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极品世家子》 故事的起源…… 这地方,名叫瑞丽。 瑞丽是位于中国云南与缅甸交界的一座城镇。 虽然地方不大,人口也仅十余万,但瑞丽却是很热闹,城镇里有着林立的商贸大楼,还有各式饭店酒楼,到处还有着琳琅满目的商场货摊,每当夜晚降临时刻,夜巿里头更是灯火通明,人潮不断,家家生意兴隆。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所见的面孔除了当地的少数民族外、还有汉人、各国来的观光旅客,而每个族群与来客都有属于自我的特色与味道,这一齐聚于瑞丽,便交织融合出一股独特的人文风情来。 这么一个边陲的城镇,却是如此的热闹,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因为瑞丽邻近产玉和宝石的缅甸。玉器和宝石是极有价值也深具分量的交易物品,因此可以吸引许多富商巨贾前来造访,连带引来做宝石生意的商人以及观光客的出现,发达的商业交易才会在瑞丽产生。 因为,玉石一直是华人心中高雅品性的象征,上自高官显要,下至平民百姓,都偏爱玉。 而好玉难得,好玉更是稀少。翡翠则是玉中之王,想要买到一块真正的好翡翠是非常的困难,也因此,玉中之王翡翠向来价格昂贵。 就因为上等翡翠难得,价值又高,因此造就翡翠从它仍是原料石头时,在买卖上就常常发生一些传奇、冒险或争夺的精彩故事。 并且,这样的现象并不是现代社会才产生的,而是从古时候便开始有着的特性。 像赌石,就是一种古老的翡翠交易手法。 这套交易还沿袭千年,至今仍然在云南缅甸一带进行着。 何谓赌石? 就是买家花钱赌石头里面包裹着的是不是价值昂贵的翡翠。 翡翠其实是被包裹在一层石头里,就与一般人所见的大颗石头差不多的模样,就因为无法看出石头内部是否有着翡翠,以及翡翠成色多少,再加上翡翠矿石色相极为复杂,连现今科技亦无法判断出石头内部的价值,所以买家就赌石,靠眼力与运气挑选原石,赌从矿区里载送出来、被称为毛料的原石里头到底包裹着多少翡翠?且价值高不高? 当买家花钱购买原石后,再将原石切开。 一颗花费十万元购买而来的原石里或许藏着的是价值百万的翡翠,赌石客所期待的便是数倍获利。 当解石时,原石里头若真出现高价翡翠,那么买家便赢得数倍的高获利。 但是,也有可能解石后,里面是毫不值钱的石头,那么十万块就只能当是放水流。 这便是赌石。 赌自身眼力与运气的手法。 曾经,有人看好一颗原石里包裹的是好几千万价值的翡翠,砸了百万元购买原石来解,但在解石后,却发现里头什么都没有。 但也曾经有人以一颗几十万的原石换来价值上千万、上亿的翡翠,因而一夜致富。 所以赌石也是一刀决生死的金钱冒险游戏。 赌石可以让人瞬间暴富,但也可能让人一夕间倾家荡产。 虽然神秘的赌石交易十分危险,但也因为它非常的魔幻迷人,因此让接触的赌石客容易沈迷于极端刺激的交易中无法自拔,甘心让一颗石头来决定自己是要变成富豪,或是输钱变为穷人…… 第一章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颠狂、一刀白头……」应茉,一名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孩,她一边走着,一边念着流传已久的字句。这是在形容赌石的凶险与疯狂,算是非常贴切地形容出赌石会发生的情况。赌石是极度凶险的,却又因为绚丽迷人,所以教赌石交易绵延千年无法中断。 应茉朝着贸易商场里头走去,这附近的街道呈现辐射状,八条商店街共有着千余家的商铺,贩卖着各种百货、名产、雕刻,更多的是在做珠宝玉石生意者,而「东扬珠宝商行」就在贸易东街里,也是应茉工作的地方。 应茉待在瑞丽三年时间了,后一年就在「东扬珠宝商行」落脚工作。她替「东扬珠宝商行」的范老板贩卖翡翠原石,吸引客人赌石,而她除了基本工资外,还可抽佣赚钱。 只不过,她自己心志坚定,绝不玩赌石游戏,就单纯地当个销售员,推销贩售且偶尔替一些外行客指点赌石诀窍。 她来到瑞丽之后的前两年时间可是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与心力在研究各种来源的原石。 她很清楚要在赌石圈立足,独具慧眼的能力是需要的。 所以喜好赌石这冒险交易的客人若要她提供意见,她是会谈上几句。 而且,她还是个运气不错的指点者,被她指中的原石有一半机率会开出价值不错的翡翠来,对客人而言,她的指点已经是够厉害的了,因为一般老手面对虚无缥缈的运气问题时,能指中三成有翡翠绿就够高竿了。 玩赌石的客人都清楚,赌石的赢家除了眼力以外,还需要具备一个更重要的能力,那就是运气。 所以替老板招揽赌石生意的应茉,运用着自身清纯无邪的美丽外型让客人对她印象极佳,顺眼的容貌总让客人一进店里就觉得舒服,再加上应茉还被传为是运气极佳的女孩,所以「东扬珠宝商行」在聘用她之后生意更加的好。 至于范老板也与她挺投缘的,六十岁年纪的他以着长辈身分照顾应茉这外地人免于被地头蛇欺负。 珠宝商行生意好,应茉更是开心,因为她能抽佣,并且有些赚大钱的赌石客兴起时,也会回头赏给她一些金钱当谢礼,这让她的收入更能丰厚起来,她可是希望赚到三千万台币好回台湾呢。若能拥有三千万,哪怕她在台湾遇上债主,也可以还债,不必逃跑,不用再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 回想过去,她一个十九岁的台湾女孩却得千里迢迢避居躲到瑞丽来,还一待三年,就是害怕在台湾被债主找着,接着死无全尸。被追债的压力与可怕她已经无法忍受了,而欠下巨额债款的始作俑者是她的父母,可悲的是,这两人早就一前一后地逃之夭夭,躲得比她还快,结果变成她得背负父母留下的两千五百多万欠款,真是欲哭无泪。由于她回台湾也得要有五百万好过生活,所以她得努力赚钱。 父母会欠这么多钱,原因就是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赌石,但父母没眼力也没运气,仅凭个「贪」字就想要一夜致富,结果相继欠下大笔债务,应家才会倾家荡产,高额债务因此而来,夫妻两人不见,连女儿都丢下了。 应茉回忆着过去往事,一脸沮丧,旁边熟识的婆婆妈妈看见她一副颓丧样,连忙问她。 「茉儿,怎么了?有人欺负妳了吗?」应茉的娇柔神态像是个小公主,很惹人怜爱,而附近商家也都很呵护她。这女孩来到此处,一直深受瞩目,只是看她娇娇女的模样,该是被捧在掌心呵护的小公主,怎么会跑来这边陲城镇找工作做呢?问她,她都只无奈地回道:家道中落,要讨口饭吃,得找份工作做。 就这么一句回话,别人也不敢多问,再加上有范老板照应着,这贸易商场的店家们有的把她视为女儿疼,有的虽然对她充满狐疑,但也不过问,有些虽然仍是看不惯应茉,但能忍则忍,不跟她起冲突。 「我没事,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没睡饱,精神不太好,谢谢关心,谢谢。」她绽笑,对邻居们表明没事,否则被追根究柢的追问,她也麻烦,她可不敢告诉别人,她是躲债躲到瑞丽来的。 只是长期待在这充满诱惑的地方,她得再三警告自己别被这令人目眩神迷的赌石交易给吸引去,妄想一夜致富,万一快把持不住了,就快快回想父母凄惨的跑路人生,如此一来她就不敢赌石了。 她只要把心思放在赚钱上,让珠宝行生意兴隆,她就可以赚钱累聚财富,到时候赚足够了,就可以大无畏地回去台湾了。 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啊,跟公主一样的浪漫生活啊,一直是她梦想下的希望,她要自己尽快坐上幸福公主的宝座。 所以,还是得赚钱啊! 瑞丽是属于湿热气候的地方,在贸易东街上,温度三十二度,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都相当轻便。 有两个一看便知是外地来客的年轻男子,虽穿着一身轻便的牛仔衣裤,却是十分的显眼。 其中一个男子的气质极为阳光,就是那种会大笑、会大叫,又没啥心眼的大男孩。 另一位身着牛仔裤,搭配条纹衬衫的男子气息就较难以捉摸。但他五官立体、眼眸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红润而迷人,一张极出色的俊帅面孔轻易地就能夺去女孩子们的呼吸,果然一下子就惹来贸易东街的骚动。 「哪儿有做赌石买卖的商家呢?」阳光男孩温子期不理旁人的议论,到处搜寻着商家,他身旁的好友一直都是被注意的焦点,他早习惯了,他现在只想找传说中的私人赌石场。 「子期,你什么时候也好赌起来了?带我来瑞丽,竟是为了赌,而且还是在飞机起飞后才告诉我真相,你也太过分了。」欧擎对旁人的瞩目也一样视若无睹,他只对好友突然「兴赌」感到不解。 温子期原本是用考察公司名义要他陪同并且帮他出主意,直到飞机起飞后,他才把真相揭开,说他的目的地是云南瑞丽,他想玩赌石,一路上还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一堆赌石的故事。 「前些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赌石的介绍,觉得这种交易实在精彩也很有趣,不亲自前来见识会遗憾终身的。」温子期拍拍好友的肩,反劝他别这么生气。「轻松点,就只是游戏,你就让我试试自己的运气以及眼力好不好,看看能否从乱石堆中找到致富的宝藏。」 欧擎觑看他一眼,对他热衷于赌石很不满。「你身家够丰厚了,根本不必玩这种风险高的交易,况且赌石就等于赌博,这么危险的事,你竟敢做?」 「没这么严重啦!你太小心了,就玩一玩而已,要是赢大钱,会乐翻天的。」温子期仍是兴致勃勃。 欧擎回下眼,说道:「你的心已在起贪念。」温子期是「温氏集团」继承人之一,而温家对未来继承人的培育与训练是相当重视的,因为接班人选若不恰当,一步走错便可能让整个公司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底下,而被培育的温子期竟然着迷于赌石,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的继承权很可能会因此取消。 「我没起贪念,我只觉得好玩,就只是玩玩而已。」温子期不认为赌石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守得住分寸?」他突然勾起唇角,回以一抹奇特的笑。他知道好朋友的「单纯」,也就是怕他失了分寸,对未来产生不良影响,他才没气得扭头就走。 温子期突然脸皮一僵,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但还是为自己说好话。「我当然守得住分寸,我不会傻乎乎的被人骗去,你放心好了,我懂得适可而止的。况且我有资金,这小小的赌石游戏所花费的金钱不会动摇到温家根基,不会有事的。」温子期自认把持得住。 欧擎冷冷再回道:「我只知道一旦沈迷于赌博,会得到灾难性的后果。」 「不会啦!」 欧擎冷笑。 温子期停下脚步,不敢跟好友正眼相对,但在撇开头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亮点」。 「咦?你看那个女孩!」温子期要欧擎看往街角方向,虽然那地方人潮也多,但一名女孩的出现却让周遭气氛显得特别活泼,而四周的人群也纷纷朝她所站的方向望过去。 那女孩身形纤细,穿着具有弹性的黑色紧身长裤,呈现出美型俏臀与纤长美腿来。而一袭米白色蕾丝浪漫味道的上衣让她散发出娃娃公主般的气质,再加上一头乌黑秀发微带自然鬈,衬着粉嫩肌肤、精致五官,宛若是从童画书中走出来的娇憨无邪小公主般,会让人多看几眼,会让男人滋生保护欲望,无怪乎也会成为目光的焦点。 虽然身处瑞丽,傣族妇女的传统服饰也是鲜艳亮丽,还有其它少数民族也会穿着传统服饰,个个都美丽得像是开屏孔雀般,但这位明显一看就是外来者的「公主女孩」,还是有着极出色的吸睛能力。 「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两位是外地来的吧?」应茉直接走到帅哥面前,一开口就是台湾腔的中文。她在远处就瞧见这两个男子,而且知道他们绝对是外地来的,尤其那掩不住的贵公子气质让她觉得有肥羊可「捉」。 「咦?妳是台湾人?」温子期一听她的口吻,立刻有着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感,尤其她有着无邪美貌,让他忍不住想跟她攀谈。 「是,我是台湾人。两位第一次来瑞丽?」她甜甜地笑问着。 「对啊!」 「要玩赌石?」她问。她在后方观察他们一会儿了,觉得其中一位好像在找什么。 「妳怎么知道?」温子期反问。 「猜的呀!」她露出无辜神情来,显得更加迷人。「我跟着你们后面时,有看到你们在好奇地打探事情,想说外地来的观光客,又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在找私人赌石场,就直接问你了。」 「对啊,妳猜对了——」 「妳对这地方很熟悉?」欧擎突然打断温子期的话,温子期明显被这不知名的女孩给拉了去,而对方虽然一副无邪、无辜、无害的姿态,但愈是迷人的东西就愈是危险。 她轻轻回道:「我是熟悉,我在﹃东扬珠宝商行﹄工作,珠宝行就在前面,而且我们店里有原石可以赌石。」 「真好,我就是想找比较有趣的赌石场,小姐可不可以带我去贵店参观,顺便让我见识翡翠原石?」温子期不管欧擎的冷脸,迫不及待地想玩从古老时代就有的交易模式,而且听说赌石也要靠运气,有这位美丽模样的公主伴随在身边,代表他的运气应该也会很不错吧? 应茉不敢迎视冷冽的视芒,只对性格阳光开朗的男孩道:「先生应该是赌石新手吧?但不管你想赌石的原因是不是出于好奇,又或是想赚钱,你都要有心理准备,万一不小心失手了,可是会赔钱的。」这种贵公子身分的男人,向来是她喜欢锁定的目标,勾引对方赌石,她好抽佣,尽快赚到她的三千万。最重要的是,有钱公子即便赌石输钱了,也承受得起损失,不用像她父母一样背上债务跑路。其实这一年来,她若遇上没身家的赌客,便不会鼓吹他们赌石,毕竟父母的教训让她会替「没钱客人」多想一下后路。 「不怕不怕,小钱而已!」温子期一副无所谓的豪气口吻。 「你确定无妨喔?」 「没妨碍!」 她笑了笑,再道:「平心而论,许多人喜欢赌石,不过我是会奉劝他们量力而为,千万别沈迷了,虽然我也曾遇过一掷千金的豪客,不过他们获利也颇丰。」 「妳真是好人。」还会劝他别沈迷,温子期感激地道。 「好人?」欧擎冷冷一笑,她明明用着不着痕迹的手段在勾起子期的贪念,骚动他的欲望,分明是妖女,哪会是好人? 「你朋友好像不开心耶!」应茉听到轻笑声,背脊起了一阵凉意,害怕让她想放弃找开朗男孩赌石。「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好了。」 「不不不,就到妳店里!我相信妳,我朋友只是谨慎一点,他没恶意的。」温子期赶忙解释。 「是吗?他不是在生气喔?」应茉只敢面对阳光男孩,不敢挑战那充满穿透感的尖锐视线。她感觉得出那位帅得惊人的男子是「不屑」她的,两簇眸光更充满着监视。 「他没生气。对了,还没请教小姐妳贵姓芳名?我们边走边聊,妳就带我到店里吧。」温子期拉了拉好友,示意他别吓人了。 她暗吸口气,一抹被看轻的怒火让她鼓起勇气,决定违逆语气尖锐的男子。「请跟我来。」应茉边走边介绍自己。「我姓应,单名茉字,我是台湾人,但在瑞丽三年时间了,现在在﹃东扬珠宝商行﹄工作,我老板的店里有很多品质极佳的翡翠原石。」 「很好很好,我——」 「妳一个年轻的台湾女孩为什么来瑞丽,而且熟悉赌石?」欧擎再度打断温子期的话,还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警告他别被应茉无邪清丽的容貌给骗了去,他不认为这位叫应茉的女孩是天真的,甚至于这妮子该是刁钻阴险的角色。 「我在这里学习跟工作已经三年时间,就觉得这地方很不错,因此留了下来。」应茉逼自己镇定与忍耐,她知道这次的对手不是好惹的人物。其实她应该放弃跟这位难缠角色周旋,只是一股郁闷之气不断涌上,激得她非要抢做这阳光男孩的生意不可。 「换言之,这三年时间让妳学会了如何诱惑与骗人坠入贪欲里。」欧擎带着笑,却是指控她。 应茉眉心一蹙,回道:「我心肠不坏的。」忍耐呀忍耐,别认输呀,别让尖锐男得逞了!应茉只凝视着阳光男,对他道:「你若害怕,其实可以不玩,没啥困难的,掉头离开就行,充其量就只是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罢了。」尖锐男对她不友善,那就拿他的朋友开刀,诱惑他赌石,惹尖锐男气结,她也开心。 温子期不想离开,他兴致勃勃的,谁都不能阻止他赌石。「我非要赌石不可,我要满足我的好奇,我都千里迢迢跑到瑞丽来了,不玩一次不会甘心。」 别看他一副阳光开朗好商量的模样,执着起来时整个人可是会变得莫名其妙,坚持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走他,欧擎也就是看透了好朋友的个性,才不敢自己离去,放他在这充满诱惑的地方。 应茉的唇角掠过一抹几不可闻的微笑,但很快便收起,道:「看你这么期待,是不该让你失望的,而且你家境应该不错吧?如果花一百万买原石,赌输了,对你是无伤的,但这一百万若是赌到了上亿价值的翡翠,你可是会乐翻天。」语毕,应茉又有着芒刺在背的感觉,但尖锐男愈对她不友善,她就愈想诱引阳光男赌石,气死他最好! 「应小姐,请带路。」温子期回头拉着欧擎走进店里,低声劝着好友别耍凶狠。「就玩一次,没事的,你真的看得太严重了,没这么夸张好吗?走,一起去瞧瞧翡翠原石,增长见闻。」 「请跟我来。」应茉领路。 「我叫温子期,他是欧擎。欧擎的个性直接些,妳别被他给吓着,其实他人很好,是我的好兄弟,他也是为我着想才会极力阻止我赌石,才会摆脸色给妳看,妳别介意喔!」温子期想赌石,不过也不想好朋友吓到这位娇柔公主。 「我可以体谅他的不安,而且他会为你担心表示他为人真的很善良,我不会见怪的。」应茉假装不介意。 「妳真是个好女孩。」温子期再说道。 她一顿,回道:「你过奖了,而且我不值得你这么称赞我,你不要再夸我了。」一抹歉意掠过她的心房,应茉知道自己此时是在怂恿温子期砸钱,她好赚钱。 「来来来,欢迎来到﹃东扬珠宝商行﹄,这里原石毛料多,请大伙儿鉴赏,选到了就一刀切下,也许就会切出万年富贵来了!呵呵呵……」留着大胡子的范老板拉开嗓门,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屋子里原有的客人,见应茉又带了两名新客户进来,嘴咧得更开了。 年届六十的范老板在赌石界十年,算是小有名气,而在应茉进入店里工作后,店内业绩又不断成长,这女孩对他的生意帮助颇大,而且她也很努力在充实宝石方面的知识,另外她运气颇佳,偶尔指点客人选石,竟然都能得到不错的成绩,让客人更喜欢往他的珠宝行跑,所以他也把她当女儿疼爱,保护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不会被地头蛇欺负。 「我刚进了一批翡翠原石来让你们试手气。」范老板介绍着各式各样的原石,而每颗石头上面都有标价。「请慢慢的欣赏,大胆地挑选,挑您喜欢的毛料。」他不断说着好话,让客人带着喜悦之心挑选原石。 外观就像石头一般的翡翠原石,被称为毛料,就摆在地上,任由买家自由挑选。 对赌石客而言,地上一堆像石头的东西,里面可能藏着昂贵宝物,现在开始就是眼光与运气的战争了,能否在众多石头里挑中宝物来,就全凭买家的眼力与运气。 屋里十几个男人围着石头指指点点,东瞧西看的,每个人都极尽心力挑选,且每对眼眸都绽放着**的光亮,期待着一夜致富。 「小的原石一颗几千元,大的石头有的上万块、数十万,更有上百万的,但到底能不能找到宝藏,就看你的眼光以及运气了。」应茉对初来乍到的温子期说明着。 「应茉,来,帮个忙,来给我指点吧!」一位中年客人回头呼唤着应茉。 「好啊,我来跟您商量哪颗好,只是若没赌对,可别怨我呀!我也是只凭运气在挑选的,若没挑好,千万别怪我喔!」中年叔叔虽然是熟客,应茉仍再三说明立场。 「知道知道,不管好或坏,我自己担了,只是妳运气向来不错,我才要妳来替我瞧瞧。」中年汉子对她倒是很有信心。 应茉对身边的温子期说道:「温先生,你慢慢挑你喜欢的毛料,我过去一下。」 温子期对于选石一窍不通,第一次见到大批原石,头都昏了。 「妳厉害到可以指点客人挑毛料啊?」温子期干脆跟在应茉身后听听。 回答他的是蹲在地上看原石的另一位客人。「应茉运气不错,被她指上的毛料有五成以上都能切出好价钱来,这算厉害的了。」 「要知道,连一些赌石老手或是专业人士看走眼的情况仍是时常发生,她称得上是好运女孩。」另一位客人也搭腔。 「原来如此。」温子期一副受教了的态度,而且像应茉这种一看就极顺眼的女孩,会带来好运也很正常。 应茉又对温子期说:「这一大堆原石毛料让你眼花撩乱了吧?所以首先呢,你要判断这颗原石的产地来自哪里,石头里面会是什么种类的翡翠,然后再评估它会有多少价值?」她在瑞丽这三年时间里很努力地研究各种毛料原石,再加上她确实带点好运气,所以她抽佣赚钱的速度还不错,短短一年时间就已进帐三百万元,只是离她的目标三千万仍有一段距离,所以得要加紧脚步招揽客人才行。 欧擎在一旁看着应茉的一举一动,看着这充满着公主般浪漫天真味道的女孩如何不着痕迹地利用自身无害且美丽的外形来卸除人们的防心,煽动着他们掉进贪欲的陷阱里,执行妖女才会有的勾引作为。 「这颗毛料不错。」应茉对温子期说着,眼珠儿一转,眼角余光见着后方的欧擎正用着监视的寒光睇她,她倏地一震,他仍视她为坏女孩。 原本的怒气更炽烈了,他愈不屑她,她就愈想跟他作对,他要阻止温子期参与赌石,她就硬要与他唱反调! 「温先生,我猜你家境不错吧?金钱对你而言应该不是大问题,所以赌石对你这种富有者来说确实可以当成游戏,你就好好享受刺激快感的滋味吧。」应茉故意刺激着温子期,要他掉进这令人迷眩的赌博游戏里。 「这些原石的价格我是负担得起啦!」温子期努力地把他先前搜集到的资料套用在实务上,只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想花五万买毛料,这会赢吗?」一旁有四个客人突然大声地讨论起来。 「这五十万的毛料才是块好石头,要嘛就解了它。」 「不要,这颗比较好喔!」又有人指着另一颗三十万价值的。 「佟叔叔,我建议您选五万的那一颗。」应茉丢了个建议后,就回头又跟温子期说道:「你呢?有看中意的毛料吗?」 「妳觉得呢?」温子期反问她。 「就它。」应茉直接指向一颗价值百万的原石。「温先生,你敢赌吗?你愿意花一百万的大钱赌这颗原石里头有着千万价值的翡翠吗?你敢吗?」 「我当然敢,真刺激。」温子期眼都不眨地决定砸重金。 「成交!」应茉笑咪咪的。「愿你富贵。」 范老板即刻道:「现金交易买石头是行规喔!」 「可以,只是我要到哪里换现金?」 范老板立刻找职员带温子期去换现款。 这期间,应茉又觑了眼欧擎。 他没吭声,也没阻止温子期,只是嘲弄地睇着应茉,但这样的气息却让应茉心一惊,有种大难即将降临的不安预感。 「哇,不错耶,这五万块的石头让我赚到三十万了!」前头的客户在隔壁房间解石后,欣喜地冲出来大吼大叫着。「应茉果然运气特好,有她指点,让我一翻赚了六倍,足足六倍价啊!」五万块的毛料一解石,结果客人计算出翡翠经过加工出售时肯定有三十万的价值。 买下昂贵原石的温子期也兴致勃勃地等待他的原石能迸出千万价值的翡翠来,在应茉的领带下走到隔壁房,面对最刺激的「解石」过程。 所谓解石,就是切开原石。 一刀切,原石里头的成分将会让赌石者变富或变穷。 「真是有趣,太好玩了!」温子期兴奋地期待着,看着一刀下去时,紧张、亢奋、不知所措、开心、烦恼等等情绪在胸臆间拉锯盘旋,搅得他坐立难安,不过解石机切石时也必须小心,可不能把极品位置给切断,否则就全毁了。 就在这种高度的刺激感之下,输与赢的战争就要解开,究竟是赌到了价值不菲的宝物,还是质地粗劣、根本不值一文钱的石头呢?等一会儿就要揭晓。 「哇!」解石机旁围观的人突然集体大叫。「好料、是好料!这小哥拣到宝了!」十多人替他开心地嚷着,也开始议论评估这一颗解出来的翡翠将会增额多少?「这位小哥是用一百万买的毛料,这算一算可再赚回两百万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都进了温子期的耳朵里,他可乐的,这刺激的赌石交易竟让他一玩就成功,解出翻倍价格来。 「恭喜你呀!」应茉甜笑着,叫自己别在意欧擎的目光,然而下一秒,她颈后寒毛却又全都竖立了起来。 凌厉的气息已经在她身后,她知道那是欧擎,他要出招了吗?欧擎要将她拆解入腹了吗?她很紧张。 欧擎越过应茉身后,来到温子期身边,只对他道:「这次赢,不代表下次也能赌赢,你若不适可而止,任由贪念欲望失控,上了瘾的话,你的未来将岌岌可危。」欧擎提醒着好朋友,定力还不够的他太容易受到煽动了。 「呃……我知道的,我会小心。」温子期答道,但眼中仍然只有地上的原石。 「是吗?你小心得了?我反而觉得你已做不到小心,你明显的已被披着无邪公主外衣的妖女给迷去了心神,被推进贪欲里还不自知,甚至还感谢把你卖了的公主妖。」欧擎继续警告他,同时斥责应茉的形容也传进她的耳里。 什么公主妖啊?应茉恼了,却咬着下唇不敢回话。这一刻,她知道欧擎非常非常的愤怒,她也知道若继续跟欧擎作对下去,她的未来难以想象。 瞬即,跟他唱反调的勇气消失了,她决定收手,不再跟欧擎作对,反正有钱的客人不难找,没必要冲动地为了一个温子期而把自己的赚钱计划给通通打乱破坏。她感觉得出欧擎为了保护朋友不再赌石,也许会毁了老板的店。 「温先生,请跟我来,我找合作的珠宝商买下你的翡翠原石。」她拉着温子期找合作伙伴买下原石,让他可以带着钱离开店里。 「我还可以再解石吗?」温子期却兴奋地再询问。 「不要了,你累了,判断力已经变差,你还是离开瑞丽吧。」应茉不敢再引诱他,也要他快点离开珠宝行,她承受不起欧擎的报复。 半晌后,交易全数完成,银货两讫,欧擎问着仍徘徊留恋不舍的温子期,道:「可以离开了没?」 「我不想走——呃……还是走好了。」温子期被欧擎冷然的眼神吓住。 「请慢走喔!」应茉赶紧送客。 「应小姐,那下次见喽!」温子期依依不舍地对应茉挥手,一看到身边好友的冷厉神情,他决定还是先把欧擎带离开好了,再不走,好朋友搞不好会拆了赌石场,他的耐性已告罄。 「别见了吧……」应茉嘟囔着,假假地微笑送客,一旦再见到温子期,她可能会被欧擎大卸八块。 目送两人消失后,她才松了口气。没有下回了,她可不想再跟温子期有牵扯,应茉非常清楚欧擎是她招惹不起的男人啊! 第二章 早上八点,贸易东街显得宁静,大多数商家都还未开始营业,路上的行人、旅客也是稀稀落落的。 应茉今天特地提早来到珠宝行,她得替老板整理一些没补足的进货资料。 前几天被欧擎给吓昏头,一直处在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导致有些工作疏忽了,没弄好,虽然到今天还是提心吊胆的,不过挨过四天了,再没见到欧擎跟温子期,这两人应该都离开瑞丽了吧? 应茉开启了商行的大门,进门前忍不住又回头张望一次,虽然气恼欧擎,但他却又是她“悬悬念念”的对象。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干么针对我呢?我帮老板招揽生意很正常,我抽佣拿报酬更是天经地义,这哪里是诱拐了?而且我每次指点客户选毛料时,也都事前言明运气占了极大因素,他们可以听我的提议,也可以否决我的建议,全凭当事者高兴,我从来没强迫客人选石赌石,欧擎偏要用看妖女的眼神看待我,真是苛刻!”她抱怨着欧擎,更认为即便有客人被她的言论给煽动了去,那也是自己把持不住,怎么可以怪罪到她头上来? “我的心肠才没那么坏哩!还骂我是公主妖,欸,嚣张的人是你才对吧?真想教训你……”她走到柜子边,打开抽屉取出记事本,愈想愈无奈。“唉,我终究是个胆小鬼,只敢在背后痛骂你,不敢当面跟你对呛,谁教你是我惹不起的角色——” “应茉。” 吓!她被这低沉且熟悉的磁音吓得全身僵直,心脏都差点停下来。 “你……欧擎,还真是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她僵硬地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他的深邃瞳眸仍旧是浓浓的不满,仿佛她偷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你你……你找我做什么?” “你以为装傻就能阻止我怀疑你?”欧擎直截了当地指控她,尤其看她竟是一脸莫名的表情,怎么,又想演出无辜角色,撇清一切? “怀疑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更没有装傻,请问你是什么意思?”她搞不清楚状况,她都不敢碰温子期了,他怎么又来找麻烦? 对了,温子期呢?她左顾右盼,希望温子期能救她。 “温子期在哪儿?”欧擎不再与她废言,直接问。 “你问我?我还正想问你温子期呢?呃!”她心弦重重一震,被他的阴森寒气给冻着。“他他他……他没跟你在一起?” “还装蒜。”他勾起唇角,眼神更加森冷。 “没有,我才没装蒜!” “温子期跟你在一起吧?” “没有,我根本没再见过温子期。自从你们离开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他没跟我在一起。”她回道,看样子温子期跟欧擎是失联了。“你怎么会找我要温子期?你又没有把他托给我照顾。对了,温先生怎么了吗?请你先说清楚,也请你不要一口就咬定他的失踪和我有关,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好怕事情没搞清楚前就被你定了罪,这样我太无辜也太可怜了。”她知道自己敌不过强悍的他,只好改采哀兵策略。 欧擎睇着她楚楚可怜的脸蛋,她煽诱情绪的能力还真的很强大,明知她这副无辜模样只是作戏,但依旧成功地侵蚀了他的愤怒,蚕食掉他的不满,让他口气放软了些。 “温子期真的没有回头来找你?”或许温子期不是选择找她再赌石。 “没有,真的没有。你若不相信,可以进店里找。”她大方地让他搜。 欧擎顿了下,随即道:“三天前他留下一张纸条,说要独自欣赏云南风光,但我想他所谓的欣赏风景只是个借口,他不会放弃赌石,我以为他又来找你了。” “温子期自己一个人跑不见了?”应茉不禁摇了摇头,看来他是中了赌石的毒。 “他的贪欲被挑起了,该说他已经着了魔,整个人深陷在赌石的刺激情绪下,无法自拔。”欧擎瞪着她。 “你怪我?”应茉心一紧,一瞬间对温子期是有着一丝丝的歉意,因为她确实是鼓吹他赌石,然而,赌不赌最终还是操之在温子期自己,欧擎实在不该把“诱拐”这么大顶的帽子往她头上扣。 “你怂恿他、你鼓吹他,你勾起了他的贪婪欲望,你让他掉进刺激疯狂的赌石游戏中,你的勾引是一种罪恶,当然怪你。” “我提醒过温子期,赌石没有所谓的必胜,我也告诉他赌石是风险性超强的投机交易,但温子期驾驭不了自己的贪心,这也怪我,不公平吧?”应茉认为他的指控太过沉重。 “你的煽动助长他沉沦。” “他已成年,他想贪,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的心属于他自己,他做事也是他自己决定,怎么可以怪我煽动了他?况且温先生如果是这么容易受人怂恿,即便他不赌石,即便他没遇见我,一样会被别的人、别的刺激游戏给迷了去,一切根本就是他自制力的问题,怎么可以把他的贪心怪罪到是由我造成的?” 她明白温子期为什么会沉迷于赌石,因为这种一翻数倍的金钱游戏实在太过诱人了,而贪念起也就是着魔时。连她这种受过教训的人都还要努力把持住心志,才不至于掉进赌石中,初尝鲜的温子期会一下子就迷恋于魔幻般的赌石交易下也就不用太意外了。 欧擎的眉心蹙了下,她的说法很难反驳。确实,温子期是成年人了,自己禁不起诱惑,怎么可以怪别人火上加油? 应茉无奈地又说道:“难不成我叫他去死他就要去死?没这个道理吧?他可以自己判断是非对错,也可以决定自己的态度,他更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起全部责任,所以欧先生不可以指控我煽诱客人,骂我居心叵测,你这套难听的攻击言论若是传散开来,我根本没法子继续在瑞丽工作,我没钱可赚会很凄惨的。”为了继续在赌石圈生活,她必须鼓起全部的勇气跟他说明清楚。 欧擎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回话再度让他难以反驳,毕竟温子期已经二十五岁,个性再怎么天真粗心,是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应茉紧张到胃都痛起来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就不知道欧擎下一步会怎么做?他是否会继续扣她煽诱之罪?又是否会报复她? 欧擎突然找了张纸条,将手机号码留给她。“如果温子期找你,这是我的联络电话,麻烦通知我一声。”刹那间,他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令他讨厌。 “你不再责怪我了?”她松了一口气,他愿意放过她了。 他不置可否,不想让她知道他放过她的态度,更不能让她知道他愈来愈无法讨厌她,以免她得寸进尺。 应茉得不到答案,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只好故作镇定,以送走他为要务。“如果温先生有来找我,我会再联络你,不过,你要是没接到我的电话,表示他不曾来过,你也不用再找我,更不要怀疑我窝藏了他,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温子期没来,这电话号码她绝对不会拨出,她不敢再跟欧擎“交手”了。 感觉到她的切割,欧擎的心情倏地沉下,但,本来就该切割的,他在不舍什么? “谢谢。”欧擎说着,硬是转过身,离开珠宝行。 应茉目送他离开,一抹浓浓的不舍与惆怅竟然跃进心间。这一次的道别,应该就真的切割干净了吧? 这是她所希望的。 那,为什么心突然好酸、好揪拧,也好遗憾? “啐!我在发什么神经,竟然还期待继续跟他纠缠?再跟他交手,我不崩溃才怪!”应茉敲敲自己的脑门,硬是抽回不舍的视线与眷恋。她怎么会对才见过第二次面的男子这么的有感觉呢?啐,她转身,进到店里去准备工作。 须臾后。 “哈啰!”一道轻唤从她身后扬起。 吓!应茉回身,杏眼圆瞪。 “温子期?!”应茉错愕地看着他。 温子期咧嘴笑得好开心,一整排白色牙齿闪亮亮的,情绪显得十分的高亢,浑然不知欧擎在找他。 “你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冒出来?天知道我刚刚差点被你给害死了!”欧擎前脚才走而已。 “我怎么会害死你?”温子期收起笑容,疑惑地反问她。他回头来找她,是要她协助帮忙看原石。 他前天离开饭店后,就直接杀进了缅甸,亲自前往翡翠矿区走走看看,想让自己增长见识,谁教翡翠原石的外观跟普通石头极为相似,他这种外行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只是他一个人摸索的速度好慢,所以决定回到瑞丽找应茉相陪,给他一些指点。 “等一会儿再聊,我得先联络欧擎,他急着找你。”应茉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欧擎,她可不想再招惹欧擎,他生起气来太可怕了,还是按照承诺去做比较妥当。 况且,她想再见他一面的念头也强烈到让她克制不住地急着要联络他,虽然才分开不久,她却是如此眷恋他,明明怕他,却又想见他,这么矛盾古怪又莫名其妙的情绪就一直在她心窝处翻搅,弄得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整个人变得好浮躁,一心只想再找他过来。 “欧擎来找过你?”温子期吓一跳,好朋友还是不相信他去游山玩水,且认定他又来赌石了。 “对,而且他刚离开不久。”应茉找电话准备拨号码。 “等等!等一下,你不要联络他,不要。”温子期阻止她打电话,他的赌石游戏还没断念呢。“要是让他知道我来找你,肯定会立刻冲过来对付你的。对了,他来找你时有没有对你怎样?真不好意思,我给你惹来麻烦了,我没想到他又会来找你麻烦。” 电话被他抢去,她只好暂时打消主意,问道:“那你到底去了哪儿?” “我到缅甸的翡翠矿区走走瞧瞧。”温子期道,双眼闪烁着兴奋彩光。“我独自先去矿区,没让欧擎知道就是怕他摆臭脸,他不能接受我赌石,硬是要阻止我,所以我才留纸条,说要去游览云南的风光,没想到他不相信我的借口,还误以为我跟你在一起。” 应茉看着温子期痴迷于赌石的神情,为他忧心了起来。 “你糟糕了。”她叹气,温子期真是被贪念给勾缠住了,难怪欧擎这么气恼她,还认定她带坏了温子期。 “哪里糟糕?”温子期又是一脸不解。 “你被贪念给绑住,掉进赌石的惊险刺激里了。” 温子期的脸上掠过一阵尴尬,他是被贪念给勾引住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守住心志,不起贪念,却是在第一次尝到甜头后便更积极地想要投入赌石的世界里,想再赚更多的钱。 “还好啦,没这么严重……”但他仍为自己辩解,认为这是小事情。 应茉摇了摇头,又道:“我以为你只是个尝鲜的观光客,也清楚赌石就是赌,胜负皆难预料,所以试过一次就会收手,没想到你却沉迷了。其实沉迷于赌石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温子期再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沉迷,我只是觉得赌石很有趣,而且获利大,所以我才想多加研究、多试几次。” “但若赌输,哪怕你家底资产再雄厚,玩久了也可能会输到倾家荡产的。”她想起父母因赌石而破产,且欠下一屁股债的惨痛教训。父母就是没有“贵人”出现阻止,才会让自己愈陷愈深,不像温子期,有欧擎这位熟知个性弱点的朋友在阻止他。 温子期疑惑地看着她的娇颜,问道:“你好怪,这么不希望我赌石,可是初见面时你不是鼓吹赌石的有趣吗?” 她脸皮一僵,回道:“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意志力这么的薄弱。你还是跟欧擎回台湾吧,别留在瑞丽了,回台湾去过你的正常日子与工作比较妥当。”她一开始确实是想赚温子期这位有钱公子的钱,若不是欧擎夹在中间搅和、吓唬她,再加上温子期为人极好,她也不忍他沉沦于赌,否则她当然是以赚佣金为第一目标。 “不,我还不打算回台湾,赌石太有意思了,值得我继续研究下去。”温子期还想赚更多。 闻言,应茉火气涌上,二话不说地拉着温子期到后面的原石放置处,指着地上一堆其貌不扬的石头说:“你选吧!这些都是上等原石,你就赌赌自己能再赚多少!上头都有标价,你自己判断要不要买、有没有价值,当然,你选择之后就要自己承担全部的结果!” 地上的翡翠原石有一颗几千块的、一颗十来万的,也有一颗五十万的,柜子里还有一颗上百万价值的。温子期东挑西拣后,指了数颗原石打算解石,应茉还告诉他,若要上千万元的石头也有。 “你都买了?”应茉问着玩上瘾的温子期,算一算,他挑选的毛料要上千万元。 “买!”温子期想到获利百倍时的快意就不禁咧嘴笑。 “你不后悔?” “不会。” “那就解石。” “好!”温子期认定自己会赚大钱。 但,随着解石刀启动,一刀切下再切下,毛料里头是身价匪浅的高档货,还是不见黄、不见绿,是分文不值的大石头,就将揭晓。 温子期原本笑咪咪的脸庞随着解石一刀又一刀的落下,失落气愤与无奈开始赢过原先的期待感。惨了,是输,而且还输惨了! “不会吧……怎么又是石头?没了……”切开,又是一般石块,一点青绿色泽都没有,一颗七十万的石头就只是石头。温子期没有上回的好运气,他甚至连基础的判断力都没有。 应茉笑了,是故意嘲笑他。“温子期先生,我才一激你,你就傻乎乎地照着我的提议赌石,还傻傻的一直解石,也才多久时间,我估算了下,你购石成本一千万,但几乎都买到石头,就算有的原石里头是有翡翠,但价值估算起来还是不及你买的成本,算一算,你已经输掉了几百万。短短时间里就赔掉数百万元,多恐怖的数字呀!或许你负担得起,但你若一直处于这种疯狂情绪下,被人一煽动就赌,还一次接一次的赌,你再雄厚的身家能承受得了吗?你可有计算过?” 温子期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快到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失心疯似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就输掉数百万元。 他看着地上那一颗颗已无价值的石头,沉甸甸的无形重量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就这么呆滞地吸着气,额头更是不断冒出冷汗来。 应茉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是世家子弟,所以金钱来得容易,这也让你不懂珍惜金钱吧?再加上你无忧无愁惯了,更不懂什么叫风险。你的弱点是那样的明显,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故意要设计你,你根本无法抵挡,终将一败涂地,沉迷于赌石的你根本就没有未来前途可言。你还要继续赌吗?”她重话说出后,又道:“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如果你还要继续下去我也没办法,只是,你别再来找我了。” “别找你?你不做我的生意?”温子期原本铁青僵硬的表情慢慢消褪,眼中的亢奋光芒更是逐渐消失中。 “对,我不做你生意了。”免得被欧擎扭断脖子。 “你把生意往外推?” “我不想赚你的钱。” “但我若是那样的好煽动,不赚我的钱岂不可惜?”温子期反问她。 当然可惜,温子期可是她想锁定的大肥羊呢! 所以一开始时,她才会鼓吹他赌石,除了自己能赚钱,又可以气到欧擎。只是在欧擎的冷眼警告下,她畏缩了,再加上温子期是个单纯的大男孩,她实在不忍他沉迷于赌石而伤了自身。算了,她愿意放弃他这位大客户,要他离赌石远一点。 应茉道:“是可惜没错,但看你沉迷于赌石而毁了人生,我也不忍。” “不忍?呵,原来你才是天真公主,哪有人做生意像你这样子的,把能骗倒我这大阿呆的机会给推拒掉,笨!”温子期笑咪咪地说着。 应茉凝视着他的表情,温子期似乎“回过神”了,眼里已看不到贪心欲念,是一副正常开朗的亲和态度。“我就是不敢做你的生意,而且你……你还要赌石吗?” “不了,赌石这新鲜玩意儿我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尤其又经过刚刚的震撼教育,我想,我不会再碰赌石了。”他是被震醒了,他的个性实在是过于幼稚且不够成熟安定,太容易受到引诱。不容否认,他差点就坠入万劫不复的赌博地狱里,幸好他还懂得带好友欧擎来拉住他,更幸好他遇上这位善良公主肯把他给敲醒。 “我买的石头有些就算有绿,但也抵不上买价,有些原石还是硬邦邦的石头一颗,一文钱的价值也没有,加加减减后我是损失了数百万,我若再不抽身而选择继续豪赌下去,看来损失可能更大,那就真的没救了。”他先前因为兴致勃勃的赌石念头而疯狂投入赌石世界里,后来在应茉以及欧擎的强力阻止下幡然醒悟,其实不也就是一个转念而已。 应茉松了口长长的气,自语着。“还好你清醒过来,我也可以给欧擎一个交代,免得被他给宰了……啊!”她突然大叫出声,激动地吼道:“温先生,你可是要付钱给我啊!你解了这么多颗毛料,有上千万呀,这好多好多钱的,你一定要付钱给我,否则我就完蛋了!”这下子换应茉惊慌起来了,望着脚边那一颗颗被切开的石头,这时才惊觉到自己也做了蠢事。为了阻止温子期再赌石,她竟然用激烈手段让他解了一堆原石,可这一颗颗原石都是钱呀!“你一定要付款喔!你千万千万要付钱给我,你一定要把钱给我,听到没?快把钱给我!”她脸色泛白,万一他跑掉,她这楼子也就捅大了。 “我——咦?欧擎!”温子期才转头,就看到门边站着的男人,讶异地喊出声。 “欧擎?”应茉倏地回身,还真看到欧擎。他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她刚刚跟温子期猛要钱,他听到了吧?“欧、欧擎,你你你……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设计温子期赌石喔!虽然他解了一堆原石,但那是因为我希望他不要赌石了,你不要弄错,以为我又在设计他砸钱!”她又慌又急地解释着,却看见欧擎一直朝她走过来,他该不会要掐死她吧? 温子期的警告声响起。“应茉,你小心脚边有——” 来不及了,她急退,脚后跟扫到硬石头,好痛,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 “啊——”她惊嚷。 “小心!”欧擎飞快地掠上前,适时伸出手臂搂住她的纤腰,救了她免于跌进后方的石头堆里。 “呃,谢谢……”应茉的小脸泛红,她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双颊发烫。她的腰被欧擎的手臂给捞住,而且一扶,让她站直且顺势地偎靠进他的胸膛里,没摔伤。 偎靠着他,欧擎的气息让应茉的心弦强烈地震动起来,还有他厚实的胸膛让她感觉到非常的温暖与安全,是那样的好倚靠,如果可以的话……应茉好想永远攀住他。 “小心一点。”欧擎看着她嫣红娇颜,那甜甜的气质颇惹人怜惜。他曾斥责她是公主妖,就是知道她不像外表般天真无邪,也知道她会勾引人,他明知道的,但他还是抵挡不了想保护她的念头,像这次出手扶了她一把,就是不想让她摔伤。当先前对她的好感已经萌芽时,不想她受到伤害的情绪也就愈来愈强烈。 “谢谢你救我,谢谢。”应茉不敢继续依偎下去,免得被当成色女,让他厌恶。她退出他的怀抱,并解释道:“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温先生的状况,先不要生气,我是要——” “我没有要发脾气,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门边几个小时了,把她跟温子期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在敲碎温子期的赌石梦,而且这一敲,救回的金钱必有数亿之谱,所以他也不会去计较地上那堆上千万的原石。 “是吗?你知道刚刚的事?”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救了她,她感激,也觉得他是个很棒的倚靠,只是这样的好气氛能维持多久? “欧擎,你看看你,真把应茉给吓坏了。快收起你的气势来,别让娇滴滴的公主在晚上时因为你而作恶梦。”温子期抱怨好朋友总是让应茉戒慎恐惧的。 “我不害怕了,而且刚刚欧先生说没在生我的气。”她主动打圆场,可不要又激起欧擎对她的不满。 欧擎道:“我是没生气,我也看到并听到应茉刚才所做的事,你们会解了一地的原石纯粹是要让温子期彻底了解到赌石的危险。” “真的?你真的从头观察到尾?”她讶异极了,欧擎是什么时候再回到店里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欧擎看出她的疑惑,回道:“我离开后想要找你问一些资料,我对你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只知道你叫应茉,从台湾来到‘东扬珠宝商行’工作,其他事却完全不知,这才想回来找你问个清楚。没想到再回来后,就看见子期出现找你,所以我没现身,默默地聆听你们的对话,确定你并没有怂勇温子期赌石,而是要他清醒过来。”早上他也才跟她有过一番对谈,他对她的负面观感已经消失大半,现在又确定她是在规劝温子期,让他对她的感觉更好了。虽然公主妖可能还是邪恶的个性,不过他不再讨厌她了。 “还好你理解。”应茉松了口气,幸好没再被他视为仇敌,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变好了。“只是……钱,你们还是要付钱,而且要立刻付钱,这是规矩。我刚才耍笨,竟然没先拿到钱就让温子期一颗颗解石,我该不会拿不到买石钱而完蛋了吧?”她又情绪紧绷了起来,真怕他们一走了之,她也得跟着撞石而亡,因为赔不起啊! 欧擎看她一副惊恐的模样,忍不住微笑起来。“放心,钱会付,绝不让你为难。” “是喔……”呼,应茉松了一大口气,道:“这样我就安心了。我想两位出身豪门吧?所以付钱可以很干脆的。”应茉突然想求证他们的来历与身分。 欧擎突然心拧了下,还来不及示意阻止,温子期就大刺刺地介绍起自己的背景来。 “‘欧风集团’你听过吗?”温子期抢先道。 “当然听过。”应茉的眼睛瞬间一亮,一颗心随着温子期的介绍,兴奋感更是在胸臆间成形。“我听过‘欧风集团’,这是很有名的大企业,大到连在云南都有听过这间大公司。它跟你们有关系吗?”“欧风集团”是那么有名,已是列名亚洲第二大企业体,企业之庞大、资金之雄厚、成就之耀眼辉煌,已是闻名世界,是极出名的企业体,莫非…… “嘿嘿,欧擎就是‘欧风集团’总裁的第四位男孙!”温子期公布道。 果然。 应茉的杏眸更灿亮,欧擎竟然是“欧风集团”总裁欧鹤的孙子,好棒呀,只是,她得努力才能镇定激动的情绪,可别被看出她对欧擎的身分背景感到“开心”。 “而我呢,我是‘温氏集团’的一分子,不过‘温氏集团’跟‘欧风集团’的规模及知名度一比较起来,两者的差距很大……” 应茉根本没在听温子期解释自个儿的身分背景,脑子里转着的全是欧擎与“欧风集团”的关系。本来以为欧擎只是个有钱公子,没想到他的出身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富有,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极品世家子啊! 温子期继续说着。“还有,欧擎虽然是知名企业的继承人,但完全没有世家之子的骄傲架势,他先前会对你凶、对你不太客气,全是因为他要护卫我这个好朋友啦!他以为你要挖洞让我掉进贪心陷阱里,所以才会对你不客气,不过换个角度想,欧擎对朋友是这样的照顾,代表他有义气,他没有因为我的一时糊涂而掉头离开,反而不断想办法要拉我回到正途,他就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事实上,我跟他认识十多年了,我很确定他是个肯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的大好人。” “是,欧先生有正义感,他会骂人也都是有原因、有道理的,我可以理解。”她柔声地附和着温子期,又偷觑欧擎一眼。光凭那张俊脸,就能把女孩迷得神魂颠倒,完全无法去计较他是好人或坏人,而且就算他是坏人,她也不会当面回嘴,因为她想捉住他,如果她能跟这位“欧风集团”的继承人当好朋友,也等于找到大靠山了。 应茉绽露甜美笑靥,她好开心呀! 欧擎看着应茉那又甜又娇又……诡谲的笑容。 那一闪而逝的诡谲微笑让他心一紧,也让欧擎再度认为应茉是危险的,她似乎想攀住她,欧擎愈是看她愈是警戒。 只是温子期真是天真到不行,竟会对个完全不熟悉底细的陌生女孩掏心掏肺地倾诉隐私,还一心要把他跟应茉拉拢成朋友。 温子期再道:“你跟欧擎现在误会解开,你以后也不必再怕欧擎了,你们就当好朋友吧!” “当朋友呀?”应茉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高攀得起吗?” “没有什么高不高攀的状况,再说欧擎是个没有门第之见的正常人。”温子期笑咪咪地说,一心想要撮合这两人。 温子期曾经以为欧擎是厌恶应茉的,但刚刚却看他迅速出手救美,护卫她不让她跌伤。欧擎对讨厌的人物向来不给情面,但他却肯出手救应茉,一定有问题!嘿嘿,欧擎对应茉的观感肯定是好的,这么难得的现象给了他一个想法,就是促成这两人在一起! 温子期再道:“你们之间的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瞧,你刚才还救了应茉呢,可见得你也不忍她受伤,所以你们若因此变成朋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两位也很适合当……朋友。”“情侣”两字他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出口,怕吓坏了欧擎与应茉。打从初见面起,他就一直感觉这两人好适合。就算欧擎斥责过应茉是披着伪装无邪外衣的公主妖,但欧擎本身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心思同样是七拐八弯的,既然两个都是聪明人,那撞击起来的火花肯定有趣,他好期待他们走下去,所以想撮合这两人变成一对。 “真的可以当朋友吗?”应茉流露出期待的神情来,配合着她的娇憨,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为绕指柔吧? 应茉暗自祈祷不要再被他讨厌,给她机会亲近他,如果她能巴住欧擎,就可以得到有钱有势的靠山,她梦想中的公主生活就可以得到了。 温子期也不断推波助澜,说道:“你就别再待在瑞丽了,有我们来罩你……呃,不对,有欧擎一个人罩你就绰绰有余了!”幻想这两人相处后的火花,一定很有意思。“回台湾吧,去找平稳点、正常点、风险性不要这么高的工作做。想一想,你接触的都是赌石客,虽然没发生过什么事,但若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赌石客,又或者赌石客不满,回头攻击你,那好危险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孩,跟赌石连在一起很不妥,万一不小心招惹到牛鬼蛇神,你应付不了的。” “赌石圈就是这么回事,我提心吊胆也没用,因为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再怕也得装勇敢,不过我有范老板帮我。”她回答,却流露出不确定的神情来。 “这种生活气氛太可怜了。”温子期好心疼她。 她可怜兮兮地笑了笑,又看向欧擎,希望她的撒娇能唤起他的同情。“如果能回台湾,我可以找到一份高薪的好工作吗?” 不待欧擎回答,温子期直接挂保证。“这你放心,欧擎一定帮忙,安排工作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难。”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给承诺。”欧擎却直接泼了一大桶冷水过来。 “呃,怎么了?”温子期尴尬了。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对她很友善,怎么一下子又出现嫌恶语气来? 欧擎紧盯应茉。 他要把她视为朋友吗?他承认刚刚是对她充满着好感,甚至还有着保护她的强烈意愿,但当她一闪而逝的诡谲微笑出现时,他就心生警戒了。如果她心存不轨,他还要傻傻地走进她铺设的陷阱吗? 他觉得她想攀住他。 “不了,就各过各的日子吧。应茉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没义务替陌生人安排她的人生与未来。”欧擎强硬地摆明不再跟她亲近。 “你怎么回事?怎么态度又转变了?你刚才不是这样冷漠的。”温子期傻眼。 因为应茉太危险了。就在“欧风集团”这背景被温子期搬上台面的瞬间,欧擎看到她眼中的异彩,那是巴结与攀附。虽然她掩饰得极好,但毕竟火候不够,情绪终究无法收放自如,他不觉得自己判断有错。 愈迷人的东西愈是危险,他会戏称她是公主妖,不就因为她诱人能力强大?而不容否认,他刚刚差一点就要把她拉到身畔守护,是及时回神了。 但粗线条的温子期压根儿不愿接受她有妖惑的一面,反而因为同情而要与她同一阵线。 温子期急得哇哇叫。“况且你刚刚还救了人家,怎么突然又把她视为陌生人了?”其实他也可以安排一份工作给应茉,只是他最终目的是要撮合这两人,如果欧擎对应茉仍然没好感,那么他拉着应茉回台湾也就没意义了。 “好了,不要再勉强欧先生,他不欣赏我,我就不能强行要求他帮忙。温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唉,期待落了空,算了吧,早知欧擎不好怂恿,而她也不可以硬要贴上他,这对她无益的。要是她强行回台湾,遇上了债主,在没有靠山可依靠的情况下肯定更麻烦。 “欧擎,你的正义感怎么消失不见了?应茉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你忍心让她继续在这种高风险性的地方工作吗?你明知赌石交易很危险刺激,若一个不小心招惹到牛鬼蛇神的报复,她应付不了的。”温子期试图说服欧擎改变主意。 “我有范老板,撑得过的,没问题的。”应茉幽幽回道。 “听到了吧?她都承认可以应付得很好了,她没有你以为的脆弱,她十分的聪明,你不用为她担心。”欧擎撇开脸,说着。 “那是她客气的说法啦……”温子期沮丧极了,觉得对应茉好抱歉,他一头热地撮合这两人,结果给了应茉希望,又立刻把她打进失望的深渊里。“我很抱歉,我太过一厢情愿了,对不起啊!”他跟应茉道歉着。 “不要这么说,你是大好人,是我没资格跟欧擎先生当朋友,我妄想高攀人家,被打回票也是理所当然的。”说到最后,她是咬牙切齿的,她憋不住了。欧擎这态度俨然是世家之子的骄傲样,他是看不起她的。“谢谢你了,温先生,我会继续待在瑞丽,你其实不必为我这陌生人操心,但我由衷感谢你的提议和照顾,谢谢,真的好谢谢你。只是不要再勉强欧先生了,你们回台湾吧,请慢走,后会无期。”应茉狠狠地瞪了欧擎一眼,这回她不再客气了,既然攀结的计划已失败,她也不必再委屈讨好他。 “可是……”温子期仍想再劝道。 “不好意思,我要忙工作了。”她撇开头,忙自己的事,不再招呼他们。 “可以走了吧?”欧擎也强压下内心的波动,要温子期离开。 温子期大大地叹了口气,见无法挽回情势,也不能再勉强。“应茉,那我回台湾了,你若有回台湾,再来找我们相叙。” “有机会的话……再见了,虽然机会不大。”她道别,转过身背对他们开始工作,不想回头,免得脸上的眷恋被欧擎瞧见。 温子期看了看表,珠宝行有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了。“那我先去把解石的钱拿给财务小姐,弄清楚款项后,我就打道回府。” “好,谢谢你,拜。”她仍是头也不回。 温子期摇了摇头,转身出去找财务小姐处理赌石的钜款。 欧擎也跟着转身离开,虽然在跨出大门前曾经顿了一下,但没人发现他的步伐也是踌躇、沉重的。 第三章 包车的温子期与欧擎离开了瑞丽,车子往机场的路途上驰骋着,车窗外细雨纷飞,沿路风景也罩上了一层蒙蒙烟雾,离别感因雨雾而变得更深更浓了。 温子期仍是哀声叹气,抱怨着一旁的欧擎。“你对应茉好苛刻。” 欧擎看着车窗外的朦胧景物,道:“你这么放心不下她,那就自己带她回台湾。”他口气烦躁了起来,看着瑞丽愈来愈远,他的心也愈来愈闷躁。 “这样不好,我并没有追求应茉的意思,我很清楚自己驾驭不了她,带她回台湾也没意思。反倒是你,我就是觉得你跟她好适合,才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也要你把她带回台湾,这样就不会被空间距离给破坏谈情说爱的机会,两人的感情也才会有所发展。” 欧擎敛下眼,道:“你就一直想要撮合我跟她?”闻言,他并没大发雷霆,反倒心弦晃荡得更严重。他是“及时”收回对应茉的好感,但心弦却一直绷得好紧、好难受。 温子期无奈地看他一眼,再道:“只是再说这些也没用,我本来以为你对她也有意思,毕竟你出手救了她,哪里知道就突然一个转折,你又变得超讨厌她的,我都搞不清楚你的心情了。但只要你不接受她,那么我把她带回台湾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哪来的感觉认为我跟她适合在一起?”欧擎又问着。大男孩个性的温子期做事本来就是天真又冲动,该不会就是心血来潮,所以想促成他跟应茉交往吧? “不知道,我就觉得你们好合适,所以很想把你们配成对。”温子期耸了耸肩。 欧擎闭了闭眼,决定把突然排斥她的原因说出来。“在你搬出‘欧风集团’的名号后,应荣立刻流露出觊觎的眼神来,她有着野心,想要攀上富家子,这样的女生跟我适合?你确定?” “这……有这回事吗?她眼中出现觊觎?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出来?会不会是你的偏见在作怪呀?还有,哪有人用眼神判断人家的心情,这不公平,万一是你弄错应茉的意思,她根本没有攀上世家子的企图,这样岂不是冤枉了她?喔,天哪,原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突然讨厌起应茉啊!”唉,懂了,竟然是因为这样。 “我不觉得有错。”欧擎沉声道。 “但我觉得你可能弄错了。” 欧擎不再言语,但心波却愈来愈震荡。不管他有没有弄错,他都要离开云南了,此后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应茉——思及此,心又重拧一次,再见不着她的状况竟让他难受、窒闷、坐立难安。 温子期瞄到他难看的表情,看来他真的很厌恶应茉。“看来你是不可能回头找她,我的红娘梦也该宣告结束了。”感情事是不能勉强,这点认知他有的。 欧擎还是沉默,他是不认为自己判断有错,只是他的心情却随着机场愈来愈靠近而躁动得好厉害。 车停下,温子期的嘴巴仍是念念有辞。“但留在瑞丽的应茉总有一天会出事的,没人救她脱离苦海也真是可怜。” 欧擎脸色一沉,道:“别再说了。” 温子期下车,到后座拿行李,准备走进机场大门,还是继续道:“我又没说错,她的工作环境本来就很复杂,虽然她一再强调老板会保护她,她也会保护自己,但有些赌石客可不是有理智好商量的,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赌石客,她要出事很容易。” 欧擎的呼吸更沉重了,出事出事出事……温子期的警告还化成画面,让他的脑海不断浮现出应茉被人追杀、被人砍了埋了的画面。 “唉,她很可能被杀掉泄恨呢……”温子期担忧地道。 此话一出,欧擎的脸色瞬变铁青。这世界若没有应茉的存在,他会觉得好失望,心好疼痛,难受极了…… “而且毁尸灭迹也很容易,也许我们连她死了都还不知道呢!”温子期背对着欧擎摇首叹气着。“只是她要被杀掉我也无能为力,我们要离开了,如果她真遇到问题,也只能靠她自己去解决,远在台湾的我也无法负担她的生死存亡。” 砰!欧擎重重关上车门。 “怎么了?”温子期转过身,发现了他的异状。“你的脸……好白,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的护照没拿,放在饭店了。”他咬牙迸话。 “啥?你忘了带走护照?”温子期愣住。 “我找不到。”他低头检查袋子,然后确定了答案。 “不会吧?你也会出错呀!”温子期还是惊讶,真是不可思议,而且没护照也用不着到脸色难看吧,他是怎么回事? “我坐原车回饭店拿,你先上飞机吧。”欧擎立刻决定要回瑞丽的饭店。 “来得及吗?” “来不及你就先回台湾,你先登机,我回饭店找。”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就晚一班飞机走而已,只是他到底有没有不舒服啊?想问,但欧擎已跳进原车了。 咻,车子调头,往来时路走。 温子期目送车子离去,搔了搔脑袋。这一趟瑞丽之旅似乎弄得他跟欧擎的世界都翻转了一大圈,他不仅尝到了教训,连精明干练的欧擎都难得糊涂了起来,真是奇妙呀! “看来,再精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刻。”温子期撇撇嘴,提起行李走进了机场。 车子飞快地往瑞丽的饭店而行。 安坐在车内的欧擎神色情绪已不再紧绷,决定返回瑞丽的主意一定,他整个人就变得好轻松。 嫌弃应茉的心思就在温子期说她会被砍杀时,莫名其妙地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不希望应茉被危险给缠困住。 欧擎已不管应茉有没有对他铺设陷阱,也不管她有没有要巴结攀附依靠他,他都不管了,就算真有,他也得认栽,谁教他放不下她,那不断涌上的放不下情绪就是让他回到瑞丽的最大原因。 半个月后“东扬珠宝商行” 在专卖珠宝玉器的玻璃柜前,聚集着一群珠宝采购商、散户和观光客,大伙儿仔仔细细地看着玻璃柜里的各式珠宝玉器,有的指点议论,有的则估价鉴赏。 应茉就站在一旁招呼着客人,也随时回答客人的疑问,她努力促成生意,一旦银货两讫成交时,她就可以抽到佣金。 应茉继续朝着赚到三千万的目标前进,只是要达成这庞大金额肯定得过好几年。 但,只要在瑞丽就有希望。虽是赌石界,但这也是正当工作,且是快速聚财的方式。 要不然就是她攀上世家子,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样就不用烦恼债务问题了。 虽然不久前她有大好机会可以捉住“欧风集团”这一座雄伟坚实的大靠山,但很可惜,人家看不上她呀! 虽然她生气也觉得可惜,但交手过后也知道欧擎不是个“好缠”人物,所以该放弃就得放弃,否则硬黏上他,后果可能更凄惨,她是很识时务的,知道要拿捏分寸。 再说,富家公子眼界高很正常,尤其欧擎还是名闻遐迩的“欧风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这是极高贵的身分,见多识广的他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雷同她公主模样的女生,上流社会更是不缺乏,而且她们还都是真正的名门公主,哪里像她,只是运用天生的好形貌在骗人,说她是个无邪天真的浪漫小公主。 尤其欧擎并不知道她背负一大堆债务,倘若跟他交往,万一她被债主捉到追债,到时候肯定天翻地覆,而欧家怎么可能会接受她这种人? 所以还是切割比较妥当,她不要因他的离去而扼腕伤心,没必要的。 她梦想过的浪漫公主的生活,就靠自己打拚吧,再苦再累都要吞下来。 “茉儿。”范老板呼唤她。 “什么事?老爹。”她赶忙走上前听老板的指示。 “你过两天跑一趟缅甸,按照以前的做法,跟咱们隔壁五家店派出的伙计们一起出发,去挑些原石毛料回来。我最近要到青岛去一趟,那里举办了博览会,我跟朋友去找真正的收藏家,你也知道懂得好货的收藏家行事很低调,我打算亲自出面邀请他们来瑞丽,所以分不开身,原石的事就交给你处理。” “好的。”在这里一年时间,她进缅甸挑原石的工作也执行过两回。 “总之行事要小心,尤其石头品质要确认清楚,不确定的毛料就别碰。”范老板交代她一定要谨慎。“近来被骗的事情常发生,有人造假毛料,万一买到假货,我们也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认赔了事,但这情况还是要避免的好,尤其小心那种明明是下等货的翡翠原石,却在切口处黏了上等的翡翠薄片,让你猛一看以为是上等货藏于原石中,又或者偷偷在原石表层处打孔放入绿色物质,让人以为有绿,是翡翠,藉此抬高价格,赚一大笔钱,结果通通是假的,你眼睛一定要睁亮些。” “是,我会注意。” “就拜托你了。” 应茉接受了任务,又转回到柜台工作,总之就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存到钱,这才可以无烦无恼地回到台湾安住下来。 要挑到好石头,就要到矿区坑口,其实这整段路程并不轻松,除了路途颠簸难走外,风沙尘烟极大,还得小心有坏人追踪跟随,不过“东扬珠宝商行”每次到缅甸挑选原石时,会先联合几家商行,聚集七、八位伙计后再一起出发,大家都是朋友,能互相照顾,所以先前两回都是一路顺利平安的。 她,应茉,一直是贸易东街商行里的知名人物,打从一出现就吸引众多男子的注意与目光,只是一些男子虽然倾心于她,但因为忌惮范老板的地方势力,也不敢随便动她或造次,男人们都只敢默默在旁看着她或照应她,而在前往矿区的路上若有粗重工作,男人都会为女人服务,也会主动的照顾。 但,在第三天下午时刻,应茉接到一通电话,是曾经到“东扬珠宝商行”与她做过赌石交易的谢乐天先生,他竟然也恰巧在矿区坑口附近,约她要见面,想得到她的指点。 “您刚好也在风翠村?好巧。”应茉接着电话,对熟客有礼地招呼着。“是,原来谢先生还是钟情于赌石。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下午会过去找您。是,好的,我自己去,是,我不告诉别人您在这里,好的,那明天见。”应茉结束通话后却叹了一口气,对谢乐天的执着也感到无奈。他在珠宝行赌过五、六回,他们见过五、六次面,初开始时他赌石成功,曾一夜致富,还买了三栋楼,不过也是因此野心愈来愈大,近来两次赌石惨输,卖楼偿债,又是两手空空。 四十来岁的谢乐天很老实,后头两回输了大钱也没什么激烈反应,这回凑巧都到缅甸,那么就跟他一起走走看看也无妨。 翌日,午后两点多。 天空极为明亮,将缅甸风翠矿区的风貌一览无遗地呈现出来。 缅甸的风翠矿区已被开探了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尚未开探,还是属于原始风貌。而座落在风翠矿区附近的风翠村,成年的居民都没在家里,依照习惯,天一亮,他们就会到矿区附近且沿着附近的卡河河床来挖掘,找寻尚未被挖掘走的石头,希望能找到宝物,而且这已是常态性的现象。虽然风翠矿区是被一名大富豪给买走,不过这位富豪也算有良心,会留些空间给附近住户自由挖掘的机会。 应茉走出了风翠村,邀约的谢乐天先生指示要到卡河西侧处的风翠树林前见面。她沿着河床走着,一路上都会看到散落着的铁锹,这里挖掘矿石的风气十分的兴盛,而且只要有耐性寻觅,常常会有收获。 倒是今天很特别,她来的路上听村民说,东边方向被找到一些高档原石,所以大伙儿都往东边方向聚集,以至于西侧都没人。 “在那儿。”应茉转了弯后,就见谢乐天伫立在风翠树林前方等她,而且不仅谢乐天,他身边还有另一个年轻男人,只是两人的右手都藏放在背后,这让应茉心生警觉。怪怪的。 她停下脚步,离他们有一些距离。太怪异了,他们同时放在身后的手藏了什么? 下一瞬—— “小铁锹?!”她一震,谢乐天的手因为看见她的到来而一晃,她瞥见了他们背后的物品原来是小铁锹。 为什么手握铁锹?他们想做什么? 下一秒,应茉脑中浮现欧擎嘲讽的笑容,他曾经预言她会大祸临头,该不会真的要登场了吧? “难不成有大祸临头了?”倏地,应茉转身,拔腿狂奔,没必要问谢乐天的动机了,手持铁锹等她,绝不会是好事的! “站住!”谢乐天跟旁边的人见她转身就跑,气炸了。居然看透他打算要教训她的动机,应茉就是这么狡狯才能诱他赌石,也才会害他损失惨重。“你站住!别跑,站住!” 不跑才怪! 呼呼呼……应茉狂奔着,踩着泥泞地,跑得好辛苦,但不跑不行呀,谢乐天疯狂喊她的叫声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拦住她必定会给她一记铁锹轰头的。 快跑! “站住——”谢乐天找人来,打算把她诱来后就砍了、杀了,再埋进河床泥土下,反正没有人会发觉的,岂料她聪明地不敢靠近,还知道要跑开。 呼呼呼,应茉双脚都软了,她往风翠村的方向跑,想找人救她。 “站住!” “不要……你拿着铁锹追……呼呼……追我,是想杀我吗?”她气喘吁吁,但还是高声说着,而后方的人也追得气喘如牛。 “你是该死!”谢乐天跟朋友跑得汗流浃背,硬是要追上她,不打死她难消心头之恨!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她吼道。 “你有!还不承认!”他回吼。 “没有!”呼呼呼……泥泞地难跑,双方跑得疲累至极,最后都停下脚步,不过仍隔着一段距离。应茉回身,要谢乐天收回对付她的念头。 “我哪里得罪你了,谢先生?你讲清楚,你的做法太过分了!”应茉大声问着他。 “赌石输钱的事你还要装无辜?” “赌石怎么了?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选择,跟我无不无辜有什么关系?而且最后的决定权操之在你手中,你怎么会来追杀我?”天哪,原来是记恨了,她还以为老实的他没把输钱一事放在心上,他表现得那么平静,结果竟是她误判。 “你还想撇得一干二净!”谢乐天眼泛凶光,他以为应茉的指点会让他赚大钱,结果竟是一败涂地,她当然有罪! 应茉一边喘息一边再道:“我没撇清什么呀!谢先生曾经靠着赌石致富过,你可是赚了三栋房子呀!只可惜你的野心愈来愈大,近两次才会惨输,我也替你难过,但赌石本来就没有必胜的道理,这你是明白的,而且我也事先警告过会出现这状况,你不是笑笑地回答我没关系,你会承担一切吗?怎么现在又把责任通通往我头上推了?这没道理的!”她指点赌石的状况果然给自己带来伤害与追杀了,欧擎真是该死的乌鸦嘴! 谢乐天大叫道:“我不管,就是你的错!而且我怎么会输?一定是你诈骗我!”谢乐天就是要指控她。 “我才不会骗人!‘东扬珠宝商行’做生意童叟无欺,更不会拿假石来骗客户,请不要乱诬赖。分明是你不想面对自己的失败,才会用牵强的理由来怪罪我!”应茉不认诈赌一事。 “我说有就有,你回嘴也没用!赔钱给我!” “不可能。”赌石本来就是金钱游戏啊! “那就用你的性命来换!”谢乐天疯了,又示意帮手冲向她。 “啊——”应茉吓得再度转身狂奔。 但两个男人已愈追愈靠近,冰凉的死亡寒意不断从她脑门窜进,冻得她全身发麻,全身无力,恐惧席卷住她每一个细胞,她整个人快要崩溃倒地了。 “站住!”吼叫声更接近她了。 快跑!快点!她疯了才会停下脚步,她还不想被砍死呀!只是谢乐天要杀她的念头好强烈,他追得好紧。 她好害怕,怕到快疯掉了。 呼呼呼……跑跑跑,应茉没命地跑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都快要迸出胸口了,但她只知道要跑要逃,不跑就死定了。两个大男人要把她毁尸灭迹很容易,尤其这附近又很好埋尸体,她若跑不出他的魔掌,肯定完蛋! “啊——”应茉惊呼一声,她脚一拐,整个趴倒在地,急得想爬起,双腿却无力站起,眼看谢乐天跟他朋友持着铁锹就快要靠过来了。 完蛋了!她的脑袋要被敲破了,她要死了! “死定了……”应茉惊恐地闭上双眼,她躲不过死神的召唤了,就要死在这里了,而且不会有人知道,毕竟这里太好埋尸了。 她缩着身子抱着头,等待着剧痛到来。 只是,疼痛并没有袭来。 而且,她还听到谢乐天跟他同伙的惨叫声。 下一瞬,有双手将她拉带起,她摇晃的身子还没站稳,结实有力的手臂又紧紧勾住她的纤腰,她惊恐的心绪意识到自己被救了,而且救她的人是—— 欧擎。 当她被一双铁臂搂住的瞬间,她一感觉到对方暖呼呼的体温时,欧擎这名字已跃上心间,眼皮一掀开,果然看见了他。 立即地,应茉缠住这个支柱,她将他紧紧抱住,娇躯偎贴在他胸怀,黏得紧紧的,连一丝空隙都不敢留。 他能救她吧?他有能力救她的!害怕到完全无法思考的应茉,一心一意只想拽住救命浮木。 “你吓坏了。”欧擎抱着她,怀中的人儿抖到骨头都快散开来了。也难怪,生死存亡之事,她会害怕很正常,只是他见了不舍,也抱得更紧了。 “好可怕、好可怕……太可怕了……”她脸埋在他怀里,嘴巴不断说着“可怕”两字。被追杀的恐惧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她生平第一次遭此大祸,失控的只想抓住他。 欧擎抬眼,看到追杀应茉的两人似乎知道打不过他,已经转身要跑离现场。这两个伤害应茉的人怎么可以溜走?“让我去处理那两个混帐,你先放手。”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离开我……”她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他们要逃走了。” “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不要……”她抬眼,抖颤颤地请求着,双瞳仍是布满茫然畏惧,一张小脸惨白兮兮,深陷在会被打破头的恐慌之中。 欧擎心一紧,改变追人的主意,他不爱看她无依害怕的可怜模样。“好,我不走,你别怕,没事了,我不追了。” “我要被打死了……”她还是惊恐地喊着。 “不会的。” “会!”她凄厉地大叫。“我要被打死了,我会被他们给打死!谢乐天疯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我骗他,我明明没有骗人,他自己爱赌石,输了又不想承担,竟然要找我算帐!他要杀我……杀我他要杀我……”她将他搂得更紧,他的身体好温暖、好舒服、好安全,她绝对不能放开来。 她的惊恐让欧擎更不敢离开她,更是心疼她害怕的惨样,紧紧抱着她,急欲平复她激动的情绪。“你叫吧,尽情地把恐惧都叫出来。吼吧叫吧,喊完后会舒服点,把你的害怕都吼掉,叫吧。” 应茉嗡嗡嗡的脑袋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她一心只想把他抱住,她深深相信欧擎可以保护她的。 “……谢乐天要杀我幸好幸好你及时出现,幸好你出现了……谢乐天硬栽赃说我设局骗他,我没有……而且赌石是心甘情愿的,他怎么可以因为输钱就恼羞成怒地找我麻烦,还要杀死我……” “我知道他乱来,你也别再怕了。”欧擎不断地安抚着她。 “他拿铁锹要砍我,他要我的命,他要我死,他要杀我……”她仍怕到语无伦次。 “回不了神吗?”他看着她的昏乱模样,心急了。 “我要死了……”她深陷在要被杀的恐惧中,抽身不得。 “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欧擎捧住她的双颊,她一脸昏乱且眼神空洞害怕,这副可怜兮兮的惨状重重揪住他心间,他要看到她充满生气的样子,即便灵动的双眸会闪烁着刁钻与计谋,但他情愿看到后者。 应茉还是止不住地发着抖,拔高的声音不断地为自己辩解。她不想死去,她好无辜,她不想死。“不要杀我,输钱也不该找我出气……不要杀我……” “冷静下来,我说了你不会死,我在,我会保护你。”欧擎压根儿不想去管追杀她的人到底有没有立场或理由这么对付她,他一心只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更是庆幸自己没回台湾是正确的。 “别杀我,我不要死,我——唔!”应茉的唇瓣突然被两片嘴唇给封住。 欧擎直接噙住她的红唇。 他吻着她,热切温柔地吻着她。 柔软缠绵的吻让应茉的脑子更加乱哄哄的,尤其当他把舌头伸进她嘴里翻搅逗弄时,她娇躯燥热,双脚更是一阵虚软,全身无力得就要滑坐下去了,幸亏欧擎紧紧撑住她才不至于跌坐在泥地上。 欧擎仍是不断加深跟她的缠吻,他一心想让她镇定下来。 “你别害怕了……我在你身边,我保护你……”他用吻来唤回她的理智。 不必怕了……他在她身边他要保护她…… 应茉原本失了控的惊惧被他的热吻与安抚给慢慢含吞掉,心底的恐慌一寸一寸地消失着,欧擎释放出的狂热、温柔和怜惜让她惊吓的心绪得已逐渐平复,原本冰凉的心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唔……嗯……”她满足地嘤咛出声,享受着他的吻。 “不用再害怕了,已经没事,没事了,放心吧……”他仍在她耳畔不断地安慰呢喃着。 欧擎的磁嗓就像天籁一样,她的心绪已经和缓下来,有他在,是不用害怕了,她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但,应茉却仍然紧抱着他不放,她不想把这尊救命神仙给放掉。 她不知道欧擎为什么会出现在风翠村? 但,她现在一心只想紧抱住这依靠。 而且,她虽然神智昏乱过,但她很确定自己听到他说了会保护她的承诺。 保护她,这是多么令她震惊的一句话!她本来以为他看不上她、他是嫌弃她的、他是厌恶她的,他都放话要跟她做切割,甚至离开了,但却在不可思议的时间点出现在她面前,救了遇难的她,她不知道欧擎是怎么办到的,却是知道欧擎肯定对她有好感才肯这样对待她。 所以她不管先前发生的不悦,也不去想像未来怎么走,就只要把握住现在,把欧擎这依靠紧紧捉住,要捉住欧擎才行。 欧擎发现自己很心疼她。 即便一开始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容许自己莫名其妙地在乎应茉,但却是抵挡不了可能失去她的恐惧。 他是恐惧。 不屑应茉的他,认为她是公主妖的他,原本认定她居心不良,却在温子期说她可能被人给杀死,当死字一出现,他压抑的感情就喷炸开来。 他知道温子期的说法并非危言耸听,所以才不安,就怕应茉应验了温子期的担忧,让应茉被一些不甘心的赌石客给砍了、杀了、埋了。强烈的担心让他骤下决定回返瑞丽,要替应茉先扫除可能的危险与麻烦。 他也意外地自打嘴巴,只是一想到这世界若少了应茉,他的失望、难受、深怕再见不到她的恐惧,就战胜了先前对她的种种不满。 于是,他对温子期丢下了个拿护照的理由。 他回到瑞丽,立刻砸了大把金钱找高手调查她在瑞丽“东扬珠宝商行”所面对过的赌石客人有没有个性偏激者,她又是否得罪过人,暗地里替她抽丝剥茧地追查是否有人会对她不利。 虽然整个过程很麻烦且花费钜资,不过他庆幸自己做对了。 也因此,他适时掌握到有人要杀她的线索,她也因此得救,没被杀了、埋了、消失在这世界上。 救了她,他无比欣喜。幸好…… 应茉偎在他怀里不想动,被保护着的美妙情绪在她体内流窜,令她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都充盈着满足与幸福感,真棒。 所以,她不能再让他嫌恶了。 不能呀…… 第四章 应茉不想再让欧擎讨厌她。 她并没有忘记欧擎当时是带着厌恶她的情绪离开瑞丽的。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且适时地出现在缅甸风翠村救她?不过还是先解释清楚才不会再把他给吓走。 “你要相信我没有讹诈赌石客,我没那么坏。”她仰首看他,开始澄清着。“我是被追杀,但是是谢乐天误会我,我不过是贩卖赌石知识还有试一试赌运,他却硬是把输钱的罪过全都推到我身上来,我好无辜。赌石圈本来就是这样在运作,我没骗他,是他输钱不甘心,恼羞成怒了,才会丢了一大堆欲加之罪好杀我。” 他凝视她无辜的脸容,她确实没强迫要人赌石,温子期的状况也是一例,看来谢乐天也是。 “我相信你没诱骗谢乐天,只是赌石客在砸了重金当下或许是出于心甘情愿,但万一输了大钱,能否再保持风度是很难说的。”这种大笔金钱输赢的交易原本就是高度风险的行业,要出事很容易,欧擎是不意外她会遭遇到输钱者的反扑,而且果然发生了。 “你说的也对……” “你身在赌石圈,又以此做为营生,不被怪罪很困难。”欧擎一针见血地道。 “也……也是啦……”她低下头,否认不了欧擎的说法,她一直知道他极厌恶她在赌石圈里,可这又是她维生赚钱的最快方式,除非,她钓到金龟婿。赌石圈与金龟婿一比较,论保障,金龟婿是高些,一旦金龟婿真的爱上她的话,就可以由得她予取予求,只是愿意出现在此地的欧擎可以成为她的金龟婿吗?看现在的样子,可能性极高,思及此,她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他感觉到她的轻颤,更是加深把她弄离赌石圈的坚决,不让她再害怕。“赌石确实迷人,想一夜致富的贪心欲望会让人前仆后继的出现参与,赌石是不会消失的,而且你在这圈子待久了,会不会也跟着把持不住地赌了起来?” “不会,我自己不玩,别人要赌石我会给建议与祝福,但我自己绝对不玩,这点定性我做得到,我绝对不碰赌石。”她坚定地回答。 “你哪来这么强大的意志力?” “我就是有,我相信自己的意志力,我绝不赌石。”应茉不敢说明自己的父母曾经因为赌石而倾家荡产,更不敢讲明她来到瑞丽混在赌石圈里,就是想要快速赚钱还债。一旦被他知道她背负债务,一定会被他甩开,就算他现在对她有好感,但这好感也只是初期,她岂能呆傻傻地说出真相要他帮忙?怕是把这座大靠山给先吓跑了。有钱人家最忌惮被缺钱鬼给缠上,她知道的。 “就算你不赌,但只要继续留在瑞丽,被追杀的事还会再发生。”欧擎说着。 她一震,脸又刷白,他的警告再度吓坏她。 “我不是要吓你,只是陈述事实。”他道。 “我我我……我知道……有了谢乐天这一例,就可能再有第二例、第三例出现……我知道。”她身子忍不住又抖了起来。 “别怕。”欧擎心疼地又俯下首噙住她微颤的粉色唇瓣。他不是要吓她,而是这情况肯定会再发生,他不想再见她被砍、被杀。 应茉再度因为他的吻而心弦震荡,她好喜欢他的吻,好喜欢他的拥抱,他让她充满着安全感,她好喜欢他火热的唇舌激狂地缠黏着她的唇舌,真实地证明他是站在她身边的。 欧擎吻得好投入,她的唇让他压抑的情愫更是奔放而出,虽然他一度警戒她、排斥她,但最后还是投降于她的魅力下,想要保护她。 他其实是喜欢她的,虽然喜欢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且快得过分,但就是有了好感才会舍不得她受伤害,才会让保护她的意念凌驾在不满与排斥之上,他是那么感谢自己能够适时改变心意返回瑞丽救了她。 “嗯……”她轻吟出声,他的唇在脸上四处游移,她的心好温暖、好舒服。只不过,她有着浓浓疑惑想得到解答。 吻毕,她喘着气,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人在缅甸,还在风翠村?你是怎么办到的?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温子期一路上不断叨念着你可能遇上大麻烦,所以我才重返瑞丽,并且开始动用人脉过滤情报,但我时间也没有很多,于是就专心查探你在瑞丽、在‘东扬珠宝商行’面对过的客人里,有没有个性偏激者,又或者输了钱不甘心的,然后再替你抽丝剥茧地判断与查探是否有人要对你不利。我本意是要做防范,岂料还真找到有人要趁你前往缅甸的时候对付你,那人叫谢乐天,他在广东找了不良分子帮忙,也就是他刚刚带在身边的那个小混混。那混混收了谢乐天的一大笔费用要攻击你,但他却守不住话,也幸好他守不住话,告诉了一起吃喝玩乐的黑帮分子,我才能因此拦截得到这消息,适时找到你。”他会知道是因为他回到瑞丽的目的就是来替她扫除麻烦的,因此搜集到一些资料,虽然东西不多,但也合该她幸运,才会适时让他掌握到谢乐天要攻击她的讯息,也才可以适时地赶到风翠村阻止谢乐天得逞。 “话说得简单,但一定很花费工夫吧?” “还好。” “只是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对待我?”她心儿怦怦跳,她要确定她在他心中占了多少分量?“我没忘记你是讨厌我的,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讨厌我。你曾说过我只是个陌生人,而你没有义务替陌生人安排未来,你之前根本不愿理睬我。其实今天我被追杀,你应该高兴才对,看我被剁成肉泥才符合你的心意,你应该很希望拔除掉我这个祸害。你骂我是公主妖,你说我是坏女孩,我受害你该是开心拍手叫好才对,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截然相反,你是那样积极且奋不顾身地冲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改变?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天地一下子反转过来,他的胸怀突然成为她的安全港湾与依靠,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会改变?我为什么要对你好?”欧擎敛下眼,自嘲地笑了笑,本来自信可以抵挡公主妖的魔力,不过显然破功,这分明是中了爱情的毒。 看他踌躇,她哑声问:“因为我漂亮,你一时之间迷惑了?”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她追问着,这答案对她很重要,她要他亲口说出来,确定自己是否成功得到了他的心? 他抬眼,睇着她,回道:“会救你是保护欲望唆使了我,明明知道你刁钻,明明知道你有缺点,我都封你为公主妖了,也表示过对你的不信任,只是我对你的种种排斥却在听到你可能遇上危险而消失,我丢弃自己的尊严,我啥都不顾地重返瑞丽,想替你调查是否有灾祸发生,想事先警告你,让你不至于遭殃,结果在搜集到你有遇害的可能,就什么都管不了的一心只想救你和保护你,这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放掉你,看来我迷上你了。” 她迷住他了,她真的迷住他了。 “答案就是这样,我对你的在意超过了一切,就是不愿意失去你。我也想过怎么会变化得这么快速,也许是在一见到你的瞬间我就中了你的毒、喜欢上你,即便我试图抵挡这又快、又古怪的感情,装作不在意你,对你不客气,但最后,还是得臣服。”一见钟情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 “一瞬间……就喜欢我,因为喜欢而回头……一心只想保护……保护我……”她杏眸氤氲,不断咀嚼着他的说法,相信他真的喜欢她。就因为有心,才会把她调查得好仔细,也才能适时救了她。 应茉又抚着自己的唇瓣,唇片仍是微肿的,仍是热的,也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吻得这么投入吧? 看来她真的迷住欧擎了,她成功掳获了他的心。 欧擎再道:“为了你的安全,回台湾吧。” “现在?”她杏眸圆睁。 “对,立刻。我要你跟我回台湾,不能再让追杀的情况重演。你离开瑞丽、离开赌石圈。”他坚持要她离开是非地。 “好是好,只是……我回台湾后要怎么生活?”理智又冒出头,她还有两千多万的债务,还有她想过的公主生活储备金也还没赚到,而且她现在不能让欧擎知道这件事,免得把他吓跑。 “你若喜欢珠宝业,我回台湾就开间珠宝店给你经营,不要赌石,就单纯地贩售珠宝黄金,你面对与接触的都只是单纯的客人、清楚的买卖,这样生活就没风险。” 他竟然大方地要替她开设珠宝店给她经营?“可是开珠宝店要花很多钱,成本很庞大,我怎么负担?” “成本自然由我负责,不过赚来的利润就全部归你。” “这么好?”应茉心儿怦怦乱跳,她幻想能依靠的男人这次真真实实地对她伸出援手了,她好感动。 “愿意离开瑞丽了吗?”欧擎再问。 她吸了吸鼻子,说道:“回台湾安定下来本来就是我的心愿,提早达成,没什么不好的。”一来她被谢乐天的追杀给吓坏了,着实没勇气继续在赌石圈混下去,深怕又惹来杀身之祸,再加上欧擎愿意出手保护她,甚至还要替她开设珠宝店好生活,这么棒的情况她若放弃掉岂不是大傻瓜? 重点是,可以跟在他身边,她就有机会跟他永远相处下去! 欧擎道:“那就决定了,一回瑞丽,你立刻辞去工作,跟我回台湾。” “嗯。”她微笑应道,能被欧擎从鬼门关前给救了回来,然后又迷住了欧擎,回台湾还能拥有一份可以赚钱的新事业,她好幸运,这样的好机会她不能放弃。 虽然回到台湾她也要冒着被债主逮到的风险,不过她只要小心低调谨慎点,尽量不曝光,相信那些债主们也不可能太快发现她的存在,那就不会登门来讨债。 而她更要好好运用欧擎愿意帮忙的机会,好好赚钱,快点把债务处理妥当,绝不能让欧擎发现她其实是个债务缠身的麻烦人物。 台湾台北市 回来了,应茉回到台湾,而且已经在台北住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一个半月里,她就住在台北市一栋高级住宅大楼里,这是欧擎的安排,而这间价值不菲的房子也是欧擎的财产。 三十六层楼高的最顶层,一百多坪的空间,四周环境清静幽雅,并且透过观景窗,前可看见市区美景,后有青山依偎,而且对外交通十分便利。据欧擎所言,这房子是他在半年前买下,也才装潢完毕,家具电器各种生活必备品样样齐全,刚好可以给回台湾的她居住。 她真是好运啊,好运到有时候觉得很不真实,会以为认识欧擎只是场美梦,被他照顾也只是幻想下的一场梦境。 应茉总是忍不住会拍拍自己的脸颊,证实好运是否为真? 呀,会痛,还好,这就不是南柯一梦了。 她安心地笑了笑,转进厨房泡了一杯咖啡,拿着杯子走到观景窗边,坐下。 穿着短袖白色薄衫,白色短裤,一身轻松家居服打扮的应茉就悠闲地欣赏日落美景,看着窗外的世界渐渐幻化成美艳绝伦的金黄色。 好美的夕阳景致,这片观景窗视野极佳,也是应茉最爱的位置,每天的这时刻她已习惯泡上一杯咖啡,一边品尝着香醇咖啡,一边欣赏宛如优美壁画的市区美景,感动自己可以过着宛如公主般的舒服生活。 虽然也会缅怀离开瑞丽时候与范老板和邻居们告别的依依不舍。 那时候范老板难过到涕泗纵横,他是没想到茉儿突然要回台湾。 但就像应茉跑去瑞丽那边陲小镇找工作做时所持的理由:她家道中落,要讨口饭吃,得找份工作做。 这次离开,她也给了理由:台湾有亲戚找她回去,而且是个有钱亲戚,所以她不用辛苦赚钱了。 范老板虽然离情依依,但姑娘没负担的要回家乡,他也阻挡不了。 所以,就道别了。 至于谢乐天追杀的事情,应茉没对外讲,她决定放过谢乐天,他同情谢乐天输惨的心情,也就是失去一切才会突然想不开,发了疯地要杀她泄恨,但没钱的痛与苦她理解的,所以她愿饶过他。 应茉也没有跟范老板说此事,只是奉劝范老板要小心谨慎一点。 一家老小且身家财产全在瑞丽的范老板,这辈子是无法离开瑞丽的,她只希望范老板保重。 应茉放下咖啡杯,舒适地窝在椅子里,看着看不腻的夜景。 回台湾后这一个半月来她其实很少出门,几乎都待在屋子里,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无聊,不出门一样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事实上她是忙碌极了。 欧擎执行着他的承诺,替她开设珠宝店,所以安顿她的住处后,接下来就立刻寻找开店地点。 而她则运用网路与杂志书籍找寻与珠宝店有关的装潢设计资料,几天时间内就决定了珠宝店的设计走向,接着跟设计师商谈,而欧擎也厉害,店面地点一定,就找来设计师以及洽谈进柜买卖的珠宝盘商,而这些业者也都是些顶尖角色,让她的想法一说出,珠宝盘商就知晓寻货方向,而装潢设计大师也能勾勒出双方都满意的蓝图来,所以珠宝店的施工进度十分顺利也非常快速。 只是这一路走来,应茉选择低调工作,会如此,就是要避开被外界掌握住她底细以及曝光的机会。 应茉相信这种做法才不会太快引来债主。 她父母亲的债主们是居住在台湾中部一带,但从父亲欠款开始,她就与母亲到处避居躲藏,最后变成她一个人远避到云南去,且一待三年,这让债主们失去了她的踪迹。 现在回台湾了,但只要低调,只要避免出锋头,不要太过张扬,就容易瞒住,债主们不太可能从茫茫人海里立刻就把她给揪出来。 天知道她怕极了被欧擎知道她背负钜额欠款,有钱人家最怕她这种麻烦人物了,她若背债跟他交往,怕是欧擎会以为自己被她给利用了。她没忘记一开始时欧擎是视她为居心叵测的公主妖,即便他现在对她很好,但一旦又怀疑她在利用他的雄厚家世,到时候恼她,怀疑她的良知,这座靠山肯定垮掉。 也幸好欧擎愿意走低调路线,他并没有渲染他正与她在交往的情事,这样也省掉被狗仔或媒体记者锁定成为报导对象的机会,她可是暗暗松了口气。 所以情事没曝光,她不会觉得不受重视,她可没傻到只看面子不管里子,况且欧擎一直积极奔走开店事宜,这真真实实的做法才是对她的最大帮忙。 倒是温子期当时脱口说出欧擎家世时,只放了一句他是“欧风集团”的继承人,而她在回到台湾后才知道,原来“欧风集团”是有着四位可能的继承人。 “欧风集团”创办人欧鹤并不愿意把产业做切割,分配给各个孙子经营,而是决定从四名孙子里挑选一位坐上接班人宝座,也唯有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可以拥有“欧风集团”的全部资产以及掌握全部的权力,没被选中的子孙就只能得到股利分配,虽然应该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然而与“欧风集团”的资产一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被选上的子孙会亏很大。 只是没有人可以扭转“欧风集团”掌权者欧鹤的决定。 欧鹤个性独霸、强势、不容被违抗。 所以现在众人都在等待欧鹤老爷子七十岁生日那天公布继承人选。 只是,欧鹤将要选谁坐上“欧风集团”的宝座呢? 据悉,老人家这些年来都在密切观察四名孙子的所作所为,以便做为最后选择的标准。 “啧啧……”应茉对欧鹤选继承人的做法真是叹为观止。“古怪透顶,欧鹤的性格与作风真让人傻眼,但换个角度想,也就是性格古怪又有智商,才能一手打造出惊世的‘欧风集团’来。倒是他会选谁当继承人呢?他七十岁那天会选谁呀?”身为老四的欧擎不知道有多少的把握可以得到继承人的宝座,只是看欧擎好像没怎么在积极争取。 应茉虽然好奇也替欧擎担心,但深怕被误会有所图谋,所以对于欧家的继承人之争她一点意见都不敢表达,连提都不敢提及。 况且,她自己也够忙的了。 应茉站起身,转而走到书房去,取出最新送来的珠宝杂志,开始继续钻研专业知识。她得用最快的速度吸收资讯,再把资讯转化成可以赚钱的工具,她可是野心勃勃地希望珠宝店一开幕就能生意滚滚来呢! 虽然她跟欧擎都走低调路线,但隐身在幕后指挥的欧擎仍是迂回地请人释放珠宝店要开幕的消息,利用上流社会一窝蜂找高档新鲜店家的好奇感,让上流社会的名嫒淑女绅士们有着进珠宝店一探究竟的欲望。 欧擎连细部都做好安排了。 接下来,就得要靠她自己的本事经营珠宝店了。 欧擎已经够宠爱她,她该感到满足,至于贪婪心,则一定要收起来,觊觎心也不可以再显现,她不可以再跟欧擎索讨更多,不可以再对欧擎贪心,他已经够帮忙她的了,她若再有索求,就是忘恩,就显得过分,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她只要好好运用这次的机会赚足她要的钜款,让债主找上门时她可以自行负担,还清债务,这样就不会再给欧擎制造麻烦,更不会让欧擎或欧家误会她是居心不良的贪婪者。 铃~~一道轻音乐响起,是门铃声。 欧擎总是会在进门前先按电铃通知她,他来到。 “回来了?”书房内的应茉一听到门铃声,立即笑开来。即便他知道开门的密码,而且房子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资产,但欧擎却维持着对她的尊重。 应茉拿起一本宝石图鉴,冲回客厅要找他商谈选购珠宝的方向。 她步伐快乐得像是只跳舞的麻雀。 虽说这一个半月来她跟欧擎是常常见面的,只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总会带装潢设计师来跟她讨论店面,又或者带着合作的珠宝厂商一起来讨论问题,两人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如何快速让珠宝店步上轨道上。欧擎希望她尽快稳定下来,这样的心意够让她感动的了,她不会抱怨无法腻在一起。 再说,要是整天无所事事地腻在一块儿,只会愈看愈讨厌对方吧?反倒是有共同话题与一起打拚的目标,相处起来会更加快乐与甜蜜。 只不过,应茉仍是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欧擎。 她冲得又急又快。 欧擎已开门进屋,弯身正要换上室内拖鞋,听见她蹦蹦跳跳急冲而来的声音。 他抬首,入眼就见她秾纤合度的娇躯,一双洁白如玉的长腿跑得飞快,甜美无邪的脸蛋挂着笑靥,模样清纯迷人极了。她的打扮其实很居家,但甜美公主的气息一点都没有减褪,而这样的她其实已经看过好几回了,但每见一次心就怦动一次。 “小心!”欧擎眉心一拧,出声提醒,地板上掉了一支笔。 “呀!”还是来不及,她太急了,脚踩到笔,一滑,整个跪倒下去,膝盖撞到地板。 “没事吧?”欧擎连忙上前扶起她。 “没事。”应茉苦笑道,一手搭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扶站起来。“嘶~~”膝盖还是有一点痛。 “你老是这么不小心。”她在他面前摔跌过好几回了。 应茉苦笑着,懊恼地说道:“对啊,我真笨,老是在你面前笨手笨脚的,我自己也觉得很糗,也不知道怎么老是这样。不过我要澄清,我可没有假装跌倒,求取你的怜惜,更不是在色诱你喔,你可不要误会我别有居心。”她也气恼自己每次见到他就失控,也担心在瑞丽时欧擎曾一度对她充满着质疑,认为她会演戏骗人,虽然回台湾后没再出现过怀疑她的神情,但她还是好怕好怕他误会她耍诈、使计或是要诱惑他来着。 欧擎看着她无措的娇柔样,简直就像是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娇憨小公主,让人看得只想疼惜在心,哪里会对她筑起防心? 但,他很清楚应茉是个聪明人,更知道愈是迷人的东西愈是危险,只不过在他决定把她从瑞丽带回台湾后,就打定主意不把她视为防备对象了,甚至于出手救她、保护她,已成为下意识的行为,不需要有理由或原因,他就是习惯会这么做。 应茉见他不语,紧张了起来,道:“如果造成你的不愉快,我道歉,我也很气自己不断在你面前跌来撞去的。都怪我心情太浮躁了,不过我还是要澄清,我绝对没有演戏的意思!” “我知道,你别急,我也没有感觉到你在色诱我,我只是——”他话顿住,呼吸也突然一窒。 应茉一张粉嫩脸蛋因为焦急而显得无措,但也更加美丽,朝着他微启的小嘴巴红润迷人,一对迷蒙杏眸更是诱人魂魄,此刻的她娇美得让人想要采撷,欧擎的身体因而起了躁热,黑瞳更是幽深了。 “怎么了?”应茉眨了眨眼,她原本想从他怀里退出的,只是身子才一动,立刻就感受到他的呼吸变得凝重。旋即,她酡红的小脸跟着炸出辣椒色泽来,她从他脸上看到了他强烈的欲望。 “没事。”欧擎闭了闭眼,调整着呼吸。 “没事吗?”她喃着。男人嘛,总是比较“冲动”些,比较容易受到欲望的诱引,但欧擎若是想要她……他想要她的话……她是不会拒绝的。 应茉主意一定,小声且坚毅地对他道:“欧擎,我跟你说,你若……若是想要我,嗯……我、我其实是可以的……我会答应……”说完,她害羞地低下小脸。 暖味的氤氲气氛立刻充盈在周围。 欧擎看着她低垂的脑门,却是牙一咬,忍住欲望,还反问她。“你想要回报我?”他看出她的心中所思。 “呃……是,我想要回报你。你给我的依靠与帮忙太大太大了,但我却拿不出任何的礼物来感谢你的照顾,所以我就想……就想……” “学古人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来做为回报?”他接话。 “你会笑我吗?”她窘迫极了,完全不敢抬头。她对他充满着感激,也一直想要回报他,然而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珍贵东西来还他这份恩情,而此刻的情境很自然,所以她才大胆地给此建议。 欧擎以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睇着她,说道:“我没笑你,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要你回报的意思,一直都没有,所以你不要拿你的身体来做为报答我的工具,这对你不公平,也很像我在挟恩求报,占你便宜。” “不不不,你没有占我便宜!我知道你完全没有想占我便宜的念头,但也就是你无欲无求,才更让我无措。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对我的好,所以我才有以身相许的想法,我是心甘情愿想跟你……哎哟,我是心甘情愿的啦……” “但现在不行。”欧擎仍是拒绝。 她迎视他压抑的眸光,道:“你不想有交易的感觉?” “没错。” “好,我明白了,我绝不能让你感到不舒服。”她也不敢硬要把自己送给他。 欧擎其实忍得好辛苦,但却非得收敛情欲不可,他不愿选在此时占有她的身体是因为这样实在太像是在索讨回报了。 他忍着躁动,道:“况且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像你生活的安定,还有就是珠宝店的开幕筹备要快点解决,这得先处理。”他手指抚上她粉嫩脸颊,享受着她肌肤的柔滑触感,然后才又慢慢说道:“我是想要你的,但要等最合适的时刻,不过不会等太久。” “嗯,我明白了……”她脸红发热,嘴唇干燥,不敢再多说什么,不然真要变成她这霸女在硬上弓了。而且他积极在处理她未来生活的安定,她怎么可以满脑子想着要扑向他?这样太邪恶了。 欧擎再深吸口气,总算平复了身体的骚动。“在装潢公司日夜赶工下,‘京艳珠宝’的装潢已经完成,你后天再去一趟店里做最后检视,接着盘商送来的珠宝首饰也要确定数量好上架,开幕日不宜拖延太久,日期要快点选定。” “好。” “虽然我没对外公布‘京艳珠宝’与我有关,也几乎无人知道‘京艳珠宝’是我在幕后出资,但在我特意释放消息之下,‘京艳珠宝’已经成为众多名嫒贵妇们讨论的热门话题,她们都很好奇也很期待‘京艳珠宝’的开幕日子,我可以预料开幕当天会热闹非凡。只是,随着开幕风光过后,真正的考验也将到来,‘京艳珠宝’能不能经营下去且成功,就端看你的能力了。”他知道应茉回台湾后也没闲着,非常努力地在吸收知识,学习专业,一心一意要把珠宝店经营好。 “我会加油的!”她回道,充满着昂扬志气。 看她积极有把握,他心情也舒畅了些。“倒是我跟你交往的事情也同样被压抑瞒住,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他是故意选择低调,因为他讨厌被干涉,更不想让人拿他的爱情当为标的物,所以他没让他周遭的亲友搅和进他的爱情里,除非他跟应茉决定走进礼堂那天才会发讯通知,其他事,他没想说,他的爱情由自己掌握方向。 欧擎尤其避免让爷爷欧鹤知晓,性格霸道古怪的欧鹤虽然自称对孙子们的感情世界愿意纵容开放,并且没有门户之见,只要求两情相悦,只是,他若心血来潮,又或者看谁不顺眼了,照样会介入。欧擎就知道自己的亲大哥欧项迦与花繁,他的堂兄欧御笙与范晓破,这两对在交往过程里明显有着被欧鹤介入的痕迹。 再加上现在还有“欧风集团”继承人选的争夺问题,他更不想给欧家人有机会拿应茉来借题发挥,尤其是她的出身问题。 他所查到的应茉的资料全都是她在瑞丽三年的状况。 他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应茉说她家道中落,为了要讨口饭吃,得找份工作做,才会落脚于瑞丽,之后再对照她在瑞丽积极赚钱的作风,十九岁就离开台湾的应茉必定经历过一段伤心往事,再看她身边没有任何亲戚——尤其是父母亲——与她互相照应,看来她过去的日子不是太好过。 但欧擎没想过要追问她以前在台湾的情况,她愿提及时,他再倾听就好。 只是欧家的亲戚友人在发现应茉的存在后,会不会去追查她的底细,又或者在长辈面前碎嘴攻击应茉的出身,甚至找碴说她在瑞丽诱人赌石,渲染她是个居心叵测的女孩呢?若因这些事而带给应茉压力,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这也是他不公布恋情,要低调的主因。 倒是欧擎绝对不会隐瞒正在跟应茉交往的人,就是温子期了,毕竟他可是红娘,过些天他会找温子期说明应茉回到台湾的状况。 应茉娇柔的声音扬起,她回答道:“我不会觉得恋情没公开不公平,低调很好呀!我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我不介意低调交往的,非常不介意。”低调可是她求之不得的状况哩!她怕死了曝光,要是被债主发现她跟“欧风集团”总裁的孙子在交往,卷起的风暴将更难以收拾。 她现在要争取时间好赚到她想赚的钜款,等她搞定了三千万之后,就不用有所顾忌了。“况且因为有你,我都在做无本生意了,你已帮我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剩下的交由我自己负责是理所当然的。我会用心经营事业的,而且未来若赚到钱,我一定会把你借我的还给你。”应茉不想让他以为她只想占他便宜。 闻言,欧擎对她的观感更好,他对她有过的贪心印象可以涂抹掉了。 “你理解就好。”他也担心她不舒服,以为不被尊重。 “我理解啊,而且最好继续隐瞒下去,千万别将你我之间的关系曝光,就算要曝光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好做——呃!”她倏地住了口。 “好做什么?你跟我一样不喜欢情事搬上台面,但也未免低调到过分了。”更怪的是,她的情绪显得好激动,尤其脸上那抹异彩更让他觉得奇特。 “没事没事,就纯粹不想招来太多闲言闲语啦!”她竟兴奋过头,忘了收敛情绪,差点露出马脚来,把她需要时间赚钱的事给说出来。 欧擎感觉到她似乎在隐瞒某事。“真没事?” “没事,你不要多心了。”她回过眼,也退了几步,忙着转移话题。“对了,你坐,我去替你泡杯咖啡。我们不是要选择开幕日期吗?现在就来选日子吧!” “你膝盖不痛了?”他问。 “不痛不痛了!”她一边回道,一边像火车头般地冲进了厨房泡咖啡,避开他的视线。 呼呼呼,好险啊,她刚刚差点就把心事给吐露出来,差点就乐极生悲了。 可不能被他发现她积极低调的主因是因为欠债问题,她好怕他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她在利用他赚钱,到时一生气,踢走她,她会痛苦一辈子的。 她可不能傻傻地让惨剧发生,绝对不行的! 第五章 “京艳珠宝”的玻璃大门一敞开,宾客便陆续且优雅地鱼贯进入,“京艳珠宝”里霎时变得热闹非凡。 新开幕的珠宝店“京艳珠宝”位于热闹的精华地段。 店里的布置呈现的是现代设计的氛围,但又融合着艺术优雅的感觉。 别出心裁的设计风格大受宾客们的喜爱,并决定驻足参观。 一看就知晓是大手笔投资的“京艳珠宝”所标榜的服务态度,就是要让客人流连于顶级珠宝首饰中,但也要让珠宝爱好者可以大胆放心地购买品质最佳的饰品,为珠宝爱好者创造一座新的天地。 其实“京艳珠宝”的宣传全部在台面下运作,只用朋友间的口耳相传,所以没有媒体到访,但这也称了大部分宾客的心,因为他们虽然个个拥有惊人的购买能力,但却不希望被拿来报导成是浮华虚荣的象征,所以对于“京艳珠宝”走低调华丽路线更显得欣赏与喜爱。 应茉笑意盈盈地恭迎着客人。 她没有以老板身分出现,而是用行销经理的身分跟着另外十位员工一起招呼贵宾。 应茉充满浪漫公主气息的外型倒也成为极优秀的模特儿,她戴着自家店里的珠宝迎客,亮丽的活广告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然后她再以自己的打扮为例,为客人选择适合配戴的首饰,而她精准的眼光以及搭配的效果让客人相当满意,信用卡掏出,一刷,交易成功。 “谢谢。”应茉笑盈盈地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贵妇挂上刚购下的项炼,说道:“您配戴这串翡翠之后,更显得风华绝代呢!” “你嘴巴真甜。”贵妇原本只是恰巧路过,见珠宝店开张,好奇地进来参观,但一进门就立刻被店内的设计给吸引了去,甚至因为这叫应茉的女孩行销手腕很好,决定大手笔买下一条昂贵的翡翠项炼。“不过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号?我对珠宝界算有点熟悉,却从没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新人吗?”她可是常逛珠宝店的。 “我的确是初试啼声的新手,第一次进‘京艳珠宝’为珠宝爱好者服务,不过我先前可是做了很多的功课,您可以相信我的专业。”她甜美地回道。 “你的能力是挺不错的。”贵妇也就是满意才会购买。 “谢谢夫人的夸奖。”应茉暗喜着,今天的开幕太成功了。 这也让应茉对自己更有自信。 “这个应茉真的只是一名行销经理吗?”一旁,有位千金小姐悄声问着另一名千金小姐。“京艳珠宝”的成立方式很奇持,虽然有个西装笔挺的老头子宣称“京艳珠宝”是他开设的,但对照应茉的积极态度,好像她才是老板。 “应该是员工身分吧?虽然我是朋友介绍来参观珠宝店的,但我偷偷查过‘京艳珠宝’的公司登记资料,并没有应茉这个名字,而且那些董监事身分也都很陌生,大概真是初次经营珠宝业的团队。” “是喔。”千金小姐耸耸肩,聊完八卦后,也不再追究了。 有人不追究,但有人却非要把应茉的一切给挖掘出来,这人便是谢妮。 谢妮一直观察着这个名叫应茉的女孩,而且她暗中观察她一个月时间了,她看着应茉热络地招呼着客人,明明不是老板,那积极态度却比老板还用心,她愈看眉心拧得愈紧。 这叫应茉的女孩外表看起来是纯真又无邪,只是她的心肠会跟外表一样美丽吗?她怀疑应茉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很想证实她的怀疑没错。 觑到个空档机会,谢妮走向她,挡住了应茉,劈头直接询问应茉的身分。“请问应小姐,你是‘京艳珠宝’的实际负责人吗?” 应茉吓一跳,忙道:“我当然不是老板,我只是员工而已,我家老板在那一边招呼客人。”应茉指了指一旁的六十岁老人,暗惊着,好奇对方怎么会这么问她?“请问小姐贵姓?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 “没事,我只是好奇而已,没什么事。”谢妮笑了笑,停止了追问,转身先走到另一只玻璃柜前欣赏红宝石,她可不能让应茉提防起她。 但经过这一问,谢妮更加确定应茉是个不可信的女生,明明“京艳珠宝”背后有着表哥欧擎的大力资助,她却只字不提,还随便唬弄人,她为什么要装傻?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或目的? 谢妮可是偷偷观察欧擎表哥开店之事一个月之久了,她很确定表哥为“京艳珠宝”的设立忙碌而且在幕后操刀,她甚至有搜集到资料,知悉欧擎表哥带着珠宝商去找应茉商谈,但应茉却不敢明讲这些事。 她,谢妮,是“欧风集团”欧鹤的外孙女,虽然外公一向重男轻女,不过对她这外孙女还算是疼爱的,而她跟四位表哥见着面也会寒暄说笑,她自认兄妹情还不错。也因此,她知道另外三位表哥都有交往的对象,就唯独欧擎表哥没有动静,她也替他急,刚好她有位死党同学十分仰慕欧擎表哥,她觉得好朋友的家世背景跟欧擎表哥十分的匹配,因此她决定积极地替好朋友跟欧擎表哥牵红线,只是她这一个月来老是找不到他,欧擎表哥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她因此好奇地开始观察以及要自家企业的安全部门帮她调查欧擎表哥的动态,结果发现表哥在忙着开设一家“京艳珠宝”。 表哥也很奇怪,开店明明是件好事,他却选择低调,不出面也不承认珠宝店与他有关,再看应茉这么积极地打点珠宝店的大小事务,表哥俨然是把经营权交给应茉了。 只是,这应茉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没人知道她的存在?而且这两人在低调个什么劲儿?应茉跟欧擎表哥是一对情人吗?如果是,应茉却也不张扬,究竟在瞒什么呢?这中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一定要弄清楚应茉跟欧擎表哥的关系。”谢妮满腹疑问,觉得他们好诡异。 再说,会愿意做店员的行销工作,应该不是名门千金或名嫒愿意做的事吧?她对上流社会千金小姐的记忆里也没有应茉这名字,那她到底是谁?又是什么出身? 谢妮满脑子都是对应茉的好奇,但担心被人发现她鬼鬼崇祟,所以故意买了只戒指,以拖延时间观察应茉的一举一动。 下午过后,谢妮突然看见门外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温子期。”谢妮一眼就认出他是欧擎表哥的好朋友,他似乎要来捧“京艳珠宝”的场子,这更加证实了应茉跟欧擎表哥的关系极为友好的推断,才会要好朋友温子期也来捧场。 因此,谢妮更加坚定要弄清楚应茉与欧擎表哥究竟在搞什么鬼? 夜幕降临。 应茉与员工们忙到天昏地暗,但脸上笑容从没有消失过。要知道,“京艳珠宝”可不是单单销售珠宝的店面,应茉还要营造出可休息、可参观的周到服务,这样才能让客户满意,对于维系未来的生意也才有着良好的帮助。 所以,在珠宝店的左侧门外,还连结着一座小庭园,庭园里栽植着许多美丽的花草,甚至还移植了几棵翠绿大树过来,让庭园充满着花木的香气,而树下造景更设有舒适桌椅,可容十多人在此谈天。 有些客人舍不得走,干脆坐在庭园里品茗或饮用咖啡,舒心感一来,就又买了首饰。 夜里,庭园灯光早已开启,投射出暖调的光影变化。 应茉仍然持续服务着上门的贵宾,直到晚上十点多,客人才陆续离开,而疲惫的员工也收拾好一切,准备要休息。 “嗨!”门口突然冒出了张开朗笑脸。 “温子期!”应茉喜出望外,要员工们先行返家休息,她自己再做最后的关门动作。“你怎么现在才来?请坐。” “其实我来了好一段时间了,不过看你生意兴隆,忙碌得不得了,就先不进来凑热闹了,但我又忍不住想跟你聊聊,所以才忍到客人都离开后再进来找你。”他坐下,喝着她泡的咖啡,说道:“欧擎三天前来找我,总算愿意把他带你回台湾的消息告诉我,然后希望我能来参观你的珠宝店开幕。” “很抱歉啊,这么晚才告诉你这件事。”应茉不好意思地说着,温子期可是她的大红娘与大恩人呢! “我不介意啦,欧擎有解释,低调是为了要先安定好你的生活,不想有莫名其妙的外力介入,这我理解。台湾媒体狗仔文化盛行,再加上欧擎的身分特别,为免八卦缠身,乱了计划,还是安静地交往比较妥当。”欧擎不喜欢高调谈情,温子期愿意按照欧擎的交代去做。 “谢谢,你总是这么的贴心。”她好感谢温子期,她能有今天的幸运全是因他而起,若非他当时一时兴起有了赌石念头,去了瑞丽,她跟欧擎也不会有相遇的机会。再加上他不断在欧擎耳边鼓吹叨念她的存在,这才唤起欧擎对她的情感,让欧擎愿意重返瑞丽,甚至适时救了她,温子期可说是她的大恩人,也是改变她命运的大好人。 “不过你们两个还真能保密,要不是欧擎主动找我,我到现在都还在为做不成红娘而扼腕不已呢!尤其每次回想起欧擎在瑞丽拒绝你的样子,我就对你好抱歉,没想到他最后骗我说要回头拿护照,结果人就这么消失不见,我找他,他还骗我说他临时有事转去了美国,我也傻乎乎的相信,岂知真相居然是他回头找你,把你带回台湾,偷偷在跟你交往,还为你开店,害我要给你的祝福迟到现在才能送给你。”他说着说着又笑开来。 “但你看起来比我还开心。”应茉看着他没保留的笑脸,他大男孩的阳光爽朗个性还是一样。 “当然喽!”他就是想把这两人凑成一对。 “温大哥,你真认为我跟欧擎适合交往?”她再问。脱离了瑞丽的情境,回到台湾后,他不知道会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 “当然适合,连欧擎自己都坦承他迷上你,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可见你们就是适合在一起的。我就说吧,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气息会相互引诱,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偏偏我就是感受得到,所以我才想当起红娘,为你跟欧擎牵红线啊!哈哈哈……”温子期又开怀地大笑起来。 温子期的个性很可爱也很天真,应茉看他这么兴奋,原本的疲惫也一扫而空,虽然没想去深究他所谓的感受是怎么一回事,又哪有人是用感觉牵红线的,但事实上她跟欧擎相处的感觉确实是很不错,这也是能继续走下去的基石。 “你们一定要好好交往下去,即便有波折也都要挺下去。”温子期说道。 应茉一怔,一抹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问道:“你在预言什么吗?” “什么预言?我没有在预言啊!”温子期一脸疑惑,他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我没有在预言事情啦,而且你有欧擎这个值得相信的男人陪着你,和你同一阵线,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表达低调点也无妨的,没有外力搅和,你跟欧擎就能走得更顺利些。” “是啊,这样才不会有人看我碍眼,从中闹事。”她宽心了些。 “其实就算有人要搞怪,有欧擎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也没错,只要有他在……”她是捉住了欧擎这依靠,也想要长保这依靠。 夜已深,应茉婉拒了温子期不顺路的护送,决定坐计程车回去。 温子期和她挥手道别,目送计程车离开后,才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返家。 “温子期。” 倏地,一道抖抖的叫声迸出,吓了温子期一大跳! “谁?”很晚了,不会见鬼了吧? “谢妮。我是欧擎的表妹,你认得我吧?”她走到路灯下,让他看得真切点。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停车场?”他们曾在一些聚会中见过面,温子期知道欧擎的这位表妹为人很热心,虽然性格急躁了点,不过也没见她出过什么差错。 “我今天有来参加应茉的珠宝店开幕呀!”谢妮回道。 “你知道珠宝店是应茉在经营啊?”温子期没防心,一下子就掉进谢妮的语句陷阱,被她勾出应茉跟“京艳珠宝”有关。 “当然知道啊!”谢妮心中窃喜,看来她的推测与资讯完全没错,温子期亲口为她证实了怀疑,这也不负她躲在外头等温子期现身,累得她腰酸背痛的。“我就是知道珠宝店跟应茉有关,才会去参观嘛!她店内的首饰都好美丽,让我流连忘返,直到人家要打烊了我才离开。刚刚先去吃了宵夜,正准备要回家就遇见你。” “原来是这样。” “不过有我表哥加持的店果然犀利,应茉又跟我表哥配合得很好,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哩!”她继续套话,要套出更多应茉的底细来。 闻言,温子期以为谢妮已经知道应茉跟欧擎在谈恋爱,虽然欧擎再三要求别把他跟应茉交往一事大肆宣扬,但谢妮跟欧擎是亲戚,有可能欧擎跟谢妮提过了,而且不过就聊开店的事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 谢妮继续说道:“我表哥很喜欢应茉的,只不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我只晓得他们在交往,但对他们的爱情史好奇极了,只是表哥一直保密,不告诉我,害我一直幻想一直幻想,我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邂逅的哟!”她露出想听故事的表情来。 “他们认识的过程可是很……”“有趣”不敢讲,怕讲出太多秘辛,尤其是赌石的事他更没脸再提及。“就前一阵子我到瑞丽旅游,他们就是在中国云南的瑞丽认识的,应茉在贸易商场工作,就这么邂逅了,这可是一见钟情的情节,很罗曼蒂克的。” 够了,这些资料够她用的了,而且重点也在应茉以前只是个在贸易商场工作的小伙计,看起来她真是家世平凡的女孩,只靠容貌在勾引男人吧?哼,家世平凡却能缠上欧擎表哥,应茉的手段肯定高明,而且更可能存心不良,谁教穷苦人家的女孩总有一个梦,那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欧擎表哥的身分背景太吸引人了,刚好给了应茉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解开心中的疑惑。”她道谢。 “不客气。”温子期并不觉得古怪,表妹好奇表哥的爱情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况且欧擎都让她知道珠宝店跟应茉的关系了,告诉她两人认识的地点也没什么吧?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拜喽,有空再聚。”谢妮得到她想要的资料后,便急着回家好安排下一步。 “好,再见。”温子期道别。 谢妮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子,她要快点开车回家,得加把劲快速处理应茉的问题,否则死党要嫁欧擎表哥的美梦就要破碎了。 谢妮根据温子期所“提供”的讯息,迫不及待地开始追查起应茉的底细。 温子期透露说欧擎跟应茉是在云南瑞丽的贸易商场工作且相识的,她掌握到这项宝贵资讯后,立刻要自家保全公司派人调查,结果,所查出的答案完全符合谢妮对应茉的推测。 哼,什么邂逅嘛,还一见钟情咧,形容得这么美丽,在她眼中,那根本就是应茉攀上欧擎表哥的勾引技巧。 谢妮确认了应茉在瑞丽的身分只是一位平凡的小店员,虽然老板是在做珠宝生意的,但店员就是店员,代表应茉的家世平凡无奇,而且她还曾放话说家道中落要讨口饭吃,更证明了她只是个穷女孩。 谢妮还查到她离开瑞丽所持的理由,是有个有钱的台湾亲戚会照顾她。 呸!什么有钱的台湾亲戚?分明是自恃找到了极品世家子。 而且谢妮还知道应茉在赌石圈里混。 据知,赌石这行业虽然神秘也流传千年,但跟赌扯在一起的女孩哪里会是单纯的? 应茉一定很爱钱,而且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投机分子! 所以,应茉一心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足为奇。 更可怕的是,应茉挺厉害的,她不过只是先追查应茉在瑞丽的状况,就有这么多惊人的发现,应茉以前在台湾的情况她都还没摸透呢,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况? 而这样的女生却能把欧擎表哥迷得团团转,表哥是哪儿出问题啦? 哼,她要想办法把欧擎表哥给敲醒过来。 她更要快速地处理掉应茉才行,她的好朋友池宛芯才适合欧擎表哥,绝不能让野心家应茉得逞! 尤其她若能让应茉主动退出,离开欧擎表哥,那么她的死党还可以乘机介入安慰表哥,让表哥转而爱上贴心的池宛芯哩! 嘻,不错,这个点子真不错。 谢妮踩着兴高采烈的步伐,兴冲冲地要去教育应茉该学会知羞耻,别以为世家之子容易上钩,要她赶紧摸摸鼻子离欧擎远一点才是。 “京艳珠宝”的休息时间是晚上十点钟,但从开幕至今,它生意兴隆,谢妮听说应茉每天晚上都忙到十一点多才会关店锁门,她只好利用她关门后找她谈判。 不然应茉的住处她进不去,而且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争吵,这会有损她谢妮的声誉。 谢妮疾步往“京艳珠宝”而去,恰巧看见店内灯光一盏一盏的熄灭,她冲更快,应茉也刚好走到玻璃门前准备上锁,放下另一道铁门。 “让我进去!”谢妮冲到玻璃门前挥手。 应茉见有客人到,只好再打开玻璃门,但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营业时间已过,实在太晚了,麻烦明天请早好吗?”只是一定眼,心一凛,这位小姐她见过,就在开幕当天,对方曾经问过她老板的问题,她印象颇深。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去,我有话要对你说!除非啦,你打算让我站在门口宣传你的底细!”谢妮不客气地直接道。 应茉表情一沉,这女生太怪异了,但不安的感觉却也愈来愈浓。“小姐是不是来找麻烦?” “没错!对了,我叫谢妮。”不由分说,谢妮硬是挤进珠宝店内。只是原本昏暗的店里却开始亮起一盏盏的灯,原来是店里有另一个人,是他开的灯。 “哇!表哥,你也在?”谢妮看见欧擎表哥挺拔的身影就站在玻璃柜旁。 “谢妮。”欧擎看见谢妮,表情冷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她是因为“京艳珠宝”风评颇佳,所以也来凑热闹? “我来找应茉的。”没关系,两个人都在也不错,就一次解决,让表哥嫌弃应茉吧! “找应茉?”欧擎望向应茉,问她:“你认识谢妮?” “不熟,我现在才知道谢妮小姐是你的表妹。”应茉有点慌了,谢妮上次的状况让她印象深刻,她一开始就询问她在珠宝店的身分,此刻再来找她,也是不客气的放话,她到底想做什么? “谢妮是我姑姑的女儿。”他的表妹。两家自小就有来往,谢妮的个性说好听点叫热情,不过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有时自我,热情过头变成不受控制的白目,她总是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是她这种性格神奇也没犯过大错,所以他也没去多“注意”她。 闻言,应茉心更乱了,谢妮展现出的态度不像是来锦上添花购买珠宝的客人,倒是像极来找她麻烦的。 “你来找应茉有什么事?”欧擎问谢妮,他亦嗅到了谢妮奇诡的态度。 谢妮笑一笑,走到应茉面前,她就是不打算拖泥带水,要尽快把应茉这个骗子给轰离欧擎表哥的身边。 “应茉,你现在知道我是欧擎的表妹了,那么你应该对我坦承你所做的一切坏事了吧?”谢妮以救世主的身分命令她。 “我做了什么坏事要跟你坦承?”而且你是哪根葱?但碍于亲戚情分,应茉硬是忍下这句话。 “还不承认?哼,没关系,我早就发觉你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大骗子,你本身就是谎言、欺骗和贪欲的综合体,不是好女孩!” “你不由分说就来骂我,会不会太过分?”应茉忍着气。 “不过分,我还觉得我骂你的形容贴切极了。我还可以举例,你欺骗众人说你只是‘京艳珠宝’的小职员,但明明‘京艳珠宝’就是你在掌权经营,你却不承认。另外最可恶的是,‘京艳珠宝’明明就是我表哥投下大笔资金支持你的产物,但你竟然不把我表哥才是幕后出资者的功劳对外公布,甚至反过来故意隐瞒,你绝口不提我表哥,甚至连公司股东的名单里也没有他,你是不是打算混淆视听好慢慢吞占掉我表哥的资产?” “谢妮,你哪来的资讯说‘京艳珠宝’是我所出资的?”欧擎皱眉,他够低调了。 谢妮看向表哥,替他觉得悲伤,表哥明明聪明绝顶,怎么会着了应茉的道,任由应茉乱搞?“表哥,你中了美人计啦!你已在不知不觉中把白花花的钞票送给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用自己的钱为她开珠宝店,但又低调隐瞒不让人知道,时间一久,人家就会以为珠宝店是应茉在掌管的,再加上你的名字竟然也没在股东名单里,你不怕财产被应茉霸占去吗?你要快点清醒才行!” “你知道得真多,你是不是在调查我?”欧擎的神情更冷了。谢妮居然在调查他,忙着打点开店事宜的他确实是疏忽了,没注意到谢妮的搞怪。 “呃……是,但我……我是好心,我觉得表哥被应茉迷了去,被她给缠住,所以我想拉你一把啦!”谢妮想把欧擎表哥给敲醒,表哥好可怜,被应茉给紧紧纠缠住了。“听我说,应茉心机重,她在迷惑你,表哥要快点醒过来呀!应茉在瑞丽不过是个小店员,这身分已经够卑微的,但没关系,人有志气,要自力更生也不错,可她还在赌石圈混,赌石耶!那是用钱争输赢的一种交易,也是赌博的一种,在那种环境下讨生活的人会有多单纯?应茉是只小狐狸精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表哥居然被她纯真无邪的外表所迷惑,错当她是纯洁小公主,甚至还为她撒钱做事,我真不懂表哥你怎么也会变傻了?”谢妮转过身,又一次上下打量着应茉,接着,开始指控起应茉来。“我欧擎表哥的身分好迷人的,所以你看上他,打算来个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对不对?停,你别开口,你更不用否认,我懂,穷人家的女孩总有一个梦,那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欧擎表哥的出现刚好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然就要缠黏住他不可,你就承认你诱惑了我表哥吧!” 欧擎听着谢妮的说法,暗惊,她连应茉在瑞丽的事都知道,看来查到的资料很多。他低调不公开自己与应茉之间的情事,就是不想欧家亲戚友人追查应茉的底细,怕的就是在长辈面前碎嘴攻击应茉的出身,又或者渲染她是个居心叵测的女孩,他不想给应茉任何压力,没想到最后还是防不住。 “你还查到瑞丽了。”他说着,口气沉硬。 “我很厉害吧?”谢妮浑然不觉表哥的怒气,还洋洋得意地说着。 应茉的脸色也很难看,谢妮竟然把她在瑞丽的事情都挖了出来,不过幸好她当时保密周全,没把家里在台湾欠债的事情讲出去,这才得以继续瞒住,只是接下去呢?谢妮会不会接着开始调查她在台湾的秘密?到时引出债主来,那怎么办?当她的秘密曝光后,会不会让欧擎不谅解?事实上,她确实也在利用欧擎的资源赚钱。 蓦地,她冰凉的手突然被一股温暖给包围住,那是欧擎热呼呼的手掌。 欧擎的厉眸射向谢妮,问她:“你去查应茉的过去做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跟应茉的关系?”他着实不希望这些事情流进欧氏家族的耳朵里,让不相干的人介入他跟应茉的情事,尤其不想让应茉难受。 谢妮被表哥的狠劲吓到,立刻坦白。“我想为你牵红线啊!我一直找你,但老是找不到你人,明明你在台湾,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太奇怪了,所以我就动用了我爹地公司的保全部门帮我查探一下你的作息,结果发现你跟一位叫应茉的女孩在一起,你还偷偷替她出资开设‘京艳珠宝’,这就让我更好奇你跟应茉的关系了。接着,我又遇上温子期,从他口中知道应茉曾在瑞丽待过,这给了我线索,我就查她了,也因此发现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态跟底细。” 闻言,欧擎一股火气不知道该往哪儿发,他疏忽了,子期也没多注意,竟给了谢妮机会。 谢妮继续攻击应茉,她要拯救表哥回头。“表哥被应茉的外表给迷了去啦!她用一张清纯无邪的面孔诱出你的同情心,骗走你的感情,让你没去注意她的包藏祸心。哼,应茉根本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她装娇、装柔、装无辜,事实上她聪明得很,知道有机会缠住极品世家子,当然就死咬住不放了!”谢妮哩啪啦地指控应茉是个有心机的坏女孩。 面对谢妮喋喋不休的指控,应茉要自己稳住,别自乱阵脚而情绪失控。 况且谢妮的指控虽然愈来愈辛辣,但欧擎却把她的手握得愈紧,摆明愿意与她同一阵线,这让她安心了点。 片刻后,应茉说道:“我觉得谢妮小姐太过‘恭维’我了,你称赞我聪明绝顶,说我装娇、装柔、装无辜,说我是披着羊皮的狼,但这些形容是言过其实,我才没有这么厉害。”应茉无奈地看向谢妮,流露无辜哀怨,连女生看到都会心疼。“哪有平凡女生遇见富家子就一定会贪心的道理?你误会我了。” 谢妮一瞬间心软,但,为了好朋友的爱情,为了表哥不再被骗,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没错。“有,我说你有就是有!”她倏地转头要说服欧擎表哥眼睛睁亮点。“表哥,应茉很厉害、很邪恶的,她不仅成功地让你为她做牛做马,而且她若偷了几样珠宝,你也不知道。”她非要让表哥厌恶她不可。 “你哪来的想像力认为我会偷珠宝店的东西?”应茉无奈极了。 “在你没嫁给我欧擎表哥前,在你没有经过欧家认同时,在我表哥的财产还没办法跟你分享以前,你这穷女孩想暗中上下其手也没什么不可能呀!况且你现在深得我表哥的喜爱与信任,他绝对不会想到你会打这些珠宝主意,而这些珠宝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你若要动手脚很容易的。” “胡说八道的想像!”应茉忍不住冷斥她。 “我是在预言,因为我从你过去的作为判断你很可能这么做!你很爱钱吧?不然怎么会跟代表金钱的珠宝界还有赌石玩意儿缠在一块儿?而且你是贪心的,这才会巴着我表哥不放。”她又回身试图说服表哥。“她真的拥有很可怕的心计,瞧,她竟然可以忍耐着不公开你跟她的恋情,异常低调,但我觉得这正是一种心机,因为她知道在尚末正式嫁给你之前,她若大肆宣扬,很可能会有阻碍出现,坏了她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她尤其害怕欧家人知道后会坏了她攀上世家子的计划,所以才会唆使表哥一起瞒着众人,这样一来就给她更多时间吞了你、控制住你,到时谁都无法挡住她成为欧家媳妇的路。我其实也认为应茉这一种低调招式挺不错的。” 欧擎冷眼看着谢妮,对她的想像与指控气到最高点反而无言。 谢妮已不管被瞪,她只想要表哥回头。“放弃应茉吧,她不适合你,你未来的妻子还是朝门当户对的女孩做选择比较适当,才不会遇上心机重、居心不良的女孩,更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像我的好朋友池宛芯是‘池企业’的董事长千金,出身名门,个性更是单纯可爱,教养又好,这种女孩才适合欧擎表哥你,宛芯会把表哥侍候得很好,你跟宛芯交往吧!”死党好友才适合欧擎表哥,不能让野心家应茉得逞。 应茉听着谢妮宣传池宛芯的好,看来这两人是门当户对没错,但她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贫穷女却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应茉打算反击了。“其实我低调不敢宣布在跟欧擎交往,真的就是害怕担心有妨碍者莫名其妙地来破坏我跟欧擎的感情。” “哼!”谢妮冷嗤。 “只是呢……”应茉幽幽说着。 “只是什么?” “你晚了一步了,表妹。”她得反击,她不能退缩了。即便她怕得要命,怕她背债之事也被谢妮给掀开来,但看来谢妮只查到瑞丽那一段,那么她要当机立断,想办法把谢妮扫离她跟欧擎之间,这样被掀底的机会才会变小。 应茉不想又勾起欧擎对她的怀疑,她更怕欠债一事被发现,一旦被欧擎发现欠债状况,他会不会也跟着怀疑她真是在密谋贪图他的资产? 所以她得把谢妮踢走,让她不再介入,让她知道她不会跟欧擎分割,让她明白她跟欧擎的情事是坚定不变的,那么谢妮就不会有机会再把其他女人介绍给欧擎。 谢妮气呼呼地大叫着。“什么表妹?你别乱喊我!我才不是你表妹,你少叫得那么亲热!不准你喊我表妹!喂,谁是你表妹!” “没办法,你跟欧擎是表兄妹,这血缘亲属关系是怎样都切割不开的,一旦我嫁给了欧擎,你注定要成为我的表妹。”应茉要把谢妮撵走。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嫁给我表哥?”谢妮气气气。 “没错啊,所以我才说你晚了一步,你破坏不了我跟欧擎的感情。”应茉撑起意志力,非得要把谢妮快快弄离她跟欧擎之间不可。 “我表哥才不会娶你呢!”谢妮看着表哥,欧擎都不吭声,想必已经在评估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对不对啊表哥?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你对应茉的看法变了吧?你不愿意再跟她一起了对不对?” “不对,我有十足把握欧擎会跟我在一起。”应茉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往他胸膛抚去,还把脸颊贴上他的胸口,聆听他稳定的心跳,感受他温暖的体温,蓦地,她眼珠儿一瞥,瞄向谢妮,给了她一记胜利眼神,道:“欧擎会娶我的。” “不会,我表哥才不会娶你这妖女,你少勾引我表哥了!妖女妖女妖女妖女!”谢妮气愤地大吼大叫。 “嘻,欧擎他是给我取过个小名就叫公主妖呀,所以你骂我妖女没用,他本来就知道我真正的性格,你的痛骂改变不了他对我的看法。”谢妮愈骂,应茉愈故意往他怀里钻。 “你……你真是妖女!”谢妮咬牙切齿,转而对欧擎下手。“表哥,你就任她吃豆腐?” “你安静下来比较重要。”欧擎干脆用双臂环住应茉的纤腰,展现出对应茉的支持,深邃的冷眸则望着谢妮,要她得有分寸。“小妮,可以闭嘴了,也不准你再去调查应茉的事情,更不准你把已经查到的资料对外泄漏,听见没有?”语末是冷冽寒气。 谢妮被冷寒震住,呆站原地。 “听见没有?回我话。”欧擎再度斥责谢妮,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真会带给他严重麻烦。 “听……听见了。”谢妮傻愣愣地回着。 “听见就要做到,你离我们远一点。”应茉要她离开她的世界。“谢妮表妹,你现在可是亲眼见证了欧擎对我的保护,也见证了欧擎对我的喜欢,所以你不要再费心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他不会接受的,你就死心吧!”道完,应茉柔软的娇躯更是紧贴住欧擎,仰首凝视着他,只看着他。 欧擎动也不动地看着应茉,顺应着她的希望,要断谢妮的念头,应茉虽然一脸没事模样,但他知道谢妮的恐吓应该还是吓坏了她。 “你不会接受别的女人,对不对?”应茉说着,不等他回答,便将双手举高,勾住欧擎的颈项,突然用力将他拉向自己,而她也献出自己的嘴唇。四唇相黏,吻了起来。 欧擎就由着她吻。 谢妮再度呆掉,他们就在她面前火辣地热吻着?! 一股怒气袭上心头,谢妮忘了表哥才刚放话警告过她,立即大叫制止他们。“分开分开分开……给我分开!不准接吻!分开,不准吻!”她的好朋友才适合表哥,应茉果真是妖女性格,太可怕了! 但两人的缠吻却变得更热烈,欧擎甚至夺回主动权,将灵活的舌尖探进应茉口中翻搅着、品尝着她唇齿间美好的芬芳滋味。 应茉哪愿理会?反倒还更炽烈地热吻着欧擎,两人吻得天旋地转,吻得好深好浓。 应茉得要回击,她要让谢妮死心,她要谢妮知道欧擎是向着她的,她更希望这一吻过后,谢妮会明白她干涉不了她跟欧擎的爱情,自此不再闯进来搅和,何况现在还有欧擎的配合…… 她对欧擎好感激也好感动,他似乎没有因为谢妮的指控而动摇了喜欢她的心。 他没有…… 谢妮瞪大眼睛看着两人热吻不休,完全不被她的吼叫所撼动。 她一直要表哥清醒过来,结果反而得到欧擎力挺应茉的答案,更被表哥威吓不准再管事。 她真的不再管了吗? 但此刻的欧擎表哥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她再说下去只会惹人嫌。 谢妮的脑子清醒了点,她思忖了一下后,决定缓一缓,再另想办法。 “哼!”她重重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谢妮重踩的脚步声也让沉浸在热吻中的两人慢慢分开,从激情里回过神来。 应茉脸红如苹果,喘着气,但没忘记感谢欧擎。“谢谢你的支持。” 欧擎笑了笑,拥住她,回道:“是我该抱歉,怪我没注意,疏忽了,才让你被谢妮恶言相向。”他对她遭受攻击一事很心疼。 “没关系,我懂的。其实谢妮的想法跟行为也很正常,毕竟欧家是名门大户,我小小一只麻雀沾上你,自然会被认为想飞上枝头,但,我在乎的是你这位当事者怎么看待我?”杏眸闪烁着盈盈波光,她很清楚欧擎的想法最重要。 他回道:“我若认为你是贪婪的,怎么可能还跟你在一起?” 这答案,让应茉的心窝暖暖的。 “我放心也安心了。”她喟叹一声,说道:“只要有你支持,我就没事了……没事了……”她低语着,紧紧偎在他怀中,享受这一座靠山的包围。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王子保护住的公主,过着浪漫舒服的公主生活,这感觉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第六章 夜已深,应茉关掉店里橱窗内的小灯,再把几件贵重珠宝从展示玻璃柜内取出,转而放进后方内室的保险箱里以策安全,而这么晚的时间里,欧擎也在店内陪着她。 应茉将保险箱的密码设定完成后,走出内室,看见欧擎正把侧门上锁。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盈满着感动,感动他的保护、细心以及体贴。 欧擎知道珠宝店生意极好,都开幕两个多月了,每天仍然忙到很晚,尤其她总是在全部员工下班后留到最后做锁门动作,虽然店里安全防护做得极佳,但欧擎却还是不放心,常常晚上过来陪她一起下班。 照理,她该对成功掳获欧擎感到得意与满意,并且认为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前进着,应茉却开始对自己充满着怀疑。 她怀疑自己还能缠住欧擎多久?她怀疑欧擎对她的喜爱感能持续到哪时?又是否能长长久久? 因为她是好运的,一眼瞬间就勾住了欧擎的心,现在的喜爱是建立在欧擎对她的莫名迷恋之下。 所以现在的幸福与得到的依靠极可能只是虚幻的梦一场,就像是美丽的彩色泡泡般的不真切,一戳就破。 思及此,她更不安了,她审视自己,竟想不到她是凭哪项优点迷惑住他。 而且,现在都是欧擎单方面的付出,她没给他任何的回报。 她愈想愈不安,脸色愈来愈难看。 欧擎回身,但见应茉傻站在展示柜后方,脸上泛出浓浓忧愁与不安,还心不在焉地打开玻璃柜下方的抽屉,不知在找些什么。 “你在怕什么?”他问。 应茉一惊,回过神来,忙道:“我没怕啊,我只是在找一颗缅甸出产的顶级鸽血红宝……咦,怎么不在抽屉里?奇怪了……”她脸色更加苍白了。“我明明就放在锦盒里,收进抽屉的,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已经放进保险箱了?”他走过去,提醒她。 “糟糕,放哪儿去了?”应茉心慌意乱且手足无措,满脑子浮现谢妮对她的指控。谢妮笑她是穷女孩,指控她是心机重的贪婪女孩,会见钱眼开,还是个会对珠宝上下其手的小偷。 “镇定点,别紧张,先去检查一下保险箱,也许已经收进里头了。”欧擎再次提醒她。 应茉紧张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怎么办?不会不见了吧?又是哪时候不见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深怕被误会偷走价值昂贵的宝石,谢妮放话推测她会监守自盗,万一顶级鸽血红宝真的不见,会不会让欧擎误会她真的偷走变卖贪钱呀? “你到底在怕什么?”欧擎口气一沉,她不安的神情太明显了,虽然她总说没事,但他已不相信。 “我不会监守自盗,不会的……”她一边强调、一边走回内室保险箱前,开锁的手不断发颤。她怕死了顶级鸽血红宝没在保险箱里,那么她真要变成头号嫌疑犯了。 “我有怀疑你监守自盗吗?”欧擎直接问她。 “嗄?”这话让她一震。欧擎是没有怀疑过她,也给了她幸福依靠的美好感觉,只是她却愈来愈没自信,尤其深怕下一秒就要被欧擎看穿她隐瞒的欠债秘密,让他觉得她心机重,视她为居心叵测的野心家,一怒之下就把她给抛弃。 欧擎看着她不定的神情,意识到她终究还是被谢妮的狠话给影响了心情,一直担心被视为贪婪者,但,他已不认为她是个贪心女孩。 “我已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你不像表面的坚强,仍是被莫名其妙的谢妮给影响了情绪。”欧擎对表妹的做法很不满,自以为是侠客,却做着莫名其妙的行径。“你根本不用理会她的指控,她只是个无知的兴风作浪者,幼稚无聊,她的话不值得一听。我以为你够坚强,你也说了你不在乎,怎么还是被她给影响到?” 因为谢妮的指控并不完全是虚假,事实上她也有不老实的地方,所以她会心虚。 尤其不知道自己凭什么优点取得欧擎的爱,这点令她好不安。 “呀!”她轻呼,保险箱一打开,鸽血红宝就在最上层。 “你白担心一场。”他说着。 “是啊!”她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误会的理由。 欧擎看着她,总觉得她不像是只被谢妮的话给影响,似乎还有什么秘密怕他知道,才会这样的焦躁与不安。 “找到就没事了,该回去休息,很晚了。”欧擎不打算逼问,等待好时机再来了解。 “好,回家。”她回道。 收拾好之后,应茉走前面,欧擎在后。应茉拉开店面后方另一扇小门离开珠宝店,但才踏出门外几步,倏地,一道黑影窜了出来,还用力推开了应茉! “呀!”应茉没防备,被黑影用力一推,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噗,整个人重跌在地。“谁……谁呀……”小脸疼到皱成一团,屁股好痛。 “进去!”一道粗哑的男音在暗夜里阴冷地扬声。 应茉忍痛,定眼一瞧,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壮汉,手上还拿着一把枪,且枪口正对着站在门口处的欧擎。 “进去!”粗哑的男音再度命令他,他要站在门口处的男人回身领他进入珠宝店。 “你要抢劫?”欧擎镇定地问着他。 抢劫?应茉一听,紧张地叫。“你想抢劫?!” “你给我安静!再废话我就开枪打你!”壮汉转头朝她喝令,但枪口一直朝向欧擎,撂话道:“还有你,你给我回去店里!带我进去珠宝店,快!”壮汉作势若不听命令就要开枪。 欧擎却不动不移,欧家因为是豪门大户,欧家子孙们自小就有教练教导武术,以备遇上麻烦时可以自保或反击,而他则是四位堂兄弟里学得最勤的。 应茉噤口不敢再叫,怕刺激了歹徒,让他朝欧擎开枪。 “还不带我进去?快!”壮汉也紧张到全身紧绷,汗珠还一颗颗滴下。“快一点,别装死了,快点进去!”要是引起注意就糟糕了。他注意这家珠宝店好一阵子了,它生意太好,每天都很晚才打烊,而且最后离开的员工都会走这条后门小路,这条小路人车较少,尤其现在都快深夜一点钟了,更是寂静,所以他才特意在这里等机会,要押人潜进珠宝店里抢那些值钱的宝石。 欧擎知道歹徒还不会这么快就开枪,既然是要抢劫,总得进珠宝店里才有搜刮的机会,所以他现在故意拖着时间,让歹徒因为情绪压力以及强烈的紧张感而导致身体僵硬,他好伺机一脚飞踢掉他手中的枪。 歹徒冷汗一直流,僵硬的手臂也开始颤抖着。“快点,带我进去,不然我要开枪了!真的,我会开枪!” “我没怀疑啊。”欧擎平静地回道。 歹徒面对他的从容,更加害怕了。“快走,我开枪了——”他吼道。 “不准开枪!”跌坐在地的应茉感觉到歹徒真要出手,吓得什么都不顾地直接弹起身,啥都不想地冲向歹徒。只要欧擎平安,枪口要对准她也无所谓。 她就是不准坏人伤害欧擎! “去死吧!”应茉奋不顾身地往歹徒的背脊一扑,并且用力地抱住歹徒的腰,情愿自己成为目标,也不要他把枪口对着欧擎,她此刻只有保护欧擎的念头,她绝不准欧擎受到任何伤害! “应茉!”欧擎脸色一凛,她竟冲动地去刺激歹徒,他会开枪的! “不准你动他!”应茉硬是从背后抱住歹徒,让他无法持枪对准欧擎。 “你这女人在干什么?放开我!放开……可恶!放手……放开……”歹徒没料到一个小小的赢弱女子竟会从后方攻击他,还紧抱住他腰部不放,他在挣扎扭动中,枪口已失去了准头。 “你快跑!”应茉使出吃奶力气圈抱住歹徒,要给欧擎时间与空间离开。“你快点跑,快去报警啊!快点!” “可恶!”歹徒弓起手肘,狠狠往应茉肩膀一敲。 “痛!”她叫,却死都不放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让歹徒有机会挣扎而去攻击欧擎。 “你这女人……找死!”呼呼呼,歹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她死命抱住,动弹不得,气得要一枪毙了她。 应茉被恐吓,非但没放手,还反倒把他抱得更紧,不管歹徒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她硬是要困住坏人,让欧擎有逃离枪口的时间。 从她起身到扑抱住歹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且时间短暂并危险万分,但她觉得自己的决定很不错。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让欧擎倾心的她,找不到可以匹配欧擎优点的她,现在遇上欧擎有危险的时刻保护他,是她可以做的事吧? 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欧擎在护卫她,她也该有所回报付出,能为他做一点事、帮一点忙,她的心就不会这样的不踏实了。 “可恶,我杀了你!”歹徒高大壮硕的身体竟被一个女生给缠黏到无法动作,气得他决定耍狠。 “来呀,我才不怕!”她真的不怕,一点都不怕。虽然在瑞丽被追杀时,她曾经吓到魂不附体,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但这回为了保护欧擎,她可以不要命,甚至连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只要欧擎不出事。 “好,那你就去死!”歹徒好不容易终于“转动”了身子,正面朝向死命圈住他的女人,打算把枪口对准她的脑门。 砰! “啊——”一声惨叫划过天际,歹徒被应茉给缠昏了头,忘了一旁还有个男人会伺机而动,结果被悄无声息地撂倒。 欧擎一拳挥出,打歪了歹徒的右脸颊,让他跌飞出去。 接着,欧擎又迅即地将累蹲在地的应茉拉到身后,一脚又出,踢飞了想要站起来反击的歹徒。 “啊,痛!枪……我的枪……”歹徒又倒地,却忍痛,急着要把掉在地上的枪给捉起。 “啊——”又是一阵惨叫,歹徒的手被一只皮鞋狠狠踩住。“痛——唔!”无声,昏过去了。 “真没用!”欧擎看着不再动的壮汉,冷嗤。 应茉一边喘气,一边走上前看仔细。她胸口仍是剧烈起伏着,刚才真的好惊险,一个不小心命都会丢了。“你报警了吗?”她问。 “我已回店里按了跟警方连线的通报系统,警方快赶到了。”他已听到警笛鸣声。旋即,欧擎又拨了电话给自家律师,告诉他状况,要律师前来处理后续问题,他要先处理应茉。 接着,欧擎扶着应茉离开现场,走过转角,越过马路,先行到前方的公园里休息。 “你……在生气呀?”一路走着,欧擎没再说话,但应茉却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 “是,我非常生气。”他扶她坐上木椅,公园的灯光照明极亮,让应茉得以看清楚他俊美的容颜真的很不悦。 “为什么生气?”欧擎该不会以为她自导自演抢劫案吧?思及此,她又心急地解释道:“我并不认识劫匪,你不会胡乱联想我也有份吧?刚刚发生的抢劫跟谢妮先前指控我的说法无关,纯粹是巧合,你可别以为我为了贪钱真去找人来抢珠宝店喔!”应茉好担心欧擎会误会她做出了谢妮所指控的蠢事。 “你怎么又来了?”欧擎的眉心锁得更紧,应茉真的很担心被他归类成贪婪者。 “我不会自导自演,也不会去演戏骗人,我更不会恩将仇报的!其实歹徒已经被捉,你去查一下也就清楚状况了。”她深怕被误会,不断澄清着,她只是想利用珠宝店赚钱,筹足还债的钜款而已。 “够了,我又没有怀疑你找人来抢珠宝店。”欧擎压根儿没怀疑过这件事,她的担心也太过多余,并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喔。”她怔了怔,看来她又再次多虑了。 “我早就不再当你是贪婪的女人了。”欧擎又说着。 “对啊,你讲过。”只是她心里有秘密,这秘密压迫得她很紧张、很不安,情绪老是紧绷万分。 她就是不敢讲她背负债务之事。 初时,她怕被欧擎知道她背负了父母的钜债,担心被欧擎视为有所谋图,有钱人家最怕遇上麻烦人物了,更是忌惮她是否会贪图欧家的权势与金钱,所以她不敢讲,怕讲了他会立刻与她切割。 就因为一开始没讲,之后就更不敢说了,况且她承认她得拉住欧擎这个大靠山才有办法快速赚钱。 只是,随着欧擎对她愈来愈好,她愈是不敢承认欠债的秘密,她好怕欧擎对她失去信任,怕被欧擎误会或怀疑她只是在利用他,于是她更不想讲欠债的事,只好运用时间来换取空间,一旦她赚到足够的钱还清欠债,就算最后被债主找上,她也有能力还清债款了。万一到时候欧擎还是发现了,她也有理由说明她是靠自己的工作能力赚到钱,而且已经解决,不要他烦心,这样才不会让欧擎以为她有贪图欧家财产的心思。 “我是气你面对坏人的做法!”欧擎咬牙迸话,想到她奋不顾身地冲向歹徒的举动,一股火就直窜脑门。 她怔了怔,原来他的火气是来自刚才的不顾一切。 欧擎的口气既沉又硬地道:“枪,那是枪!不是游戏!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笨到以为用自己弱小的力量可以战胜持枪的大块头?你居然自己冲向枪口,简直笨得可以!”一想到那壮硕的歹徒欲攻击她,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应茉咬着下唇,知道刚才的自己确实是勇敢过了头。“我只是满脑子不想你受伤。” “但你用自己当靶子,这是不相信我能处理危机吗?”他只要想到子弹可能射中她就怒火中烧。 “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觉得让你脱离危险地带最重要。”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 “但一个不小心,他会转而杀了你,怎么办?” “你没事就好。” “你有事更惨!” “我才不管!我觉得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那我也得保护你呀!”应茉坚持自己的作为没错。欧擎对她好,她感激也感动,所以想要回报他。爱情是互相的,她懂,她更不敢只要欧擎一味地付出,自己则当个坐享其成的坏公主。 闻言,他静默了,她坚持保护他的作为让他的心弦震荡得厉害。 他照顾她,她也想回报他,想一想,应茉这种做法也没有不对。 只是,他很担心。 “总之你太冲动了,往后不准再出现这种莽撞的情况。”他低首望着坐在木椅上的她,他多担心子弹不长眼伤了她。 “……好。”应茉轻应道,仰首凝视他,四目相交,心波晃荡,眼波愈来愈氤氲,脸庞也愈来愈靠近,两张脸慢慢地浮上一抹嫣红色,在额头碰到额头时,欧擎的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想把她拥进怀中,然后贪尝她的粉嫩红唇。 “嘶——”应茉突然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一心感动于她的奋不顾身,又着迷于她美丽的容颜,他情不自禁地想亲吻她,但她怎么瑟缩起来? “痛……我肩膀还在痛。”她皱着眉头,抚着右肩,说道:“刚才急着澄清我没抢劫,都忘了肩膀的痛,结果一放松就……” 欧擎也忘了歹徒曾经给她狠狠一击,结果他抱住她的肩膀处,扯动了受伤的肌肤。 “对不起,我不小心弄痛了你。”他真想回头再狠击歹徒一掌。 “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觉得好呕而已。”她道。 “呕什么?”欧擎问。 “呕——没、没什么啦!”她脸更红,忙低下首。她呕没亲到嘴啦,真是气死人了,只是她可没脸坦白。 欧擎扶起她,道:“坐计程车回去,别回到停车场开车了,以免被拦到,还得花时间处理珠宝店的事,影响休息。”歹徒已捉到,而且歹徒连珠宝店都没踏进去,让律师处理就好。 “好。”她站起。 欧擎扶着她离开公园,走到大马路边拦车。 夜愈深,天气愈冷,但有他在旁边可以依偎,应茉全身是温暖的。 欧家豪宅。 欧家豪宅的土地约有数千坪,因为“欧风集团”掌门人欧鹤拥有正妻与妾室,再加上欧鹤喜欢享受子孙满堂的感觉,所以每一房又必须拥有独立的生活范围与私人空间,因此欧家坐拥着大片土地以及数座独栋建物以供各房居住及使用。 而位置建于中央区域的屋宇,是欧鹤专属的住处。 在贵气浓厚的大客厅里,欧鹤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画面播送出来的新闻,耳朵则听着外孙女谢妮对头条社会新闻的不断解说,尤其当电视画面呈现出被害者应茉的定格影像时,谢妮便指着电视狂骂应茉一顿,还央求他一定要对付她。 “外公,这女孩就叫应茉,被抢的珠宝店叫‘京艳珠宝’,另外监视器拍到的人除了有抢劫的坏人以外,另一个身影就是欧擎表哥了。这监视器画面很清楚,您该认得出来吧?其实媒体记者追踪这条新闻已经有三天时间,但外公您早上才从美国回到台湾,一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就一直等候您回家后好第一时间向您报告整件事情的始未,要您好好劝告欧擎表哥回头。”谢妮口沫横飞地说着,她抢快要跟欧鹤报告欧擎的问题,还深怕外公没听清楚或是没弄懂,所以不厌其烦地转遍各大电视台,再拿起报纸一则一则地解释,非要让外公明白欧擎表哥所遇上的危机。 欧鹤饮了一口茶,就因为她提到欧擎,才让他不得不忍受外孙女的聒噪,是得要把事情搞清楚。“你刚才说‘京艳珠宝’是欧擎开设的?” “是啊,被抢的‘京艳珠宝’正是欧擎表哥出资开立的店,欧擎表哥是金主,只是表哥却把资本庞大的珠宝店交给应茉经营,自己不出面,还对我下封口令,不允许我对外泄漏他是幕后金主的秘密。我被表哥吓到不敢讲,连外公您都瞒了,现在因为珠宝店被抢,还上了新闻,监视器拍到的抢劫画面也外流到媒体手上,结果现在到处都在议论欧擎表哥跟‘京艳珠宝’的关系,还有表哥跟应茉交往的秘密也有可能被挖出来,我这才赶来向外公报告欧擎表哥所遇上的危机。”谢妮露出害怕欧擎的表情来。 “欧擎为什么要威胁你不许讲他是珠宝店的幕后金主,而且还要对外隐瞒他在跟应茉交往?凭欧家的财力,他开珠宝店也没啥大不了的,而他若有女朋友,又有什么好隐瞒的?”欧鹤反问。 “唉,都是应茉那妖女在搅和啦!表哥自从跟应茉交往后,整个人变得怪里怪气的。”哼,她一定要把应茉的妖、坏、邪恶面跟外公告状,要外公处理掉她! “妖女?”欧鹤听到谢妮对应茉的形容,倒觉有趣。“她怎么妖魔来着了?能让你这么讨厌她。”欧鹤有看到新闻画面所播出的内容,监视器拍摄到应茉在抢劫现场奋不顾身地抱住歹徒,这才给了欧擎击倒歹徒的机会。欧鹤对应茉这种奋不顾身的英勇做法倒是颇为欣赏的,只是外孙女却一直斥骂应茉是妖女。 “我是讨厌死她了,应茉是妖女,而且是只披着无邪纯真公主外衣到处诱骗人的小妖女!‘京艳珠宝’为什么能开设,又为什么变成是应茉在主导经营,就是因为表哥被应茉这妖女给诱惑煽动了去,这才傻乎乎地对她掏心掏肺,还捧出大把钞票为她开了珠宝店!”谢妮愈想愈生气,她阻止表哥沉沦上当,反倒被表哥威吓,气死她了。“如果应茉是个好女孩,欧擎表哥跟她交往或帮她开店也无所谓,但问题就出在应茉是个心机深重的坏女孩。我跟外公报告,应茉今年二十二岁,但她前三年都在云南瑞丽当个宝石销售员,就只是个小店员身分,她的父母、亲戚也都不知道在哪里或做什么营生的。不过我很确定她家世平凡无奇,而她出身普通家庭这也没什么问题,但可怕的是,应茉其实是个贪婪的野心家,她还会运用自己天生无辜美丽的样貌骗倒芸芸众生,让大家误以为她是纯真小公主,殊不知她在瑞丽时就投入赌石圈了。我调查过她的作为,她会劝人赌石、诱人赌石,您想想看,敢赚这种危险钱的女孩,心思会单纯到哪里去?可她又很会伪装,表哥也就是中了她的毒,被她给唆使了,才会带她回台湾,还为她开了珠宝店。” “应茉懂赌石?”欧鹤见多识广,知道有这种神秘的交易。 “外公知道这玩意儿?”谢妮口好渴,去倒了杯水喝。 “是知道。” “不过我的重点并不在赌石这事上,而是会参与赌石的应茉会是什么性格,她的为人才是重点,所以我才派人去瑞丽调查她,也才知道应茉不好的个性。”她再喝一口水。“表哥前阵子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会去云南瑞丽观光旅游,还跟应茉遇上了,应茉结识了表哥,甚至还知道表哥是‘欧风集团’的少爷,出身豪门世家,这下可好,她钓上金龟婿了,当然不愿意放手,而欧擎表哥也莫名地沉沦在她的裙下,由得她予取予求。” “欧擎已经被应茉给牵着走?” “对,他都听应茉的。” 欧鹤敛眼,喝着茶。为了培育选择继承人,他一直盯着四名男孙的成长,也知道四个孙子个个聪明绝顶,尤其很排斥继承“欧风集团”的欧擎更是滑溜到让他掌握不住,但也就是欧擎有本事以及才智,才会让他至今仍没办法揪住他听从命令参与继承权的竞争。 这样的个性会被应茉牵着走? 欧鹤听着外孙女不断告状,说应茉的邪恶,以及欧擎被应茉牵着走的惨况。 他,欧鹤,身为“欧风集团”创办人,除了正妻外,另娶了三位姨太太,这四位妻子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传承到第三代则有四位男孙与五位女孙。 而他已快七十岁,先前也已开始着手布局要让“欧风集团”得以延续下去,所以接任者非常重要。 但他不愿用分割分配方式解体掉“欧风集团”,不采行集体领导方式,也不选儿子当继承人,因为看出三个儿子资质不够,没有能力继承家业,所以直接跳过第二代,他更不会将“欧风集团”庞大的家产传给外姓孙,于是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第三代的四位男孙身上。 欧鹤决定从这四位男孙里抉择评估出最适当的一位做为接班人,而且只挑一位,让他得到全部的财产。 而他的儿子们与媳妇们个个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至于第三代的这四个孙子,他们四人的个性和对继承权的喜好态度倒是不一致,有人想要继承权,有人未置可否,有人不表态,有人则是逃之天天。 逃跑得最明显的就数年纪排行最小的欧擎。 只是欧鹤不容许有人先行拒绝掉继承权,这会让他没面子。他更厌恶自己的孙子不爱他的财产,这是看不起他打下的江山。而身为欧家子孙,更只能听令于他的决定,他最痛恨有人违背指令了,所以他本来准备要把欧擎给拉回身边,要好好教育他与另外三个兄长竞争继承权的,只是近年来另外三个男孙都给他出差错,害他分身乏术,一时找不到时间与机会针对欧擎。 不过,现在他该出手管一管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欧擎会被一个女孩子给牵着鼻子走。”老人家对欧擎的个性也很了解,他不是容易被煽动的。 “外公,您不要过于笃定喔,男人遇上女人,有时候就是会痴了、癫了、傻了,欧擎表哥的聪明脑袋现在就是对应茉发挥不了作用,他被一个爱钱、一心要嫁进豪门的心机女孩给迷得神魂颠倒,我劝告也没用。”谢妮继续喋喋不休地攻击应茉。 “你倒是把应茉形容得好厉害。” “她是厉害啊!我都封她是妖女了,她手段之高竿可见一斑,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外公,应茉这种妖女就是要靠您出马去解决她,您出手吧,劝回欧擎表哥,别让他再被应茉耍得团团转了。”谢妮要引出老人家对应茉的反感。 欧鹤听着谢妮对应茉的批判,恰巧萤幕又重播整点的新闻画面,再度出现了应茉的影像。 “外公,您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交往下去,否则表哥的钱会被应茉给骗光光的!而且应茉要是幸运地嫁给表哥,到时候她的魔手还会伸进‘欧风集团’里来呢!” 欧鹤不回答是否要阻止,只喝了口茶,说道:“从监视器拍到的画面跟那些记者找到的相片,这应茉倒是长得挺标致的。” “所以更可怕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以她为最佳范例!” 但欧鹤却愈看应茉愈觉得有趣,能把欧擎掌握在手的妖女,倒是不惹他讨厌。 谢妮继续对外公发表对应茉的看法。“而且我还怀疑应茉自导自演抢劫案,既然是个妖女,当然什么事都敢做,再加上表哥糊里糊涂地挺她,正是最好骗的时机。” “可是监视器里照到她很勇敢地在阻止歹徒,这会是自导自演吗?”欧鹤对应茉的感觉是正面的,就在听完谢妮对应茉的种种描述后,他反倒喜欢这种个性的丫头。 “总是要演出不让人怀疑的样子嘛!我早就预测应茉这穷女孩会对珠宝上下其手,就这么巧合,还真发生了抢劫案件,虽说最后是以失败收场,但会不会是因为应茉没跟歹徒配合好才出包呢?那反之若是得手了呢?谁会怀疑是应茉所为?如果这一次是成功的,搞不好大家都还在感动她的奋不顾身——” “你说够了没有!” 一道冰凉的磁嗓劈来,让谢妮的魂差点飞了。 “表表表……”她脸色铁青,立刻跟外公示意求救,别让她被表哥扭断头,更急着解释道:“表哥,我、我我……与我无关,外、外公作证,我没泄漏你跟应茉的事情,我我我……我没说,是电视都报导了,而且监视器拍得好明显,我找外公只是……只是跟外公解释一下珠宝店的事,还有……还有解释应茉的为人,我没有跟外公通风报信,我只是跟外公讲清楚而已,我我我……” 欧擎看着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并没有继续追究的动作。 他当然知道他跟应茉会出现在媒体上,全是因为监视器的影带外流之故。 在警方处理抢劫案件时,应茉后来没多想地给了监视影带好做佐证,没想到居然外流,事后追查是有警察没防心地把带子给了交情好的记者,他的容貌立刻被记者认出身分,结果他完全阻止不了见猎心喜的记者,影带曝光了,想当然耳,他与应茉开始成为媒体追逐报导的对象。 现在一堆人都在猜测“京艳珠宝”跟欧擎有关系,尤其监视器画面清楚拍到应茉跟欧擎合力对付歹徒,这也让好事者开始怀疑他俩的关系。 既然交往的情况已经瞒不住,欧擎也只能接受,虽然可预见麻烦会一个接一个浮现,但他再一个一个应付就好。 只是,应茉在监视器画面曝光后却面如槁灰。 应茉惊惧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问她怕什么,她却说没事。 他明知有异状,但应茉还是否认,不坦白。 他也不逼迫,要她主动倾诉。 但应茉似乎仍没打算说出真相来。 欧鹤朝欧擎挥了挥手,要他别为难谢妮,说道:“你怎么会自己主动来找我?”这孩子先前可是尽可能地避开他。 欧擎向祖父问安后,再回道:“妈咪说您回国了,要我跟您请安,也要我说明抢劫案的事情经过,要您不用担心我。”先前几乎无人知道珠宝店跟他的关系,也不知道他身边有个未曝光的应茉,但因为媒体影像,各种怀疑猜测已出现,他只好跟家人说只是意外撞见抢案且见义勇为帮忙,不过母亲却提及谢妮还特地找上爷爷,欧擎立刻猜测到谢妮可能会兴风作浪,果然。“妈咪还说谢妮表妹在跟您聊天。”厉眸扫向她。 吓!谢妮被瞪,又吓得全身发颤。“表哥,我……” “住嘴。” “噢!”她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吭气。 欧擎现在的重心不再放在谢妮身上,重点是在祖父知道应茉的存在以及在谢妮疯狂地贬损应茉后,爱管闲事的爷爷下一步会做什么? 欧鹤看着孙子的俊脸,他脸上神情写着“不准管”。 “你不想我干涉你跟应茉的事?”欧鹤问道。 “是。希望爷爷您别管这种小事情。”他老实回道。“您同意吗?” 欧鹤却笑了起来,且不给答案。 “您是什么决定?” 欧鹤还是微笑不语,还示意谢妮先离开。 身为祖父,欧鹤当然要插手,尤其孙子愈不让他管,他愈是要管。 谢妮指控应茉是个贪心者,也忧虑欧擎沉沦于美色里无法自拔,且任由应茉予取予求,其实要测试应茉是否是居心叵测的妖女,一通电话就可以解决了,欧鹤已有想法。 “爷爷——”欧擎想问。 “我累了,要休息。”欧鹤道,迳自起身,往卧室走去。 欧擎目送祖父走出客厅。这位“怪老头”是出了名的独霸、怪异与强势,甚至那不容违抗的形象早已深植人心。连对自己儿孙在事业上与人生规划上都喜欢参上一脚,这位爱操纵安排的老人家,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古怪把戏来?他得提防。尤其他的微笑有着诡计的气味,他得注意了。 第七章 哗啦……唰……滂沱大雨,而且在风势的助长下,雨滴被狂风吹得乱窜打窗,甚为吓人。 从窗里望出去是沉甸甸的乌云,整个世界也因而灰蒙蒙的一片,原本美丽的窗外景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天、灰色的地,还有她灰色的心情。 应茉站在观景窗前看着阴沉纷乱的天与地,愈看愈是忧郁,心也跟着更加的脆弱。 抢案发生后,她把自己藏起来半个月,除了欧擎外,没人能找到她。 “京艳珠宝”她则暂时交给其他员工管理,况且她现在也去不得,一旦现身,必定会引来大批记者与好事者围堵,不仅什么事都无法做,还只会把新闻炒得更热。 她,应茉,因为电视媒体曝光了珠宝店抢劫案的细节而声名大噪。 好多好多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也记住了她的长相,且几乎都认为她跟欧擎有着不寻常的友好关系。 她先前处心积虑的低调以及防止被曝光,甚至努力地“击退”谢妮,本以为可以拉长时间让她如愿地赚到她计划中的钱,不用让欧擎知道她扛了债务,也不用去赌欧擎知道她的欠债秘密后会否露出嫌恶脸色?她以为可以拖过一阵时日的,但,却因为抢劫案的疏忽而上了电视,先前防止被掀底的努力完全破了功。 “烦哪……”应茉回身瘫进沙发里,在她被媒体锁定后,她可以想像她的身世背景等林林总总的一切,很快都会被挖出来,当然,父母欠债一事也很难瞒得住了。 “怎么办?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低调了这么久,就是要防止身分曝光引来债主们追上门,现在完了,挡不住了,他们会开始查我、追我吗?”她烦恼又恐惧的,开始泄愤似地猛捶猛打抱枕。 本来以为在茫茫人海里,债主不可能太快把她揪出来,可是现在新闻媒体每天疯狂的报导,她极可能被认出,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她并不知道父母若是看到报导会做出什么动作与反应?她甚至搞不清楚父母是否还在台湾?也或许他们早就离开台湾,逃出国去了,毕竟他们已经有数年时间不曾有过联络。 她不知道父母亲的下落,但,她却是怕死了债主认出她的身分。 尤其现在每个人都在求证她是否在跟欧擎交往,再加上监视器拍到她与欧擎齐心合力对付歹徒的画面,虽然整个过程惊心动魄的,但不讳言也很动人,所以大家已经开始把他们视为一对情侣。 那么,债主一旦认出她的身分,也认定她在跟“欧风集团”的有钱少爷交往,到时候会不会更强势地逼她替父母还债?因为她有欧擎这个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做靠山。 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应茉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眉心却拧起。“这号码不是欧擎的,也不是珠宝店的员工,是谁?”本不想接,但像催魂曲般的音乐一直响、一直响,对方很坚持,最后,她还是接起,只是先不作声。 “哼!干么不讲话?心虚吗?是我,谢妮,吓到没有?”是不客气的自我介绍。 应茉心一沉,居然是谢妮。 谢妮又冷哼一声,她是领着外公的命令找她,她有着外公这道护身符,什么都不怕了。“对了,我会有你的电话是从你珠宝店员工嘴里得到的,她们认得我是大客户,我说要买五套整组的顶级首饰,但一定要跟你谈过,她就给我你的电话了。” “喔,我知道了。”她轻轻应了一声,等候着谢妮下一步要讲的话。谢妮可以不怕欧擎的威胁主动找她,必定是有所依恃。不过她不会责怪员工没查清楚,毕竟谢妮若真要查她资料也不是太困难。 “当然,我才不是来跟你买首饰的,我是身负重任要传话给你。”想到外公交给她的任务,她就又活力十足,而且她是听命行事,也不用担心被欧擎表哥扭断头。 “传话?谁要你传话?”应茉的心波更加起伏动荡,她布局半天,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跟欧擎交往,就是怕横生枝节,而欧擎也配合着,他一样不想家族人士介入他的感情世界里,不过现在全都乱掉了。 “当然是了不起的人物才能指挥我传话啊!”谢妮嚣张地说道:“我的外公,‘欧风集团’创办人欧鹤总裁,你听说过吧?” 她的心一沉,谢妮是奉着欧鹤总裁的命令要传话给她?也该是,否则谢妮肯定没胆找她。 大户人家的长辈难搞她猜想得到,只是她成功威胁住谢妮,但新闻曝光却又让一切瞒不住,更让谢妮有机会对欧鹤大放厥词,甚至形容她的妖魅贪心与邪恶吧? 再听谢妮此刻得意的口吻,看来谢妮是把对她的厌恶通通转达给了“欧风集团”的掌权者知道了。 结果是什么,她已可以臆测,欧鹤总裁一定是受到谢妮的说辞影响,视她为想要飞上枝头当风凰的贪婪女孩了。 “你吓到没有?大名鼎鼎的欧鹤总裁知道你的存在了耶!你先前不敢曝光跟我欧擎表哥谈恋爱的事,不就是害怕被我外公识破你的贪婪诡计,进而阻止你跟表哥交往吗?想你用尽一切办法隐瞒,就是为了要把我表哥完全制伏,只可惜呀,天不从你愿,你愈是掩饰,事情就闹得愈大!” 应茉不语,事实上谢妮并没有说错,天是不从她愿,她因为担心害怕而异常谨慎,但偏偏就是从意想不到的事件里出了状况。 “应茉,你听好,我外公命令你立刻跟欧擎表哥断绝来往。”谢妮语气尖锐地下令。 “断绝来往?”应茉哑声道,这种结论她不意外,只是很不舒服。 “对,不准你再跟我欧擎表哥来往,你要离开他,以后不可以再跟他见面,否则我外公会对付你。” 应茉沉默了会儿,而后,道:“欧擎会答应跟我分手吗?”欧擎知不知道他爷爷来威胁她? “哈,我就知道你会拿我欧擎表哥当靠山,我外公早就猜到你会用他当挡箭牌了。不过我告诉你,连我表哥也护不了你,因为他若不听外公的命令跟你分开,我外公就决定不让欧擎表哥参与‘欧风集团’继承人的竞争。”谢妮字句清楚且沉硬地道,她衔“欧风集团”欧鹤总裁的命令来威胁应茉,外公特别交代要跟应茉放话,她若不离开欧擎,就要把欧擎竞逐继承的权利给拔掉。 “欧鹤总裁要把欧擎摒出继承权外?!”她惊呼,欧鹤果然性格怪异,连自己的孙子也苛刻。 “对,我外公跟我有着相同看法,他也认为你是看上我表哥是豪门公子的身分才会纠缠不放,你更因为表哥可以竞逐‘欧风集团’的继承人才拚了命地迷惑他,你让我外公生气了。不过我外公对欧擎表哥也不太满意,他居然这般的没眼光,完全没有识人之明,竟然会选择你这种贪婪的女孩当女朋友,所以他决定,如果欧擎表哥不愿意断绝跟你交往,那么就由他来断了表哥的前途。我外公不许你踏入欧家门,也不想让你贪婪的心得逞,而且表哥若执迷不悟,还是要跟你在一起,那么他也要放弃表哥了。一个连识人的眼光都没有的蠢蛋,‘欧风集团’交到他手上岂不是完蛋?” 应茉倒吸口气,欧擎要因她而倒楣了?“这会不会太过小题大作了点?”她不希望伤到欧擎。 “什么小题大作?你是这么的差劲,怎么可以让你踏进欧家门,让你把贪婪的脏手伸进欧家里!堂堂欧鹤总裁,脑子可是清楚得很,他也认为你进门后会处心积虑地贪图欧家的财产,会把欧家闹得鸡犬不宁,哪怕继承权最后不是落在欧擎表哥身上,你也一定会用心计较,去破坏、去争取,所以为了欧家的安宁,外公自然要把你撵离表哥身边,不准你再跟他在一起。当然,我也再度提醒你,你若不听命令离开表哥,又或者我表哥也跟着反抗外公,那也无妨,我外公就直接把欧擎表哥扫地出门。” “欧擎知不知道总裁的决定?”她急问着。 “不知道,所以你最好别去向表哥告状,因为没用的。就算表哥知道外公的决定,你也没辙,你还是没办法从我表哥那里得到万贯家产的。外公的心意可是坚决得很,就是不容许你们两个在一起,倘若表哥执迷不悟,硬要跟你在一起,那么他就准备跟你一起被扫出欧家大门吧!” 怎么连欧擎坚持留她也不行?欧鹤打定主意就是非要她离开欧擎不可。 但……她要离开吗? 现在的她不仅要面对债主追上来的风险,还要担心债务事牵连了欧擎,而且恶梦还不止歇,现在又出现欧擎若跟她交往将被取消继承权的惨况,还可能会被扫地出门,那她要不要再把欧擎给害下去? “你听到我的警告没有?怎么又不吭声了?哼,你不要以为拽住表哥就可以坐上少奶奶的宝座,此后吃喝享用不尽,你更不要以为没了继承权的表哥因为出身欧家,口袋里仍是有钱,倘若你这么以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外公早就想到这一点,也要我警告你,表哥要是不听命令跟你分手,他将会切断他全部的经济支援,让他一无所有!听好,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喔!连一毛钱都不留给他,以前给的也通通收回!你不要以为我外公只是吓唬人,他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他很严厉,也会说到做到,到时候欧擎表哥什么都没有,你也休想过贵妇生活!”谢妮一心想把应茉的希望通通砍断掉,而且应茉若确定表哥即将一无所有、无利可图,狐狸尾巴必然露出,马上就会放弃欧擎表哥,另寻其他有钱公子哥了。 应茉又不回答,只是静默着。 “喂,说话啊!”谢妮对手机那头的妖女一个字也不答的状况心急了起来,她完全掌握不了应茉的下一步,无奈下只好继续恐吓威胁。“对了,我外公还说,如果你肯乖乖离开就送你五百万,不过如果你贪心地想要更多,他是什么都不会给你的。” 应茉仍不回话。 谢妮的情绪愈来愈浮躁了,她干么都不回应?“我外公要我建议你去钓别的金龟婿,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可多得很,不止我表哥一个,而且你手段高超,去找别人也会成功,不要跟欧家子弟纠缠不休就行。我外公还说,他愿意给你条生路,你只要离开我表哥,他不会阻止你去找别家的少爷公子,你耍手段他也不会扯你后腿。” 应茉缄默着。 “你不要装死,不要以为你不出声就能当作没听见我的警告或当没这回事,我告诉你,你若跟欧擎表哥告状,说我打了这通电话跟你谈判离开的事,因而惹出家庭风波的话,外公一样会取消欧擎表哥的继承权,而你连五百万也得不到!哼,你自己看着办!”喀,谢妮先一步挂了电话,完全摸不着应茉心思的她愈想愈害怕。 嘟嘟嘟……电话那端已经断了线。… 应茉仍沉默着,她一直没说话,她不是在想自己的下一步,而是要替无辜受她牵累的欧擎想下一步。 谢妮这种小角色她有能力对付,但面对真正的大角色,尤其是欧鹤老爷子这种等级的大人物,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被随意宰割的分。 再加上她本来就怕死了债务的事情会连累到欧擎,现在还雪上加霜,欧鹤总裁出现了,威胁她了,她只得认输了。被取消继承权兹事体大,她怎么可以给欧擎带来这天大的麻烦? 即便欧擎一直以来对继承权也没做特别在乎的表示,好似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欧擎何必因为她而丧失他该拥有的,甚至一无所有,要重新来过呢?这样重新奋斗要花费多少时间与光阴呢?而且欧鹤总裁与欧家会不会再找麻烦,也不无疑问。欧擎其实没必要这么辛苦,而她也不可以让欧擎这么辛苦。 一件接一件的……先前珠宝店被抢,她害他差点出事,怎么从认识他至今,她一直在伤害他? 够了够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把欧擎给拉下水,不可以了。 她应该要离开欧擎。 她真该走人的。 而且,要不着痕迹地离开。 虽然她的离去可能造成讽刺骂名缠身,但她也得咬牙忍下。 欧擎或许会找她,但会有一堆人告诉欧擎,放她离开才是正确的。 因为应茉是个贪婪的妖女,在确定无法从欧擎身上获得好处后,立刻选择放弃、选择转移阵地,贪心的妖女可以依恃美貌重新再去寻找别的世家之子、别的富家少爷,上流社会有钱公子不知凡几,再勾引就有,她撇掉麻烦的公子爷,再找其他有钱人也一样,没什么好奇怪。 也或许,债主还是找上了欧擎,而欧擎已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与她再没有瓜葛,欧擎与周围人也许会庆幸甩离得快,没把麻烦扛上身。 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不想伤害欧擎,也不愿给他制造麻烦才离开的吧? 她好不舍、好心疼欧擎被伤害、被攻击了,他已为她付出好多好多,够了,不能再贪他的了…… 蓦地,一双铁臂环住了应茉的柔腰,下一瞬,她被拥进一副宽大厚实的胸怀里。 “是你。”应茉回过神,立刻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直接靠进他的胸膛中。 “还在发呆?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是没办法从媒体的轰炸报导里回过神来,恢复正常生活吗?”欧擎在她耳畔低声说着,他按门铃、开门进屋,应茉竟然全没发觉,就只是呆呆地站在茶几前,凝视着桌上的手机,他都走到她身后了,她还没感觉,直到抱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嗯,还是怕……”应茉闭上眼睛,依顺着他的说法做回应,她完全不能告诉他,她心里的不安源自于他的爷爷以及那可能追上门的债主。“这次媒体的疯狂报导让我很害怕、很无措、很紧张,完全失去了方寸。” “那为什么不同意我住下来陪你,还一直赶我走?”欧擎曾要求陪伴,但她却不允许,还要他尽量别上门找她,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又说两人现在是最出锋头的目标物,万一又被抓到他出入她的住处,到时把事情放大再放大,只是愈闹愈久愈麻烦而已。 “我真的只想得到安静,我得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拒绝欧擎陪伴是怕他进出住处时被债主堵上,她已惊惶得像是鸵鸟,什么都无法多想,以为埋着头、不见人,债主的事就可以压下。 然而,可悲的是她愈藏、愈躲,麻烦却是愈大条、愈严重。 够了。 她该放手,离开后就不会有坏事再发生。 下定决心离开欧擎吧! 现在的见面就是人生最后一次的面对面。 最后一次…… 忽地,应茉毅然转身,然后踮起脚尖,直接主动地亲吻住欧擎的唇,还以温柔但也粗暴的啄咬姿态缠吻住他的唇舌,非要尝到他不可。 现在就好好地拥有他吧,不然以后再没有亲近的机会了。她得离开他,她一定要离开他! 离开,就不用看见债主追上门时欧擎所流露出的嫌恶表情。 离开,隐瞒债务一事就算曝光也与欧擎无关了。 离开,欧鹤总裁就不会找欧擎的麻烦,欧擎也没必要承受失去一切的苦。 哪怕因此会被误会是转移阵地去勾引别的有钱公子,她也愿意吞下。 不能伤害欧擎远比什么都重要,比任何事都重要啊…… 她抖颤的唇不断地吸吮纠缠欧擎的唇舌,极尽贪婪。 而欧擎也由她放肆地占领他的唇舌,任由她狂吻,四唇相缠,吻了好久好久,才稍微分开来。 欧擎喘着气,凝视着她绯红的双颊,好美。好半晌过后,他才有办法吐出完整的字句来。 “怎么你静思之后的答案就是要我?”她想要他的情绪好强烈。 “是啊,我想要你,好想好想要你。”应茉的情绪也一样激荡不休,不由分说,她的藕臂又环抱住他的腰干,将他抱得好紧好紧,并且再度将唇奉上,让四片嘴唇再度紧紧贴合。她一会儿轻柔缠吻、一会儿又转为放肆狂烈,以热吻攻劫,要与他共享最激狂、最迷醉的亲吻。 欧擎也与她唇舌交缠,也享受着她芳香甜蜜的滋味,可,并没有喜悦的感觉。 应茉不对劲,她太不对劲了。她热情且主动地索求他的吻,可他所触碰到的芳唇竟然是冰凉的,他还看到她的眼眸浮现出黯淡、不确定和痛楚,以及那偶尔流露出的离别气味。 她吻他、再吻,不断吻、拚命地吻、疯狂地吻着,吻得激烈,吻到嘴唇都发疼了,仍是激烈地狂吻。这次过后,再没机会与他缠绵了,她要记住此刻的澎湃情绪,她要让此时变成美好永恒的回忆。 而且眼泪不准流下,不准教他发现她有离开的心思,不能害他被欧鹤打负分,落了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这不是他该受的事。 爱,要舍得放手,要为他着想。她发现自己是好爱好爱欧擎的,所以更要以他为重,要保护他。 炽烈的拥吻因为需要呼吸而让缠黏分开来。 欧擎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抱着她的双臂是紧锁不放的。 “什么事让你这么的想要我?”欧擎问她,呼吸仍是难以抑制的剧烈起伏。 “没事啊……没事……”她细碎地喘着气,细碎地回道。她绝不会对他泄漏离开的心境,她已打算默默离开,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把欧擎给拉下水。 “真没事?” “没有。” 他捧起她的脸颊,凝睇着她,深深地凝视,希望她主动解答。 应茉的心儿怦怦颤动。怎么办?他的眼神充满着疑问,而她的小嘴几番欲张又合,最后,仍是没开口说出真相。 “我没事。”她选择了不讲,否则欧鹤总裁会找欧擎麻烦。 “如果没事就好……”明明就流露出离开的气息,也一定有事,她却不肯对他说明白。 欧擎的挫败感颇重,没想到应茉这么的不信任他,他不被人信任,这可是最滑稽的笑话,天底下也唯有应茉胆敢如此待他,就连祖父都不敢小觑他而把他摒除在继承权的争夺外,但应茉就是把他视为不能解决事情的无用人。 他曾形容应茉是公主妖,这位公主妖总是有办法把他弄得团团转。 不过他也得承认他唯一无法“应付”的只有应茉。 他不仅对她毫无法子,看到她就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出现风波,但风波一起,想黏在一块儿的情绪就更为强烈。 欧擎突然主动出手,把应茉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她藕臂勾着他的颈,身子微颤,心里又喜又惆怅。她想要的回忆即将变得更美好也更完整,因为他想要她,但也只有这一回吧? 欧擎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他随即褪去自身衣物,然后上床,压住她,一低首便是吻上她颈侧、耳垂,呼出的热气在她耳畔拂绕着,让应茉浑身燥热,藕臂更是紧紧环住他结实精干的腰身,想靠他更紧。 “你想要我?”欧擎低沉的磁嗓在她耳畔轻喃着。 “嗯,想要……我是那么的想要你……”她坠落情欲漩涡里,一心只想猎取他的全部,她好爱这个男人,她好想要他。 应茉瑰红的玉肤在欧擎慢慢解开她的钮扣后,一寸一寸地显露出现,直到两人的肌肤毫无空隙地紧密相贴,即将融为一体时—— “我也一样想要你。”欧擎也道,下一瞬,他不再压抑欲望。 反正应茉是他的,哪怕她散发出离别与不确定,他还是有把握她会是他的,她跑不走的,她会永远都在他身边的。 热如火的此刻,两人已听不到风声、雨声,有的只是呢喃爱语,以及欧擎的决定。 他不追逼她吐露埋藏的秘密,原意是不想给她压力,但此招没用,那么他就主动去查,他不能再让事态蔓延下去,他更不容许应茉再有离开他的心思,绝对不允许! 五天后 欧擎回到住处,却没看见应茉,只看到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两个字—— 珍重! 应茉走了。 欧擎完全不意外,这本来就是他预想得到的状况,只不过,他也要出手了。 第八章 一个月过去,欧擎没有找到应茉。 她离开他身边,她躲了起来,她不愿让人找到她。 但欧擎并没有很焦急。 只因为他一直怀疑应茉的离去跟爷爷欧鹤有着密切关联。 欧擎可忘不了那日谢妮在老人家耳畔嘀咕着应茉的坏话,而那些羞辱告状的话还对欧鹤产生了影响。 欧擎更不会忘记爷爷那爱操纵安排的个性,所以老人家出手介入他与应茉之间是可以预期的状况。 这也是他之前会低调,不愿透露他与应茉交往的原因。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家族给应茉带来压力,只是最后还是防不了。 现下,找不到应茉,不过也不能任由事态蔓延下去,该去找爷爷问问应茉的去处了,应该会有答案。 欧擎开车回到欧家豪宅,车子停妥,走向爷爷的住处,不过在门口时,佣人报告爷爷在庭园里,他转而走向庭园。 庭园草木苍翠,欧擎远远地便瞧见“欧风集团”的掌门人欧鹤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一边品茗,一边看着书,听着虫鸣鸟叫,好不惬意。 爷爷会这么的享受是因为事情发展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与方式在进行吗? 欧擎走向他,道:“爷爷。” “咦,你来了?坐,我正想找你,我有事要跟你说。”欧鹤笑咪咪地要他坐下。 “爷爷要说什么?”他会直接讲清楚应茉的问题吗? “当然是重要的事。对了,爷爷的七十岁生日快到了,而我七十岁生日当天要公布一件大事情,你没忘记吧?”欧鹤是要跟他谈继承权。 “我知道。”而且不仅他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欧鹤七十岁生日宴会的那一天将会公布“欧风集团”的继承人选,到底四个孙子将由哪一位脱颖而出,坐上接班人宝座,并且得到富可敌国的庞大资产,大家都很好奇。 “这事很重要吧?这可关系到你未来的人生前途,只是我先前一直没找你深聊,都怪你的大哥跟你的堂兄不断给我出状况,让我分身乏术,只好先处理他们的问题,没法子顾到你,不过现在我有时间了,可以跟你谈一谈。” “但我不想谈公司的事,爷爷还是把重点放在三位兄长身上,继续不理我没关系,我不介意。”欧擎回道,他本来就对此事毫无兴趣。 “你在说什么!”欧鹤的表情沉了。 “我说,爷爷可以不用理会我,而且您早知道我对继承权兴致缺缺,其实不必把我算在其中。” “你还是无所谓也不打算争取?”欧鹤知道欧擎对继承权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加上他是四个男孙里排行最末的,前有三个兄长让他“操烦”,以至于欧擎总有机会脱离他的掌控,不仅多年来都不理命他到“欧风集团”体系下的公司接掌电信部门的训练指令,还不理他要他展现夺取继承权的企图心来,一迳地我行我素。 是直到近期欧鹤好不容易搞定了出状况的欧项迦与欧御笙,可以回来找老四欧擎好好整顿,但欧擎还是坚持拒绝他的指示。 “我对‘欧风集团’是没兴趣,这样的态度我不会再改变,爷爷其实不用浪费时间与精力把我考虑在列,您就迳自从另外三位里挑一个您喜爱的兄长坐上接班人宝座吧。” 看到欧擎这么的不在乎,欧鹤有被冒犯的不悦。“但我不喜欢你违背我的意思,我最痛恨儿孙忤逆我的意见了。” “好,那就把‘欧风集团’给我。”欧擎提议道。 欧鹤一傻,不是啊,他是要这四兄弟竞争,展现才华,他好选择最佳的一位来担任总裁。 欧擎又说:“我一点儿都不想浪费我的人生在争取继承权这件事情上头,但如果爷爷您坚持一定要我加入,那您就必须答应让我接班,并且把‘欧风集团’无条件交给我,只不过我若弄垮了‘欧风集团’,您可别怪我。” “什么——”欧擎的话堵得权倾一时的欧鹤不知如何是好,他这样放话叫他如何把公司交给他?半晌后,他道:“你非要跟我作对?” “我的答案就是这样,并没有作对的意思。如果您要把公司给我,我收,如果不给,我也甘愿。不过要我按照您的设定去接电信部门,然后展现才华给您评鉴,抱歉,我不想浪费时间。”欧擎没有退缩之意,他的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你真的坚持不争继承权,不要我的‘欧风集团’?”他再问。继承人公布的时间就在两个月后,他要再重新塑造欧擎也来不及了,都怪这四兄弟难搞,让他顾此失彼,也才能让欧擎这么悠哉地逃过他的掌握。 “如果您不怕我把‘欧风集团’弄垮的话,给我也无妨。”欧擎平静地重申一次。 欧鹤僵住,看来他真的不能把欧擎视为继承人了,否则他必然胡搞瞎闹,这孩子是有本事的,只是他把本事拿来对付他。“你不怕我发怒生气,给你惩罚?” “您已经给了我惩罚,您赶走了应茉。”欧擎见不到应茉的不满让他不避讳跟爷爷直接对上。 “我赶走应茉?”欧鹤突然露出无辜的表情来。“我哪时候赶走应茉了?应茉不见了吗?” “您别装傻。” “是应茉告诉你,我赶她走的?” “当然不是,她不告而别,只留下‘珍重’两字的纸条,但我猜这是您的杰作。” “猜?你怎么会猜应茉的离开跟我有关系?你别乱讲,更不许诬赖我。” “爷爷,再扮傻已经没意思了,您是那么喜欢插手孙子的闲事,尤其又听到谢妮对应茉的碎嘴与大肆批评,您怎么可能不去找应茉的麻烦?对了,我还调过应茉的通联记录,确定有一通电话来自谢妮的手机,她还跟应茉讲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就在这通电话之后,应茉就离开我了。倒是谢妮怎么胆敢再找应茉谈话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那会是谁给她这样的权力?不就是爷爷您吗?”欧擎就是认定欧鹤插手了,也希望他承认,他好知道爷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爷爷,就直说吧,我的耐性已快告罄。” “你这是在威胁我?”欧鹤生气了,怎么可以让孙子威胁。 “我想快点见到应茉。”再拖下去他也怕出事。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好吧,既然您不愿意承认,那我直接去找谢妮,问清楚她到底是接收了什么指令?又去跟应茉放了什么话?真相一样会大白。”他转身要走。 “站住!”欧鹤喊住他。他去找谢妮,无法抵挡的谢妮肯定会一口气就把她驱赶应茉的过程整个报告给他,还会吓到魂不附体。“你不用去找谢妮求证了,没错,是我叫谢妮打电话给应茉,叫她这种贪心女孩离开你的,因为我不允许她进欧家门嫁给你。”欧擎这孩子果然心思灵巧、脑袋聪颖,他跟应茉的离开有关系他也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所以欧鹤对于他硬要脱离继承权感到可惜。 “所以您威胁应茉离开我?”欧擎咬牙迸话。 “我还很好心地建议她再去找别的多金公子,因为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得不到,我想她应该是接受了我的说法,觉得缠住你没有用处,计划要去另寻新欢了。” 应茉哪里会去另寻新欢,再找别的多金公子,她必然是因为爷爷的威胁而走人的。 她现在是这么的在乎他,为了不给他增添麻烦,她什么事都愿意做。 欧鹤要欧擎认定应茉是为了钱而跟他在一起。“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应茉,那丫头因为你是欧家的子嗣,想要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紧黏住你,我告诉她,只要你跟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她当然失望了,会离开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欧擎回道:“她不贪心,也没想贪图欧家财产的念头,我带她回台湾,为她开设珠宝店以及照顾她的生活,这些本来就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扯不上贪图。再说,我只不过为她建构环境,其余的还是靠她自己去努力与奋斗,而应茉是很认真在经营事业,用着自己的心血在赚钱,我嗅不到她有不劳而获的打算,何况她对我也是全心付出。您也是亲眼见到的,抢劫案发生的当下,她可是把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甚至为我奋不顾身,这样的女孩我为什么不要?又怎么可能放她走?” “她只是在演戏,要诱你对她死心塌地的一种手法,你上当了。”欧鹤仍是说着应茉的坏话。“我就是怕你愈陷愈深,才会对她下命令,告诉她若再缠着你,你就得不到任何财产。想必她在评量过后,确定得不到好处,当然溜之为妙。” “爷爷就只因为谢妮大放厥词,就认定应茉是贪婪的,甚至认为她的离开是因为从我身上得不到好处?您太让我讶异了,堂堂‘欧风集团’的总裁哪时变得这么的糊涂愚蠢,甚至没了判断力?我非常失望。” “我糊涂愚蠢?”欧鹤瞪大双眼,他竟然反过来被修理? 他年近七十,却从不认为自己糊涂了,更不觉得自己哪里愚蠢来着? 他要谢妮去放话威胁应茉,他要应茉离开欧擎,是想测试应茉到底是什么性格? 她究竟是贪婪的?又或者是爱欧擎的? 她的离开是因为从欧擎身上得不到好处才走?还是不忍欧擎失去一切,不想给欧擎添麻烦才消失?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他要知道结果,所以他得做试验。 不过也因为他还不能对欧擎说出真相,因为试验的答案还没出现,结果现在变成哑巴吃黄连,他得吞下糊涂与愚蠢的形容词。 看来应茉这“妖女”果然威力强大,他甚至因她而变成孙子口中的愚蠢老糊涂。 不过他还是不讨厌应茉,他一直对这位被谢妮大骂是妖女的女孩感到好奇以及有兴趣,觉得她是可爱的女孩。 只不过,光凭感觉是不牢靠的,有确切答案才能安心。 目前的发展是应茉已离开欧擎,不过她并没有来跟他要五百万,而且她转而住在台北县一个靠海的小镇里。 她留在小镇做什么? 不过经过他“巧思设计”,答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但欧鹤还是故意在欧擎面前抨击应茉,可别被欧擎看出他布了测验应茉的局。 “你话别说得太快,谁才是真正的愚蠢者?也许是你。我一直认为你硬要跟贪心女孩在一起才是笨,相不相信她离开后,会去找别的富家子?你要不要打赌?”欧鹤再对孙子说着。 “您果然掌握着她的下落。”欧擎并不意外,事实上他也就是认定爷爷会干涉到底才对应茉的消失不担心。 “我也是想让你死心才会密切观察应茉的一举一动,然后再由你亲自去找答案,确定应茉的心性。”欧鹤在命令谢妮去威胁应茉后,接着就是布下天罗地网,派了许多精通跟踪的保全注意着应茉的一举一动,也因此他对应茉的去向很清楚。 “她在哪儿?”他要见她。 “在小渔村,你可以去看一看她的作为,再决定有没有找回应茉的必要,以及她值不值得你去爱?”现在还在测试当中,欧鹤也好奇应茉会流露出什么真性格来。 欧擎的眉心一蹙,怎么觉得爷爷似乎有着特别涵义,他在试测什么吗?欧擎突然觉得爷爷的做法有着某种深意。 应茉在台北县金山一处小渔村落了脚,这是一个位于出海口的渔村,村子里有着渔港、沙滩、观景桥,只是人口不多,不过村民们却个个纯朴善良。 记得一个月前她初来乍到,还因为天生长相美丽,让婆婆妈妈们以为她是哪户人家的小公主,是来度假的。 她不想惹怀疑,直接宣称是来度假,于是租了一间屋主在国外的房子,暂时落脚住下。 一个月了,她成功甩开媒体的追逐,并躲掉债主,也幸好村民没人把她跟媒体上的风云人物联想在一起,让她可以得到安静。 应茉并没有离开台湾,而且离欧擎所在的台北市也不远。她没走,就是舍不得离欧擎太远,这股舍不得让她无法毅然离开台湾,只好先选择小渔村整理低落的情绪,还有就是等待欧鹤总裁七十岁生日当天到来,在听到欧擎这名字登上“欧风集团”继承人宝座的宣布,确定自己并没有带给欧擎麻烦后,她才能安心离去。 哗啦啦,雨落下。 “怎么下雨了?”渔村这儿的天气变幻万千,方才阳光普照,一下子就又乌云蔽日,还下起雨来。 她出门去渔港边的银行领钱,她现在都在吃以前存的老本。雨势愈来愈大,只好先躲进屋檐下暂避大雨了。 轰隆隆~~ 远远的就听到引擎声,一部骚包的红色跑车旋即嚣张地出现,一个帅气大转弯,流线形的跑车准确地停在应茉前方。 “怎么又来了?”应茉无奈地闭了闭眼,叶卢还真是人如其名,卢得很。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小渔村,然后开口就说要追求她,甚至每三天就换一部昂贵且款式不同的新车冲进渔村里头来,让村民看傻了眼。不过当知道叶卢是来追求应茉的,而且美丽的小姐有富家公子狂追没什么好奇怪的后,村民也就任由他在渔村里来来去去了。 只是应茉完全不知道叶卢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就只知道他突然出现在小渔村,然后宣称喜欢她,要跟她交往,而且要她一定要答应跟他谈恋爱。 咻,一百朵红玫瑰出现在应茉面前。 “喜欢吗?你一定会喜欢的。看吧,老天爷对我的用心也十分感动,大雨都停歇了。”没错,豆大雨滴是突然停了下来。 “收回去。”她淡淡说道,动也不动。 “不喜欢?那钻戒?”叶卢简直像在变魔术般地又现出一只闪亮亮的钻戒来。而且不止这一次,他每见她一回,就送上价格不菲的各式宝石,想要讨她欢心。 “收回去。”应茉再道,也无奈地说着。“够了,不要再缠着我了,为什么要缠着我呢?你从台北来,应该看过或听过媒体对我的报导吧?你不该追求我的。” “我就是看过报导才会如此喜欢你,你不仅人美心善,而且不贪图富贵,你已经否认跟‘欧风集团’的四少爷欧擎交往对吧?你果真是一位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志气女孩。”叶卢当时看到应茉出现在萤光幕上勇于跟歹徒打架的画面时,就对她一见倾心了,她真是美丽又勇敢,虽然曾经传闻她在跟欧擎交往,不过当事者可没承认。 而后,“欧风集团”总裁欧鹤还找上他,说要替他介绍应茉认识,这更证实了欧擎与应茉不曾交往过,也让他更涌起追求的意念,应茉让他神魂颠倒呀! 他叶家因为与欧家有着密切的生意交往,所以欧鹤总裁欣赏他,甚至还大力推荐他去追求应茉,这也让他知道为了远避媒体骚扰的应茉躲到小渔村来了。 从不曾在感情路上跌跤失败的他,只有他甩女人不曾被女人甩过的他,当然要勾引住应茉这位美丽的女孩。 “我没你想像的这么好,你太抬举我了。”应茉说着,还是要他离远一点。 “你愈这么说,我愈觉得你很好。放心,我不会放弃追求你的,而且我相信你会被我感动。”在感情路上他永远都是胜利的一方,所以他很熟悉讨好女孩的方式。“你看看我,我真的是一位好男人,我也保证会爱你一辈子,绝不会在意你平民的出身。还有,我很愿意听从你的指使,像你要我保密不说出你的落脚处,我就做到了。还有还有,我为了展现诚意,送你昂贵的珠宝钻戒,你应该判断得出来这些首饰珠宝价值不菲吧?不过我不心疼,因为钱花得愈多,愈表示我对你的真心有多深、有多重。” 用钱来计算真心?好有趣。 “你走吧。”应茉还是不理他。 “我这么努力在争取你的认同,你还不喜欢吗?还是,你不满意我送的宝石?不然这样,你跟我回台北,我买栋房子给你。”愈得不到,叶卢愈有兴趣去抢。而且女人很容易被财富打动,他有把握她现在只是在拿乔,再两天,就会投入他怀中了。 她瞪看着他。 金银珠宝钱钱钱,的确让人心动,但应茉想寻找的是一个可以让她达成赚到债务目标的靠山,她并不想贪心别的。 之前欧擎赐给了她依靠,只是她紧捉的靠山突然因她而可能遭受到伤害,所以她立刻放手,绝不能伤了欧擎。对她而言,钱很重要,只不过她绝不要因钱而害人,尤其是自己所爱的人。 “你走。”雨停止,她立刻走出屋檐,往渔港方向而去,头也不回的。 叶卢傻在原地,面子完全挂不住。怎么会这样?他出手从没有失败过耶!所以……叶卢也不准自己失败。 应茉疾步走着,后方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想来叶卢应该彻底放弃了吧? 只是,十分钟过后。 轰隆隆~~张扬的引擎声又由远至近传来,咻——唧——红色跑车又停在应茉面前,并且阻了她的去路。 车门开启,叶卢又下车。 “你对我的测试该停止了吧?”叶卢脸色难看地瞪着她,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脱离他的掌握。 “无聊。”应茉退了几步,也看到许多村民好奇地探头张望此刻的异状,有些还走了过来。 “上车,我载你回台北,我有一间豪宅刚完工,你陪我过去看,顺便一起讨论装潢事宜。” “你有病啊!”她转身,开始小跑步,想要甩掉这个一直打算用钱买她的男人。 “别走!” “别跟来!”应茉听到他紧追的声音,跑得更快了,但才一会儿,她的手臂就被拉住。“放手!”她惊叫。 “跟我上车!”叶卢吼着。 “放手!” “跟我走!啊——”叶卢突然发出惨叫。 应茉感觉到硬是捉住她的力量消失了,身子还被带到另一侧。 有人见义勇为地救了她。 应茉气喘吁吁地要回头道谢,只是一回身,突然傻住。 “欧……欧擎……”她瞪大杏眸,心波剧烈起伏着。又是他,总是他,会适时拯救她的就唯有欧擎,这不是梦吧? “人模人样却做出野兽般的行为,你这垃圾!”欧擎对着爬起来的叶卢冷声道。 “你……呃……你、你怎么在这里?”叶卢一眼就认出欧擎的脸,但下一瞬,叶卢跳起身,冲上前要捉回应茉。“她没跟你交往,她是我——” “滚开!”欧擎又一拳挥出。 “啊!”叶卢踉踉跄跄地往后倒,还一屁股跌坐在地,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真的是欧擎,欧擎出现了,他出现了……”应茉看他狠揍叶卢,而叶卢的哀嚎声清晰又明确,这让她真的确认面前站着的人的确是欧擎。“你真的来……来救我了……”她似乎逃离不了欧擎的掌握,怎样都走不了,切也切不断、分不开。 “你没事吧?”欧擎把叶卢打倒在地后,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震惊又难过的神情,柔声道:“我在,你以后再也不会被奇怪的男人给缠住,不怕,没事了。” 她身子微颤,他的手掌好温暖、好舒服,她冷凉的身子也开始热呼了起来。“你又像英雄般地来到。” “还好我赶到了。”不然叶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恶毒事来。 “所以我安全了,只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小渔村?”应茉的神智回笼,提问这不可思议的问题。不仅叶卢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应茉更是震惊。“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个小渔村?我实在不相信你能找到我,这太神了。” “我不是神,你的下落当然是问出来的。”他以拇指轻抚着她的脸,口气开始沉滞。“你变好瘦。” “问谁?谁会知道我在这地方?” “你都没吃饭吗?”他心疼又难受。 “你是问谁的?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他顿了下,没好气地回道:“就是害你食不下咽的独裁老者。” “欧……欧鹤总裁?”她大惊失色。 “嗯。” “你找上欧鹤总裁?”她脸色铁青,欧鹤总裁警告过她不准对欧擎讲出真相,否则同样要对付欧擎。她是没讲,但他居然去找了欧鹤总裁质问她的事,这样会不会也连累欧擎被迁怒?完蛋了,他的继承权要被取消掉,他的经济要被封锁,他的事业、钱财、前途通通都要蒙上阴影了! “你的脸色……”着实难看。“我的爷爷竟然给你这么大的压力,该死的!”他心疼到口出恶语。 “不可以这样讲,不可以得罪欧鹤老人家,不可以的……”应茉的脑袋乱哄哄的,完全无法思考,更无法厘清整个状况,只怕欧擎被惩罚。 “你像极了惊弓之鸟。”他厌恶她恐惧的模样。 “因为你不可以去找欧鹤总裁问我的事,他会以为是我唆使你去找他的,他会误会以为我没有离开你,我……我……”欧擎到底知道了多少内容?他怎么会去向欧鹤总裁要她的下落?而且欧鹤总裁又为什么知道她在这里?最后还让欧擎知道她在小渔村? “你别为我担心了,冷静一点。”他知道她所有的痛苦烦恼都是因为在替他担心。“没事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爷爷的威胁再也无法影响我,不怕。” “可是……那是可怕的威胁,那是……我不能讲。”她想起谢妮的警告。 “你不用讲,我也都知道了,我爷爷威胁你的内容我通通都清楚了,我爷爷用了‘欧风集团’的继承权在威胁你,对不对?我爷爷承认是他叫你离开的,如果你不走,他要对我不客气,对不对?” “是……是啊……你知道了……你真的全都知道了……”她心好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他抱住她。“我知道他威胁你的事,而且他也亲口承认做了这件事。而你,就因为担心我的前途,不想给我造成麻烦,又担心害惨我,才毅然离去,而且还不敢把真相告诉我。” 应茉颤抖地道:“我抵挡不了欧鹤总裁的威胁,他不仅拿‘欧风集团’的继承权做为条件,还有,他说我若跟你在一起,他会断绝你的经济,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他会毁了你的未来。我知道你对继承权不感兴趣,但我就是不能把你害到一无所有,你更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失去一切,这对你不公平,我绝对无法忍受内疚惭愧心虚地过一辈子。” “傻瓜,我不介意一无所有,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他的威胁?” “但我介意呀!我不可以不断给你制造麻烦,你对我这么的好,这么的照顾我,这么的……疼爱我、惜我、怜我,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他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就是知道你对我的保护,所以你的离去一定有重大因素,我也因此联想到我爷爷,只是,你可以告诉我被爷爷威胁的情况,让我来解决。” “不可以,我一讲,欧鹤总裁就要伤害你。” “但这种处理方式不妥当。”她总会隐瞒他事情,虽然出发点是不想伤到他。“你总是不说,什么都不讲,我对这情况很生气。” “不可以讲出来,在那当下我不能冒这种险,我没勇气做试验,我只知道不可以害到你,连一点害到你的机会都不允许存在。” 欧擎捧着她激动又坚决的小脸。 她一心为他着想,又一次地只护他而不管自己是否受委屈、受了苦。“但我还是不开心,你不对我讲真相,好像显得我很无能,不能保护你。” 她一惊,急着解释。“怎么会跟无能扯上关系?你想太多了!” “勿能勿能,欧擎勿能……(无能无能,欧擎无能)”突然,像含着卤蛋的哑嗓杀风景地传来。 是叶卢。 叶卢抚着自己的下颚,用尽全身力量走向欧擎。他还不能被打倒,他要的女人还没坐上他的车。 “这家伙是来做什么的?”欧擎转头看着杀风景的浑蛋,现在定眼一瞧,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叶氏集团”的小开,叶卢。 应茉无奈地回道:“叶卢莫名其妙地跑来纠缠我,还宣称一定要跟我交往,一定要我当他的女朋友。” “喔……喔……(我……我……)”叶卢牙都歪了,口齿不清。“你……你滚,应应……应茉是喔的……连你的爷爷也认微……认微应茉是喔的……(连你的爷爷也认为……认为应茉是我的)” “鼻梁还很挺直,没歪嘛!”砰,欧擎一拳又击出。 “啊——”叶卢惨叫,连退十步,再次跌坐在地。 这状况吓得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不过也看出来叶卢是来搅局的,应茉跟那一名帅到没天良的大帅哥才是一对。 “别让人看戏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欧擎牵起应茉的小手,往渔港的另一头走去。 天空原本阴阴的乌云也开始散了开来,出现了淡淡的蓝色,似乎即将展现舒服的海阔天空。 “叶卢那家伙怎么会缠住你?”欧擎问道,这叶家小开情史丰富,而且无往不利,向来只有他抛弃女人的状况,没有女人不爱他的。虽然他从没跟这种角色来往过,不过听闻他追求女人的方式大方又高竿。 “我也不知道,他就突然冒出来,然后对我大献殷勤,还老是捧着一堆珠宝钻石说要送我,还要带我回台北,宣称要送我豪宅,他对我大方到不可思议。” “他用金钱诱惑你?”欧擎突然想起爷爷一直攻击应茉是为了金钱而跟他在一起,甚至为了证明应茉是贪婪的,爷爷还好心地建议应茉再去找别的多金公子,现在对照应茉的说法,叶卢也拿钱诱引她…… “欧擎,我没有喜欢叶卢,他要我收的珠宝我连看都没看过,我不收这种礼物。” “我知道金钱财富换不到你的真心,你不贪的。”他笑了。只不过叶卢是不是爷爷安排来测试应茉的呢? 欧擎想起爷爷还对他撂话,要他亲自前来小渔村确定应茉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再对照叶卢以富家公子身分来引诱应茉,看来叶卢极可能是爷爷手中的棋子。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离开跟欧鹤总裁有关,还去跟欧鹤总裁要答案?而且欧鹤总裁为什么知道我在小渔村,还告诉你我的落脚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应茉愈想愈奇怪,突然间弄不懂欧鹤总裁的心思。 “他在替我确定幸福吧。”欧擎回道。 “什么意思?”她一怔。 欧擎把爷爷对付应茉的做法整个想了一遍,发觉到,爷爷似乎单纯的只在测试应茉到底是不是贪婪的女孩。 “我推测你的离开与我爷爷有关,所以我就找他质问清楚,最后他也承认了逼你走,至于他会这么做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我,但是他却留下了蛛丝马迹。我发现他会监视你的去向,他也故意把你的消息告诉我,然后又有个富家公子叶卢纠缠你,这一连串的戏码很可能是在测试你是不是贪慕虚荣富贵的女生?你到底有没有资格跟我在一起?”欧擎把他的推断与感觉告诉了应茉。 应茉思忖着,也觉得欧擎的推测有道理。“所以叶卢才会知道我的落脚处,还莫名其妙地硬是纠缠我,用着一大堆金银珠宝、钻戒、金钱诱惑着我,看我会不会为钱而动心,叶卢的出现其实就是欧鹤总裁对我的考验。” 他再道:“他以爷爷的身分,想知道哪个女人能给我幸福,他要考验。”欧擎明白了爷爷的心思,虽然害惨了应茉。 闻言,应茉也意识到欧鹤总裁根本是故意设局来考验她与欧擎的。 此时此际,欧擎与应茉也不再那么生气欧鹤总裁的威胁恐吓了,只因他的出发点谈不上是错。 “我们再见到爷爷时,再问他真相吧。”欧擎说着。 “好。”应茉顿了下,再道:“只是,你要怎么回答谁才是你的幸福?” “当然是你,应茉。” 唧——一道狂嚣的引擎声划破天际,欧擎与应茉双双回头,在码头边的他们距离方才围聚的人群已有一段距离,但那嚣张的跑车引擎声还是响彻云霄,而且朝着他们所站立的方向冲过来。 “叶卢恼羞成怒了。”欧擎看见火红跑车往他俩所站的位置奔驰而来,意图不良。 “快躲开!”应茉面无血色地喊。“你快跑,我去引他转弯,别冲向你。”话落,她已跑往另一头。 “你要自己去应付他?笨蛋,叶卢已经疯狂了!”欧擎急追,他要拦阻应茉投入危险的方向。 “你该往那边跑才对!往那边去,快!”应茉手指着反方向,要欧擎离开,只是欧擎仍追着她。 气气气,叶卢忍着脸上的痛楚,回到跑车里。他一定要报仇,这两个人居然一个打他,一个不给他面子接受他的追求。去死去死吧!竟敢骑到他头上来! 他就开车作势要撞他们,吓破他们的胆好了! 唧——叶卢像是在表演特技似的,突然煞车,回转,然后看到应茉往右边方向狂奔,脑子一片混沌的他,接着把车头对向应茉,朝她疾驶过去。 “欧擎,你要闪开!让他冲着我来,我来对付他!”应茉放声大叫,要欧擎听话,她动作又快、又迅速,完全不给欧擎捉住她的机会,自己没命地跑着,企图引诱叶卢追她,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 “站住,你不要再引诱叶卢追你了!”一切发生得好快,欧擎捉不到应茉。而且叶卢像是被红色布巾触动的狂牛,不顾一切地把车头对准奔跑的应茉。 叶卢失心疯地要撞向应茉! 倏地,欧擎突然闪进了叶卢的视线中。 欧擎硬是追上了应茉,且攫住了应茉的皓腕,然后故意站定不动,且面向叶卢。 “他x的!”手牵手这一幕宛如火上加油,让叶卢更觉没面子,他一定要教训这两人。 “车子撞过去了!”有人放声尖叫。 “闪开!”欧擎拉着应茉往侧边方向闪避。 唧——叶卢见两人闪避掉,急踩煞车要掉头,但却煞不住。 “啊——” 轰!扑通!水花四溅,喷得高高的,但见红色跑车煞不住,一头栽进海水里。 “哇,会出人命的!快救人、救命啊!”跑来的村民们见情况危急,良善的心性也顾不得他方才行径疯狂,急着救人。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在车头栽进海水的一瞬间,叶卢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得以适时拉开车门,离开车身,整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沉,不过幸好他会游泳,命算是保住了。 村民们开始下水救人。 应茉与欧擎就看着众人救叶卢。 片刻后。 “我们走吧。”欧擎说道,他想离开小渔村,不想再见到讨厌的叶卢。 “是该走,我们走吧。”他的磁嗓唤回她的神智,虽然刚才的事情好惊心动魄,但她并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 她低首,看着自己的手正被欧擎紧紧牵握住,他握得是那么紧,是不弃不离的牵握,这也是她不害怕被攻击的主要原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是这种深浓的情绪、深爱的感觉,让她沉浸在感动的幸福氛围里,对刚才的伤害完全不害怕。 欧擎也循着她的眼神低首,视线同样定在紧握的双手上,他微微一笑,心有所感,说道:“我才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放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感动的眼泪这回再也藏不住。 “我知道你不会放开我,而我,更不会放开你,永远永远都不放手。”她说着,扑进他怀中。他爱她,而且是爱得好彻底,她知道的。 欧擎也紧抱住她不放。 日阳开始从蓝天中四方射散,朵朵云彩绚丽灿亮,好不美丽。 而站在地上相依相偎的人影也同样勾勒出幸福的图腾来,证明着相爱至深的烙印…… 最末章 欧擎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应茉。他带她回到了台北原本的住处,休息几天后,一早就又特意带着应茉转往“京艳珠宝”店,并且在对面街道慢慢地停下车。 已经没有媒体狗仔或好奇人群守在珠宝店前追逐着欧擎跟应茉的事。 事发至今也已快两个月时间,在找不到应茉与欧擎的状况下,新闻热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 “有这么幸运就好了。” 应茉看着平静的店门口,对于欧擎的推测并不同意,因为这一次的风波过后会再有什么事,她是没把握的,事实上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得到解决,她也该好好处理掉。 “我也很希望不再有人干扰我,我能不再被恐怖人物纠缠,只是可以这么幸运吗?” 欧擎看着她,问:“还有谁会找你?说吧,没什么好担心的,把事情都说出来。” 应茉沉默了,看着他,他的眼神充满着要为她打败来犯者的坚决。 “你……是不是有感觉到什么了?”她开口问。 她一直瞒他,不曾泄漏过有关欠债的事,可此时此景,她发觉到他不是不知的,只是不想问。 “对,我一直感觉到你藏着秘密,但你不说,我也不追问。”欧擎回道。 她眼中的不确定究竟是什么? 从认识她至今,她心里深处一直埋藏的恐惧究竟是什么事?他一直不逼她也不勉强她说出来,只是这个结若不解开,会不会又造成伤害? 她笑了笑,不会再去怀疑他是否会因为听了答案而不要她,他是会呵护她的好男人,他也用生命在爱着她,他更是为她做了好多次守护的动作,她已经可以笃定欠债一事就算被知道也不会影响他的爱。 “我就告诉你会有谁来找我,这秘密我不再隐瞒下去了。”她道。 “我洗耳恭听着。” 欧擎也笑了,他知道此事过后,再不会有伤害降临。 应茉缓缓开口说道:“我父母在我小时候曾带着我到缅甸赌石,我记得那是第一次用五十万积蓄赌石,就在原石切开后,里面的翡翠让父亲一举赚到了两百万,他开心极了,兴奋地带着钱与妻女回到台湾。第二年,旧地重游,我父母以为这回会跟上次一样有好运气,他拿了一百万去赌,不过这回赌输了,只剩二十万价值的翡翠。” “而后,他悻悻然地回到台湾后,并没有因为输了一次而戒掉赌石的刺激感,不死心的父亲竟然转向亲朋好友借了五百万,又去赌石,结果还是彻底输惨,结果无法扛负债务的父亲竟然就丢下我们母女跑掉,而我母亲无力承接债务,也带着我离开故乡,转而逃到偏远的乡村小镇居住,那年,我十二岁。” “但故事还没有结束,曾陪我父亲去玩赌石的母亲竟然也同样对赌石的刺激感念念不忘,而且自以为运气不错,在我十五岁那年,又开始带着我赌石,这期间我曾不断地阻止,但我母亲不听,而且她也贪心,几年后,下场又跟我父亲一模一样。前债未还的状况下,我母亲又到处借钱,有的还是跟地下钱庄周转,结果当然又是同样的状况出现,这回我母亲自己也跑掉躲了起来。” “最后,剩我一人,而债务人也到处找我们一家子,尤其是可怕的地下钱庄。我怕死了,不断的东躲西藏,最后的最后,我横下了心,就去了云南瑞丽躲开一切。” “我在瑞丽三年,也幸好我父母亲当年在玩赌石时只是借钱,没告诉债主他们是去玩赌石,所以没人联想到瑞丽,我也成功地躲过债主。接着,在瑞丽落脚的我,总是想着要在瑞丽赚钱存到债款可以回台湾过安稳日子的我,遇见了你。” 应茉深深地凝睇着他,讲出欠债事件后,欧擎会流露出嫌恶的表情来吗? 没有,当然没有。 欧擎问:“你一直瞒着我的秘密就是你背负大笔父母留下的债务?” “是啊,算一算有两千五百多万,这对我这种普通人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所以我一直不敢也不想告诉你欠债的事情。我不愿曝光,我只是闷着头想要利用时间以及你赐给我的机会赚足这些钱,以为这样就可以偷偷还清债款,我也不用承担被你知道真相后遗弃我或讨厌我的下场。” “其实我也得承认,我是好运地捉到你这位世家子,再加上你也愿意成为我的依靠,让我有基础可以赚钱。”她深吸口气后,再道:“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真相,你会气我吗?” “气啊!” 呃!她脸色一白。 “我气,是气你的不信赖,而不是你背债的事。我明知你有事瞒我,但你怎么也不肯说,我明知你有事在担心害怕,却完全打探不到原因,我气你怎么都是自己扛起责任,却不让我知道好帮你解决麻烦,你明知我有能力的。”两千多万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因为我恐慌,我对自己没信心,我怕被你知道后你会认为我是贪图你的钱财,会看不起我,把我抛弃掉,所以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赚钱还债,我其实并不想连累你。” “我懂。”她也是出于不想连累他。“那么你现在还怀疑我会因债务而抛弃你、不要你吗?” “当然不会了。”她甜甜一笑。“而且我以后也不敢瞒你事情,我信任你,因为你是那么的爱我,还肯当我的勇士。”她身子倾前,将自己的唇献给了他。 他也亦然,将自己的唇献给最深爱的女子。 甜蜜的拥抱、深情的一吻,阳光从车窗暖暖地射入,映照出最美丽的画面来…… 欧擎的车开往欧家豪宅方向。 再转个弯,另一条岔路是属于私人道路,也是通往欧家豪宅的大道。 而在出入口设有岗哨与两名门房,想进欧家豪宅得要经过允许才能进入。 “我们现在回去找欧鹤总裁,会不会像是在挑衅?毕竟欧鹤总裁的生日寿宴快到了,也即将公布继承人,你把我带回去,会不会让欧鹤总裁不高兴,影响了你?” “他若要不高兴,那也是他的事,不过我觉得爷爷应该很得意,在经过小渔村的事件后,他搞不好认为自己的布局很完美,因为我跟你都得按照他的计划考验感情问题。” 欧擎愈想愈觉得爷爷只是在测验应茉的心性以及两人的爱情能否坚持持续。 爷爷嘴巴上说应茉是贪婪女孩,希望他离开她,但其实他若要出手对付应茉且逼她永远离开太容易了,天涯海角的,他是可能永远找不到她。 再依照爷爷强硬性格以及独裁个性,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却硬是绕了一大圈叫谢妮去传话,然后观察应茉的反应以及做了什么动作,甚至还监视着应茉的落脚处,又要他去观察应茉到底值不值得他去爱。 “我也想知道那个一直拿金银珠宝砸我的多金公子叶卢,是不是欧鹤总裁派来勾引我的。” 应茉与欧擎也是相同心思,愈来愈觉得都是总裁在搞怪。 “等一会儿就好好问清楚。” 正当车子要转弯进入岗哨前,从车窗望过去,竟然有一大堆人围着岗哨,吵杂极了,而且还有一堆摄影机、麦克风出现,整个闹哄哄的,身穿制服的门房都快挡不住这群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那些媒体都跑到欧家豪宅前面来?”应茉讶异地说着。 “那是什么?” 欧擎停下车子后,居然看到人群里不仅有一大堆摄影机、麦克风外,还有标语。 标语? 有四、五个大汉高举着不同文字的粗黑体标语,并且不断地在大声呐喊—— “还钱、还钱!欠债还钱!五亿拿来!欠债还钱、欠债还钱!还钱、还钱……” “我的天哪……”应茉傻眼,或许不用意外债主们找上门来且围攻欧擎讨钱,只是这些人也太夸张了。 “不是五亿呀!哪有这么多债款?太过分了,他们利滚利了!我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债主们在看到我跟你交往后,不想放过我,更不愿放过你,因为你是‘欧风集团’的少爷,他们不客气地想要捞更多!”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等我。”欧擎忽道。 “我也下车跟他们谈,不是五亿啊!就算要连本带利也不是这样的数字,他们太无理了,而且根本是因为你的身分才故意说出这种天文数字好威胁我!”她也想下车。 他阻止她。“我来处理,你待在车上,听话。”喀,他独自下车,媒体见状,立刻蜂拥而上,但天生的气势让他们不敢以贴身采访的方式挤他,以免惹他发怒。 “想要钱,明天到这里找我。”欧擎走到带头者面前,将留了地址的名片交给他。“现在离开,否则一切免谈。” “好,我们明天谈。”债主们也就是吃定名人不想被骚扰,会愿意处理的,又见欧擎如此干脆,也同意照做。 就知道钓上大鱼的应茉可以让欧擎为债务负责,所以他们故意选定欧家豪宅前头吵闹,就是要逼欧家人出面解决。 即便多年不见应茉跟应家夫妻,不过应茉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她的美丽很显眼,一上电视,一群债权人当然聚集讨论,结果由地下钱庄的老板出面当索讨人,想办法把钱给要回来。 而且,现在要利上加利,要欧擎这有钱人替应茉还五亿才可以! “那我们先离开了,欧先生明天可要准时出现,否则我们还会再来的!”讨债的头头撂完话后,示意其他人先退开。 “讲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到底欠了什么钱?是谁欠钱,告诉我们经过好不好?”媒体们转而问着欧擎。 “拜托。” “讲话。” “你还有跟应茉来往吗?” “你跟应茉是情人吗?” “抢劫案的珠宝店是属于谁的?” 喀!他上车,关上车门,把一堆烦人苍蝇给隔绝开来。 应荣立刻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怎么肯轻易走人?” 他态度从容地回车上,那群债主也甘愿离开,这末免解决得太容易了,她好讶异。 “我答应明天跟他们谈谈,所以他们愿意先离开。” “那你真要给他们五亿吗?我的债款不是五亿,没那么多,五亿可是天文数字,五亿太过分也太夸张了!” “你别急,我知道他们想乘机多捞一点,况且我也没打算付出不合理的数字,我不过是让他们先离开,别挡在我家门口碍事,一切明天再谈。但你放心,我不会任由他们予取予求,你可以相信我的手段。” “我当然信你。”应茉点点头,将问题交给了他。 欧擎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慢慢把车子驶往私人车道上,待他成功突围后,门房立刻将栅栏放下,阻止了媒体进入骚扰。 欧家豪宅的客厅里,欧鹤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点心,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谢妮则吃吃地笑着,还在大放厥词,要跟外公分享应茉的差劲。 “我就说嘛,我眼光好得不得了吧,一眼就看出应茉缠着欧擎表哥是别有居心的,果然,她就是欠了大笔债务还不起,才会一直缠着欧擎表哥这富家子好替她还债。” 门口的围聚跟讨债事件,门房早就通报给了主子,但这种小事等一下就会有警方来处理,欧鹤理都不理睬。 “嗯。” 欧鹤听着外孙女的闲话,只是轻应一声。 五亿,是不多,只是应茉一个年轻女孩怎么会欠这么大笔钜款?有机会要问清楚。 “哈哈哈,我现在也知道应茉当初为什么不敢张扬跟表哥谈恋爱的事,又把这恋爱谈得这么低调诡异了,原来就是怕跟表哥交往会上媒体,曝了光,引发像现在一样的讨债状况。”谢妮跟着喝茶润润喉,放下茶杯后,又要继续嚼舌根。“欠这么多钱,她当然要瞒住欧家人,否则表哥怎么敢跟她在一起——” “我为什么不敢跟她在一起?”一道磁嗓传来。 吓!“表表表表……” “你的嘴真会被我封起来。”欧擎冷觑她。 吓!谢妮捂着嘴不敢再吭声,一个字都不敢再迸出,哪怕有外公在,她也完全不敢再吐出一个字来。 “爷爷,我带着应茉过来了。”跟在他后方的应茉也现身。 她一脸春风,笑意盈盈。 “爷爷好。”应茉有礼地先请安。 欧鹤放下茶杯,看着孙子。“你带应茉回来见我,这是代表你观察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欧鹤已耳闻到两人又在一起的消息,当然,还有一个人也来向他做过报告,那就是叶卢。 叶卢是他派去小渔村勾引应茉的,他为了知道应茉到底是爱欧擎的钱还是爱欧擎的人,在赶走应茉后,又“激”叶卢去引诱应茉,他想知道应茉会是什么反应。 只是叶卢突然发了疯,做了伤人的事,叶卢有向他说明,他选择不计较。 “是的,我选了应茉,她是我的最爱,而且应茉通过了爷爷的考验,爷爷以后不会再为难她了吧?”欧擎也要老人家以后别再弄出是非来。 “什么我的考验?” 欧鹤想装傻,不想承认他设局考验应茉。 “爷爷,我都带着应茉来见您,就是看透了也知道了您的计划与用心,您不用再神神秘秘地隐忍不说了。” 应茉也说:“您为了测试我适不适合欧擎,大费周章地安排恐吓、逼我离开,对了,叶卢也是您派来测试我会不会被金钱诱惑的棋子吧?您让一个富家子来找我,想知道我有没有被多金公子给诱惑去,好测出我对欧擎的心,是吧?” 欧鹤看着两人,话都说白了,再隐瞒也没意思,事实上他的计划是如此。 “看来你们已经把我的计划都看得透彻了。没错,我承认是派了叶卢去测试应茉,看你会不会另结新欢,选钱比选人重要。” “我没有贪心,我其实不会太贪心的。”应茉说着自己的个性。 “我也就是知道了这答案才会允许你跟欧擎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欧鹤测试完毕后,也选择了让这两人好好在一起。 “爷爷,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一号。”欧擎直接说着。 “啥?呜!” 谢妮又赶紧闭上嘴巴,她实在太震惊了,她看向外公,希望他能阻止,但外公不理她了,又望向应茉。看她一脸得意,是胜利者的表情。 应茉走向谢妮,柔声道:“谢妮表妹,我们就要变成一家人了,你真的成了我的表妹了。” 应茉故意气她,谁教她先前老是欺负她。 谢妮火气大,脸色铁青,但却连嘴巴都不敢开启,更遑论反击了。 “你们连结婚日期都已经选定好了?” 欧鹤问道,看来他们要在一起的意志已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 “是的,我们的婚事我们自己处理,您只要给我们一份祝福就好。” “你要扛起一切?”欧鹤再问。 “没错,连门外吵闹的欠债事件也一并扛起。”欧擎知道爷爷对债款一事也是有疑问的。“您会给我们祝福吧?我知道您也希望我们在一起。”爷爷应该是欣赏应茉的,否则刁难也不会如此的轻松。 “你是这么想的?”欧鹤口气和缓,唇角也显现出笑意来。他确实是欣赏应茉,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只不过,爷爷您仍犯了一个错误,你选去试测的人有毛病,叶卢根本是个烂男人,还差点出事。” 欧擎想起那当时的危险,不禁沉下脸。 “噢,叶卢喔……”欧鹤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有来找我,跟我道歉,告诉我在小渔村发生的事。他说他一时被刺激,才会疯狂。想他堂堂一个公子哥儿,却被应茉瞧不起,才会在一时气愤下做了傻事。他认了错,求我原谅他,我想了一想,我也利用人家当棋子,而且你们两个也平安无事,那就放过叶卢吧。我要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他保证做到。” 应茉问:“爷爷,有件事我想问清楚,您先前威胁我若再跟欧擎在一起要取消他的继承权以及要斩断他经济的这件事——” “当然不算数。”不待她说完,欧鹤就给了答案,不过也更确定这妮子很会为欧擎着想。“试验的局,是我亲自布下,而你们也都照着我的希望通过了考验,我当然不会再去为难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惩罚欧擎的。”欧鹤给了保证。 闻言,应茉安心地笑了,欧擎看她笑得开怀也心情大好,欧鹤看着孙子拥有了美好的爱情也是欣慰的,喜乐的笑声就回荡在欧家豪宅里。 客厅里的三人心情大好,就唯独谢妮,尴尬、窘迫、无措、捂着嘴,不敢笑,也不敢哭,哇,好可怜呀…… 是结束,也到了结束的时刻 这日,是欧鹤总裁七十岁生日宴,也是公布“欧风集团”继承人的重要日子。 “鹤翔”,是欧家掌门人欧鹤所辟建的私人招待所,宫殿式的建筑形态充满着复古味道,黄边蓝瓦的飞檐不仅宏伟壮观而且十分特别,而宛若皇宫似的气派建物,每每吸引着路过行人的瞩目。每瞧一回,就更确定“欧风集团”的王者地位,欧鹤就是要让世上的人都知道欧家的辉煌成就。 不过“鹤翔”招待所的建筑外观故意设计得辉宏醒目,但内室却特意构筑一层一层做为保护,让外界无法一窥其内部情形,也成功护住了隐私。 而一些曾经进入“鹤翔”的贵宾们,倒是会宣传欧家招待所的华贵气派,那欣羡的谈论总让许多未能得见的企业主对“鹤翔”有着满满的憧憬之情。 今日,十二月三十一日,欧鹤七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在招待所内的,是欧家全部的成员。 欧家最高权力者欧鹤理所当然地坐于主位上。 他身边围绕着的是四名妻子、其子、媳妇,还有第三代四位男孙。 至于招待所外,今天闹哄哄地,四周都围着大批记者,但见各种发色的本国外国记者都在门外或围墙边穿梭,数一数,竟有上百位之多,个个议论且紧盯着大门口,都在等待第一手消息传出来,因为今天是欧鹤公布“欧风集团”继承人的大日子。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齐声合唱先是在所内传出。 然后各房都献上对欧鹤的生日祝福。 一一接受子女与爱孙们的生日祝贺后,欧鹤喝了一口茶,权威地扫过众人后,开口道。 “保持平常心。” “不可以有任何的异议,我说了算。” 欧鹤从众人眼中读出了各式各样的思绪,有的不安、有的复杂、有的平静、有的喜乐,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心情浮现,他不意外,这接班人宝座太迷人了。 “是的。”众子孙们异口同声附和欧鹤的命令,不敢多舌,因为在还未说出继承人选的名字前,其实个个仍有希望。 欧鹤就像是皇帝般端坐在居高临下的主位上,再度看着妻子们、儿子们、儿媳妇、还有孙子们,以及未来的孙媳妇们。 欧鹤再道:“等会儿我选定‘欧风集团’的继任者后,明天继任人就立刻接手‘欧风集团’的一切权利与义务,至于落选者,我会给一笔金钱,这辈子还是能过着不错的生活。” “是。”众人都屏息以待。 欧鹤以威严的口吻缓缓说道:“‘欧风集团’将交给最适合的人,而这位接班者就是——” “您真的考虑清楚也确定无误,不会后悔?”蓦地,一道低沉诡谲的磁音打破静默空气,也让欧鹤停了口。 欧鹤倒是没生气,再度望着四名爱孙,来来回回看着,之后又陷入长考,半晌后,他又开口。“在午夜钟声响起之前,一月一号尚未来到前,这四个小时间都仍是属于我的生日的时间,所以……等等吧,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五秒之时,我会把继承接班者的名字公布出来。” 众人的一颗心顿时又提得高高的。 但,等吧,只能等待,也只能等着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五秒来临,答案才会揭晓出来。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就在指针指着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五秒时,欧鹤开口了,道出了继承人的名字—— 欧御笙。 哗!“鹤翔”内部先是一阵哗然,为继承人名字的出现而掀起各种情绪。 欧御笙、欧提业、欧项迦、欧擎,四兄弟脸上平静无波。 酸、甜、苦、辣、不甘、愤怒、气恼、发呆、傻滞,却在四兄弟父母的脸庞上游走转换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欧御笙?”当消息传到招待所外人耳中时,众人都想知道欧鹤为什么选择了欧御笙? “因为欧御笙是最积极争取继承权的人,这四个孙子里,就欧御笙最想要‘欧风集团’,也展现着势在必得的坚决,那么我就把继承宝座传给最积极争取‘欧风集团’的子孙,才能确保他会把‘欧风集团’照顾好,才能再为‘欧风集团’创造更好的荣景来。” “老爷子不怕手足相残吗?”又有记者问。 “不怕,因外另外三位也都有自己的能力与目标,他们或许也是不屑要‘欧风集团’的。”看透这四位孙子心性的欧鹤,胸有成竹地说着。 这四位堂兄弟果然都乐于接受答案,谁都没有异议。 虽然四兄弟的父母们心情复杂,也各有盘算,但确定的是,没有人敢违反欧鹤的最终决定。 于是,“欧风集团”继承人之争,就此拍板定案! 《本书完》 编注: (一)欧御笙&范晓破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907世家之子第一部《献上贵公子》。 (二)欧项迦&花繁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927世家之子第二部《献上撒野少爷》。 书后记事 各位读者,猜到答案了吗?写了世家之子系列共三本,所谓书中小游戏,内容就是猜选“欧风集团”的继承人将由哪一位取得,最终答案已在本书中出现了。 (ps:若不想知道答案者,可不要先看本书的尾声,而连清也不会傻乎乎地在后记里头写出答案来啦!) 玩个小小的游戏,增添点写作趣味。 写小说,其实是要有耐性的,为了给自己增添点活力,于是才想出这种小游戏来,希望读者朋友们会喜欢。 然后,此书出版时间已是农历年过后,大家领了多少红包呢?有没有很饱满、很快乐呢? 连清要向大家拜个晚年,祝福大家口袋钞票满满满、幸幸福福、平平安安,每一天都是快快乐乐的哟! 下回见。 连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