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破案,顾队却想谈恋爱》 第1章 死与生(1) 十月的天说变就变,下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到了晚间已经是狂风大作,将要下雨的前兆。 琚云舒裹紧身上的针织开衫,不断地用手抚开吹到脸上的碎发,转个弯进到金九巷,心里惦记着男朋友高瞻,琚云舒脚步越发急切。 眼看着即将走到金九巷的尽头,街面的灯光照着亮堂堂,琚云舒已经看到了站在斜对面马路牙子上的高瞻,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琚云舒的口鼻,孔武有力的臂膀箍住了她的细腰,琚云舒奋力挣扎,口中支吾不停。 巷口那明亮的街灯迷离起来,高瞻的身影变得模糊,最终,琚云舒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在无人注意的巷子里,那个粗壮的身影把琚云舒半拖半拽的拉进幽暗小巷阴影中。 等到琚云舒再次转醒的时候,头顶有发黄微弱的灯光,直剌剌照在眼睛里。 琚云舒觉得头昏脑涨,想要用手抚摸额头,却发现双手被束缚,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琚云舒乍然清醒,心中骇然,想起晕倒前的画面。 想要喊叫,却只发出“唔唔”的声音,嘴巴被胶带粘住了。 琚云舒察觉自己此时仰面躺在一块硬而冰的铁板上,脊背一片冰凉,四肢分开被捆绑,右手腕有很明显的痛感,应该是受伤了。 琚云舒特别的惶恐,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更惊骇的是琚云舒发觉自己的衣物被换了,不是自己的针织衫牛仔裤,撑起脖颈俯身望去,是一件白色蕾丝连衣裙,而且连内衣裤都感知不到。 琚云舒再次挣扎,心脏不断收缩,这未知的恐慌让她无法安静下来。 这时,琚云舒想到了最近艮南县接连发生的连环凶杀案。 没等细想,琚云舒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背着光,琚云舒看到一个粗壮的身影,一身黑色登山服,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全副武装。 琚云舒手指剧烈的抖动,脸颊发白,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心口被紧紧地绞缠住,难以呼吸。 琚云舒觉得右手腕越发的痛了,手心里黏糊糊的,鼻尖有浓厚的血腥味,冲得脑子昏昏沉沉。 那人走得近了,挡住昏黄灯光,一大片阴影笼罩。 突然对方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琚云舒只看到亮光一闪,脸颊上立时尖锐的疼痛起来,琚云舒大声尖叫,声音被闷在胶带下,身体剧烈颤抖,她本能的伸手想去护住脸庞,但双手都举不起来,只能左右晃动脑袋,试图减轻脸上的痛感。 未等琚云舒适应这份疼痛,那人的手再次扬起,一刀又一刀再一刀。 琚云舒觉得整张脸被硬生生的撕裂了,钻心的痛,身体不由得颤抖、筋挛,琚云舒泪流满面,吓得不停地喊叫,泪水滑落在伤口上,细细麻麻的痛漫布整张脸,在这样极端的疼痛之下,琚云舒本能的扭动身体,手指甲狠狠地攥着身下的铁皮,来回的划拉,指甲被刮的翻飞,血肉模糊,却依然无法减轻身上的痛楚。 渐渐的琚云舒眼中无神,意识涣散,近乎脱力,感受到的除了疼还是疼。 对方看着她如此痛苦,轻笑了一声。 粗哑的难听的声音如空气般很快消散。 然后琚云舒看到对方拿起一个东西,对着她照了很久。 琚云舒迷迷糊糊不知又过了多久,觉得整个世界都白茫茫一片,只有面皮上丝丝入里的痛。 突然一层轻轻的沁了水的薄膜覆在琚云舒的脸上,一刹那的冰凉激得琚云舒面皮一抖,但又很舒服,因为冷而减轻了痛楚。 这都只不过是一瞬,冰凉的水裹住鼻口,吸入冷冷的水雾,呼不出完整的一口气,琚云舒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再次猛烈地挣扎起来,右手腕和脸颊的痛感依然,可是睁不开眼,呼吸越发的困难,大概要死了吧,琚云舒这样感觉。 世界一片灰暗。 嗡嗡……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 好吵,琚云舒被声音吵醒,意识渐渐清晰,心脏剧烈收缩,眼睛猛地睁开,一下坐起身。 循着声音找到手机,本能的按了“停止”。 琚云舒后知后觉现在的状态? 这是在自己的卧室? 床尾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镜子和化妆品收纳盒,并排还有十余个自己喜欢的手办。 低头是鹅黄色的棉被套,上面有零散的白色太阳花,确实是在自己的卧室。 琚云舒看着自己的右手腕,白皙光滑,没有任何痕迹。 迅速下床汲着拖鞋来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脸,完美无缺,左右脸颊没有伤疤也没有刀痕。 琚云舒傻傻的坐在梳妆桌前。 镜子里的那张脸娇俏妩媚,肤白如雪,光滑细腻,只是眉头轻蹙,浓密微翘的睫毛遮住那乌黑双眼,红唇微抿,一副惊吓不安的模样。 那些惊惧恐怖的画面是做梦吗? 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 琚云舒右手用力的抓了抓左手,指甲陷入皮肤里,好疼。 琚云舒这时候注意到自己的指甲,粉色带小钻的美甲,这不是刚开学做的美甲吗? 九月中的时候就卸掉了才对… 嗡嗡……嗡嗡…… 手机又响了,琚云舒惊得站起。 回到床头拿起手机,看到来电“蔡文德主任”。 “喂,蔡主任。”琚云舒接通。 “小琚啊,你来学校了吗?第二节你的公开课你别忘了啊?” “啊,啊…好的,我,我就到。” 琚云舒木然地挂了电话,从上到下划动手机屏幕,然后看到了上面的日期。 2019年9月13日。 不对,完全不对,现在怎么才九月份呢。 公开课? 教研组活动公开课抽签顺序自己抽到了第二个,确实是有一节公开课,可是不是已经上过了吗? 琚云舒记得那节公开课上的是《升华和凝华》,那天的公开课理化教研组的同事都到齐了,甚至分管教学的王校长也来了,那堂课上的很好,只是在下课收拾实验用品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打碎了碘升华实验的玻璃管,为这那个学生被他的班主任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琚云舒记得很清楚。 可为什么今天又要上公开课?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映照进来,青天白日的…难道真的是做了一场噩梦? 第2章 死与生(2) 琚云舒拢了拢长发,将手慢慢的放在左胸口,感知心脏有力的跳动。 是了,无论如何她现在好好活着,她要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琚云舒快速的洗漱化妆,收拾好提包,出了门。 琚云舒住的是那种老式自建楼梯房,一共五层,琚云舒住在三楼,这是琚云舒父母死后留给她的,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 出了单元楼,就是老旧的街巷,楼下时常会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一起晒太阳聊天。 琚云舒挎着手提包,埋头只顾走。 楼下李奶奶刚要张嘴,人影已经走远了。“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琚云舒不会开车,也不骑电动自行车,多数时候就是步行。 琚云舒住在县城的老城区,实在不是很大,去艮南二中上班也不远,唯一的不好就是上班步行的话需要从小巷穿大街再穿小巷过大街,其中就包括金九巷。 再次经过金九巷时,虽然太阳高照,但琚云舒汗毛乍起,心脏猛烈跳动,双眼瞪大,一路快走,左右顾盼。 直到走出金九巷,才驻足缓缓出了口长气。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肩头。 “啊……”琚云舒闭眼大叫。 “琚老师,琚老师?”琚云舒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睁开眼睛,一看是体育组的盛老师。 “琚老师,你怎么了?”盛老师满脸的不解与无措。 “呼…没事,就是没睡好吓到了。”琚云舒临时找了一个借口。 “我记得今天有你的公开课,你课件都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琚云舒随口应付。 她已经不记得什么课件课题了。 又走了五分钟,两人同时到校。现在正是第一节课的时间,琚云舒和盛老师分开后,直接去了录播室。 这是等下第二节上公开课的地方。 琚云舒从手提包里摸出u盘,插入一体机右下角的usb插孔中,琚云舒触屏点开,果不其然,在文件夹‘公开课’里看到了自己做的ppt《升华和凝华》,双击点开,和预想的一模一样。 琚云舒有种大胆又诡异的猜测。 是重活了一回吗? 但又不敢信,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琚云舒无法理解和接受。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下课铃声响起,这是第一节课间大休息。 琚云舒在讲台附近不停的走来走去,像在等什么,又像害怕来什么。 几分钟后,理化组的老师们陆陆续续的拿着本子进来了,然后6班的学生穿着统一校服按照小组的顺序依次进入坐定,预备铃响起的时候,王校长进来了。 琚云舒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等铃声响起,正式开始上课。 琚云舒硬着头皮上完了这节公开课。 毕竟是上过很多次的课,整节课虽然琚云舒心率难平心里难安,但是仍然流畅的上完了。 同组的老教师上前跟琚云舒说话,夸她实验环节设计的比较新颖。突然一声清脆的玻璃瓶炸裂的声音“噼啪”。 琚云舒侧目看去,地上破碎的玻璃“碘锤”四分五裂,玻璃壁上黑紫色的碘晶体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琚云舒瞬间脸色苍白。 这时6班的班主任走过来,拉着这个男同学站在墙角,劈头盖脸的批评他“做什么毛手毛脚的,好好的东西也能让你打碎了,学习学习不行,干活干活不行,你看给你琚老师吓的,回头问问要多少钱,补交上来!听到没有!” 男同学也吓得不轻,低着头不言语。 琚云舒颤抖着双唇,慢慢蹲了下去,目光依然直直的盯着破碎的玻璃管,心里惊涛骇浪。 她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真真实实的又走了一遭。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久之后自己要再死一次?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想死。 旁边的老师把琚云舒搀扶起来,看着琚云舒面容惊慌彷徨,贝齿紧咬红唇,唇皮裂开,有鲜红血迹点点。 “琚老师,你怎么了?”旁边的老教师有些不安,下面安坐的理化组老师们也有几个围了过来,似是不明所以。邓佳嘉上前,一手摸着琚云舒的后背低声问“云舒,你怎么了?” 琚云舒摇摇头,茫然无措,也不作答。 “琚老师,碎了个玻璃仪器,只要没伤到就没事。”其他老师纷纷安慰。 “琚老师,你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琚云舒呆愣的转回目光,看向分管校领导,轻声说“王校长,我突然心口特别疼,我能不能先回去?” 王校长看着琚云舒的脸色煞白,乌发浓眉,双目瞳孔黑而大,有种离魂移魄的恐惧感。 王校长信了琚云舒的说辞,点点头说“还是去医院看看,要不要找个老师送你去?” “谢谢王校长,我打个车就好。”琚云舒说完拿起手提包转身走了。 琚云舒走的踉跄,右手环住手提包的包带,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清晰的痛楚。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出了校门,琚云舒拦住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艮南日报社”。 十分钟后,琚云舒站在日报社大楼门前。琚云舒打电话给高瞻。 嘟…嘟… “喂,高瞻。” “云舒,怎么了,你不是在上公开课吗?” “阿瞻,你快出来,我在报社门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不要问了!你快出来!”琚云舒带着哭腔低吼。 很快,高瞻从报社大楼玻璃门出来,伸长脖子看到琚云舒后,一路小跑过来。 此刻的琚云舒浓睫弯弯,眼眶湿润,眼尾泛红,鼻头皱着,整张脸略显憔悴不安。 高瞻心疼的连忙拥住琚云舒走向一旁。 歪低着头问“云舒,你怎么了?” “高瞻,我们离开艮南县吧?”琚云舒脱口而出。 高瞻大惊,扶着琚云舒站直,双手握着琚云舒的肩膀,不解的问“云舒,离开艮南县做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第3章 求生路(1) 琚云舒想起自己躺在铁板上,那泛黄的直直照过来的光束,脸颊上突如其来的刺痛,心脏止不住的惊悸收缩。 琚云舒下意识的捂住脸庞,恳求的口吻“阿瞻,有人要杀我,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搬到宁江市吧,离开这里!” 高瞻看到琚云舒身子抖得厉害,抱住琚云舒,轻拍后背。 “别怕云舒,谁要杀你,你告诉我,我带你去报警。” “就是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他要杀我。” “什么连环凶杀案?云舒,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连续杀害三名女子的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啊,他很快就要杀我了…”琚云舒柔顺地趴在高瞻的肩头小声说道,言语中的胆怯表露无遗。 “云舒,根本没有什么连环凶杀案,据我所知,最近只有一起凶杀案,也算不上连环杀人啊…” 琚云舒突然僵住。 还没有连环凶杀案,对,这件事是在十一前夕才爆出。 十一长假放假前几天,警方通报了连环凶杀案的基本情况,告知广大民众,目前艮南县有一未知凶犯,连续犯下三起杀人凶案,手段残忍异常,告诫单身女子出行切记注意安全,不要独自行动,若有遇到可疑行径立即报警,另外警方也会全力追查真凶,保障民众安全。 琚云舒闭眼缓了口气,一切都还来得及,能充分安排离开的一切事宜。 只是高瞻,如何说服他跟自己走呢? “阿瞻,我想离开艮南,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琚云舒改变了策略。 高瞻和琚云舒已经交往两年多了。 琚云舒父母早逝,毕业后考进艮南二中当一名初中部物理老师,后来经学校工会主席介绍认识了高瞻。 高瞻也是艮南本地人,毕业后回到父母身边,进了日报社,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记者,学识渊博,为人温和有礼。 高瞻对琚云舒很好,周末会去琚云舒家给她做饭,节日也会准备惊喜,琚云舒生病会请假陪在身边照顾,用温柔和体贴呵护着琚云舒,也算得上三好男友。 但琚云舒的这个要求,高瞻觉得莫名觉得离谱,竟一时无法作答。 “阿瞻,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信我,艮南县再待下去我会死的,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可是我爸妈怎么办?”高瞻迟疑,虽然不知道琚云舒为什么,但不想看到她伤心欲绝,到底松口,只是顾虑父母。 “叔叔阿姨我们可以以后回来看他们,等…等这段时间过了好不好?”琚云舒实在是怕极了,只希望能躲过去,等警方日后抓到凶手,还可以再回来。 “我…我要回去问问我爸妈,可以吗云舒?” 琚云舒听了高瞻的话,心里暂时安定了许多。 高瞻开车送琚云舒回去的路上,琚云舒问起高瞻说的那起凶杀案。 高瞻没有说太多,只知道大概情况。 一周前有个年轻女人被人杀死了,好像是被寻仇,死的很凄惨。 这个女人没有固定的职业,经常出没在酒吧夜店,男伴也是换来换去,大概率是情杀。 琚云舒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连环凶杀案里的第一起,毕竟她在上一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且她本身与人为善,从不做恶事,从没想过会遭遇这样的事。 只是心里听完有些惴惴不安。 那天晚上,琚云舒用茶几和凳子死死的堵在门口,窗户窗帘拉死,又从网上下单一台监控摄像头,看着床头灯,琚云舒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当晚琚云舒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女孩子,名叫沈梦娇,独生女。 出生的时候爸爸特别开心,起名梦娇。 父母很是疼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从小学习钢琴、跳舞,而且成绩优良,在父母参身边如娇养鲜花一般,平安顺遂的长大。 高中毕业考上了南京大学法学系,她的父母在艮南县杏花村大酒店办了升学宴,亲戚朋友一团喜气洋洋,沈梦娇穿着粉色泡泡连衣裙,黑发披肩,粉色的发箍束在头顶,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的笑容洋溢,漂亮乖巧的女生,笑的时候露出脸上的梨涡,琚云舒被这样幸福的场面感染了。 醒来后,惊觉这一夜睡得沉稳,竟做了个如此温馨的梦。 天已大亮。 琚云舒决定今天去学校请假,先请三个月的,如果校领导不同意就辞职。 毕竟这是自己辛苦熬夜读书考来的编制,等事态平息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继续上班自然是最好的。 琚云舒化了点淡妆换好衣服,出门去学校。 早上没有胃口,琚云舒就喝了杯豆浆。 来到学校,还没进校门就听见保安大叔一惊一乍的在说话。 “天杀的哦,死的太惨了,那么年轻的姑娘,一张脸没法看,抬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血…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唉哟!” 琚云舒现在只要一听到死人就浑身惊颤,迈进校门看到是保安大叔在和保洁阿姨聊天。 琚云舒压不住心底的怀疑,硬着头皮走上去问“大叔,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不就是昨天夜里,我想着今早要交班,昨夜睡得早,半夜被尖叫声吵醒。我出去一看,我租的那房子隔壁废工厂里发现一具女尸,那附近的几个租户都凑去,我也没忍住去看了一眼,给我吓死了。” “…死的…很惨吗?”琚云舒白的脸讷讷地问。 “可不么?!脸都被划的稀烂,满是血污,那个白裙子上都是血,哎呀,看着是挺年轻的姑娘啊,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下这样的毒手。” 琚云舒听到脸被划的稀烂,穿着白裙子,脑海中自己被换上的白裙子,被划破脸颊的痛楚记忆来回交织。 一样的,和那时自己如此相似… 琚云舒双手抓住上衣的下摆,用力的攥紧,全身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站直…要站直。 第4章 求生路(2) 已经无法继续思考的大脑本能的做出要逃的反应。 琚云舒立即跑了起来,朝着校长办公室。 门卫大叔以为自己说的内容把琚云舒吓坏了,保洁阿姨忙说“你看你跟小琚老师说这干啥…吓得她脸都唰白了。” 琚云舒一路疾跑到三楼校长办公室,门半阖着,琚云舒紧张又害怕,深呼了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彭校长。”琚云舒颔首打了招呼。 “噢,云舒,来,坐。怎么了?”彭校长看琚云舒的脸色不对。 “彭校长,我…我病了,能不能请三个月的假?” “病了?是身体哪儿不舒服?看医生了吗?”彭校长关心的问道。 “就是心脏出了点问题,总是做噩梦,还总是心悸不停,我打算去宁江市看一看。”琚云舒说着抬手捂住胸口。 “身体不舒服是要去大医院看一看,早看早治疗。请假是肯定可以的,但是云舒,三天的假我可以做主批了,再久必须要上报教育局,这是规定,你也知道的。” “可是三天不够…真的不够,彭校长。”琚云舒语气略带祈求。 “云舒,你别急,真的不舒服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这样,你先把课调一调,然后空出两天,再请三天假,加上两个周末,就能有九天的时间,你如果真查出来什么,拿着病例还有住院手续,按程序报到教育局,是会给你批假的。”彭校长言辞恳切。 琚云舒明白,这是彭校长为自己争取的最大的便利,也是最恰当最合理的方式。但是在这个凶手被抓住之前,自己不能再待在艮南县了。 琚云舒想着,如此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若不行,到时候直接辞职。 琚云舒以同样的说辞告别了办公室的同事,回到家里。 【阿瞻,叔叔阿姨同意了吗?】 【云舒,我还没说。这么着急吗?】 【是,你必须今天给我答复。】 【好吧,那你等会,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两分钟后。 嗡嗡…… 高瞻的电话打来了。 “云舒,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不同意。”高瞻一句话断了几次。 似乎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琚云舒也没有很难过,只是轻声问了句“那你还和我走吗?” “云舒,为什么啊?我们已经在这里买了房,很快我们就可以结婚,我们都有稳定的工作,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为什么突然要离开?”高瞻难以理解。 “那……那我们分手吧。”琚云舒一咬牙一狠心。 “为什么啊…云舒…云舒……”没等高瞻说完,琚云舒就挂了电话。高瞻再次回拨,琚云舒直接关掉手机。 琚云舒内心酸涩,知道高瞻的说得没有错,这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但不是自己想要的。 深呼一口气,琚云舒细细的思考。 房子是自己的,先不需要处理,工作暂时就这样安排。 那接下来需要订酒店,买车票。 说干就干。 琚云舒打开电脑预定好接下来一周的宁江市酒店,买了明天上午八点十五离开的火车票。 然后琚云舒开始收拾行李,要做好几个月不回来的准备。 常用的物品还有接下来御寒的衣物,父母留下的存折。 先保命,以后再想着如何把钱挣回来吧。 决定离开的琚云舒心中石头在渐渐落地。 笃笃……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琚云舒整个汗毛竖起,吓了一跳,跑到厨房拿起水果刀,慢腾腾的向门口走去。 笃笃… “云舒……”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高瞻的声音。 琚云舒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云舒,你怎么了?拿着刀做什么?”高瞻开门就看到琚云舒手里握着的水果刀。 “我…没什么,你怎么来了?”琚云舒语意敷衍。 “云舒,我不想和你分手,为什么要分手?就因为我不能和你离开吗?” 琚云舒目视高瞻,这个温润斯文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曾让自己觉得欢喜,以为此生终于结束孤单与游离,找到了安稳的归宿。 此刻的高瞻,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眉头紧皱,脸上焦急而无措,琚云舒隐隐有些心疼。 “阿瞻,你信我,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会死的,今天早上我去学校就听说,又有一个女人死了…实在太害怕了…”琚云舒丢下水果刀,紧紧拥住高瞻,双手环住高瞻的腰,低声的哭泣。 “云舒,有我保护你,不会有事的。我可以来和你一起住,我送你上下班,你说的事情不会遇到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呢?”高瞻感受到怀里娇躯的颤抖,温柔的抚摸着琚云舒的后背。 “你不知道,我是一定要走的。”琚云舒想到夜里做的那些梦,依然口气坚定。 “云舒…你说的那些都是梦,你不要怕!要不,要不,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高瞻迟疑着试探。 “你以为我是有病吗?”琚云舒一把推开高瞻。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高瞻着急解释。 琚云舒看着高瞻那双深沉的眼睛,明白高瞻是真的怀疑,只是嘴上安慰迁就,这种感觉让琚云舒的心沉沉的往无边的黑暗里坠去。 琚云舒连推带搡把高瞻赶到门外。 砰的一声关上门,再也不理会。 琚云舒坐在床边哭了一会儿,洗漱睡觉等待天明。 这一晚,琚云舒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叫沈梦娇的女生,上了大学,法学专业,和三个天南地北的室友处的很和谐,一起吃饭逛街,一起自习学习,放假回到艮南县陪伴爸爸妈妈,偶尔有些不愉快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时间会去做美容做头发,打游戏,看演唱会,梦里的每一帧都是这个女生平凡而安乐的生活。 直到大四毕业,为了陪伴父母,回到艮南县,顺利的进入知名律所,当一名见习律师。 实习的第一个月就经手了一个案子,一个已婚育有一女的家庭主妇被家暴,想要离婚争夺女儿的抚养权,但苦于没有被家暴的实质证据,男方有钱有势,街坊邻居也没有出来作证的。 案子到此有些棘手,沈梦娇却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愿意出庭作证,而且有照片,但想提前见面,要求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很合理,但也不合理。 梦里的琚云舒也意识到不对,很想告诉她不要去。 但作为上帝视角,只能看,却无权参与。 沈梦娇应邀而去,在城乡结合部一个出租屋里,推开简易房的铁皮门,背后突然闪出一双大手,捂住了沈梦娇的嘴巴,沈梦娇不断地挣扎试图挣脱,但身体却很快软了下来,慢慢被拖向屋里。 画面一转,就是沈梦娇四肢被橡胶胶带缠在废弃的一张铁皮门板上,嘴巴被封,右手腕被割,鲜血横流,身上白色的连衣裙和那时……一模一样。 第5章 死亡的信号(1) 还是那个全副武装的粗壮身影,抬起右手,亮光闪过,手起刀落,伴随着沈梦娇的挣扎和嘶吼,额头脖颈爆裂的青筋以及那绷直如弓的身体,尖锐刺骨的痛楚如身临其境般,琚云舒疼醒了! 满头大汗,心悸不平,琚云舒捂着脸埋头痛哭。 连着两晚的梦就像连续剧,可是自己并不认识沈梦娇,她是真实的被害了?还是因为自身的遭遇复刻了一个一样的梦呢? 不管是哪一种,今天必须走。 墙上的钟指向五点,既然没了睡意,琚云舒索性起床,穿戴整齐,拉着行李箱,提着手提包走出了家门。 晨起有些许凉意,琚云舒觉得脑子又清醒了些,终于要走了,安心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琚云舒坐上了离开艮南县的火车。 高瞻在打不通琚云舒的电话之后,连发了无数条短信,琚云舒也没回。 终究在离别的时刻,舍不得这个曾与自己走过一段温馨美好时光的男人。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如此。 琚云舒给高瞻发了句【我走了,再见,对不起。】 然后拉黑了高瞻。 火车出发,县城的建筑在不断地退后,开始出现绿色的田野,连片的树木,琚云舒想,自己终于离开那里了,活路来了。 宁江市距离艮南县一百多公里,火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琚云舒拖着行李箱出站,排队等候出租车,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琚云舒百感交集。 琚云舒曾经在这里上过大学,宁江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艮南县,即使父母不在,琚云舒也希望落叶归根,考编的时候自然的选择了家乡的岗位。 重回宁江市,虽是被迫而为,倒也算不上背井离乡。 琚云舒定的酒店在大学城,那附近都是她比较熟悉的地方,距离宁江师范大学也比较近。 抵达酒店,琚云舒顺利办理了入住。收拾妥当之后,琚云舒拿出包裹里的监控摄像头,买的时候没考虑太多,也没想到搬离艮南会这么快,如果下定决心租房子的话,倒是还可以用,所以临走的时候琚云舒就装进去了。 至于接下来的生活,琚云舒打算先短租一个房子,地址要好好选,安全第一;其次找个兼职做一做,一是增加收入,二是那些噩梦般的场景午夜梦回时太可怖,怕自己整日被困扰变抑郁变疯子;再有一个就是,艮南县的消息也要一边打听着有什么新的进展,希望分管这个案子的刑警早日破案。 中午到晚上,琚云舒都没有出门,吃饭都是点外卖,备注让配送员放在门口,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其实琚云舒想多了,宁江市好一点的酒店,都是刷卡乘电梯,配送员都是统一放在楼下的外卖柜子里,非订餐者不能碰也不能取。 手机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问她的身体情况,倒也没人骚扰。 琚云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宁江市斑斓多彩的霓虹灯,竟开始期待日后的生活,宛如新生。 夜深了,琚云舒打开床头灯,刷了会儿手机准备睡觉,约好了朋友第二天睡醒去找房子。 琚云舒没想到的是,她又做梦了。 主角依然是沈梦娇。 一身白裙的她被禁锢在锈迹斑斑的铁皮门板上,脸上左右各两刀,肉皮外翻,鲜血淋淋,原本漂亮的脸蛋早已不见,沈梦娇在痛苦的挣扎哭泣,身体不自然的抖动痉挛。 那个粗壮的身影,放下手里的刀。 拿起身旁的拍立得,镜头对准沈梦娇,很快一张凄惨美的照片现形。 凶手甚至对着照片仔细地欣赏了片刻,发出呵哧呵哧的笑声。 心满意足之后,凶手拿起旁边的食物保鲜膜,裹在梦娇的脸上。 不…不要… 沈梦娇的胸口大力的起伏,试图吸入更多的空气,但越用力越衰竭,那恐怖的窒息感,犹如被丢上岸的鱼,蹦跶几下后,慢慢沉寂了下去。 很快,沈梦娇的手脚软了下来,自然垂下不再起伏。 沈梦娇的脸色失了血色,呈惨灰色,双眼圆睁,瞳孔放大。 啊…… 琚云舒再次被吓醒。 琚云舒曲起双腿,环抱住自己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脸上早已泪流满面,灯光下她的剪影特别的孤独无助… 为什么噩梦还要缠着我? 为什么摆脱不掉? 该怎么办? 琚云舒愣愣地坐到清晨。 琚云舒终于确定肯定,自己梦到的就是保安大叔说的那个年轻姑娘。 老天为什么在让她重获新生后,却依然躲不开这件事呢? 她想,她不能再一个人待下去了。 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琚云舒直奔宁江师范大学。 她的好朋友张洁在宁江师范大学读博士。 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琚云舒考编一次上岸,也没有再继续深造,而张洁顺利的考上本校硕士研究生,三年结束又继续读博。 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睡上下铺,关系很好,也都爱学习,虽然家庭背景都不相同,但惺惺相惜。 毕业后,琚云舒回老家,又相亲谈了恋爱,张洁学业也越来越重,两个人联系就没有那么密切了,偶尔才会见一面,说起来也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 琚云舒站在张洁宿舍楼下面等了不到五分钟,张洁就下来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十点再去看房子吗?” “小洁,我好怕。”琚云舒急切的抱住张洁。 张洁感觉到琚云舒在发抖,贴紧的脸颊冰凉有潮意。 “云舒,你别怕,有事你跟我说。”张洁有力的话语鼓舞了琚云舒。 琚云舒挽着张洁的手臂说“换个地方”。 张洁领着琚云舒去校门口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要了两杯咖啡,两个角牛包。 琚云舒端坐在张洁身边,并没有急着开口。 张洁转头细细的打量琚云舒。 透过玻璃的光照在琚云舒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肌肤胜雪,双眼皮大眼睛,长睫弯眉,漂亮又妩媚,但那抹不去的忧郁、不安、恐惧从她的眉心唇角暴露出来,难道是和男朋友出现了大问题? 第6章 死亡的信号(2) “我做了一个梦…” 琚云舒停顿了几秒,“梦里我被人杀死了,死的很惨,梦里杀我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艮南县作恶,他已经杀了两个人了,我…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那些杀人的场景,小洁,我,我很怕,我从艮南县来到宁江市,想着…想着离开艮南就好了,躲过这段时间,那个坏人被抓住,我就没事了,可是我…太怕了,我每晚都做梦,我真的受不了了。” 琚云舒说着眼泪如银线般不断坠落,一副惹人怜爱的美人模样。 “云舒,云舒,你别怕,有我在。我这几天去跟你一起睡,你先不要怕,艮南那边的事你细细与我说来,既然是梦,那定然是不作数的,你不要慌。” 琚云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在艮南县她经历的一些事详细的告诉张洁,包括与高瞻的纠葛,唯独隐去了她死而复生的事。 凶手的残忍手段令人发指,张洁也不禁胆寒,但她又冷静理智许多。 “云舒,你听我说。第一你现在已经离开艮南县,虽然你说做噩梦,但距离凶手已经很远,他不会还找到宁江市来杀你;第二你为什么觉得凶手一定要杀你,难道是有什么缘故吗?你与人为善,为情为财都未与人结仇,亦或许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原因在也为未可知,如果是这样,我反而建议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些信息告诉警方,帮助警方快速的破案,这样你的心不就安定下来了;第三关于你说的每晚做的噩梦,我想今晚你我同睡,看看会不会好些,如若还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云舒,你也不要讳疾忌医,有时候可能心理干预之后就突然好了。” 张洁逻辑清晰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完,琚云舒久违的笑了,眼角还挂着泪水,但笑的很舒畅很窝心。 当晚,张洁跟琚云舒到酒店入住,两个人从学习工作聊到感情八卦,久违的闺蜜趴,最后两个人相拥着睡着了。 深夜… 沈梦娇毫无疑问的再次入梦了。 从她小时候在父母的呵护下健康快乐的长大到学业有成考上理想的大学结交人生挚友再到被人残忍杀害,一幕幕再次如电影放映般在琚云舒的脑海里滑过。 定格在梦娇那满脸的血污,放大的瞳孔,琚云舒再次惊醒了。 琚云舒一摸额头,果然冷汗津津。 张洁被琚云舒的动静吵醒了,坐起来揽住琚云舒的肩膀。 “又做噩梦了?” “唔。”琚云舒情绪低落。 “云舒,天亮了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至少要想办法能睡好觉,听听医生的,这种情况怎么办,总睡不安生精神迟早会出问题的,听我的,好不好?” 琚云舒咬着嘴,含泪点了点头。 张洁请了一天的假陪琚云舒去看知名的心理医生,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叫到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张洁陪着琚云舒一同进去,里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面无表情,戴黑框眼镜和白色医护帽,镜框后的眼神深邃又淡泊,单刀直入问琚云舒“你有什么情况?” 琚云舒把做的梦以及艮南县目前发生的凶杀案都一一的说了。 “你发现有人跟踪你吗?” “没有…” “你有什么爱好吗?” “嗯?”没有想到医生的问题这么跳跃,迟疑了一下,琚云舒继续说“看书、看电影、看游戏比赛、手工…” “你近期日常在做什么?” “并没有做什么。” “你经常做梦吗?” “偶尔吧,就是最近有点多。” “谈恋爱了吗?” “刚分手。” 又问了一些情况,医生让琚云舒去隔壁做两个测试,最后说了句“结果出来可能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因为需要等结果,琚云舒和张洁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简餐,下午琚云舒拿到了自己的检查单。 焦虑:经常担心、紧张,无法掩饰的焦虑状态,常有出汗,手指轻微颤抖,坐立不安。敌对:警惕性较高,注意和怀疑别人的举动,偶然有破坏性行为。精神病性:认为别人要害他,跟踪他,伴有紧张情绪,有自责倾向,感到孤独。 原始分52分,标准分63,中度焦虑。 处理意见:门诊随访;放松训练;坚持规律服药。 薄薄的一张纸给出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看到报告单,张洁小声的唾骂“什么知名心理医生,看了半天就给出这么个结果,不焦虑的话谁去找他!” 但看见琚云舒发白的脸色憔悴的神奇,张洁硬生生的改了口“云舒,医生说的也是对的,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焦虑太紧张了,再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很快就会被抓住的。你要不出去旅游散散心,坚持服药,可能焦虑减轻了就不会做噩梦了,对不对?” 琚云舒却明白,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如无意外,今晚还会做梦,梦里还是沈梦娇被杀死的惨状。 “或许…”张洁突然开口。 “或许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知道的告诉警察,寻求警方的帮助?” 琚云舒不是没想过,但很快放弃了。 一是考虑警察不会信做梦之说,二是自己一心想逃开此事哪里还想主动把自己再扯进去。 但是走到现在,已无更好的出路。 虽然是重复的梦,做了这么多遍,琚云舒依然觉得胆战心惊,那布满刀痕的脸,能看到面皮裂开下不断涌出鲜血的软肉,还有那死不瞑目的双眼。 那双眼里的惊惧、不甘像是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琚云舒突然想开了,换个角度,能够再活一次是机缘也是运气,这件事换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琚云舒都不会相信,但自己就是真真实实的经历了。 那这些伴随着自己的噩梦或许也是一种预兆,如果能帮助警方找到凶手,不仅是保全了自己,也告慰了亡灵。 至此,琚云舒终于下定决心,报警。 次日,琚云舒告别了张洁,办理了酒店退房,带着行李重回艮南县。 坐着火车再次回到艮南县,琚云舒的心态已经有些不同。 三岁的小朋友看动画片都知道,邪恶打不过正义,既然选了这条路,相信自己可以勇敢的走下去。 琚云舒回到家,先是把监控摄像头安装在房门外的上方,其次,翻出很久之前买蛋糕时赠送的日历本,用粗红的马克笔标注出她上一世死亡的那个日子,放在床头,警示自己。 琚云舒坐在床头计算了一下,距离上一世自己被杀的日子还有25天,那接下来第一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