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坏先生》 序 终于把安六少给交代出去啦! 阿君仔的第一个系列作品“极品安家”也告一段落,呜……是有点松了口气啦,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不舍,“极品安家”里的这些角色人物陪了我一段不算短的日子,现在要把他们放下,另开新稿,真的很舍不得,所以,哪天各位看倌们又在我的某本书里发现他们的踪迹时,请别见怪,也请顺便温习一下,呵! 从《坏坏好男人》开始,以《好好坏先生》结尾,我借着安家的成员编织出心中的理想世界,不论是亲情上的还是爱情上的,还有人生的悲喜无常。 除了对爱情亘古不变的追求,我们是否也该停下脚步,静下心来看看身边的亲人? 老爸、老妈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们这一辈子,没有累积傲人的资产,唯一只有你们这几个孩子。” 没错,这是他们唯一、只有的资产。 所以,在“极品安家”里,他们的亲情理想完美,我把这样的情感氛围献给我的家人,这辈子,我们能当亲人,是要比当情人得修更多的缘分,因为再怎么吵吵闹闹,我们依然密不可分,因为人生的第一课,是你们陪我一起上的。 在爱情方面,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朋友相约聚餐。 一个刚陷入热恋的朋友问我,“爱情到底值多少呢?” 闻言,阿君仔低头喝饮料,没打算回答恋爱中人的笨问题。 拜托,这种问题不会因为我是爱情小说作家就一定会回答的好吗? “值多少不是问题,重点是会不会涨价。”一个已婚的朋友回答她。 “唔?涨价?爱情也会涨价喔?”这下子,阿君仔饶富兴味地问。 “会啊。”已婚的朋友点头,“等汽油和物价都不涨的时候,就是爱情涨价的时候啦。” 哇,真是一针见血,我忍不住想拍手。 “那汽油和物价什么不涨了?”另外一个朋友也忍不住加入这个话题。 “就是爱情能当饭吃的时候。”已婚的朋友迅速地回道,一点都没有迟疑。 这下子,阿君仔真的拍手了。 哈哈哈! 难道这就是婚前跟婚后不同的爱情观吗? 想想,她在还没结婚之前,还不是整天说着她的情人对她有多好,她的爱情有多么浪漫…… “所以,一切都要怪经济啰?”热恋中的朋友依然口出蠢语。 “不是。”已婚的朋友再答,“要怪就怪那些以为真的能把爱情当饭吃的笨蛋。” 我只能轻轻拍那位已婚朋友肩,“小姐,我就是那个把爱情当饭吃的人,但我不是笨蛋。”靠着一段段浪漫的爱情为生,努力地爬格子,乖乖地交稿。 三人无言,只是望着我,然后笑了。 当浪漫完美的爱情只能是童话时,就试着相信童话吧,有时候这样也是一种美丽。 梁朝伟主演的电影“偷偷爱你”里面,女主角的爷爷说了一段话—— “奶奶不会骗人的,王子总有一天会骑着白马来接公主的……” 而你、我的童话里,也会有王子,不过,我希望我的王子不是骑白马,而是开跑车,哈哈哈! 这个把爱情当饭吃的我的,邀您一块来欣赏我编织童话,希望您喜欢呦! 第1章 “喂?”安余走到车旁,才要打开车门,便接到妹妹安琳的来电。他停止开车门的动作,接起电话。 “老六,你正要回来吗?”电话那头的安琳问。 “嗯。”他是要回家没错,“你在家里?”他指的是安家,不是她和她老公纪允风的家。 “对啊,允风出国洽公去了,我回来住几天。”她点头道,这并不是第一次,她常这样做。 “打给我有事吗?”他想也知道这句话一定是白问的,小妹不会没事打电话给他只为了告诉他,她回安家了。 “呵呵……”安琳先是轻笑,然后道:“你能帮我买几块蛋糕回来吗?你知道我爱吃哪一家和什么口味的蛋糕。”她嘴馋,想到好久没吃到那家她最爱的蛋糕店的新鲜蛋糕,口水已经快流下来了。 “好。”安余没有第二句话,虽然这和他回家的方向正好相反。 对安家的人而言,他一向这么好说话,只要是家人提出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谢啦。”她知道安余一定会答应。 “我半个小时后会到家。” 正当安余要结束通话时,听到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一会儿后,手机传来安杰的声音,“老六,阿忍的车在半路抛锚,老五要你赶去公司接他。”阿忍是专门接送老公安逸上下班的司机,下午安逸还有一趟签约行程,没有人接送很麻烦的。 “好。”安余想也没想,直接答应。 “老四,我明明听见老五要你过去……”安琳的抗议声在旁边响起。 “我下午有事。”安杰的声音似安抚她,却也有着无可商量的坚定,他是真的有事。 “那你怎么没问老六有没有事?”这个自私的家伙!安琳气道。 “琳琳……”安杰叹口气,然后才朝话筒问道:“老六,你下午没事吧?” “没事。”安余回应了声安杰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就说他一定没事。”得到答案后,安杰才朝身边的安琳露出得逞的笑意。 “是老六太好说话了好吗?”她还不了解这些哥哥们吗?安余可是安家唯一的好好先生,没脾气、好说话、好使唤,这些没义气的哥哥们俨然当他是免费佣人,真是! “琳琳,你还是老护着老六,是因为他是安家唯一不会欺负你老公的人吗?”安杰的语气里颇有浓厚的醋味,抢走他宝贝妹妹的男人,本来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安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愠怒。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算我说错了……”最后,话筒那头所剩的全是安杰讨饶的声音。 安余听了,无言地摇头轻笑,然后将电话挂断。 才正想收起手机,又恰巧传来铃声,他望着来电显示一眼,随起接起,“二哥,有事吗?” “老六,帮我个忙,我必须到上海一趟,两天后才回来,我怕后天来不及赶回来带你二嫂去做产检,到时你先替我送她去医院,我回来后会马上赶过去。”安烆的声音显得有点匆忙。 “好。”安余口中仍传出唯一的回应。 “谢啦。”说完,安烆便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安余坐进车里。他是安家的乖儿子,最不用令人担心,这是他父亲安震东说的。 乖儿子? 呵,他除了当个“乖儿子”外,能有别的选择吗? 因为,这个沉重的角色对他而言,反而是最轻松的……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在摆满蛋糕的玻璃柜前挑选着蛋糕。 这是安家的宝贝公主安琳最爱的一家蛋糕店,这里的蛋糕吃起来甜而不腻,以前他常陪安琳来,跟着也爱上几种口味。 不过,安琳出嫁后,他有好一阵子没来了,看到店家又推出了几种新的口味,他动手夹了几块,然后发现角落有一种颜色呈淡褐色的蛋糕,刚上架没多久就被人夹到剩没几个,待他走近后,只剩最后一个了,当他正要伸手夹起那最后剩余的一个时,另一支夹子比他快了一步。 他下意识地抬眸望了夹走最后一块蛋糕的女孩一眼,那女孩刚把蛋糕放到托盘上,也回望着他。 她轻扬起笑容,美丽的眼眸也随着她的笑,弯成漂亮的月牙状。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安余被她的笑容迷醉了,那样清丽绽放的笑意,有着浅浅的甜和淡淡的幸福,好像他心中缺少的那个角落,曾希望感染这样的笑意。 一笑过后,童浣竹望了他一眼,“你试过这种口味吗?”她轻轻开口,甜美的声音与她的笑容更是契合。 安余老实的摇头。 “那这一块让给你吧。”童浣竹将托盘中的蛋糕夹到他的托盘上。 这是她先拿的,他怎么能夺人所好?如此想着,他正想开口拒绝,却先听到她的声音。 “这块蛋糕很特别喔,我吃过一次就爱上它的味道,听老板说这是荞麦加上独家的养生配方制作的,里头还有淡淡的桂圆香味,我最爱这种味道了,你一定要吃吃看,我介绍的准没错。”她没等他拒绝,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个美味的蛋糕。 “呃……”既然她这么喜欢,他更不能抢走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味蕾吗?我都已经跟你保证一定好吃了,你还不买呀?”她看出他的犹豫,找了话当他的下台阶。 安余闻言,轻轻地笑了,那原本就好看的脸庞更加充满魅力,姿态高贵却显得平易近人。 她看着,脸上的线条也不自觉地随他而柔和,有那么一瞬间,她被他温文尔雅的笑容迷惑了。 “嗯。”安余点点头,不再推拒她的好意,开口正要道谢时,却插进了另一道男人的声音。 “浣竹,你挑好了吗?”一个十分有型的男人戴着墨镜走到她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微微透露出不耐烦。 “阿晨,这是室内,你不把墨镜拿下来,不怕看不清楚而跌倒吗?”童浣竹看了赵以晨一眼,随即皱眉。 这个爱耍帅的男人,唉。 一旁的安余闻言,忍不住轻笑,虽然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但他就是忍不住。 赵以晨见安余笑了,才伸手摘下墨镜。“你快一点,童伯伯还在等我们回去。”他催促着,对于童浣竹没给他面子而有些生闷气。 “好啦。”她将托盘放到赵以晨手上,转头又对安余道:“这款蛋糕真的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知道吗?”生怕对方不听话,她一再交代。 安余点头,然后轻声道谢。“谢谢。” “走了啦。”赵以晨走向柜台准备结账,回头催促着。 “好。”童浣竹再给了安余一个甜甜的笑容后,才转身跟上赵以晨的步伐,之后仍不由自主地再回头望安余一眼。 这个男人对她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地回望,想把他的面容牢牢记下,悄悄空出心底那个角落典藏这样迷人的男人。 为什么呢?她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长得俊俏好看,而欣赏美的事物又是人的天性。 对,一定是因为这样。 见她回头望,安余站在原地,回应她的是一贯温柔的笑容。 那个女孩笑起来很亮眼,而且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脆甜美。 直到她走远后,安余才回过头继续挑选架上的蛋糕,嘴角依然不自觉地上扬。 为了什么而扬笑?他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孩的面容竟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还有,她好像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浣竹……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又让你陪我来做产检,真是不好意思。”钱金福坐在诊间外头,见安余帮她填好资料走过来,便道。 有一个大忙人老公,她只能认命。 “这又没什么,跟我客气干嘛?”安余淡笑着,“刚才二哥打电话给我,说等会儿就过来了。” 钱金福轻点头颅,“嗯。”有个体贴的小叔真好。 安余在她身边坐下,陪她一块等着做产检。 “算一算,小琳都已经出嫁快两年了。”钱金福突然叹道,觉得日子过得真快。“什么时候轮到你啊?安家只剩你单身,你交女朋友了吗?”她总是看这个小叔安安静静地躲自己的房里,不然就是在花园里种种花草,他有这些空闲,怎么没想到要交个女朋友呢? 唔,怎么话题忽然绕到他身上来?他不回答行吗?安余没有回应。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你喜欢那一型的女孩子啊?”她继续追问,期待能当安余的红娘。 “这不急,你不用替我担心……”他委婉地道。 “不急?”她倒是替他着急呢。“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当那群小萝卜头的保母啊?” 安杰和安逸那对双胞胎,两年多前在相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各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安耀也在前年生了个儿子,现在轮到她老公安烆当爸爸了,一样是儿子,安家的人怎么全都是生儿子的命? 如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儿在安家是宝了,物以稀为贵嘛! 不过也因为全是儿子,小萝卜头们个个孔武有力,吵起来都快把屋顶掀了,他们的老爸们没耐性,反而是小叔叔安余,能将小萝卜头们一个个安抚好。 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法宝,而是他比他那些哥哥们有耐性多了。 安余依旧轻轻露出笑容,没有回应。 那群小萝卜头……唉!比他的哥哥们更难应付,还好只是一群娃娃兵,不过不难想象以后的他们是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不然,改天我教你的嫂嫂们把她们的姊妹淘全找来家里聚聚,你挑挑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钱金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 呃…… 安余额边冒出三条黑线。又不是去市场买菜,随便挑一把。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不……”他想劝她打消念头。 “嗯……下个月找个时间好吧,但是要用什么名目呢……”钱金福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已经开始作打算了。 安余只能停下嘴边的拒绝。 他知道嫂嫂们都是为了他好,因为他们一对对的很幸福,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他并不觉得他们的甜蜜幸福很刺眼,怎么他们却觉得他单身是件碍眼的事呢? 幸福?他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带笑的脸庞,让他没来由地轻笑,而那张甜美的容颜竟是那个名唤浣竹的女孩…… 真是奇妙! “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到时候开个party,大家庆祝一下,怎么样?”钱金福兴匆匆的问。 安余听了,神色微微沉重。 他的生日? 那一天,偏偏是安家人心情最沉重的日子,他从来不过生日,所有人也都渐渐淡忘了那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因为,那是他母亲的忌日。 “二哥来了。”安余抬起头,正好看见安烆从远处走来,终于让他有机会打断二嫂的话。 安烆走近他们,看见安余脸色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安余摇头。 “是没什么事。”钱金福站起身,靠到老公身边,“我只想帮他物色对象而已。” “喔?”安烆一笑。这也算是安家的趣闻之一,家中这群姑嫂们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出清安余”这件事上。 “我问他什么时候生日,想说替他热闹一下,顺便请几个女孩子到家里……”突然看见丈夫不对劲的神色,钱金福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闭嘴。 哎呀!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安家的六个儿子的母亲正是因为生安余时难产过世的,那么安余的生日不就是……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喔!她真是的,笨嘴巴,蠢脑袋,连这种重要的事情都记不住。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安余发觉钱金福窘迫的神色,知道她意会过来了。 他还得将向日葵的种子拿回去给老四安杰。自从安杰和魏吉华相恋之后,每年都会乖乖的为心爱的老婆种一片向日葵,爱真的会让人改变,这种事要是出现在以前,他们铁定会认为安杰疯了。 “嗯,你去忙吧,谢谢你先陪你二嫂过来。”安烆点点头,兄弟间出现难得的尴尬。 “不会。”安余点头后,随即迈步离开。 看着安余的背影好一会儿,钱金福抬头望向安烆,“对不起,我忘了……” “没有人怪你。”安烆说的是实话,“不过以后千万记住。”这件事,在安家是不能提的。 “阿烆……”钱金福遥望着安余的背影消失,“这对老六而言,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生日是每个人都期盼着的日子,如果这一天变成了不能提起的禁忌,他心里作何感想呢?这根本不关他的事,谁会希望发生这种事呢?”她替安余心疼。 何况像安余那么好,他体贴、温柔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是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这样的他,老天爷怎么忍心开他玩笑呢? 安烆点头搂紧心爱的妻子,“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只是……”他叹口气,“知道与做到有一段很大的距离,而且别说我们,老六自己也放不下,不是吗?” “我要是他,我也放不下。”钱金福忍不住替安余叹息,“况且他的名字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多余的,不是吗?没有这个多余的他,你们的母亲便不会过世……” “余”和“余”同音,不难让人如此联想。 “这是谁告诉你的?”闻言,安烆反倒笑了。 “不是这样吗?”钱金福望进他带笑的眼眸里,“这不用人家说,自行联想就行啦!” “如果你这么好奇,就自己去问爸爸,毕竟名字是他取的。”安烆耸耸肩。 他也猜测过父亲当初替安余取名字的动机,但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个与“余”同音的“余”字,其含意绝不等于多余。 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问人家?“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好奇。”这样行了吧? 这时护士打开诊间的门,唤了一声,“安太太。” “该你了。”安烆陪她走过去,然后对护士点头一笑。 护士被安烆的笑容迷得昏了头,一会儿后才开口:“呃……请进。” 钱金福弯起手肘往安烆的腰间顶去,“别乱放电。” 安家的男人啊,每一个都电力十足,当他们的老婆真辛苦,这是他们妯娌间讨论出的结论,不过,在辛苦的同时也很幸福啦。 “你最近和吉华走得太近了,这么容易吃醋。”安烆轻抚被她顶过的腰间。 “你才和老四走得太近了,这么随便就放电。”她也好整以暇地回嘴。 “你确定我们要因为那对宝贝夫妻而吵架吗?”他摇头,“不值得喔。” “安先生,安太太,先请进吧。”护士依然脸红红的,但听到他们拌嘴的内容,只能在心中叹息。 唉,这个男人再帅都已经是死会了,就算想活标,看他那么爱老婆,其它人也没指望啦。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从医院五楼走下来,他选择不搭电梯,只是轻缓地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下走,顺道沉淀心情。 原本阳刚味颇重的安家,自从这些嫂嫂们的加入后热闹多了,哥哥们忙着亲自照顾、陪伴爱妻,已经没什么空闲指使他这个“小弟”,安家越是热闹,他便越清闲,偶尔被那群小萝卜头烦得受不了的时候,哥哥们才会想到他的存在,所以他理所当然学会了许多带孩子的本事。 不过这样也好,他从来就不奢望被关照、注意,从来就不希望…… 想到这里,安余的眉头轻轻皱起,带着几许落寞。 正当他来到三楼的转角,忽然有个身影从他身后撞了上来,那股冲劲连带让他乱了步伐,整个人往楼梯下方滑去,幸好他眼捷手快地抓紧扶手,才免去滚落阶梯的危险。 没想到他才刚稳住身子,刚才那个撞上他的人便跌了下来,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抓紧对方的衣领,才不至于让对方再往下跌去,不过重力全变成全集中在他的腰上,痛得他想大骂粗话。 “小竹!”瞬间,楼梯上传来一声呼喊。 呵,跌下楼梯的人闷不吭声,倒是追来的人紧张得很,安余心中轻哼了声。 童正刚顺着阶梯奔下,来到安余身边,试着伸手扶起蜷缩在安余身上的女人。 她却扬手推开他,“走开!你走开!”她的动作极大,差点不小心又从安余身上滑开。 “你给我安静点,别动!”安余微愠地轻吼,伸手使出蛮力搂住她的腰,以免她再往下滑去。 他的腰已经很疼了,她再乱动,等于是谋杀他啊。 听见这道说话声,童浣竹伸出手掌在空中挥舞,“阿晨,是你吗?你来了对不对?” 安余听清楚她的声音,随即张开因疼痛而闭上的双眼,直视身上的女人。 是她! 那个在蛋糕店里将蛋糕让给他的女孩,那个声音和笑容一样甜美的女孩,那个刚刚还在他脑海里绕了一圈的女孩。 不过,让安余讶异的不只是因为在医院里遇见她,而是…… 此时靠在他身上轻声啜泣的女人伸出手掌,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她的眼睛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她。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安余忍不住轻扣住她纤瘦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才两天,她的笑容已经消失,且被苍白取代,那原本就纤细的身子看来更加弱不禁风。 而他,不禁为这样的她心疼。 “是浣蓉,是她骗我……”听见他这么问,童浣竹又轻声啜泣,“阿晨,你没有爱上她对不对?你爱的一直是我对不对?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 “小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童正刚心疼地想扶起女儿。 但童浣竹不领情。“你走开,听见了没有?走开!” “你别再哭了。”安余忽然出声。 他一开口,童浣竹像是受惊一般愣住,“我……” “你的眼睛受伤了?”他心疼地问。 “你不知道?”她呐呐地说,“你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没来看我对不对?不是像浣蓉说的那样,对不对?” 她已经在医院待了两天,也等了两天,就是没见到赵以晨来。 “小竹,他不是……”童正刚正要说眼前的人并不是赵以晨,只是声音相像,但话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让女儿不再焦躁不安,能够乖乖养伤的方法了。 第2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余忍着腰上的痛楚将童浣竹抱到阶梯上坐下,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明明只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啊……他为什么会如此为她心疼呢? “浣蓉骗我说,你想吃我亲手做的蛋糕,所以我尝试着做做看,没想到她竟趁我长时间待在厨房里,将厨房的杀菌照明打开,我在厨房里待了一整天,眼睛因为长时间暴露在杀菌灯的紫外线下而灼伤,等我发现时,已经痛得睁不开眼睛了。”童浣竹说着,又忍不住啜泣。 “我说别哭了,你没听见吗?”安余一次比一次更凶地骂道。 难道她不知道眼睛受伤是不许流眼泪的吗? 童正刚站在一旁听得满腹心疼与心酸,却只能轻轻叹气。身为父亲,却阻止不了女儿间的争斗,他除了叹气,也不能做什么,谁教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还凶我?”童浣竹也忍不住加大音量,“我受伤时,你在哪里?当浣蓉跟我说,你让她陪你过生日时,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他不是赵以晨,当然不知道。“你的眼睛会康复吗?”他比较在意这一点。 闻言,她点点头。 安余松了一口气,在她点头的那一刻,他彷佛也像得到特赦。 童正刚在一旁补充道:“医生说最慢两个礼拜后就会恢复视力,只要短期内别再照射到强烈的光线就会康复了。” 这么一听,安余更放心了,也随着声音抬头望向一直被他忽略的中年男子。 “阿晨,帮童伯伯把小竹抱回病房好吗?”童正刚知道此时除了这个声音像赵以晨的男人外,没有人能安抚得了他女儿了。 安余以带着些许疑问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难道这位长辈要他假装自己是那位阿晨吗? “不要,我不要再待在医院里了。”重浣竹伸手拉着安余的衣袖,“阿晨,你带我离开好吗?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这里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不喜欢。 “可以。”安余语出惊人地应允。 “阿晨!”童正刚瞪大了眼。 “嗯,你最好了。”童浣竹很开心,原本拉着他袖子的手更是直接挽上他的手臂。 “不过,”安余接着道:“你得先回病房,等医生来检查过,确定你能出院才可以,还有,你必须乖乖的按照医生的指示作息,这样才行。” “那如果医生说不能出院,我还是得待在这里?”她不要。 “没错。”安余直截了当地道。 “我不……”她直觉反对。 “你放心,我会在这里陪你,不会让你无聊。”他可以牺牲一些。 她果然安静许多,“你会在这里陪我?” “当然,还是你不想……” “不,我要你陪我。”她挽着他手臂的手更紧了。 “这……”倒是童正刚听了之后捏了一把冷汗,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打算做什么。 “走,我先抱你回房。”安余将她拦腰抱起,以眼神示意童正刚带路,然后对怀里的女人道:“等会儿我请医生来替你看看,你刚才流了那么多眼泪,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嗯。”童浣竹在他怀里点点头。 印象中,她从没让赵以晨这么温柔地抱过她,原来他的胸膛靠起来是如此舒服,让她想一辈子赖着他。 相对于满足的童浣竹,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却各怀心事。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童正刚看着安余轻轻将病房门关上后,便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下。 而安余则是在他对面靠着墙慵懒地站着。 “二十万。”童正刚伸出两棍手指。 安余并不意外,刚才从童正刚的动作与双眼透露出的神色,他就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了。 “那个叫阿晨的男人呢?”他在乎的却是这件事。 “你认识我女儿?”童正刚问道,刚才看这个年轻人与女儿的应对,不难发现这一点。 “只有过一面之缘。”安余照实回答。 “所以你不知道她是‘童氏企业’的大小姐?”童正刚再问,却眼露孤疑。 他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想靠他女儿来飞黄腾达的男人太多了。 “童氏企业?”安余对企业界向来没什么研究,“资本很雄厚吗?很有名气吗?是我这种市井小民一定知道的吗?”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没听过。 “你……”童正刚的眼神显得有些不悦,“童氏至少是台湾百大企业榜上有名的企业。” “喔。”安余点点头。安家的事业“安展集团”是十大排名的前段班,所以他没听过童氏企业是很正常的,因为人只会往前看嘛! “话题扯远了。”童正刚转回之前的话题,“我给你二十万,这两个礼拜,你就以赵以晨的身分陪着小竹。” “好。”安余点头,顺着他的话爽快的应道。“你要开支票还是汇款?”他故意这么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病房里那个好不容易才睡去的女人,那个才第二次见面就令他牵挂不已的女人。 他的爽快吓到了童正刚,“我马上开即期支票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两个礼拜后,你必须从小竹的生命中消失,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日子陪着她的只是一个与赵以晨相似的声音。” “没问题。”安余点头,这一点和他的想法契合,他也不想见到她失望。 “你……”童正刚的声音显得有些狼狈,“你到底是真的为了这二十万,还是另有所图?” “就算我另有所图,相信百大排名内的童氏企业也能很轻松的解决我这个市井小民,我可没兴趣拿自己的人身安全来开玩笑。”安余说出一个很能够说服童正刚的理由。 其实撇开安家的光环,他的确只是个平凡的市井小民。 “这……”童正刚不由得被他的沉稳镇定搅得心慌意乱,他拿出支票簿,开了二十万的即期支票给安余。“医院对面的那间银行就能兑现了。”[熱d書@吧# 獨%家&制*作] 安余点点头,将支票随意塞进口袋里,“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他走向病房,“那么,我也该进行我的工作了。”说完,他转身打开病房的门,又转头对童正刚道:“医生说她明天就能出院,我想带她离开。” 说完,他看也没看童正刚脸上的表情和反应,打算直接走进病房里。 “不行!”他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男人的。 闻言,安余停下脚步,将房门关上,怕里头的童浣竹会听到些什么。 “还是你要带她回去?”他相信答案绝对是否定的,童浣竹口口声声说害她的人名叫浣蓉,就名字上看来,她们应该是姊妹吧? “我……”童正刚无言,他确实不能在这时候把浣竹带回去,这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况且,如果浣蓉又…… 唉!家务事令他显得苍老许多。 “她也不想留在医院里,除了由我带她离开这里,你还有更好的提议吗?”安余状似轻松地问道,却也清楚眼前的人已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会替你们安排住处,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 “我不会。”安余果断的回答,“而且,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童正刚真的有办法,也不会向他提出这可笑的交易。 “你……”童正刚坐回椅子上,直视着态度从容却气势慑人的安余。 “对了,”安余差点忘了,“赵以晨人呢?” 听见他这句问话,童正刚闪避着他直视的眼眸,“这不关你的事。” “他正在陪那个叫浣蓉的?”安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希望自己猜错,但童正刚回避的眼眸告诉他,他猜中了。 “请你记住自己的身分,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小竹的谁吗?”童正刚有些生气地道。家备事难断,他心中的苦也不少啊! “很好。”安余点点头。那个叫赵以晨的男人已经惹火他了。 “你……”看着转身进入病房的安余,童正刚的额头上不禁沁出冷汗。 只不过是个后生晚辈,怎么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压力呢?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阿晨!”童浣竹一醒来,便急着在空中挥舞着手掌,寻找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人。 窗边的安余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淡淡地转过头望着她。见她着急的挥动双手四处找寻,他冷淡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牵挂,却仍要自己静静的、毫无动作的站在那儿冷眼旁观,听她急切地唤着赵以晨。 “阿晨,你在哪里?阿晨……”童浣竹依然没有放弃,坐起身摸索着,甚至想下床寻找。 她知道这个空间里还有别人,那份无法忽略的存在感触动着她的神经,只是那个人是谁?是赵以晨吗? 无尽的黑暗令她害怕,她只想抓住茫茫大海中的浮木,不管那人是不是赵以晨都好,只要让她知道,这里有人陪伴着,不是只有她一人。 看着童浣竹光着脚从床上跃下,安余冷然的表情里多了几许无奈。他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心绪起伏,作出这种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决定。 她只是个不相干的女人啊!为什么呢? 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点,他不由得轻轻的叹息。 “阿晨?”叹息声传进童浣竹的耳里,四周的静谧,使得他的叹息声能清楚显示出他的方位,于是她摸索着朝他靠近。 安余也向她走近,然后弯身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回床上。 “阿晨,是你吗?你怎么都不说话?”她伸手,正好触碰到他结实的臂膀。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安余出声回应,语气里有着些许苦涩。 因为她唤的、找寻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是安余,不是赵以晨。 听见他的说话声,童浣竹终于松了口气,“就算不说话,你可以轻轻笑一个或哼一首曲子呀。”只要让她知道他在就行了。 “你认为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可没那个心情。 “啊?”她脸上有一丝讶然,不太能适应现在的赵以晨。 安余伸手轻轻抚摸她白皙的脸庞,“你不是不喜欢待在这里吗?我明天就带你出院。”他语气轻柔,试图抚平刚才对她造成的不安。 “可是……”她突然犹豫了,“我不想回家。”她完全不想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面对她不想面对的那对母女。 “我也没打算送你回去。”他轻声道,在床沿坐了下来,宽大的手覆上她修长却小巧的手。 “阿晨,我知道我现在是个麻烦。”她现在看不见,所有的事都得仰赖别人。 “也许你一直是个麻烦吧。”不过,揽上这个麻烦的人是他自己。 想着,安余忍不住哼笑出声。 听见他轻轻的笑声,童浣竹以为他是在说笑,忍不住嘟起了嘴,“对啦,我是麻烦,所以你才和浣蓉暖昧……” “女人都喜欢随时随地算起陈年旧帐。”他打断她的话。 “才没有呢……”他是她的男朋友,难道她没有理由吃醋吗? “既然没有,你养伤的这段日子,就别再提之前的事了,我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又让你哭,这对你的眼睛不好。”如此,他也才能安稳地当赵以晨的替身。 童浣竹觉得赵以晨不一样了,虽然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却温柔得像要把人融化,是因为她受了伤,他才变得这么温柔吗? 她抱紧了他的手臂,“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哭。” “这是你说的。”要是这样,就简单多了。 “你是阿晨吗?”她总觉得哪里出错了。 “不然呢?”安余回问得一点也不心虚,此时在她心里,他不就是赵以晨吗? “你怎么变得……”童浣竹犹豫着要不要将疑问说出口。 “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他看得出她的犹豫,于是找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方式问。 “更好。”果然,她想都没想就这么说。 “我以前不好?”安余故意问,脸上扬起些许笑意。 “这……”该怎么说呢?以前赵以晨总是拿她当大小姐那般伺候,因为他的事业仰赖她父亲的资助,于是在她父亲面前,他总积极的讨好她,但在她父亲没看见的背后,他常常对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尤其是在她每次拒绝他的亲密与亲吻时。 面对这样的男人,以她的个性早就该放手了,偏偏她知道同父异母的妹妹童浣蓉对赵以晨一直很倾慕,于是她就这样偏执地霸占妹妹的心上人,也许她这么做让人无法苟同,但她就是不愿妥协,不愿让那对母女再从她身上拿走更多,就算是她不在乎、不屑要的爱情也一样。 “既然回答不出来,那就别硬凑个答案,你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这样伤才好得快,嗯?”安余以一贯温柔的语气道。 童浣竹握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更加牢牢地圈紧,“如果你以后也能这么温柔地对我,那么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她其实是个傻女人,要的甚至比别人更少,但只是那么一丁点要求,她的情人却难以给予。 她这是求婚?“一辈子?”他心里甚觉可笑,“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跟十天比起来,那不不能称作日子,那是岁月,你明白吗?” 他刚才和医生确认过,约十天之后她的眼睛就能康复了。 “为什么要跟十天相比?”她不懂。 “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懂的。”如果没有机会,那么就由他深埋心底吧。“别轻易拿一辈子当筹码,这世上失败的例子多于胜利。” 听着他如此深奥的话,童浣竹不由得扬起笑容,“原来你也会说这些大道理啊,我真的听不懂……” 他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轻吻,“既然不懂,那就别懂吧。”时间会懂的。 这突然的吻落下让她心头不由自主的泛甜。这个吻和过去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她不甚喜欢赵以晨这种忽然间的亲昵触碰,不过今天不同,当他柔软的唇在她的唇上落下时,竟有一股强大的电流通往她心底深处。 “你今天很奇怪,很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她心头染上担忧,因为以前的他经过她几次拒绝后,就再也不曾突然吻她了。 “是发生了一些事。”对安余来说,这是个解释不出原由的大事,“不过这些事都不比你好好养伤来得重要。” 他不自觉地轻抚了下自己的唇。他竟然下意识地做出这个不可饶恕的动作,他是安余啊!难道他胡里胡涂的把自己当赵以晨了吗? “阿晨,你不要自责好吗?我是因为被浣蓉骗了才会受伤,与你无关。”她认为,赵以晨的温柔是因为自责,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所以你打算原谅?”安余哼声问道。 “我是……”没错,她是决定不怪他,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你听好。”他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等你眼睛痊愈,看到‘赵以晨’时,请在第一时间狠狠的赏两巴掌,记得,是狠狠的打下。”他刻意强调那个名字。 “啊?”童浣竹一愣,“为什么?”他哪里不对劲了吗? “因为如果你不狠狠的打,我会觉得自责、愧疚,一辈子良心不安,每见你一次就会加深我的罪恶感,你希望我这样难受的过一辈子吗?”安余的声音十分温柔。 那个赵以晨,不给他一点教训不行。 “我……”可是她下不了手啊,“你有这份心其实就……” “你千万不能心软。”他怎么能平白放过那个家伙呢?“你是我所爱的女人,如果连你也无法保护,那我算什么男人?” “你……”闻言,童浣竹不禁有点感动。 “你一定得让我记取教训,让我以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你真的希望我以后再也不敢面对你?”安余继续试图说服她。 “当然不。那不能现在打吗?”她向宣示着决心般问道。 这可不行。“你现在根本无法瞄准,若打不好得再重来一次,那我多吃亏?”他才不想当赵以晨的替死鬼。 “嗯。”说得也是。“好,我答应你,在眼睛复明看到你的时候甩你两巴掌。” “很好。”安余轻轻地偷笑,“记得,要狠狠的,绝不能留情。”没想到他还能替赵以晨要到这样的“奖赏”,还不错啦。 “嗯。”童浣竹乖乖地点头,下定决心绝不手软,她不想让赵以晨心里留下疙瘩,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的话。 “谢谢你,唯有这么做,才能让我不再有罪恶感。”安余脸上笑容未褪,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 闻着属于他的气息,童浣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安全感在此刻也完全笼罩着她。 不过,她的疑问是,赵以晨什么时候换香水了?还是这么有品味且好闻的味道……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阿晨,你放我下来啦。”童浣竹被一个宽阔的胸膛包围着,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我能自己走。” 安余抱着她,边走边欣赏她脸上的娇羞,“这里路不好走,刚才还下过雨,别说你现在眼睛受伤,就算你一点事也没有,我依然会抱着你走这段路。” “你这是甜言蜜语吗?”她轻笑出声。 昨天他在医院陪了她一整晚,听她天南地北的聊着,偶尔回她几句,不然就是突然迸出一个笑点,逗得她哈哈大笑,把看不见的痛苦全抛到脑后。 “这是贴心,现在地面湿滑,一不留神就会跌倒,我可不想看你跌个四脚朝天,这会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愿意吗?”说着,他抬头看向屋子的门。 这幢别墅视野和空气都挺好的,唯一麻烦的是从大门来到屋子,是一段极长且有许多阶梯的步道。 童浣竹又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没到吗?” 方才一路上她曾问他要带她上哪儿去,他只是淡淡地解释,说她父亲安排了一幢位于郊区的清静别墅让她休养,她便乖乖的跟他来了。 “到了。”安余将她放下,然后拿出钥匙。 听着他开门的声音,她问道:“没有佣人来帮我们开门吗?” “你父亲是想安排,但我拒绝,这里有我就够了。”他讨厌有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童浣竹顿了一会儿,“那煮饭、洗衣、打扫怎么办?”别说她现在眼睛受伤了,就算是以前,她也不一定做得来,尤其是烹饪,那是她最弱的一项。 “由我来啊。”安余把门打开后,拉过她的手领着她进门。 “你来?”她没听错吧?“你会煮饭?”洗衣、打扫只要懂得使用家电用品就行了,但可没有任何家电用品可以做出精致美味的菜色啊。 况且,赵以晨一直是个远庖厨的沙文大男人。 “你好像很不认同?”安余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得轻笑。 他可是安家的佣人小少爷,多多少少也会一点,不过,她心中的赵以晨看来对家事是不行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可见她太不了解赵以晨。 “那么,你知道的我到底会做什么?”他对此很有兴趣,想明白在她的心中,赵以晨是个全能的男人还是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耍帅。”说完,童浣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 安余跟着认同的点头,“嗯,连在室内都还要戴墨镜,的确爱耍帅,而且耍得很台。” 这个赵以晨果然是废物等级。 “呃……”这倒不知道让她怎么接话了。“我不是故意糗你的。”依照往常的经验,赵以晨已经翻脸了。 “没关系,以后我有什么缺点,你尽管大声说,最好让全世界知道,我不介意。”而且还很高兴,反正出糗的不是他安余。 咦,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啊?“阿晨,你可以不必让着我,如果不高兴的话,你可以说。”她不想他因为心疼她受伤,所以用伤害自己的话来讨她欢心。 “在室内戴太阳眼镜得确不好,很容易因为看不清楚而跌倒。”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童浣竹时,她就是这么跟赵以晨说的。 “呵,你还记仇啊!”她展开笑靥,“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她记得那时候还害他被那个笑起来很引吸人的男人笑,这么一想,对方那充满魅力的笑容又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吃完她介绍的蛋糕…… “你说得没错啊。”他可是十分认同的。一转头,安余忽然发现她动也不动地站着,好像正在发呆。“你在想什么?” 童浣竹连忙摇摇头,“没有。”她能告诉他,她竟然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吗?她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安余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好啦,先进房里休息,你答应过要当个听话的病人的。” “是,遵命。”她也期待自己的眼睛能赶快好起来,看看这个改变后的赵以晨。 第3章 “来,喝口水。”安余拿来水杯,放在童浣竹手中。 她喝了一口,“咦,有柠檬的味道。” “嗯。”他简单的回应了声。“不喜欢吗?” “喜欢。”她点点头,“只是讶异你会有这种细腻的一面。”竟然在水里加柠檬片? “没关系,以前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扣分。”他无所谓。举起水杯,他也喝了一口。 “呵,讲得好像以前的你不是你,尽管被判出局都没关系一样。”童浣竹没有多想,只是扬唇而笑。 “你是裁判,该不该出局,你说了算。”安余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有判赵以晨出局的权利,不过,这样的权利只属于她。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静默,直到童浣竹忽然开口。 “阿晨,我眼睛刚受伤的那两天,你没来医院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她幽幽地诉说着,“我以为你真的和浣蓉在一起,我以为我又输给她们了……” “输给她们?”安余轻声道出疑问。 “自从妈妈过世后,在我童家就毫无安全感,她们母女逼死我妈妈,也将我爸爸抢走,如果连你也和浣蓉在一起,那我……”想着,童浣竹不由得哽咽。 “我之于你,只是输赢的筹码?”他忍不住问。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感情不叫爱吧? “之前也许是吧。”童浣竹点头承认,“因为知道浣蓉喜欢你,所以我不放手,尽管连我也觉得我们不适合。” “你……”安余听着,无言以对。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连忙补充道:“也许是我眼睛看不见,用心体会之后,发现其实你并不是我之前认为的那种肤浅的男人,以后我会改观,会用心感受你的好、用心爱你的。” 听她这样说,他该觉得高兴,该大声欢呼吗?原来他这个“赵以晨”不但称职,还比之前好了几百倍。 “如果你康复之后,发现我仍是以前那个肤浅的男人,你怎么办?”这个问题是一定会发生的,毕竟他和赵以晨只有声音相像,却是不同的个体。 “但你还是你啊,只要你是阿晨,我相信……” 童浣竹正要说些感人的甜言蜜语,但安余明并不想听。 “想吃水果吗?我去拿一点来。” 因为他不是她口中的阿晨,也不可能会是。 “你生气了?我哪里说错了吗?”怎么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怕赵以晨生气?以前他把她当大小姐捧着时,她还敢对他呼来唤去,现在,她好像没那个胆了。 “没有。”安余试图让声音平静,“相反的,你说得很好啊。”至少以赵以晨的角度听来,是足够让他痛哭流涕了。 “可是你明明不高兴。”她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得到。 既然她想知道原因,那他就说吧。 “你在觉得以前的我是个肤浅的男人时,难道不会觉得自己也很肤浅吗?”安余忍不住这么道:“既然觉得不适合,又为什么要勉强?这样你很快乐?还是你觉得当个赢家的满足感能盖过一切?” 他更气自己为何要为这个不爱惜自己感情的女人心疼。 “我……”童浣竹咬着下唇,无法反驳。 “笨女人。”说完,安余便把她丢下,走出房间,因为,若再待在里头,他会想掐死那个笨女人。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童浣竹坐在床沿,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刚才的话。 对,她是不聪明,但他也不该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她呀,她所尝过的痛苦他懂吗?他又知道些什么? 想着,她难过地起身,摸索着想离开房间,却不小心被一旁的桌子绊倒,膝盖硬生生地往地板敲下,痛楚传来,令她忍不住皱紧双眉。 “喔……”她忍住大声痛呼的冲动,不想出声引起他的注意。爬起身后,她无助地坐在地上,那双被他警告不能流泪双眸又忍不住地淌泪。 “童、浣、竹!”当安余再次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实在很佩服这个女人,竟然能把他累积多年的耐性一瞬间磨光,还让他破口大吼。 这不是安余,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她也吼了回去,“我就是看不见嘛,你不高兴,可以不要理我!”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她身边,直接将她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不许哭,听到了没?”难道他每天都需要这样警告她吗?他懊恼的这么想着,并紧张的想检视她摔疼哪儿了。[熱%書m吧*獨5家(制/作] “我就是要哭,你管我!”不是她任性,而是她心里难过得受不了,只能这样发泄,何况害她哭的人明明就是他! “你敢再哭,我就……”他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拿她没办法。 “你就怎样?”她也吃定他不会对她怎样。 看着她噘起的红唇,他轻轻弯身,“我就吻你。”话才落下,他的唇已然贴上她的,让她因为这个吻而忘了哭泣。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猛,童浣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任他狂妄的强取豪夺,剧烈地摆布她无意识释放的热情。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唇的,她不知道,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在他的气息里摧毁、灭顶了。 “以后少向我挑衅,知道吗?”安余低声缓缓地道。 “我……我……”童浣竹的思绪仍然浑沌,全然拚凑不出反驳的话。 “你什么?说你知道。”他淡然的声音继续诱哄着。 “你知……不对,我知道……”最后,她只能乖乖臣服。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帮童浣竹处理好膝上的淤伤后,将屋里屋外打点了一下,确定所有摆放的东西不会对她造成危险后,才走进她房里。 听见开门声,童浣竹知道是他进来了,她伸手将被子拉高,往头上一蒙。既然说不过他,那她保持缄默总行了吧? “还在生气?”他在床沿坐了下来,见她像小孩子般闹脾气,忍不住笑了。 可恶!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童浣竹又更气了。 “好吧,我跟你道歉。”她是病人,他总得让她一点。 “哼!”他道歉,她就得原谅吗? “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离开就是了。”说完,安余故意站起身,却没有迈出步伐。 一听见他要离开,她马上掀开被子,急着坐起身,“你……你就这样走了啊?”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她还以为他会好好的安抚她呢。 “不然呢?你又不肯跟我说话。”他站于原地不动,望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觉得很有趣。 “好啦,我跟你说话,你别走。”算了,反正她就是被吃定了的那个人。 她现在极为没有安全感,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唯有他在身边时,她才能安心。 闻言,安余又在床沿坐下,“意思是说,你也不生气了?” 童浣竹只能无奈地摇头,“不生气。”不然又能怎样? 他伸手抚上她的双颊,轻捧着她的脸,“我只是很气你这么委屈自己,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我话说的重了点,”他顿了下,又道:“但好像也没错。” 听完,她原本想赖进他怀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强调自己说得对吧?” “你的确是很笨啊,不然就能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了。”更让他觉得很呕的原因是,她竟然是为了替那个该死的赵以晨做蛋糕,才会掉进陷阱。 “你还说。”童浣竹闷闷地撇开头去,“要不是发觉你三心二意,为了留住你,我才会……”算了,不提了。 安余将她抱入怀中,再次骂道:“笨女人。” 她是个笨女人,那么他呢? 只因为一面之缘、为了那个已然驻进他心里的笑靥,他竟然愿意当别人的替身,只为了照顾这个笨女人。 难道就这是羁绊,是牵系?他那些聪明的哥哥们一个个都逃不了,而他也一样,注定为了一个女人而深陷,即使知道将万劫不复,依然心甘情愿吗? “对啦,我笨,我就是笨,你不就是因为我笨,才敢这么肆无忌弹吗?”只要他一直这么温柔地呵护、对待她,那么她笨一点其实无所谓,也许当一个笨女人真的比较幸福吧。 他的笑声在她耳畔轻轻地响起。 如果遇上童浣竹是命中注定的,他无话可说,但为她做的这一切,绝非必要,他却依然无言以对。 “阿晨……”一阵静默后,童浣竹摸索着执起他的手,然后在他的手掌里画圈圈。 “你在做什么?” “我在占地盘啊。”她没有停下动作。 “占地盘?”安余不懂,却没有阻止她。 “掌心、掌心,掌与心相连,你没听说过吗?在情人的手中画圈圈,画得越多、越大,你在情人心里的比重就越多、越大。”她忘了这是在哪听来的,以前她不曾在意,如今,她却想好好地圈住他。 多么奇妙的心情转折变化,难道人是真的会变的?因为赵以晨变了,所以她也跟着变了? “没想到你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安余讽笑道,但嘲讽的却是他自己。 他不是赵以晨,更不是她的情人,她在他的掌心画再多圈也没用,尽管她驻进了他心里,但那又如何,他毕竟不在她的世界之中啊。 童浣竹听了只是轻噘起唇。“你刚才就说过我是笨女人,再多让你笑几回也无所谓了。”她依然持续画着圈,然后霸道的宣示,“我只想提醒你,你此刻的心已被我占满,没有空间放进其它女人了,所以,你是我的!” “但愿你永远这么天真。”他冷漠地回应她的热情。这世上的事,鲜少有尽如人意的。 天真?闻言,她停下动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话里的意思,听不懂就当没听见吧。”他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 “阿晨?”童浣竹抬起头,好想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但她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找不到出口与方向。 “呵……”安余看着她,努力地让笑声显得自然,“怎么,我只是开个玩笑就吓到你了吗?” 他这叫开玩笑吗?“也许我真的很天真吧,不然怎么从来不了解这样的你呢?”让人又爱又恨…… “也许就是因为你不曾了解,才需要我的存在。”如果她早点认清且放弃赵以晨,那么又何需他这个替身呢? “你的话都超难懂的,下次可以拿本你的专用字典或注释大全给我吗?”她怎么觉得他们好像用着不同的语言呢? 明明说的是同一个话题,但就是无法在她脑子里完整的拼凑…… “阿晨……”童浣竹往身边摸索,直到触碰到熟悉的胸膛与臂膀后,才安静地靠过去,进入梦乡。 安余望着她沉睡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 难道没有赵以晨在身边,她就无法入睡吗?这一点让他心头酸酸痛痛的,原来吃醋是这种滋味啊。 突然,他很羡慕赵以晨,竟然能让童浣竹这样心系、挂念。 也许他就像注定一辈子跟随他的名字一样,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只能静静地躲在光线背后,当影子也好,替身也罢,这好像才是他存在的目的。 安余哼声一笑。 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被注意,不必争夺什么,对大家而言,他乖得像猫,还是一只没有脾气的病猫。 但是,这个女人不同,遇上她之后,他心里开始出现占有及掠夺的邪念,他好想将她心里的赵以晨取而代之,那种欲望让他越来越不像自己,更让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安余从口袋里拿出原本替老四安杰所买的向日葵种子。他紧紧将种子握在手中,心里想,也许该让自己静一静了。 察觉她往他轻靠的身子,他手臂轻轻一环,拥紧她娇小的身躯。 “童浣竹,我叫安余,你记清楚,是安余!”说完,他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她轻轻扭动着身躯,往他怀里钻了进去,也缓缓地钻进他的心底。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童浣竹在屋子里胡乱摸索,没有既定的方向,只是随便走动。 安余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后连忙靠过去,“你想上哪儿去?怎么不叫我一声?”万一她又绊倒了怎么办? “我只是四处走走啊,反正你看到我,一定会走来我身边的。”她扬起笑容,握住他的手臂。 他会这样紧张,还不是因为担心她。“这么聪明,我可没准备什么奖励。”他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前方,“来,坐下吧。” “嗯。”她点头,乖乖的坐下,然后好奇的问:“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我找了块空地种花。”不然那些向日葵的种子再多放几天就不新鲜了。 “你会种花?”对她而言,这又是一项惊人的发现。 “这并不难。”安家二楼的花园里全是他栽种的花草。 可是……“你喜欢种花?”她不相信赵以晨是个这么有耐性的人。 安余冷淡地回道:“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 “那为什么还要种呢?”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如果连不喜欢的事都愿意做,而且做得好的话,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他也从中学习这世上最难做到的事——忍耐。 好深奥喔,不过,她能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一点,“你心情不好?为什么?” “我心情没有不好,只是想找点事情做罢了。”心情的好坏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差别,他甚至忘了心情好时该是什么模样。 “那你种了什么花?”童浣竹点头,转开话题。 “向日葵。”安余简单地道,然后问:“你喜欢什么花?” 啊?这倒是问倒她了,她并没有特别喜爱什么种类的花。“向日葵。”既然他种的是向日葵,那么以后她就喜欢向日葵吧。 闻言,他抬头望着她,眸子里却染上一抹失落的凄楚。 她就这么爱赵以晨吗? 只要是赵以晨做的一切,她都能当作自己的喜好? 这么想着,安余心底仿佛闷闷地受到一击。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赵以晨身上渐渐学会了嫉妒。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这天,安余陪童浣竹回医院复诊。 当医生替她检查并换药时,童正刚也到了,看见安余坐在诊疗室外,于是走了过去。 安余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低头把玩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通电话回家。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不过,家里的人或许还没发觉吧?那些哥哥们,只有打算找他帮忙时才会想到他。 算了。安余收起手机。反正他手机没关,如果他们要找人,也不至于找不到,总之安家少他一个也没有么差别,他的存在感本来就不高。 童正刚在他身边坐下来。 “浣竹还好吧?”他关切地问道。 “她是你女儿,你想知道她好不好,怎么会问一个外人?”安余没有看向他,只是淡淡地响应。 “你……”童正刚不禁发怒。 “她等会儿换完药就会出来了,你再问她吧。”安余耸肩,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 与童浣竹相处的这几天,安余断断续续听她说起家中的事,才知道原来童正刚当年和妻子傅水月结婚时,也同时间跟外头的女人张雪樱交往,所以童浣竹与同父异母的妹妹童浣蓉的生日竟只相差五个月。 童浣蓉满十八岁之后,张雪樱便带着女儿到童家大闹一场,逼得好面子的傅水月上吊自尽,结束生命,谁知她才过世不到半年,童正刚就娶了张雪樱,让她们母女俩名正言顺地住进童家,从此开始了童浣竹孤军与那对母女争斗日子。 安余的结论是,童正刚这种男人很差劲。 “你凭什么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童正刚很不高兴,再怎么说,他也是出钱雇用他的人。 “你不想我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就别来烦我。”正好他也不是很想跟这种差劲的男人说话。 童正刚气极地站起身,不明白这小子究竟嚣张些什么。“别以为我此时得靠你的声音安抚小竹,你就能这么目中无人。” “对啊,我怎么忘记童老板大手笔地付了二十万给我当酬劳,失敬。”安余朝他扬起虚伪的笑,“不过,这样客客气气的跟您说话,您会再多付二十万吗?”言下之意,就是他没必要对童正刚好声好气。 “你……”童正刚正要大吼,诊疗室的门打了开来。 “阿晨。”童浣竹一走出来就急忙要找心上人。 安余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接下搀扶她的工作,“你放心,我在这里,你用不着老是怕我会消失。”他声音轻柔,却有一丝责备的味道。 “我才没有。”她赶紧否认。 “小竹。”童正刚也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听见父亲的声音,童浣竹连忙圈紧安余的手臂,“你走开,我跟你无话可说。”要不是这个男人,她的母亲不会走上绝路。 “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好些了吗?”童正刚心头轻叹,依然捺着性子安抚。 “我很好。”她仍有些愠怒,“只要不回那个家,我就会很好。”那个家根本不属于她。 “好,不回去,你好好的在别墅里养伤,爸爸保证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去吵你,你放心。”童正刚保证地道。 扶着童浣竹,看见童正刚对女儿如此低声下气,安余的态度终于转化了一些。“你放心,医生说她复元的情况良好,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童正刚欣慰的点头,“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一幕看在安余眼里,心想,也许他评论下得太早了,童正刚或许不是个好丈夫,但应该是个好父亲,他的着急并不是装出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许他不能只听表面吧。 “阿晨,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童浣竹轻扯了下安余的手臂。 见女儿急着离开,童正刚知道她是不想见他这个父亲,只好对安余道:“阿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竹,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的。”不管童正刚有没有交代,他都会好好照顾她。 “阿晨,走了啦。”童浣竹急着离去。 “嗯。”安余应了声,扶着她离开。 童正刚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能怪谁? 安余和童浣竹离去后,一旁走出了另一道女性的身影。 “爸。”她朝童正刚轻唤一声。 童正刚转过头,“浣蓉?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姊姊过得好不好罢了。”童浣蓉撇唇轻笑,那表情分明是想看笑话。 “别去打扰他们,听到没有?”童正刚心里不免开始担心小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打扰?”她轻哼一声。什么叫打扰?她只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姊姊而已。 如果童浣竹知道,其实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赵以晨,那会多有趣? 童浣竹霸占了赵以晨那么久,如今是不是该换她示威一下了? 哼,她要让童浣竹知道,其实当个瞎子比当明眼人来得幸福! 第4章 一大早,门铃声便响个不停。 再让对方这么吵下去,有可能会将童浣竹吵醒,于是安余不得不从报纸上抬起眼,起身走到连接门铃的视讯器旁,拿起话筒。 “哪位?” “我是童浣蓉,来看姊姊的。”童浣容显得高傲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喔,原来是童浣竹的妹妹,也是害她受伤的女人。 “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安余便放下话筒,坐回沙发上续继看报纸。 “阿晨,刚才是谁按门铃?”童浣竹从房里出来,然后摸索着往沙发走去。这几日一直待在别墅里,她已经大概知道屋里所有摆设的方位了。 “按错门铃的。”见她自己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安余放心之后,便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啊?”童浣竹有些诧异,这附近是别墅区,两幢别墅之间的距离不算短,与其说十分清静,不如说这里是荒郊野岭,很少有外人会来,更别说按错门铃了。 正当她还处在疑问之中,外头忽然传来清楚的开门声。 “这里是我们童家的别墅,可不是你不欢迎我,我就进不来。”童浣蓉高举手中的钥匙走进来,还故意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 乍闻童浣蓉的声音,童浣竹整个人绷紧了神经,“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姊姊。”将钥放进手提包里,童浣蓉直接走到他们身边。她朝安余点了下头,但眼眸里挑衅意味颇重。 安余冷漠地看待她的挑衅。“既然是来看浣竹的,那就坐吧。”他伸手往沙发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问:“需要替你倒杯茶吗?” “阿晨……”重浣竹随着他的声音摸索到他身边,然后挽住他的手臂。 “阿晨?”童浣蓉听了,不禁大笑。赵以晨昨晚跟她同床而眠,现在可能还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呢!“他根本……” 她本来想一口气揭穿这个骗局,安余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需不需要替你倒杯茶?”他以温和的声音问道,但眸子里的冷冽,童浣蓉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用了。”童浣蓉因他突如其来的可怕瞪视慌了手脚。 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怎么他的眼眸却能散发出如此冷冽的气息,吓着她了。 “阿晨,你教她走,马上走!”童浣竹低声咆哮着,掌心传来的颤抖,只有安余清楚。 她好怕童浣蓉是来抢走她身边的赵以晨,她竟然为了他可能离开她而恐惧着,对,她一点也不想让出此刻的赵以晨,尽管以前的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但现在不同,他是她此时唯一能依赖信任的人了。 “浣竹你也看了,既然不想喝杯茶,那么你也该走了吧?”安余顺着童浣竹的话开口赶人。 “我……我今天是来揭……” 童浣蓉吞了口水,来到喉头的话再次被安余警告的神色喝退。 她今天是专程来的示威的,怎么现在反倒被人威吓呢? 安余扶着童浣竹在沙发上坐下,“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送她出去。” “不,不要!”童浣竹不安地伸手扯紧他的手肘,她好害怕,如果他送童浣蓉出去后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别担心,我马上回来。”他轻柔地松开她的手掌,“放心吧。” “我……”童浣竹面有难色。她怎么放心呢? “喂,我还没要走……”童浣蓉出声道,她还没达到今日此行的目的,怎么能……但一道可怕的冰冷视线又朝她射过来,她只能乖乖闭嘴。 “走!”安抚了童浣竹后,安余拉过童浣蓉的手腕便往门口走去,然后将她一把往外推,他才跟着踏出门外,把屋门关上。 “你……”童浣蓉吃痛地轻抚自己的手腕。 “走吧。”安余却绕过她,往前走去,“跟上来!” “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童浣蓉站在原地不动。他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教她跟上,她就得照做吗? “怎么,想要我动手?”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吓人。 转转被扯疼的手腕,童浣蓉不敢再吭声,只好跟在他身后,来到庭院里的一棵老树下。 “走吧,你知道该怎么走出去。”安余指向不远处的锻铁雕花大门。 “我是童家的人,这里是童家的别墅,我走不走与你无关。”她理直气壮地道。 “你该不会是为了赵以晨来示威的吧?”安余轻靠一旁老树的树干,像看戏一般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又如何?”她毫不隐瞒自己的动机。 “果然是姊妹,同样愚蠢。”为了那可笑的男人?值得吗?安余不禁哼笑一声。 “你……”童浣蓉瞪视着他,“别把我跟那个女人扯在一起,我不屑和她做姊妹。”那个女人明明不爱赵以晨,却又硬占着不放,现在赵以晨终于看清那个高傲的女人不适合他而投入她的怀抱了,她当然要来示威一番。 “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与他无关。“我没时间和你多说了,好走。”说完,他迈开步伐,从她身边走过。 童浣蓉却跟在他身后,“我是来揭穿这个可笑的骗局的,让那女人知道,她得到的不过只是阿晨的声音,而真正的赵以晨,正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 闻言,安余停下步伐,然后状若轻松自在地道:“把事情闹大也好。” “你……”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的浣竹不但楚楚可怜且柔弱动人,令人保护欲大增,如果此时赵以晨回到她身边,浣竹可能会感动得以身相许,至于赵以晨,面对这样柔弱堪怜的女人,你不怕他又回心转意,再次回到浣竹身边?”安余耸耸肩,“这样也好啦,有情人终成眷属,完美的结局可说是皆大欢喜。” “阿晨才不会……” “你一定不懂什么是舆论的压力吧?你父亲可是知名的企业家,狗仔最喜欢挖这种小道消息了。”说完,他转过头又继续朝屋子走去。 童浣蓉咬牙切齿,又不能否认他说得对,舆论是很可怕的东西,赵以晨绝对是那种会为了形象而回到童浣竹身边的男人。 “对了。”走到一半,安余又转过头,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别再想来捣乱,否则我这个假赵以晨的身分被揭穿,对谁都没有好处,况且,若事情真的揭穿,对你是最没有利益可言了,一个连自己的亲姊姊都伤害的女人……啧啧啧,众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呢?” 童浣蓉又不禁吞了口口水,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好欺负,他甚至比那些坏人更可怕吧?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然后照他所说的,别再来捣乱,因为后果可能不会是她想要的。 童浣蓉离去后,安余刚转过头朝屋门望去,便看见童浣竹摸索着开门走出来。 忽然她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地面扑去。他一惊,加快步伐奔过去,正好看见她爬起身,又想往前迈步。 “童浣竹,你给我待在那里别动!”他忍不住大吼,望着离她不远的台阶,不由得冒出冷汗。 这个笨女人!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童浣竹乖乖的被安余抱进屋里。他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替她刚才受的新伤上药。 “我记得之前教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他边上药,边看着她忍着痛不敢吭声的表情,心中怒气更深,难道她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童浣竹小声地支吾着。 他帮她上好了药,收起急救箱,“需要我把你锁在房里吗?”至少这样能保证她安全无虞。 “我只是担心你会跟浣蓉离开。”她真的担心到连一分钟都无法安稳的坐着,那种生怕失去的恐惧,恐怕是她人生里头一次尝到的滋味。[熱m書&吧 p獨@家*制#作] “你担心的只有这个?”他云淡风清的问。 什么叫“只有这个”?她可是因为这样而坐立难安耶,不过她仍不敢大声反驳,只好低着头道:“我……这还不够吗?” “比起我的担心,这算什么?”他的声音里总算显现出些微怒气,“我得担心一个笨女人胡思乱想,担心她会摔得鼻青脸踵,担心她会从阶梯上滚下去,把自己的小命跌掉。”看,他够忙了吧? 闻言,童浣竹是该被他逗笑才对,但她却没来由的想哭。 “不许哭,听到了没?”看出她想哭的意图,安余提早出声阻止,“你的眼睛再过两天就能复元了,我可不想看见你因为爱哭而拖延病情。” 过两天她就能拆下眼睛上的纱布,到时候,他这个假赵以晨也该消失了。 他虽然不舍,却也不忍她继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 “为什么我到现在才了解你的好?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么怕失去你?”她以前怎么都不懂珍惜呢? “乖乖听话,别哭,知道吗?”因为她的眼泪不仅会伤了她的眼睛,也会让他心疼。 “你刚才跟着浣蓉出去,真的让我好害怕,我怕浣蓉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变心,和她在一块,我甚至以为她刚刚是来示威的。”她忍着不哭,乖乖的听他的话。 这女人该笨的时候又不笨了,算她挺了解童浣蓉,幸好童浣蓉没有示威成功,不然要安抚童浣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余在她身边坐下,轻握住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童浣竹,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笨女人。”而这个笨女人扰乱了他的心思、生活,更乱了他心底的一池春水。 她转身紧紧地抱住他。 “阿晨,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太冷漠了,我会改的,你千万不能丢下我……”在她学会依赖他之后。 她不得不承认,这短短的数天,她竟然爱上了以往只以霸占他为目的的男人,那个她不想为他浪费热情的男人。 “我不想再说些你听不懂的大道理了,你已经学会用心体会了,适不适合,由你自己决定。” 虽然那个赵以晨是个大混蛋,但毕竟他的身分是童浣竹的男友。这么想着,安余轻叹了口气。 她却误解了他的话,因为他的语气像是准备向她道别。 “我不管,你不能离开我。”现在,与其说她是不想认输,更应该说她想跟这个男人永远下去,就这么一辈子。 “你别胡思乱……” 安余话未说完,却让童浣竹抚摸而上的双手扳紧了颈项,然后她凑上唇瓣,轻轻吻上他的唇。 她努力地释放的热情,尽力地落下炽热无比的吻。 安余将她拉开些,“你在做什么?”她这个吻到底是有着什么含意呢?讨好吗?还是因为他的一声应允而献出的贡品? “阿晨,我到现在才发现爱上了你是有点慢、有点荒谬……”童浣竹忽然被推开,原本的火热不禁冷却了大半,“我开始无法忍受你将情感转移给浣蓉,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好吗?” “所以,这个吻是为了你想要的答案而奉上的?”安余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竟然帮赵以晨那个混蛋铺路? 可恶! “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她要的不多,只想留住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闭嘴!”他听不下去了,也渐渐陷入两难。 他该告诉她,此时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赵以晨吗? 对于这样天大的欺骗,她会有什么反应? 是厌恶吧? “阿晨……”童浣竹蠕动柔软的朱唇,无力地轻喃。 望着她,安余紧握拳头,这样迷人的她本来就该属于他,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一般珍惜她呢?那个人绝不会是赵以晨。 然而,他却得将她还给那个混蛋…… 他伸手轻轻托起她下巴,抬起她白皙的美丽脸庞,“我觉得自己很可恶,可是如果这样放弃你,不但可恶,也可恨。” 她又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了。 “我听不懂,你能说清楚一点……唔……”她未将疑问说完,唇上已经让他紧紧封住。 这个吻极为火热,在索求她唇里的甜蜜后,便放肆地往下移,在颈项上轻点,让她片刻酥麻。 安余忘情地在她的唇畔与颈项间游移,阻挡不住的渴望让他一步步深陷,只想尽情掠夺她甜美的滋味。 “阿晨……”在他的柔情下,童浣竹忘情地轻唤。 这一唤,却拉回了安余的理智,他停止一切动作,强迫自己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怎么了?”童浣竹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倒向椅背,心口像破了个大洞,让她觉得像是坠入深渊。 他将她推开了,他不想要她吗? 安余深深地吸了口气,克制住欲望。他不会在此时要了她,他要她爱上的是安余,而不是赵以晨的替身。 “童浣竹,希望你的强韧能挺得住以后的变化。” “以后”这个两个字,代表很大的变量,可能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也可能是一辈子。 “啊?”她发现自己依旧听不懂他说的话。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啪啪!” 当病房里传出两道响亮的巴掌声,站在病房外靠着墙的安余露出了笑容,甚至轻笑出声。 “童浣竹!你……你疯了吗?”病房内,莫名其妙接了两巴掌的赵以晨忍不住吼出声来。 童浣竹张大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没错,他是赵以晨啊! “你不是要我眼睛复明后,一看见你就要狠狠甩上两巴掌的?不然你会良心不安,会愧疚……”她照做了啊!怎么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 赵以晨正要再次发出怒吼,童正刚连忙打断他的话,怕露了馅。 “以晨,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赵以晨有苦难言,只能揉了揉发红的脸颊。这阵子他有个替身的事,童正刚已经跟他说明过了,这样也好,他就能轻松的安抚两个女人。 哼,要不是答应童正刚来收拾残局,他也不闭无故挨这两巴掌。 这个替身也太不安分了,竟然教童浣竹做这种事,可恶,往后就别让他遇到,不然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阿晨!”赏完两巴掌后,童浣竹兴奋地扑进他怀里,“我终于又能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他的怀抱怎么又变得不同了?连香水用回之前那种刺鼻难闻的浓重香味。 赵以晨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低头望着怀中的女人,十分意外她竟然向他撒娇。 这是他认识的童浣竹吗?一向不把他这个男友放在眼里,吝于给予温柔热情的童浣竹? 突然间,他觉得这样的她生动多了,如果一开始她就以这样的热络对待他,那么他绝不会招惹童浣蓉,但现在…… 他伸手,也试着轻拥着她的肩。他对这个女人的热情,又好像渐渐回到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了,如果她以后也愿意这般跟他撒娇的话…… “好了,我们先回家吧。”童正刚看这一切似乎圆满落幕,于是道。 “我不要。”童浣竹摇头,“我和阿晨回别墅去住就好了。”她觉得和他一块住在别墅里的日子很快乐。 “不行。”童正刚坚决地道。 “为什么?”她脸上的喜悦消失大半,“我不想再回去面对那对母女了,这一次差点让浣蓉把我的眼睛弄瞎,那下次呢?她不知又会想着怎么害我。” “你们是姊妹啊。”童正刚说这话时只觉心痛。 他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于是好说歹说地说服她们母女,要她们别将有人代替赵以晨的事说出来,至于赵以晨和两个女儿的情感牵扯,他会设法让伤害减到最低。 “哼。”童浣竹别开头轻哼一声,有这种妹妹,她情愿不要。 “浣竹,你听童怕伯的话好吗?”赵以晨开口劝道。不管以后如何,他铁定是童家的女婿,况且童正刚又是他公司调度资金最快的钱库,他当然得努力讨好。 “你真的觉得我回去住会比较好吗?”童浣竹抬头望着赵以晨,希望他会支持她离开童家的决定。 但赵以晨让她失望了。“嗯。” 她从他的怀抱离开,不明白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他怎么又变回以前那个让她一点也提不起热情的男人,难道他真的需要她“用心”才能察觉他的好? “女孩子住在家里总是比较安全,你就跟童伯伯回去吧。”赵以晨像哄小孩一般,轻抚她的脸颊。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脸庞时,她先是微愣,然后连忙伸手将他的手拉下来,“不一样,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 病房外的安余往前轻迈一步,离开原本靠着的墙,轻叹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思绪,脸上也无任何疲惫,但心底却莫名的纠扯着,为了那个笨女人。 不知道她何时才会发现,这段日子她深深爱上的男人不是赵以晨? 但此刻,他明白自己在这里已经是多余的了。 安余啊安余,不管在哪里,你永远只是个多余的配角吗?这世上有哪个角落会是因为有你存在而幸福快乐的吗? 第5章 安余才走进家门,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安杰。 “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消失这么多天?”安杰算了算,“十一有吧?”然后,他发现安余身上传来酒味,“你喝酒了?”记忆中,这个乖乖弟弟好像鲜少喝酒,除非有什么喜事或聚会。 “原来你有发现我不在家?”安余轻声哼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感动。 他回来之前是有去酒吧喝了两杯,但他清楚自己并没有醉。 “当然了。”说到这个安杰才生气,“你不在,老大每晚都教我帮他煮咖啡。”所以他煮了十天吧? 这原本是安余的工作,偏偏每次安余不在家,安耀就拿他使唤,而家中没人敢违背才想得到的命令,他只好认命地煮了十天咖啡。 “原本如此。”安余原本嘲讽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被当佣人使唤,你很高兴吗?”安杰已经一肚子气了,再看到安余那种表情,更是不爽,他做的可是安余的工作耶! “把我当佣人使唤,你不也很高兴?”安余回嘴,他现在的心情极差,甚至从来没这么糟过。 闻言,安杰像是受到惊吓般张大眸子,“你……”他讶异的是安余竟然会回嘴,这…… “我很累,你最好别烦我。”安余没心情再和他说一堆废话。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四哥……”安杰有点恼怒。 安余望了一眼安家最容易被惹火的男人,轻声问道:“你想打架吗?”然后接着说:“我想找个人打一架。” 哇!现在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喜欢找他当沙包吗?“跟你打架?我两拳就结束所有回合了。”安杰 状似不屑。 谁不知道安家最文弱的男人就是安余了,想必他的拳头也没几两重吧? “那就试看看吧。”说安,安余抡起拳头,蓄势待发。他现在的心情极度恶劣,只想找人发泄。 “你喝醉了,别说醉话。”安杰当他是发酒疯,因为这并不是正常的他。 安余当作安杰应允了,伸出拳头便狠狠地往他挥了过去。 安杰利落地闪开,“你来真的啊?”看来这小子真的醉得不轻。“我可不想跟你一块疯,老大待会儿就回来了,我可不想有什么把柄……喔!”接着,疼痛打断了他的话。 安杰轻抚自己被拳头扫过的嘴角,那儿已经破皮流血了。 “来吧。”安余非常清楚他这一拳已经足够把安杰惹毛。 轻拭唇角的血迹,安杰狠狠地握紧拳头,“我不知道你今晚是发什么疯,不过,你完蛋了……” 接着,两人开始扭打在一块,拳头你来我往。 安杰没到自己竟然会居于下风,不会吧?他竟然打输安余! 直到两人力气用尽,安杰才顺势将安余压在地上。 他扯紧安余的衣领,“你这家伙!发泄完了吧?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他这些拳就白挨了。 “既然我是多余的,当初为何选择留下我?该活着的应该是你们的母亲才对吧?”好,他就借酒装疯吧。 他的话让安杰完全愣住了,“你……”回过神后,安杰竟有些微微颤抖。天呀,这是他们认识的安余吗?“我当你是喝醉了才胡言乱语。”[熱%書? 吧&獨#家*制^作] “四哥,你还记得我这辈子唯一过的一次生日是在什么状况下结束的吗?你们都忘了吧?”安余接着问道。 听见他的话后,安杰脸上的表情更是错愕。 他当然没有忘记,那一天放学后,安余的同学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替他庆祝十二岁生日,同这的热情让他很开心,庆生会结束后,当安余抱着一堆礼物回到家,怎知各种颜色鲜艳的包装纸与家里众人哀肃的气氛形成强烈的对比,更别说安余在走进家门时还带着愉悦的笑容。 最后,那些礼物全被丢进增产垃圾桶,安余的声音变得虚弱。他们那时还不懂得活着的人才是该珍惜的。 “我一直不懂,明明可以选择救回你们的母亲,为何要选择留下我?为何要我背负这样罪……” 所以他开始不再有自己的意见,开始让大家忽略他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只是时时刻刻提醒哥哥们,是他害死了他们的母亲。 “什么叫你们的母亲?”这句话让安杰发火了。 安余没有回应兄长的话。在他心里,对“母亲”这个词,不知该爱还是该恨,是她赋予他生命,却也是她让他无比罪恶的活着。 他是多余的,不管在哪里……在亲情里是,在爱情里也是!安余此刻的心像跌入了谷底。 “这才是你。”安杰终于懂了,“呵,原来我们从没了解自已弟弟,你继续自怨自艾吧!”他才不打算开导安余,像安余这样锁住自己的心,谁来开导都没有用。 “你们在干什么?”安逸才走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两个人,“老四,你又找老六麻烦了?”他一把将压在安余身上的安杰拉起。 安余也跟着站起身。 “没错,我是在找他麻烦。”安杰说完,拳头一挥,又往安余脸上落下。“但愿这一拳能让你清醒点,记住,酒喝多了会伤身。”说完,他便转身上楼去。 “安杰!”安逸望着他的背影,微皱眉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余被安杰的拳头扫过,整个人跌入沙发中。说真的,这一拳和他刚才在安杰脸颊留下的那几拳相比根本不重,但颇有威吓的意味。 “你没事吧?”安逸低身察看安余脸上的伤,不过这一细看,才发现跟刚才安杰那张大花脸比起来,安余脸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我没事。”安余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老四脸上的那些伤是你的杰作?”安逸又问,虽然答案很明确,但他却问得不确定。安杰和安余打了起来?而且还是安杰打输?这怎么可能? “嗯。”安余点头,没有否认。 “待会儿你五嫂进来,我让她替你上药。” “不……”安余想拒绝,不想麻烦他们。 “老六,你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了吗?”安逸直截了当的问道。 能让人起化学变化而产生无穷爆发力的,唯有感情事,所以,让平时安静得像不存在的安余会痛殴自己的兄弟,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很好,看来出清安余有望了,这样也不用老是让他的亲亲老婆说他一点都不关心弟弟。 “呃……”安余无语。 明明是又胞胎,他还是觉得五哥安逸聪明多了,在他面前根本隐瞒不了什么,而老四安杰那个神经大条的男人,除了找他打一架,把他当沙包发泄一番,基本上他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早上,安余才步入饭厅,所有人便全部定格望着他,包括和蔼的管家钟如梅。 见状,他明白昨天和安杰打架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老六,昨天安杰脸上那些伤……”魏吉华首先打破沉默开口。 “是我的杰作。”他点头承认,然后拉开椅子入座。 魏吉华接着道:“这么精采,你怎么没教我下来观赏?” 她话才说出口,所有目光的焦点全转移到她身上。那个被打得很“精彩”的人,好像是她老公吧? “干嘛这样看我?”魏吉华微微抗议,“那个人欠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连我都想狠狠揍他一顿了。”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人皆点头,颇为认同。 “四哥还好吧?”安余关心地问。安杰在家,却没有下楼吃饭,他怕是自己昨天下手太重了。 “还不错。”魏吉华点头,“他还说,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休息一阵子了。”她如实转述发现公的话。 也对啦,安杰的工作是模特儿,现在脸上挂彩,当然只有休息一途了,他还应该感谢安余帮了他的忙呢! “你消失十天,一回来就是找老四打架,发生什么事了?”安烆索性替大家把话问出口。 望着众人投来的关怀眼神,安余摇摇头。“没事,我昨天喝了点酒,所以有些冲动,晚一点我会去向四哥道歉。” “我认识的安余,是个就算喝醉了也只会乖乖睡觉的人。”安烆接着道,也明白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放心吧,我会把事情解决的。”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在家人面前失常,但,也许这个失常的安余才是真正的他吧? “嗯。”安烆点头,然后夹了个荷包蛋往钱金福的盘子里放,温柔地关怀心爱的老婆。“多吃点,医生说以一个孕妇而言,你太瘦了。” “老六,安逸说,这样的表现才是你的本性。”裴心漾替一大早就出门的老公发言,“他还说,你就好好地做自己吧,毕竟你身上流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血,他才不相信安家人的血液里有‘乖’这个基因。” “哈哈哈……”闻言,安烆笑了,“老五的话通常一针见血,也对啦,安家的孩子哪个乖啦?”就连那群娃娃兵团也没一个安静的。 安余听了,微微跟着轻笑。 是啊,他乖了那么久,也该是让人知道他坏的一面有多坏了。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童浣竹站在蛋糕柜前,似仔细地思考着要挑什么蛋糕,却也像是无意识地发呆,并不时轻轻地叹息。 一切都不对劝了! 她发现自从眼睛康复后,赵以晨又变成她还没受伤前认识的那个他了,让她越来越怀疑有两个赵以晨的存在。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她微微苦笑,无法接受那个让她没有丁点热情的赵以晨又回来了。 受伤期间,她无时无刻只想待在他怀里,希望永远让他如此呵护,但现在,她好像已从一场美梦里醒来,醒来后的世界全然没变,一样让她乏味。 而且,现在的赵以晨好像不喜欢她提到别墅里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他在别墅时一样,不想提到过去的事。 童浣竹悠悠回神,发现她最喜爱的那款口味的蛋糕只剩下一个,她连忙走过去想夹进自己的托盘里,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手一伸便将蛋糕夹走。 她抬头,望向夹走最后一个蛋糕的人,却发现…… “是你?”她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安余点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嗯。” 看见他笑,童浣竹也忍不住笑了,“这蛋糕很好吃吧?我推荐的准没错。”她没忘记上一次向他推荐过这个口味的蛋糕。 点头后,安余将托盘里的蛋糕夹起,往她的托盘里放。“这次该换我把蛋糕让给你了。” 听见他的声音,童浣竹不禁微愣。这个男人的声音和赵以晨的好相像,但对她而言,却比赵以晨的声音更让她胸中荡漾。上回相遇时她没注意,但这一次,他的声音竟然直往她心头敲,让她无故鼻酸。 “你怎么了?”安余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于是问。 她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你的声音跟我一位朋友很想像。” “这世上声音相像的人很多。”安余耸耸肩,“与我声音相像的那个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童浣竹摇头,“我不知道。”她自己也胡涂了,赵以晨对她而言很重要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但她却曾经爱过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她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 “好像有什么事情很困扰你?” 她连忙摇头否认,“没、没有。”却说得有点心虚。 “我刚才看见你发呆,是在考虑要挑选哪一款蛋糕吗?困扰你的不会是这种小事吧?”安余再头号。 “当然不是,困扰我的是……”咦?她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话了。 见她停住到嘴边的话,安余笑容加深,“呵,差一点。”差一点点就套出她的心中话了。 “你……”这个人真是的,可是偏偏该生气的她即忍不住笑了,“是啊,差一点。” “我叫安余,我觉得你应该牢牢记住我的名字。”他自我介绍。 以后,他会开始前介入她的生活,以安余的身分。 “为什么?”童浣竹不懂,为何她应该记住? 他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加了这句话,你绝对会对我的名字印象深刻。” 不能否认,他这招真的很有用,她已经忘不了他叫安余了。“我叫童浣竹,很高兴认识你,安余先生。” “彼此、彼此,我想这足够让我们都心情愉悦一整天吧?”他幽默地回道。 “你真是风趣。”她礼貌地微笑点头,“还有,谢谢你的蛋糕……”她抬起头向他道歉,却发现他的眼朝门外遥望,然后微笑眨眼,她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店外有个美丽的女人正朝他俏皮地扮鬼脸。 安余将视线从门口收回,“我们下次见面再聊吧。” “嗯。”她只能点头,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再见。”说完,他与她擦身而过,朝门口走去。 当他从她身边走过之际,一阵属于男性的淡雅气息掠过她的鼻端,那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等等,安余……”童浣竹忍不住唤道,却已来不及叫住他。 只见他迅速的朝那个美丽的女人走去,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叫唤。 她只觉得心底像有一块沉重的石头,让她不断往下沉。 天啊,她竟然在别人身上找寻对赵以晨的一丝依恋,而那个人还是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 另一方面。 “老六,她好像在叫你耶。”安琳满脸不解。那个刚才和安余聊天的女人用这么响亮的声音叫他,他没听见吗? “我知道。”安余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回应?”她疑惑地问,这个小哥什么时候变得跟其它哥哥一样没礼貌了? “走吧,你老公教我准时把你送回家。”他拉起宝贝妹妹的手。 “不会吧?连允负都欺负到你头上去了?”在安家,安余被呼来唤去也就算了,怎么连对妹婿他都拿不出一点做哥哥的姿态? 然而安余只是对她轻笑,以最温柔的方式结束这个话题。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下班后,童浣竹从一间贸易公司走出来。 这是她上班的地方,一间小型企业,她在里头当个平凡且朝九晚五行政秘书。选择远离父亲的公司,一来,她不想让人觉得是自己是大小姐,二来,她不想每天和童浣蓉面对面。 最近,她故意让自己忙一点,藉此不去想一些烦心的事,但仍忽略不了自己一点都不快乐的事实。 才刚走出公司,她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赵以晨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喂?” “你下班了吗?”赵以晨问。 “嗯。” “我等会儿去接你。” “好。”她没有回绝,“再见。”接着便挂断电话。 童浣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不但对赵以晨缺乏热情,热度甚至比以前更低,甚至觉得异常疲惫。 唉!她心中轻叹一声,收起手机后抬起头,忽然发现对面的人行道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安余……”没来由的,她想都没想便举步向他迈开步伐,奔了过去。 当她即将穿越马路到他身边时,红灯突然转绿,下班时间马路上车辆又多,眼见原本停在红灯下的车子都已催起油门朝她冲过来,她吓了一跳,只能愣在原地。 下一刻,有人使力地往她腰间一搂,将她抱上人行道。 “笨女人!你不要命了吗?”安余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你……”童浣竹从他怀里抬头,望着他微怒的脸。 安余将她带到一旁的骑楼里,“连小学生都会过马路,你还要人家教吗?”她刚才竟做出那么危险的事,要不是他眼捷手快,她可能已经没命了。 “我刚才骂我……”她的心还停留在那让她颤抖的三字——笨女人。 “我当然是在骂你,难道你认为这是称赞吗?”他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不……不是……”她拼凑不出完整的形容词。 是巧合吗?他这样口吻和语气让她如此熟悉,反倒是现在的赵以晨,再也不曾这样骂过她,加上刚才的怀抱,他根本是…… 可能吗?她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你怎么了?”安全发现她不太对劲,“被吓傻了?” 没错,她的错被吓傻了。“你骂我笨女人……”以她眷恋的口气…… 闻言,安余笑了,“不然你认为自已刚才的举动很聪明吗?”看来,她是从他的语气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不过那样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童浣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又跟你那个朋友很像?”他故意问道。 她随即点头,“对、对……”接着,她望进他温柔带笑的眸子里,双颊不由自主的泛红,发热。 “走吧。”他淡淡地微笑带过,然后伸手拉她的手腕。 走?“去哪里?”她眼里出现问号。 “你这么努力地冲过来,我不请你吃顿饭,好像很对不起你。”他拉着她,迈开步伐往前走。 童浣竹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我……我只是想……只是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完了,这下她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 “嗯。”安余点头。他故意装作不明白她的语意,“我带你去一间很特别的餐厅。”安余拉着她的手依然没放开。 “喔……好啊。” 咦,她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这男人有魔法吗? 还是她的心已经…… 直到坐进安余的车后,她才蓦然想到一件事——啊!赵以晨…… 第6章 两人在车上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童浣竹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望了来电显示一眼,眉头轻皱,却还是接起电话。 “你在哪里?”赵以晨的声音传来,有点不耐烦、有点生气。他站在她公司楼下等了许久,直到忍不住走进她公司里一问,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我在……”童浣竹自觉理亏,所以有点心虚,“阿晨,你先回去好了,我可能……” “你到底在哪里?”赵以晨的咆哮声连坐在驾驶座的安余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关你的事。”一听,她火气也上来了。 一样是生气的怒吼,为什么差别竟如此之大?她爱的是他在别墅时那种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甚至带着温柔的语气,就像安余刚才…… 喔!她是怎么回事?想到哪里去了! “你最好马上出现,我没什么耐性。”他在下班尖峰时段一路塞车过来,没想到竟然被她放鸽子。 “我……”她才正想再说下去,手机忽然落在安余手里。“啊?” “不喜欢做的事就别为难自己做,当然,对于不想接听的电话,”安余按下关机键,“就别接了。” “我也想这么潇洒。”但心里羁绊着许多事,让她常作无谓的挣扎。 “对了,我漏说了一句。”他接着笑道:“至于不对的人,就换掉吧!”那个不对的人是谁,相信她心里很清楚。 从他手中拿回手机后,童浣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能送我回刚才的地方吗?” “我能,但不想。”安余实话实说。 “有人在等我。”而她不应该爽约,“也许你说得对,不对的人就该换掉,偏偏这个不对的人有着令我执着的眷恋,我想……”她在等,等着赵以晨变回那个令她眷恋的他。 “果然是无可救药的笨女人。”安余气道,说完,方向盘一转,直接掉头。 她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变聪明,难道这段日子里,她没发现心中眷恋的人不是赵以晨吗? 闻言,童浣竹抬起头,“别再骂我笨女人了。”还用那种她熟悉的口吻,让她更加郁闷。 安余闻言,望了她一眼。不错,她至少还会反击。 “既然你那么厉害,那就教我如何当一个聪明的女人啊!”她也不想象现在这样,好痛苦。 “一定没人跟你说过,其实你比较适合当笨女人。”因为他爱的,就是那个笨女人童浣竹。 当笨女人还有适不适合的?“是没有,因为也不会有人叫我笨女人,除了……”说着,她一顿,“除了……”陪她在别墅里养伤时的赵以晨,只有那里的他这样叫过她。 “我对笨女人的定义就是,明知道不对,还是硬要拿自己脆弱的心去承受,童浣竹,你不知道自己很笨吗?”安余的语气里有些许心疼,“不过,就算再笨,也该聪明一次,至少选择一个能欣赏你的笨的男人。” “我们很熟吗?”她的意思是,他的话句句都像命中红心,直指她的痛处。 “你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他一语带过,“喔,对了,这了慢笨女人的特质,很容易让人家了解。” “你……”他真的很会惹恼她耶!她发誓,会让她从马路对面朝他直奔而去,还差点送命的动力,在此刻完全消失殆尽了。 接着,安余在刚才带她上车的地方停车。 童浣竹连忙解下安全带,“你这些大道理还是去对下一个笨女人说吧,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说完,她打开门下车。 安余跟着下车,然后迈步逼近她。 “你……你想干嘛?”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惹火他了,但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没气度的人。 不过,才刚这么相民,她的手腕已经被他紧紧扣住。 “你……唔……”接着,她的唇突然被吻住。 这个吻来得令她错愕,但那熟悉的感觉却直袭她的脑门,有着那样轻狂且放肆的霸道,却又温柔如水。 是他…… “你……”直至他离开她的唇,她依然像陷在无尽的漩涡里。 她没有推开他,让他尽情在她的唇舌间放肆,只因为他的吻里有她的依恋,她也曾经这么炽烈地响应过这样的吻…… 安余伸手捧起她的脸庞,“以后少向我挑衅,知道吗?” 闻言,童浣竹心口一紧,“你怎么……”因为安余,她弄混了脑海里那份依恋,不是赵以晨,是安余……不,不是安余,是赵以晨…… 天呀,一切紊乱得可以! 安余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很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没待她反应过来,安余便径自坐上车,没一会儿便长扬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童浣竹。 还有那个从头至尾站在角落欣赏他们热吻的男人。 “浣竹?”赵以里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没想到她也背叛了他。 童浣竹闻声回过头,“阿晨,我……”却无从解释。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这是一场游戏吗? 下班后走出公司,童浣竹抬头望了一眼夕阳,无力地叹了口气。 笨女人! 果然是无可救药的笨女人。 以后少几我挑衅,知道吗? 这些是安余用来骂她及取笑的话,但对她而言,却是那么熟悉与依恋,还有他的吻、他的味道、他的怀抱…… 现在,她所有的思绪全用来想安余,反而渐渐冷淡了赵以晨。 五天前,安余吻她的那一幕被赵以里看见了,想当然耳,他们又是阵天翻地覆的争吵,不过,那样的争吵里,她唯一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没将安余推开,为什么没拒绝他的吻。 为什么呢? 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异常留恋…… 吵架后,赵以晨故意的冷落,反倒让她觉得轻松,但安余……该死的,她就是期待他会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眼前,就算是来吵架、来扰乱她思绪的都行,她好想见他,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但也唯有此时她才发现,安余这个人之于她,根本是个陌生人,可是,她竟然好后悔,那一天为何不跟他去吃饭?为什么要选择回来面对让她感到无趣的赵以晨? 就在童浣竹心里沉重苦闷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唤。 “浣竹姊!”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朝她奔来的女孩子。“小芊,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女孩名叫黄芊芊,是公司新聘的助理,由童浣竹带着熟悉环境及工作内容,将来好分摊她日益增多的工作量。这个刚出社会的新鲜人,虽有点迷糊,但有着充沛的热情和活力,娇小可爱又好相处,童浣竹很喜欢她。 黄芊芊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我是特地来谢谢你这两个月辛苦的教我那么多事,要不是有你帮我收拾烂摊子,我可能熬不过两个月试用期,保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了。” “别这么客气,你是新手,出点小错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童浣竹客气的回道,况且黄芊芊从来没出过什么大错,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浣竹姊,今天我作东,请你喝两杯。”黄芊芊轻拉了下她的手臂,“也庆祝我终于熬过试用期,明天起就是正式员工了!” “这……”童浣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好啦。”黄芊芊向她撒娇,“我男朋友也会去,我介绍给你认识,你帮我鉴定看看。” “大家认识一下倒是可以,说到鉴定,这……”她自己的感情世界都是一团混乱了,有什么资格鉴定人家的男朋友?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就快走吧。” 黄芊芊高兴地拉过她的手,马上在路边拦了部出租车。 “浣竹姊,我告诉你喔,我男朋友大我七岁,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从事电影幕后工作,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有……” 一上车,黄芊芊马上滔滔不绝地说着男友的事,说完后,她又开始介绍起男朋友的朋友来。 “他今天也会带朋友去,他那个朋友我也认识,长得帅,脾气又好得不得了,是温文尔雅的绅士,我男朋友说,认识他好几年,从没看过他发脾气,是个新世代的好男人……”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一到酒吧,黄芊芊就领着童浣竹往里头走去。她是这间酒吧的常客,因此对这里很熟悉。 不一会儿,她便带着童浣竹绕过吧台,走进一间小包厢。 “正年!”黄芊芊一见到爱人,便迫不及待地往他身边的位子坐下,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过,童浣竹的视线却不是落在这对亲密爱侣身上,而是坐在洛正年对坐的男人身上。 安余? 这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 安余见到童浣竹突然出现,惊讶绝不亚于她,眼神中也掠过一抹讶异,但一闪即逝。这并不在他预料之内,洛正年只跟他说女友会带一个朋友来,没想到竟然是童浣竹。 很好,他原本还烦恼着要怎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呢,如今这样的巧合也不错。 “浣竹姊,这是我男朋友洛正年。”与男友热情拥抱后的黄芊芊没忘记向童浣竹介绍,然后又望向安余,“这是正年的朋友,安余。” “你……你们好。”童浣竹不自然地朝他们点点头。 她僵硬的声音及动作落在安余眼底,正轻尝薄酒的唇忍不住上扬,显现出完美的弧度。 “浣竹姊,坐呀。”黄芊芊见她一直站着,便招呼道。 “呃,好。”童浣竹望着现场仅剩的空位,只好硬着头皮在安余身边坐下,然后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她就装作不认识安余吧。 “你尽管放心坐好,我不会咬人。”看着她将以工代臀部往外移,安余不晓得该不该替她担心,万一她待会儿因为没坐稳而摔了个大跟头,他能笑她吗?毕竟害她跌倒的人应该算是他吧? 这女人的心思很好猜,她此时一定想装作不认识他,呵呵,也好,这样才会有好戏可看。 “你还真幽默。”洛正年闻言,忍不住笑出来。 “浣竹姊,你放心,小哥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不会对你乱来的。”黄芊芊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了。 童浣竹闻言,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小哥?”她说的人是安余吗? “喔,安余在他家里是排行最小的儿子,所以跟他熟悉一点的人都喊他小哥或六少。”洛正年解释,怎么叫是看交情的,六少总是带点恭敬的意味。 六少?童浣竹抬起头,“你家有六个孩子啊?”这年头家中有这么多兄弟姊妹的还真少见。 “七个,还有一个小妹。”安余不介意让她多了解他一点。 “你今天可真够幸运了,刚好能认识一下安余。”洛正年再道:“他可是知名的电影预告片剪辑师,平时都是待在家里闭关工作,像最近他为了交出成品,将近一个礼拜没走出家门,今天正好他结束工作,我才有办法把他约出来。” 说到安余,他可是各强档影片指定的预告片剪辑师,他剪辑的预告片每部都恰到火候,多一分太过,少一分不够,正好抓紧整部电影的精髓却又耐人寻味,许多大师级的电影人都赞誉过,年轻如他,能有这样的成就已是非凡了。 洛正年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安余,发现这么有名气的剪辑师私下的作风不但低调,人更是温和好相处,是个让人感到舒服的朋友。 “今天主角不是我。”安余打断洛正年的话,举起酒杯,“小芊,恭喜你通过试用,成为你们公司的正式职员。” “嗯。”黄芊芊高兴的举起洛正年喝到一半的酒喝下,“谢谢小哥。”然后招来服务生与童浣竹一同点了酒。 之后,四个人开始闲聊,不过几乎都是洛正年与黄芊芊开启话题,安余一直很安静,在一旁听他们聊着,而童浣竹是因为搭不上话,也只能随口搭几句。 “浣竹姊,你多喝点,我敬你!”黄芊芊发现聊了这么久,童浣竹杯里的酒根本没有减少。 “呃……我酒量不是很好,怕会醉。”童浣竹诚实的说。 “没关系,待会儿小哥可以送你回去。”她直接把童浣竹丢给安余,然后转头问他,“对不对?” “嗯,是可以。”安余也状似大方地点头。 “不行!”童浣竹眉头紧蹙。要是被家里的人看见,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折磨了。 “你是怕你男朋友误会?还是上次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安余顺势问道。 “误会?那已经不叫误会了,就算我说破了嘴也没有人相信,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童浣竹听他提起赵以里目睹他亲吻她的事,心头就莫名的有把火, “不过,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早就发现阿晨在旁边了?”这个男人的心机有这么重吗?看起来不像,可是…… “我刚开始不知道他就是你男朋友,直到身上差点被他瞪出两个洞后才惊觉,但已经来不及了。”安余轻轻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天呀!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真的是故意帮我惹麻烦的?”她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他可知道,这件事被她家里的人知道了后,那对母女乐得在她父亲面前胡言乱语,从此,她们一见到她,不是骂她水性扬花,就是叫她骚货。 “也不能说是故意。”是有计划的,哈。“不过那也好,反正那种男人也不适合你,你可以乘机换人。”安余提出中肯的建议。 “我说过,适不适合不关你的事。”童浣竹忍不住怒吼。 谁说安余是好人,是绅士,是个新世代的好男人? 他可真厉害,竟然能蒙骗过所有人,难道大家都没发觉他骨子里其实很坏吗?不是说日久见人心?到底有没有人发现他这颗坏到不行的心啊? “好吧,那我就别多管闲事。”安余轻松自若地举起酒杯,“别生气了,我敬你,算是赔罪。” “我不要!”她不希罕! “呃……浣竹姊。”在一旁被冷落许久的两个人终于有机会开口了,黄芊芊忍不住出声问道:“原来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了啊?”那刚才怎么不说呢?害她和男友现在有点尴尬。 “我们……”童浣竹的脸当场垮了下来。 安余则是将高举的酒杯缓缓地靠嘴前,轻啜一口,唇角的弧度清晰可见。 见他神色自若,童浣竹一气之下端起酒杯便将酒倒进口中,爽快地一口干了。 “再来一杯!”可恶!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黄芊芊扶着醉醺醺的男友洛正年,望了安余怀里已醉倒的童浣竹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对安余:“呃……那浣竹姊……” 她也不知道童浣竹会突然喝这么多酒,还和洛正年一块拚起酒来,越喝越豪迈,不久后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你快点送正年回去吧,他明天还得上班。”安余也不由得苦笑。“浣竹就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黄芊芊满是感激,“小哥最好了。”总是替他们解决麻烦。“对了,之前浣竹姊的手机响了,我替她接听,是她的男朋友打来的,我已经告诉他我们在这里,他待会儿就会赶来接浣竹姊,你在这里陪她一下,等会儿把她交给她男朋友就行了。” 你太鸡婆了!安余心底轻咒一声,脸上却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好,我知道。”但不会做到。 “那就麻烦你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前,黄芊芊连忙将洛正年扶上车,没注意到安余已经将童浣竹抱起,直接离开,直到她将洛正年塞进车里后,再回头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咦,人呢?” 算了,把人交给安余,她挺放心的,安余是个大好人,绝对不会对童浣竹怎么样的。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抱着童浣竹走到自己的车旁。 他怀里的人不断地扭动,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干脆将手攀上他的颈项,整个个蜷在他怀中。 “童浣竹。”安余试着唤醒她,但她却只是轻皱眉心,并没有任何反应。 当他正想将她放进车里,一旁多了道声音。 “够了,你该将她放开了。”赵以晨的声音传来,接着他连忙想上前抢回女友。 他认出眼前正是几天前和童浣竹在路边拥吻的男人,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还将她灌醉! 安余微微闪身,将童浣竹抱得更紧,“我可以放开她,但不会把她交给你。”这算是另类地宣示所有权。 “我是她男朋友。”赵以晨牙一咬,极为愤怒地道。 “正巧,我也是。”安余望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在别墅的那几天,我们可都是夜夜同床而眠。”只是很遗憾没有发生任何事,他是不是太君子了点? “原来是你。”听他提到别墅,赵以晨马上会意过来,“我的替身。” “你想这么安慰自己也行。”安余按捺着心中的怒意,微笑道:“不过,我明白的告诉你吧,从今而后,你这个男朋友的虚位将不保了,因为,我怀中这个女人已经爱上我这个替身了。” “你……”赵以晨更气怒,“把她还给我。” 他不得不承认童浣竹总是怀念着在别墅时的“赵以晨”,尤其是她眼睛刚复明的那几天,总是对他撒娇、微笑,有时甚至温柔地从身后圈住他的腰,那是以前的她绝不会做的事。 但偏偏他就是喜欢那样的童浣竹,那个温柔娇俏的小女人。 所以,她这样的转变,让原本想放弃她而转向凡事百依百顺的童浣蓉的心思又一点一点地瓦解。 但是,才没几天的时间,她又开始冷落他了,不但不再撒娇,更不再投入他的怀抱…… “凭什么?”现在,拥有童浣竹的心的人是他安余。 “我再给你二十万,你马上消失。”赵以晨以为钱能解决这个问题。 “四十万。”安余淡笑着道,笑容里满是嘲弄。 “你少乘机狮子大开口。”赵以晨闻方微怒。 “喔,你误会了。”安余却摇摇头,笑容更大,“我是说,我给你四十万,你马上消失。” “你……”这是在耍弄他吗? “不信?我可以马上开支票给你,只要你别在我面前碍眼。”说完,安余打开车门,准备将童浣竹放进车里。 “你做什么?”赵以晨马上旋身挡着车门。 “我不放下她,怎么开支票?”安余只好又抱着童浣竹退开些。 “你别跟我废话,我现在马上要带她走。”赵以晨一个箭步上前,扯着童浣竹的手腕。 “疼……”童浣竹被扯痛了,轻呼一声。 “你小心一点,别伤到她。”安余厉眼一瞪,出声警告。 看见他锐利的眸子,赵以晨身子一缩,“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手?” 安余收敛起锋利的眼神,“既然我们没有人肯让步,那就让浣竹自己挑吧。” “让她挑?”赵以晨望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童浣竹一眼,“她已经醉得连张开眼睛都有问题了。” 安余没有理会他,径自将童浣竹往一旁骑楼的台阶上轻放,让她坐在阶梯上。 “唔……”童浣竹才被放下,便不自主地逸出不满的低鸣。 “浣竹,你自己选吧,看要跟谁走。”安余从容地在一旁坐下来。 赵以晨见状,连忙走到童浣竹身前,“浣竹,我们该回去了。”话一说完,便将她往怀里塞,准备抱她离开。 “不对……不对……”童浣竹在赵以晨怀里低喃道,甚至伸手推开他的怀抱,之后开始不安地挣扎,“不是……”这不是她眷恋的胸膛,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然而,当安余轻轻往她身边挨近后,那原本挣扎的双手一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她马上像牛皮糖一样自动往他身上黏,甚至紧紧圈住他的颈项,生怕别人又将她扯开。“对了……对了……”这才是她依恋的胸膛和爱恋的味道。 最后,童浣竹攒进安余的怀中,没多久便在他的怀抱里安稳地沉睡。 “笨女人,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安余笑了,真心地笑着,为了这个女人潜意识里的抉择。 “你最好识相的放开她!”赵以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伸手又要抢回童浣竹。 当他准备扑上去的刹那,安余长腿一伸,往他的膝盖上一踹,当场让他从阶梯上滚下去。 “你……”赵以里完全没有防备,在滚落之际,腰往突起的台阶撞下,疼得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安余将童浣竹往怀里一带,从容地站起身,“抱歉,我们先走一步了。”说完,他在赵以晨的瞪视下,将童浣竹带上车后便离去。 “可恶!”赵以晨吃痛地坐起身,望着长扬而去的车子,“这个仇我会讨回来的!”他牙根咬紧,双手紧紧握拳,发出咯咯的声响,显示出此时心底的愤恨有多深、多浓。 第7章 “唔……”头好疼啊!童浣竹睁开沉重的眼皮,忍不住轻逸出难受的哀鸣。 她深深地吐了几口气后,忍住全身的酸疼,缓缓地转身望了下四周。 此刻她正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纯白浪漫的帘帐挂在大床上方,房里的设计充满地中海风情,色彩柔和且显得清凉舒适。 转身望向身旁,童浣竹忍不住伸手轻抚一样是纯白色系的枕套和被褥,上头的皱折和不整齐的波纹显示出,这个位置有人睡过…… 等等!昨晚有人睡在她身边? 这个问题让她脑袋霎时清醒多了,难道昨晚那个舒服的“抱枕”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 天呀,她的脑袋里怎么一片空白啊? 接着,童浣竹连忙坐起身,睁大眼眸四处张望。 这里看起来像是饭店的套房,还是那种顶级套房,里头的摆设应有尽有,不远处的餐桌上更摆满了中西式混搭的可口早餐,一旁有着精致雕花的冰桶里还放着一瓶红酒。 童浣竹敲敲自己有些浑沌的脑袋。她还在作梦吗? 这时被单从她的身上滑下,一阵凉意让她低头一望,“啊!”让她不禁放声轻呼。 她身上怎么只穿着内裤,几乎已经是一丝不挂了!而重点是她怎么会脱掉衣服?是她自己脱的吗?但昨晚她好像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还会自己脱下衣服乖乖上床睡觉吗? 来不及细想,她连忙将被单拉起,包紧身子,四处梭巡着衣服可能放置的地方。 她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芊芹不是一再保证会把她完全送回家吗?但这里可不是她家啊! 咦?她转头望向一旁微微透进阳光的大片落地窗帘,然后拉长耳朵再次仔细聆听。她好像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从窗帘外传进来。 怎么会有水声?童浣竹好奇地裹着被单下床,然后轻步走到落地窗边,伸手掀开窗帘,往外望去。 原来窗帘外也属于这个房间的一部分,是个小型的游泳池,不过说小也不小,约五十公尺左右,如果饭店的套房里有这样的游泳池,也算惊人了。 不过更惊人的不是这座游泳池,而是里头正在游泳的——裸男! “哇!”童浣竹这声惊叫不知道是哀号还是不知所措,一大早起床身处陌生的饭店里就算了,还跟一个裸男住在同一间房里。 难道昨晚睡她身边的人就是这个裸男? 不会吧? 这个黄芊芹不会在她喝醉之后,还带她上牛郎店带个牛郎出场陪她过夜吧?那个裸泳的男人身段超好,现在的牛郎身材都这么棒吗…… 唔,童浣竹,你这色女还在想什么啊? 快跑啊!不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 想到一世英名和清白可说是将毁在这里了,她连忙拉上窗帘,然后迅速在房里来回找寻。 奇怪,她的衣服呢?放哪儿去了? “你在找什么?”安余晨泳完毕,刚走进来,就发现童浣竹在房里翻找着东西。“需要帮你吗?”他好心地问道。 听到有人要帮忙,她下意识的连忙点头,“好,你快帮我找找,我的衣服……”不对?房里怎么会有人?而且这个声音是…… “喔,你的衣服在……” 安余正要告诉她衣服的下落,她却发现不对劲,急忙转过头,大眼圆睁。 “啊——” 他没穿衣服,身上一丝不挂! 那么说,刚才裸泳的人是他了? 安余连忙捂住耳朵。她尖叫声的爆发力可真是惊人啊! 童浣竹的双手为了掩住双眼,忘了正拉紧的被单,被单失去了支撑,倏然滑落。“唔?”身上怎么凉凉的?她低头一看,“啊——”曝光了啦! 幸好在这里的隔音设备很好,不会铁定有人以为发生命案了。“嘘,你别叫了,我帮你拉好。”安余连忙蹲下身将她把被单从地上拉起,裹住她的身子,“这样行了吗?” “呜……”童浣竹这下更想哭出来,因为裸体的安余跟她靠得更近了。“你……你没穿衣服。”她会长针眼的,一、定、会! “喔,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看一丝不挂的自己,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啊,她真不懂得欣赏,还大惊小怪。“那……这样好吗?” 安余手一张,拉开她身上的被单,然后往前凑近一步,用同一张被单将两个紧紧裹在一块。 “你……”天,他还敢问她这样好吗?她简直快昏倒了! “怎样,我很聪明吧,这样你不会看见我裸体,也不怕被我看见你的身子了。”他挺得意的说。 感受到与她紧密贴合的男性躯体,两人间几乎没有缝隙,她突然浑身紧绷,火热的酡红随即染上她的双颊及耳根,体内的一股躁动让她不禁失常,渐渐失去理智…… “走开!”最后,童浣竹发出怒吼,腿一伸,将那个和她紧紧相贴的躯体踹开。 没想到被单因而掉落,两人再一次裸裎相见。 安余优雅地拉着被单一角,望着眼前不知道该把双手挡在眼睛上还是重点部位上的女人,然后轻轻逸出一笑。 “脑筋急转弯里有提过,当你的身子不小心在别人面前曝光时,请问你的手该先遮在那里?”他笑着问,有点邪魅,有点可恶,“答案是遮住对方的眼睛。你要不要向我靠近一点?这样才遮得到。” 这笑话她听过,可是在此时一点也不好笑! “拿来!”她连忙蹲下身拉起被单,挡住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可是偏偏他扯住被单的另一头,与她拉扯着。 “你要?”他刻意正经八百的问道:“那我放手了。”接着,他装作要放掉那遮挡着他下半身的被单。 “不!”她连忙阻止。他要是真放开了那还得了?“我们一人一半,你……呜……挡好啦!”最后那虚弱的尾音几近求饶。[热%书m吧*独5家(制/作] “偏不。”说完的那一刻,完美的裸男躯体又呈现在她面前。 天啊!童浣竹连忙转身背对他,“你根本是坏蛋、混帐!他们怎么会觉得你是好人呢?瞎了眼,他们真是瞎了眼了!”她越说越是怒火中烧。 安余的唇角不禁扬起一丝苦笑,“童浣竹……” “你不要再叫我,快去把衣服穿上,快把我的衣服变出来!我……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们不是说会送我回家吗?”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喃念着。 “童浣竹。”他再次唤道,“你爱上我了吧?” 这句问话轻轻地从他嘴里传来,却像震撼弹一样地击中她。 “你……你在胡说什么?”爱上他?他们明明才见不到几次面,但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摆脱不了他残留在她脑海里的身影,这样算是对他有感觉吗? “昨晚,你推开赵以晨,硬是赖在我怀里。”由此可证,下意识里,她的那颗心是属于他的。 “什么?”童浣竹听了之后更惊讶,她昨天明明……“我喝醉了。”所以才会有那份依恋吧。 安余上前一步,扳过她的身子,唇便紧紧地扣住她的嫣红的唇,热烈地、激情地吻着她。 “你别……”趁着尚未迷醉,她赶紧推开他,“别这样。” 不可否认,他对她而言是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他身上不时散发出令她迷恋且深陷的气息,那份她爱的、她恋的、她念的温柔在他身上浓烈且明显的存在着,但这是不应该的啊。 “浣竹。”安余心中有着些许失望,“你没有感觉到吗?对我……” “我……”她想摇头说谎,却又不忍心骗他,“有。” 闻言,他松了口气笑了,“笨女人。”他的笨女人啊! 又说她是笨女人了,“你呢?坏男人!”而且是可恶透顶,却轻易地夺走她心魂的坏男人!唉,难道真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无所谓。”无论她说他是好男人、坏男人都没有关系。“告诉我,你会爱上我,你会的……”说她会爱上安余,不是赵以晨的替身。 “我不会。”童浣竹摇头道。 她这坚决的模样让他好生失望,她刚才不是才承认对他有感觉?难道有感觉跟爱上他对她而言是两回事? “别这样,你别……”安余的心口像被轰出一个大洞,正无情的提醒他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你怎么了?”她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觉得,原来多余的人到哪都一样,在爱情里也是,就算极力争取又如何?在你心里,我一样是多余的。”他的语气显得无力且悲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身子。 究竟怎么了?他怎么让人觉得好像心里受了伤? “算了,你回赵以晨身边去吧,如果他才是你想要的归……唔……”安余话未说完,便睁大了眸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因为眼前的女人竟然迅速地封住他的唇。 “这个能当作回答吗?”一吻过后,童浣竹深深地望着他,“你刚才的疑问句是未来式,但我的答案却是现在进行式,所以我不会爱上,因为我已经爱上了。” 她本来是故意吊他胃口的,没想到最后竟然吓到了自己。 “已经爱上?”安余又笑了,心情像洗三温暖一样,“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说是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会不会成为你以后取笑我的理由?”她从第一眼就恋上他那温文儒雅的笑容,他是那样的迷人,要爱上这个男人,仅仅只需一眼。 “不会。”他会很高兴,因为原来她爱的一直是他,而他,究竟庸人自扰些什么呢? “是吗?”童浣竹明白他可不是像外表看起来的那种好男人。 “嗯。”他点头,“因为我也一样,对你一见倾心,就在你把蛋糕让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你念念不忘了。”所以他才会见鬼的愿意当赵以晨的替身,更变得不再像过去的自己了。 “哇,那就好。”知道自己不会沦为笑柄,她扬起笑颜,显得极为美丽。 安余为她意乱情迷,忍不住吻上她的颈项,然后唇缓缓地在她迷人的肌肤上游移。 “你想干嘛?”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却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他顽皮地将她身上的被单一扯,纯白的被单瞬间滑落。 “啊!”童浣竹惊呼一声。 “亲爱的,你觉得现在我们最适合做什么?”已经袒裎相见的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很容易联想吧? “我们……”偏偏有只鸵鸟仍想逃避,“我们应该先把衣服找出来,然后穿上对不对?” “对。”安余点头。 童浣竹顿时睁大眼眸,“啊?”他的回答真令人意外啊!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说完,他将她的身子轻轻一捧,往地板上躺去,两人马上以极亲昵的姿势倒在刚才还被他们扯来扯去的被单上。 “安余,我们这样会着凉……” “这样就不会了。”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咦,我们还没吃早餐……” “先做点运动,待会儿就能多吃一点。”安余凝视着她双颊上动人的嫣红,然后轻轻地吻上她的俏鼻、红唇,唇再缓缓往下移。 童浣竹害羞的望着他,“可是……嗯……” 随后,她便忙得再也没有空说话了…… 床上两个相拥的身躯覆着薄薄的纯白被单,以最舒服且幸福的姿态紧靠着彼此。 这时童浣竹才明白,男人与女人的身躯竟然能如此契合,如造物者高明巧妙的杰作,让原本单独的个体在找寻到对的另一半时完美地结合,找不出一丝缝隙。 她抬眸,正好看见安余闭着的双眸,那长而浓的睫毛让她忍不住伸了手轻轻抚摸。 安余动了一下,没有张开眼,却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圈紧。 “啊!”他的动作让她轻逸一声。 这时,他顽皮的眼才缓缓张开,对她扬唇而笑,“怎么,要上点心了?” 闻言,嫣红又往童浣竹脸上蔓延,染上她娇羞的双颊,“别……” 一路从地板延伸到床上的紊乱,代表着他们旖旎的路线,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大战了。 看见她讨饶的神情,他笑了,“我还以为你觉得很‘性福’呢!” 又是一个让她脸红的话题,她才不接招呢! “你到底把我的衣服弄到哪儿去了?”从一早到现在的激情交缠,她都快忘记这档事了。 “你昨晚吐得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就算了,连我也遭殃,我只好请女服务生来帮你清理干净,顺便将衣物送洗,只要一通电话,他们会马上派人把衣服送上来。” 安余简单地说着昨晚发生的事,然后戏谑的望了她一眼。 “不过,早知道我们会……昨天我就不用这么麻烦请人来帮你,还保持什么君子风度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在没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把她吃了。 结果还不是让他大饱眼福。“你最好有那么君子啦!”她噘起唇,“昨晚还不是睡我身边。”以为她没有发现吗?床上和枕头上那些皱折和纹路就是铁证。 “不睡床上,难道要我睡沙发?”他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这下童浣竹更有话要说,“你还裸泳,甚至大方的在我面前一丝不挂。”他是君子?那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小人了。 他顽皮的一笑,“那是因为我笃定今天可以抱得美人归啊!”虽然他的身材比不上身为模特儿的安杰,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现在说得这么有自信,早上不知道是谁一脸哀怨,活像被抛弃,还说自己是多余……”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停止,她望着他没有特别起伏的神情,话问得小心翼翼,“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了?我差点被你吓到。” 安余微笑着,淡淡地一语带过,“只是一时悲从中来,没什么。” “安余……”她枕着他的手臂,侧身环着他的腰。 他知道她的好奇,“对,我叫安余,余等于多余的余。”这是他有回恰巧在安杰和安逸讨论他的名字时听到的,那时,他真的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没有勇气继续听他们说下去,于是直接奔出家门,在轰隆的雷声和倾盆大雨中嚎啕大哭,那时的他才九岁。 “少开我玩笑,哪有人这样替孩子取名字的。”每个人都是上帝精心的杰伯,没有人是多余的。 “不是玩笑。”安余的眼眸认真得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的确是安家多余的孩子,如果没有我,哥哥们不会失去慈祥的母亲,安家不会失去美丽贤慧的女主人,她是为了生下我才难产过世的,如果没有我,她就不会死了。” “你别胡思乱想,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有一定的风险,就算是医学发达的今天,也不能保证每个母亲都能在生产时平安无事……”童浣竹没想到安余有这样的身世,忍不住直想开导他。 “我知道。”这一点他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已经有了五个优秀的儿子,为什么她还要冒险将我生下,要我背负着这样的罪?” “厚,你真的很‘卢’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骂他还是安慰他了,“她……” “是因为她太笨了,拿自己的生命开这种玩笑。”未等童浣竹说完,安余便率先道。“她忘了自己还有五个儿子需要她吗?每当看见哥哥们望着母亲的照片哭泣,我心里的罪过就更加深一回。二哥说,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会在每晚用她美好的声音读故事书给他们听,她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对她每个孩子微笑,轻哄他们入睡。” “她还会在丈夫下班前亲自做出一桌好菜,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餐,然后她会耐心地哄着他们将饭菜全吃完,甚至一口、一口地喂他们吃菜。冬天时,她会替他们织围巾,当他们跌倒受伤时,她会陪着他们一起痛哭,那个美丽、慈祥又完美的女人,是我的母亲耶。” “然而,我连一次都没见过她,因为她是我害死的,从此,我不敢提自己的生日,不敢过生日,更忘了自己的生日,因为那天也是母亲的忌日,我怕勾起他们悲伤的回忆,怕他们想起那个美好、温柔的母亲是因为我而死,你说,我算不算多余的?算不算?” 边说,母亲那慈爱的面容像出现在他眼前一样,对着他微笑,他向母亲伸出手,碰触到的却只有空气。 童浣竹拉下他在空气中挥舞的手掌,紧紧抓牢,扣在她的心口上,“不算、不算、不算!”这一回,她被他气哭了,她气,是因为他傻。 原来这个只对她使坏的男人心里其实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被困在多年前的悲伤之中,也许旁人已觉得事过境迁,但在他心里,那是永远的罪恶。 “笨女人,你哭什么?”他都没哭了。 “你才是笨蛋。”她伸手一把抹去泪水,“我虽然不聪明,但我知道,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她是爱你的!”所以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把他生下来。 “妈妈?”安余苦笑。这个人人口中简单的称呼,他却是如此生疏。 “不像我母亲,她才狠心,丢下我去寻短,害我得独自面对那对破坏我家庭的母女,她才是不尽职的母亲。”童浣竹难过地道。她的母亲是软弱的,连唯一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如此不负责任,才是坏妈妈。” “浣竹……”怎么变成他得反过来安慰她呢? “你这个笨蛋还有什么话要说?”她吸了吸鼻,抬头问他。 他拥着她,轻笑出声。 “安余、安余……”童浣竹直唤着他的名字,“记住,你不是多余的,你……”她浅浅的一笑,伸手轻捏他的鼻头,“是我的。” “哈哈……”他终于展露笑容,然后将心爱的人儿拥紧入怀,唇欺上她的颈窝,准备再次品尝她的甜美。 然而天不从人愿,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缠绵的气氛。 安余皱眉,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听。 “五哥,有事吗……好,我知道。”短短几句话后,他挂断电话,望了墙上的钟一眼,“还有一点时间,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去吧。” “怎么了?你有事要忙吗?” “我得去接小孩。”安余简单地道。因为安杰和安逸的儿子们就读的那间托儿所校庆,所以今天得由家长接送,但那四个顽皮的小家伙刚把保母气走,那两对夫妻现下也没人有空,所以只好找他去了。 “接小孩?”不会吧?“你有小孩了?” “呵,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失笑,“是我四哥和五哥的儿子,两对双胞胎,我得去接他们回家。” “你意思是说,你要带孩子?”她疑惑地问。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当临时保母的人。“你不会常骂他们笨孩子或小笨蛋之类的吧?” “不会。”他笃定地摇头,“我好不容易在长大的过程中没被我四哥和五哥整死,现在长得如此头好壮壮,我可不想换成死在他们儿子的手上。” 那些小萝卜头身上印证了安家的遗传不是盖的,不管是好的坏的,下一代都照单全收,甚至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瞧你说得!”童浣竹听了之后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坏男人会带小孩?她还是很难相信耶,这年头能应付顽皮孩子的人通常耐性十足,可是安余明明不是所谓的好人啊…… 唔,难道她真的已经笨到分不出一个男人的好坏了吗? 算了,这个疑问改天再弄个清楚吧,她也该回去面对一些难解的问题了,首先是赵以晨的事。 第8章 不过,童浣竹在面对赵以晨之前,倒是先面对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姊,我求你一件事好吗?”童浣蓉见童浣竹踏进家门,便砰一声地跪在她面前,“我真的很爱阿晨,你不要再霸占他了,把他让给我好吗?” 童浣竹忽然间面对这种状况,不知该有什么反应,“你……你先起来再说,这样……这样我觉得……”难以接受。 而且童浣蓉还叫她姊姊,印象中,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狐狸精,你终于回来了。”倒是张雪樱一见到童浣竹,便一个箭步上前,一声朝她的脸颊挥下一巴掌。 “妈!”跪着的童浣蓉见状,赶紧抱着母亲的腿,想将她拉开,“不要,你别这样!” 童浣竹抚着发烫的脸颊,愣愣地站在门边,“你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爸呢?他人呢?” “就算他在也没用!”张雪樱盛气凌人地又推了童浣竹一把。 “够了,我不知道你们又在上演什么闹剧,请到此为止,我没时间陪你们玩!”童浣竹受不了的吼道,准备回自己的房里去。 “姊,我怀孕了,是阿晨的。”童浣蓉低着头,厚着脸皮把事情说出来。 闻言,她顿住步伐,“你怀孕了?”而且是赵以晨的孩子?天啊!“这么说,你们真的……” 童浣竹简直不敢相信,赵以晨竟然同时跟她们姊妹俩交往,她原本以为这只是童浣蓉想挑拨他们的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对。”童浣蓉点头,“但他不要孩子,他要我把孩子拿掉……”说着,她开始哭泣。 “你……”童浣竹直摇头,想把一切当成错觉。她抬头望了张雪樱一眼,“你们果然是母女。”竟然做出相同的蠢事。 “你……”张雪樱听得出她所指为何,更是气得几乎顶上冒烟。 “姊,请你跟阿晨分手好吗?只要你跟他分手,他会回来我身边的。”童浣蓉已经没有平时那嚣张的气焰,此时的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女人,一心祈求那个让她受委屈的男人能留在她身边。 “虽然我非常讨厌你们母女,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傻到这个地步。”童浣竹望着她,没想到她竟傻得让身为女人的她也为她不值。 “起来。”张雪樱欲拉起女儿,又恶狠狠的瞪向童浣竹,“如果当初你母亲不是仗着娘家财力雄厚,不是正刚贪图她娘家给予的助力,我和小蓉就是正刚唯一的妻子与女儿,你说,谁才是入侵者?”所以她恨,恨童浣竹,更恨她母亲傅水月。[热$书+吧&独@家*制#作] “我不想知道经过为何,我只知道,我的家庭因为你们而毁了。”那是她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事。 “好,我跟你道歉,也代表我妈跟你道歉,现在,我只求你把阿晨让给我,别再让这种事情重演了好吗?”童浣蓉此时唯一希望的只有如此,过去的一切,她不想再追究了。 童浣竹蹲下身子,“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悲,明明知道他是那样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管不住他的心,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她知道,就算赵以晨此时为了孩子愿意妥协,童浣蓉的将来也不会幸福的。 “我就是爱他啊!”童浣蓉觉痛的落泪,她就是心甘情愿为赵以晨做任何事,只要他能看她一眼,她别无所求。 “浣蓉,我发现,我从来没爱过赵以晨。”童浣竹直言道。“他的存在,的确是我拿来向你炫耀的利器,但我也从来没想过,你竟然会爱他爱得如此之深,现在我才发觉,以前的我幼稚得可笑,但现在的你,愚蠢得可悲。”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童浣蓉的泪珠滴滴滑落,“你尽管嘲笑、尽管骂吧,只要你将他让给我,我只求你能让我拥有他……” “你放心,我会找他说清楚的。”她原来也已经准备和赵以晨画清界线了。“我会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但往后你们会如何,那是你自己的造化。” “谢谢你、谢谢你!”童浣蓉高兴地向她道歉。 童浣竹站起身,面对张雪樱,“这一巴掌,我原谅你。”她轻抚着脸颊,“因为你接下来要随的,绝对多过于这一巴掌。”眼睁睁看着女儿执着于不对的男人,想必张雪樱也痛心疾首。 “你……”张雪樱突然无言。 童浣竹骄傲地转身,迈步离开刚踏入的家门。 这场女人的战争,她算是赢家吗?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余一来到童浣竹身边,便着急地问道。 之前她打电话给他,在手机那头哭了一会儿,他好不容易问出她人在哪里,就连忙赶来了。 一见到他,童浣竹马上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拥着他。 她这样的举动让安余更加担心,“浣竹,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原本的两行泪早已风干,她此时的脸上只剩淡淡的愁绪。 “才怪。”他非常确定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送你回家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还哭了呢?”他之前在电话那头听见她的哭声,便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 “我只是发现,爱有时也是一种罪过,它让所有人都痛苦,一辈子陷在泥淖里逃不出来。”这是她在父母身上、在张雪樱身上、在童浣蓉身上发现的。“爱太沉重了,有些人其实承受不起的,对吧?” “好了,你别再说这些奇怪的大道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安余比较担心这个。 “没有,只是刚才又和浣蓉她们母女吵完一架。”童浣竹简单的带过。 她并不打算将童浣蓉怀孕的事拿出来和安余讨论,这毕竟是她和赵以晨之间的问题,她会自己解决,不想让安余烦心。 安余轻叹了口气,才发现她脸颊上的红肿,“她们打你了?”他心疼地轻捧她的脸。 “没什么,反正这巴掌也将我打醒了,我现在心里感觉好轻松,愉快得想飞。”张雪樱母女多年来对她造成的心结,好像就这么放下了、解开了。 “你又哭又笑,我真的很替你担心。”她愉快得想飞?他是担心得想哭啊。 “其实,对于爱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父亲贪心的打算同时拥有两个女人,我母亲为了嫁给他,从娘家带了大笔钱财,最后以了结生命当作诅咒;浣蓉的母亲为了夺回爱人,不惜变成破坏他人婚姻的坏女人,我母亲的诅咒没有灵验,但浣蓉的母亲也过得并不幸福,他们都很可恶,却也都很可怜,一辈子的束缚,只因为爱太多……” “此时,你倒是变成一个聪明的女人了。”安余状似惊讶,“没想到你的脑袋瓜竟能进化神速,厉害。” “我听得出人在取笑我。”童浣竹抬头朝他扬起一笑。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别管他们了,现在只管你自己。” “对,只管我自己。”只管爱你……她心里如此轻喃,感谢上苍让她拥有他。 “走吧。”安余拉起她的手。 “去哪里?”她问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回家吗? “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想回家。” 童浣竹点点头,“不过夜已经深了,不回家要干嘛?” “去看电影。”他朝她眨眨眼。 “喔!老土,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连午夜场都赶不上了。”她跟他开玩笑。 “谁老土了?你忘了我的职业吗?我是电影预告片剪辑师,这个工作唯一的好处就是,看到的电影最快要两、三个月后才会上映。” 这倒让她眼睛一亮,这下子可有点新鲜感了。 “我们到电影公司的剪辑室去吧,那里有宽大的放映间,而且有许多部电影让你挑选。”虽然不像电影院那般宽敞,但比起他房里堆满了设备,那里舒适多了,而且绝不会有人打扰属于他们两人的约会,不像家里还得应付那些哥呵嫂嫂和小萝卜头们。 “到电影公司去?那间电影公司兼营便利商店吗?”二十四小时营业? “放心,有人会帮我们开门,只要一通电话。”这个问题对安余而言简单得很。 哇,感觉很刺激耶!童浣竹不禁有点期待,“喂,你很大牌吗?一通电话人家就来帮你开门?那么我们看完电影,会不会有马车载我们游街,看夜景?” 他是没有很大牌啦,只是不巧是安家的六少爷,就算他想当个平凡人都难,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个身分还挺管用的。 “你很老土。”安余回了句她方才说过的话,然后问:“马一定要纯白的吗?这样的话可能有些困难,得多一点时间让人家准备,还是开架直升机来快一点……” “哈哈哈……”童浣竹听了,忍不住开怀大笑。 她会笑,表示没事了。安余安心地想。 夜未央,但他们的感情却加速的明朗……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一早,洛正年走进剪辑室的放映间,就发现一对男女相拥着睡在柔软的长沙发上。 男的仰头端坐,靠在椅背上闭眼沉睡,女的则是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拥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胸膛,显得幸福且甜蜜。 当洛正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他们唤醒时,安余已睁开眼睛,然后伸手将食指置于唇上,示意洛正年别把他怀里的女人吵醒。 洛正年轻点头颅,轻步靠近他们。“啊,她不是……”他女友的同事童浣竹,前两天和他们一起喝酒的女人? “你跟大家说一声,别再让人进来放映室了。”安余当作没看见他的讶异,只是如此道。 “六少,你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才短短两天的时间…… 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他还看见安余和童浣竹差点吵起来,不是吗?哇!爱情这东西真是太、太、太奇妙了。 “对了,请侯哥把他的休息室出让一天吧。”安余接着交代。 他得让怀中的女人好好睡一觉。 “我会跟他说的。”洛正年再次点头。 安余口中的侯哥侯向阳正是这间电影制作发行公司的老板,也是“向阳娱乐集团”的总经理,虽然表面上看来是安余的老板,事实上安家的事业安展集团也是向阳的股东之一,加上安余是个剪辑人才,对侯向阳来说,安余等于是“才”加“财”,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既然如此,”安余瞧了洛正年一眼,“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没看够?”他讨厌有男人直盯着他怀里的女人瞧,尤其是童浣竹此时甜美的睡容,只怕不管谁看了都想吞了她。 “呃……”洛正年一愣,“我马上走、马上走!” 安六少刚才算是生气了吗?他那口气…… 洛正年保证,那是他认识安余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识到的,这个从来没有脾气的男人,竟然会为了他盯着童浣竹多看几眼而生气赶人? 这真是奇闻啊! “浣竹。”赵以晨见童浣竹从公司大楼走出来后,连忙唤了她一声。 童浣竹抬起头,一见是他,脸色随即一沉。她都还没去找他说清楚,没想到他倒先找来了。 “别在这里聊,走吧。”她得找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和他谈。 “嗯。”赵以晨点头,跟着她走近一旁的巷弄里。 直到见四下无人,童浣竹才转过头对他道:“我们分手吧。”虽然如今他们已不再像恋人那般相处,不过,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赵以晨摇头。“你是因为浣蓉才这么提议?” “一半。”而另一半是因为她的心从没摆在他身上,除了……那段黑暗的日子,不过,这段时间,她已将那份感觉归于无助,也许,那个时候她只想找个人依靠,所以才会觉得赵以晨是个完美的恋人吧。 “一半?”这是什么答案?“要不是你对我忽冷忽热,我根本不会去招惹浣蓉。”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就应该负起责任。”此时已无关爱与不爱了。 “我已经要她把孩子拿掉了。”更何况那不是在他的期盼下出现的孩子,是因为童浣蓉在避孕措施上动手脚,他不接受。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闻言,童浣竹气得大骂。 “你……”赵以晨无言以对,于是吼道:“明明是你背叛,别想要全推在我头上。我是招惹浣蓉,你呢?别说你没有跟别的男人乱来!”他气,这个女人和他交往时像圣女一样,碰也碰不得,但在面对另一个男人时却像荡妇,醉倒在人家怀里,还不要脸的紧拥人家。 童浣竹原本是想和平地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想到他会扯进这些。 “阿晨,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相信他们在一起近两年时间,他会没有发现这一点。“你清楚我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只是想气浣蓉她们母女,我对我之前幼稚的行为道歉,也请你对浣蓉负责。” “你不爱我,却要我为你迷恋,童浣竹,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对,他是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但他认为只要时间久了,他们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感情。 当然,他曾经放弃过,所以才对眼睛受伤时的她不闻不问,但复明后她变了,她变成一个有女味且爱笑、爱撒娇的女孩,虽然仅有短短几天,却也足够教他深陷了。 “对不起。”童浣竹向他道歉,“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你的感情,我确实也曾想过要响应你的情感,但是办不到,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我努力过了,相信我。” “我不想听对不起!”这算什么?嘲笑他的愚蠢吗?“我要你。”赵以晨长臂一伸,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接着便低头欲亲吻她。 “不要……你走开!”童浣竹厌恶地推开人,一声落下巴掌,“请你自重!”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被赏了一巴掌的赵以晨被激怒了,也举高手臂欲往她的颊上挥下。 忽然间被拉开的童浣竹睁大眼眸,望向巴掌落下的地方——安余的手臂。 “安余……” 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安余没有回应她的叫唤,抡起拳头便往赵以晨脸上挥去。 还好他在一旁守着这个笨女人,不然那个力道不小的巴掌落在她的脸颊上还得了? 突然挨了拳头的赵以晨重心不稳地往墙上摔去,嘴角马上溢出鲜血,一阵头晕目眩。 “走吧。”安余收回拳头,拦过童浣竹的手腕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呆呆的问。 “我是跟你们来的。”还好他跟来了。 “呵……”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的赵以晨看清楚来人后,不禁笑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他放弃我?真可笑。” “你从来没爱过我吗?这么长一段日子,你从没对我有感觉吗?”赵以晨不死心的地问。 “有。”她诚实地点头。 面对她的回答,两个男人表情不一,安余脸色一沉,而赵以晨则显得欣喜。 “真的有?什么时候?”这个答案让赵以晨开心了一会儿,可是他偏偏想不出过去和童浣竹之间何时有过爱的感觉。 “我承认,在我眼睛受伤的那段期间,你在别墅里陪着我,我那时得确是很感动,甚至觉得只要这样下去,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她那时候真的认真思考这件事,不过,后来她又失望了。 “呵呵……”闻言,赵以晨望了安余一眼,见安余朝他露出嘲讽且愉悦的笑意,他忍不住苦涩的笑出声来,“没想到你真的从来对我没有感觉,真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竟然输给一个替身! “阿晨,好好珍惜浣蓉吧,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虽然对童浣蓉以后的幸福不抱希望,但她还是这么对赵以晨道。 “我们走吧。”安余伸手拥住她的腰,打算带她离开。 “等一下。”赵以晨突然奔上前,扳住安余的肩。“我的替身,你以为自己赢了吗?” 安余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少烦我。”他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些什么。 “哈哈……”赵以晨疯狂的大笑着,“童浣竹,你太可笑了,没想到最后你竟然选择了我的替身!” “你在胡说什么?” “你当然会爱上陪你在别墅里养伤的赵以晨。”赵以晨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大家都摊开来说吧!“因为那是你父亲花了二十万替你安排的,他只是找了一个声音与我相像的人哄哄你,没想到你竟然爱上他,哈!老实说,钱都拿了,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当然是温柔体贴地对待你这个大金主了,你爱上他,好像也不是太让人意外的事嘛。” 赵以晨以为事情说开,安余一定灰头土脸,没想到安余竟然面无表情,还像看戏一般听着他说话,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说清楚一点。”童浣竹讶异,“你是说,陪我在别墅里养伤的人不是你?” “没错。”赵以晨直截了当地道:“我那时候正躺在浣蓉的床上,让她尽心地服侍。” “那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她虽然诧异,但仍不觉得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们的关系会有什么改变。 “我只是要提醒你,你身边的男人居心叵测,或许拿了二十万而言对他来说还不够,他根本妄想当童家的女婿,哇,这可不止能少奋斗三十年,根本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赵以晨说着,伸出手直指安余,“二十万养大了你的胃口,所以你想要更多,是吧?” “你说完了?”安余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相反的还带着温文的笑意。 “那二十万马上就被兑现了,可见那笔钱对你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赵以晨把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相信已足以让童浣竹明白一切。 “很好,说得挺清楚的。”安余说完,伸手又是朝他挥出拳头。 那一拳打得赵以晨倒在地上,想反击却痛得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他暗自发誓,他现在受的,一定会要安余以百倍的代价偿还! 当安余走过去,想再挥出一拳时,挥拳的手臂却被童浣蓉一把扯住。 “够了!原来……”难怪,相同的声音、相同的气息,甚至是相同的怀抱,她怎么就无法联想得到呢? 她真的太愚蠢、太好骗了。 “没错。”安余大方地点头承认,反正这是事实。 “你……”见他竟然是这样的态度,童浣竹气得伸手朝他挥去,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 “若不是你期盼着他的出现,我又有什么戏唱呢?”安余冷静地放下她的手腕,这一巴掌,他根本不应该受。 “所以,你顺理成章的开口向我爸爸要二十万,现在又觊觎童家女婿这个位子而来接近我?”她的心好痛,几乎揪成一团。 “如果我愿意解释,你就愿意相信?”他淡淡地问道,如果不是这样的结果,那他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她要怎么相信他?况且他都承认已经拿了二十万,而且急着兑现。 “事实摆在眼前?”安余轻哼一声。这里哪来的事实?“所以说,我也不必多费唇舌。” “浣竹,跟我回去吧,他只是个骗子。”赵以晨眼见情势似乎对他有利,于是道。 “他是骗子?那你呢?”童浣竹痛心疾首地问。“在感情里,你只能算是个败类!”而她,竟然招惹这个败类,弄得自己苦不堪言。 闻言,安余笑了,“原来笨女人生气时还不算太笨。”至少没又犯胡涂了。 “你们都滚,全都滚出我的生命!”她快受不了,快崩溃了! 安余不禁为她心疼,“浣竹,我没有想过要让你伤心难过,不说只是因为……” “因为你贪心,相要更多,不是吗?”她立即替他接话。“为了接近我、感动我,你甚至编了那些可怜的身世,让我毫无防备的卸下心防?你的心机好可怕……” 安余闻言,暗暗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生平第一次把心事与人分享,得到的竟是这种结果,至此,他也无言了。 见他没有响应,她认为自己确实说中了。“安余,你用你的名字编了个可怜的多余论,而我竟然会相信,想想,我真的好愚蠢!”童浣竹觉得自己真的很笨,他说对了,她是笨女人。“你不该走进我的生命的,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往后对你的回忆,也将成为我生命中多余的部分,这样会不会替你可怜的身世再多添一点凄美动人呢?” “你……”安余的心犹如被狠狠地刺进千万把利刃,他的情绪不禁为此激动,举高手掌想往那个刺伤他的女人掴下。 但手掌却停在半空中,那使力张开的手掌像被拖了法一样定住不动。 童浣竹也倔强地站在那儿,愤恨地注视着他。 然而接下来安余却笑了,伴着轻轻的叹息声笑了。 那停在半空中的巴掌依然落下,不过,却是狠狠地掴在安余自己的脸上,之后,他望了两个错愕的男女一眼,随即潇洒地转过身。 “对不起,我还得赶回家吃晚饭,不奉陪了。”说完,那颀长的身影随着主人的步伐离开了这场混乱。 多余就多余吧,反正三十年来他一样活得很好,为什么要心痛呢?不是早就麻痹了吗?哈哈……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童浣竹咬着下唇。 她刚刚说了什么?安余离去时那沉痛的双眸告诉她,她伤害了他,而且深深的伤害了,难道那些故事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 “不。”她得追上去,“安余,等我!”她要弄清楚,就算他真的为了二十万欺骗她,她也不该拿这种话来伤他啊! 赵以晨吃痛地沿着墙坐起身,望着消失在眼前的人影。 “很好,该是把一切算清楚的时候了……” 第9章 “浣竹姊?”刚加完班从公司走出来的黄芊芹看见童浣竹后吓了一跳,“你哭了?怎么了?” 来接女朋友下班的洛正年正巧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有看见安余吗?”童浣竹扯住黄芊芹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两人皆摇头。 “你们怎么了吗?”洛正年关心地问,毕竟事关安余,他这个做朋友的是该关心。 “我们大吵一架,他……被我气走了……”很多事情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童浣竹只好这么说。 闻言,洛正年却大笑,“怎么可能?六少的脾气好得没话说,我从没见过他生气,更遑论气得把你丢下……”咦?他突然心虚地想到,那回在放映室里,那样的安余算不算生气啊? “我……”她想,既然洛正年是安余的朋友,那么也许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一些事,得到一些意见吧?“事情要从我眼睛受伤的时候说起……” 童浣竹将事情的始末大略交代一遍。 “二十万?”洛正年听完原委后,忍不住大笑,“你说的是二十万,不是二十亿?” 这是什么意思?“你明说好吗?”童浣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对安余一无所知。 黄芊芹也一脸被他打败的样子,“浣竹姊,为什么安余会被称为六少,你不知道原因吗?” “啊?”她是真的不知道。 “好,那我说白一点,用最简单的方式说明,那就是,他家有的是钱。”黄芊芹边说边叹气。 “二十万?”洛正年不住摇头,“这对安余来说,还称不上是零用钱,而是零钱。”别说安余是电影公司请都很难邀请到的电影预告片剪辑师,光是安家的产业,即使他乖乖的回安展上班,每个月的薪水都不止二十万。 “呜……”童浣竹听完后,忍不住蹲下身掩面哭泣,“我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二十万来当阿晨的替身?” 洛正年随着她蹲下,“也许,他不是为了二十万,而是为了……你。” 闻言,童浣竹仰起头,颊上还挂着两行热泪,“为了我?” ●因为我也一样,对你一见倾心,就在你把蛋糕让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你念念不忘了。● 想到安余之前说过的话,童浣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 “浣竹姊……”黄芊芹只能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你快打电话给小哥吧,有误会就要解释清楚。” “没错,先找到他再说。”洛正年也跟着道。 “呜……”哭声不断,童浣竹望着眼前安慰她的两个人,“万一……他不喜欢笨女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唉!”回应她的是两个人的叹息声。 果然是笨女人!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将车停进家里的车库后,才刚下车,就看见安杰站在车库的门边。 “四哥?” “我刚回来,凑巧走到这里。”安杰气定神闲地往一旁的墙边靠,“你又喝酒了?”他站得这么远,都已经闻到酒味了。 要不是安逸要他没事多多注意一下安余,他也不会没事跑来找话聊,谁教最近的安余真的很不一样。安杰不愿承认自己对弟弟有点担心,却还是乖乖照安逸说的,没事来“关心”一下。 安余没将车门关上,就站在车门边点点头,“喝了一点。” “你最近心情很糟?需不需要找人聊聊?我可……” 安杰话还没说完,安余便直接坐回车里。他可不想再和安杰打起来了,为这避免这种事发生,他还是将很烦人的安杰隔开吧。 当他将车门关上,准备发动引擎,安杰已迅速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来。 “你又要出去?不是刚回来吗?”他微微坐得远些,担心安余的拳头像上回一样,毫无预警地朝他挥来。 “我想到还有一些事还没办。”安余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难道安杰看不出来,他就是因为不想理会他,才又想开车出去吗? “那正好,我也要出门。”安杰自动系好安全带。 呃……这个人是欠他再挥一拳让他昏死过去吗? “你不是刚回来?”安余忍住不耐烦,语气平静地问。 “我也想到还有一些事没办,反正你也要出门,顺路。”安杰痞痞的笑着说。 “啊?”安余无言了。 “你想上哪儿去?”安杰问道。 “我只是想出去吹吹风。”清静一下,不想有人打扰。 “好巧喔,我也是耶,我就说顺路嘛,那就一块走吧。”呵呵,安家的人,有谁厚脸皮的程度比得过他安杰? 去他的顺路!安余双手置于方向盘上,思考着现在是要下车还是让安杰跟着他出门。 “老六,快点带四哥出去吹吹风,乖。”安杰却在时向他眨眨眼,示意他快点,也表示自己跟定他的决心。 他知道安余的心里有个结,他必须找个适当的机会将安余心里的结解开,让这小子以后不必在家人面前都还戴着沉默的面具。 安余保证自己此时的额头上铁定多了三条黑线。这个家伙是怎么了?爸爸当久了上瘾了吗? “我想……”安余试图作最后一次努力,想把安杰赶下车去。 “什么都不必想。”安杰转过头,坚定地望着他,“不然我们进屋去,找个地方好好的坐下来聊聊。”他直接剖明,省得多费唇舌。 “可是……”安杰仍然挣扎。 “老六,你不知道喝酒开车不是件好事吗?”安杰突然道:“我倒不是怕你被临检或者开罚单,而是怕万一你撞伤人或出事受伤怎么办?带着我至少能出点力帮你解决问题……” 乌鸦嘴!“好了,我知道了。”安余知道现下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只好乖乖发动引擎。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骂我乌鸦嘴。”安杰补了句。 “不过,诚如老二和老五说的,我每次说的话都很直接,不中听,不过很实在,很中肯。”安杰觉得这是赞美。 安余挑起眉。“老实说,我现在觉得心情好多了。”因为老四的话真的有笑点。 他也记得安烆和安逸形容安杰的一句话——这家伙在正常的状况下,通常是个白痴,可是一旦事关紧要,好像也会有一点小聪明。 希望二哥和五哥说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赞美安杰!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老大、老大!”七人座的箱型车里,驾驶座旁的小喽啰直指不远处的发现,“那不是我们刚刚跟丢的车吗?” 被称作老大的黑牛伸长脖子往前一探,“车辆号码没错,对,就是他,快点跟上去。”不然到手的三十万又要飞了。 接着,箱型车往那部之前被他们跟丢,又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色跟去,车里还隐隐传来咆哮。 “这次再跟丢,你们就自己去跳河,省得我动手……”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停停停——” 安余正开着车,忽然听到安杰指着某个骑楼,要他停车,他只好把车往路边一靠,停了下来。 “你要在这里下车吗?”安余停下后接着问。 安杰却指着一家顶级巧克力专卖店,“还好陪你出来吹吹风,我差点忘了吉华要我买巧克力回去的事了。”那个女人啊,只要“好朋友”来,就吵着要他帮她买巧克力,偏偏这也是他甜蜜的负荷。 安余在安杰没注意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哇哩咧,最好是陪他出来吹吹风,刚才那种情形,他只差不是被安杰押着出门了。 “喏,你上次买过,知道是哪个牌子的。”安杰没有下车的意思,反而对安余使了个眼色。 “你自己下去买吧。”安余摇头,他此刻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可不想再被当成佣人使唤。 “哇!你竟然会拒绝耶。”安杰惊呼一声。他没记错的话,印象中的安余,好像教他干嘛他就干嘛,一点也不会抱怨,更不会说不。“该不会你三十岁快到了,才进入叛逆期吧?” “算了。”安余只好认输,乖乖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喂,别买错了。”见他下车,安杰还忍不住叮咛一声。 “好。”尽管已经想挥出拳头了,安余依然面无表情地点头,这可是他二十几年来训练出的本事。 看着安余走进店里,安杰才发觉坐椅上有个硬物顶着他,挺不舒服的,于是伸手从身后将它拿出来。 是安余的手机。 “干嘛不开机?”他记得安余鲜少关机的,“没电了吗?”望了还插在前方的车上充电器,安杰更好奇了。 解决这份好奇的办法就是替他开机。 果然,才刚开机,安余的手机马上传来铃声。 突然的出现的音乐声吓了安杰一跳。“这小子,没事把铃声开这么大做什么?耳背了吗?” 他忍不住咕哝,然后望了眼来电显示的人名。 “浣竹?”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看来,他挺快就找到安余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的线索了。 正当安杰要接起电话时,却发现骑楼上,安余正被五个像混混一样的男人围住,对方手里还拿着木棍,然后下一秒,就看见五个人一起上,直接朝安余猛攻。 安杰见状,想都没想便丢下手机,打开车门往安余所在的方向快步奔去。 安余才正想走进店里,就发现有五个人挡住他的去路。 “你们想干嘛?”如果是来闹事的那也好,他才有机会“正当”的发泄一下满腔的闷气。 “有人拿了钱要我们兄弟来跟你要只胳臂,或者要条腿回去当礼物。”为首的黑牛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木棍。 “他拿了多少给你们?”安余问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小喽啰里有人吼道。 “没什么。”安余轻轻耸肩,“我只想知道那些钱够不够让你们在医院里待三天。” 对方气得回一声必须消音处理的秽语。 安余点了点对方的人数,“五个,这笔医疗费不少喔。” “别跟他废话,上!”黑牛手一挥,其余四个人便朝安余一拥而上,挥动他们手中的木棍。 安余先是几个闪身,挨了几下棍棒,随即抢下其中一人的木棍,开始回击,他所有的怒火也趁这时候一次爆发,招招式式都又猛又快又狠,没几下就打得那几个小混混往后退。 原本还很担心的安杰见状,反而在一旁找了个坐椅,坐在上头观赏起战况来。 “哎呀,可惜没带瓜子来啃。” 没想到他们都小看安余了,这家伙打起架来一点也不输给最会打架的安烆,下手的力道也不输给狠绝冷漠的安耀,哇,这么一比,他和安逸这对双胞胎反而最 “肉脚”,呜……真是伤人的发现。 不过,就在三个混混已经躺在地上哀号之际,安杰发现那个带头的人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刀子,来到安余身后,准备用手上的利器攻击安余。[热@书x吧# 独%家&制*作] “该死的!”现下的坏人怎么一点道德良知都没有! 安杰心里咒骂着,立即上前去推开安余,夺过安余手中的木棍,直接往黑牛的肩膀击下。 黑牛忽然受到重击,手上的刀锋失去准头,原本发狠朝安余刺去的利刃,在安杰的手腕上画出一道血痕,之后刀子才锵一声落地。 安余一拳解决掉最后一个人,连忙转身探看安杰的伤势,还好是轻伤。 “你疯了吗?”最后,安余抓狂地扯紧安杰的领子,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是想找死吗?谁要你多管闲事?你可不可以别这么鸡婆,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出来逞什么英雄?” “我……”安杰愣住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救了这家伙耶,还莫名其妙被他吼? 吼完后,安余捡起地上的刀子,架在黑牛的脖子上,“说,他给你们多少?” “三……三十万……”听见那样愤怒的吼声,黑牛整个人被吓软了。 “这么多人,三十万够分吗?”安余恢复冷静地开口,“我出五十万,不需要赵以晨断手断脚,只要你们能让他好好在医院躺上一个月。” 原来他知道花钱雇他们来的人是赵以晨?“我……”黑牛吞了口口水,“可是……”这样也道上的规矩不符啊。 “一个人五十万。”安余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 “啊?”黑牛眼一瞠。一个人五十万,他们有五个人,那不就是……“总共两百五十万?” “没错。”安余点头,“怎么样?” “好好好!”回答的不是黑牛,而是跟着他的四个小喽啰。 “还有这个。”安余将刀子高高一举,随即迅速落下,刺进黑牛手臂上肥厚的肉里。 “啊——”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哀号,黑牛痛得连眼泪都喷出来了。 “安余!”安杰站在他身后,也受到强烈的震撼,不是因为画面血腥,而是讶异下手的人竟然是他们安家最不起眼的么弟。 “这是替我四哥讨的。” 说完,不顾黑牛的哀号,安余站起身,从车里拿来一本支票薄。 安杰看了下眼前不算混乱的场面,这和他见过的大场面比起来是不算什么,不过眼前的安余跟他认识的安余比起来,那真是……吓死他了! 安余在支票上填好数字,便把支票拿给其中一人。“你们可以先兑现再行动,不过,如果事情没有办好,我也会再花点钱请人处理你们。” “我、我、我们知、知道了!”五个人一起颤抖着道。 “滚吧。”安余一声令下。 “是,马上……马上滚……”像得到特赦一般,四个小喽啰立即搀扶着老大黑牛,以比火箭还快的速度消失。 “你……常干这种吗?”安杰终于忍不住问道:“看你还挺熟练的。”哇,把他吓得不轻呢。 “走,我带你去医院。”他朝安杰道,随后打开车门。 “这点小伤,不需要吧?”一提到医院,安杰马上很“卒仔”。 见他不动,安余只是望着他,语气里充满胁迫之意。“上车。” 不过,无论他的语气再怎么吓人,对安杰而言也无效。 见状,安余的声音变得温和些,带着笑容道:“那我帮你打电话给四嫂,要她赶去陪你。”这比威胁安杰更有用。 果然,没多久安杰就乖乖上车了。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一上车,安余将车子开上路后,便沉重地开口。 “你不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吗?万一……”想到若真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意外,安余便心底发麻,“还好只是轻伤,不然我要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 “这话就矛盾了。”安杰也有话说,“万一受伤的是你,我又该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 如果受伤的是他,那就没有差别了,反正他只是个多余的人,存不存在都无所谓。安余悲哀的这么想。 “况且,我那时候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安杰接着道:“我总不能让他们伤了你吧?我可是哥哥耶,保护不了弟弟,我算哪门子哥哥?”他最在意这一点了。 “反正这个弟弟对你们而言也是多余的,何必……”安余不禁脱口说出心底的话。 “你这是在说哪一国的语言?什么多余的?左一句多余,右一句多余,你不觉得这些话才多余?何况,谁说你是多余的?安家没有人多余,就连小辣椒都不是!”小辣椒是安琳养的猫。安杰激动地说着,“其实我们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从小到大,你从没让谁操过心,除了最近,还有刚刚……” “母亲因为我难产过世,爸把我取名为余,和多余的余字同音,因为我,这个家不完整了,不正是代表着这个意思吗?”安余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干脆一次把话说出来。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爸跟你说的吗?”不可能吧? “你那时候和五哥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如此吗?”所以他才会那么心痛,那么难过。 “这才不是我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安杰立即否定,“虽然我们之前是曾这么想啦,不过,我们觉得老爸绝不会把名字取得这么没有意义,所以我们否定了这个想法。” “没有意义?” “当然。”谁这么白目啊?“虽然我们讨论出来的也是这个余字。” 看吧!安余自嘲着摇头。 “对,是余,不过是剩余的余!”安杰看见他的反应,气呼呼地说出他和安逸讨论的最终结果,“你是妈妈最后留给我们的礼物,对我们而言,是剩余的母爱,对爸爸而言,也是妻子剩余的温情,所以你的名字提醒我们,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弟弟,疼爱这个弟弟,他因为妈妈的爱而降临,带着仅剩的母爱陪在我们身边……” 他还记得那时和安逸讨论到这里时,还感动得想哭呢。 “是剩余的母爱?”安余此时才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动,“真的是这样吗?” “废话!”一句臭骂打破了此刻感人的气氛,“难道你怀疑我和老五的智商?” 哇咧,这种时候老四竟然还跟他计较这个?“也许这只是你和五哥的想法。” “我问过老二,答案一样,为了确认,我还兴匆匆的跑去问老爸,结果老爸摸摸我的头,说:‘老四挺聪明的呦。’这不是肯定是什么?”这小子竟然质疑他的话! “我……”安余此时不知该有何反应,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事,真实的情况却是如此,他真的一直是庸人自扰吗?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们爱欺负你,爱把你当佣人使唤啊。”安杰以为是因为这样才给他这种错觉。“明明是你自己从来不拒绝,不会说不,久而久之,也别怪大家都这么对你……” 话说到一半,安杰的臀部下方突然传来手机铃响,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咦,瞧他说得多激动,连一直坐着这个硬帮帮的东西都无所觉。 安杰拿起手机,瞧着上头的来电人名,又是“浣竹”。 “我明明把手机关了。”安余想拿过自己的手机接听。 安杰却将他的手挡了下来,“开车不能讲手机,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我帮你接吧。”随后,他便按下通话键,“喂?” “安余,对不起,我错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好吗?”童浣竹打了好多通电话给安余,这次他终于接听了,于是她激动的立即道。 “安余他恐怕不能接电话。”安杰好不容易找到能插话的空档,“我是他四哥,安杰。” 童浣竹根本不管他是什么人,只是着急的问:“他为什么不能接电话?” “他刚才被那个赵什么东西的派来的人殴打……”他可没说谎,“五个打一个,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去医院。”这也没说错。 “赵以晨?”天,赵以晨派人打伤了安余,所以安余受了伤不能接电话,他的四哥正送他去医院?“安余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间医院?” “对对对,就是赵以晨。”他刚才只听安余说了一遍,印象不是太深刻。“我们现在在……”见安余将车开进医院大门外的车道,他抬头看了下医院的名称, “圣真医院。” 哪知童浣竹连谢谢都忘了说,就挂断电话了。 “她是不是太急了一点?我都还没跟她说医院在什么路上呢!” “是谁打来了?”安余将车停好后才问道。 “一个女人。”安杰放下手机。“我没时间问她叫什么名字,不过来电显示上秀出‘浣竹’两个字。”哈哈,装傻他最拿手了。 随后,有道刺骨的寒意朝安杰疾射而来。 “瞪……瞪什么瞪?我……我好心帮你接电话……况且,我也……也没有胡说什么……” 呜……要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安余不见了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是最想念的那一个。 第10章 “安余!”童浣竹紧张地推开病房的门。 一听见安余出事,童浣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来。问了护士之后,知道这位姓安的伤员被安排在这里,便没有多想,连忙冲了进来。 结果,这位正上完药的伤员不是安余,她只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床边卿卿我我,男的好像在对女的撒娇,见到她闯入,两双尴尬的眼直往她身上瞧。 “对不起。”童浣竹见状,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浣竹?”安杰放开妻子的手,韩正要转身离去的她唤道。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童浣竹闻言回头,望着安杰。 “嘿,果然没错。”看她那样子,安杰心想,应该就是她了。“我是安余的四哥,安杰。” “那安余呢?他在哪里?”童浣竹一听,随即担心地问。 “喔,他刚才不是还在?”安杰望向身旁的老婆,“他有说要上哪儿去吗?” “我看见他走出去了。”魏吉华伸手往外头指了个方向。 童浣竹点点头,连忙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找人,却忽然往某个人怀里撞了进去,倒在那个人身上。 安杰眼捷手快地搂住她的腰,免得她跌倒。 “你走路从不看前方的吗?”她怎么老是这样跌跌撞撞的?还能平安长大,也算够厉害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童浣竹抬起头,“你没事……”他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还好……他没事! “放心吧,我没事。”安余点头,保证般地道。 童浣竹松了口气,随即搂住他的颈项,“对不起、对不起……”知道他没事后,一颗悬得高高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之前的误会又浮上她心头。 “我……”安余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旁有着强力瓦数的两颗电灯泡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你们可以当我们不存在,继续、继续。”安杰看安余朝他和魏吉华瞧过来,连忙挥着手道。 继续?安余翻了个白眼。 “拿去。”他将手中精美的纸袋丢给安杰后,便拉过童浣竹的手离去。 “呿!”没有好戏可看,安杰微微失望。 “这是什么?”魏吉华打开纸袋往里头一瞧,“巧克力?”她转送望向安杰,“我还以为你忘了,正想开扁了呢!”但嘴上这么说,心头却很甜蜜。 安杰看了眼她手中的巧克力,笑容缓缓扬起,“这个安余没变,还是以前的他,真好!”真是让人感动啊! 原来安余刚刚消失,是为了替他买巧克力,被那五个混混一闹之后,巧克力没买成,他还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跟老婆交代呢,没想到安余竟然特地去买来。 安余就是这样,往往从细微的小地方下手,以最平凡的方式对他心里重要的人好,谁说他是安家最没存在感的儿子?大错特错!是安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缺他不可。 喔,不只是安家的人,那个叫浣竹的女人,她心里应该已经替安余留了一个很大且无可取代的位置了吧! ☆☆☆ 言情小说独家制作 ☆☆☆ .yqxs ☆☆☆ 安余拉着童浣竹走出医院,在一个静谧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四哥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童浣竹先开口。“他说,阿晨找人来找你麻烦,把你打伤了……”她好想仔细地将他检查一遍,看他哪里受了伤,严不严重。 “受伤的是我四哥,我送他来医院,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安余说完后,又继续静默不语。 童浣竹有些无助且无奈地站在他身边,见他沉默不语,她更是着急、难受得快哭出来了。 终于,她受不了,直接往他怀中扑去,接着搂紧他的腰,将头颅埋在他的胸膛,忍不住抽动的肩头和掉下的泪水。 真正在乎便舍不得她难过,安余叹了口气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背,将她牢牢地锁有怀里,也锁在心里。 “小芊他们跟我说……”她望着他,却无法将话说下去,因为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重点是,她都明白了。“都是你啦,一天到晚直骂我是笨女人,我真的变笨了啦!”笨得连他的真心都分办不出来,好蠢。 “呵呵……”闻言,他笑了,笑里有着满足和宠溺。既然爱她,就不会为难她,这一直是他爱人的方式。 童浣竹抬头,望着他带笑的眼眸,“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你是为了二十万还是因为想少奋斗三十年而接近我,都无所谓了,我就是要你。”她要定了,这辈子只要爱安余这个男人。 听着,安余原本带笑的神情不变,但眼神更为深幽,直直地望着怀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事到如今她还敢这么说? 童浣竹被他的注视吓得身子一缩,“我……我是开玩笑的。” “你觉得我太轻易原谅你了?”所以才敢开这种笨蛋才会开的玩笑?不过,她是笨女人,也属笨蛋等级,由此可证。[热a书$吧&独@家*制#作] 老实说,还真的有一点,他的原谅反而让她很心虚。“我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你的解释都是对的,我不会不听,也不会怀疑。” 因为爱她的男人不会骗她,就算骗了,也是为了她好。 “也不会顶嘴?”他再补了一句,然后暗自偷笑。 “啊?”这太难了啦!童浣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不行?”他耸耸肩,“那就拉倒。”接着作势要放开她。 “行行行,我不顶嘴,绝不会顶嘴。”为求郑重,她甚至举起手发誓。 “那你还一脸委屈?”安余皱起眉头,“为了你这个保证,我得用一辈子的幸福跟你交换,这还不好?” “我没有委……什么?”原本还一张苦瓜脸的童浣竹顿时张大眼眸,“一辈子的幸福?这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吗?”如果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我没有专用字典或注释大全能给你,所以你还是趁早熟悉我的语言,不然未来朝夕相处的日子,你可能每天都要猜我话里的意思了。”他以另一个方式回答她的问句。 闻言,童浣竹鼻子微酸,心底溢满喜悦,“如果听到这里,我还听不懂你的意思,那以后怎么一辈子和你朝夕相处?”她微笑,笑中带泪,“况且,你要是真的有专用字典或注释大全,上次我跟你要的时候,你就该给我了,也不用我猜这么久还猜不出你。” 安余捧起她滑过热泪的脸颊,“因为有个坏男人故意不告诉你,他自私的想让你爱上真正的他,而不是赵以晨的替身,那个男人很坏,但很爱你。” 泪仍止不住,她的笑容却渐渐扩大,“怎么办?我又听不懂你的话了,那个爱我的坏男人到底是谁?你要不要直接明白的告诉我啊?坏先生。” “坏先生说,他爱的人叫童浣竹,坏先生还问,那你呢?”他抬手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微笑着问道。 “我爱的人叫安余,他绝对会是个爱我一辈子的好情人,对不对?坏先生。”她望着他的眼眸,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庞。 “对。”深情的眼眸与她对望,他真诚地点头。 童浣竹的手停留在他的右颊上,“很疼吗?”那一巴掌,他掴在自己脸上,却深深地痛在她的心上,让她心慌又自责。 “那时候很生气,所以不觉得疼,不过现在……”他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现在开始觉得疼,却又觉得这样的疼有点甜、有点欣喜。”现在,他总算证明了,只在眼前咫尺,就有需要他的地方,他的存在并不多余。 “呜……你可好了,有点甜、有点欣喜,我却只有心疼。”她的心都疼到纠结成团了。 “我明白你那时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话根本不该当真。”可是她偏偏往他心底最在意的那道伤痕刺去,不过,经过这些事情,那道伤已在瞬间愈合了,以后的安余,不会再因它受困。 “既然知道不该当真,你还……”那个巴掌真的很痛,她知道。“下次不要,千万不要再这样好吗?”她的心会跟着他痛,会跟着他受伤的,“你不是多余的,你是我的全部、我的所有、我的一切……” “笨女人……一辈子不够,怎么会?”安余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只盼望能与她天长地久,是哪个蠢蛋说过只在乎曾经拥有?可见那个人一定不曾真的爱过,既然爱了,那短短的“曾经”怎么够用? “安余……”童浣竹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最后只能将哭花的脸藏在他的胸膛里,紧紧地拥抱这个从第一眼便让她记挂在心里的坏男人。 “那张支票,我送人了。”为了不让她心头有疙瘩,他还是决定解释,“我以为收下你父亲的支票,就不用费心解释许多事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意这种小事。” “送人?”他平白无故把二十万送给谁? “那时候我在医院里遇到一个老奶奶,她孙子生了重病,积欠了医院一大笔费用,我知道后就直接把支票给她了。”还好心的告诉她到对面的银行就能兑现。 “你怎么不说!被冤枉受气很好玩吗?”她真想敲醒他的脑袋。那时他就应该反驳赵以晨了啊。 “没听过为善不欲人知吗?”安余幽默地道。医院里多得是这样的可怜人,那个老奶奶只是比较幸运,遇到他而已。 说穿孔机了,当时他懒得解释的原因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时候这样事实只会被当成虚伪的谎言。 “我现在只知道你也很笨!”干嘛默默的受气呀?“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我刚才说过,以后你说的话我都相信,绝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对啊,你还说过不会顶嘴。”他刚才听得很仔细。 “那句话现在收回。”童浣竹以有点气愤的口吻道。“因为我发现坏先生其实也挺笨的,要是我不回嘴,他还因为自己的愚笨而沾沾自喜,那怎么办?”她一定要避免今天的事情再发生。 “呵呵……”安余不禁笑得开心,“我的笨女人真可爱。”所以他会用心爱她。 “你真是……”她才正要回话,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喂?”她腾出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仍不忘环着他的腰,舍不得放开。“什么?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是谁……他活该,别再问我了……够了。”说了几句话后,她便挂断电话。 “怎么了?”安余问道。 “浣蓉说赵以晨被人打成重伤,现在在医院里,她问我知不知道是谁下手的。”她怎么会知道赵以晨得罪了谁? 闻言,安余微微蹙起眉。那君混混的办事效率还不错,才多久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带伤上阵了啊? 不是跟他们说可以等支票兑现后再动手吗?他们现在动手,再笨的人都猜得到是他指使的啊。 童浣竹忽然抬头对上安余的眼眸,“他今天才派人找你麻烦,就马上被打伤,那些人该不会……”是安余派去的吧? 看吧,就说再笨的人都猜得到!安余轻轻耸肩之后,低头以热切的吻避开这个问题。 今日,安家举行家庭聚会。 “老爸和阿姨还没到?”安烆问着待在房里办公的安耀。 安耀在百忙之中抬起头,“阿忍去接了,半小时内会到。” “那你还忙什么?休一天假吧,安展倒不了的。”他还真够佩服老大这个工作狂。 见安耀没吭声,安烆自知无趣,于是转身下楼,走进客厅里。 安杰手上正抱着一个极为可爱,刚满周岁的小女娃,轻声细语的逗哄着,见安烆下楼,便问道:“还要多久?” “半小时内。”安烆回答。 “安杰,孩子们呢?”魏吉华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裴心漾跟在魏吉华身后,手上端着茶点。“咦,怎么全都不见了?”刚才不是教他和安逸先看着孩子们吗?这会儿孩子们怎么都跑光了? “在楼上。”安杰简单的回应后,随即又和上女娃玩了起来。 “不会是在老六的房间里吧?”这时安琳正好进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轻蹙眉头问道。 安逸从庭院里走进来,手上一样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娃。“什么东西在老六的房间里?”说着,他走到安琳身边。 “姑姑——”小女娃对她露出甜甜的笑靥。 安琳伸手抱过安逸怀里的小女娃。“这是晴晴还是柔柔?”这两个小女娃是双胞胎,相像到令人难以辨认。 “柔柔。”安逸不想放手,但又不敢和宝贝妹妹抢人,只好把小侄女放开。 安琳点点头,又走到安杰身边,伸出另一只手臂道:“晴晴给我。” “为什么?”安杰连忙护住怀中的孩子。 “快把晴晴给小琳。”一旁的魏吉华朝丈夫一瞪。想也知道安晴是被他们从安余那里“抢”来的。 “快点。”安琳站在一旁,不悦的催促。 安杰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女娃交给妹妹,“你小心点,别摔着她们了。” 这时纪允风进门,看见妻子手里抱了两个女娃娃,连忙走过去接过其中一个。“你在干嘛?” 安琳抱紧手中的安晴,对丈夫道:“走吧。” 纪允风只好一路跟着妻子上楼。 “为什么安余就这么幸运?”望着被抱走的小女娃,安杰直叹气。 有女儿真好!还是双胞胎的女儿呢,一次两个耶! 呜……他好羡慕喔! “老婆,我们努力生个女儿好吗?”安杰转头朝魏吉华道:“一个就好了,我不贪心的……” 上了楼,安琳直接走到老六安余的房间,她才打开门,就看见六个小男孩全缠着安余和童浣竹。 他们夫妻俩忙着替小孩子们换尿布、递奶嘴、收玩具、给零嘴,更夸张的是,安余手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男孩,正拿着奶瓶喂他喝奶。 “果然。”安琳摆出早已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神情。 “琳琳,”安余看见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温柔地扬唇轻笑,“你回来啦。” “贤、良、恭、谦。”安琳朝那四个想像得有如四胞胎般的男孩们唤道:“下楼去找你们的爸爸。”他们的老爸是安杰和安逸。 安贤、安良、安恭和安谦见安琳神情很凶,于是放下手中的玩具和点心,应了一声,“好。” 这些大人真奇怪,他们的爸爸要他们上来找小叔叔,现在姑姑又要他们下楼找爸爸,他们好累喔! 安琳将手中的安晴交给童浣竹,“喏,女儿还给你们。”然后又转身抱过安余手中正在喂奶的男孩,“我抱衡衡去找他爸爸。”这个则是安烆的儿子。 纪允风将手中的安柔放进安余怀里,然后走向一旁正在和童浣竹边玩边吃着糖果的安聿。 “来,小聿,姑丈抱抱。”他抱过孩子,对童浣竹道:“放心,我会安全的把他丢回他老爸那里的。”这孩子的老爸正是他的死对头安耀。 最近,这好像是他们到安家来首先必做的例行公事了。 自从安余和童浣竹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安家的男人们个个抢着抱,然后把自己的儿子丢给这对夫妻。 “这些孩子太皮,又把保母气走了?”安琳从进来到现在,没看到保母在场。 还好她这些哥哥们耳提面命的要孩子们不能惹她这个姑姑生气,不然重罚,否则她哪管得动那几个像牛一样的男孩。 “没关系,他们在我这里还挺乖的。”安余的笑容不变,把手中的女儿送进老婆怀里,然后弯身收拾满地的玩具和零食。 乖?要不是亲眼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安琳几乎相信安余的话了。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好说话?你自己都有两个女儿要照顾了,不会把孩子丢回去给他们吗?” 童浣竹在一旁听了,轻笑一声,望了丈夫一眼,安静而满足的陪着女儿玩耍。 这个男人从不会跟家人说不,但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她习惯了。 “小琳,你们来了?”钱金福挺着大肚子走进来。由于她挺着大肚子常觉得累,方才在房里休息,刚想下楼,就听见安琳的声音,因此过来瞧瞧。“咦,衡衡怎么又在老六这里?他爸爸呢?”她之前不是要安烆照顾一下吗?“他不会又把儿子丢给老六了吧?”边说,她边抱回自己的儿子。 “衡衡刚喝完奶,可能想睡了。”童浣竹朝她道。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会跟安烆讲一声,下次不会这么麻烦你们了。”钱金福不好意思地道,随即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跟老公算帐。 “二嫂不是要下楼吗?”安琳又从她手里抱过孩子,“我来抱吧,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反正我也能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当妈妈。” 安余听见后,停下手上的动作,“琳琳,你……有了?”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安琳靠在丈夫的身上,娇羞地点点头。 “今天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她老公已经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了。 “太好了!”钱金福拉起安琳的手,“快点,快下去告诉他们!” “嗯。”安琳点头,跟着钱金福走出安余的房间。 纪允风跟着走出来,对她们道:“我先送小聿到他爸爸那里去。” 安琳点点头,“别又跟老大吵起来,知道吗?”这是她唯一头痛的问题。 “好吧,为了避免跟他吵起来,我去找小媛好了。”纪允风马上提出一个替代方案。 安琳忍不住翻白眼,“你真是的!”他去找大嫂,不等于直接点燃导火线吗?大哥不发火才怪! “好啦,我会克制的。”说完,纪允风便抱着孩子往安耀的房间走去。 见众人都离开了,安余望着心爱的妻女,微笑道:“来,晴晴我抱。” “你说小琳会生男孩还是女孩?”童浣竹抱着另一个女儿,与孩子们一起偎进丈夫怀里。 “你说我们下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安余却如此问道。 闻言,她抑头与他对望,“那就看我老公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我没意见,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宝贝,男孩、女孩都一样。” 接着,他们便在女儿面前上演儿童不宜的激吻画面。 不过,看安晴和安柔没有特别的反应,就知道这样的画面她们常常瞧见,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两个小女娃从父母的怀里爬到一旁继续玩耍,而相吻的两个人依旧离不开彼此的唇。 于是,她们玩她们的,他们吻他们的,画面很不协调,却是那么的幸福甜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