡吧。" "不要!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萧再轩给了江山易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意思是说,他最好是规矩一点,甭想半夜偷偷潜到他姐的房里去! 江山易觉得太好笑了,这小子简直当他是采花贼。瞧他紧张戒备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他们并不是他爷爷安排的棋子?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笑容瞬间都消失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敢想象输了这场打赌的悲惨后果! "大叔,小孩子口没遮拦,你千万别在意。"萧若薰见他脸色微变,还以为是萧再轩冒犯了他,惹他不高兴了。 "萧若薰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祝你有个好梦。"江山易若无其事地说。犯不着自己吓自己,反正明天回去见了爷爷便自有分晓! 不过,他没有去细想,根本没那个必要留在这儿的他,为什么不干脆拂袖而去?这两姐弟真的那么有趣吗? 还是,这个女孩牵动了他的心,令他舍不得就这样离去? 他甩甩头,逃避似的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晚安。"萧若薰轻柔地道了晚安。 "搞什么嘛,为什么单单跟我姐说晚安?真是居心叵测!"萧再轩不满地嘀咕着。看样子,为了姐姐的安全,他必须守夜到天明! 一整夜都不敢阖上眼的萧再轩,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姐,天亮了,可以叫那男人滚蛋了吧?"他揉着满红丝的双眼,一边打着大大的呵欠,小帅哥的形象全毁于一旦了。 "仔仔,你是好孩子,讲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萧若薰老气横秋地指正他。 "姐,我可以请那位大叔走路了吗?"萧再轩从善如流,为的是尽快将那个瘟神送走,"或者,我该说,送那位大叔出门?" "嘿!我的仔仔好乖喔!"萧若薰疼爱地轻拍弟弟的脸颊,然后将一堆东西塞进他手中,"这些麻烦你帮我交给那位大叔。" "这是什么?"萧再轩低头一看,哗,全都是男人用的,衬衫、长裤、领带、袜子、手帕、手表...... "你别问那么多,帮我拿给大叔就是。" "姐,难道你想倒贴人家?"萧再轩俊脸一垮,"你眼光还真是古怪耶,就不能选个正常一点的男人吗?还有,颂杰哥怎么办?你们明年就要结婚了。" "鬼才跟那个臭男人结婚!"提起那个可耻的家伙,萧若薰马上变脸。 "你跟颂杰哥吵架了?"印象中,未来姐夫对他姐姐可说是千依百顺,不可能会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没那个力气跟人渣吵架,我跟他已经完蛋了!" "完......蛋?姐,这些都是你这次出国,特地买给颂杰哥的礼物吧?"萧再轩劝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希望你以冷静、理智的方法解决,不要意气用事。" "相信我,我用的方法已经是最冷静、理智的了。"她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她绝对是很冷静、理智的把那个贱男人给甩了! "姐......" "好了,你不要说了,你不帮就算了,我自己拿进去给他。"说着,她就要进去弟弟让出来给那流浪汉大叔睡的房间。 "你不可以进去!"萧再轩连忙拦住姐姐,他才不让她送羊入虎口! "我不进去,怎么将这些东西交给他?待会我要带他去见福利部的官员,让他穿得整齐一点会比较好耶。" "姐,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你又不是社工!" "或许我有空可以去当义工,助人为快乐之本,这主意不错。"反正从昨晚开始,她未婚夫没了,最要好的朋友也没了,接下来她会有很多闲暇时间。 "你......"萧再轩摇头叹息,"拿来,我帮你转交就是。" "拜托你 !"萧若薰慎重其事地把东西交到他手上。 "这些东西难道不用钱买的?"萧再轩不满地嘀咕,"又不见你送给自己的弟弟!" "这些不适合你,而且,我也有买东西给你啊!咯,你看!"她献宝似的拿出一件超炫的名牌t恤,"姐可没忘了仔仔喔!" "算你有良心!"知道自己没有受到冷落,再轩终于笑了,然后站起身,准备去完成姐姐交代的任务,"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不要进来。" "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萧若薰不服气地问。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 谁知道那男人会不会裸睡,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免得让他纯情的老姐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萧若薰还想说什么,弟弟却砰的一声用脚把房门踢上。 "什么嘛!"她摸摸鼻子,幸好她身手敏捷闪得快,不然鼻子肯定会被门板砸扁了。 她吃了闭门羹,只好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阅早报。 突然,她想到应该准备早餐,连忙跳起来,走到厨房去,察看冰箱里还剩下什么可以吃的。还好,冰箱里有鸡蛋、火腿、香肠、烟薰三文鱼...... 不一会儿,她弄了一桌子的早点,烤了吐司,也煮了咖啡。 "你们好了没有?快出来吃早餐,咖啡都快凉了!"她扯开喉咙喊道,催那两个男的快点出来,又不是女孩子,盥洗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对喔,为什么会这么久?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天哪,搞不好她弟弟很不爽的把人家痛扁了一顿...... 萧若薰大惊失色,手背往围裙上擦了擦,急步走出厨房,就要直接冲进弟弟房间去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只见萧再轩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呆呆地从房里走出来。 "仔仔?" 萧再轩听而不闻,没有回应她,显然还没有从惊愕的状态恢复过来。 "你怎么了?"萧若薰担忧地急问,"脸青唇白的,你见鬼了?" 萧再轩吞了香口水,一副讲不出话的吃惊样,用手指了指他的房间。 "不是吧?"萧若薰吓得簌簌发抖,"房里真的有鬼?那......那位大叔呢?"该不会是被鬼抓去了吧? "他......他是......"萧再轩困难地说。 "嗄?"萧若薰一颗心怦怦地乱跳,脑袋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一大早就发生这种状况,那位流浪汉大叔久久都不出来,该不会是突然暴毙,变成了厉鬼...... 就在这个时候,江山易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把疑神疑鬼的萧若薰吓得直跳了起来。 "哦,我的天!"萧若薰捂住胸口,"你......你是谁?" 她以为会看见青面撩牙的厉鬼,没想到却是一个玉树临风、俊逸得没天理的大帅哥! 萧若薰根本没法子转动眼珠子,因为他那双深邃的黑瞳实在是太迷人了,像磁铁般的吸住她的视线。 "你是什么人?"她喃喃地问。 天哪,这大帅哥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但有一张超好看的俊脸,和一副模特儿般的挺拔身材,更难得的是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王者气势。 "你不记得了?我姓江,江山易。"这两姐弟的反应真是超好笑,见到他的真面目,真的有这么震撼吗? "江......山易?好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萧若薰露出一副茫然的痴呆状,怔怔地迎视着他勾魂摄魄的炯亮眼神。 身为双子座的女人,她向来是不太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的,但,现在的她却有一种触电的诡异感觉...... "不过是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你仔细想一想,昨晚有一个人站在这里说他叫江山易。"他好心的提醒她,引导她一步步回想。 "江山易?那个流浪汉大叔?"萧若薰的嘴巴因为太过讶异而很不雅地张得大大的,短时间恐怕很难阖得起来。 "对!"他弹了弹手指。 "你......你会易容术?" "易容术?"弧形优美的薄唇轻扬着笑意。 他发现一件事,跟她在一起,他经常会这样轻松发笑。 "我只是把胡子剃了,头发上了发油、梳整齐了,然后再穿上你提供的衣物,如果这是易容术,大概每个人都会吧!"他神情悠哉悠哉,似笑非笑,愉快地欣赏她惊愕的样子。 萧若薰仔细一看,对哦,帅哥身上穿的全是她买的行头,衬衫和长裤尺寸刚刚好,可见他身材和吴颂杰相差不多,然而,他却把衣服穿出属于自己的味道,显得优雅而尊贵不凡。他跟昨晚的流浪汉,简直是天渊之别! 他们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你......"萧若薰再确认一次,"你真的是昨晚那个流浪汉大叔?" 江山易点点头,"我闻到咖啡的味道。" "哦,是的,我差点忘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块过来吃吧。"萧若薰有点紧张地搓搓手,她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当他向厨房走去而经过她身旁时,她觉得心口有一群小鹿在乱蹦乱撞。 她究竟是怎么了?同样是昨晚那个流浪汉,她没事干吗心跳得这么快? "仔仔,你也过来一块吃。"她把弟弟也叫过来,人多正常一点,哦不,是气氛活络热闹一点。绝不是她多心,江山易盯着她看的那两道炙热的眼神,令四周的温度明显的上升了,她觉得身体愈来愈燥热。 不知道为什么,他俩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引力,这种气氛简直怪异到了极点,萧若薰很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并且把弟弟叫过来,试图冲淡她心头的悸动。可是,她没料到,弟弟一开口就是下逐客令。 "江山易先生,我话说在前头,你今晚必须另作打算,不能再在这儿留宿了。"萧再轩在餐桌上放话。 "仔仔!"萧若薰拼命使眼色,示意他噤声。 "姐,我们家不方便收留一个大男人,就算是英俊的男人也一样不方便!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来历不明咧!" "我自有安排,仔仔,你去上学就是。"萧若薰说,"我会帮他找个落脚处和一份工作。"她为此还特地请了一天假。 "姐,你要带着他到处乱跑?你就不怕被人家欺负了?"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姐我从小就学防身术,哪那么容易被人欺负?"萧若薰拍着自己的胸脯。 "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抗敌?"萧再轩嗤之以鼻。 "喂,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承认你是高手行不行?"萧若薰泄气地说。 江山易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两姐弟除了吵架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他啜饮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老实说,我很想继续留下来,不过,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个游戏就到此结束好了,况且,仔仔,你的床也太窄了,我睡不惯。" "什么?"萧再轩受不了地大吼。妈的,哪有人这么嚣张的,睡了他的床还嫌他的床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仔仔,算了,别气了。"萧若薰息事宁人地说。 萧再轩咬牙道:"姐,看在你的份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是,我不可以忍受他叫我仔仔!" "为什么?我觉得叫仔仔很亲切啊,难道你不觉得吗,仔仔?"江山易故意逗他。 "你这家伙!"萧再轩愤怒地抄起桌上的吐司,向他掷了过去。 "谢了,仔仔。"江山易含笑接过,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够了喔,仔仔不是你叫的!"萧再轩气得把香肠也当武器掷过去。 "仔仔,好了,别闹了......"萧若薰阻止无效,无可奈何地看着食物在餐桌上飞。 终于,萧再轩停下攻击,不是因为姐姐的劝阻产生了效果,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武器"了,所有吃的都到了江山易的盘子里。 看到敌人的盘子里堆满了食物,萧再轩懊恼地以叉子敲着自己的空盘子。 "仔仔,你姐做的早餐真好吃耶,你不吃吗?"江山易意犹未尽地继续逗弄他。 "我没胃口!"萧再轩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你还在发育,早餐怎么可以不吃?"萧若薰心疼弟弟,连忙从江山易的盘子里叉些食物到他盘子里。 江山易抿唇一笑,"姐姐很疼你喔。" "姐姐也不是你叫的!"萧再轩气呼呼的。 "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叫你姐姐作姐姐,我年纪比她大,应该叫她若薰美眉。" "江山易,你这无赖!"这次飞起来的是刀子和叉子,最后甚至是盘子。 萧若薰不忍目睹地垂下头,他们两个是八字相克吧? 3 江山财团位于敦化北路一座三十六层高的摩天大楼,最顶层的总裁私人办公室内,一位老者坐在舒适的真皮高背椅上,聆听一个将长发绑成帅气小马尾的年轻人的报告。 老者是江山财团的总裁,也就是江山易的爷爷--江海。 年轻人则是世上最神秘的情报组织"暗灵"稳坐第二把交椅的慕容天。 自从暗灵的首脑金朔野结了婚,跟亲爱的老婆苏淇淇躲起来过二人世界,组织里的事就全权交由慕容天打理。 江海跟孙儿江山易的打赌,为了慎重起见,特地请他来当公证人。 这时,慕容天详尽的把他所知道的告诉老者-- "江山易昨晚十一点四十三分遇到该名女子,据了解,对方是个正经的好女孩,她完全不晓得江山易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一般的流浪汉,出于一片好意将他带回家里去,收留了他一个晚上,还口口声声说要帮他找工作和落脚处。" "呵呵呵......"老者抚须大笑,"我就说嘛,阿易终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人!" 他那宝贝孙子都已经三十一岁了,还不肯认真挑个女人安定下来。 其实,江山易并不缺女人,在他身边环绕的女人多如辰星,但,他只肯跟女人维持短暂而冷淡的关系。 对他来说,那些女人贪他的钱和好处,而他只在要泄欲时才会想找女人,根本不愿让任何一个女人介入他的生活,更遑论要结婚了。 可怜他这个做爷爷的,一心指望惟一的孙儿负起传宗接代的任务,可等呀等,盼呀盼,甚至不断的向他施加压力、安排相亲,却只令他烦不胜烦,并常和自己起冲突。 所以,为此老人提出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妙法,就是用打赌来决定! 他要孙儿扮成落魄的流浪汉,为期三天,在他身为流浪汉的期间,若有女人表示关怀他的话,他就必须消除对女人的成见,找个好女人成家,如果没有,老人以后再也不会逼他结婚,他要一辈子打光棍也由他去。 江山易也一口答应了。他很笃定的认为,这世上绝不会有正常的女人会去青睐一个流浪汉,客串三天的流浪汉虽然不轻松,却不失为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而这三天来,连江海都快认为自己是输定了,他也想过要使点小手段,安排一个女人去接近江山易,故意令他输了这场打赌,可是,身为公证人的慕容天却说什么也不允许有人使诈。 暗灵的金字招牌可不是唬人的,既然由他慕容天当公证人,这场打赌就绝对是公正无私的! "阿易昨晚好像没有回家。"江海面带忧色,想着他惟一的孙子该不会是打赌输了,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吧? "江山易在那位萧若薰小姐家留宿,今早还在他们家吃了一顿别开生面的早点,现在应该快到达公司了。"慕容天一副从容笃定的神态,好像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们家?" "萧若薰小姐有位弟弟,江山易跟这位少年相处得挺‘愉快''的!" "是这样吗?"江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拿起内线电话,"章秘书,副总裁到公司了吗?" "回总裁,副总裁还没到。"章秘书回答。 江海以眼神询问一旁的慕容天,后者瞄了一眼腕表,轻松自若地预测道:"他一定会到公司!三、二、一!" 他话音甫落,章秘书在另一端突然拔高了声音,"到了!副总裁刚刚推门进来,总裁,你有何吩咐?" "请他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望着神情悠闲的慕容天,老人赞赏地点点头,露出爱才若渴的表情,"慕容,你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真可惜你不是我们公司旗下的人。" "江总裁,谢谢你的厚爱。" 慕容天笑咪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剥了包装纸,将散发着薄荷味的口香糖放入口中,悠然自得地咀嚼起来。 神采飞扬的江山易一踏进爷爷的办公室,便扬着声音,语气轻快地说道:"爷爷,那对姐弟挺有趣的,你是哪里找来的?" 早上那个萧若薰还当真要拖他去福利部,幸好他机敏地脱身了。 不过,他一离开之后,就开始情不自禁的想念起她来了,脑海里盘旋不去的,全是她娇憨迷人的神态。 唉,他不在公司的这三天,公事一定堆积如山,要不然他还真想跟那个女孩继续玩下去! 他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等他处理好重要的公事,就会去找她。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对一个特定的女人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是直挂念着她,迫不及待的想再见到她...... 江海呵呵大笑,"阿易,你遇到有趣的人是一件好事,而且,打赌输了还能保持这么好的风度,真不愧是我江海的嫡系孙子!" "我哪有输了?"江山易扬了扬眉,算是跟慕容天打过招呼了,然后一屁股在爷爷跟前坐下,"爷爷,使诈可不能算赢哦!" "那当然,使诈当然不算赢。问题是,爷爷我可没有使诈,"江海得意地说,"我是赢得光明正大,正大光明!" 江山易拧起俊眉,"那个女人不是你派来的吗?" 老人一脸无辜地摊开手,"阿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爷爷怎会做这种事?" "爷爷。"江山易眯起眼。老狐狸不承认怎么办?看来他只好自己去找证据了,他才不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爷爷坑了!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我们公正无私的慕容先生吧?" 听爷爷这么说,江山易转头睨着慕容天,等他开口。 慕容天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调调说道:"江公子,你爷爷是曾想过要使诈没错,不过都被我拦下来了,那位萧若薰小姐完全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跑去接近你的,这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 江山易的脸当下绿了一半,"真的?" 萧若薰不是爷爷派来的?!该死的!这下他真的被她害惨了! 慕容天淡笑地说:"这场打赌你是‘真的''输了。" 江海很兴奋地加上一句,"阿易,太好了!我们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喜事?"江山易俊脸微微抽搐,"爷爷,如果你指的是我的终身大事的话,我......" "你想要不认账?"江海一句话将他堵得死死的,"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难道你宁可做个输了想只赖的吞种?" 江山易沉吟了片刻,脸上表情沉肃到了极点。 这次他真的完了,竟然把自己一生的自由都输掉了! 都怪萧若薰那疯女人,好端端的冒出来坏了他一生的幸福! 不过,他绝不会乖乖的任他爷爷宰割,他仍顽强的作着垂死的挣扎,"就算我输了,我也要自己选择结婚对象。" "阿易,你的结婚对象当然最好是由你本人挑的,爷爷又不是老古董,不会干涉你选择终生伴侣的权利,爷爷只要你依从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哼,一定是不平等条约! "第一,你的结婚对象必须是个女人,这是避免你故意气我,找一个大男人来当我们江家的媳妇!" 此言一出,在一旁用口香糖吹泡泡的慕容天,也不由得挑了挑眉,这老头子挺厉害的嘛,整治他这个不肯乖乖听话的孙子挺有一套的! "爷爷,你想太多了啦!"江山易翻着白眼,他又不是男男恋一族! 就算他多么想气坏这老头子,也不会委屈自己做出跟另一个大男人走进礼堂的荒唐事! "第二,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去物色你理想的结婚对象......" "我要抗议!"江山易大声打断老人的话。 "抗议无效。"姜还是老的辣!江海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孙儿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如果没有给你设下期限的话,恐怕到了我进棺材的那一天,都还没机会见到我孙媳妇的脸。" "嘿嘿,怎么会呢?"江山易干笑着。没错,他本来是想实行拖字诀的,不料却被老狐狸爷爷一言道破。 "所以,从今天算起的三个月内,我没有喝到孙媳妇的见面茶的话,我就会亲自帮你挑媳妇,但你放心,我绝对会挑你喜欢的那个型的!"江海老神在在地说。 "爷爷!"江山易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什么叫他喜欢的那个型的?! 他虽然偶尔会跟一些美艳的波霸美女传出绯闻,但,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还可以,说到娶老婆嘛...... 萧若薰那张巧笑倩兮的脸蛋,突然在这一刻掠过他脑际。 江山易愣了一下。搞什么东西?说到娶老婆,他居然就联想到她! "怎么?你有人选了?"老人湛然有神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他脸上引人深思的暧昧表情。江山易回过神来,决定暂时不去想她。 "第三个条件呢?"当前急务是全神贯注的应付他爷爷!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乖孙。" "爷爷!"江山易额上青筋跳动,显见他很用力的在控制自己的火气,"第一个条件,我毫无异议的接受,第二个,我勉强接受;至于这第三个条件,既然你现在提不出,我当然也就没理由接受!" 他才不会那么笨,让老狐狸日后有敲诈他的机会。 "以上就是我给你的答复。"他的口气斩钉截铁,表示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一言为定!"江海很海派地与孙子击掌为盟,"慕容先生就当我们的见证人好了。" "我的荣幸。"慕容天咧嘴笑了笑。 江山易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丝别有用意的笑容,"爷爷,你不是要跟赵董他们去打球吗?我来帮你送客好了。" "也好,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慕容先生,请。"江山易彬彬有礼地道。他不落痕迹地为自己制造机会,既然这位贵客是情报组织的头儿,他就顺便向他探听一下那两姐弟的事好了。 一脸随和的慕容天,无所谓地笑了笑,随着江山易走了出去。 江海望着两个年轻人走出办公室,若有所思地抚着胡子。 他孙子难得会这么毛躁,迫不及待的拉着慕容天出去,八成是想向他探听事情。他只要用脚趾头想一想,也不难猜到今他孙子感兴趣的,一定跟他昨晚的际遇脱不了关系,换言之,也就是跟昨晚那个害他输了这场打赌的女孩有关了! 想到这里,老人不禁笑逐颜开。事情好像愈来愈有趣了。 + 来到走廊上,慕容天淡淡地开口:"你想问我什么?" "你又知道我有事情要问你?"江山易拢紧了眉头,这个男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却精得像鬼似的。 "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事吧?"慕容天双手环胸,开门见山地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江山易沉吟了一下。老实说,那女孩的事他全都想知道。 "既然她不是我爷爷派来的,那,她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她未婚夫搞上她好朋友的事,全都是真的?"亏他当时还半信半疑,认为那全是她瞎编的。 "基本上,是真的。" "这么说,我是在她遭受情变打击的时候遇见了她。"江山易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慕容天笑道。 江山易咬牙承认,"何止有兴趣!她该死的害我输了这场攸关我一生幸福的打赌,害我必须在三个月内找个女人结婚,难道我会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又不是木头,被蚊子叮了也没啥感觉!" "蚊子不叮木头,至少正常的蚊子不会。"慕容天说,"正常的人也不会因为打赌输了而迁怒别人。" "她不是别人,萧若薰可是毁了我一生幸福的女人,我绝不会白白的放过她的!"江山易决然地说道,心口燃烧着不曾有过的火焰。 那不知名的熊熊火焰,说是愤恨又不尽然,反而像是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愫...... 他不想承认,他是在找借口去接近她。 知道她不是他爷爷派来的女人,知道她是真的遭受未婚夫和好友的背叛,他有一股冲动想要马上见到她,他想伴在她身边,在她寂寞伤感的时候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叮嘱她别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这想法真要不得!"慕容天很不以为然,"人家可是无辜又善良的好女孩,而且她还收留了你一个晚上。" "是哦,大恩大德,搞不好我还要以身相许咧!"江山易猛地住了口。瞧他不知不觉说了什么了?他根本想都不想的就把内心的渴望给说了出来! 想起昨晚她将风衣披在他身上,禁不住心底一阵激荡。 在那么寒冷的夜晚,她为他送上一份温暖,如果往后的每个晚上她都能这样站在他跟前,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其实也很不错啊!要是他能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呵护,那就更好了...... "以身相许?"慕容天挑了挑眉,敏锐地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反正我现在得找个女人结婚!"不想让这家伙看出他的心,江山易飞快地找个理由,"不如就拖她下水好了。" "江公子,你想一想,一个刚遭到未婚夫背叛的女人,会这么快便义无反顾地投入另一段新恋情吗?"慕容天提醒他考虑这一点。 "有的人会吧。"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有吧! "那若薰呢?你真的认为她会飞快的将那个男人忘掉,然后若无其事地转投你的怀抱?"慕容天挑眉问。 江山易很不是滋味地道:"若薰若薰,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热的?" 顿了一下,他口气转缓地说:"你说得没错,遇到被男人背叛这种事,她心里总会有些阴影,对男人也多少会产生抗拒,我得有这层心理准备,在追求她的时候必须格外用点心思。" 慕容天叹息道:"江公子,我的意思是,萧若薰已经受了一次伤害,除非你是真心对她,不然就别去招惹她。"说完了这话,他就转身大踏步离开。 江山易耸了耸肩,要追哪个女生是他的自由,别人管不着。 他踅回自己的办公室,在脑海中拟定一套必胜的追求招式。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佳人芳心,赶在三个月的期限内把她拐进教堂,他决定不择手段,出奇制胜。 + 萧若薰一脸嫌恶地瞪着她的"前未婚夫"。 她把订婚戒指还给他,坚决表示要跟他一刀两断,可他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她,苦苦哀求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若薰,我求你,我求求你听我解释......" "我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再看到你,你明不明白?吴颂杰,我已经对你死心了,再也没有感觉了!"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亲眼目睹了那淫秽肮脏的一幕,她死也不会再接受他了。 此刻,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被他缠得无法脱身,口气当然更加的不好。 "若薰,我拜托你小声一点,别人都在看我们了,不然我们到比较清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谈。"吴颂杰低声下气地央求,路人的眼光令他颜面无存。 "小声一点?"她自认并没有拔高声音,而是他做贼心虚,"怎么?你觉得很丢脸吗?那你就赶快离开,不要再来缠我了!" 哼,也不想想,是谁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丑事?现在他倒会忌惮别人的眼光了? "若薰,请你好好听我解释,求求你......"吴颂杰不断地央求,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在她面前显得有点抬不起头来,但他仍是不死心的试图挽回她。 萧若薰快被他烦透了,她开始觉悟到一件事,要彻底摆脱这个男人,或许该一次让他把话说完,彼此作个了结。她叹了一口气,"好吧,吴颂杰,我会坐下来听你说,不过,请你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我不是给你机会跟我复合,老实说,那样的机率少于零,我只是听你把话说完,然后我们就一刀两断,你同意吗?" "若薰......"他没料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绝,连一丁点的希望也不给他。 "你如果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见他神色犹豫,她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就要拂袖而去。 "好,我同意!"吴颂杰毅然点头。他对自己说,她肯坐下来听他解释,他便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他最爱的人仍是她,跟贝 只是逢场作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令她回到他身边。 "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若薰,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绝不会再犯错,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幽静的咖啡座里,吴颂杰不住地恳求她的原谅。 萧若薰觉得他简直是在虐待她可怜的听觉神经,她心不在焉地频频看表,心里惦挂着去向不明的流浪汉叔叔,哦不,是江山易!其实他的年龄也没比她大多少,当她的长辈太年轻了,以后还是直接叫他名字好了。 不过,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碰见他。 今早她要带他去福利部,没想到她在路旁拦下一辆计程车的时候,一转身,才发觉他竟然不见了! 唉,他究竟跑哪儿去了? 萧若薰人虽然坐在这儿,然而她的心思却飘到老远,吴颂杰的解释她一句都没听进耳里,心里惦挂着的始终是那个下落不明的江山易。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俊逸迷人的脸庞,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是黑洞般将她吸了进去...... "若薰,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回神听到吴颂杰这句话,萧若薰嘲弄地抿了抿唇,"你已经失去我了!吴颂杰,你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应该好好珍惜贝 !" "若薰,你听我说,"吴颂杰急急辩解,"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我跟贝 纯粹只是肉体的关系,一点感情也没有!因为你一直不肯让我碰你,我是个男人,有生理上的需要,所以......" 萧若薰生气地瞪大了眼睛,"吴颂杰!你的意思是,你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是我的责任了?因为我一直不让你得逞,所以你就去找别的女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若薰,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贝 !" "不,若薰,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不过,我没有对不起别人,没有对不起贝 ......" "你......"萧若薰杏目圆睁,很为好朋友贝 不值!"吴颂杰,你究竟把人家女孩子当作什么了?你跟她发生了那种关系,难道一点都不想负责任?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我跟贝 之间......"吴颂杰垂下头,低声说道:"我一开始就跟她说得很清楚,我不爱她,我只爱你,可是,贝 说她很喜欢我,她不介意满足我生理上的需要......" 这混账男人!萧若薰必须不断的深呼吸,以免自己忍不住给他一拳。她心里难过极了,身为贝 的好朋友,她现在才知道她爱着吴颂杰,不惜抛开一切尊严,委曲求全地爱着这个混账男人。 "而且,我也不是贝 的第一个男人,她给我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了,怪不得她根本无所谓,这种随便的女人,我也没必要对她负什么真的是太过分了! 萧若薰气得不顾一切,抓起她面前的玻璃杯,将里面的冰水倒在吴颂杰的头上。 吴颂杰狼狈不堪,水珠不断地从他头上流下来,他湿淋淋的头顶上还躺着一些冰块。 看到这一幕,咖啡座里的其他顾客全都瞪大了眼睛。 "吴颂杰,这是我代贝 给你的!你是全世界最烂的男人,你根本不值得贝 这么爱你!"撂下话,萧若薰使气冲冲的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吴颂杰。 这时,角落一个扎马尾的男人,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 "很有个性!怪不得江山易会看上她!"慕容天自言自语。 "怎么连我也好像被她吸引了......既然这样,我也该有所行动才行,"主意既定,他敏捷地冲出咖啡座,去追那个怒气冲冲的小女人。 4 萧若薰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的佳肴,把餐桌摆满了。 今天,她总算彻底看清吴颂杰那丑陋的真面目! 她心里很气,气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被他忠厚老实的外表给骗了,她更气那浑蛋竟然如此对待她的好朋友贝 。 尽管她泼了他一脸的冰水,却还无法浇灭她心中的怒火。 于是,她冲进超商,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然后便开始在厨房里忙起来。 这是她消气的好方法!因为忙碌可以让她忘了生气,食物的香味也会令人心情放松。 煮些好吃的东西,饱餐一顿,不愉快的情绪也会不知不觉地飞走。 铃......铃......铃......电话响起。 萧若薰连忙搁下盘子,跑过去接电话。 "姐,我今天不回来了!"萧再轩急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佳佳家里出了事,我要陪她回南部去。" "佳佳出了什么事了?"她紧张地问。 这位佳佳小姑娘,可是她弟弟再轩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再轩恐怕会终生不娶! "不是佳佳,是她家里......姐,我回来再跟你解释!对了,我不在家,你千万不能让那个江山易留在我们家。姐,你听到了没有?孤男寡女,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江山易已经走了。"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吗?" "那我就放心了。姐,火车来了,我们得走了。"萧再轩匆匆断了线。 "喂,喂?"回答她的,是话筒里嘟嘟的声音。 她沮然放下电话。 "什么嘛!"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她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我煮了那么多东西,仔仔突然说不回来了,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不过,她可以体谅弟弟爱护女朋友的心情,她一点也不怪他。 可是,这一桌子的菜-- "唉,谁来帮我吃呀?"她哭丧着脸,阴霾的心情雪上加霜。 "叮咚!叮咚!"这次响起的是门铃声。 萧若薰喜上眉梢,飞快的跑去开门,不管来的是隔壁家的陈嫂,还是收报费的张伯......都得帮她把食物打包带走,将浪费指数减到最低。 "咦?"门一开,她惊愕地对上了一双炯亮有神的黑瞳,"是你?" "我回来了!"站在门口的江山易,温柔地凝视着她。 下了班,他不回自己豪华舒适的花园洋房,反而归心似箭的跑回这儿。他告诉自己,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追到手,为了要把她娶回家去。 至于为什么非她不可,他不想深入探究,就当他任性的想拖她下水好了。当然,他也蛮喜欢她的,讨老婆总要讨自己喜欢的嘛...... 总而言之,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 "你......你回来了?"话一出口,萧若薰就羞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笨!这又不是他的家,她怎会笨到用这种妻子对丈夫的口吻说话?!天哪,人家会怎么想啊? "你又回来做什么?"她亡羊补牢地加上一句。 "好香!"江山易没有直接回答她,他眯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萧若薰霍地脸红了。人家她又没擦香水! "让我猜猜看,你煮了什么?嗯,我好像闻到红烧排骨的味道了,还有,糖醋鱼是不是?"他一边说一边越过她,走进屋里。 萧若薰羞恼地敲打自己的头。笨啦,想到哪儿去了?! 他干吗说她香?当然是说她煮的食物啦! "你鼻子还真灵!"她关上大门。 "哇!你煮了这么多东西,打算请客是吗?"他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大大方方地走到餐桌前,用手抓了一块红烧排骨放进嘴里。 "别用手拿!"萧若薰来不及阻止他。 "为什么?不用手拿,难道用脚不成?"江山易好笑地挑起一眉。 "这样很不卫生耶,你先去把手洗干净,再坐下来慢慢吃。" "是,遵命!"江山易做一个军礼,然后踅到厨房洗手盆前,用肥皂洗手。 萧若薰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着,她注意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十指修长,又显得刚毅有力,那绝不像是不事生产的手。 "你今天跑到哪儿去了?"她鼓着腮帮子,想起今早的事她就一肚子气,"也不说一声就溜了,真是的!"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听出她话语中掩不住的担忧,江山易心中涌上一股暖暖的热流。 "我才不担心你!你是流浪汉嘛,大街上就是你的家、你的地盘,我干嘛要担心!"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江山易忍不住嘴角上扬,知道她是担心他的,竟然开心得想吹口哨! "你说得没错,我是四海为家,你不用为我担心。"他有多重国籍,世界各地都有他名下的洋房和别墅,他想到哪儿住都行,这不是四海为家是什么? "江山易!当流浪汉你真的这么开心是不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好模好样却不求上进的人,萧若薰生气地加重语气,"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那不然还能怎样?"江山易很努力地憋住笑。她紧张的样子真是可爱!如果她知道他不但不是流浪汉,而且财富多得数之不尽,不知她会怎样? "明天你不可以再开溜了,我带你去找工作。"萧若薰丢了一条手巾给他擦手。 "你要带我去找工作!我看,不用了。" "江山易!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终日不做事,你不觉得可耻吗?"她气急攻心的斥道,"我弟弟如果是这副德性,我一定拿块砖头敲他的头,直到把他敲醒为止。" "我不是你弟弟。"他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拿砖头砸你。" "为什么?"他用问题打断她。 "为什么要拿砖头砸你是吗?"她气呼呼地说,"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欠扁!" "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操心我的事?"拿砖头砸人,也要花力气的耶! "我......我看不顺眼,我好管闲事,行了吧?" "别生气,生气会影响胃口的。"江山易笑了笑,"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谁跟你边吃边聊?我才不跟社会寄生虫同桌吃饭!"萧若薰生气地说,"你想吃,就先答应我,明天跟我一块去找工作。" "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是,这恐怕不行......"他一脸为难。 "江山易!"萧若薰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此刻她手上正巧有一块砖头的话,早已经往他头上砸下去了。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趁她还没气得将他扫地出门之前,他连忙道出事实的一部分,"我今天开始上班了!" "真的?"萧若薰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梭巡,看看有没有说谎的迹象。 "千真万确!"江山易在餐桌前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先别吃!"萧若薰拍掉他的筷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姐,我很饿了耶,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却只能看不能吃,很残忍,你知不知道?"江山易可怜兮兮地道。 "好啦,好啦!"她也觉得自己对他好像太严苛了点,见他一副三个月没吃饱的样子,她就算有铁石心肠现在也心软了,她走到饭锅前,盛了满满的一碗白饭给他,"你吃吧。" 江山易接过那碗饭,埋头扒饭大吃。 他真的饿坏了!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吗?"萧若薰皱起了眉头。 江山易嘴里塞满了饭,只能不住地点头。 "你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萧若薰心里一酸,觉得他实在是好可怜。 "唔......"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出去用餐,就连秘书为他买的便当,他也忙得忘了吃。 "唉,你这不是活该是什么?宁可饿肚子也不好好的找事做!" "我......"江山易苦笑,他这个副总裁就是因为太多事做了,才会没时间吃饭。 "对了,你说你找到工作了?"萧若薰关心的问,"你自己去找的吗?是什么公司?怎样的工作?" 江山易顿了一下,"江山控股公司。" "江山控股公司?敦化北路的那间江山控股?"见他一再点头确定,萧若薰惊异不已,"那是跨国大公司耶!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种大公司去?" "我今天晃到敦化北路,一抬头,看见这间公司的名字,跟我的名字挺相似的,觉得很巧合,所以心血来潮就进去问问有没有空缺。"他面不改色地随口胡扯瞎编。 萧若薰信以为真,"是哦,江山控股,江山易,具的蛮相似的!" "大概是我跟这间公司有缘吧,他们刚好有个空缺,所以就马上录用我了,叫我明天去上班。"他在心里暗笑,他们公司就连小弟都要经过挑选,用人标准非常的严格,又怎会这么草率的录用一个流浪汉?! 不过,也幸好若薰全盘相信他的话。 "那你是做什么职务?"她热心地问。 "这个嘛......"江山易耸耸肩,"好像是什么事情都做的那一种。"他是公司的副总裁,这么形容并不夸张。 "哦......"萧若薰点点头,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打杂的吧! "职业不分贵贱,最重要的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对不对?"她高兴地夹了一只鸡腿给他,"你就多吃点,明天打起精神来上班!" "若薰,你对我真好!"江山易禁不住感动地说,幽深的黑瞳直勾勾地紧锁住她一双水眸。 "你......你可别误会喔!"萧若薰脸上泛起淡淡的嫣红,"我这么做只是同情你,想要帮助你,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其他的什么意思?"他故作不解。 "就是......呃......"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要她说得那么白,她觉得很窘,"反正,我对你再好,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想歪就是!" "为什么?"江山易脸上温柔的笑容消失了,眼底浮上一种深沉复杂的情绪,"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你的未婚夫?" "我没有未婚夫!而且,这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扯在一块说。" "把那个男人忘了!"江山易眸光炽热地凝着她,"若薰,你绝对值得更好的男人。"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她做一个制止他说下去的手势。 "对了,怎么不见你弟弟?"江山易环视一下四周,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见到那个帅气的大男孩。 "他有点事情到南部去了,可能要过一阵子才回来吧。" "那,我今天也不用露宿街头了?"他打蛇随棍上。 闻言,萧若薰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心里非常的为难,"仔仔不在家,我不方便收留你耶。" "我明白,我了解。"江山易垂下头,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要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露宿街头,没关系的,你当我没说过。" "唉,睡在街头,明天怎么会有精神去上班?"萧若薰为他担心。 "没办法呀......"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你总不能这样下去呀!" "公司说会提供我住的地方,不过没这么快,可能要等几天吧。"江山易真的很想赖在这儿不走,能够跟她朝夕相处,每天看到她俏丽可爱的小脸,那该有多好! "这样啊......"萧若薰咬着下唇,心里挣扎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不顾一切的收留他,"那你就暂时待在这儿吧,反正仔仔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等你有地方住的时候再搬。" "真的可以吗?"他快乐翻了。 "不然还能怎样?"萧若薰噘着嘴,她狠不下心让他去睡大街。 如果让仔仔知道,搞不好他会气得掐死她! 不会、不会,仔仔绝不会使用暴力的,她这是自己吓自己嘛! + 吃过了晚饭,江山易卷起袖子帮忙洗碗。 萧若薰抹了桌子,到厨房一看,险些昏了过去。 只见水龙头的水哗啦哗啦直流,江山易吹着口哨,双手浸在满是泡沫的水槽里,像捉鱼似的摸索着里面的盘碗,而她今天刚买的那一大瓶浓缩洗碗精,一眨眼工夫就只剩下十分之一。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山易!你这是在干什么?"她受不了地吼道。 "我在洗碗啊!"他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双手撩起了泡沫给她看。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种事,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你是在糟蹋我的洗碗精!"萧若薰咬牙道。 老天!她明天又得去买洗碗精了。 江山易瘪着嘴,露出既无辜又委屈的神情,"我只是想把盘碗洗得干净一点......" "你!"萧若薰为之气结,瞧他说得她家的餐具有多脏似的。 "对不起啦,下次我会改进的。"江山易讨好地笑着。 "还有下次?"她哪敢再把洗碗的任务交给他? "你煮,我洗,咱们分工合作嘛。"他闭上眼,一脸陶醉状。 "喂,肥皂水都溢出来了!"萧若薰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想要关上水龙头。 从水槽里溢出来的肥皂水,把地板弄得又湿又滑,她根本没料到这一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扑倒。 "小心!"江山易心里猛地一揪,强烈的担忧令他脸色丕变。 迅速伸长了手臂,他一把捞住她的纤腰。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力使他也失去了平衡。 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保护她,绝不能让她摔伤了! 她,是他惟一想要保护的女人!这个认知像闪电般划过他脑际。 下一秒间,两人已双双跌卧在地上。 萧若薰尖叫一声,闭上眼睛等待痛楚袭击她的神经,然而,等了好一阵子,她周身都不痛。这真是太神奇了!跌倒了竟然不觉得痛? 悄悄睁开一只眼,她发觉自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抱住。 霎时,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 天哪地哪,她居然躺在江山易的身上,难怪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她结结巴巴的,脸颊滚烫,连脖子都红了。 她唇干舌燥,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眼神出奇地温柔,那种温柔像春风吹拂她的心湖,撩起一圈圈的涟漪。 萧若薰像被下了咒语似的,双眼迷 地看着他。 江山易缓缓凑近她,吻上那令他神往的嫣红小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止了,他的吻细腻而充满深情,使她无从抗拒,恍惚地任由他吮舔她的唇,勾逗她无处可逃的丁香舌。 江山易不敢太过急切,怕把她吓坏了。'' 这样抱着她,感受到她美妙的曲线,他的身体涨满了对她强烈的渴求。 他想要拥有她的全部、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爱...... 对于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觉得讶异,自从遇到若薰之后,他渐渐变得不像原来的他了。 他的心不知不觉的被她俘虏了...... "江山易!你干啥?!"猛然从缠绵的一吻中清醒过来,萧若薰气急败坏,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用力要推开他,"你......你这恩将仇报的家伙!你怎么可以这样占我便宜?" "我没有啊!"他是打算以身相许,不是恩将仇报。 "还说没有?你明明......"她说不下去,只能用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冤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见你快要摔跤,便赶快拦住你,也不知怎地,你跌下来的时候,嘴巴很巧的就撞到我的,就......" "乱讲!"她又不是白痴,会信他的鬼扯。 "真的,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故意的。"他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好,你敢发誓我就相信你。" "皇天在上,我江山易如果对萧若薰心怀不轨,有非分之想,我就......"他停下来征询她宝贵的意见,"就怎样?" "算了,我相信就是了。"逼人发毒誓好像很不道德耶!萧若薰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刚才那件事就当作意外事件好了。 她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把水龙头扭紧了。 "哎哟......"江山易发出痛苦的呻吟。 "喂,你怎么了?"萧若薰皱着眉头,睨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他。 "我的脊椎骨大概是断了。"江山易一脸痛楚的表情。 "不会吧?"萧若薰吞了下口水,脊椎骨断了?那算不算是她的责任?天哪,搞不好他会要她养他一辈子哩,"你......你先起来再说......" "小姐,能够起来我还会躺在肥皂水里?"他给她一个苦笑。 "那怎么办?"萧若薰脸色泛白,急得团团转,"必须马上叫救护车才对!"现在送去医院,可能还有救。 "等一下!"江山易连忙叫住她,救护车一来,明天他包准上报,"你先扶我起来。" "哦!"萧若薰走回他身边,弯下腰去,使出喝奶的力气将他扶起。 他好重耶!要不是她有习武的底子,可能根本拖不动他。 "我扶你到沙发去,哦不,我看,你还是躺到床上去比较好。"说着,萧若薰用力地将他扶进弟弟的房间。 江山易强忍住笑意,这小妮子真是有够天真的,轻易就相信他随口而出的一句戏言。 如果他真的瘫痪了,她哪扶得起他?她竟一点也没发觉他暗中在使力,观察力差透了! "呼......呼......"好不容易将他搀进房,放在弟弟的单人床上,萧若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还好吧?"见她累得气喘吁吁,江山易心疼不已。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萧若薰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觉得怎样?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若薰,你别担心,我躺一下应该就会没事。"心里涌上强烈的罪恶感,他实在不该这样戏弄她。但,现在跳起来说自己没事的话,她一定会发觉自己上当,搞不好就真的不再理他了。 "你们男生就是这样,死都不肯看医生!"她嘀嘀咕咕地,"仔仔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真的没事,若薰......"江山易正想结束这场恶作剧,却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你衣服都湿了,来,我先帮你脱下。" 嘎?她要为他脱衣服?江山易连忙闭上嘴,现在什么都别说,拒绝美人的伺候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萧若薰满头大汗地扯下他的衬衫,顿时,他那充满阳刚美的健硕身躯,展露了出来。 她腼腆地别过脸去,"我......先挑件干净的衣服给你。"说着,她急急走到弟弟的衣柜前,挑了件较大号的上衣,然后,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拉开抽屉,"有了!" 她拿起一瓶跌打药酒,那是妈妈特地为仔仔准备的,也是江山易此刻迫切需要的。 "那是什么?"江山易疑惑地问。 "跌打药酒啊!"她折回床沿,吃力地将他的身体翻了过去,然后将药酒抹在他光裸的背部,一边问道:"你觉得哪里痛?" "唔,就那里......咻......"他倒抽了一口气,被她柔软的青葱十指又搓又揉的,真的是销魂哪! "很痛啊?"萧若薰太不了解男人了,直以为他的抽气是出于疼痛,"对不起喔,我应该轻一点的。" "嗯......唔......"江山易舒服的闭上眼。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酒味,对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欲念,竟奇异地产生一种催化的作用。 "有没有好一点?"萧若薰天真地问道。 她柔嫩的小手按在他背脊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令他不由得心猿意马。 他想要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吃了她! 5 江山易长长地吐出胸腔中的一股热气,"好......多了!" "真的?"见他用力地点头,萧若薰这才放下心头大石,脸上绽开娇美的笑靥,"太好了!我们家祖传的药酒,效果可是一流的喔!" 真正一流的是你的十指魔功!江山易在心里搭话。 他翻过身来,迎上她澄澈莹亮的水眸。 她好美!她是惟一令他如此心动的女人。 江山易定定地凝视着她,一簇熊熊的火焰在他能内燃烧,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疯狂地渴求着她,而她就近在眼前,如此甜美不设防地对他微笑着......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如愿以偿地将她纳入怀里。 是的!只要他采取攻势,娇弱的她是绝对抗拒不了他的。就算她想抵抗,他也会用情欲的力量来征服她,他会让她意乱情迷、欲生欲死,迷醉在他高超的性爱技巧下。 "若薰......"他缓缓地伸出手,握住她纤柔的肩膀。 "你真的好了耶!你的手可以动了!"萧若薰迟钝的没有觉察到他邪佞的意图,兀自快乐地笑着。 她这个样子,江山易反而下不了手。 这时,他也想起慕容天说过的那番话。 若薰刚刚遭受到未婚夫的背叛,虽然她外表看似坚强,但心里多少会有阴影。 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她! 江山易甩甩头,狠狠的甩掉这分欲念。 他喜欢她,而且恐怕是太喜欢了,纵使他多么的想诱惑她,也舍不得她事后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你又怎么了?"萧若薰迷惑地看着他怪异的举止,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猛甩头。 "没事。"江山易只能苦笑。 萧若薰站起身,收妥了珍贵的药酒,"你早点休息吧!" "若薰!"他唤住她。 "嗯?"她回转头来,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我......"江山易尴尬地抓了抓头,在别的女人面前,他向来是淡定从容,甚至是无动于衷的,然而,面对萧若薰清澈的双眼,他却十足像个初涉情网的小毛头,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没关系啦,我会收拾的!"萧若薰摆摆手,猜想他是觉得不好意思,把她的厨房搞得一团糟。 她淘气地向他眨眨眼,"不过,我不会便宜你的!这个周末,打扫由你负责喔!"说完,她便走出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带上。 江山易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眼底盈满了温柔的笑意。 + 半夜,门铃声突然响起,而且持续不断地响着。 在寂静的深夜,一阵阵尖锐的铃声分外的令人惊心。 江山易一向浅眠,听到异常的声音马上就醒了,像豹子似的浑身戒备。 萧若薰也被吵醒了,她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脸上仍带着浓浓睡意,一手掩在嘴上打着呵欠。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江山易低声问她。 萧若薰摇摇头,茫然的神情略带一丝惊疑。 "可能是仔仔回来了?"他猜测。 "嗯,有可能......"萧若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不可能会是仔仔,他有钥匙。" "我去看看!"江山易很自然的把她护在身后。 他走到大门口,拉开木板门往外一看,只见隔着一扇铁门站在那儿的是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年纪跟若薰相近,长得相当漂亮,五官妩媚,有一头性感的大波浪鬈发,跟若薰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美女。 这个女人显然喝了不少酒,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你找谁?"江山易问。 "你......是谁?"女人努力地睁大醉眼。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若薰从江山易背后探出头来,惊愕地问:"贝 。" "若薰......"贝 带着浓浓的醉意,"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你弟弟......长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耶......" 江山易翻了翻白眼,这女人真是醉得一塌糊涂! "贝 ,你又去喝酒了!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若薰,你让我进来好不好?那天的事情,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萧若薰迟疑了一下,"进来吧。" 深更半夜的,根本就不适合听什么解释,可是,她又不能不管贝 。 "若薰,已经很晚了耶......"江山易忍不住要插嘴,他隐约猜到这个女人是谁,抢了人家的未婚夫,还来扰人清梦,恐怕只有若薰还会理睬这种人。 "她醉了,我不能不管她。"她给他一个莫可奈何的眼神。 大门一打开,醉醺醺的贝 摇摇晃晃的走进屋,跌坐在沙发上。 "江山易,你先去睡吧。"由于睡眠不足,萧若薰动作有点迟滞地走到厨房,扭了条热毛巾出来,看见江山易还杵在哪儿,"咦?你怎么还不去睡?明早你还得上班呢。" "我没关系。"他不放心让她单独应付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随你便,唉,我想睡都不行哪......"她嘀咕着将毛巾递给贝 。 "若薰,我对不起你!"贝 接过毛巾,却是用它来擦眼泪,她抽抽噎噎地泣道:"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对不起,若薰......" "算了,现在别说这些了。"萧若薰两眼无神地说,此刻她只想睡觉! "不!求求你听我说。若薰,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你一定要听我说!"贝 激动地道。 "好好好,我听、我听。"她无可奈何种了。 "我......我真的好爱颂杰。我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我太爱他了!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你的位置,颂杰爱的人一直是你,若薰,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抢走,就算他跟我上床,也不代表什么,他一点也不爱我,他爱的是你......"贝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 萧若薰闭上眼,轻轻叹道:"你不要说了。" 贝 伤心地呜咽:"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在他心里一点分量也没有,但是,我真的好爱他......" "贝 ,你太傻了。"萧若薰难过不已。 "我不敢祈求你原谅我,若薰,我只求你原谅颂杰,你不要不理他,他现在好痛苦,你要是不理他了,他会恨我一辈子的......"贝 声泪俱下。 萧若薰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贝 会如此委曲求全! 在一旁的江山易挑起眉毛,他清了下喉咙,想也没想的就插进一句: "这是不可能的!" 有他在的一天,他绝不允许那个什么杰的再来纠缠若薰! 顿时,两个女人都将眼光转向他,好像不明白他凭什么说这句话。 "江山易,你还是先进去睡吧......"萧若薰做个打发他走的手势。一个酒醉的女人她已经疲于应付了,她可不想多一个人凑热闹。 "江......山易?"贝 睁大了醉眼,这下她总算看仔细了,"原来你不是仔仔?!" "我不是仔仔,我是江山易。"他走到若薰身旁,亲密地挨着她坐下,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不是她弟弟,而是她男朋友!" "什么?!" "男朋友?!" 两个女人同时发出惊异的疑问。 萧若薰更是差点摔下沙发,江山易眼明手快地一把搂住她,趁她惊愕得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将她放置在他的双腿上,双手紧紧环住她的纤腰,神态亲昵得不得了。 "若薰有了我,不会再理别的男人!"他的语气既强硬又霸道。 贝 眨了眨眼睛,一时哑然。 她没料到萧若薰这么快就有了新的男人,而且还是比吴颂杰更帅的男人! "江山易,你在胡说什么?!"萧若薰咬牙低吼。 "薰薰,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快就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我们都住在一块了,别人迟早都会知道的!"江山易说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你......"萧若薰脸上出现一条条的黑线。 "小薰薰,你别生气嘛!"江山易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我假装是你的男朋友,有了我这个挡箭牌,你什么都不必担心,ok?我会帮你摆平的!" 萧若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他是好心要帮她...... 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和神态,贝 黯然不已。 "这位小姐,麻烦你转告那位老兄,叫他不要再来烦我的小薰薰了!"江山易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嗯!什么小薰薰! 萧若薰捂住嘴,免得一不小心爆笑出来,砸了一出好戏。 贝 摇摇头,酒劲在她体内发酵,使她说话含糊不清。 "你......你们......"她的头无力地垂下来,眼皮也缓缓阖上。 "她怎么了?"萧若薰担心地问。 "醉倒了。"江山易给了她一个简洁肯定的回答。 + 萧若薰抱着心爱的抱枕,蜷缩在沙发上。 唉,她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做人真的不能太心软。 她就是太善良了,好心把温暖的被窝让给醉得不省人事的贝 ,还把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夫也让给她这位好朋友......算了,那种男人她一点也不留恋,可是,她好想念她温暖的被窝喔! "想哭就哭吧。"江山易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咦?"他是她肚里的蛔虫投胎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想哭?"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温柔地说:"这里借给你,你就尽情的哭吧。" 萧若薰犹豫了一下,"不要!" "为什么不?"难道他的肩膀无法给她安全感? 萧若薰吸了吸鼻子,"为了这点小事哭,会笑死人的!" "小事?"江山易挑了挑眉,未婚夫跟她最要好的朋友搞在一起,她竟还说是小事一桩? "反正现在天也快亮了,睡沙发也没啥大不了,如果这样就哭的话,仔仔知道了一定会笑我的。"她努力振作精神,毅然决然地说:"我不哭!江山易,你最好不要怂恿我哭。" 什么跟什么嘛?说了老半天,原来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惨状,不是为了她出轨的未婚夫,而是为了她被逼睡沙发这件小事? "唉,你笑什么笑?"见他突然咧嘴而笑,萧若薰觉得很碍眼。"虽然我已决定不哭,但,我现在也笑不出!在我笑不出来的情况下,你也不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粉不爽地说道。 "是,是!"他很努力地憋着笑,脸上的肌肉是控制住了,那双黑瞳却仍盈满笑意,"那这样呢?"萧若薰眯起眼,认真地审视他力持严肃的表情,"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还在笑,对了,一定是你在心里偷笑!" "没有!"他矢口否认。 "有,你一定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没有,真的,绝对没有!"他忍到嘴角快抽筋了,为免当场破功,他连忙转过身去,肩膀不住地耸动。 "你还说没有?明明就笑出声来了!"萧若薰气恼不已,想也没想的就把手里的抱枕向他掷了过去-- 宾果!正中他的背部,如果她会魔法把抱枕变成长矛那该多好呀! 江山易含笑捡起抱枕,见她嘴里念念有辞,他好奇地问:"你在念什么?" "咒语!"她白他一眼,诅咒他可恶的笑脸变成猪头。 "不用再念了。"他已经够为她神魂颠倒的了。 "要你管!"不行,有这么帅的猪头,人神共愤! "你不困了?"抱着她的抱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上面还有她独特的幽香。 "怎么会不困?快把我的宝贝还我,我要睡了!" "你进仔仔房里睡吧,嗯?" "不要了啦,我没那个力气爬起来。"她作出手,示意他物归原主。 见她慵懒地伸长了手,那模样简直就像在召唤着他,江山易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只等她点一下头,他就会飞扑到她的怀中。 "不是你啦!"萧若薰皱着脸直摇头,她要的是她的抱枕! 江山易决定装傻到底,将她的抱枕丢到,一旁,然后,他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很夸张地向她飞奔而去-- "小薰薰,我来了!" "啊!"萧若薰花容失色,颤声惊叫起来,"江山易,你不要乱来!" 不可思议的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微弱。 她觉得好丢脸喔,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扯破喉咙地喊人来救她的吗?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蚊子叫好不了多少?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她这个样子,根本就像欲拒还迎?真是糗毙了! "你......你要干啥?"怔仲间,她已被他打横抱起,意识到这一点,萧若薰粉脸绯红,心跳如雷,又惊又羞地举起双拳捶打他,"江山易,你快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喔,摔下去会很痛的!"他恫吓道。 "江山易!"萧若薰吓得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捶打着他的双手这时连忙揪紧了他的衣襟,惟恐摔下去会屁股开花。 她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绿,"江山易,我真的要生气了!" "你怎么那么爱生气?生气很容易老的。"江山易抱着她走进她弟弟的房里,轻柔地将她放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房里没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流泻进来。 这样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江山易放下她之后,并没有马上后退,反而凝住身形,高大阳刚的身躯笼罩住她。 萧若薰屏住气,惶惑地睁大了双眸。 天哪,他靠得她那么近,只要他再倾向前一些些,他那性感的嘴唇就会碰及她的脸颊了...... 真可笑!他竟然不敢挨她太近。 如果不这样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碰她。 在她面前,他超强的抑制力已变得跟纸一样的薄弱。 萧若薰迷惑地眨了眨眼,她还以为他会吻她呢...... 不不不,她不能有这种不道德的期待。 她跟他只是朋友,没有别的!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整天这样胡思乱想的。哼,这都要怪江山易不好,干吗老爱逗她? 想到这,萧若薰气恼地侧过身去,面向着墙壁,故意不去看还像根电线杆般杵在房里的江山易。 "晚安。"江山易转身想走出房间。 "晚安之前,别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萧若薰用很不爽的口气说道。 "喔?我忘了晚安吻了是吗?"江山易含笑回应。 "吻你个头啦!"萧若薰气咻咻地道,"你快把我的抱枕拿来给我,没有抱枕我睡不着!" "好,我这就去拿。" 当他拿了她那宝贝抱枕回来时,萧若薰已经睡着了。 江山易无声地笑了笑,刚才还说什么没有抱枕睡不着,结果才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就睡得这么香甜。 他转身想走出房间,这时,床上已然沉睡的人儿却翻了个身,还把被子踢到了床下,露出一双匀称迷人的粉腿。 他见了又折了回去,拾起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 然后,他在床前坐了下来,头枕在床上,痴痴地凝视着她。 这样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竟觉得很满足、很甜蜜,唉,他也知道,自己是中毒太深了! 看着、看着,酸涩的眼皮渐渐阖上...... 他就这样趴在床前打盹。 + 萧若薰一直做噩梦,睡得很不安稳。她额头直冒冷汗,不断的翻来覆去,嘴里发出含糊的低喃。 江山易见状,心疼地拧紧了眉头,轻拍她颤栗的身子。 "啊!"萧若薰突然坐起身,双手按着胸口,两眼惊惧,不停地大口大口的吸气,冷汗从她脸颊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没事,没事,只是做梦了。"江山易柔声安抚着她。 她抬起惊惧又茫然的眼瞳,无助地望着他。 "别怕,你只是做了个噩梦。"江山易摩挲着她一耸一耸的肩膀,试图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我......"她的声音细小破碎,"我看见他们不断的......" 那不堪的一幕渗入她梦境,她看见吴颂杰和贝 赤裸裸地在床上打滚,那个画面似乎无休止地重播着。她想掉头跑开,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又气又受伤地瞪着他们。 "好......恶心,好可怕......"她呜咽。 江山易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柔弱的身子轻揽过来,"嘘,没事了,别哭了,有我在这儿,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可是,他们伤了我的心。"萧若薰哀伤地低喃。 江山易微怔了一下,那双幽黑的瞳仁闪着坚定的决心,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把你的心交由我来保管吧,我保证,绝不会让你伤心落泪。" 萧若薰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江山易。" 他低头凝视她,"这是我的荣幸。" 萧若薰将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半睡半醒地呓语喃着:"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最信任的人......不断伤害我,现在,我又做了一个好梦,梦见你很温柔地......安慰我......" "若薰,我这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很认真的在给你承诺。" 江山易语气凝肃又深情地说道,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她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又香又沉。 江山易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搂紧她,低不可闻地吐出一句,"若薰,我爱你!" 6 和煦的晨光照亮了一室。 萧若薰窝在江山易的怀中甜睡,江山易像抱着洋娃娃似的,将她整个身体圈在他臂弯里,窄小的单人床容纳紧紧相拥的二人,竟还显得绰绰有余。 宿醉醒来之后的贝 ,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景象。 "噢!"她惊讶不已地捂住嘴巴。老天,这是真的吗?她那生性保守的好朋友,吴颂杰视为纯洁天使的萧若薰,竟然衣衫不整地跟男人相拥而眠!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江山易睁开一只眼睛。 看见这位闯入者,他眉毛也不抬地使了个眼色,叫她噤声、出去,不要打扰了他的睡美人。 贝 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转身退出房间。 见她离开,江山易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在不惊动萧若薰的情况下,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然后,他偷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间。 "你真的是若薰的男朋友?"贝 一见他出来就问。 "如假包换。"江山易淡淡地道。 "不,这不会是真的,我无法相信。"她太了解萧若薰了,知道她既保守又专一,她跟吴颂杰交往期间,绝对没有脚踏两条船。 这么说,这个男人是在吴颂杰东窗事发之后交的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不相信若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样的发展,未免快到离谱了! "你不相信?"江山易邪气地勾起唇角,"你难道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也看到的,我们睡在一起了。" "这太不可能......"贝 喃喃地道,"颂杰说,他们订婚三年,若薰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她怎么可能火速的跟别的男人上床。" 听到这句话的江山易,眉眼都笑开了。他自认没有处女情结,萧若薰是不是处女他也同样爱她,不过,一听到她一直守身如玉,没有被她未婚夫碰过,他还是高兴得不得了。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他神采飞扬地说。虽然他还没跟若薰发展到那种亲密的关系,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他可是非常坚定的要得到她的人、她的心! "不好意思,我昨晚有点醉意,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请问你是?"贝 堆满笑容地问,现在仔细一瞧,她才发觉这个男人很帅,比吴颂杰还帅,而且,他有一种沉稳优雅的气质,看样子并非泛泛之辈。 "我叫江山易。" "江山易?这名字好熟......"贝 很用力地思索着,"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姜太公的姜,杉树林的杉,义薄云天的义。" 他不想现在就暴露了身份,一旦萧若薰知道他并非可怜的流浪汉,而是大财团的副总裁,肯定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这儿。 "姜杉义?哦,我还以为你姓江,说不定跟江氏集团有什么关系哩。"看来她是想太多了。 江山易不置一辞,淡淡的扯着嘴角。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若薰的?"贝 好奇地问,"你是做哪一行的?" "我是游民,若薰好心在街上把我捡了回来。" "无业游民?!"贝 惊愕不已,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是流浪汉?台湾的经济真的有这么差吗?"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信不信随你。"江山易无所谓地耸耸肩。 别人要怎样想,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总之,他能继续跟若薰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我也得走了。"贝 意兴阑珊地抓起随身的皮包,再英俊的流浪汉仍然是流浪汉,这个男人她是绝对不会跟若薰抢的。 "不送了。"江山易懒懒地拉长了声音。 + 江山易吹着口哨走进公司。 几乎每个员工都瞠大了眼睛,瞪着这个与平时不同的副总裁。 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突然一反常态,变得心情开朗、喜上眉梢,一路上还吹着口哨,大家当然会感到诧异。 "江公子今天心情可真好!"一个朗朗悦耳的声音在转角处响起。 "慕容天?"江山易停下脚步,诧异地挑起一眉,看着眼前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来就来了!"他吊儿郎当地说。 "看来,我们公司的保全系统还有待加强。"就他所知,今天他和爷爷都没有邀请慕容天,他却出现在公司的高层重地,这根本就是擅闯行为。 "得了吧!"慕容天轻笑了声,毫不吝啬地给予嘉勉,"江氏的保安算是很不错的了,不要因为我的出现而炒了警卫的鱿鱼,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对慕容天来说,飞天遁地是等闲之事,就连白宫或是白金汉宫他也是想逛就逛、想走就走,区区一间公司的保全系统,对他又怎会有作用?! 这道理,江山易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推开副总裁办公室的门,很有风度的说:"进来吧。" "不了,我刚从里面出来的。"慕容天不怕的老实说。 "慕容先生,你不请自来,究竟有何指教?"江山易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好,我喜欢你够爽直!"慕容天愉悦地笑着。 "你闯进我公司,就是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够爽直?"江山易从鼻孔哼了声,"我从来不知道慕容先生是位同志。不过,很可惜,我并非你的同道中人。我不喜欢男人,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了。" 这番夹枪带棍的话,并没有令慕容天变脸。相反的,他像听到什么伟论似的鼓起掌来。 "江公子,你说,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喜欢的女人是萧若薰吧?"慕容天笑了笑,一副什么也瞒不过他的样子。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唉,没办法,我这人有时就是责任感太重了,我允诺了你爷爷当见证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必须知会你一下,总而言之,我是来提醒你,你要追萧若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小心一点,你有个躲在暗处的对手!" 对手?他指的是若薰的前任未婚夫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有作战的准备。"江山易沉着地说道。 "很好!"慕容天掀了掀嘴角,"你有心理准备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老实说,我也觉得女人比较可爱。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有兴趣,你该担心的是若薰。"说完,他还一派潇洒地朝他眨眨眼。 不等江山易开口,他突然身形一晃,简直就像拍现代版卧虎藏龙那样,展现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轻功,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江山易摇摇头。哼,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连再见也不说一声。 而且,他刚才那番话究竟是啥意思?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你该担心的是若薰!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对敌手发出优雅的警告,隐约透着一种男人与男人间竞争的意味,难道说...... 慕容天口中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指的是他自己? 可能吗?这可恶的家伙,没事来凑啥热闹?! 江山易眯起了眼,他喜欢若薰绝非儿戏,当然更不容许有人介入。 慕容天或许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也绝不退缩。 他会不惜一切去捍卫自己心爱的女人! + 萧若薰也回到公司上班了。 失恋不是世界末日,地球仍然在转动,工作还是要照做,况且,严格来说,她不能算是失恋,至少她没有因而心碎啊!不过,前未婚夫的背叛行为,的确令她心里很不好过。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只想打起精神来工作,然而,老天连这小小的要求也不帮她。在公司的一整天,她便接到吴颂杰打来的十六通电话。 一听到是他的声音,萧若薰二话不说就挂电话。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打进来。 她没办法这样下去,只好去拜托总机小姐,特地为她过滤所有的来电者。 正当她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埋首工作时,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 她整个神经都绷紧了,脸色微微发青,如果吴颂杰再阴魂不散地纠缠她、骚扰她,她真的会抓狂! "若薰?"一记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从话筒中传来。 她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吴颂杰那家伙! 江山易再问了声,"若薰?" "啊?"他温柔的语气令她微微失神。 "你怎么不说话?" "唔......我在忙着工作嘛!"她怎好意思说,接到他的电话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得好快。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唉,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啦......"他只是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没什么?哎,江山易,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萧若薰没好气地说。她最讨厌人家说话吞吞吐吐的了! "如果我说我想你,你会臭骂我一顿,对不对?" "那还用说!"萧若薰脸蛋霍地烧红。哼,胆敢对她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她不但要臭骂他一顿,还要踹上两脚! 江山易轻叹了声,识相地转移了话题,"若薰,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唔,有啊,有一个。"她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是你呀!江山易先生。" 江山易啼笑皆非,"我是说真的,若薰......" 回想慕容天的那番话,他担心那家伙已开始接近若薰了。 "谁跟你说假的!"萧若薰俏皮地回嘴,随即又发出一串轻快的笑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他面前不自觉流露的小女儿娇态。 江山易摇头失笑,感染了她的开朗欢愉。她就像是他心中的小太阳! 好一会后,萧若薰才收住笑声,娇嗔地说道:"江山易,你真是有够无聊的,上班时间还打电话来逗我发笑。好了,我要挂了!" 放下话筒后,她脸上兀自带着一丝甜笑。 一个同事见状,打趣地说:"跟男朋友打情骂俏啊?" "不是啦!"萧若薰脸红地否认。什么嘛,她跟江山易打情骂俏?这......这...... 天哪,有这么明显吗?! 傍晚时分-- 萧若薰下了公车,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几乎榨干她的精力,她看了下腕表,想到今晚有个约会,她加快了脚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突然,一个长长的黑影投射在她前面的马路上。 她受惊地抬起眼,看清楚杵在她面前的人,清丽的脸上木无表情,脚下一刻也没停留,绕过他身旁继续往前走。 "若薰!"吴颂杰一脸憔悴,神情痛苦地叫唤她。 萧若薰没有理睬他,对他的叫唤听而不闻,对他视而不见,但是,吴颂杰却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他挡在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下她的去路。 "若薰,原谅我吧!"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她冷冷地说。 她已经当他是陌路人,没什么原不原谅的。 "若薰!"吴颂杰急切去拉她的手,"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我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 "你放手!"萧若薰连忙甩掉他的手,"吴颂杰,这是不可能的!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我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请你以后对贝 好一点。" "我不爱贝 ,我只爱你,若薰,我爱你啊!"吴颂杰不愿真的失去她,他此刻只想抓住她,证明她还是属于他的。 萧若薰不住后退,躲闪着他,"那我也告诉你,我不爱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她清楚无误地说道。 "不!不!"吴颂杰激动地摇头,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要回属于他的东西。"你是爱我的,你是我的!我不让别人把你抢走!"他那满红丝的双眼,迸射出妒嫉愤恨的目光。 "神经!"萧若薰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作了个决定,拔腿就跑。 但是,吴颂杰却在后面紧追着她,她根本摆脱不了他。更倒霉的是,她竟然绊到了石块...... 一个踉跄,她差点就跌倒了,这使得吴颂杰得以迎头赶上,一把攫住她。 "若薰,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他迫切说道,扭曲的脸上出现一种偏执激越的狂态,"我对不起你一次,但是,你也有对不起我,贝 说你跟一个男人同居。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我要马上跟你结婚!" "你神经病!"萧若薰又气又急,拼命推他,用脚踢他。 可是,他都不为所动,紧紧地抓住她,拖着她往大路的方向走去,那样子,好像要强押她去某个地方。 萧若薰有点被他骇人的神情和举止吓到。 他根本就是疯了!老天,她可不要成为情杀案的主角! "救命啊!"她一边挣扎,一边扯开喉咙大叫,小脸吓得发青,冷汗不断地渗出前额。 路上虽然有几个行人,可是,大家见了这一幕都吓呆了,一时无人上前拦阻,不过,倒是有人悄悄用手机报了警。 萧若薰虽然学过防身术,这时她也全力反抗,但是,吴颂杰却像疯了似的,对她的拳打脚踢无动于衷。 就在她快绝望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开--她!" 顿时,萧若薰像见到救星似的呼道:"江山易!快救我!" 吴颂杰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已从贝 那儿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他没有反省是他自己出轨在先,反而觉得未婚妻被人抢走了,心里既愤懑又妒嫉。 "你就是姜杉义?跟若薰住在一起的那个流浪汉?"他的语气充满了敌意。 趁吴颂杰注意力分散之际,萧若薰机敏地挣脱他的钳制,飞快地奔到江山易身边。 "他有没有伤害到你?"江山易心急地问。 "我没事......"萧若薰胸口一阵激荡,对他溢于言表的关心之情感到窝心极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江山易将她推到他背后,用整个身体护着她。 他俩不自觉表现出来的亲昵神态,进一步刺激了吴颂杰。 他双目赤红地瞪视情敌,对他恨得牙痒痒,"姜杉义,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流浪汉,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凭什么跟我抢若薰?!" "喂!"萧若薰探出头来,气愤地斥道:"你不要做人身攻击!" 江山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挺身而出的维护他! 这么说,她心里蛮在乎他的喔? 小书吧-西陆论坛-西陆社区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吴颂杰既愤慨又不甘,"你宁可选一个流浪汉,也不要我?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他究竟有哪一点比我好?!" 哎呀!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流浪汉也是有自尊心的。她绝不让吴颂杰如此诋毁她的救星!"吴颂杰,你少在这里臭屁!江山易比你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随便一个脚趾头都比你强,你要跟他比,门都没有!"萧若薰慷慨激昂地斥驳,维护江山易的心态极为明显。 江山易不由得勾起嘴角,心里甜滋滋的。 "若薰,你清醒吧,不要再跟这种人渣混下去了,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若薰,我爱你,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啊!"吴颂杰急切地嘶叫。 "这你大可不必操心!"江山易一派淡定,"我绝对会给若薰幸福。" 嘎?萧若薰听了心口一震。他......他竟然说要给她幸福? 他的语气好温柔、好诚挚,根本不像是随口胡诌的,她想不陶醉也难。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凭你?一个一文不值的流浪汉,一个住她、吃她的小白脸,你凭什么......" 见吴颂杰愈说愈难听,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愈来愈多,萧若薰扯了扯江山易的袖子,"我们走吧,别理这疯子了!" "嗯!"江山易点头同意。 一手拥住她,正想举步离开,这时吴颂杰已妒愤得失去理智,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挥拳相向。"啊!"围观的人群中,有女人发出尖叫。 "打起来了......"路人纷纷停下来观赏一场全武行。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萧若薰整个人傻掉。 不过,老实说,她没想到江山易的身手是如此的矫健,而且,他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利落好看,简直就像从电影中走出来的武林高手。 她发现,她很难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 江山易面不改色,沉着地应付吴颂杰疯狂的攻击,一派从容地跟对手周旋,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出他处处手下留情,只闪而不加以反击。 他以为,对方宣泄了怒气自然就会冷静下来。 可没想到,吴颂杰见他不还手,非但不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地一步步向萧若薰逼近,猛地伸出手去抓她。 "小心!"江山易狂喊一声。 萧若薰敏捷地躲了开去,然而,江山易却因为分神而遭吴颂杰一拳击中。 "江山易!"见他挨了一拳,萧若薰心口狠狠一抽。 江山易稳住心神,温和的眸子迅速漫上风暴般的怒意。 挨了一拳还是小事,但是,他不能原谅吴颂杰一再对若薰动手动脚的,他绝不容许他再碰她一下! 他冷冷地抿紧了唇,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郁的煞气。 萧若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敏感地察觉到他那慑人的转变。 下一秒间,他毫不留情地加以还手。 警车开到现场时,吴颂杰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中,竟然有人发出胜利的欢呼。 萧若薰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紧张地摇晃着江山易的手,"你快跑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杀人是要坐牢的!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傻瓜!"江山易好笑地轻抚她的脸颊,她该不会是以为吴颂杰这样就死翘翘了吧?他只不过是轻轻揍他几拳,没那么容易死的。 "江山易,我不要你去坐牢!你快逃啊!" "我怎能逃走呢?"他温柔地勾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那双盈满忧虑的水眸,"你忘了?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江山易......"她太太太感动了。 这时,围观的人们都睁大了眼睛-- 当女主角忘情地投入男主角的怀中,大家都兴奋地欢呼不已。 7 江山易因伤人罪嫌被警方扣留问话,萧若薰也不能幸免地在警署留下了供辞。 "萧小姐,你可以走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联络你。"录口供的王警员和善地对她说。 "请问,我那位朋友呢?他......"萧若薰焦虑得说不下去。 "哦!"王警员温和地向她解释,"他的情况跟你不一样,由于他伤了人,可能会被提控伤害罪,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警局,要等候进一步......"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江山易随着高级警司从里面走出来。 "展sir!"王警员连忙立正站好。 "江山易,你没事吧?"萧若薰急步上前,焦虑地握住他的手臂,然后小手又捏又搓地在他身上检查着,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小姐,你好像很担心警察会对你男朋友严刑逼供?"展警司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萧若薰愣愣地点了下头,然后,一阵爆笑声将她的神志拉回,她慌乱地直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可以让我们知道吗?"展警司促狭地问。 "唉,这个嘛......"她大眼睛骨碌碌地溜了一圈,看到江山易嘴角含笑,神态轻松自若,悬宕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我想保释我这位朋友。"她说道。 "你要保释他?这恐怕不行耶。"展警司口气凝重。 "不行?为什么不行?"萧若薰的神经霎时又紧绷起来。 难道吴颂杰伤势严重,事情无法善了?这样一来,江山易不但会被继续扣留,而且,可能还会被关进监牢里...... 天哪,这都是她害的!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别一直捉弄她了。"江山易忍不住开口。 "终于沉不住气了?心疼了?"展警司笑嘻嘻地调侃着。萧若薰疑惑地看着他俩。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们是认识的?"她知道自己又问了傻话,流浪汉跟警司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耶,可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热络和默契却明显得叫人无法忽视。 "你说我跟他啊?"展警司故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要怎么说呢?"其实,江山易刚才一再交代不要泄了他的底,答应过朋友的事当然不能反悔了,不过,吓吓他总可以吧? "若薰,我们走吧。"怕他会突然爆料,江山易匆匆拉起萧若薰的手,就往外面走。 "呃,可是......"萧若薰几乎是被他拖着走,"我们还没办保释手续耶,这样走掉的话,真的可以吗?" "警司说,我不用办保释,因为有一大堆证人可以作证,我的行为完全是出于自卫,而且,吴颂杰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不会提出告诉。"站在警局外面,江山易含笑问她,"萧若薰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她急于发问地举起手,简直就像是课堂上的小学生那样。 "喔?你还想问什么?"江山易温柔地凝视着她。 "你跟刚才那位警司,你们是认识的吧?" "唔......"江山易沉吟了一下。如果他说不认识,她未必会相信,若说认识,她一定又会问更多的问题,搞不好把他的真实身份也问出了个究竟!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江山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萧若薰毫不放松地问道,她敏锐地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是!我是有些事情瞒着你。"江山易俯首承认。"不过,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若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么做是有我的苦衷。"他担心若薰发现他的身份之后,会有很大的反弹。 "江山易,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不是该彼此坦承的吗?"她瘪着小嘴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我不喜欢这个样子,非常不喜欢!" 提到朋友这两个字时,萧若薰不由得一阵心虚。朋友之间应该不会像他们这样经常触电、火花四射的吧? "唉,看来我只好告诉你了。"江山易无可奈何地,"可是,我又很担心,你知道之后会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我们是好‘朋友''嘛!"她特别加重朋友这两个字,还一副肝胆相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是......"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是展警司的线人!"考虑到现在还不是公开他真实身份的时机,所以,他只好又扯了一个漫天大谎。 "什么?"她吃惊地重复着他的话,"线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警方的线人,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 一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萧若薰赶忙掩住自己的嘴,还疑神疑鬼地四周张望了下,担心暴露了他的身份,为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嘘!"江山易将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她保密。 萧若薰双手仍紧紧掩住嘴,一脸凝重地点头,表示不会泄密。 好半晌,她以一种像蚊鸣的声音问道:"那不是很危险吗?" 见她眼底溢满了担忧,江山易觉得很歉疚,"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做线人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做了。" "真的?"她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真的......"唉,他的谎言真的是愈扯愈多了。 不是他故意要骗她!其实,他也很想光明正大的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是,刚才听到她"朋友"长"朋友"短的,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担心,一旦她知道他是有钱人家,说不定会跟他撇清关系,而他也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她在一起。 不,他不能冒这个险!至少,要等她心里真真切切有他,那时再说也不迟...... + 回到家,萧若薰煮了鸡蛋,要江山易自己拿来揉脸消肿。 她又弄了碗泡面给他,然后自个儿匆匆走进房间。 江山易一边用鸡蛋揉脸,一边纳闷地想,怎么只有一碗泡面?难道她自己不吃吗?她已经够瘦的了,根本不需要减肥嘛...... 正纳闷间,萧若薰已从房里出来。 江山易只觉眼前一亮,她换了裙子,是一袭黑色的细肩带连身短裙,既时髦又性感,脸上还薄施脂粉,愈发显得明艳照人。 "咦?你怎么还不吃?泡面泡太久会没有口感耶!" "你要出去?"他讶异地问。 "唔,我今天约了人,"她看了下腕表,"糟糕,我已经迟了耶,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你约了人?约了什么人?" "一个朋友 !" 听到是"一个"朋友而不是"一班"朋友,他提高了警戒,追根究底地问,"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萧若薰老实地回答。 "男的?!"江山易的眉头愈拧愈紧,"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干吗?"正常社交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回答我!"慕容天那张猖狂的笑脸突然掠过他脑际,他想起了他的警告,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很奇怪耶,干吗老问这个!反正是你不认识的人,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她急着出门,"好啦好啦,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你不说,我就不让你出去!"江山易飞快地拦住她。 "唉,江山易!"她急得快跳脚了,"我已经迟了耶!" "告诉我,今天要跟你约会的男人是谁?"他幽深的黑眸眯了起来,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要得到答案的执拗神情令人望之生畏。 "不是约会啦!我们只是约好一起出去吃个饭而已,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很棒的地方。"萧若薰噘着嘴说:"我本来是想叫你也一块去的,可是,你现在好像比较需要休息。"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江山易柔声再问了一遍。 萧若薰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低柔的嗓音和炙热的眼神都令她感到不安极了,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他叫慕容天,我都说了,是你不认识的人。" 果然是那家伙! 江山易双手紧握成拳,对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恨得牙痒痒的。 "不许去!"他的口气显得霸道而冷佞。 "为什么?"萧若薰皱了皱鼻子。咦?她闻到一股好浓的酸味。 "这家伙不是好人!"对付情敌,就要心狠手辣,绝不能心软! "你又不认识人家,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萧若薰不服气的说,"而且,我觉得慕容天人很好哇!我记得,我第一次碰见他,是我从超商买了一大堆东西出来,一不小心东西撒了满地,他很好心的帮我捡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山易冷嗤了声,"他这样接近你,一定是心怀鬼胎。" "起初我也以为他有什么目的,可是他帮我把东西捡起来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萧若薰对慕容天的第一印象蛮好的,因为他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摩拳擦掌的发动攻势。 就像典型的双子座女人那样,她不喜欢那种一见面就狂热追求她的男人,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轻佻儿戏。 江山易却在心里大骂慕容天惺惺作态! "后来我才发现他跟我是在同一座办公大楼上班,我们在电梯里碰了几次面,老实说,还是我先去跟他说话的耶!"一聊之下,才发现很谈得来,萧若薰就这样多了一个朋友。 "总之,我觉得慕容天是个靠得住的朋友,你不要想太多啦,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保护自己的。"说完,她就想要挤过他和门之间的狭窄空隙,可是:江山易仍是不让她出门去。 "不要去!"他低哑地命令,张开双手拦住她。 "江山易!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她的耐性已快耗光了。 "慕容天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懂得怎样引你上钩,那些全是他以退为进的手段,他对你是有居心的!"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家伙拐走。 "江山易,你不了解他,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我太了解他了!" "嗄?"她是有听没有懂。 "我老实告诉你吧,慕容天是黑帮的老大,他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人物!"为了捍卫美人的芳心,他不惜抹黑情敌,"我以前做线人的时候,曾见过他一两次,我有理由相信,他之所以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是为了报复我。"他简直要佩服自己编故事的天分了! 只见他说得天花乱坠,萧若薰听得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 "由于我把消息泄露给警方,毁了他一宗很大的买卖,还把他一个得力助手送进监牢,所以他恨我入骨。"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以他黑帮老大的势力,他可以很轻易的置我于死地,但他可能是觉得这样太便宜我了,所以他不杀我,他要留下我这条命,处心积虑的报复我,让我失去工作、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所有的一切......现在,他知道你收留我、关心我,所以他又打算来破坏了!"他说得煞有介事,脸不红、气不喘。 "不,我不相信慕容天会是个大坏蛋......"萧若薰怀疑地问,"照你这么说,他对我会有什么目的呢?他想杀了我吗?跟你有关连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他要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闻言,萧若薰霍地脸红了,他这简直是露骨的向她表达爱意耶! 她别过脸,脑海里乱成一团,下意识地想要逃开,"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要去问他。" "我不许你去!"见她执意要去见慕容天,江山易也恼了。 他以健硕的身子压制住她,双臂撑在墙上,把她柔弱的身子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咬牙道:"我不许你出去见他!" "江山易!"她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但她还是很勇敢地仰起头来,以一种强装镂定的声音说道:"我要出去见什么人,你管不着!" "喔,是吗?"他哼笑了声。微微俯低头,他炙热的嘴唇几乎触及她粉嫩的颈项。 "江山易,离我远一点!"她气息不稳地喝斥。 "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干涉你是吗?萧若薰,我这么关心你,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可是,在你心里,你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想法,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 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把萧若薰吓呆了。 她怔怔地迎视他炽烈的目光,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我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是不是?"他咄咄逼人地问道。 "江山易,我们是朋友啊!"她颤声说道,"你知道我当然也是关心你的,不然我也不会一而再的收留你......" "那这里呢?"他温热的大手抚上她激烈起伏的胸口,低沉沙哑的嗓音充满了感情,"你这里,有没有容纳我的地方?" "江山易......"她逃避地调开眼光,嗫嚅地搪塞道:"我......我没有想过耶......" "你没想过?"他拧紧了眉头,显然很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你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不晓得要怎样回答。" "那就让你的身体来回答好了!"话音甫落,他就低头吻住了她...... "别怕,看着我......" 他低沉的声音似有股魔力,奇异地令她不安的情绪平稳下来。不过,因他的靠近,她一颗心仍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着。 两人四目相交,他的眼神无限缓缓,而又充满了诱惑。 萧若薰眨着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凝视着他,不可思议的是,内心深处,她竟有种想被他紧紧抱住的渴望,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以往,她未婚夫一旦要碰她,她就会严辞拒绝。记得有一次,吴颂杰强硬地将她压在床上,害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像快被施暴似的尖声呼叫,搞得吴颂杰只得作罢,而她也为此气了整整三个月,还闹着要跟他分手哩! 可是,在面对江山易的时候,她却变得不像自己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触摸、他的吻,甚至单是他的注视和微笑,都令她无法抗拒。因为他,她体内燃烧着不曾有过的激情,心头涌上了不曾有过的悸动。 8 慕容天双臂环胸,神情极为不悦地瞪着江山易。 "你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狡诈,居然在若薰的面前污蔑我是黑帮流氓!"他板着俊容,一双帅气的浓眉拧得死紧,"抹黑情敌,根本就不是男子汉所为!" 江山易坐在真皮高背椅上,面不改色地审视着手中的卷宗,眉毛也不抬一下地说道:"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无所谓,只要若薰爱我,不会被你这只黄鼠狼拐去,不管什么卑鄙的方法我都会使用!" "你真是......"慕容天不屑地摇了摇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这样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江山易笑答,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悠哉样。 "看来,你真是爱惨萧若薰了。"慕容天审视着他的表情。 "这一点,我不打算否认。"江山易面容一肃,正色地警告情敌:"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来搞破坏,必要的话,我会狠狠的对付你。" 慕容天嗤笑了声,"对付我?就凭你?" 江山易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看!" "我如果真要搞破坏,你以为你会有机会跟萧若薰温存吗?"慕容天撤了下唇,语气讥讽。 江山易沉吟不语。说真的,以慕容天神通广大的能力,他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关键只在于他要不要去做! "这么说,你已经放弃若薰了?"他推断出一个结论。 "我没有放弃。"慕容天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江山易搁下手中的文件,开始觉得这家伙实在是令人头痛。 "若薰当我是朋友,我会一直以这个身份守候着她,如果她需要我,我随时会在她身边,如果她明白我的心意,也愿意接受的话......"慕容天顿了一下,"我会给她最大的幸福。" "若薰已经有我了!"江山易打断他的话。 "那又怎样?"慕容天淡淡地说,"她以前也有一个未婚夫,结果怎样?" "你的意思是说--"江山易冷冷地眯起眼,"一旦我令她伤心或失望,你就有机可乘,可以趁虚而入了?" "说得真难听。"慕容天吊儿郎当地笑着,"不过,倒还形容得蛮贴切的。"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那就走着瞧 !" "慕容天,你不会是认真的......"江山易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老实说,没有人会喜欢有一个难缠的情敌,他宁可听到他哈哈大笑地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很不幸,我是绝对认真的!" "为什么?"真气人!天下女人多得是,他为什么偏要咬住若薰不放? "为什么?"慕容天咧嘴而笑,"不如换我来问你为什么好了,你为什么喜欢萧若薰?为什么会爱上她?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爱她!"江山易不耐烦地吼道。 "这就对了。"慕容天笑嘻嘻地说,"我也爱她。"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江山易完完全全的震撼住了。 因为他知道,慕容天绝不是轻易把爱挂在嘴上的人,现在他却直言无讳地承认--他爱若薰?! 虽然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包含着天空般辽阔的爱意。 "你或许想问我,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你的怀抱?"他踱到落地窗前,一脸落寞地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那天晚上,我就在你们的门外,我只要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可以打断你们的好事,可是,我还是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但如果若薰不是自愿的,我当然会挺身而出,同样的,如果她是需要你的,我不会破坏她的快乐。"慕容天语调平静无波,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过,我会守候着她,这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江山易这时已全然的愣住。他没想到慕容天会是这么认真!这也太......伟大了吧? 他清了下喉咙,"我很震撼,也很佩服你有这样的胸襟,不过,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的!"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慕容天发出悦耳的轻笑,当然,听在江山易耳中却觉得刺耳极了。 "哼,你下辈子都甭想!"江山易脸色难看。 他才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有人要跟他抢他心爱的女人,还说要展开长期抗战,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江公子,我言尽于此。"慕容天一派潇洒地转身要走人。 "慢着!"江山易叫住他,"有一件事......" 慕容天凝住身形,"什么事?" 江山易面带不豫之色,"以后我跟若薰亲热的时候,拜托你不要再在门外偷听。" 慕容天本无表情地回了一句,"那我也拜托你,下次多少控制一点,不要那么粗暴,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会吃不消的。" "什么嘛,这也要你来管!"江山易不服气地怪叫。 慕容天低哼了声,二话不说地消失在门口。 + 江山易哀怨地看着打扮得清爽怡人、准备出门的萧若薰。 唉,今晚佳人有约,他只得在家里吃泡面充饥了。 "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个人出去?" "你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我的答案是yes。"萧若薰心情愉快得不得了,活泼俏皮地说,"不管你重复问几遍,我的答案还是维持不变,所以,你不要再问了。" "你真的要跟那个黑帮流氓出去?"他垮着一张俊脸。 "唉,你不要再抹黑人家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胡扯,慕容天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帮流氓。"她板着小脸直视着他,义正辞严地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再说他半句坏话。" "朋友和恋人,你说,谁比较重要?"他逼问她。 "当然是朋友 !"萧若薰想也不想地,"恋人搞不好会变心,好朋友就是永远的好朋友!" "可是,朋友也有可能会背叛和出卖你。"他不服气地反驳。 "钦,拜托你不要灌输我消极的想法,好不好?"虽然说她曾被最要好的朋友摆了一道,但,基本上,她对人性还是抱持着乐观的看法,不会因为贝 那件事而变得不再信任人与人之间的友谊。 而且,她认为,男女之间也可以当朋友、当知己。 女人就算谈恋爱,也应该保有自己的空间。尤其是双子座的女人,不喜欢被对方绑得太紧,她就像蝴蝶般喜欢自在地飞翔,有一颗年轻好动的心去拥抱生命,乐于开拓自己的社交生活。 她跟慕容天很谈得来,也会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这就是朋友!她不会因为他是异性就关上友谊的大门。 当然,她也分得很清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她拿了皮包,经过江山易身边时,她跟起脚尖,匆匆地亲了亲江山易俊逸的脸颊一下,"斑斑!" 江山易顺势把她压在墙上,邪佞地勾起她的下巴,低头要吻她。 萧若薰用力推他,"不行啦,口红会糊掉的!" 没时间再跟他耗下去了。她情急地踩了他一脚,然后趁他吃痛地抱脚直跳的时候,飞快的跑到玄关处,离他远远的以策安全。 "萧若薰,你好狠!"江山易咬牙低吼。 "对不起啦,我今晚会疼你的。"萧若薰朝他眨眨眼,娇俏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口,留下江山易仍在自艾自怜。 谁叫他偏要爱上双子座女子?唉,只好认命了! + 萧若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有一个疼她爱她的情人,还有一个了解她、欣赏她、支持她的知己,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幸运的喔! 江山易的爱像浓烈的酒,让她迷醉、令她上瘾。 慕容天的情像辽阔的天空,温柔地包容着她,一点约束也没有。 她何其有幸,得一至爱,又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这阵子,她快乐得像只小鸟,以前不开心的事,她早就忘光光了。吴颂杰也识相的没有再来烦她,至于贝 ......偶尔还有联络,朋友一场,萧若薰衷心的希望她跟吴颂杰能开花结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对了,她弟弟仔仔已从南部回来了。 嘿,如果仔仔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姐姐不但收留了江山易,而且还傻傻的被他一口吃了,一定会跳起来拿菜刀砍人。 所以,江山易当然就不能继续待在她家了,幸好他公司及时为他提供了住宿,他才不至于露宿街头。 没有他成天黏在身边,萧若薰觉得蛮想念他的。 今天,当上司吩咐她到市区办事,她心里就暗喜不已,盘算着要借机溜到敦化北路去,给江山易一个惊喜。 唔,又是......惊喜?没错!双子座的女人就是爱制造惊喜,怎样? 萧若薰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江山易又不是吴颂杰,她才不担心又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火辣镜头。 她相信江山易见到她一定会很高兴! + 踏进江氏大楼,萧若薰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座三十六层高的摩天大楼,气势宏伟,内部的装演也相当不俗,挑高的大厅既气派又典雅,使人有一种置身在五星级大饭店的错觉。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到哪个部门去找江山易,所以,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向接待处询问。 "请问,贵公司的职员江山易是在哪个部门?" "有什么事吗?"接待处小姐愣了一下,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喔,没什么,我买了点东西想找他一块儿吃。"萧若薰绽开爽朗的笑容,"快到午休时间了嘛,对了,你们公司不反对亲友探班吧?" "小姐,你有预约吗?"接待处小姐客气地问。 "预约?没有哇!"萧若薰啧啧称奇,"大公司果然不同凡响,连见个打杂的小职员也要预约?!" "打......打杂的小职员?"接待小姐哭笑不得。这位小姐真的好奇怪,竟然说他们副总裁是打杂的小职员? "是啊!你告诉我在哪一个部门,我偷偷的去找他就行了。" "可是,副总现在不在办公室耶。" "副总?"萧若薰皱着鼻子,"什么副总?" "就是你要找的副总裁啊!" "不是啦,你弄错了,我要找江山易,不是什么副总裁!"讲了半天,她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点都沟通不来。 "那个......"接待小姐顿了一下,"江山易就是我们的副总裁。" "什么?!"萧若薰搔了搔头,"这么巧?你们副总裁也叫江山易?" "小姐,你确定你要找的不是副总裁吗?" "当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江山易是打杂的江山易,不是那个当副总裁的江山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不过,同名同姓而又在同一间公司上班,那就真的很巧了! 萧若薰脸上堆满笑容,礼貌地要求,"小姐,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打杂的那个江山易是在哪个部门?" "这......我们公司没有人跟副总裁同名同姓的耶!"如果有,她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有!一定有的!"萧若薰很肯定。 "可是,真的没有耶......"如果真有职员跟副总裁同名同姓,公司上下必定会传开来的。 "他是个小职员,你当然不会知道的。"萧若薰双手合十地央求,"拜托你,帮我查一下,好吗?" "唉,那好吧。"接待小姐拗不过她的要求,"我就打个电话去人事部问问看好了。" "谢谢你喔!"萧若薰甜甜地道谢。 接待小姐拨电话的时候,她无所事事地环目四顾。 突然,她的眼睛倏地瞠大,又惊又喜地盯着刚从外面进来的一个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 由于她太专注地直盯着他,以至没有注意到他周围的人都是西装笔挺的高层人员,大厅的人员也必恭必敬的向他点头行礼。 "江山易!"她兴奋地冲到他面前。 "若薰?" 见到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江山易脸色丕变,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她发现他的身份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连忙拉她走到角落,一只手在背后不停地挥动,示意刚才跟他在一块的那群高阶人员赶快自行解散。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露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根本搞不懂向来冷静自持的副总为什么一见这名女子,就突然变得像小偷似的慌慌张张、鬼鬼祟祟。 "我来看你呀!"萧若薰开心的宣称,"我还买了东西给你吃哩!" "现在是上班时间耶。"他苦着脸,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探班,事发突然,这出戏他要如何演下去才不会穿帮? "你不欢迎我?"萧若薰小嘴一瘪,"你不高兴我来看你?" "不,不会!"江山易忙着摇头,然后又忙着点头,"我当然高兴你来看我。" 于是萧若薰又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现在是午休时间了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鸡排饭,我们偷偷溜去附近的公园吃,嗯?" "好啊。"原来她还没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江山易暗中吁了一口气。"去公园吃最好了。"免得继续留在公司,危机四伏。 萧若薰快快乐乐地挽起他的手,正要往大门口走去,蓦地,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哦,你等我一下!"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拍拍屁股走掉,应该向那位又漂亮、又可亲的接待小姐交代一下才对。 于是,她飞快的跑回接待处,微微喘着气地说道: "小姐,不用再麻烦你了,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那个江山易了,总之,我还是很感激你的热心帮忙喔,谢谢你了!" 接待小姐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她,这女人真是有够无聊的! 口口声声说她要找的江山易是打杂的小职员,而不是他们的副总裁,害她真的打电话到人事部去问有没有一个打杂的江山易,结果被经理数落了一顿,斥责她不该拿副总裁来开玩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而且,副总一出现,这女人就飞扑了过去,还欢天喜地的说这就是她要找的江山易。 吱,这不是耍人是什么? 萧若薰眨了眨眼。奇怪,为什么接待小姐的表情这么古怪? 她只不过是向她道个谢罢了,又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她有必要露出一副看外星人的眼光吗?! 萧若薰笑了笑,决定不予理会,正想拔腿跑开,却耳尖地听到那位小姐不悦地轻声埋怨:"你早说要找副总裁,就不会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了!" "什么?"她不解地蹙起眉心。 接待小姐耸耸肩,忙起手边的事情,不再搭理她。 这时,萧若薰也终于发现,江山易很诡异地试图把他高大的身子藏在角落,但是,来来往往的员工都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且很恭敬地对他行礼致意。 "对不起,"她一把拉过忙碌中的接待小姐,"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一躲在角落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们公司的副总裁?" 接待小姐用力地点点头。 霎时,萧若薰星眸微微眯起,眼底漫上可怖的怒气。 在她家骗吃骗喝的流浪汉江山易,竟然是堂堂江氏公司的副总裁?! 混账家伙!大骗子!他这简直是在污辱她的同情心! 萧若薰怒气冲冲地走到他跟前,一副气得要杀人的口气,"江山易!江副总裁!你好啊!" "若薰......"江山易的心直往下沉。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她忿忿地将手里的鸡排饭扔到他脸上,"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混账!" 大声的骂完,她扭头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江山易的神情狼狈不已,"若薰,你听我说!" "我不听!"她怒不可遏,用力地想要挣开他的钳制,"我不要再听你任何一句谎言!" 这时,大厅上的人们都驻足看着他们。 江山易一咬牙,二话不说的将她挣扎不休的身子紧揽过来,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拖着她向直达他顶楼办公室的专用电梯走去。 萧若薰无法呼救,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阖上。 电梯徐徐上升,她胸中的熊熊怒火也并发高涨。 可恶!他戏弄得她还不够吗?他该死的究竟还想怎样?! + 江山易拖着气咻咻的萧若薰进到办公室,不但将办公室的门锁上,还用领带把她绑在椅子上。 "放开我!"萧若薰行动受制,只能生气地扭动身子,一边不停地叫骂,"江山易!你这个无赖!你快放开我!" 江山易不为所动地拨了通电话给他的秘书,交代取消今天所有的会议和事项,访客一律不见,电话也一概不要接进来。 交代完毕之后,他这才走到萧若薰跟前。 他蹲下来,直视她那双喷火的怒目,低沉沙哑地开口:"若薰,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拼命地摇头叫嚷。 江山易凝视着她,低声下气地恳求,"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请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我不听!"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这个人,她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 "你不听我解释,我就不让你走。" 萧若薰气愤地瞪着他,"你、你休想禁锢我!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你无赖的行为了,他们会去报警的!你聪明的话,就快点放开我!" 江山易苦笑,"我聪明的话,就不会爱上你。" 萧若薰生气地呻了声,"你住口!我不要听!" 江山易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放点轻音乐,你试着把怒火平息下来,然后好好的听我说,ok?" "混账!你试试发火的时候被人绑起来,看看你的怒火会不会平息?"她气愤不已地叫嚣,"江山易!你这个流氓!你快放开我!" 江山易不理会她的叫骂,径自去播放轻音乐,然后又踅回来,坐定在她跟前,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顽强地扭动被缚的双手,想要自行挣脱加诸在她身上的束缚。 "你不要再挣扎了。"见她的手腕微微红肿,江山易有说不出的心疼,"你愈是挣扎,就愈容易受伤......" "闭嘴!"萧若薰愤怒地打断他,"你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实在没有办法让你这样走掉,所以只好绑住你,若薰,请你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我之所以会在街上扮成流浪汉是因为......" 他正想解释的时候,萧若薰便用尽全身力气吼叫起来,充分显示她一句话也不想听的决心。 在这种情况之下,江山易只好把嘴巴闭上。他一筹莫展地看着她,黑眸盈满了浓浓的忧虑。 见他沉默下来,萧若薰便也不再大吼大叫,只是圆睁怒目地瞪视着他,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 悠扬的音乐,跟火药味极重的气氛有点儿格格不入。 萧若薰心中充满了愤怒,痛恨自己被他欺骗、被他玩弄了。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一而再的遇到这种烂男人! 吴颂杰是这样,江山易也是这样...... 她生平最痛恨人家欺骗她了!可笑的是,她竟毫无所觉地完全相信江山易接二连三的谎言。他说他是流浪汉,她就相信;他说他是警方的线人,她也傻傻地相信。 她真的是太傻了!他把她骗得团团转,不但博取她的同情,还骗走她的心,最后她连贞操也一并被他骗去了!这是他们有钱大少爷的游戏吗?扮流浪汉骗取无知女子的身心?太可恶、太过分了! 要不是她今天心血来潮来找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杀千刀的江山易!混账江山易! 他耍弄得她还不够吗?现在他究竟还想怎样?他把她绑起来,究竟是想怎样?难道他还想编些别的谎言来骗她?!去他的!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一字一句,再也不会了! 9 江山易黑幽幽的瞳眸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力感。 他了解若薰的性子,别看她平时活泼爽朗的,好像没什么脾气似的,可是一旦她动怒就会非常的骇人,真惹毛她的话,那绝不是容易摆平的! 这简直就像一场毅力大比拼!一个不肯听解释,一个不肯松绑,两人僵持不下。 他不开口还好,她就只是恨恨的瞪着他;他一开口要向她解释,她便大吼大嚷的制造噪音,根本不让他的解释传进她耳中。 江山易束手无策,真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恼人的小嘴用胶布封起来,让她可以好好的听他解释,可是,这样做她肯定会更痛恨他。 他可以感觉到,她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高墙,不愿沟通。 从来不曾害怕过什么的他,此刻被前所未有的强大恐惧感攫住了。他好怕会这样失去她!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一开始就不会瞒她。唉,现在懊悔已经太迟了! "我要去洗手间!"她突然冒出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哦!"江山易站起来,解开几个结,让她可以脱离椅子,不过,他并没有松开她手腕的束缚。 "这样子我怎么上洗手间?一个手仍被反剪绑在背后,令萧若薰气结不已。 "我会服侍你。"他不松开她,是预防她有什么动作。 "我才不要!"没想到他这么过分,萧若薰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请你听我解释,好吗?"江山易柔声恳求。 "不听!"萧若薰说要上洗手间,其实是想伺机而动,虽然双手仍受缚,她还是决定放胆一搏,跟他拼了。 她飞快的冲到门口,笨拙的用绑在一起的双手试图开门。 江山易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没有用的,这门是用密码上锁的。" 萧若薰恨恨地瞪着他,"放我出去!" 他痛心地捧起她苍白的脸蛋,"若薰,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承认我不该隐瞒身份,但我完全没有恶意,我只想更接近你,让你爱上我......"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她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若薰,你究竟要我怎样?"他心口紧揪,既痛苦又无奈。 "我要你怎样?"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我要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再耍我了!我们就到此为止!" "要我离开你,我办不到!"她狠绝无情的态度,比用刀子刨他的心更令他痛苦难受。他无法相信她如此轻易说出决绝的话,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饱受煎熬的心今他像一头负伤的猛兽,一把攫住她的肩,狠狠地吻上她,仿佛想要借由这一吻来证明她还是属于他的。 萧若薰杏眸倏地睁大,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用舌撬开她紧闭的唇瓣,灵舌直捣入她檀口中,不住地勾逗她无处躲闪的丁香舌。 她软弱地挣扎,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知道他是个无耻的大骗子,她应该打从心底唾弃他的,但为什么她仍是无法抗拒他的碰触?! "浑蛋!不要碰我!"她气哭了出来。 "你就真的这么痛恨我?"江山易心痛地瞅着她,"真的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连我的解释,你也不想听?" 萧若薰默默地垂泪,那楚楚可怜的神态令他心口紧揪。 江山易黯然长叹一声,无言地解开她手腕上的束缚。 "既然这是你要的,你就走吧......" 萧若薰讶然抬起眼,迎上他盛满绝望痛苦的幽沉黑瞳。 他一脸帽郁,嗓音又低又沉,"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萧若薰颤抖地闭上眼,到这时候他竟然还问她这个问题?!他还嫌伤得她不够深吗? 他幽眸紧锁住她苍白的脸容,捉摸不着她纤细的心思。 "你有没有爱过我?"他退一步地问。 萧若薰歙动唇片,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无法自欺欺人地骗他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或者她已经不爱他了。要她这样睁眼说瞎话,她办不到;但是,她更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坦承爱意...... 见她始终闭口不语,江山易绝望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重地打开房门,心里却在默默祈求她别走。 萧若薰移动双腿,木然走出他的办公室,走出他的视线。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的欺骗、他的谎言、他的温柔、他的深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再也与她无关了! 这一刻,她心口翻涌着许多复杂纷乱的情绪-- 苦涩、哀伤、沉痛、酸楚、眷恋、落寞和不舍...... + 从最幸福的女人变成最悲伤的女人,就好像是从云端掉到深谷。 萧若薰一副欲哭无泪的惨状,教慕容天看了摇头不止。 "你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也不知道......"她唉声叹气,眉眼间净是哀伤落寞,"当时我实在是很生气,心里也乱糟糟的,而且,他居然还把我绑起来,我当然更气了!" "现在后悔了?" "我哪有!"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不然你考虑一下我怎样?"慕容天一笑,嘴角勾出迷人的弧度。 难得他们两个闹翻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他得赶紧趁虚而入,掳获佳人的芳心! "考虑把你当出气筒,揍你泄愤是吗?"她决定装傻,"慕容天,你真的很够朋友耶!" "唉,原来在你心里,我就只有这样的用途啊?"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知道萧若薰仍然深爱江山易,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沮丧消沉。 "要不然呢?"她扮了个鬼脸,眉心却始终紧蹙着。 "或许,你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让他继续编更多的谎言来骗我?"她的语气又苦又涩。 "你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武断了?"慕容天无法坐视不理,她一脸的伤痛他都看在眼里,站在朋友的立场,他是应该开导她,"既然你还爱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他或许真的有什么苦衷......" 天哪,他竟然当起情敌的说客来了! "苦衷?"萧若薰情绪激动,"他有什么苦衷,他是怕我知道他有钱、有地位就会缠住他不放吧?混账江山易!他隐瞒身份,满口谎言,根本就是想玩弄我的感情!" 她一口气梗在胸臆,竟怔怔地落下滚烫的泪水。为什么会这样?她居然为了一个大骗子伤心流泪?! 她向来是很坚强的,不是吗?当她发现交往了三年的未婚夫跟她最要好的朋友在床上胡搞的时候,她也没掉一滴眼泪,然而,她现在却止不住的猛掉眼泪,为了江山易那个无耻的大骗子...... 慕容天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默默递给她。 "你认为,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慕容天凝眉深思。原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若薰揭穿江山易的身份之后,连带的也质疑起他的真心。 "不是吗?"萧若薰吸了吸鼻子,她讨厌这样软弱流泪的自己,"如果我听他解释,说不定又会被他哄得服服帖帖,任他摆,然后才又发现他已有老婆孩子和一堆的情妇。" 慕容天忍俊不住,"老婆孩子?一堆的情妇?" 萧若薰觉得这不无可能,"谁知道他还瞒了我什么啊!" "你的联想力实在很丰富。"慕容天含笑拉起她的手,心中已作了一个决定,"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萧若薰无情无绪地道,"我哪儿都不想去。" "老实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有阳光般笑容、快乐开朗的萧若薰。"他不愿见她继续这样胡思乱想、自我折磨。 "喔?"她挤出一丝苦笑,"那你半年后再来见我吧。" 拜托!人家可是心都碎了,需要时间疗伤止痛。 慕容天笑了笑,强拉着她走向他的跑车,"半年?那太久了,我没耐心等到那个时候。"她现在这副愁眉不展的惨样,他一刻也看不下去了! "慕容天!你要带我去哪里?!"萧若薰蹙眉愠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 + 慕容天将车子停在郊区的一座花园洋房前。 "这是什么地方?"萧若薰疑惑不解,"你带我来这儿干啥?" "来,我们进去。"慕容天笑了笑,拉起她的手。 "这是你家?"萧若薰皱了皱鼻子,双脚钉在原地不动,一脸的不情愿,"好端端的拉我来你家干吗?" "如果是我家,我就直接把车子开进车库了。" "那......"萧若薰一副有听没懂的表情。 "我看,我们还是静悄悄的溜进去好了,这样比较好玩。"慕容天含笑叮嘱一声,"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探探路。" 萧若薰更加的纳闷,这是出租的度假屋吗?而且,听慕容天说什么要静悄悄的溜进去,还说这样比较好玩,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现在度假屋也搞起惊险气氛了?唔,说不定里面还有精心假扮的厉鬼,跳出来吓人...... 可是,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行了,一切ok!"破坏了人家的保全系统,慕容天轻快地跑回来,"若薰,来,把你的手给我。" "不要!我要回去了!"萧若薰心情欠佳地轻蹙着眉。 "来啦!"慕容天不顾她的反对,硬是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高高的围墙边,"你先闭上眼睛。" "为什么要闭眼睛?"萧若薰愕然,一双水眸睁得更圆更大。 "没关系,闭不闭眼睛也不是很重要,"他双手扣住她的腰,"你就当是坐摩天轮吧!" 什么摩天轮?萧若薰还来不及问,只觉身子凌空一起,等她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置身在围墙内了。 天哪,她不是在做梦吧? 慕容天笑睨着她,"你比我预料中更镇定嘛!" 他还以为她会吃惊得失声尖叫,那他就可以趁机用嘴堵住她,唉,看来,他是想得太美了。 "我......"萧若薰脸青唇白,一手搞着起伏的胸口,其实她是吓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她知道慕容天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的身手这么好。幸好她心脏够强,不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嘘!"慕容天将食指搁在唇上,示意她不要作声,然后拉着她慢慢的靠近那座洋房。 萧若薰根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小偷似的潜入这里? 难道说,慕容天正在执行什么任务?哼,平时她一再央求他带她出来闯荡江湖开开眼界,他都推说太危险了,不肯答应。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的时候,他反而硬拖她下水? 唔,或许他是想借此逗她开心? 他们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口,屋里隐约传出交谈声,一个是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一个是娇柔的女声,萧若薰蹙起眉头,这两个声音都好熟悉...... 心里被强烈的好奇驱策着,她学着慕容天的样子,微微蹲着身子趴在窗棂上,视线透过窗帘往屋内窥探着。 只见客厅里有一男一女,萧若薰定睛一看,毫无心理准备地见到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慕容天及时捂住她的嘴,将她不自觉发出的惊呼声堵住。 "这是江山易的家。"他俯首在她耳畔说道,"别作声,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萧若薰双眼惊愕地睁大。这是江山易的家?那......为什么贝 会在这里?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慕容天耸耸肩,露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示意她耐心的看下去。 这样偷听人家谈话,好像很不道德耶!然而,萧若薰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真的很好奇江山易和贝 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萧若薰睁大了眼,只见江山易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上的一本册子,贝 则坐在他斜对面,她微倾着身子,低开的领口将她胸前的春光泄露了一大半,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底下,光滑的粉腿魅惑十足地交叠着。 她知道贝 一向喜欢作这类性感的装扮,但她不会干涉朋友的衣着偏爱,而且,老实说,有时她还蛮羡慕贝 既有本钱又敢秀,但是,现在她却觉得碍眼极了。胸口闷闷的,好像涨满了酸味。 "你特地来找我,就为了拿这个给我看?"江山易讥诮地勾起嘴角,将那本精美的册子扔回给她,"好了,我看过了,你也可以请了。" "你......"贝 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双手紧紧地将册子搂在胸口,她一脸哀怨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里面记载的,全是我对你的爱意,你怎能如此轻贱我对你的爱?" "贝 小姐,我记得,你爱的人是吴颂杰吧?"江山易冷冷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萧若薰的朋友,他根本不会开门让她进来。 "不!那只是一种错觉,不是真爱!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江山易,我是真的好爱你!"贝 毫不忸怩地说道,一双如泣如诉的媚眼,痴痴地瞅着他。 萧若薰听到这里简直是震惊极了。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贝 明明说她爱吴颂杰,现在又说她爱的是江山易? "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请你出去!"江山易一脸冷漠。 "不!"贝 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攀住他,自从她得知他不但不是一文不值的流浪汉,而是有钱又有势的江氏副总裁,她就贪婪的想得到他。 "江山易,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她幽幽地说,"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残忍的拒绝我,好不好?我是这么的爱你啊!我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你能让我爱你,哪怕是一次我也心满意足。"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还卖力地用身子摩蹭着他。 据她的经验,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招架不住美女的性挑逗。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江山易竟不为所动地推开她。 "你现在马上离开,我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冷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漠然的声音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连周围的空气也几乎为之冻结。 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但是,像她这种一再对好朋友的男朋友动歪脑筋的女人,还真是少见。虽然他不齿她的所为,却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希望她能及时回头。 贝 却像着了魔似的,死都不肯在这关头放弃。 "为什么?"她又妒又恨地问道,"为什么你要萧若薰却不要我?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的?我比她漂亮、性感,身材也比她好,为什么我会输给她?" "这又不是比赛!"江山易坚定地说,"我爱若薰,我也只要若薰,不管你或其他的女人有多美、多性感,都不入我的眼。" "哦,是吗?"贝 嗤笑一声,"你看过我的胴体之后,再决定也不迟。"说着,她开始一件一件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男人见了她诱人的身子,没有一个不喷鼻血,让她手到擒来的! "够了!你这样只会令自己难堪。"江山易俊容一沉,语气十分不耐。 这时,萧若薰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紧紧地闭上眼,脑海中掠过上次她亲眼所见,吴颂杰和贝 二人在床上疯狂欢爱的画面,如果吴颂杰换作是江山易,不!单单只是这么一想,她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痛苦得不能呼吸...... 不!她无法亲眼目睹这一幕!这撕心裂肺的痛楚太强烈了,她承受不了! "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慕容天揶揄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 萧若薰心中狠狠一揪,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她想要逃开这里,身子却被慕容天牢牢地抓住,嘴巴也仍然被他紧捂住,她抬起泪眼,无声地央求他带她离开这里。 慕容天轻叹一声,"你别哭,看完再哭也不迟。" 屋里,江山易猛地站起身,贝 一个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 他走到矮几前,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展sir,请你马上派人过来,我家里出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疯女人。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善良纯洁的我正需要你们的保护。" "你?"贝 惊愕地瞠大了眼,这次她真是踢到铁板了。 江山易顿了一下,显然在忍受朋友的谑笑,"展sir,你别笑得这么开心,幸灾乐祸不是警官该有的态度。对,她是跟我全然无关的人,要怎样处置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要把她扣留在警局,还是送去疯人院,你们看着办吧!"放下电话后,江山易转头对一脸震骇的贝 说:"警车十五分钟内会赶到,我建议你还是现在离开比较好。还有,请记住,不要再有下次,我很不喜欢受到性骚扰!" 贝 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匆匆捡起衣服走人。 萧若薰仍处在震撼之中。她没想到江山易会毅然的拒绝贝 投怀送抱,心里泛起了一股甜蜜的暖流,他坚定的宣告再次在她耳边回荡-- 我爱若薰,我也只要若薰,不管你或其他的女人有多美、多性感,都不入我的眼。 萧若薰再无怀疑,他是爱她的!江山易是真心爱她! 这时,慕容天敲了敲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江山易警觉地转头望向窗口这边,心慌意乱的萧若薰赶紧矮下身子,一颗心狂乱地跳动。 "慕容天......若薰?"江山易一脸愕然。 他走过去推开窗子,确定他所看到的不是幻觉,脸上浮现惊喜之色,双眼炙热地紧盯着她,"若薰!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带她来的!"慕容天翻了翻白眼。 "哦!"江山易若有所悟地眯起眼,咬牙道:"怪不得贝 不但知道我的身份,还知道我的住址!慕容天,原来这全是你搞的鬼!你想让若薰看到我被贝 勾引到床上胡搞,藉以离间我们!"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没有你说的这么歹毒好不好!"慕容天从窗口跳进屋里,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来,我拉你进来。"江山易向始终垂着头的若薰伸出手。 萧若薰鼓起勇气抬眼看他,直直撞进一双炙热幽深的眸子。 二人目光交缠,她像中了魔似的无法移开视线,乖顺地将手交给他,当他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她心弦一震,久久不能平息。 萧若薰脸红耳赤,这是她第一次从窗口进去拜访人家的家。 她双脚才一沾到他地盘上,江山易便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如获至宝似的紧紧搂住她。或许他应该感激贝 的出现,还有慕容天...... "对不起,若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诚挚地说,"我是因为跟爷爷打赌的关系,才会扮成流浪汉,那个时候遇到你,只能说是上天安排的,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萧若薰啜着唇,没有人喜欢像个呆瓜似的被人耍弄。"而且,你还骗我说你是警方的线人!你还说不是故意的?!" "我......"江山易自知理亏地叹了口气,"对不起,若薰,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 "哼!"萧若薰轻捶了下他的胸膛,"老实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没有了,我发誓,真的没有了!" "真的?"其实,她早已不生他的气了。 "真的!"江山易急切地道,"若薰,我真的不骗你,你原谅我吧,这阵子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我真的好痛苦!我好想你!" 萧若薰听他这么说,粉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不敢迎视他火热的眼神。 "你笑一个吧,如果你笑了,就是不再怪我了。"江山易边说边用嘴唇摩挲她敏感的颈项,存心逗她发笑。 "讨厌啦......"萧若薰怕痒地缩了缩脖子,轻轻笑了出来。 见她绽开甜美的笑容,江山易知道她已经不再怪他了。 他狂喜地一把抱紧她,似要将她揉入他身体里。 "喂!不要太刺激我好不好?!"慕容天不悦地发出抗议,"江山易,拜托你多少也顾及一下我悲惨的心情。" 闻言,萧若薰羞不可抑地想要挣脱他。 江山易却把她搂得更紧,说什么也不放手,他凝视着她的眸光中盛满了炽热的思念和渴望,"慕容天,脚长在你身上,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出去走走。" 语毕,他低头吻上她嫣红诱人的小嘴。 萧若薰推了他一下,最后还是驯服在他缠绵深情的一吻中。 只见二人激烈地拥吻、爱抚,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 慕容天闭上眼,摇头叹息,"唉,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心怀祝福地离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