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情人》 楔子 一个身穿红色斗篷,还有一顶可爱的红帽与斗篷相连,看上去就像童话故事中,名唤“小红帽”般甜美可人的小女孩,一蹦一跳的牵着父亲的手,走在细雪纷飞的街道上,红扑扑的脸颊上满是幸福快乐的笑意。 平常一年之中,总难得见到父亲几面;记忆中,他老是来去匆匆,像只忙碌的蜜蜂,好不容易父亲有空;而且,更令她受宠若惊的是,他竟然拨空带她出来逛街。 她好像在作梦哟! “爸爸!”小女孩仰起纯美天真的小脸,甜甜又疑惑的问:“为什么别人只有一个妈妈,而我却有二个?而且……”她垂下眼睑,看看别人一家幸福的笑脸,既而又问:“她们都说,我不是她们生的?”男人停下脚步,有些严谨,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一下子有些骇住了,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这么凶巴巴的看着自己!?他是不是不喜欢她问这个问题,所以生气了吗? “对……对不起……”小女孩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嗫嚅着,深恐父亲生气地道歉,眼泪差点掉出。“您……您生气了吗?”男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温柔地蹲下身,轻柔地拭去小女孩眼旁的泪珠,捉住她的双臂,认真地看着她。 “音,也许,妈妈们是开玩笑的。”“真……真的吗?”小女孩用力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哽咽看着爸爸,期期艾艾地问:“您……您没生气?”男人将小女孩拥进怀里,像是要揉进心坎里似地用力。他是个很残忍的父亲,他知道。 “你是爸爸最宝贝的小海音,嗯?”他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道:“爸爸怎么舍得生你的气?”“真的!?”小女孩破涕为笑,纵身用力搂住爸爸,“哎哦!太好了!太好了!耶!”“哎哦!?”男人皱眉。这是哪个老时代的欢呼用语呀?记得好像是他们的上一辈那个年代嘛!他不在家时,她的“妈妈们”都是怎么教她的? 唉!也许,他的决定,是很残酷,但…… “是……花园种花的伯伯教我的。”小女孩吐吐舌头,红着脸解释:“他说这和别人说“哇塞”是一样的。”被打败了! 男人一脸破败地站起身来,领着她继续往前走。时间要到了,他得…… 忽然,他开口,语音渺远,虚无似地唤着:“海音!”“嗯?”小女孩不解地仰起头来看着爸爸,总觉得他今天好奇怪哟!好像……好像特别没有精神呢! 她体贴地扯扯爸爸的手,“怎么了?爸爸……您生病了吗?”“海音!要记得一件事。”男人再一次停下来,认真,且缓慢地看着她道:“不论发生什么,要记得爸爸永远爱你。”“咦?”小女孩愣住了。怎么回事呀?爸爸怎么说些好奇怪的话呢?她当然知道爸爸爱她呀!这句话何需强调!? 十一岁的小女孩是不会花太多心思去思索这种复杂的话的。很快地,她的注意力就被玻璃橱窗内所摆设的东西勾走了,她伫足在一家玩具店前,看着放置在大片透明玻璃后的洋娃娃,兴奋地嚷叫:“爸爸!你快来看!这个洋娃娃好可爱哟!她的眼睛好大,而且还会唱歌哦!”她等了许久,回应她的,竟是一片寂静的风声,她不免有些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去…… 咦!?爸爸呢? 她慌忙地四处搜寻着,急切地喊道:“爸爸!”没人反应,只有大惑不解的路人回头看她。 “爸爸!”她连忙跑出人行道,她看见一个疑似爸爸的背影;她一定要追上他。爸爸大概是没注意到她停下来了,爸爸一定也在找她。 “爸爸!”她不顾一切地要追上去,但对方却置若罔闻地上了黑色轿车,疾驶而去。 “爸爸!”她惊慌地大喊,着急地哭叫着,“我在这里呀!别丢下我!我在这里!” “爸爸!爸……”她边跑边哭喊,但路上的行人只用冷眼旁观这一切。 咚! 她脸着地,四肢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雪花溅在她身上,一身漂亮的红色风衣霎时沾染上一片雪白。 “爸……爸……”她小手握拳,就那样俯趴着,沾雪的小脸滑下了串串泪滴,形成二道泪河,终于明白爸爸是真的,真的不要她了! 她放声大哭地吼着:“爸爸!”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雪花依旧片片飘在日本的街道上,像是上天无可奈何的眼泪,美丽而哀伤…… 第一章 一场喜气洋洋的婚礼在日本的某教堂完美的结束了,观礼者全聚在教堂门口的两侧欢送新人,此时,压轴戏正要开始! 那就是──“新娘捧花”究竟花落谁家!? 众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夺”的模样,虎视眈眈新娘手上的捧花。 看来在场的单身汉不少。 羽生凯偷偷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意兴阑珊地看了自己姐姐脸上那抹吊人胃口的诡笑,实在弄不清楚,只是一束杂草而已,怎么大家都垂涎欲滴的活像饿了上百年的猪似的? “啊……”他又穷极无聊地仰首打了个呵欠,没想到,那花束竟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砸进他大张的嘴里。 “噗……呸呸呸呸……”花粉呛得他立刻不顾旁人,乱没形象的吐口水,眸光也随即恶狠狠地瞪向笑得天真无邪的新娘子,俊秀的脸上浮上狰狞的怒容,“羽生优!你谋杀亲弟呀!”“我哪有!”新娘子挽着新婚丈夫,轻踩步伐,优雅轻盈地来到弟弟身旁,好心好意,又无辜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谁叫你自己要张那么大的嘴,把我的花束吸进你口里?”“是喔!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啰!”羽生凯嫌恶地一把举起手中的捧花就要摔在地上,仲霆连忙眼明手快的拦截。 “你不要,给我!有你的口水也将就了!”“什……”羽生凯连忙瞪向仲霆,没发现姐姐、姐夫脸上那抹耐人寻味的奸笑。 “你花痴呀!要这束杂草干什么?”羽生凯没好气地哼着,没注意连父母也闻声逼近来观戏了。霎时,婚礼主角立即换人做做看,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二个俊美无比的男孩身上。 “什么花痴?接到捧花的人,就是下个要结婚的人。你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常识,没有常识起码也要懂得掩饰嘛!”仲霆用看笨蛋的眸光睨了涨红脸皮的羽生凯一眼,既而转向新娘子,“优姐!我喜欢这束花,就让给我吧!”“好哇!我好高兴有人识货!”羽生优别有深意地斜了羽生凯一眼,有意无意的道:“哪像某人,连花和草都分不清楚,还敢骂别人是白痴。”众人闻言,皆掩嘴爆出高高低低的笑声。羽王凯窘迫地瞪着仲霆,像是狮子的闷哮。 “我不知道你要结婚了。”“我是要送给葵的!她喜欢向日葵。”仲霆看着他,俐落明了的说道。 喔!果然是化学反应! 只见在听见“葵”这个名字之后,羽生凯的脸色立刻、马上、旋即变得比臭水沟还臭还黑。尤其是他的父母,一看见宝贝儿子如此“歹看面”的脸色,都狐疑的压低身子,仰看研究儿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而旁观者则纷纷猜测这个“葵”是何方神圣。霎时,教堂又喧哗了起来。 “还是,”捉弄似地,仲霆把花递到羽生凯面前,挑衅意味多于真心的笑问:“你要自己送?”顿时,这二个人之间气流凝结了,比中东战况更激烈的火花瞬间点起,眼神剧烈的厮杀着。其他人则在一旁摇旗呐喊,火上加油地起哄:“好耶!好耶!三角关系!”“小伙子!别输啦!”“去打一架吧!”羽生凯一下子被这些人弄得肝火旺盛,不!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自从他听见“葵”这个字开始,他就开始头顶冒火了!扭头就朝那群人,浑厚低沈、迫力十足地咆哮一句: “吵死了!闪!”众人莫不吓得赶紧抱头鼠窜;所以羽生家的大家长只好出来打圆场,陪笑地请客人先行至餐馆等候。 羽生凯才不管那些闲杂人等,骠悍的神情一下子占据了眼底,虽然,看起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送不送是你家的事,少扯到我头上来!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做那么娘娘腔的事。”“儿子啊!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娘生的!”妈妈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他得孝敬父母,才会得福,而且在世长寿。她可希望儿子长命百岁呢!虽然他动不动就爱生气,前途堪忧,健康堪虑。 “你不提我还没想到,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羽生凯炮口转向,轰隆隆地又开始响了起来,“是哪个不要命的害我非进“擎义盟”不可的!?说!”“这是你爹地的问题,你自个儿问他。”妈妈把似烫手山芋的问题丢给丈夫,自己乐得退到一旁去观战。没法子!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不好好“玩弄”一下,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阿娜答!你……”爸爸来不及抗议完,就感受到儿子冰冻一般的冷冽视线;他只得叹了一口气,招了:“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实际上,我以前是个“神偷”。”一伙人全拿不相信的斜眼睨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生爸爸用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唉!养子不教,谁之过呀?当然是“i?j?o”那些混蛋了。他的儿子可是自七岁起,就送进那里去接受训练的呢!他们怎么没教他对父母应有的尊敬呢?还是他们父子见面次数太少了!? “就在一次任务失手时,被你们龙头逮到了!他有地方要请我帮忙,我不肯!他就扬言要送我去关。于是,我决定和他赌一局,若他赢了,我就帮他忙;若他输了,就放我走。所以……”“没想到你赌得欲罢不能,还把我给输了!?”羽生凯抓起他老爸的衣襟,笑得既危险又优雅,冷着一双迷人的黑眸轻柔地威胁着:“老爸!你是“神偷”还会失手,而且还把儿子给输了!?我看你才是羽生家之耻!”唉!唉唉!唉唉唉! 羽生爸爸在心底直叹着气。果然是不常在一起,以至于没有家人感情,他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呢?或是,他不该帮自己的儿子抉择未来!?其实,他以为凯会喜欢的……结果,他猜错了!? “……不喜欢,就回来吧!”羽生爸爸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细框眼镜,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俊逸瘦削,就嫌矮了一点的儿子,他要让他自己选择,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若他不想做了,那做爸爸的也只得认了,谁叫自己当初轻率地替他下了决定呢? “我会和你龙头老大说一声。不过,前提是,你得和仲霆回美国总部亲自向他辞职。”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羽生凯身上。他松开父亲的衣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在“i?j?o”的日子,虽然危险,却很有挑战性;他不是个静得下来的人,也没讨厌过这份工作。可是,他才十八岁,就以此决定他未来一生的路,或许又太仓促了一点;总觉得,好像,还可以有更适合自己的路可走。 趁他在发愣之际,羽生爸爸又说:“还有,凯!你在“i?j?o”的代号,是“怪盗”吧!”羽生凯皱眉,不了解父亲想搞什么把戏。 “所以,你必须去偷回一样东西,是你认为最有价值的,然后你才可以辞职回来。”如果父亲会这么说,就代表这东西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银财宝。羽生凯沉思地看着自己的爹地,然后,淡不可闻地笑了,有何不可呢? “好!我答应!” “葵!你的信!”在一幢租屋中,有人高喊着。 葵打开了房门,朝同住的室友友善地笑笑道谢,随即以背关上门,疑惑地研究手上这封没有署名与寄件人姓名的航空信,莫名这信封上字迹的陌生与熟悉,靠上门…… 会是仲霆或凯吗? 葵自嘲地把羽生凯丢去一边,在心中嗤笑。那家伙是名副其实的沙文主义,而且,还是头嫌恶思乡情怀是很婆妈行为的“猪”,他怎么可能会干写信这么娘娘腔的事!?唉!还枉费了他生得那么俊俏的大众情人斯文样,却连一点点,一丝丝,一滴滴当好情人的细胞也没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而且,严格说起来,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们其实也才差了六个月,她哪有老到哪里去!?她能和他搭档五年而且没被气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过,羽生凯虽对女性的态度不好,却和雄性动物──男性──的感情不恶;莫非,他有“那种”倾向不成!? 反正,这信绝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会是谁呢? 何况,这字迹还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将信按在胸口上好一会儿,努力思索,忽然发现,那股似曾相识感渐渐清晰地滑过心底,还带着些微疼痛的的感觉……她蓦地忆起了些什么,把信拆开来,震惊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开头称谓,竟是── 海音!? 她诧愕地沿着门板跌坐至地板,整个人的思绪霎时炸得纷乱、空白,而且无力思考,连呼吸及知觉都像是在瞬间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泪水顿时滑下她的脸颊,她单手无力地抚住自己的脸,想起龙头替她找到爸爸后,凝重地对她说: “海音,当风爷爷的孙女好不好?默怀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暂时在这住下吧!” 那时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现在这封信的出现,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平静与坚强。八年来她一切的努力,或许……就会从此消失殆尽。 原来,她一点也不够坚强……怎么办!?她不敢看这封信。 此时,房内的电话响起。 葵暂时把信丢在一边,不敢看内容,她拿起话筒,久久不语。当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丢弃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脑海中。八年以来,在她记忆的深处,仍存留那份被抛弃,被拒绝的伤害;虽然她和组织内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们也拿她当妹妹般疼她、宠她,但是……家人之间的亲情,却不是外人能够弥补的,因为,那是“血亲”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一个硬物落地的清脆撞击声,她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有些意外地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发出耀眼夺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诡谲…… “葵?葵!?你在吗?” 电话筒中冒出一阵急促的男声,截断了她的思考。葵对着话筒,调整了呼吸,确定自己听起来像是没事后,才开口应着: “哈啰!我是葵!” 话筒另一端传来担忧的问话: “怎么了?你没事吧!接了电话怎么这么久才说话?还是我打扰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国了!?什么时候到的?” 葵展露出会心的微笑。原来,是同和她搭档五年的仲霆。说起来他们两个遭遇相似,而且进来组织的时间也相近,连年龄都相同;所以,理所当然的会比一般人谈得来,而仲霆也对她比对别人还好。 “我们是在台湾啦!就快回去了!” “台湾!?” 葵心底怵然一揪。那是她生长的国家啊!可是像是刻意似的,八年以来,她没有回去过,她自己不明白,是否是因为她潜意识的憎恨抛弃她的父亲,以至于她不愿再踏上那片他所住的土地!?但是,她未曾否认过,自己是中国人,而且,是在台湾出生的中国人。 “因为凯要来看其他的伙伴嘛!而且,你知道吗?“幽灵”和“火匠”据说现在都在台湾吧!” 一听见“幽灵”,葵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组织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幽灵”感情异于常人;甚至,有人猜测,他们两人有可能会继风默怀与尉天衡之后,成为第二对“组对”。 “他会留在台湾过农历年吗?” 葵希望他能回来陪她过。虽然,这种机率是十分渺茫的。 “可能会。听说“白影”派了工作给他,而“火匠”则是结束了工作,要回去了。这次,他带了女朋友喔!” ““火匠”有了女朋友!?”葵不可思议的低呼。 最近大家纷纷赶搭恋爱列车,由在上位那几个领导者──泉傲天,尉天衡,风默怀……现在轮到了其他人……哇塞!该不会是“冬天”到了,“春天”亦不远矣!?接下来,不会是轮到…… “长舌吗!?真难看!” 蓦地,另一个低沈的男声插入话筒之中,听起来似乎是站在附近所发出的轻嗤声,在在表明自己的轻视与鄙夷。 “东家长,西家短的。” 葵把话筒拿至眼前发愣地盯了会儿。那么刻薄不屑的口吻,准是…… “凯!你也想和葵说话吗?” 哇!仲霆好强!故意讽刺凯,暗喻他是“酸葡萄心理”。葵不禁轻笑出声,有些疑惑他们这几近水火不容,互揭疮疤的两人,怎么会凑对成搭档的!?搞不懂“调查局”那只“幕后白手”──“白影”到底在想什么?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像你一样。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没有必要每到一个地方就和她打电话报备。吃饱没事干呀!”羽生凯冷冷的哼着,语气中不知和着什么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情绪在里面。 虽然隔着话筒,葵听不太出来;但原本郁闷的心情,却因这通电话而大好。这二个人一向是她的开心果,虽然三人在一起时,吵架居多,但仍不失情谊。而她的眸光一低,瞥见躺在地上的信时,原来飞扬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一下了失了魂,以至于没听见仲霆正对羽生凯说: “现在或许不是,但以后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嘟……嘟……嘟…… 葵猛然回神,不明就里地看着手中的话筒。断了!?什么时候的事!?她甚至都没听见仲霆向她说再见呢! 或许是因为钱币投完了,刚好通话时间也到了吧!所以,才被切断了。 她耸耸肩,走向紫水晶,弯身将它拾起,高举至头顶地眯着眼研究着,她知道爸爸记得她打小最喜欢晶莹剔透的东西,所以,他才送这东西给自己!? http://.xs8 http://wap.xs8 第一章(2) 算和解!?算赔罪!? 不过,他给她的伤害,岂是一颗不值钱的烂石头可以消除的!?今天,就算他送她一座钻石山也是一样的,在她眼里,这些从来就不是有价值的东西。 她自嘲地笑了笑,手腕一甩,手掌用力地握住那颗约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紫水晶,低头看手中已被捏皱了的信;该是面对的时候,她想。 海音: 我的宝贝!你还会因着我丢弃你而恨我吗? 如果我说我是情非得已的,你也不会相信了,是吗?但是,我是爱你的,这一点,即使你不愿相信,我却无法欺骗自己。 正如你自小听见的,你的二个妈妈,实际上并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你生母在生下你的时候就去世了;而那时风流浪荡的我,并没有为你设想太多,以至于引狼入室。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才是应该的、合法的“江氏企业”的继承人。 为了这个缘故,我不能把你留在家中,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能明白原因了,是吗?“调查局”中最强的女强人──“葵”。 当你接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因此,在我死之前,我以委托人的身分,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可以吗? 那就是,去替我把遗书找出来,并且拿回“江氏企业”。我的孩子呀!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你,请你不要拒绝。李律师会帮助你的。 父字 “凯!” 仲霆诧愕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愠怒地朝向羽生凯,又用下巴示意刚刚才被甩上的公用电话话筒,问道: “请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羽生凯满不在意地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眸光中传着一丝森冷,“那你说“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定”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仲霆朝他傻笑,答非所问。这个“闭俗”的人,不但自己闭俗,还要别人同他一样,地球又不是以他为中心在旋转的!他爱和葵打电话报告行踪,是因为他把她当家人,当自己人,哪像他!?“ㄍㄨ ㄍㄨ ㄇㄛ ㄇㄛ”的!全天下的人又不全像他一样是冷血动物,难道他做什么,还得向他报备,得到他许可不成!?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闭塞到几时!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喜欢那个一无是处,弱不禁风,只会哭哭啼啼,惹人心烦的东西吗!?” 东西!?瞧他说得多没价值!? “我可没指名道姓地说,是你自己硬要去戴上那个假设的。何况,你更应该很清楚,葵她不但比一般人坚强,而且,还是我们“i?j?o”的宝,能力卓越不凡。想当然耳,不可能有“爱哭”二字可以冠在她头上。” 言下之意便是──你真是大白痴一个。 “你──” “而且,”仲霆指头一转,比着自己的鼻尖,可爱地笑道:“我是在说我自己,与你何干!?” “什……” 羽生凯闻言,眉心打结,眼底冒出了火花,双手只差没扑上来撕裂对方的颈子。他也弄不清楚心中那股酸得蚀人,翻绞人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一件事──生气! 但,二个人看着、瞪着,还没打起来就同时右手一伸,抓住突袭的人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个转到对方身后去勒住他的脖子,一个则是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个过肩摔,掏出刀子抵住他的喉头。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响起。羽生凯和仲霆同时回过头去,看着那俊逸斯文的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你是谁!?” 问完又互相对看了一眼,空出一只手来向对方做出哥俩好的动作──伸出食指来握了握对方的。 这二个人的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旁观者全都傻了眼。 “嗯……咳……真不愧是i?j?o的“怪盗”与“侦探””。 这时四周突然围上四名黑衣大汉,各举枪对着他们。这名俊美的男子笑得牲畜无害地和善,“我想请两位至舍下坐坐,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羽生凯站起来,把倒在地上的突袭者用力一拉,膝盖一顶,使他踉跄的跌向看似首领的人那里,和仲霆交换了一个眼神,淡道: “请。” “他是谁,你知道吗?”仲霆走上前来,和他并肩,用气丝声以日语问着。 ““天罗地网”的情报首领──文若书。” 羽生凯瞪着对方的背,轻鄙地说着。若不是想弄清楚这些人敢大胆地在机场“劫人”究竟是为何,刚刚那种情形下,他还是可以反败为胜的,这种小场面算什么!?妈的!少在他前面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样,看了就不爽! “文若书!?那他弟弟就叫做“文若生”啰!嗯!原来是文弱书生。” 仲霆作出深思状,但骨子里却是百分之百的讥嘲,真是损人不带脏字呀! 他喜欢来阴的,但羽生凯却不是;或许该说,羽生凯虽然外表俊得一塌胡涂,但基本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单细胞生物”,实在可惜了他那张天使般的脸了! 难怪白影常取笑说:世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有好外表,不见得有好内在;外表不好的,内在却未必差。总而言之,是指人通常都会带有小缺点的啦! “我看叫“文旦”差不多呢!”羽生凯喃喃地如是下批判。 “你只想到吃的!难道你从头到脚都是胃袋吗?”仲霆睨了他一眼,好像很瞧不起他似的。 “少恶心了!你有看过这么美丽,活生生会走路的胃袋吗!?”没想到羽生凯沉静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回嘴。 要是葵也在,一定会以有他们这种搭档为羞耻的。唉……令人无奈叹三声。 一直到目的地,仲霆和羽生凯都没有开口说话,反而大剌剌地在车上呼呼大睡,真令人怀疑,难道他们俩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或是被人偷袭吗? 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们的从容不迫、老神在在,或是嘘他们:少一根神经!? “到了!”文若书好风度地下车替他们开车门,笑容可掬地唤醒他们。 羽生凯揉揉眼睛,语音模糊不清地咕哝着,顺便伸了一个不雅,但却潇洒不羁,魅力浑然天成的懒腰。“什么?啊……到了呀!我还没开始作梦呢!喂!”他伸脚踢踢还在昏睡的仲霆,“起来了!”“别吵!”仲霆一个侧翻,嘟喃在嘴里,含混不清,“再让我睡一下……”“起来!”羽生凯一脚把他踹下座位去。 这二个像是幼稚园小鬼的家伙真的是名闻遐迩的“i?j?o”所训练出来的干员吗?那他们未免也太没品质了吧!文若书看在眼里,嘲笑在心底。 不过,这二个小鬼没有好强地在他面前强装出一副超越年龄的世故与成熟,反倒这么率性随便,……其目的真是耐人寻味。若他们不是本来就这么低级的话,那么,就是…… “你干嘛踢我屁股!?”仲霆完全清醒,和羽生凯一起下了车,恼火地朝他破口大骂。 唉!真是没水准得可以了。 “欢迎光临江宅……”女主人的欢迎词在看到二名少年后倏地打住,语调上扬了二十四度,眼睛瞪得老大,“这二个小鬼是干什么的!?”“我只负责把人找来,其余的是你们的事。”文若书摆摆手,毫不理会地由羽生凯和仲霆中间穿过,越过女人,迳自往客厅内走去,没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凯的眸光闪了一下。 “丽雅!你声音那么大,是想谋杀我吗?”另一名女子由二楼的扶手楼梯上下来,着了一袭贴身的暗红色及地洋装,即使生气也透出高雅的气质。 “哼!我倒巴不得你早点死。”名叫“丽雅”的女人辛辣地回嘴,没注意到仲霆和羽生凯已经进到屋内去,而且自己招待自己,落落大方地坐下。 “我早死也没用。别忘了老头子的遗书还不知流落何方,而且……”那名女子就事论事,从容淡漠地下楼来,一挥手示意下人去准备茶水,走向沙发。“你应该没忘了,你还有其他的敌人吧!”喔!说到这里,这些人的意图便一目了然了。羽生凯和仲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原来是“遗产争夺战”呀! “哼!你也一样,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仲霆颇自在地跷起二郎腿,叉着十指,一摇身,果真成了一副俨然大侦探的模样,近乎取笑似地道出她们的目的:“你们是某企业家的大小老婆吧!但是,你们都没有替你们的丈夫生过一子半女,偏偏不巧的是,在你们之前,你们的老公或许有过一个妻子,而且,好死不死地还生下过孩子;所以,自然,继承人是那个孩子。而你们的命运……或许该说是赡养费问题,都决定在遗书上。而你们,要分别雇人去找出下落不明的遗书!?”“不,该说是……”羽生凯幽幽地接口:“二位夫人都有儿子吧!但你们的老头却把继承权给了不是你们所生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女的?”羽生凯淡漠,事不干己地冷声道:“若我没记错,法律该是以遗孀之子为第一继承人──在没有遗书的前题下。但,若他事先找了律师,又立了遗嘱,那又另当别论了。不过,你们倒还满正直的,没想过铤而走险地去除掉律师,省去麻烦。”“真不愧是“i?j?o”的精英。单单从对话中,就推测得如此详细。”大夫人──娜薇赞赏地笑道。 “会吗?我以为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大概连三岁小孩都听得出来。”羽生凯漫不经心地喝着送上来的咖啡,不去理会仲霆顿时冻结的笑意。 “但是,选择工作,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下属的事,而是上级干部的工作。”仲霆硬硬地提醒着,顺道瞪了羽生凯一眼──可恶!竟敢拐弯抹角地讽刺我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羽生凯则还他一眼,“名侦探哪比得上怪盗”的眼神,悠游自在地喝咖啡。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接这个工作啰?”一直沉默注意着他们的文若书说话了,如果你能想像狐狸使坏的样子,那么,大概就会觉得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和你想像得相去不远。 “没有“天罗地网”查不出的资料喔!”什么意思? 羽生凯和仲霆同时望向这只使坏的狐狸,拧起眉头,总觉得他的笑容诡异地危险。 “总而言之,我宁愿借助黑道的力量,也不要这二个看来愣头愣脑的小家伙。”徐丽雅说话了,一双浓眉斜扬高傲地插入发鬓,不可一世地用鼻孔瞪着这二名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少年。“一看就知道只会坏事。”“你不生气!?”仲霆似笑非笑地瞅着老神在在,压根没抬起眼睑打量过这无礼女人一眼,只是自顾自喝咖啡的羽生凯,似有些意外他这么沉稳。照理说,他应该是现在在张牙舞爪的那一个。 “对这种没品的女人生气太浪费了。”他会看不起女人不是没有原因的。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又不择手段,套一句古人说的话──“最毒妇人心”! “遗书……是在江海音那里吗?”刻意似地,文若书提到了“江海音”三个字,并瞄向羽生凯。只见他原来安闲自得的表情变了,咖啡杯差点从他手上掉下来。 游戏,要有对手才会好玩。 凯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坐,脑中迅速窜上一段多年前的对话──“凯!葵的本名是“江海音”。但在组织里,这是个秘密,所以,她即将要和你成为搭档,你要保护她,名字也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知道吗?”“知道了啦!真麻烦!”在十岁那年见到江海音的第一眼时,龙头就告诉他这个“组织里的大秘密”。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别有深意的笑容和话中有话的言语,真令他怀疑自己回去时,是不是要拿把椅子将情报大王──白影给狠狠k昏!?竟然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偷取了组织里的机密!亏他还是黑白二道公认的天才!?可恶!可恶!可恶!虽说他只是玩票性质地来“调查局”串场,但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却也是该死! “照李律师的说法,应该是没有。”大夫人──尤娜薇优雅迷人,风姿绰约地淡道:“若不是“遗嘱游戏”的附带条件,谁先找到它就可以拿到遗产的二分之一;基本上来讲,我是对这没啥兴趣的。反正老爷都已经在继承人位置上内定人选了。”“哼!少在那里光风霁月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会不为你儿子着想?”徐丽雅尖锐地指控:“谁不知道你的儿子是你外头生的野杂种!?比江海音那丫头还大,想瞒过谁呀!”“你……”好脾气的尤娜薇也动气了,非常不服她如此的控诉与定罪。 所谓的“人性”,就是在“名”与“利”的追求上一目了然。 “真难看!”羽生凯优雅从容地站起身,丢下一句:“相信欲望者,终必被它所灭亡。如果我找到那份遗书。”他停下离去的脚步,侧头森冷淡漠地眯起眼,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迫力,“我会在你们面前烧了它!”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离开这间华丽却令他窒息的宅邸。 他不想──让葵回来这里。 第二章 “龙头!您找我?”江海音打开沉重的黑褐木门,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后,走了进来,顺道带上门。她知道老大找她是什么原因,在“i?j?o”里是没有秘密的。 “海音,坐,要不要我让怀儿去泡茶?”被尊称为“龙头”的风平,笑呵呵地走向沙发,指着其中一张,而自己也坐了下来。如果你不特别注意他,那以外表看起来,他顶多是像个只会钻研学术的老学究罢了!瘦小斯文的外貌,外加一副老在鼻梁上滑动的老花眼镜,爱穿中国的长袍马褂,浑身有着旧时代的气息;哪有人能把他和以科技办案的“i?j?o”首领联想在一起!? “龙头还记得我爱喝茶?”江海音努力地打着哈哈,尽量拉开他会问话的范围。她不想插手父亲的“遗嘱游戏”,那根本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然!联盟里每个人的特性和喜好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的。若不这样,那又怎能做一个好的领导者?”很好!有被拉开话题了吗? 江海音不动声色地暗自得意地笑说:“是啊!龙头的确是位好领导者,泉爷爷也是。”泉傲天的爷爷负责“调查局”。不过目前他都是挂名而已,实际的工作则是“白影”在负责,而泉傲天则和女友游山玩水去了。 “唉!海音,你好偏心!怎么叫老泉那家伙爷爷,却叫我“龙头”!?真是好疏远的感觉……”喔!有“香奈儿的诱惑”味出来了! “想想你进组织时,你老爸还曾慎重的把你托付给我,要我把你当自己孙女……”“又不是我爸带我进……”江海音一叫完后才发现自己被“诱拐成功”。狡猾的龙头!唉!还是自己太笨了!? “他死了!”风平沉静地说完,把讣闻递到她眼前,“在你接到信的前一天晚上死的。这是他的律师寄来的,希望你去参加,日期是农历年前。”“他们敢选在过年前出殡?”她不是照中国人的习俗长大的小孩。自十一岁来到美国后,接触的更是只有西方文化,她不大明白一般民间的忌讳,只依稀记得好像有一大堆禁忌而已。 “海音,你愈来愈会装蒜了,下回可和白影较量较量。”风平笑得很和蔼,但无端得就会使人有些恼火……因为他语气中透出的,就是捉弄成分多于好心好意嘛! 可恶!这龙头!有时真令人无法“敬老尊贤”,反倒想k他一拳! “反正我不会回去参加葬礼!”江海音淡漠地抛下一句,起身要走。 “珍珠……”风平慈爱的声音冷不防地在她背后响起,渗进她冰封的心底,暖暖地化开。 “你知道“珍珠”是什么吗?”龙头要和她讨论珠宝吗? 江海音停下脚步,旋身大惑不解地凝视着这名老者,心知肚明他绝对话中有话,而不是闲来无事或心血来潮的哈啦。 ““珍珠”,是嵌入蚝肉中的一粒砂,因着伤口的刺激,蚝的身上会有许多平时未被发现的力量;而当伤口复合时,就会有一粒晶莹的珍珠,“珍珠”,愈合了 创伤。没有创伤,就没有珍珠……”“龙头!?”江海音有些莫名龙头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一串学理性的话到底有啥用意。 “我下个任务,是珠宝店职员吗?”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做如是猜测了。 “海音!慧黠如你,会不明白爷爷我的这番话吗?”风平走向她,像长者鼓励晚辈似地拍拍她的肩膀:“在我们一生中,不幸也可以变为祝福,伤痛则能成为无价奇珍,连痛心的残废与缺陷,都能成为自救救人的力量。需知苍鹰也需独自地越过太阳,不能携带巢穴飞行。不要老惦着昨日,要抓住今日,努力明日。仔细想想,你被父亲丢下,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没有从中获得什么,或学到什么吗?这么一想,也许你就不会这么不谅解他了。”江海音蹙起眉,有一丝不悦,“龙头!你何时和亚里斯多得、帕拉图称兄道弟了起来?讲话“哲”味这么浓!”风平哈哈大笑,“你错啦!这是我从“新荒漠甘泉”上抄袭来的!”他又回她一记“白影”式的贼笑,弯起唇角,别有深意地说着:“好好记住我所说过的话,有一天,你会需要的。”“对了!龙头!”江海音原本要步出大门的窈窕身影再次停了下来,回首似真非真,半嘲弄半俏皮地笑着:“听说风岱要结婚了,恭喜您了!终于三个孙子都有好“婆”家了。”这丫头!还会调侃老人家! “替我通缉“幽灵”!告诉他我要见他!你回台湾时,记得替我把话带到。”“我不会去参加“遗嘱游戏”的!”她清丽修长又匀称的身影走到大门前,抛下一句认真的保证:“那和我无关。”“唉……”风平目送她消失在大门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甩甩头,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孙子,甜蜜幸福的笑了。 啊!就只差一步啦!只要找到了“龙头继承人”,他就可以安心地“含饴弄孙”了!呵呵呵…… 江海音一个人坐在“白影”的办公室中,手动着滑鼠,玩着他留下的一大堆游戏光碟。往年过农历年时,不是“幽灵”在陪她,就是仲霆。可是今年“幽灵”有了工作,连仲霆也因为堂哥继任为总裁而召开的“忘年会”,不得不回去日本,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美国的总部中。 到后来,她还是没有去参加丧礼。那天,她谢绝一切的电话和访客,自己跑去迈阿密的水族馆看海豚;那时,她似乎真能明白为何苏东坡会写下“梦里蝴蝶,栩然一身轻”的句子。仔细想想,若做个毫无□的畜牲,就不会有这种冲击和挣扎的情感搅扰她了……明明很想原谅父亲,也清楚二位妈妈的“德行”,更知道“江氏”的重要,但……她就是……唉!难怪有一句话说:“立志行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她现在就入陷入这个“行出来由不得我”的挣扎中…… 哔…… 她被“game over”了。 江海音泄气的用力靠上真皮办公椅的椅背中,望向落地窗外飘然而下的雪之舞蹈。突然很希望,这样美的雪景,能有人和她一同观赏…… 低下头,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自嘲的笑,站起身,二指勾起了火红色的大衣,走出白影的办公室。 她发晕了吗?还是因为最近“大家”都相继坠入“情网”中,以至于牵引得她也有些…… “思爱”!? 呵……爱情还真是一种传染病呀! 走出大楼时,她蓦地煞住了脚,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穿着敞开的黑色大衣,站在风雪中扑飞的人行道上,火红色的围巾以随时准备告别的姿态攀附其肩的男子,微诧的轻喊:“凯!?”“别误会喔!”羽生凯以再认真不过的语气慎重声明着:“我只是路经此地而已。因为风雪太大,飞机停飞,我回不去……真的…… 真的只是路过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例证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 他是留下来陪她的吗? 江海音看着他冻得稍紫的嘴唇,感动的心情持续涌现。她知道他有休假,绝对是会回家去的,算是“i?j?o”爱家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她觉得,其实羽生凯,还是个有可取之处的人。要是,他死鸭子嘴硬的性格改一改就好了。 “呵……路过就路过……”她开心地挽住他修长结实的臂膀。 “反正你是一个人,我也是,那我们就凑成一对吧!”“谁……和你这个老女人是一对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他大少爷毫不领情地抽回自己的手,难掩激动地涨红了俊脸。 什么?又说她是“老”女人!? “要真和你一对,那才是我的不幸呢!”从一数到十,江海音使自己平静下来,不愠不火地说: “动不动就生气,而且浑身上下一个叫浪漫的细胞也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不浪漫!?”羽生凯不服气地质问着。在他的心中认为,“不浪漫”是和“大木头”画上等号的,而这可恶的老女人竟然这样说他!?真是太可恨了!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江海音幽幽地吐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和他这样斗,实在很累了,伸手招了一部计程车,没想到他也跟了上来。 “说呀!我哪里不浪漫了?”“啊!是情侣呀!”驾驶的司机好心好意地笑问:“要去哪里?”“机场。”江海音简单扼要的说完目的地后,就听见羽生凯恼火地朝司机“开炮”:“你眼睛脱窗啦!不要把我跟她摆在一起!”“小姐,你男朋友好凶喔!”司机仍然谈笑风生,不把羽生凯的怒气当一回事。 “他是我弟弟。”江海音哈哈大笑,眸光不经意地流转,发觉羽生凯的脸色又绿了一大半,杀气腾腾的眼光射向她,咬牙切齿地用力地问着:“你说谁是你弟弟!?”“就是你呀!”她笑容可掬地用左手托住下巴,望着身旁的那只喷火恐龙,突然发现捉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说我是“老”女人,那理所当然的,就是表明你比我小。那比我小的,不是弟弟,是什么?”“我才不是你弟弟。”他阴郁沉重的表情,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因这二个字而群起革命,挤满一肚子火与不甘,酸酸苦苦地,也不知是渗了什么滋味,很是蚀人,搅得他难受。 偏偏江海音并不明白他的情绪。谁会去费心思解剖一个不懂情趣浪漫,又大男人主义得离谱的“小男孩”的心理!?她突然笑得天真又无辜,甚至还有一丝恶作剧地问:“难道你想当“妹妹”!?”“你……”太过分了!他的好心霎时全成了驴肝肺!羽生凯忍无可忍,也顾不得是在飞驰的公路上,伸手扳开车门就要下车,江海音眼明手快地抓回他的手,还是那抹温柔如水的笑意。 “生气了?”“立场调换的话,你会不会生气!?”羽生凯费了好大的劲,才以平静、有理智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他讨厌听见自己比葵小的事实,但因为是事实,所以更鲜明刺目地令他不能不在意;因为那仿佛是鲜明的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它的距离的存在,这使他更形难受!他无法忍受这种事实的存在,他不要这个慧黠灵动、沉静坚毅的小女人年龄比他大! “希望你也能记住这句话。”江海音可得小心了;好不容易抓到有人陪她,她不想又把对方给气走,虽然,他是一座随时会喷火的“活火山”。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为庆祝我们的巧遇,我请你去看nba职业篮赛。”不待他说话,计程车已来到了机场,江海音拖着他下车,不容反抗地付了车钱,走向售票处,购买二张去芝加哥的票。 “别再拒绝我,要知道,一个女人是无法连续承受一个男人再三的拒绝的,何况我的脸皮还不够厚。”羽生凯接过那张往芝加哥的机票,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硬硬地说:“好……好吧!”他只是为了芝加哥今日的赛事……公牛对湖人而去的,羽生凯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而且他也不是自愿的,是被某人抓去的;他完全是迫于无奈,所以不得已不去。 他一副勉为其难的说:“看在你那么有诚意道歉的份上。”有诚意的道歉!? 江海音吃惊的张大了嘴,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看完了精彩的球赛,江海音又拉着别别扭扭,不情不愿的羽生凯去逛芝加哥的观光区:芝加哥美术馆、杰特水族馆、林肯公园、何德勒天文台……等。当然,其中最好玩的,并不是这些地方;而是,当别人看见他们俩时,都问……你们是姐弟还是兄妹!? 那时羽生凯的反应,更是有趣的很,他只用一句日文的脏话……“八格鸭肉”,就吼得对方吓到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唉,堂堂“大日本”帝国的脸,只怕全教他给丢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家的品种哪有那么差的呀!那些老外的眼光未免…… 还真是有待改进。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她按下电话答录机的播放键,就进到浴室去放了一池温水,准备洗去自己一天的疲惫。她并不是个不喜欢独处的女孩,相反的,她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不大容易去依赖别人,或许……这该溯源至她伟大的父亲对她所做的一切。但她今天会抓着羽生凯不放,完全是一时兴起。 是的,她突然心血来潮地想找个人陪她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叫、一起闹;也许,是因为看了那场温柔的雪之舞蹈,所以才会有了突如其来的悸动吧! “小音?是我!”没过多久,电话答录机中传来了一阵悦耳、轻快又迷人的男中音,江海音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许久未见的“幽灵”。 “抱歉过年无法回去陪你,自己保重。我不喜欢和电话答录机说话,好像白痴一样,你只要知道我有在惦着你就好了。”有在惦着!? 这“幽灵”未免太性格,讨厌和电话答录机说话,就匆匆丢下一句……有在惦着!? 她实在弄不清楚他这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亦父亦兄又亦…… “情人”吗? 江海音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衣柜拿出换洗衣服时,冷不防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突兀地由答录机中传出,显得是那么地无奈与焦急,这使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侧头不解地看着机器。 “抱歉!江小姐,这么冒昧的找你,我是李律师。”李律师!? 江海音心底猛然一揪,倒抽了一口气,有些微诧……这“李律师”,是不是爸爸所说的律师呢? “我现在人在xx饭店的517号房,有关遗书方面的事,要和你商讨……”江海音秀美的唇角泛起一抹不搭称的冷笑。 是吗?追到美国来了?她记得自己为了避开这些麻烦,甚至连丧礼也没去参加。或许别人会认为她是有些冷血和寡情,但她不愿被当成“假想敌”一般的遭受无端的攻击,承受他们研究的目光与评论;毕竟,她已有八年的时间不属于那个家中了。 自她被抛弃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开始,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江氏”了…… “也许……他是要逼我“伤人”!?”她按下停止键,阴幽的目光投射在玻璃窗上,淡漠、绝情地冷冷地说着:“……也好!那我就亲自、当面的,拒绝这场无聊的游戏吧!反正没有我…… 这场游戏也能玩下去。”当年,他残酷又随意地将她丢弃,现在又不问她同意与否地强迫她成为继承人,若她真的那么好摆布,那她就不是“葵”! 她紧抿双唇,双眼攀上霜冷,关掉了水龙头,勾起火红的大衣步出房间,走得那么绝决,以致没听见下一段留言:“葵!你回来后,立刻回总部一趟,有紧急的任务需要你和凯!再说一次……”黑夜,依旧那么诡谲地魅人又诱惑,散发着阴谋的气息…… 江海音驾着火红的跑车来到饭店前,她迳自走向517的房间,敲了门。 冷不防的,门开了之后,她还来不及看清开门者的真面目,就被人用木棒敲昏了头,晕厥过去。 太厉害了!竟然能无声无息地袭击她!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只可惜……她察觉得太晚了…… 失去意识前,她只依稀记得,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淡雅的古龙水香味。这味道,好像…… 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并没有昏迷多久,就在一阵尖叫的稚喊声爆起时,她也清醒了。 “啊!爸……爸爸……”一个小男孩狂愤地大吼着,江海音这才如梦初醒,一时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站在这儿!? 这时,小男生突然以愤恨的眼神望着她,怒喊:“你这个杀人凶手!”吼完还冲上来捶打她,用国语哭喊着:“你杀了我爸爸,你杀了他!你这个坏人,还我爸爸!”其余的房客在听见这个叫声,都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而后,竟有人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快叫警察来!”怎么回事!? 意识到手上握有硬物,她迷惘地拿至眼前一看,吓得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支沾满血迹的刀子,又错愕地望向眼前--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横倒在地上,眼珠外突,胸口喷血,流了一地…… “我……我杀了人!?”她喃地自问着。 不料由走道上围来了一堆警员及fbi的探员,不由分说地将手铐扣住她。“对不起!小姐!你被捕了!”“我……”她还莫名其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就已经被带回局里去审问了。 是谁!? 是谁设计了一个这么天大的陷阱来陷害她!?被押解回警局的江海音脑袋突然像射入一道光线似的清晰了起来。 有人要逼她退出遗嘱游戏! 纽约市警局“报出姓名,还有……你看来还未成年吧!就读哪所学校!?”一群警员全盯住这名始终冷淡不答话,也不挣扎的亮丽东方女孩,试图套出她的口供。 江海音爱理不理地抬眼漫不经心的一瞥,重复她自己听到耳朵都快长茧的答话:“人不是我杀的。”“凶器上,门把上都只有你的指纹,和那个死者儿子的指证,你还有什么话说!?若 你干脆一点承认,或许可判得轻一点。因为你还未成年。”“真可笑!我有什么理由杀那个人!?”她极具轻视地鄙嗤了一句,不料,有人从背后,极突然的出声:“因为你发现那场争夺战将对你不利!江海音小姐……喔!不!或许该称你为“葵”!?”江海音回过头去,淡漠地扫了来人一眼,没答话,看他从容地扬起手中的证件,脸上始终平淡无波。 “……是来扯我后腿的?”“啧!说得这么难听!?老大要引渡你回去,你应该要很开心才是。”那人迳自抓起她的肩膀,扯住她手铐上的链子,一把把她抓了起来,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态也没有。 在一旁看着的警员莫不诧愕地低呼:“你们都是i?j?o的人!?”“我没杀人!”江海音极为不服,却隐忍住心中那股待发的怒气,冷冷地再次申明。她没想到这些伙伴竟然这么绝情,一看见她沾染上麻烦,竟用这么无情的态度对待她!?虽说是公事公办,但在还无法完全证实她是杀人凶手前,也不该拿这等态度对待她! “你父亲有没有提到,若你在后天的“江氏”宗亲大会不能回去参加,就必须自动放弃继承人的资格?”“什……”她父亲见鬼的什么也没提! 唉……当然没提!因为她只大约浏览一遍,所以看了十分忘八分,只依稀记得上面提到遗书的事,由于她无心过问江氏的一切,所以并没有留心去注意信上其他的碗糕;大约,她还记住了一个姓李的律师…… 她按捺住高炽的怒火,淡漠地撇了嘴角,冷冷地道:“这又如何?”“回去参加宗亲大会,代表你也同意要嫁给李律师,因为,必须有人入赘;而你父亲替你相中的对象是他。为了独占巨大的遗产,所以你才下此毒手。”那人用事不干己,置身事外,清冷、平板、不高不低又没有起伏的呆板语调陈述着这些话,仿佛是新闻播报员似的冷淡。 “开玩笑!”这下子,江海音真的无法不生气;倒不是对方冰冷的态度弄恼她,而是父亲荒唐的决定,和这个王八的罪名。 “也不问过我同不同意,就拿这种烂帽子扣我!?还有!那家伙脑袋秀逗吗?要我嫁给一个年近四十,还有小孩的糟老头为妻!?有够可恨!那混蛋到底在想什么呀?”她好像忘了那“混蛋”是她的爸爸了。 “那是你家的事。”那人一点也不想多理睬她,维持冰冷的面容,毫无温情地送她回总部后,将她带进牢中,以公式化的口吻报告着上级的决定:“龙头决定以“视网膜摄影术”替你翻案。一个星期后会有结果。”江海音知道那种摄影技术,据说是在人死后不久,视网膜内仍会存留弥留之际所看见的一切,以这样的摄影技巧……不!或许该说是以“科技”来捕捉出杀人者的真面目,的确是一种先进的方法。 那人一说完,便冷酷绝决地旋身就离去;全身上下散发的,仍是他贯有的疏离感,吝啬释出一丝温情。 “啧!“飞鹰”!你好无情哟!”一名有着长及臀下黑发的少女由一旁冷不防的蹦出,俏皮地指控着,语气分不清是真心或是控告,还是好玩的捉弄。 “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伙伴,你却连一句安慰打气的话也不给。”“飞鹰”连看她一眼也懒,只森寒地抛下一句:“不干我的事。”他就越过她身边往长廊的尽头走去,语意已隐约透出“我老早知道你和龙头在玩啥把戏”的讯息,及漠不关心这名伙伴的下场会如何。 “……是呀!反正只有“白影”和你有关。可惜人家早被“大家”订去做女婿了,你想“染指”他,恐怕他也不会答应。”精灵似的女孩喃喃地批判了二句后,转眼望向江海音的牢房,以看不出真心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低声地自言自语:“葵!抱歉啦!为了你父亲的遗志,麻烦你委屈一下,我会尽快“设计”凯和仲霆去陪你的。”喔!敢情在“白影”之下,还有“捉弄大王二号”存在,真可怜了“i?j?o”这些人了…… 而在牢房中的江海音将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双手抱腿,有些不能谅解上司的淡漠及寡情;但同时也愤恨那些设计她的“遗书竞争者”,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逼她退出比赛,实在是太可恨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父亲,竟发神经的胡乱替她决定婚事,可恨的!他到底是在报复她,折磨她,或是爱她!?她已经分不清了…… 不!若她不扳回这一城,她就不是果敢沉静的“葵”! 她双眸释出势在必得的精光,开始在心中策画起越狱计划。她会亲自用双手揪出犯人,并且夺回遗书的;她绝不会让那些小人称心如意! 她双手紧紧一握拳,绝不!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羽生凯不知道是打哪儿得来的消息,一结束任务,立即火速由印度赶回来,拍着桌子吼叫着。他找不到“调查局”的首脑“白影”开火,只好杀到龙头那儿去,责难他的老胡涂。 “葵怎么会成了杀人凶手了?我们“i?j?o”何时如此是非不分了呀?”“坐下!羽生!”风平迫力十足地低斥了一句,使羽生凯不情不愿地坐回沙发上,恼火地爬着自己的一头凌乱有型的黑发,而风平随即丢出一份报告,不悦严厉的质问:“你自己说,在印度的案子怎么会这么混乱的了结?和当地警察起冲突不说,还在任务中失手,导致得那场毒品交易差点成功,而且还有人员差点伤亡!”“我……”羽生凯烦闷地靠上沙发椅背,凝望着天花板,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葵出了意外,以至于无法专心于任务;反而分心担忧她的处境和一切。但也没想到,龙头竟派了“飞鹰”那个冷血家伙陪葵回台湾去参加江氏宗亲会。现在,葵等于是江氏的半个继承人,而新闻媒体也大肆报导她的“弑夫”事件。最离奇的是,那天那个啥捞什子李狗屁律师……人一气起来,也顾不得用词了……的儿子,竟在事件之后离奇失踪! 这下子查无对证!有眼珠的人一看都知道葵是被陷害的,搞不懂这混帐该死的龙头怎么看不出来,反而还拘禁她!? 简直是没有公理正义了! ““怪盗”,你一遇上刺激就失去准头,毛毛躁躁的如何成大气候?”风平冷冷的训斥着。 威严的语调也让羽生凯些微敛去初进来的时候那股气焰,压低了音量认错“是我不对……”“不够冷静要如何能担当重责大任?又要如何保护你心爱的人?”风平平静的开口,语气中渗入一丝捉弄的促狭:“所以,我给你三个月的反省时间,让你好好培养冷静从容,神态自若的功夫。不然,你还会把同样的失误带到别的任务中,明白吗?”凯生凯愕愣了一下,随即意会过来,自信飞扬地笑了,跋扈的神采再一次回到他原本烦躁不堪的俊容上。 “我知道了!”说完就奔出办公室,直接往停机坪跑去,推开一名维修师就攀上一架直升机,起动往牢房的方向驶去。在到达牢房时,他站在驾驶位上,掏出手枪来朝牢房的铁窗射击,使铁窗霎时破了一个大洞,而他立即对错愕不已的江海音大声命令着:“上来!”羽生凯一手扶住直升机机门的门顶,意识到底下已聚集了一堆预备持枪射击他们的伙伴,紧急地再次朝她大叫,一边将手伸出去,“快!上来!”“凯!?”江海音诧异不已。他疯了!在i?j?o若是自己人明知故犯一切戒律,那是要被迫退出组织,而且依照国家法律判刑的。他竟然…… “快点!来不及了!”羽生凯急急地催促着。 不再多作犹豫,江海音欲越过铁窗,拉住羽生凯的手爬到直升机上,此时,“飞鹰”的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膀,使她一下子失去重心,差点失足掉落;而羽生凯则眼明手快的抓住她,拖进直升机内,双双离去。 “哇!“飞鹰”!你好狠喔!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哟!”黑发少女又蹦出来消遣他。 “飞鹰”仍是连瞥她一眼也懒的迳自收起冲锋枪,指挥部下撤退。怜香惜玉是圆是扁,他从来没见过,没有必要去回应那个无聊女人的话。 “好了!默怀!别忘了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少去调戏良家处男。”一名高峻修长的男子轻笑出声,提醒着自己的宝贝妹妹……玩也要玩个分寸! “哼!不公平!为什么“白影”可以“玩遍天下美男子”,而我却不行!?”风默怀噘起樱唇来,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一边贼贼地笑问老哥:“你猜他们会不会悟出这是爷爷的苦肉计外加障眼法!?”“应该会吧!i?j?o承接世界各国这么多案子,“信用”很重要;所以纵使手下被冤枉,也只能替他们找机会平反!只是……也许不大能释怀吧!只要“白影”不知道,就不会惊动世界各地的“i?j?o”的干员追捕他们的,爷爷时间抓的也刚好。 ”“i?j?o”若有共同的犯人要追捕,只要情报网一全开,那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干员就会自动留意。所以,干员间彼此感情都很好,也十分团结,这是i?j?o之所以生存的有利条件之一! “不过,风岱哥,你不会以为精得跟什么似的“白影”会不知道葵的这件大事吧!尤其,他还是……”“他那个人呀!只要离开美国,就不是“白影”了!”风岱哈哈大笑,注视着远方离去的小点,在心中猜测他们可能的去处,最后,决定为他们留一条后路……不封锁海洋线。这样,他们势必只可以去……“那里”! hosanna岛! 第三章 “你疯了!?” 在直升机上,江海音微蹙着眉,在后机舱宽衣解带地检视自己的伤口;长期出任务,行走在枪林弹雨之中,几乎所有的i?j?o干员都有自我疗伤的本事;自然,那是限于不是过于严重的伤害。所谓的“久病成良医”,正是这个道理。 “你知不知道下场呀?”羽生凯沉默以对。他分不清这老女人说这句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是嫌他多事的搅和进她的私事呢?还是担心他回去后会受罚!? 他没回应她,迳自拿起通话器说话。 江海音看自己只是轻微的擦伤,又意外的没听见一向不服输、好胜心强的羽生凯回话,不禁有些不习惯;侧过头去看他的动作,缓缓地开口了:“你要去哪里!?”“不是“你”,是“我们”。”羽生凯淡淡的提醒她,现在他们是“二个人”,希望她别再抗拒他的援手和保护。 不够冷静要如何担当重责大任?又要如何保护心爱的女人? 龙头的话冷不防地袭上脑海,羽生凯的心底怵然一惊:是吗?心爱的女人!? “喂!怎么会是我们呢?你不是曾大放厥辞的声明,不要把我和你摆在一起吗?”他的默不作声令她好奇和不适应。若他不是好端端,稳健地控着方向盘,只怕她会认为他不是生病了,就是神经线路接错了;再不然,就是……这个人是羽生凯的“复制品”。 愚人节时,i?j?o的干员们总会玩“角色大混乱”的游戏,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这算是自掘坟墓吗? 羽生凯不悦地抿紧了一双性感的唇,迳自朝通话器说着:“我是羽生凯,识别证b1742315号,请求进入hosanna岛。”啊!? 江海音没想到他竟然敢跑来i?j?o的专属秘密训练岛;照理说他们应该被列入追缉名单内了才是呀!他去那里,岂不自投罗网吗? “羽生凯吗?真巧!“幽灵”也在呢!”通话器内的声音兴味盎然地飘散在机舱里,羽生凯弄不懂他有什么理由需要以那么贼的语调说话。“幽灵”来了就来了,那又如何!? “哇!真的!?”江海音兴奋地朝通话器吼着:“彦平大哥真的在那里!?”酸得蚀人的液体由羽生凯的胃底蔓延开来,翻绞着他的身体的五脏六腑,他竟然该死的忘了那个“幽灵”魏彦平和这个天杀的老女人有多要好了!看她因为快要见到他而丢却平常的冷静从容,他就感到天杀的……不爽! 要不是直升机一定得在岛上完成维修和加油等补给工作,他只怕早把直升机掉头开回他家去了! “才刚到没多久!还有……”啪! 羽生凯不耐烦地关上通话器,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决定要来岛上了。 “喂!你很没礼貌耶!我和尉大哥还没说完话哪!”江海音发现他任性的坏脾气又回来了,非但没有不高兴……有啦!有种被打断的一丝不悦!但,对于她最熟悉的这种态度,她反而觉得有……安全感。 为什么!?难不成她有被虐待狂吗? 但羽生凯却清楚感觉到……有风暴来临了! 各怀心事的二人,一起同赴“风雨之岛”!哈哈!有好戏可看了! 他妈的!可恶!可恶!真可恶! 羽生凯看着江海音快乐的为魏彦平洗手作羹汤时,气得双眸发红,直觉想一刀砍烂那男人,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幽灵”,省得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很奇怪!说起来魏彦平还是组织里少数能使他心服口服的前辈,连“白影”都没有如他一般的受到自己的尊重;怎么这下子,自己却恨不得“幽灵”立刻消失在地球上了!? “啊!你们终于回来了!”嗯!?怎么才想到曹操,曹操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看着满屋子香味四溢的菜色,又看看江海音亲昵挽着魏彦平,娇俏天真又动人的模样,他就恨不得菜刀是在自己手上,而不是斜躺在厨房的架子上! 这怪了,明明下午见面时,就知道他带来了一个如出水芙蓉般,未沾染尘世的“被保护人”……其实看上去他俩挺好的……但他弄不清的是,怎么她还可以不死心地缠住魏彦平不放呢? 难道她眼睛瞎了吗?看不出那个女孩其实很倾慕魏彦平,而他也对她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情吗?她怎么还……还…… 羽生凯气愤的双手握拳,麻木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她有些近乎放荡地坐在魏彦平腿上,与他打情骂俏着,那股酸蚀已经整个侵蚀、腐化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了! 所以,在他能理解前,他已经站起来,忿忿不平地质问魏彦平:“你说谁是小孩子?”去!他最痛恨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在葵的面前。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在意!无法忍受魏彦平这种若有似无,隐藏玄机,话中有话的讽刺! “凯,只有小孩子才会轻易就被激怒,失去理智、冷静及判断力哟!”魏彦平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污辱了他。 羽生凯又想起龙头在他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不免负气的反嘴:“我有没有冷静的性格又怎么样!?那又能代表什么!?我的办事效率还是一样很好,而且也从来没失手,每次任务都能完美了结!”只有这次的例外。他在心中心虚地附加但书。 “可是你这么自大骄傲、暴怒幼稚的性格,谁能忍受得了你呀!”江海音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教羽生凯原本阴沈的脸色又更黑了几分。她搞不懂他干什么要针对魏彦平那么不友善、无理取闹的,人家又没惹他! “你……”竟然说他“幼稚”!?羽生凯黑了脸,不再出声,深深感到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简直像小丑耍猴戏一般可笑!他为了她,甘愿冒着触犯组织的刑罚救她出来,抢夺直升机,甚至……他本来已经是要离职的!若不是她回台湾参加江氏宗亲会遇上那些疑似要对她不利的混帐,他也不会……天杀的!没想到她竟然认为他幼稚!? 可恶! 他紧紧的一握拳,突然响起的一阵声音,截断了他们二个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见魏彦平的被保护人孟晴羽捂着口猛恶;他的眸光又扫射到桌上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羽生凯的怒气又来了。那女人甚至该死的不曾为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说过一声谢,却殷勤的为一个只不过是长得俊挺出众一点的男人下厨,那他算什么!? 所以,当魏彦平一把抱起那女孩,神色慌张地丢下话要他们去找柳医师时,羽生凯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快意,冷笑地问着错愕的江海音:“这么等不及就向情敌下手了吗?”无视于她恼怒的目光,他双指夹捏桌上的菜,左右看看,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不过,看来人家眼中也……”倏地感到一阵不对劲,羽生凯眼明手快地躲过她的攻击,但却被她眼底那抹受伤的神色给震慑住了思绪,这竟让他的心无端地揪痛了起来,他几时看过这么脆弱不堪的葵?难道……她是真的那么喜欢魏彦平吗? 太过专注于探查她的神色,以至于他无法躲过她的“飞菜攻击”,一盘青菜全砸在脸上,他错愕地呆住了,看着她失控地对着自己大吼:“你……去……死!”说完便头去不回地奔入屋外那片漆黑的大雨之中,深切地拧碎了他的心…… 羽生凯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从没看过她这么难看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竟天杀的……他自责悔恨了起来,也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竟会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是什么情绪?好陌生的感觉呀!仿佛是一种……宁愿不惜一切努力,换取她的笑容。这……这究竟是什么!? 看着门外的大雨,他竟然迷失了…… 他,究竟是…… “葵……”他怔愣地低喃她的名,无法厘清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动到底是什么…… 江海音淋着雨,独自坐在海边,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家,只有不断冲激的海潮声伴随着她,心中淡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涌了起来…… 她喜欢魏彦平,非常的喜欢。长久以来,她也只把他放心底;他幽默、风趣、沉稳、温柔、成熟、体贴……若有女人和他在一起,她敢说那个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爱他的,乍看到他和孟晴羽……他的被保护人……在一起时,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失望、痛苦、难受,但竟然没有!她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他对她有情的事实,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不属于她的吧! 那么,在这芸芸众生的人海中,谁又是她命中相属的那个人呢? 她抱紧了膝,将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双眸飘忽地盯着眼前漆黑的大海,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算不算是失恋了?只是有一抹的惆怅,怪怪的感觉。 察觉身后有人接近,她闭上眼,连回头的动作也省了,迳自地说:“来道歉的吗?”这个任性、暴躁、易怒、冲动、无礼的小男孩,每回总有本事撩拨得她非常的生气,那都得怪他的嘴巴太……“贝戈戈”了! “海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谁都能来。”嘴硬! 江海音懒得和他争辩。他喜欢这儿,就让给他吧!现在她心情不好,没有余心余力去伺候这个不懂事,又跋扈无礼的大少爷。她优雅的站起身,不发一言地就要离去;不料,手臂却冷不防地被来人攫紧,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喂?搞错了吧!应该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生气的人吧! “……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问,连看他一眼、挣扎一下也懒,淡漠从容的语调仿佛是早已界定他 是来找碴的,透出一丝轻嘲。 羽生凯隐含着挑衅的意味,不由自主地加重手上的力量,口吻森寒迫人,满含着浓烈的轻蔑:“这么等不及要回去和他相好吗?”什么!? 江海音觉得自己已敛去的怒气又如涨潮之势涌了上来。他刚说什么!? “你最好不会去妨碍人家。他们进展的正好,少不……”啪!清脆的巴掌声穿入雨声之中。 羽生凯有些错愕,心中却有更多不甘,原本隐忍的怒气以火山爆发之势冲出。从没有女人打过他,就连他的老母也不曾。只有她!这个从来未曾把他放在眼里的老女人! “可恶!”他的口中逸出一句低咆后,更用力地抓紧她的手,恶狠狠地凑近她清秀的脸庞。 江海音的心跳漏了一拍,从没这么近看过他的脸及五官。第一次发现,他黑褐色的眸子即使生气,也散发出一股狂野魅人的光彩,纯男性化的阳刚气息呛入她的口鼻内,使她惊惧的想拉开他们过分亲近的距离,那太炫惑人了;她有点承受不住的难受…… “你……你干什么!?”该死!连说话都结巴,她曾几何时这么没用了!?都是给他害的! “放……放开……我……”“为什么我就不行呢!?”他蓦地大喊了一句,让她霎时愣住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病。 “你别忘了,我也是“男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一使力,使她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里,在她还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情,就被他的话攫走了知觉。 什么意思!? 她错愕的抬起头,面对的却是一个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点粗暴霸气的吻! 她骇住了!羽生凯竟然吻她!?他不是嫌她“老”吗?他一向最看不起女人,轻视爱情,嘲笑婚姻,又自信自负自恋的“小”男孩…… 他的吻带着占有性一般的宣示,如热浪一般的袭来,几乎快令她承受不住的淹没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宣示什么!?他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魅力吗?所以,只能他看不起别人,而所有人却都得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是的!“所有人”…… 雨势突然变大,淋醒了她的理智,她心惊自己差点也不由自主的晕眩在他的霸气之中! 她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冷不防地将他以一个过肩摔摔出去,忿忿地用手背极其作恶地擦拭过自己的唇,气极败坏地大叫:“你把我当什么了!?”妈的!玩弄她吗?以为她是一个见异思迁,容易动心的女孩吗?她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他的! 绝不! 惊惶地喘着气,她几乎是以“逃”的速度冲回了住宿的小屋。 她要离他离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见到他了,他是……危、险、人、物! 被摔出去的羽生凯一语不发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望着她踉跄逃走的背影,唇角竟浮起一抹分不清真心,若有似无的笑容。 一旦烙上了他印记的东西,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碰到的。因为他是飞扬跋扈、霸气自信的“怪盗 ”! 一个阳光普照,和风徐缓的美丽早晨。 羽生凯却满心阴霾,二道英挺飞扬的剑眉纠结得只差没有夹三明治来当作泄愤品吞下肚去。 昨天他满心以为经过那件事的教训,葵至少会稍微收敛一点点,不再去找魏彦平厮混;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当他走回去时,竟看见她委屈可怜,又娇弱无比地哭倒在魏彦平怀里,他差点忍不住地要把魏彦平痛宰掉。 奇怪!为什么她就不曾那么动人地在自己怀中哭泣呢?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小的关系吗!? 真是的!早就说过了嘛!女人呀!都是弱不经风,只会哭哭啼啼,惹人心烦的东西!可恶!他想揍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天气好热!?”魏彦平不动声色的以手挡风,抬头佯装不知的朝窗外看去,但唇角却不可自抑地浮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好像“火气”满大的……”“嗯!?对啊!我也有感觉……”江海音也附和了一句,但眸光却是飘向在一旁戳着腿出气的孟晴羽,而昨夜的伤心已经在魏彦平的软语安慰中稍稍冲淡了一些,虽然仍有些惆怅、不能释怀;但,她不想去想太多了,就当自己被“发春”的猪哥“咬”了一口,别去在意就行了! 谁叫“春天”到了呢!?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脸色宛如昨夜暴风雨的羽生凯,告诉自己别钻牛角尖……虽然那是她的初吻。 “彦平哥!你的“徒弟”可否借我过瘾一下!?”她好心地笑了起来。唉!就看人家“姐姐”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怨怼,她不禁也想捉弄她一下,不过,也想鸡婆一下…… “幽灵”,是该重见天日了…… “葵!”魏彦平轻快带笑的语调中渗入一丝淡不可闻的警告:“别太过分了。”过分!?是指“欺负”不能太过分?还是“泄密”不可太过分!? 她大笑,根本不把魏彦平的威胁放在心上,迳自勾起有些失魂落魄,又带着怨恨不服的孟晴羽,俯身在他脸上“啵”了一记,一瞬间引出“四把”火,但她却选择不予理会。 “别太想我了!”这丫头! 魏彦平又好气,又好笑地目送她们动人的身影离开视线之中,有点怨叹自己无法好好的欣赏,因为,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要等待处理呢! “欸……等等!”眼角的余光瞄到羽生凯不耐烦的起身要离去,魏彦平不慌不忙地唤住他,笑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聊聊天如何!?”“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羽生凯连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显示自己根本不想停留的欲迅速离去。 “啧!怎么有工研醋的味道呢!?”魏彦平不愠不火,不疾不徐,依旧老神在在地扭动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佯装不解地问:“你有没有闻到?好酸好浓的醋味。”羽生凯成功地被停止脚步,暗咒骂一声,像暴风一般地大力侧过身,深邃迷人的黑眸像是射出了一道锐利的剑尖,直直逼向魏彦平,语气森冷地说:“你说谁吃醋来着?”“咦?我有说吗?”魏彦平还是那副“啥米拢呒惊”的死样子,无视于羽生凯蓄势待发的火力,微眯着双眸,好像在努力回想,实际却有些损人的道:“我不记得了耶!”随后他握拳击掌,一脸“对了”的恍然大悟,指着羽生凯道:“啊!你是作贼心虚的不打自招嘛!”“你……”羽生凯伸手抓起魏彦平的衣领,用光了所有的好脾气。而且魏彦平这副死样子,就令他想起那个装蒜、滑头皆一流的游手好闲者……白影!自己以前怎么会欣赏这种人呢? “说中了!?”魏彦平闪动了然的双眸,平和温柔地笑问。刺激性的游戏玩完了,就该来点“怀柔”政策,免得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日出……唉!说不定今天下午的夕阳就无法欣赏了! “少胡说!”羽生凯用力把他丢回椅子上,声音没来由地提高了八度,表情则因心虚而涨红。 “凯!我实在不想说你,而且“鸡公”这码事,一向也不是我的专长,但……”魏彦平皱起了眉头,正色道:“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幽默风趣的男人。你这样头上随时顶着一把火焰的吓人模样,任谁都怕你!”羽生凯怒不可遏地双掌拍上餐桌,显些把桌子劈成两半,但桌上的茶杯却被震得喀喀作响,熟可忍,熟不可忍!那家伙这么说,好像他是动不动就发疯乱咬人的神经病!“与你何干?”“是和我无关。但……”魏彦平原本慵懒的双眸忽而锐利地半眯了起来,注视着他,“你是葵的搭档,我就不得不管。”“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喔!好酸好浓的“羽生牌”醋酸喔!魏彦平不禁替他担心起,他喝这么多醋,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魏彦平不禁莞尔,这家伙简直是“爱情障胞”!唉!多亏白影还给他“怪盗”这么精明的代号,实在是……浪费了…… “你在意!?”魏彦平狡黠地反问,肚子里却笑得快打结了。要不是得维持良好形象,而且也要为对方保留面子,别让他气得吐血……依照他目前这副脸红脖子粗的状况,这种假设也不无可能……否则,他早已趴在地上大笑,哪还需忍得这么辛苦!? “少……少胡说!”即使在意的半死也不会诚实承认,是羽生凯的贯有原则,为了掩饰自己心虚,他只顾着生气,而拒绝去探究在心底持续涌现的疑问。 不在意!不在意!他才不在意! 谁要去在意一个老女人的日常的生活,交友范围?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关心呢!那是她家的事!少扯到我头上来!”妈的!他干嘛笑得那么贼又那么暧昧呀?他以为他自己是爱神邱比特吗?叫他喜欢谁就喜欢谁!?叫他在意谁就在意谁!?若他那么好被人摆布的话,他就不叫羽生凯! “呵……”真是闭俗又不坦白的可爱,天底下没人像他那么小家子气的了! 魏彦平差点忍不住地冲口大笑,嗯!不过还是再忍一下好了,为了长远的大计着想,他得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孩子”。 “嗯……咳……你会不会觉得你的沈不住气,占有欲强,好胜心大,是因为组织里的人年龄都比你大的关系?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会作如此的反应?”羽生凯锐利地盯了他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干什么?”“唉!麻烦那个“干”字别加重音好吗?”听起来真像在骂三字经! “龙头要我转告你,沉稳一点,稳扎稳打,得失心别看得太重;其实你的潜力很 大,可是你太苛求自己,太急于表现,所以才无法全部发挥。”当然,不成熟也是其中的一项,不过魏彦平略过不讲,怕他会跳起来发飙,那可是他的致命伤呀! “哼!他干嘛和你说这些?”羽生凯不屑地哼着,撇了撇嘴角,但脑袋只转半圈,就猜出原因了。 “我爸和他联络过了!?”“他”!唉!一点也不懂得用敬词,这小子太狂妄了一点! “龙头说去留你自己选择。趁着和葵去找遗书的过程中,可以好好想想。”啧!只要和葵无关的事,就变得这么精明,这是为什么!? 魏彦平的唇角再次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暧昧笑容,但羽生凯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以至于没留意到他脸上欠扁的不怀好意的笑。 “那老家伙有没有说遗书在哪里?”羽生凯呐呐地说。 唉,这会儿又成了“老家伙”了,龙头真是……辛苦不值呀! “没!他只要我传达这些话。不过,你们不能动用组织的力量替你们找。”“去!谁要他们帮忙!”羽生凯五官全皱在一起,轻嗤了一声。 “那是因为全纽约都在通缉你们,龙头无法替你们护航了,他只说……”“说什么!?”一定不是什么重点!羽生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突然发现似乎有人疾行而来的声音……就快近了……难道是葵回来了?哼!现在才回来! 魏彦平接续道:“670。 ?ood luck!”羽生凯根本没听进耳里,两眼直视着那有如无头苍蝇冲进来的人。 那人石破天惊地宣布:“葵和孟小姐被直升机袭击,现在在训练射击场外,好像中弹了……”“葵……”羽生凯直觉抓狂地大吼一句,连话尾也不听的冲出了大门。他的葵!他的葵受伤了!可恶!是哪个天杀该下地狱的混帐动的手!?要被他抓出来,非毙了他不可! “唉……”要不是自己的“被保护人”也是受害人之一,魏彦平真想好好的取笑那个丧失理智的小男人。他迅速且冷静的询问通报的人:“是谁来攻击!?查出来了吗?”该不会是西园寺吧?魏彦平在心底沉吟地推测着。 “尉教官说是“天罗地网”……”该死!果然是! 魏彦平丢下通报者,也追了出去。 希望一切都没事才好! 唔……好痛……全身都……好像要被撕裂一样…… “……嗯……啊……”江海音秀丽的五官因过度疼痛而紧皱在一起,有些受不住地申吟出声,声音之虚弱,好似在求救一般。 有一点……“那个那个”…… “怎么了?很痛吗?”废话!当然痛呀!你也去给手榴弹炸炸看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不过……这个饱含担忧又充满怒意的着急声音,怎么耳熟得可怕呀? 她勉强地将眼睑撑开一条缝,旋即又闭上。果然没错!又是他!每回她受伤时,他就会气愤地东骂西骂的,比鸡婆还啰唆、唠叨的! “啊!?怎么又闭上了?到底哪里痛?”羽生凯见状,赶忙提高音量问道。 唉!狮咆又起,为了不让他吵翻了整座岛,江海音只好很认命,很牺牲地开了口:“你……你别吼那么大……声……我就不痛了……”气若游丝的语调把羽生凯的心吊得半天高。 “该死的你,怎么不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他吼得理直气壮,差点连屋顶都掀了。唉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呀! “哪……哪来得及!”啊!别叫呀!她已经够痛了!麻烦别再来雪上加霜了行不行呀? “真是的!谁叫你……”羽生凯看她痛苦成那样,蹙起了眉头,将她轻柔地抱在怀里,扯开她的衣服,审视她的伤口。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是该换药了,不少瘀青的地方,占了她大半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他不免又低声咒骂那个什么狗屁“天罗地网”。 不过,听在江海音耳中,却不是滋味了……她想是冲着自己来的……谁叫他骂人没有“受词”。 “你看不惯就滚出去!”欠他骂的呀!可恶!她受伤就已经够呕了,不想再听他演出“咆哮山庄”的戏码。“我可以叫其他人来上……上药!”什么!? 羽生凯沈了脸。他“好心被雷亲”!竟然被这个老女人赶!他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他的脑袋只转半圈,就又想歪了。他气愤地抓住她的双腕,使她痛得低叫了一声,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额头靠上她的,双眸冰寒地逼视她。 “你是不是想找魏彦平来!?”他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幽灵”! “就算是,也……与你无关……”她也生气了。被他想成那样,她压根没想到魏彦平,但此时此刻,却完全是因为 要气他才随口说说。 羽生凯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残忍地提醒着她:“他已经有女人了!你少痴心妄想!”“哼!”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点也不受威胁地瞪视回去。瞪就瞪,谁怕谁呀!反正这辈子已经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了!她真是三生不幸呢! “我喜欢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忍着疼痛,气势也不愿输他一截!江海音高傲倔强地仰起下巴,一脸挑衅,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么样。 羽生凯气得丢开手中原本要包扎的东西,眼神可怕极了,几近狰狞,由喉咙深处中逼出一股如狂狮咆哮的椎心低吼:“再说一次!”真是奇也怪哉,她喜欢谁还得经过他允许呀!他气成那样是干什么?哼!不过,说就说嘛!怕他呀! “我喜欢他……”还没讲完,他就森狠如欲撕裂她一般地说:“你敢!?”咦!? 她不由得愣住了。他这语调,怎么好似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似的…… 但她还无法深究,人就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她心底怵然一惊,全身颤栗,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喂……你……”“你是我的!”啊?什…… 江海音错愕在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中,随即,他的头俯了下来,她害怕地紧闭起双眼,以为自己要被野兽撕裂咬碎了。 但没想到他的唇,竟轻柔无比地吻着她的额际;老是如狂狮咆吼的低沈嗓音,竟然性感沙哑地一如醉人的……乐音,教人一再的需求,无法拒绝、无法戒除的渗进她心底,撩拨她的耳际;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使她几乎无法思考。 “十一岁进组织时,摔伤了额头,”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过去受伤的地方,低沈的嗓音一如爱抚地喃喃叙述,而他滚烫炽热的唇,也轻吻过它们。 “十五岁时打伤了鼻梁,十六岁时擦伤了颈际,十七岁时划伤了肩……”她完全无法抵抗他那串无比轻柔,疼惜的,仿佛她如易碎圣品般的吻触,原本被他抓住的双手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黑发,拨乱了他那头老是桀骜不驯,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黑发。 他的唇来到她的唇畔,深深地吮吻交缠;除了他激烈炽热的唇及不住抚触的手以外,她再也无法感受其他…… “你是我的,”他给了她一个喘息的空间,催眠似地道:“知道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嗯!”她无意识地低应,接受他再一次如热浪般的吻,但不知为何,脑中渐渐组合起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犹如“特种营业”的小姐一般地迎合他,不禁狠狠一用力推开他,也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地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将他踹下床去,高骂:“你……下……流……!”唉!……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八年抗战”,是还没打完了…… 第四章 被踹下床的羽生凯摸了摸头,用力地甩了甩,让自己原本被激情冲散的注意力凝聚起来,抬头微眯了眼看着葵,有些讥诮的道:“我下流!?我记得明明你也挺享受的……”他邪恶地笑了,轻易接住她迎面掷来的枕头,带着坏男人的狂野不羁,让原本气愤不已的江海音一下子掉了呼吸…… 奇怪!怎么会突然发现凯那笑容邪美魅人得令她怦然心动。 不,不能被他的魅力俘虏了! 她大力地甩甩头,把刚才的炽情丢出脑袋之外,大叫:“你……”但舌头还是不听话,发抖得太厉害,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羽生凯笑得好坏的样子,好欺负人,他站起身来,优雅且带胁迫性地走向她;突然发现对付她的好方法了。嗯……这种“绝地大反攻”的滋味,真是……爽……呆了! “别过来!”她惊慌的大叫,抓起棉被挡在自己身前。惨了!惨了!她一生的清白都毁在他手……口上了啦!呜……呜呜……呜呜呜……她怎么会那么倒楣啦!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没想到肥皂剧里的烂对白,在他的口中,竟成了悦耳的乐章。该死的!一定是因为吃他太多口水所致的狂想症! “乖!上药!”他好笑地哄着,猛然惊觉她腼腼、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快点!不然……”他似真非真地威胁着:“我又要吻你啰!”“你敢!”她放下棉被,怒火高炽地大叫。可惜就是少了喝阻力。很奇怪!经过方才的那个画面以后,她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天底下没有我羽生凯不敢的事!记住了!”他迅速地偷袭了一下她的鼻头,倏地顺势往下看。 “你看什么啦!色狼!”江海音潮红着脸尖叫着,双手拼命想抓起棉被遮住自己衣冠不整的身体,呜……都被他看光光了啦!该死的羽生凯! “紧张什么?”他伸手轻松地抓住她飞舞的双手,一手则空出来撩起她胸前的紫水晶端详着,他修长的手指微触到她的肌肤,引起她一阵惊栗。 “会冷吗?”他低低的笑了,不容她反抗地将她扣进自己怀里,坏坏地道:“放心!我很有分寸的!但是,如果你刺激了我,那可能就有点危险了唷!”“你去死好了!”咦~不太对的语气,自己怎么好像有点娇嗔…… “你不能没有我,所以,我不能死。”他就势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不待她消化完他的话,他就把紫水晶捧在手心上,他不记得她有戴过紫水晶,低低的问:“谁送的?”“情人啦!”江海音没好气的回答,暂且丢开他说过的话,不自觉地陷进他温暖的怀抱中。 “哪个情人!?”他的声音倏地冰寒,质问得理直气壮,充满醋味。 “干你鸟事……唔……”她眼明手快地伸手抵住他的唇,不服的问:“我没必要什么事都向你报告吧!”唉!他的平静霎时褪得比翻书还快,抓起紫水晶往地上一丢,气愤地道:“你这个……”“喂!那是我的东西耶!你一点也不尊重我!你这天杀的混蛋……”她倏地隐去了声音,有些诧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紫水晶,暂时对正在“进攻”她颈项的人无所知觉。 只见月光透过紫水晶,照射出一片奇异的图案,有些诡吊,有些谲异,令人分不清那是什么图型,倒映在光洁的瓷白地板上。 “凯,凯……你看!”“嗯?”他漫不经心地低应着。 江海音使劲推开他,没好气的骂道:“那个啦!猪哥!”“没办法,你秀色可餐呀!”没想到他厚着脸皮笑了,一点也不以为意。怪哉!他何时学会甜言蜜语了? “你们日本人都是大色狼一只!”她红着脸嗔骂着,有些讶异自己愈来愈不对劲了……?od!谁来救救地吧! “我们日本人又惹你了!?”羽生凯沉下脸来,并不高兴她有口无心的批评,民族性极快抬头。 “就是你啦!八国联军、南京大屠杀、九一八事变、五州惨案……”“那干我屁事!?又不是我做的!”“可是你是日本人,你也有份嘛!”“妈的,你少乱扣罪名!”“谁叫你是日本人!?”“你有种族岐视呀!你们中国人又好去哪里!?”唉……看来!一时宁静,是为了培养下次的风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唉……有得吵啰! “看来你精神挺不错的。”魏彦平和孟晴羽来看“卧病在床”的江海音,孟晴羽怯怯地递上一大束向日葵,嗫嚅着:“对……对不起……害你受伤。”昨天的偷袭中,若不是江海音以身体护着她的话,那么遭手榴弹伤到的是她,而不是江海音了。 “哼!”羽生凯在一旁用鼻子闷哼着,好像有着责难、不满、想揍人的情绪,害得孟晴羽瑟缩着,自知理亏的退到一旁去。 江海音狠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别发出声音好不好?”“我出声又错了?”羽生凯不服气地扬高声音叫了起来。 “唉……”魏彦平有些略感头疼地抚住侧额,虽说组织里怪人很多,但这两个搭档这种“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情形,实在令人不敢领教! 唉……真是名副其实的“对头小冤家”呀! “麻烦二位到机上再去吵行吗?”魏彦平无奈的出声,才暂且缓住了又将展开的战火。 江海音抬起头来,分神看了他一眼,“机上!?”“天衡接到命令,要追捕你们二个。他要我转告你们,他不送了,叫你们快点滚。”“滚!?”羽生凯俊美的五官又拧成一团。这个尉天衡,连修词也不会,直截了当就一个“滚”字,真他x的欠扁。 “纽约当局及fbi要到岛上来搜查。没办法,和葵有关的命案是台湾人,此事非同小可,美国不能等闲视之。”“去!少咬文嚼字的!”羽生凯冷瞪了笑得安适自得的魏彦平一眼。 江海音立即冷声地加入奚落阵容:“才说你是倭寇嘛!这种初级的国文程度你都听不懂。”羽生凯冷酷地瞪着她,耸然低语:“什么?我有说我听不懂吗!?还有,少“倭寇”、“倭寇”的乱叫,我没叫你“东亚病夫”就已经很善良了!”“你叫呀!反正你也算“东亚”人。” “很可恶的你……”魏彦平着实偷笑得快抽搐了,不行!忍一忍吧! 于是他风采翩翩地走到江海音身旁,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记……其实是低声迅速地说:“你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了。”无视于羽生凯那足以焚毁一座岛的浴火双眸,他笑得腻人……其实是别有深意地道:“那,再见了!我亲爱的葵。”“嗯……再见……还有……”江海音有些依依不舍地注视魏彦平那张娃娃脸,却性格十足地俊容。 “谢谢你。”魏彦平伸出手二指合并,行了个徒手礼,领着失魂落魄的孟晴羽离开了“战场”。 “你竟然让他吻你!?”羽生凯凝眸冷眼,冷冽的声音加冰柱般地刺入她的心。 “莫名其妙!吻别不可以呀!”江海音翻身下床想整装出发离开岛上,却被羽生凯一把攫住了手臂,又是那脸仿如妻子和人偷情被当场“捉奸”的醋样。 “答应我,以后不准别人碰你。”“你神经病呀!”她为之气结,要不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没完全复原,她一定会像前几天晚上一般的把他“摔”出去。真是的!他是不是有神经错乱?他以为他是谁!?她的上帝吗? “说!以后没有人能碰你!”该死的!这“老”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她进组织以来,龙头就已经把她交给他了,他有权利与义务要保护她的“清白”……呃……不对不对!反正她不许和其他异性接触就对了! “是喔,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葵倔傲地高昂下巴,突然异常冷静地直视着他火一般狂炽的瞳眸,平静的问:“难道……你爱上我了!?”爱!? 羽生凯倏地像是被火烫到似地急遽放开了她的手臂,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霎时褪去,而成了一脸惊骇。 爱!? 不……没有……他绝对没有爱上她,绝对不会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不正常心理,绝对没有! 江海音被他这副避之唯恐不及,视她比爱滋病病毒还可怕的鸟样,毫不留情,狠、准、尖锐地刺伤了。她恢复惯有的冷淡,甚至是冰冷,绝决的开口道:“……如果,你不是“我的”男人,就没有资格驾驭我。”自然,葵是不能被驾驭的。她会这么说,完全是针对羽生凯无理取闹的支配欲而言;羽生凯不敢爱上她……是的!是“不敢”。因为他们中间横跨了一道“六个月”的“时间沟”,骄傲的羽生凯无法忍受这种年龄差距;其实,他是自卑至极而发出的骄傲。在i?j?o里,他的年纪最小,他有他自己的压力,而他又爱上比他大的女人,当然,他不会对自己坦白这种心理,这是他的自尊心。 很早以前,江海音就看出他这种行为模式,当然,连组织里人,甚至是他姐姐羽生优都看得出来。可见只有他自己是白痴!但是,她选择置之不理,因为,她最不喜欢这种大男人主义强,又幼稚无礼的“小弟弟”。 但是,自他不顾一切地为了她反抗组织的那刻起,她就无法再忽视他的“愚蠢”了;因为,她不能再亏负他,她偿还不起他浑然不觉的……“爱”。 “你要上哪儿去?”看她整装好简单的背包,步到房门口时,羽生凯三步并作二步地冲上前去,挡在她与门之间,着急地问。 “走开!”她冰寒地仰脸看着他,她清冷的眼神与语气使得剧烈的疼痛感再一次冲击他的心头。 “如果你不能爱我,就闪远点!若你坚持跟着我,我会认为你对我有意思!”江海音坚定的说着。 “为什么?”他不驯的眼底,攀上了如受伤野兽般的哀痛,甚至感到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碎了;好可笑,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仿如心被刀一片片割下的荒唐感觉!? “我们是搭档不是吗!?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尉天衡岂不是要和严仲暐搞同性恋了?”搭档之间一定要相爱吗!?谁定的烂规定!?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儿嘛!”同性恋!?那二个家伙听见了,决不会饶过羽生凯的!江海音自认快昏倒了,决定速战速决。 “是因为我受不了你的无理取闹了。”她双眸锐利且认真地盯住略有错愕的羽生凯,狠心地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用力道:“懂吗?我受、不、了、你!”没时间了! 她推开错愕的他,跑出走道。很快地,他会忘记这种疼痛,也会忘记她的;但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也如此的疼痛呢? 她冲向停机坪,把背包丢进机舱里,准备发动直升机,却看见羽生凯也追了进来了! 可恶!他没听懂她的话吗? “喂!你……” 江海音气急败坏地想推他下机,但他却冷静异常的把直升机起飞,按上关机门的按键,递出一架望远镜,以冷的可怕的语调道:“fbi的人到了。”“什……”她朝天空望去,果然看见一架军机朝此飞来,不过,显然是也注意到他们了。 “别忘了,我和你一样都在被“通缉”中。所以,少自作多情!”羽生凯冷冷地声明完之后,也不顾江海音顿时傻掉的蠢样,迳自将直升机按下“换型”键,把镙旋浆收起,转换成战斗机型。这是i?j?o的最高科技,“白影”的游戏成果。若要躲开追捕,光靠直升机是不行的。 果然,军机也追了上来,羽生凯将飞机往上爬升之后,以超飞行速度疾驶,要甩掉他们。 军机毕竟是敌不过他们的战斗机,再加上羽生凯驾驶飞机的技术堪称i?j?o的no.1,很快的就摆脱了他们的追踪,但却碰上了另一架飞机。 “耶~那个是……”羽生凯朝窗外看去,“是“天罗地网”!”江海音也发现到那些飞机上特有的“e.r.i.d.”标志了。 为什么他们会追上我们!?他们的目标不是彦平大哥吗? 江海音纳闷的想着,却突然瞥见他们把冲锋枪及加农炮由窗口伸出,预备攻击他们,不免有些吓一跳。 羽生凯按下“机关枪”的键,却发现这架飞机上没有武器配备! “该死的!一定是他们维修时没有装上去!”他低咒了一句,察觉敌强我弱的劣势正笼罩着自己! “坐好!”他简短地命令一声,俐落地开始闪躲子弹的攻击。 “你早就知道“e.r.i.d.”盯上我了!?”而他竟然没告诉她!? 羽生凯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她,所以才不想让她倍感压力;而且,他以为,她不会和他们的什么狗屎遗书扯上关系,没想到…… “可恶!一定是他们搞的鬼!”他想起那件纽约华人命案,总算能把整件事串连在一起了! “喂!你……”江海音还来不及说完,机尾就被射中,而燃料箱的油正急速地遗漏。 对方有意置他们于死地,竟然射中燃料箱?羽生凯低咒一声,把飞机转换为紧急自动驾驶,走向后机舱。 “你要干什么!?”她问,发现他镇静得可怕,几乎让人读不出他心中的想法;可是,也只有在执行任务时,他才会有异常睿智的一面。 下面有陆地吗!? 羽生凯看了汪洋大海一眼,倏地发现不远的前方,似乎有一个小点……但又好像没有……若隐若现在一团缭绕的白雾中,分不清虚实…… “……不行……我赌有!”羽生凯自言自语着。 机身又中了一枪,羽生凯飞快地抱住江海音,往另一边倒去。 “喂!你到底……”她真的弄胡涂了……他究竟在干什么呀? “紧急状况!紧急状况!”仪表板开始随意自动了起来,飞机也偏离了航道。羽生凯一咬牙,走向后舱中,拿出仅有的一副降落伞,不由分说地套在她身上。 “你跳下去!我掩护你应该没问题。”什么~他竟然…… “你没搞错吧!”江海音大叫,他疯了!照仪表板这样混乱,又没有燃料的情况下,这架飞机会…… 他突然笑了,把她推到舱门边,打开后舱门,“我很正常,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降落伞只有一具,又是单人用的。前方也许有陆地,你自己小心!”“羽生凯!你……”她诧愕得不能自己,看他欲翻回前方将机身降低,好让她更接近海平面降落时,她猛然一把抓住了他。 “你……我……你会死的!”他愕愣了一下。死!?是吗?他有这种觉悟的,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让她活着比自己活着还更重要? 真的!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那是我的事!”他冷硬地沈了脸,把她推回舱门边,要把她推下去。 “不行!”江海音抓住门边的一根杆子,死命道:“要死就一起死!”“咦!为什么旁边那架飞机没反应了?”羽生凯突然的指着另一架飞机,经他这么一说,江海音也发现了,对喔! 怎么他们也没动静了?顺势回过头去……就是现在! 羽生凯趁她分神时,将她用力一推……“啊……”她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仰了过去,双手慌乱飞舞时,抓住了羽生凯的t恤,结果,害他也因来不及防范,和她一起掉了下去…… “你这个……”他还来不及在半空中发泄他“失算”的怒气,他的唇就吻上她的,而降落伞则 应风自动展开,恰巧遮住了另一架飞机上有人员逃亡的景象,二架飞机同时在上空爆炸了。 就在快要接近到陆地时,江海音脑海中的记忆之匣打开了,流泄出一幕幕的往事……小女孩哭倒在雪地之上。她的爸爸丢下她,不要她了,原来她所存有的美梦一一被打碎在纷飞的风雪之中…… 从今以后,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咦!?小妹妹,你跌倒了吗?”一个清澈悦耳的嗓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接着,有人用温暖的手心抓住她细瘦的膀臂,将她提了起来。 “别哭!你住在哪里?爸爸妈妈呢?要不要大哥哥送你回去?”小女孩抬起头来,望见一张清秀,略带孩子气的俊逸面容,正散发出温柔随和的温暖笑意;使她无法对这个宛如天使般的男子产生敌意,因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真诚…… “……我……听不懂……”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用国语说着。 “你是中国人呀!从台湾来的吗?是不是和父母走丢了?”大哥哥立即改用国语温和无比地问道,并掏出手帕,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泥泞。 好和煦的笑容和神情……使她不自觉地卸下心防,抽抽噎噎地哭了。现在她好需要一个人陪她,使她不至于有了被抛弃的排拒感,她想她需要有人接受她、珍爱她。 “我爸爸……不要我了……”她不要孤单的一个人,她希望有人来陪伴她,不论是谁都好,只要能给她一点温暖的爱…… “所以,你把她带回来了?”风平看着这名俊逸儒雅的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日本。”他耸耸肩,有些满不在意的洒脱和轻佻,“她不会说日文。”“怎么会有父母把孩子特地丢在异国!?”风平拧起眉头,蹲下身和蔼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小女孩抬起头来,看着这名有着雪白胡子的老爷爷,一下子把他想成缩了水的“圣诞老公公”了。 “……江……海音……十一岁……”“江!?”风平转过头去,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兀自在一旁贼笑不已的“白影”。 “别看我!她不是我的私生女。”“白影?”风平给了他一个责难的眼神,实在对他不正经的性格无可奈何。 “好好好……我认得!”穿着一身雪白的男子掌心朝外,带着优雅贵族气势地走向风平,低声快速地不知叽咕了什么,只见风平叹了一口气,再问:“此事当真?”白衣男子一个劲儿的笑,没有回答。 风平伸手拿起电话,拨回她在台湾的家去。 其实,直到这一刻,江海音还是期待爸爸来美国接她回家,期待爸爸告诉她:“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可是,当风平挂下电话时的一脸凝重,彻底粉碎了她仅有的希望。 “……海音,当风爷爷的孙女好不好?默怀可以做你的姐姐,你就暂时在这儿住下吧!”“而且,还有很多人可以做你的朋友喔!”那个“娃娃脸”哥哥笑者温柔地将她拥进怀里,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正式成为孤儿了。她没想到,自己双眼空洞无神,连眼泪也滴不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要她了?是不是她不乖呢?可是,爸爸可以告诉她,她会努力,努力做个乖宝宝的呀! “……凯!”风平转向在一旁沉默不语,但却用不友善目光狠瞪着她的小男孩唤道。 “凯!她是……”“葵!”娃娃脸的大哥哥飞快地开口,向小女孩眨眨眼,使她笑开了脸。 “就叫“葵”好不好?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一份子了,所以,为了我们的007游戏,我得给你一个代号……”“是像“新虎胆妙算”那样的吗?”她就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这里的一切,不过……只有名叫凯的“那个人”不欢迎她,老摆一张扑克脸给她看。 “这个是要这样用的。”这个年纪比她小了半岁的男孩非常不耐烦的拿过她手上的手榴弹模型,示范一次掷出的要点,但,太过简明扼要了。 “保险钮拉开后四秒内会爆炸!”“所以!?”她不了解这个男孩为什么老用这副不耐的嘴脸对她。 “自己不会想呀!”羽生凯非常不胜其扰似地回了一句。 “羽生弟弟!”她被他的态度惹恼了,也不甘示弱地说:“你的态度非常差哟!你的责任是教会我所有“初级”课程,你没忘了吧!” “不要叫我“羽生弟弟”!”他惊跳了起来,愤怒地大吼。 “你比我小,叫“弟弟”是应该的呀!何况,你又不准我叫你“凯”,那我这样叫又错了?”她有一丝恶作剧,挑衅快感的说着。他好容易生气哦!真好玩! “哼!”他又重又不屑的冷哼,脸上的轻鄙表露无遗。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也不要弟呀弟的乱叫!我又不是你娘生的!滚开!老子看到你就有气!”“妈的!你是什么玩意儿?我又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你这倭寇!”很好!二个小孩子开始吵架了。 “少拿日文骂人!有本事用中文骂!”可恶!欺负她不会听日文。 “嗯哼!”他得意的冷笑,“去学呀!我是日本人,不爽用中文讲话!xxx……”“好可恶!原来日本人都是这副烂德行!”“你说什么!?”“没有!”她旋过身去,负气的向前走去。 “既然你不想教,我就找别人……”江海音的思绪还迳自沉浸在过去,猛然听到……“喂!小心……”身后的人警告声还来不及说完,她就已经双脚打滑,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朝峭壁下滚下去。 “该死!”他咒骂了一句,连忙追下去:“快!抓住那边的树枝!”惊慌失措的她一心只感受到下坠的恐惧,哪有心分神其他!?只见连支撑物也没有的他手脚俐落地抓住了她的衣领,使她的头冷不防地撞上石头,渗出血丝。 “把手给我!快!”费了好大的功夫,二人才重回地面,可是,她的额侧却一直流血;她害怕的啜泣,刚才险象环生,差点要了命的情景还深刻地在眼前跳动……可是,为了怕那个“死倭寇”嘲笑她,她又只好死命地咬住唇,抑止想哭的欲望,颤抖地以单手抚住受伤的地方,另一只手则搜搜身上有没有手帕可以按住伤口。 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倭寇却撕下他长袖衬衫的袖子,替她熟练的包扎住受伤部位,她有些愕住了;她以为……他会趁机取笑,或痛骂她一顿的,怎么……? 看着他身上因为救她而受的伤,她不知不觉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痛得好想哭。 “喂!你哭什么呀!”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得如此凄凄惨惨的,他完全乱了手脚。 这也奇怪!这么怕痛吗?才摔了一下下就哭了!? “喂!喂!别乱哭好不好?”她不理他,依旧嚎啕大哭。 他气恼地抓抓头,猛然看见头顶上方的树叶,一下子灵机一动,伸手去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她呆了。因为这悠扬辽远的叶笛声,仿佛载起了她连日以来的孤单、不安及害怕……泪水逐渐沉淀;她看见这倭寇俊秀的半侧面,不自觉地凝神望视。 “别怕!”他冷不防地将她一把抱住,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抚着诧异的她,沉重的语气仿如誓言。 “我会保护你的。” 对了!就是这个…… 就是“凯”…… 有水珠滴在江海音的脸上,她紧闭了双眼,深感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似的,但是,为何身体下这么地柔软!? “啊……”她猛然一睁惊开了眼,大叫了一声:“凯!?”?od!这一看才发现,她竟然伏趴在羽生凯的胸膛上!看他紧闭着双眼,双手仍紧紧地搂抱住她,好像深怕手一松开她就会有危险似地,想必是为了让她毫发无伤地安全着地,才护着自己,翻身做自己的垫背吧! 第五章 “凯!凯!”睁开眼睛呀!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像往常一样的跳起来和她大吵大闹呢? “凯!凯!”江海音慌乱地用力摇晃着他,深怕他就此离开她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她十一岁在i?j?o的总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起,他们二人命运的轨道就已经密合的交叠在一起了。平常,她是真的对他很反感,讨厌他的霸道,深恶他的无礼,痛恨他的自傲;但是,一旦没有了这个顾人怨的倭寇,她又会不知所措…… 原来……她竟这么地在意他…… “凯!你醒醒呀!”她心碎的流下眼泪,哀恸地伏趴在他胸上哭泣着:“你这个……笨蛋……不能死!我不准你死!听见了没有!?”是的,她不能……她不能没有他呵! 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惊觉,其实,她是眷恋他的,眷恋他笨拙又愚蠢的温柔;还有,那虽不成熟,却令人心疼的……爱! “唉……”一阵深幽无奈的叹息,如梦似幻又若虚无,悠然飘荡在空气之中,江海音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蛋,却看羽生大帅哥摸摸脑袋,一手撑地坐了起来,刻意略过她错愕的目光,一本正经,又犹带几分捉弄,有些责备她不解风情地说:“在童话故事中,公主不是要给王子一个吻,王子才会苏醒的吗?”喂喂!搞错了吧! “你早就醒了!?”江海音的声音仿佛是冰箱中挖出来似的冷冽,一颗原本倔强悲伤的心渐渐冒出了火花,正凝聚怒意的看着他。 “唔,也可以这么说。”完全不知“暴风雨”将近的羽生凯沉吟了一下子,思索了一阵后,爽快的回答。 “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的担心你!?”她眯起了一双漂亮的黑眸,笑容中隐含了危险的攻击,手往旁边探去。 竟敢戏弄她!?可恶!害她……害她平白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泪!这个天杀的羽生凯! “不会呀!没有男人会拒绝女人投怀送……呃啊!”他倏地尖叫了一声:“你……你你干什么!?”江海音双手举起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砸下去是准会痛的石头,笑得好不甜蜜的道:“你不是想要有人投怀送抱吗?好哇!我就给你“抱”个够!”“哇啊!”羽生凯哀叫一声,眼明手快地在她要丢过来之前,早一步扣住她的双腕,直起身来,深深的吻住了她,使得她松开了手,石头掉在泥地上…… 他还活着呵…… 藉由他唇上、舌尖传来的温暖,使她一颗原本飘浮不安的心犹如踏到了地面上似的,有了安定的踏实感。 他还活着呵…… 她眼角悄悄流下欣喜的泪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完全毫无保留地回应他炽热需索的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蓦地,沙……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音。羽生凯松开了她的唇,背后一伸,掏出了他平时携带的“看家用具”,甩出了刀锋,朝声音来源望去……“是他,“文弱书生”!”“什么文……”江海音顺着羽生凯的目光望向距他们不到五公尺的方向,才发现有另一具大开的降落伞,正传出一阵挣扎的骚动,而一张清秀的脸正披露在降落伞外,沾上泥泞,但却仍带着一股犹如落难皇族的优雅及尊贵。 “啊!?你说他是……”“鼎鼎大名的“天罗地网”负责人……文若书!”羽生凯硬硬地为对方介绍完了之后,走向那人,用脚踢了踢他,极尽鄙夷和憎厌地问:“喂!还活着吗?死了倒干净……”“凯!”葵把住羽生凯的手臂,急道:“别这样!”“可是他……”羽生凯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行为用意辩解,那个“文弱书生”就虚弱地浮出一抹认命的笑容,气若游丝的开口:“哼……哼……我…… 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也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是唷,好可怜,好哀怨喔!”江海音先是用同情的语调说了一串之后,随即脸色一整,露出她惯有的强悍;蹲下身去,抓起他的头发,以再严厉不过的口吻问道:“哼,“以退为进”……是吗?真不愧是天罗地网的头号情报首领。 说!李律师是不是你们杀的?是谁雇用你们的?”喔!这才是“葵”。发狠、泼辣、强硬,对“垃圾”绝不手下留情,带着性格又凌厉的中性美,即使是绝决冷酷也散发出女性的冷艳。 “哼嗯,证据呢?”文若书不卑不亢地冷笑还击:“i?j?o不是一向讲求完美吗?如果你们找得出证据,我就承认。”“shit!你……”羽生凯气不过,大脚差点就“吻”上文若书英俊的脑袋瓜。 “凯!”葵拉住他,有些责备地训斥他:“你看你,又来了!别老是那么冲动呀!”“这个杂碎一脚踹死他都太便宜了!”羽生凯忿忿不平的吼叫着,心里着实气不过,天杀的!要不是这个混帐,他们哪会被通缉呢!shit!想到就气! “不对伤患动粗是我的原则,过来把他扶起来。”江海音淡淡地说完,站起身来。 “为什么我要扶他?”羽生凯异常清冷淡漠地问。 本来嘛!把这人渣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已经算是对他很仁慈了,干嘛还要救他? “你又在孩子气了。不把他带走,我怎么洗刷冤情!?快点!若是我去扶,你待会儿又要吃醋。”“去……去你的!”羽生凯霍地站起身来,表情因心虚不服、窘迫而涨红,语调也因此而尖锐上扬:“少胡说!谁要吃你的醋!?你少不要脸了!” “是吗?”这个倭寇永远是这么闭俗得不可爱!葵冷哼了一声,迳自把文若书粗鲁地拉了起来,她可不想既浪费时间和他吵架,又让这个外人看笑话。 她淡漠倔强地道:“那好!既然你不高兴扶他,那我自己来!但是请你别在那里吼叫了。”“你……”可……可恶! 羽生凯瞳孔紧缩,瞳眸里的火焰渐渐地聚成一个点,冰寒着俊脸,又看到那个高挺漂亮的文若书像是一副很享受“美人恩”似地给了他挑衅的一瞥,还伸出手就势环上葵凹凸有致的腰身。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忍俊不住地向旁边的木头捶了一拳,使得那个“倒楣木”应声碎裂,而他却浑然不觉,有道眸光锐利如刀的直视着他们的背影。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没用武器攻击你,为什么你也掉下来了?”江海音当然不可能没有发现文若书蠢蠢欲动的“色手”,一使力,给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拐,让文若书痛得闷哼一声,他的手不得已的离开了她的腰上。 这娃儿真呛! 文若书轻揉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暗自思忖:不过,这娘儿们有个性,我喜欢! 通常高傲不屈,或是顽强泼辣的性格女子,都会激起男人一股生理性的,出于原始的……征服欲望!那无关于情爱,只是成就感! 反之亦然!同样女人也会对桀骜不驯的男人有驾驭欲望。那是人类对不容易到手的事物所激发出的欲望;当然,愈不轻易得到的东西愈好!这是人类的天性! 而身为黑道情报头子的他,仗持着一张上帝所赐的美好面孔,只消一个笑容,就足以颠倒众女,从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自然,对女人无往不利的他,会对江海音这种完全把他当人渣的态度及神情,一一勾出他潜在的征服欲望…… 呵,他性感温润的唇边绽出一抹狡狯的诡谲的笑容…… 就让他来玩个“游戏”吧! 如果玩得好,他将可以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何乐而不为? 这是一项带有危险赌注的挑战。不过,是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名、利双收,还外带美人在抱的诱惑了。既能有“江山”,又能有“美女”,夫复何求!?人生之快尽在此了! “仪表板在进入这个地带时就自动混乱了。”文若书耸耸肩,漫不经心又似不在意地说。 “难道你们的飞机是因此而承受不住,所以坠毁的?并不是……”文若书别有深意的笑笑,““白影”的头脑变差了!?”“……仪表板自动混乱?”葵没有再注意他的话,反倒自言自言,迳自沉思着这件意外…… 突然,唰的一声! 来了!她不用转头,也知道发生了啥鸟事了。只见羽生凯三步并作二步的冲上前来,一把扯下文若书,看来是忍受不住了;极力掩饰心中其实在意得要命的醋劲,脸上力装冷酷镇定,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你……你你别误会!我……我只是看不惯你……你那么放浪地扶着他!”“我放浪!?”江海音伸出食指,反手诧异地指住自己的鼻子,语调不由得提高了一百八十度,怒火狂炽地道:“你当我□啊!死倭寇!没有几两中国文字墨水就别乱卖弄,自暴其短的惹人轻鄙。”“可恶!不要咬文嚼字!”欺负他是“外国人”!讲得那么文诌诌的八股,谁听得懂!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文若书眼中戏弄的光芒不禁更深了……吵吧!再更激烈一点吧!最好能气得老死不相往来,游戏就更好玩了! 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丛林中蓦地传一阵诡异得令人心惊的急促鼓声,使得斗在兴头上的二人不得已暂时休兵,转头一起寻找声音的来源,而一群又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人类”……说他们是人类,完全是由外表来判断的……从丛林中涌了出来,手持长茅,团团围住他们,绕着他们打转,嘴中不时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是非常的“原住民”……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还在太平洋群岛上吗?”江海音疑惑地看着这些有着茶色皮肤,浓眉大眼,五官深刻俊挺,看似有点中西合壁的人们,一下子弄不清他们是什么人种…… “……嘿,该不会是“食人族”吧?”文若书满不在意地吹了一声口哨,打趣地说着,丝毫不怎么害怕。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眼中不禁闪起狡狯的光芒…… 呵,这真是“天意”呀! “若他们是食人族,我一定要他们先吃你!”羽生凯恶狠狠地瞪了文若书一眼,像是恨不对方立即在他眼前被当场生吞活剥似地扬起唇角挑衅,连同方才的不满一起报复。 “你不是说我是人渣吗?”文若书不怒反笑,毫不在意地轻松说着:“人渣恐怕不大好吃喔!像你们这种乖乖牌的正义使者,看似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咬起来的口感及营养度,准是比我这个人渣可口多了,不是吗?”点点的讽刺尽在不言中! “你……”羽生凯看着他,差点要给了他一拳,让他气焰别太甚。要知道,他羽生凯也是一个傲视群雄的人,自然不能忍受有人比他更嚣张。 不过,倏地,鼓声一个重音之后,所有的喧闹全归于一片宁静,空气中飘荡着诡谲邪魅的气味,令人禁不住感到些许的毛骨耸然。 这时,一个身穿深紫色袍子,腰间系了条金色粗绳,留着满嘴白胡子,满头白发,高大硕壮的……“老人”走出人墙之中,威严沉稳的架式直逼而来,以不高不低,冰冷无情如公式化的语调问道:“入侵者,你们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破坏我们的守护神!?”咦?是国语! 三个人霎时全面面相觑,心中同时纳闷着,什么时候开始,“国语”已成了世界共同的语言了!?莫非“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世界大同”的日子亦不远矣!? 什么跟什么嘛! “……对不起,冒昧入侵,请问……”江海音首先由震惊中回复过来,冷静镇定,温婉有礼,谦和恭敬的开口,期望缓和一下对方的怒意,博得他们的好印象;没想到她才一出声,那群土著……在不知道他们是啥碗糕之前,也只能如是称呼……立即发出高高低低的“喔呜”声,弄得羽生凯十分恼火。 “这里是……”“阿法利斯!”那名长者伸出长长的木杖,笔直地指向刚刚被羽生凯打坏的木头,如颂经一般没有起伏,但却低沈有力,似乎还会产生共鸣的平板语调重复说着:“阿法利斯!”“阿法利斯!”一群土著……不!现在该改口称他们为阿法利斯人才是……也随之发出如浪潮一般回响,绵延不绝于耳地呼唤“阿法利斯”的声调,反覆颂着。 “阿法利斯……”羽生凯沉吟了一下,旋即便道:“是不是纪伯伦的\"先知\"中的那个“阿法利斯”?”“没想到你还有点常识。”文若书的嘴角弯成讥嘲的弧度,轻蔑地睨着他。这个男子冲动的行为,完全是不经大脑型的“彼得?潘”,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当成对手般的敬重或平等视之。 “但是,你不觉得我们的情形比较像电影中“失落的地平线”吗?”羽生凯喃喃低语道。 “失落……”见他一本正经,用商讨似的语气对他喃喃说着时,文若书发现自己彻彻底底的败给这名素有“怪盗”之称的美少年了。他有些不可思议,这等白痴怎么能担任i?j?o“警探”那等高难度的工作呢? 江海音在看到那被损坏的木头竟是一尊木像时,不禁有些错愕。撇去那个被凯愤怒之下打坏的脸之外,那个挺拔卓越的身材、行头、整颗头形,好像…… “……那个就是“阿法利斯”!?”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着。这实在太像…… “是的!你们破坏了它。”一瞬间,沙的一声,所有的长茅全指向了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极具侵略性的望住他们。 那名长者继续说:“所以,我们要用你们的血来浇熄他的愤怒。”用血来浇熄祂的愤怒!?若真有这等神明,恐怕也是魔神吧! 江海音轻鄙地嗤了一声,但不好直接表达,转而哀求:“但,我们是外地人,并不知道会在无意之中侵犯你们的神像,你们能不能……”“只有死!”刹时之间,周围的人又响起血祭的回声。 看来,这里并不是“失落的地平线”中,那个名称为“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而是一座疯狂的、嗜血的岛屿! “……柱像是我打坏的。”羽生凯极突然的将葵拉到身后。从刚才开始,这群阿法利斯人就用极度饥渴的眼光看着她,使得他非常的想杀人,把他们的眼珠子挖下来,不许他们再用视觉强暴他的葵! “有事冲着我来就好了,别找她的麻烦!”喔!好可怕的狮吼,吓得对方屁滚尿流了吗?才不!他们全抡起茅头,笔直地对准他们,如架在弦上的弓箭,随时会发射出来般地令人惊心动魄;但,他们三个人倒也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害怕,反倒老神在在,安适自得的从容,像是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即将置人于死地的场景,而是……一场戏! 是的!一场戏,而他们则是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般! xs8@xs8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们自是会处置你,只是……”长老突然把木杖对准葵,沉稳的命令像是鼓呜,如雷轰,铿然有力且不容反抗,一字一字,用力且清晰地说:““阿法利斯”要她!”一群土人……是阿法利斯人又开始齐唱“阿法利斯”歌,重复旋绕, 呼声不断。 “你们敢!”羽生凯双眸喷火,不比维苏埃火山逊色。谁敢动他的葵,他就先送谁下地狱! “凯!”江海音扯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静下来。这只瘦蛮牛,一碰上有关她的事,就理智全失了。看文若书那兴味盎然的研究目光,想是也发现她对他的特别性了,只有他本人还浑然无所觉……不,还得加上迟钝这一项。 “对不起!”羽生凯呐呐地说。 她声音清澈,不卑不亢,无畏无惧,理智冷静地问着:“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阿法利斯”若是你们的守护神,为什么祂不会保护自己,反而让我们这些外地人打坏了,还得动劳你们来处决我们?若是这样的守护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撇了撇嘴角,有丝轻鄙讥嘲:“那又如何能保护你们?”她是故意的! 文若书的唇角别有涵意的轻弯,笑了笑,故意激怒他们,不使自己成为特别处置者,而要求同等对待者!看样子,这女人……有趣! “你激怒了“阿法利斯”!”长老生气了,似是无法忍受自己的神明被别人做如此贬值。 “哼!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你怎么知道“阿法利斯”生气了?搞不好他点头拍手叫好,直赞同我们的话!”羽生凯也和她一搭一唱。 他想必是活腻了,要和她一起搞“殉情”。 他们俩个感情到底好是不好!?文若书纳闷着。 “若不是“阿法利斯”需要女人来繁殖后代,又岂会需要你们这些无礼的外地人!?”长老气抖抖地说着,大有心脏病发作的趋势。 羽生凯正斗在兴头上,了无诚意地安抚:“老先生!冷静一点,别气坏身子了,要是气得一命呜呼,下去报到了,可就不能欺负我们了啊!”“欺……欺负?”到底谁欺负谁呀! 这种情形要是传了出去,别人大概也认为他们太不懂得敬老尊贤了。 江海音略感头疼地单手抚额,很是苦恼,自己怎么会这般不知进退!? “兽……兽斗!”长老气结地宣布“死刑”。手杖一收,笃地敲响在泥土上。 “明天正午时分,我们竞技场相见!若是你们斗得赢“基博罗哈他瓦”,就容许你们活下去;不然,就让你们成为它的午餐!”接着手杖一挥,示意人民逮捕他们回到阿法利斯的城堡去,以防他们半途“落跑”! “他说的那个基……什么鸟东东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羽生凯气定神闲地问着,只有紧握着葵的手微微地显露他的不安,仿佛是稍稍一个不注意,她就会离他而去一般似的。 “不知道,不过,依照漫画或卡通上的公式,又加上那位老先生的描述,它大概不是食人鬼,就是野兽那一类的东西吧!”江海音漫不经心,从容优雅地从路旁的树上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口里吹着。她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单纯,必定还另有蹊跷;但到目前为止,除了看情形之外,大概也是别无他法了。 如果……撇去这个奇怪的族群的话,这里会是很讨人喜欢的地方;尤其,这里种了成千上万株的……向日葵! 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看是很难在寻常地方看见了。 文若书回头朝那尊被打坏的柱像看了看,倏地开心的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一行人也未发现到,在花海的深处,有人正以目光追随着他们。 羽生凯颈背的汗毛倒是全数站立了起来,他侧过头去,搜寻着可能的来源;那不是具有杀气的视线,但是,和这些奇怪的野蛮人在一起,使他不得不谨慎。谁知道他们下一步又有什么花招出现! 不过还来不及寻找到那道眸光,羽生凯的注意力就被身旁的人儿所发出的吹叶之声,牵引了过去;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正在以叶片编织旋律的葵一眼,不敢置信地问:“你还记得这段曲子!?”“当然记得。”她放下叶子,笑得甜甜地勾住他的手臂。也罢!虽然他嘴巴坏,甚至不坦白、别扭、任性、火爆,而且还迟钝、闭塞得紧;但,她的心总会因为他笨拙的温柔而绷得好紧。当他的情人,怕是幸福,也是不幸了。 “就是我十一岁掉下山崖时,你为了哄我不要哭,吹给我听的那段。”她仰头柔柔的凝望他清秀俊逸的脸庞,抬手拨了拨他一头桀骜不驯的黑发。 “嘿!你好像又长高了。”“真的!?”他抓下她的手,倒没有在意她所说长高一事;眸中所映照的,只有她含情带笑的唇角。他们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了一些,羽生凯低首时如此地想着,自从……那个晚上之后。 “喂!两位!”闲散地尾随在他们身后的文若书搭住二人的肩膀,状似无奈地怨叹看不到一出 真人演出的精彩镜头,只好以着捉弄成分居多的口吻提醒:“目的地到了,麻烦你们克制一下。”“你……”羽生凯万分不快地瞪过去,有一丝被打断的恼怒。“嫉妒就说清楚!少在那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愈来愈会打屁了,好现象喔!”文若书笑得别有深意,令人深感不安的神情望住羽生凯,分不清真心地说道:“只是,羽生桑,在她还没有死会以前,任何人都有是有机会的唷!”什么!? 羽生凯眸光冰冷,眯起了眼,心底持续涌现不安,他心中时常不安,生气只是发泄的方式之一;害怕……他害怕他的葵,会给这些自命潇洒风流的“老”男人抢走! 抢走!? 他在心底一惊。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字眼浮上心头? 不理会那二个男人的对峙,葵眯起眼睛,手遮在眉前,观看那个钉于大理石上,用钻石所雕磨出来,巨大无比,垂吊于一座“状似”皇宫的正上方的图案,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澄亮光芒,几乎令人无法直视。 但她咋舌的,并不是它的材质,而是那个图案! 那个图形……似曾相识…… 不待她多看多研究多回想,就被押进了旁边阴暗潮湿的石阶,要进入漆黑的地牢了。她笑着,一点也不害怕,若是她注定和江家的产权无份,相信上帝已经给了她最直接的答案;可惜,她偏偏又有预感…… 这座岛和自己必定……有所关联…… 夜,即将来临…… 美国 “不见了!?”一个暴跳如雷轰闪电地震般的怒吼,由擎义大楼楼顶惊天动地的爆传了出来,怒火力足以炸掉整座美洲岛,铲平亚洲所有高山峻岭。 “不要对我吼!”“飞鹰”阴冷地看着电脑画面,左手则随意地滑动着滑鼠,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爱理不理地哼着:“若是你不懂“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请自行去图书室找字典翻阅,别在白影的办公室中吵叫。”“真幽默!”仲霆撇了撇唇角,大步冲向电脑,要自己找;和这个“冷血狐狸”讲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飞鹰眼明手快地拿身旁边处理完的公文夹挡下他的双手,身体同时不着痕迹地移动办公椅,手一使力,把仲霆甩了出去。 “你……”仲霆反应敏捷地在落地前腾空翻转个身,双腿大开的稳实地着地,劈头朝他大吼:“你有病呀!我自己找不行吗?”“在这世上谁没有病?不都是心理生病的病人!?”他浅笑的俊容中露着鄙夷与讽刺,邪恶地讥弄着,黑如夜之帷幕般的深邃瞳眸浮现了不屑,唇角弯起使人倍感屈辱的弧度。 “别像支巡弋飞弹似的炸过来,i?j?o的存档资料及监控作业是一分钟也少不得的。”“你……”“为了女人,值得吗?”飞鹰平静无波地说。 这人根本是变态! 仲霆火冒二丈地瞪视着他。不!他若拂袖而去,就输给这个在组织里有名的“冷血狐狸”……飞鹰! “白影有告诉你,要这样阴狠地对待你的伙伴吗?”仲霆抬出唯一制得住他的人来扣他。不给他一点颜色看,他就胡乱作威作福了! “我不记得和办事不力的人曾为伙伴。你不才是和那个冒火的“小偷”是搭档吗?”简直是找碴!“他不是“小偷”!是“怪盗”!”该死的!他想杀人了! “还不都是宵小!?”飞鹰老神在在,漫不经心,简直不想理他地哼着。 “那我又什么时候办事不力过了?”好吧!要过招就来吧!谁怕谁!? “南太平洋。”他说得极小声,似已经对仲霆失去耐性了。 “什么!?”仲霆认为自己气势正在兴头上。 “雷达追踪就在旁边的大台面上。”飞鹰终于抬起头来用看笨蛋的眼神注视着他,唇角再次扬起讥讽;有意嘲笑他的观察力不佳。 “侦探”!?我看白影替你们取错了代号。”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这只“冷血狐狸”简直是跋扈得过头了,目中无人,以欺负人为乐! “……和白影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仲霆喃喃骂着,步向旁边长二.五公尺,宽一.五公尺,高约一公尺的雷达显示仪,寻找南太平洋有无疑似战斗机的踪迹。 蓦地,一行字强烈地映入他的眼帘中……由人造卫星上显示,编号24927的战斗机,于三月七日午时炸毁炸……炸毁!? 一股悲愤,不可置信,无法承受的哀伤由食道延烧至喉头,仲霆狂吼了一阵, 跑出了“侦测情报室”……白影的办公室。 葵死了!?真的吗? 不,怎么可以? 他还没有……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所以说他们是低能儿嘛!”飞鹰抬起头来,靠进办公椅背里,眼底还是惯有、退不去的嘲鄙。 “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全成了智能不足的“障胞”了。”“哪!?飞鹰……”风岱推门进来,不解地望着仲霆离去的奔跑身影,疑惑不解地问:“那家伙怎么了?你又欺负人家啦!”“没空。”飞鹰冷冷地应着。简短的二个字,就完全传达出他不屑对仲霆这么做。 “你知道吗?飞鹰!”风岱极其突然的侧身靠近他,表情姿势之暧昧,会让人联想到“0号”与“1号”的关系。 “我突然很想看你恋爱时候的样子,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的轰动。”“哼嗯!”飞鹰的唇畔绽起一抹极讽刺的笑容,轻视的表情表露无遗,短短的一声轻嗤声,就足以代表……“嘿是呒可能欸代志”。 “哼!?哼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和白影……”风岱存心挑衅似地逼近飞鹰,但他拿出档案夹,抵在自己的脸前,仍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别给他听见,小心你的婚结不成了。”他起身把公文夹便拍在风岱脸上,拎起外衣,步出了办公室前丢下二个字:“白痴。”风岱摸摸俊秀的鼻子,有些不服地低骂:“真是不可爱的家伙!以为自己是流川枫吗?搞不好是个?ay!标准的“坏血症””! 第六章 月光皎洁透过地牢上方一个小方型铁窗射入潮湿阴冷,又臭气冲天的地牢中;江海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叫一个女人睡在这种“ㄜ尿拉屎”都在同一处的恐怖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再侧翻了一下,心想明天的那场啥劳什子的斗技或许不会扯她头上,大部分不是都会找男性吗!?所以她应该会没事才对。 此时,她颈上挂的紫水晶冷不防地掉了出来,她穷极无聊地将它拿起来翻看,猛然想起上回受伤时,曾看见它在月光照射下的变化,于是她立刻起身,把紫水晶凑在窗口的月光下一放…… “喔!是“阿法利斯”的皇家徽章嘛!”她这才想起,那个似曾相识,放在城楼上的巨大国徽;也难怪她初看见它时,会感到眼熟,原来是因为她在hosanna岛上时,曾看过一次。 不过……是谁在说话呀? 江海音的头猛然一转,就看见文若书也挨在她旁边看这照射在地上的图样,还啧啧有声地品头论足着:“这类紫水晶很纯,看是能卖不少价钱……”啪! 江海音一个巴掌拍过去,把他的额头推开了一臂之远,语调急遽下降:“离我远一点!”“啧!好强悍!”文若书哀痛地揉柔额头,拿男人最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神情姿态瞅着她,眼角有意无意地勾引着:“我只是好心……想告诉你一些事……”“好心!?”江海音眯起了眼,嘲讽地哼着,非常看不起他。“若你那会叫好心,那全世界的好人就都死光了!”“好犀利喔!一针见血。”文若书无关痛痒地笑着,在俊逸的神采中,更凭添一丝危险的魅力。这小妞……有意思! “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对你老爸为什么送你这紫水晶,还有这紫水晶和这座岛的关联有兴趣呢!看来……”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江海音戒惧戒慎地盯着他,蹙起了眉,“你到底想要什么?”文若书懒洋洋,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指头。 “一!?一百万!?”江海音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讨钱,但除了那个答案之外,她无法推测出其他的可能性。这白痴也太笨了吧!在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地方要钱做什么!? “不……”他优雅从容地摇了摇他修长的食指,猝不及防的靠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倏地攫住了她的手臂,将唇压上她的。 “……一个吻!”“唔……”她愤怒的吼声全数被这个下流的登徒子吸收了!她不服地甩动着头,想甩开他亲得愈来愈深入的“法式亲吻”!狠狠地抓起他的衣襟,猛力想把他甩了出去,可惜受伤未愈,完全使不上力,所以他离她还是很近! 真可恨!这死羽生凯!为什么这种时候睡得比死猪还沈,连她被人家轻薄了,也不会醒过来救她!这个混帐王八蛋!平常醋劲比火力发电厂还大,一旦需要他时,却一点用也没有! “……果然柔软又香甜……” 没想到他还迳自在一旁陶醉着,丝毫不理会江海音气得脸色发绿的可怕模样,自顾自地说着:“喔……真教人舍不得放开呀!”“你……”她实在很想揍扁这个登徒子,把他狠狠剁成一百块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但……无奈啊!可恨哪!她受的伤还没好,根本无法火力全开! shit!回美国后,等他被枪毙了!一定要把他拖出来鞭尸! “……你老爸曾在你被白影带去美国后,去了美国一趟。”“什……”他知道!? “没想到“天罗地网”连这个也调查。”她不屑地说着。突然有一丝担心起魏彦平和他那个“被保护人”的安危了。 真傻!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 “当然!你是这次事件中的主角,调查你和与你相关的人是必然的事。”文若书邪恶地笑着,很是欣赏她恼怒又莫可奈何的无措样子,他的计划要成功不难。一开始或许不能有什么效果,但他就是想让她因为他的勾引而心神不宁,心绪纷乱,彻底搅乱她的判断力!他要让i?j?o看看他们训练的人也不过尔尔! “废话少说!”她厌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把项链放回衣襟内。 “然后呢?”“什么然后!?”明知道她要问什么,却还是故意装蒜。文若书笑得十分吃定她似地瞅着她看。 “相不相信即使是在荒岛上,我还是一样可以处决你!?”江海音默默在心底从一数到十,使自己冷静下来,严酷地盯着他,语调冰冷,在在表示自己所言绝非信口说说而已。 “你想像飞鹰一样动用私刑?”他倒没什么放在心上似地耸耸肩,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威胁。 “你别忘了美国是个注重人权的国家,你这么做是会被判刑的。”“……飞鹰说的没错,对待你们这些人渣不需要太多同情心。再说,我们会从这“蛮荒之岛”回去……”她忽而锐利地半眯起眸子,冷然而优雅地看着他,清冷的语调中倾吐着不容忽视地警告意味。 “你想……他们会相信谁?”她站起身,抽出自己系在腰间的皮带,双手各挽一节,将中间拉直的部分逼向文若书,沈冷着声音,恶狠狠地问:“要不要试试看!?”有没有看过女人发狠有这么迷人的?晶亮的眼眸,森冷却优雅,又带着迫人的气势,像是渗在水晶玻璃杯里那红葡萄酒中的毒药一般,即使知道吃下去是毙命,却还是无法不被诱惑…… 不过,目前他还不想死,也不想尝尝看有毒药的葡萄酒是啥滋味,两害相衡而权取其轻,他还是决定要当个“俊杰”……“识时务者”……反正来日方长,国父革命十次才成功了,他仅失败一次并不可耻。 “你父亲途经南太平洋时,曾失踪过将近六个月的时间……”说着说着,天色已微亮。牢房的门被打开了,阿法利斯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踹醒了正好眠的羽生凯,并且石破天惊地丢下一句有如核子弹爆炸的话:“兽斗女人。”“什么!?”江海音和文若书二人同时愣住了,而睡眼惺忪的羽生凯则是差点想杀了这个来通报的人。 “兽斗女人。”说完就一把拉起犹在震惊中的江海音,而羽生凯则完全清醒,一个剑步冲上前,二话不说,结实的给了对方一个拳头,再飞快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愤怒而恐惧的狂吼着:“你们休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凯!”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喊,原以为羽生凯这辈子决不可能说出这么坦白得令人不可思议的话了! 另外二名阿法利斯的侍卫则吹了声口哨后,欺身上前欲向羽生凯讨回他方才揍人的代价,而文若书则悠然,闲散地站在他们身后,并不怎么起劲地躲着攻击;他并没有打算让自己成为哪一边的人,因为,他在等,等待一个足以先下手为强的好时机。 “凯!”不行!人太多了!就算他们逃出去,也不见得能逃离此地。江海音一脚踹倒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攻击者,决定先去找回他们昨天被没收的东西,再用通讯器通知总部。 反正罪魁祸首已经逮到了,没有理由不能回去。 就在这时,有人在牢房的墙上抓下一条麻绳,使原本隐藏于上方的栅栏直冲而下,将来不及反应的羽生凯围限于其中。 “凯!”江海音大叫,旁边有人趁她分神之际,一个剑步冲上来,用利刃抵住她的喉头,低冷着声音命令着:“竞技场。”“葵!”羽生凯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的用日语大声喊着,双手气恼地抓着铁栅栏,愤怒地咆哮道:“葵!不要去!妈的!”他用力扯动在自己身前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的牢笼陷阱,怒火高涨,愤恨又气急败坏地吼着: “葵!葵!不准去!你他妈的给我回来!听见没有?葵!”“……凯……”这阵椎心泣血的嘶吼刺进了她的胸膛,江海音哀切地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却听见身旁抓住她的人阴冷且不容忽视,严寒地威胁着:“……兽不斗女人,会吃猴子。”江海音有些错愕地愣住了。 猴子!?是指凯吗?真够毒的!这些土人!但是,随着阴暗走道前渐渐浮现的刺眼光芒,江海音不禁浮起了一丝苦笑;她从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话,总认为人的命运是自己选择的,要生存、要死亡,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然而,看着眼前不断扩大,再扩大的阳光,她竟开始感到晕眩了…… 这算是上帝的旨意吗?要她死在这蛮荒之岛!? 出口……就在眼前了…… 竞技场上坐满了成千上百的人,绝无冷场,尤其,当中还有行头看来不俗的,她猜,大概是皇族那一类的尊贵人物吧! 江海音手上被交付了一把刀子,亮晃晃地吐着森寒的气息,据给她刀子的人说,刀口上已抹上了蛇毒那一类的毒物,若她能一刀刺进兽的心脏部位,就能一刀使它毙命。但只能用一次! 很好,希望她要斗的不是牛或其他大型动物,不然凭她一七○的身高,还是会疲于奔命的呜呼哀哉。 不过,就算没有刀子,她也有皮带,只是,看样子,不是她死,就是它亡! “葵!”喔!“狮子王”羽生凯来了,正被带到一根圆型大柱子上被绑了起来;而文若书则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似乎料定了胜负。当然,身为黑道情报头子的他,横竖都是要死的,所以,他当然会觉得无所谓,搞不好还很庆幸呢! “葵!你他妈的给我回来!你一个区区老女人哪可能搞出什么名堂!?要死也是我死了会比你好看,有价值,也比你精彩!妈的!快给我回来!”他是在拐着弯说愿意为她而死吗? 她情真意切地笑了,一双美眸含情带爱地瞅着那个仍在咆哮中的傻小个……他实在高她不到十公分……他总是如此笨拙又努力地为着自己,不是吗? 能在临死前听见他如此不坦然的告白,或许,她该知足了。 她忽而张开了口,朝在一旁大吼大叫的人儿用说日语的唇形缓缓无声地说了三个字,使羽生凯错愕地呆住了。她……她说什么!? 他张开口,嘴巴随着她的唇形嚅动着发出声响:“……爱……你……”我爱你!? 他俊秀的脸庞蓦地涨红,原本就已沸腾不已的心被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三个字翻绞得益发波涛汹涌,无法平息……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也爱他。 他猛然吃了一惊。 他一直……一直以为……她会喜欢比她大的男人,像白影、幽灵、泉傲天,还是风岱……那些比她高大,年纪也大她不下五岁的男人,而且能张开臂膀! 做她避风港的男人…… 他不但年纪比她小,而且也高她不到十公分,她怎么会……怎么会…… 蓦地,魏彦平的话冷不防地钻入他的脑海中……你会不会觉得你的沉不住气,占有欲强,好胜心大,是因为组织里的人,年龄都比你大的关系!?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会作如此的反应。 但他还不及去细细思索,他的注意力就全给前方出现的野兽给勾住了;原来他们口中的“基博罗哈他瓦”,竟是……一头巨大的狮子! 江海音倒抽了一口气,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对方当成神力女超人了!?只见一股可怕的杀气直逼而来,那头大狮子咆哮了一声,高雅从地绕着她漫步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冷不防扑了上来……不行!她正背对着它,这样插刀的机会并不是有利的,她俐落地躲开了它的攻击,引起全场欢声雷动……好一个不同凡响的异族女子! 狮子显然是发现对手了,连连直扑而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然而到目前为止,她根本没机会反击,再加上她在hosanna岛上受的伤还没好,对她而言这是非常不利的一战! 而迫不得已的,她只好抽出皮革,原本,她是不想伤害“小”动物的。 全场又哗然地起了骚动,大概是发现到她拿着皮带时,却有浑然天成的驯兽师气势吧!文若书撇了撇唇角,把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隐去,他倒想看看她还撑多久,若她不行了,他倒不介意帮她一个小忙…… 就在江海音神准地掷出皮带,捆住狮子的咽喉时,出其不意地看见了它愤怒的缘由,不由得松开了手……情势逆转! 狮子一得到了自由,对于那个曾让它难受的人更加气愤了,狂吼一声,起身扑在她身上! 全场又是一片喧哗! “……看样子……胜负已定……”这时身着青纱,藏青服的女子开口了,婉转清脆的甜美嗓音宛如黄莺出谷。 xs8@xs8 “若是她输了……那个男的给我。”她修长白如嫩葱的手优雅地指向紧张得半死,正在大叫的羽生凯。 “骅真!你喜欢那种头发比干草还乱的男生?”坐在她身旁的俊逸男子笑了,有些感叹妹妹的眼光如此的不凡。 “以伦!你看不出来吗?”少女慢条斯理地看着羽生凯,不疾不徐,高雅从容地道:“他有一股潜藏的王者风范,只怕多年以后,你会不如他。”“呵,没想到皇兄我在你的眼中这么低价,不过,谁知道你不是情人眼中出完人呢?”这时,全场又一阵惊动,没想到江海音竟当场用叶子吹奏起音乐,使“基博罗哈他瓦”安静下来,愣愣地望住她! 太不可思议了! 在看台上的皇族全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从容不迫,正在吹奏叶笛的江海音。蓦地,有人高叫了起来:“……国……国王,她脖子上那个东西是您送给“阿法利斯”的。”“阿法利斯!?”又是一震,所有人全惊骇地叫了起来。 留着长胡子的国王立即用浑厚、魄力十足的声音高喊一句:“停斗!”他迅速的率领着一群人冲下看台去。 “怎么回事?葵赢了呀!”羽王凯看他们走得如此的急速,俊美的脸上不禁浮起担心;但文若书却好以整暇地看着这一切,他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看来,不需要他出面,不!该说他慢了一步才对! 江海音大惑不解地看着阿法斯人把狮子拖离她的身上,而国王竟亲自伸出手来拉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下子令她有些无法接受。 “……这水晶……”就在江海音还怔愣不已时,国王开口问着,示意她脖子上挂的紫水晶:“是“阿法利斯”给你的?”“……阿法利斯!?不是!”她冰冷却不失恭敬地答覆:“是家父给我的!”“家父!?乌薛!”国王转头询问那天他们被逮到时,差点被羽生凯气死的那个老先生。 ““家父”是什么意思?”连“家父”也不知道!? 她不免有些惊奇。这些人难道不是生来就说国语的吗? “……国王!家父是她对自己父亲的敬称。”“喔!那,我该如何问她?”这简直比听小学生教学还要无聊! 江海音忍住想翻白眼,脱口而出的冲动,被动地听国王问话。 “令尊尊姓大名?”喔……她的上帝呀!她来到古早时代了吗?要是羽生凯,早翻脸骂人了,他生平最讨厌听别人讲文言文! “……江身修。”她父亲家的名字排得才好笑,什么“心诚、意正、身修、家齐、国治”,就差一个“天下平”了!拜托!真是古老得可以了! “喔,是“阿法利斯”回来了!”国王开心地高声宣布着,全场也高叫,“阿法利斯”。霎时一片博海欢腾,普天同庆! 搞什么鬼!? 江海音顾不得礼貌地拿看怪物的眼光看他们,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成,她的眸光落到了狮子的身上,排开人墙,走向了它,扯下的一片长袖,温柔地捧起它的脚。 “来……乖……别怕……”她完全没有杀气,甜美温顺地笑着,这美丽的笑靥,揪住了以伦王子的心头,缭绕不去…… “……阿法利斯!”既然知道她是阿法利斯的女儿,就顺应其父之命的称她这个名字。 以伦开口问:“你想怎么处置“基博罗哈他瓦”?”“……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替它取下木刺,包扎好伤口,“我要放它走。”“呃……”再一次惊动全场。她今天连连出人意表,连凶悍的“基博罗哈他瓦”也被她驯服了,看来,她真是有天生的“亲和力”,也真的是“阿法利斯”的后代! “可是,斗输的野兽,是要在“野宴”时宰来做成战利品吃掉的。”乌薛沈声的解释,不敢相信这个一度无礼至极的少女,竟是“阿法利斯”之女。 “是我斗赢它的,不是吗?”她冷然高雅,又不失礼貌,淡漠平和的语调却倾吐不容忽视的命令。 “我不能选择自己想对待它的方式吗?”“可以!当然可以!“阿法利斯”说什么就是什么。乌薛!把“基博罗哈他瓦”放回森林去。”国王下着命令,而江海音抬头看了看羽生凯,笑了,终于冲淡了她所释出的火药味。 “……现在,可以放开他们了吧!”在一旁观看的二兄妹,不知为何地,竟不约而同的涌出嫉妒与憎恶的眼光,尤其,是在羽生凯旁若无人,紧紧拥抱住江海音的时候。 是机会了。 置身事外,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文若书,扯开了嘴角,露出得意而狡狯的笑容:“……呵……什么叫“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呢?”“阿法利斯”岛上风起云涌,情势成了吊诡邪谲,一股更大的风波正在逼近之中…… 既然,父亲曾在岛上待过,那么,也许他把紫水晶送给她的目的,就是告诉她,遗书在“阿法利斯”岛上;但是……会在哪里呢? “葵!”羽生凯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已经梳洗过的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裤上衣,腰间则绑上黑色的腰带,看来修长又气宇轩昂,而额头至头顶则包着头巾,有几许回教国家的味道,却仍旧遮掩不住他俊秀儒雅的翩翩风采。 “怎么了?”这个傻小子,至今仍做不出什么表示,还是那副呆样子;看来,要他开窍,成为一个一等一的好情人,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要不要回去美国?”羽生凯差点被妆扮的美得不可方物的江海音给惊艳得舌头瘫痪、脑袋罢工、眼球因过分突出而掉下来、口水则当场淌下……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真是一点没错! 为什么他的葵愈来愈迷人……尤其是迷惑他了!? 莫非是他的“春天”来了吗? 呦呜……!呦呜…… 江海音首先把他从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眼之后,促狭地笑瞅着他,有几许捉弄地下评语:“好看!很适合你。”羽生凯在怔愕三秒钟之后,一向不可一世的自负脸庞上,竟然出现了名叫“脸红”的东西,有些羞涩地稍稍往后小退了几步,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 哈……好可爱……真是超级纯情男! 江海音不由得噗哧一声,忍俊不住地吃吃笑了起来。羽生凯有几分恼火,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手足无措地被人看笑话!而且,那个人还是个……老女人! “……不准笑!”他气恼地低喊。妈的!笑那么开心要死呀!但,脑神经才打一半的结,他就找到可以让她住口的方法了,嘿嘿……他邪邪得意的笑了。 “哈哈,你那个样子,应该要拍照留念。”霎时,羽生凯扣住她的双腕,低头就给她一个霸气十足的热吻,吻得天旋地转,你浓我浓…… “阿法利斯!”正当二个人吻得难分难解时,有人站在门口,元气十足地叫道,使得晕头转向的二个人倏地分开,如偷吃糖被逮到小孩一般腼 ;而来人则故意视若无睹自己干的“好事”,继续说着:“父王想请你去参观阿法利斯。”嗯!?是男声? 羽生凯的头急遽地朝声源望了过去,突兀地感到这名修长俊美的男人,正以隐含挑衅的目光睥睨着他,神情在在显示他对他的憎厌。羽生凯心底猛然一惊,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参观阿法利斯!?”叫“阿法利斯”去参观阿法利斯!?这是哪一个国家的文法!?江海音一手捂着脸,实在感到不自在,尤其,又是被人当天神一般崇拜! “是的!”以伦王子是一名金发,扎着麻花辫的男子,以外观上看来,他绝对称得上是气宇轩昂的王者,眉挺如剑,目光炯炯清亮,说起话来也是霸气十足,标准的发号施令者姿态。 “……不行吗?”以伦王子看出江海音的犹豫,有些担忧地瞅着她看,似乎十分期待她能前往赴约一般。这对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是最诚心的邀请了,因为,他已放低了姿态。 这回,其笨无比的羽生凯终于明白他的用意了,以鼻孔用力地“哼!”了一声,挖苦嘲谑十足地说着:“是喔!贵国早上以那番折腾人的迎宾方式,实让人承受不起!谁知你们这下子又要玩什么花招了?搞不好又是鸿门宴一场?”江海音这下可惊愕地拿看外星怪物的眼光注视着他了,?od!地球公转逆向了吗?还是她有了幻觉幻听了!?羽生凯竟然会说“文言文”!?而且还说得这么……流利自然? “喔!?敢问羽生君可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作何解!?”以伦王子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眯起眼睛,以极其轻视的眼神,不屑地睥睨着他。 “不知!我只知“以君子之智,揣小人之计”!”看什么看!?没看过呀!去!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瞧不起人!他目测自己也不过才……才矮他个五、六公分而已。羽生凯阴沈地望着他,二人目光纠结,擦出电光火锋,好不惊险。 江海音则无力地直想找张床躺下来了……他们是在干什么?演古装剧还是武侠片?她快听不下去了! “哼!君子之智!?我看是小人之愚吧!”“上下交相贼!”江海音再也受不了地丢下一句,转身忿忿离去。他们爱演古装剧,就让他们去演到他们爽好了,她才不要也跟着他们“起肖”! “上下交相贼……喂!等等!”羽王凯生气的追了出去,“谁是“上”,谁是“下”呀!他比我高,又是王子,难道就应高人一等吗? 你也不想想看我是为了谁!?”“没有人叫你开口呀!莽夫!”“喂!讲话客气点,你说谁莽夫!?我是不爱讲老八股,但并不是代表我不会! 你少用一些有的没的字眼骂我,以为我听不懂!”“我就是认为你听不懂!臭倭寇!”“别叫我倭寇,就是这二个字把我叫矮的!天杀的!害我现在输人一截,这是拜谁所赐呀!”“别扯到我身上来!你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你的高矮该归我管!?”“哼!谁那么倒楣给你生!?”“哈!我没那么衰生了你!”以伦目光如豆,目瞪口呆地看着吵架的二个人,好厉害,尤其最后那二句,简直是“绝句”嘛!连吵架也吵得那么有默有契,这二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之间,竟像是系了张牢不可破的网一般,紧密地将他们联结在一起,像是不容许别人介入似的;尤其,是二人对视时的神情是那样的多情得令人着迷。 他希望她那样深情漾着温柔的眸中,是映着自己的影像…… “……王子……”文若书冷不防由阴暗之处步了出来,唇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耐人寻味的别有深意笑纹,豹一般的眸光透出狩猎时的杀气,但只有一瞬间,他又是那位翩翩好风采的贵公子了。 “您好像有烦恼?要不要说出来,让臣下为您分忧解劳?”“臣下!?”以伦蹙起眉头,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卑下词用意为何? “我知道殿下心里所烦为何……”他平稳恰到好处的尊敬语气,如催眠一般地缭绕以伦的感官思绪,带着说服力超强的声波,如浪袭近。 “需不需臣下从旁援手?”“喔!?”以伦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气,“你知道什么!?”“所有您想知道的事。”文若书黑绒的眼中浮出狡狯的算计,须臾就消逝无踪,平静无迹。 “喔!?是吗?”以伦不信地望着他,但好奇心却已然被勾起。 “那么,那个男的是“阿法利斯”的什么人?”“爱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以伦有几许恼怒,虽然他自己心中隐约有感觉到,但由别人口中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手一挥,不耐烦地欲驱走文若书:“很好,你可以走了。”“……只是爱人,就能使殿下认输了吗?”文若书不慌不忙地丢出话,使原本转身举步的以伦倏地止步,紧握的双拳泄露出被挑怒的情绪。他慢条斯理,胸有成足又试探地戏谑着:“或是……殿下自认不如人,赢不了人?”“住口!”以伦霍地旋过身,青筋暴露,目含凶光,类似虎啸的低吼,由吼咙蹦裂而出。 “你究竟想要什么?以为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而我,不过是找到了值得效命的君王而已。”文若书俐落的一个转身,冷冷地又说了:“但,现在看来,我还是看错了人。告辞!”“站住!”以伦出声叫住了他,平淡的语调中渗入一丝迟疑,却看不见文若书迷人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狡猾的笑意。 “你……能给我什么!?”文若书转过身来,走向以伦,一膝跪地,一膝躬起地用手撩起他的披风,印上“誓证之吻”,“所有您想要的一切……”他的眸中闪出一道锐利的杀意。 魅惑的誓言,轻易地就能掳获一个人的信任;不正当的欲望,使人成了欲望的奴隶,邪恶手中的一颗棋子,推向毁灭的火里…… 第七章 “……这么说来,“阿法利斯”已经病逝了?”在参观途中的马车上,国王夫妇终于了然地相视对看了一眼,国王抚着下巴,迳自低语着:“……嗯,原来神也会死。”“不是的,国王!家父不是神……”江海音深感无力的被打败,想哭……她的世界愈来愈不像正常人所生存的了,这个阿法利斯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呀?人民简直单纯得不像话!刚开始的时候,还认为这里是座嗜血之岛呢!这下子却…… “对不起!我一直有个疑问!”羽生凯出声,没什么情绪起伏地淡然:“江……呃伯父……不……我是指“阿法利斯”……”挨了江海音的白眼后,又改口:“喔,是江……先生好了,真烦!”他嘀咕一句,又道:“他和你们……我是指和阿法利斯岛上的一切,究竟有什么关系?我想,这里不是他建的吧!”““阿法利斯”是一位伟大的老师!”国王垂下黯淡的眸光,陷入过去的回忆中,江海音有些不可思议,他所说的那个伟大的老师,真的是那个无情无义得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弃之不顾的男人吗? “他来的那段期间,带给我们文明、饮食,教导我们种蔬菜,并且保护我们,免受“赫鲁”的发怒!”“赫鲁!?”好家伙!这又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东西了?土著的世界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就是那个!”国王老态龙钟地伸出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冒着白烟的山头,带着尊敬与畏惧地语调叙述道:“赫鲁!”火山!? 江海音微蹙起眉,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与无法置信的语气慎重深思地问:“他怎么保护你们免受……嗯……“赫鲁”的发怒?”“在“阿法利斯”来到之前,“赫鲁”总是时常发怒,爆发出火红的愤恨,常常扰得我们无法安宁;但自从“阿法利斯”来到这之后,“赫鲁”就再也没有生气过了。于是,“阿法利斯”为了我们,便在“赫鲁”的附近筑了一个地下坛,说是要成为祭司,以安抚“赫鲁”!”也许……就是那里! 江海音和羽生凯对视了一眼,同时也看见了文若书的眼底浮出算计的光芒,三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擦枪走火,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打什么鬼主意! “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她倒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有那么神,也许是他来的时候,火山正巧处于休眠状态,所以,被别人误会是吉祥物了! “平时阿法利斯人是不去那里的,因为我们称那里为“圣地”!”好一个圣地! “但,你是阿法利斯之女,应该没有关系,只是,我们全国人民,都想请求你一件事…… ”国王面色凝重地说着,突然扑通一声,曲膝跪倒在马车板上,连同王后及以伦王子,还有宰相乌薛也一起。 江海音大吃一惊,站了起来,“你们……你们别这样……”“请你留在这里!”国王难掩激动神情地说着,态度急切:““阿法利斯”离去之前,曾说过他会再回来!而且,会带着让阿法利斯复兴繁荣的人回来。现在,你的来临,不正履行了“阿法利斯”临行前的诺言!我们一直相信“阿法利斯”会再回来的!”“不……这……你们……”该死的臭老爸!竟然摘这种飞机来给她!可恶!此时她真想不顾父女情分地痛揍他一顿,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请答应我们!否则我们不起来!”一群人慎重声明地说道,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答应又有什么关系?”文若书闲适地看着江海音,微勾的唇角似是在暗示什么;羽生凯不满他们这副眉目传情、眉来眼去的模样,原本想发作,但却发现满山满谷都种了向日葵,不免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这,我知道了!”谁不晓得“葵”向来是一言九鼎,从不空口说白话的!如今要她给别人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承诺,她不免觉得难受。 “……我会考虑。”以伦不经意地看向笑得自在的文若书,二人的眼神无声的传讯着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计划。而国王一群人则如释重负地高声欢呼了起来。这时,江海音注意到,骅真公主的目光,透出渴望的讯息落在浑然不觉,只专心观察路况的羽生凯,心底升起了不舒服的翻绞……这下子,她真的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了!”羽生凯回过神来,用姆指比了比路旁。 这名鲁男子真是愈来愈俊秀的潇洒狂放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骅真着迷的望着他。 “为什么沿路走来,都没看见几个女人?”倒不是他很在意有没有女人,只是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就能弄明白为什么江身修会有这样的安排了。他仿佛可以察觉,那人是刻意引诱他们到这里来的;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目前为止他还在推敲中…… “你又想做什么了?倭寇大色狼!”江海音拿斜眼睨他,笑得僵硬。拜他所赐,她原本颇自豪自己连嫉妒是啥滋味都不晓得的,现在,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吃醋了?”羽生凯兴味盎然地看然她,似乎非常乐于见到她有这种反应,而且是为了他! “吃醋!?”她冷笑一声,双手搭上他的肩,指甲报复性地掐入他的肉里,咧嘴恨恨地道:“我看你去吃屎好了!”“乖!我有正事要办!待会儿会陪你玩个够。”他就势悬空吻了她的唇,笑得暧昧又邪恶地看着她绯红了的脸。 这二个人竟然可以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实在令人佩服! “……呃……在阿法利斯来说,女人是很重要的……”国王迟疑着要不要打断他们,从旁讲解:“因为先人曾因赫鲁的发怒,而把少女献给祂做新娘……”什么!? 三个外地人同时愣住了!天!在二十世纪末的现在,再听见这种古早人做的事,真的非常的不可思议! “但……也因此,阿法利斯的人口锐减。于是,在我曾祖父那个时代,就改为由牲畜来代替;可是,赫鲁仍旧暴怒不止……直到“阿法利斯”的来临,也因为女人的过分少数,于是才订下“一妇多夫”的法律条文,也就是除了王室以外的女人,都可以同时拥有很多丈夫,好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业。”太荒唐了! 羽生凯目瞪口呆,无法置信和想像;而江海音则是抚着额头,想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不正常而患了幻听;文若书则是托住下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 可是……这是他们的“国法”,外人能说什么呢?于是三个人一致沉默以对,而羽生凯终于弄懂了一些事,现在,就只差目的了;他相信除了遗书以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促使江身修要他们到这个地方来…… 不过,首要条件,是必须先去把遗书找出来,或许,就真相大白了…… 阿法利斯国王决定要宴客以表示对“阿法利斯”之女的欢迎;但三个人以太累了、身体不适为理由推辞,都想在夜晚时去祭坛一探究竟;到底遗书有没有在那个地方? “你老爸真是老奸巨滑。”羽生凯在换上自己带来的衣服……牛仔裤、t恤,再把阿法利斯人的头巾缠在脸上,以化妆成为夜行者的模样溜出去。 问题是……交通工具呢?羽生凯思忖着。 “喂!麻烦客气点,那是我爸耶!”江海音给了他狠狠的一瞥,硬硬的道,虽然她自己心中也是同样的认为,但毕竟身为人子,所以为人子女之心极快地抬头。 “难道你没发现,他是有预谋的吗?”他走过来,替江海音缠上头巾,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愈来愈像个多情的男人了。 “他分明就是算准了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一定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又给了你一个信物,好让你在此能拥有地位带来的便利。”“管他地位不地位的!我找到遗书我们就回去!”她抓住羽生凯的衣服,包得只剩下黑白分明的双眸坚定地凝视着他;她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了,会撒娇、会任性、会嫉妒、会有独占欲……一点也不可爱了。 “……好哇!”若不是碍于这层头巾,他只怕已深深吻住她,他暗忖。不过,眼前还是正事要紧,他恐怕得先和基地联络,要他们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于是由牛仔裤袋中掏出迷你型接收器,预备发讯。 半晌,“咦?”“怎么了?”江海音凑过来,不甚了解地问着。 羽生凯苦笑了一声,报告她一个天大的不幸的消息,是关系他们未来的。“接收器不能用了。”“嘎!?为什么?”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文若书曾经说过的话……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仪表板在进入这个地带时就自动混乱了。 “难道这里有特殊的磁场?就像百慕达三角洲一样吗?所以,他们才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羽生凯一连作了几个假设,深感到不可思议。 江海音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爸又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如果他有能力离开这里,那就代表这里并非是与世隔绝呀?那他们为什么情愿待在这个地方,和一座活火山共存亡?”“……故步自封,画地自限呀!”羽生凯站起来,顺道把她也拉了起来。江海音从来没发现到呢!?其实,他也可以是很大人,很有头脑,很有魅力,很迷人的;即使是身穿一袭破衫,还是掩盖不了他器宇非凡的气质,令人怦然心动。 该死的!若不是在hosanna岛上那个要命的……吻,她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更可恨的是,至今,这个混蛋家伙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天杀的迟钝、白痴! “喔!?为什么?”她不快地回嘴,顺道暗以怨怼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弄不清自己气的到底是他的闭塞呢?还是气自己竟爱上这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看来,这辈子要羽生凯多添一根名叫“浪漫”的骨头,怕是很难了! 唉,想到此,她就很难不叹气了。 “因为“锁国政策”嘛!这附近又几乎没什么其他岛屿,南美洲、澳洲、纽西兰,甚至是南极都离这里很远,再加上这里的磁场使然,怕是很难有外来者,自然,就会产生与世隔绝嘛!”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搞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需要使人生气的事呀!她干嘛用那副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叩!叩! 有人在门外敲门了。羽生凯和葵同时望向门口,羽生凯这才想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寝室,于是把江海音推到窗边,低声说着:“有人来了,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看一下有什么事。” “……请问一下有人在吗?”嘎!?女声? 怎么会有女孩子来找他!? 羽生凯抿着唇思考一下子,朗声问:“是哪位?”“骅真!你睡了吗?”是谁?谁叫“骅真”? 他陷入苦闷的沉思中。因为除了葵以外的女人,在他眼里全成了马铃薯头,根本不晓得她姓啥名谁,长什么样子,有什么不同! 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他又思忖了一会儿,朝房门口喊着:“等我一下。”随即跑到江海音的身边。 没来由的,江海音心底猛然紧抽了一下,她有些微愣地抬头看着这张令女人痴狂的俊容,不禁有了想独占的心情,只是……他会变吗?虽然她知道他自十三岁起,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但……以后呢? 他也还是会一样的……喜欢她吗?不会嫌她比他老了六个月吗?很奇怪,曾几何时,她也会如此的放不开,钻牛角尖了。 “……你先去,我随后会到。”他把他“怪盗”的“吃饭用具”交付在她手里……有刀子、迷你型手电筒、小只螺丝起子及其他开锁用品……有些淡然平静地嘱咐着:“小心一点哟!这些东西很难制造的。”“是唷……”她突然笑得过分假仙的咧着嘴,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地说:“恭喜呀!这么晚还有美女找上门来,愿你有个happy ni?ht啦!”说完她嗄的一声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身手矫捷地抓住窗边的树枝,俐落地降落地面。 “她吃错什么药了?”羽生凯一把扯下脸上包裹的布,迅速套上阿法利斯的长袍,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缓缓走向门口去开门,然后,一颗“马铃薯”头……呃,这是羽生凯的眼中看来……出现在门外。 “你是……”“骅真!阿法利斯国王的女儿,以伦的妹妹。”门外的美少女笑得明亮灿烂地将一个篮子提到他眼前,手指、手心、手掌上则包了大大小小的细缎带,看样子似是伤口。 “可以……和你聊聊吗?”“好……但……”羽生凯大惑不解地指指她手上的竹篮子。 “这个是……”“我……我自己做的……”骅真公主白皙的脸上浮出二朵红云,娇羞不已地道:“拿……拿来给你尝尝,我请厨娘教我的,文先生说你会很高兴。”“文先生?”羽生凯轻捂着嘴,似乎搞清楚文若书在耍什么花招了,他分明是要延误他们去祭坛那里的时间嘛!这个混帐王八蛋! 他蓦地放下手,转身就要离开;骅真公主却一把抓住他的外袍,眸中透出了然的目光。 “要去追那个女的!?”啊!? 羽生凯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想弄清楚她到底还知道什么。 “文先生都说了,你们来的目的,根本只是为了“阿法利斯”的遗书,等拿到遗书之后,你们就要离开!是不是?”他猛然紧蹙起眉头,沈冷着声音问:“……他真的什么都说了?”这家伙!太贼了!出卖情报以换取信任,然后再假装成效忠者,等博取别人的信赖后,再从中得利以达成目的。 “你们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会有什么下场吗?”骅真公主不答反问,一双眸子在在显示自己所言不虚假,更甚着,她自己也有可能这么做! “你到底想干什么?”羽生凯眼神冰冷,一张性格分明的五官隐含着未发的怒气,虽然会令人不由自主的颤抖,却又是那么地散发出使人心荡神驰的吸引力。 “我……我喜欢你……”她在他的瞪视下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那双能会蛊惑人心的黑檀眸子,张手用力抱住他结实而不粗壮的腰身。 “我……我希望你……”“成为你的“种马”!?”羽生凯鄙夷地替她接下后面那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拉开,单手将她推到一臂之远的地方,淡漠冷然,冷酷绝情地道:“不好意思,本人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物品,若你喜欢“三夫四郎”,请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我对爱滋病没兴趣。”“那让我父皇他们知道也无所谓啰!”骅真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一双美眸中隐藏着泫然欲泣的前兆,但她忍住不让泪水决堤;她绝不甘心!生平第一次爱上的人,她不想轻易放他离开! “……如果你要我陪你上床,我倒不在意;只是堂堂一个公主成了妓女,似乎不大好看吧!”他邪邪地逼近她,轻佻的语气如蛇魅缠绕,带着麻痹人的神情,令她不自主地虚弱瘫软,却又因他言语的无情而刺伤了心。 她终于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伸手用力推开他的胸膛,往长廊的另一头跑去。 太……太可恨了!太可恨! 他丝毫不顾虑到她是一个公主,一个普通的、也想要有人钟爱的女孩,他竟然这样绝决无情地伤害她,实在是…… 太……过……分……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用对那个女孩那般的柔情笑容来对待自己呢?难道他不知道,当他的目光如此温和地包围着一个人时,会让人情不自禁地陶醉与幸福吗? “怎么了?骅真!?”以伦王子正巧由楼梯的另一头上来,看见妹妹哭得如此泪眼汪汪,不禁怒火中烧,想知道弄哭妹妹的那个天杀大混帐是何许人也! 骅真公主立即像溺水的抓住浮木般的投入以伦王子怀中,哭得更加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的泣诉着:“哥……哥……羽……羽生……”“是他吗!?”以伦难压抑高炽的怒火,抡起拳头,决心为妹妹讨回公道! 在长廊的尽头,有一双锐利的眼正在打量着这一切。深幽的黑眸闪了闪,唇角浮起一抹别有深意地狡狯笑容,身形一边往台阶下走去。 呵,有好戏看了,他且拭目以待! 明知道不应该,但江海音还是忍不住那嫉妒担忧的心理。哪种女孩会在深更半夜到男人的房里去,那个骅真公主八成、九成、十成是对我的凯有意思嘛! “我的!?”她心底倏然一惊,单手捂住了嘴,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眸。 莫非,真的吃多了凯的口水,无形之中也被潜移默化了性子了? 甩甩头,她沿着树林中的路,边走边吹起了叶笛。想想,以往不论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身旁都有凯和仲霆陪着;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岛,只有凯是她唯一的伙伴了,现在身旁少了他的喳呼声,还真无法适应。 那时,以为他就要离开她时的那种恐惧,却是如此的真实;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在意着他而不自觉,若不是…… 察觉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响声,江海音不动声色地关掉手中微弱的光线,甩出刀锋;黑暗里,月夜一样皎洁又明亮,她的视力不错,所以能见度颇高。 她猝然回身,想给对方一个防备不及的攻击,但,却愕住了。 “哪~基……”是“基”什么鸟玩意儿的那头狮子! 她看了看手上叶笛,不明白它是不是听到她的乐音而来,立在原地不敢妄动,因为不知道它对自己是不是还有敌意,只敢戒慎恐惧地和它对视着。 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呃,打了个呵久,优雅从容地带着王者的架式走向她,突然……用它的鼻子磨蹭她的牛仔裤! 她心脏吓得都快停止跳动,双腿发软地瘫坐在草地上,怯怯地伸手拨了拨它的鬃毛,没想到它竟异常温驯地挨着她趴卧在她脚前,像只玩具狮子一般的没有杀伤力。 好极了!说出去的话,组织里的人准会吓掉下巴! “葵!葵……”羽生凯的呼唤声由远而近,不知为何的,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好舒服;一看见他,她就感到好安心。方才那个不速之客所搅乱的不悦心情,她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我在这里!”她轻声回答。 “你没事吧!”他跑过来,一把用力抱住她,似乎深怕她会消失不见,离他远去一般,想将她用力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就不用担心…… 骅真公主说的话应验。 知道“背叛者”在阿法利斯会有什么下场吗? 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从头到尾就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地捆绑住他们,若真的想用什么无聊的方法对付他们,他也绝不容许有人伤害他的葵。 是的……他的葵…… 瞧见那个巨大的金黄身形,羽生凯猛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森冷地盯住它。 “葵,刀子给我!”“别紧张啦!”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江海音笑着捏捏他,解释着:“它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啦!看!来!过来!”她温柔地召唤那头狮子,没想到它倒也听话的朝她走来,温顺地眯着眼,享受她的抚触…… “喏!看着!”江海音快乐的朝他笑着,“我说过它……”她未完的话被他吸进嘴里。他一定要三不五时地如此感受她的存在,他才不会觉得她似乎随时会离他远去…… 爱吗?这就是爱吗? “发生什么事了?”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安,一双如秋水的眸子盈盈望着他,不希望看他一个人烦恼。 “没有。”他不想让她担忧,他暗忖着如何解决文若书那只老狐狸的天杀阴谋! “可是,你不大对!”她歪着头看他,语气浮上了一丝酸意,“该不会是对那个公主……”一提到那个无耻的马铃薯,呃,公主,羽生凯的脸色霎时如结冰霜一般的冷。 “没她的事。我们现在该烦恼的是如何去那座祭坛!”他看了看那头狮子,那头狮子也和他对视,不畏惧也不厌恶,只是冷然。 “这头……呃……“基”……若骑上去,我们会不会被罚款告发!?” 这头“基”比一般狮子巨大得多,但若真坐上去,他们又怕压碎它的脊椎骨! 不过,这头“基”可比“狮子王”里的辛巴还要帅呢!恐怕辛巴和它在一起的话,辛巴就红不起来了! “基”似乎看穿了他们一般,低头发出一个不知是什么音节,接着,又有另一头公狮跑来,二头狮子就乖乖的俯趴在地,准备给他们“当马骑”! 好极了!世上无奇不有,阿法利斯最多! 这种场景,比童话故事更神奇,二人不禁咋舌! 到了赫鲁火山的附近,“基”和它的朋友就把他们放下,并没有靠近,大概也是知道赫鲁的威力无穷吧! “谢谢你,“基”。”葵微笑地轻吻了一下“基”,抚摸它的鬃毛,好柔软,她几乎快摸上瘾了!尤其,“某人”也是猛狮一头,同样也有温柔的毛好摸…… “你干嘛亲它!?”喔!山雨欲来风满楼,雷声隆隆,和赫鲁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呀! 她则笑得贼不隆咚地眼儿弯弯,眉儿邪邪,嘴角都快咧到天边去了。 “你不觉得,“某人”和它很像吗?”“谁?”哇!说变就变,变脸比翻书还快!就是因为捉弄他是这么地好玩,所以她和仲霆才会经常戏弄他。 仲霆!?“不知道仲霆怎么了?”她随口才提起,羽生凯就阴沈了脸,寒冷着声音问:“原来你一直在想他!?”“我们应该找入口进去了!”这个白痴!真是个“情障”……感情智障!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笨蛋呢?唉唉、唉唉唉,真令人三声叹无奈呀!真受不了他! “葵!”对于江海音的敷衍,羽生凯不满地大吼。 江海音转过身来,双眼直勾勾地瞪住一脸杀气的羽生凯,紧蹙着双眉,以再严肃不过的神情说话:“羽生凯!听好!我只说一次了!不论我说,或做了什么,请千万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她用力戳着他的胸膛,像是要特别强调,也要他用心用力卯起来拼命记住:“我爱的是……羽生凯!ok!?再说一些五四三的,我就立刻变心给你看!”果然是,吃了太多他的口水,性子也跟着变了!江海音发现自己讲话的口吻愈来愈像某人了,不禁有些暗恼,咬牙切齿一番,亮着小灯去找祭坛的入口。 羽生凯呆立在一旁,讪讪地抓了抓那头黑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事后回想起来,若不是那句话一直提醒着他,他恐怕永远只能当个爱情的障胞。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洞的入口,二人对视了一眼,就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并未察觉到随后而来的身影,闪烁着邪恶的笑意。 “老爸到底都在这儿做什么!?”地洞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石桌和石椅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月光透过上方一个小洞斜射了进来;羽生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围的岩石,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什么!?”江海音不解地望着他的笑意,真的觉得他自信又飞扬的笑容美极了! 也难怪阿法利斯的公主会看上他了。任何有眼珠的女人都会喜欢他这样耀眼的男孩的,不论他年纪有多大…… “若是坐热气球大概不会受影响。”他比了比岩石上的“矿物”后,冷静从容的跋扈煞是迷人。 “这是座“宝山”。”“哪~你是指……”“在火山的附近,通常会埋藏很多的矿物……我想你爸的意思,是要你去找人来开采这里的矿产吧!”什么建设阿法利斯?说穿了只是为了这座赫鲁火山所蕴藏的丰富资源! “难怪他说要找遗书,原来是要诱发我们来这里。”他一定是料到他们会知道他失踪的事,可见文若书的追踪绝非偶然,一开始他就有意思要别人来到这种;而且,她敢打赌,他绝对有留下蛛丝马迹暗示这个地方!不像他们完全是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根本不是…… “别难过了,葵!”他将她的头揽到肩上,与她螓首相依:“也许……他也只是希望你拥有优渥的生活好过吧!不然,他为什么不回到台湾后,立刻找人来开发!?因为他希望你独占这里。我想他很爱你的,不然……这里也不会满山满谷都种了向日葵,或许那是一种思念。”她也知道,从来到这里,触目皆是向日葵花后,她就知道了;只是…… 她不想原谅,更无法理解父亲为何如此做。就算有了这整座山的财宝,她也不会快乐的! 她转身紧握住羽生凯,很庆幸此时此刻,有他在身旁…… 羽生凯眼光不经意地流转,拍了拍葵的肩膀,指了指石桌旁的阴暗处,“葵,看那里。”是热气球! 原来,父亲连逃生用具都替他们准备好了。江海音走向热气球,赫然发现地上有另一个盆子……里面装的是遗书吗!? 第八章 “真搞不懂爸究竟在想什么?”江海音负气地靠在雪白的柱子上,啜着杯中的鸡尾酒,一边忿忿不平,又硬要把它压抑,以至于口气有些过度冷淡和不自然。 “根本没有遗书嘛!”“不……”羽生凯倒不如此认为,他想,一定有暗藏玄机的地方;但是,那个木制的盆子中,除了二个以“珍珠”为中心所做成的向日葵型耳环,几乎快翻烂了,甚至要把盆子给分尸了都还是没看到遗书的鬼影子。 “其实这珍珠耳环挺好看的。”他微笑着道。 葵皮肤很好,耳垂又生得好,戴上那副耳环其实是……很美的!他真高兴这么美得不可方物的葵是他的。他俯身在她的颈旁轻吻了一下,如魅蛊地在她耳际呢喃着:“你真美……”她心悸了一下,从来没听过凯用这么感性的口吻对她称赞,害她差点窒息的昏厥过去;如果这是梦,永远不要醒来该多好!? “羽生……”骅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羽生凯微蹙了蹙眉头,眼底浮出强烈不耐烦的神色,他轻轻地推开了江海音,低低又切切地说了一句:“你先离开一下。”“为什么?”江海音莫名不解的神色中,渗入了一丝忧急戒惧的怀疑。 羽生凯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唇,不多作解释,一双眼眸早已没有了刚才温柔的笑意,只余下寒冷的冰凉。 “别问,照我的话做就是了。”她不好坚持,只好依照他的话去做;虽然她没有在那里,但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凯和她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给她知道的? “……你很保护她嘛!”骅真撇了撇柔美的唇角,眼中露出强烈的妒意,不屑地低哼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容忽视的警告由他的喉头逸出,脸上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温柔多情,一双眼睛阴鸷得可怕,使人不由自主地因着他的语气而颤抖不已。 “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好了,别妄想伤害她一根汗毛,否则……我会追着你,到天涯、到海角,我会把你砍得尸骨不存!”骅真倒抽了一口气,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他是说真的! 怨、恨、憎、厌的情绪立即攀爬至她的心头,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连一个机会也不愿给她,一心只想把她拒绝在门外呢?她也有资格去争取他吧!他却连一点后路也不留给她! 好吧!既然他做得如此绝决无情,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 她猝然脚尖一垫,用力凑上去吻住了羽生凯的唇。 如果,她不能得到他,那么她也不要别人拥有他;她一定要亲手毁灭他,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 她在做什么!? 羽生凯和江海音同时愣住了! 江海音不自觉地用力捏碎了手上的玻璃杯,连手掌血流不止也没有感觉,直到以伦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才回过神来。 “啊!“阿法利斯”,你流血了!”“啊?”她抬起受伤的右手心,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没注意到羽生凯正愤怒地把骅真推开,要往这儿走来,而骅真则拽住他不放,以眼神对以伦示意。 “要不要我派御医……”“别碰!”江海音的声音倏地结至冰点,撇头朝羽生凯狠狠地瞪了一眼,抓起桌上的酒往受伤的手上一倒,挣开以伦的手,往大厅外走去。 “葵!葵!”羽生凯着急地要追上去,但骅真却由怀中取出一条沾了麻醉药的手帕,往他口鼻捂住……别怪我太狠,是你先惹火我的! 骅真对身旁围上的侍卫道:“把他带回寝宫去。”在暗处的文若书唇角浮上一抹冷然又阴狠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太听话了,我的小傀儡们,完全顺着我的脚本走呀。对付i?j?o的白痴,要用多少麻醉剂,本人已研究好久了,静和会失手,但我可不会。”他的眸光投向已经出了城堡,在御花园中疾行的身影,灿然一笑。 “看来,好戏才正要进入□呢!活生生拆散一对恋人,还真是有趣呀!只不过……”他视线又稍偏了一下,射向正被拖离大厅的羽生凯,目光爆出杀意的极光。 “那家伙可留不得呀!我得找个办法把他……解决。”他的瞳眸蓦然上抬了些许,落在那个阿法利斯的国徽上,邪恶地笑了。 “……连老天都帮忙了,不是吗?” “阿法利斯!阿法利斯!”以伦追着江海音出了大厅,一路进了御花园,看她毫不在乎地用人造溪水洗涤伤口,情急之下抓起她的手以口就伤地去吸吮她的伤处。 这人…… 江海音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却用力地握住,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以再认真 不过的语气说着:“为什么我不行呢?”江海音错愕了一下,以前也曾有人对她吼过,她森冷地别过脸去,避开他火热的眸光,阴幽淡漠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放手。”“你懂的,你懂的,只是你故意装作不明白。”以伦蓦地吼了出来,让江海音吓了好大一跳。 “我喜欢你呀!自你来到阿法利斯起,我就喜欢你。”“那是偶像崇拜,并不是爱。”她仍旧冷若冰霜,不愿释出一丝温度,若是不可能接受,就得拒绝的干净彻底;不然,太过心软,反而会让对方受伤的更深。期待愈大,伤害愈大,这是必然的道理。 “不是的,不是的!”以伦激动地扳住她的双肩,狂乱热切的眸光险些吓坏了她。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突然,他冷不防地凑上前去,想吻住她的双唇。 江海音反手抓住他的前襟,把他用力以一个过肩摔了出去。很好,她力气恢复了,有谁敢惹火她,那人准死的很、非常、十分地难看!她厌恶至极地说:“莫名其妙!你们兄妹怎么都爱抓着人就乱亲……”啊! 江海音的脑中猛然像射入一道激光似地明亮了起来,一切犹如拨云见日般的再明显不过了。她霜冷阴狠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阿法利斯……”以伦抚着脑袋,坐起身来,他不知道这一个外表娉婷修长的女人,竟有那么大的力气,足以把他给摔了出去;她如此泼辣森狠的模样,虽是可怕,却仍旧散发出迷人的气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狠得如此野性的……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突然放弃了冷然语气和目光,伸出手来扶他:“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名字?”以伦有些迷惑了,她刚刚不是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吗?为什么现在却柔和的如此令人沉迷!?莫非她还是接受他了? “对,叫我海音!”叫“葵”,她认为那是“朋友”的权利,她也一直自我介绍给朋友称呼她为“葵”;因为“江海音”已经死了,自八年前那个雪夜,就死在那个父亲狠心抛弃的异国,她现在是叫“葵”。 所以,不论遗书到手,或是不到手,其实也无所谓了。 “海音!?”大海的声音,带着呼唤野性的澎湃;所以她是个可以娇憨可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疼惜的女孩;也可以是个坚毅冷静又睿智的女子。他伸出了手,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如此变幻莫测? “对!叫“海音”!否则,就休想我会理你!”她有意无意,含情带笑地睇了他一眼,将受伤的手放在溪水中浸了浸,拿出来用力甩了甩,以头巾包住伤口,返身欲回城堡去。 “海音……”以伦见她要走,伸手拉住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明……明天一起去骑马!”“好啊!”她笑着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轻轻巧巧地离开了花园,丢下以伦。 文若书!你不该只有这点本事,看来你对那巨额遗产很有兴趣,不论是谁指使你来的,我都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 她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某个些计划在心底成形。 只是可怜了我们多灾多难的男主角了,唉…… 那个人是谁?是葵吗? 羽生凯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知为何眼前一片模糊;他语意不清地低声呢喃着:“葵?”有人上前来吻住他,大胆的行径令他迷惘,想伸手去触探她的五官,却没有力气…… 她是谁?是葵吗?不是吗?他的头好昏,只觉得全身发烫,像着火一样…… 于是……月儿弯弯,星儿亮亮,夜儿黑黑…… 照理说,一个美丽的清晨,不论在怎么样的情形下,都不该是男人的尖叫声拉开序幕才对…… “啊……”杀鸡似的声音凄惨地响彻城堡中。 “怎么了!?”江海音闻声立即冲过来,僵直在门口,其余闲杂人等则是错愕,个个眸光都瞪得比牛铃还大! “那……那个……”他比了比床上不知何时蹦出来的裸身马铃薯,惊慌得不知所措;而身旁的马铃薯……呃!公主却二话不说,一副委屈地哭了起来。 江海音微眯了眯眼,扫视了地上一堆凌乱的衣服,不动声色地走进去,把一群人关在门外,结果没想到其他人则在外抗议:“开门呐!我们要进去!”“对!那个混小子玷污了公主!抓他出来治罪!”“吵死了!”没想到吼的人竟是江海音,她冷冷地接了一句:“滚!”她冷静异常地走向羽生凯森冷的问:“你们……真的做了?”“我没……”羽生凯还来不及讲完,身旁的女子就委屈地控诉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江海音冷不防地把床单掀开来,二个人则立刻跳下床去找衣服遮身;看来当年亚当和夏娃古伊甸园偷吃完“禁果”,就是这副德行。 “凯,你是个正常男人嘛!”她还是那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冷静得教人害怕。 “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女人的……”“我没有!”羽生凯紧握双拳,一个字一个字放慢速度,极力澄清自己的无辜和不知情。 “你应该要相信我!”“你昨天明明把我错当成某人……”骅真狠瞪了江海音一眼,又转向羽生凯:“我只是好心扶你进来休息……”羽生凯侧过头去,足以冰冻人的眸光扫过她,冷硬的口吻透出绝非说说而已的严酷,冷血无情。“相不相信我会扭断你的脖子!?”“你们这些外人根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我!”骅真也不甘示弱地快速穿好衣服,走向房门,扭过头来愤恨地丢下一句:“我会找我父皇来讨回公道!”接着就拉开大门,推开在外围观的人,往国王夫妇那儿去,其余的人也跟随在她身后,左一声公主,右一声公主地追问。 “葵!”别人怎么想,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葵是怎么看待他的;他抓住她的双臂,眸光认真而急切,一反方才的森寒,“葵!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江海音扳开他的手,走向混乱的床单,拿起来用鼻子嗅了嗅后,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葵!”“放手!”“葵!”“我叫你放手没听见吗?”她凌厉地看着他。 羽生凯缓缓地抽回手,似乎有些痛心,却依然维持受了伤害的平静。 “你宁愿相信他们而不愿相信我?”这回,她僵住了,凯从来没有过如此被人伤透了心的模样,她的心拧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走吧!”他颓然地坐回床上去,接着又像是发了狂似地把雪白的床单抓起,用力撕扯后,憎厌地丢到一旁,看见她仍站在原地,愤怒地朝她大喊:“走!”接着又把椅子,花瓶通通朝墙壁甩去,纷飞的碎片好像也砸碎了她的心,她用力一握拳,甩头走出房间。 “可恶!”羽生凯朝着空气大喊:“畜性!混帐!王八蛋!”泄气似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爬过自己的头发,羽生凯将头埋进两膝之间,才知道,原来眼泪是咸涩又酸苦的…… “可恶……”还是……很难受…… “对不起,发生了这种事……我没有心情……”以伦在长廊上对江海音说道。 窗外太阳仍是那么的耀眼,可是她的内心却好寒冷,她无法忍受凯抱了别的女人,这令她产生了一股无以名状的生理嫌隙;她不要凯去吻了别的女人,甚至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那会令她想吐! “没有的事,我也没心情。”她无精打彩地问:“你父皇母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不知道,或许会杀了羽生凯,也或许会叫我妹妹嫁给他,毕竟我妹对他……而且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在阿法利斯,虽然女人可以有很多丈夫,但是皇室是不可以如此做的所以很难讲。”“喔?”她无力地低应了一声,朝石阶下走去。皇室不可以如此做的意思,是指要把羽生凯许配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公主吗?很好,没想到那个看不起女人的大沙猪还有这等桃花运……她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走人了?以免羽生凯真的和那个公主结了婚,那她该怎么办!? 不要了,她不要遗书了,只要凯能属于她…… 突然一个不小心,她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失足掉了下去,这等意外为难不了她的;但她的眼角余光在瞥见某个人的身影时瞬间改变了主意,放任自己跌下楼去。 “呀……”“啊!海音!小心……”以伦来不及表演英雄救美,下面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手长脚快地将她纳入怀中。那人惊险万分,千钧一发似地夸张呼道:“啊!小美人!小心一点!摔坏这张漂亮的脸蛋,那就可惜了。”他妈的! 她原本是想狠狠把他给撞上去,最好是内伤、出血、死亡……等等重大意外事故,没想到却成了投怀送抱的软玉温香了!王八! 不过,她却刻意将手勾上来人的颈项,以着惊喜不已的口吻嚷嚷着:“喔!好险!幸好有骑士“救美”,谢谢你了!文大哥。”喔……“香奈尔的诱惑”喔! 文若书俊逸的唇角扬起一抹英俊的笑,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目光投向随后而来的以伦,打着官腔:“好险!王子!差一点美女就要香消玉殒了!”“……呃……谢谢!”以伦正想伸手出来扶她,不料江海音却抓住文若书的衣服,像是扭到脚踝似地坐上最后一个石阶,一手揉着右脚。 “对……对不起,我的脚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她抬起柔弱不已,楚楚可怜的脸蛋,像是为他思情着迷般的,用依恋地眸光凝视着文若书:“可以麻烦你扶我回房去吗?”没想到文若书倒双手一摊,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对以伦说:“她脚扭到了,麻烦王子扶她回房吧!顺便请一下御医来看看。”他意味深长地朝她看了一眼,那笑里带着报复性的挑衅,讥诮地说着:“可别成了大病才好……”这畜性!阴险狡诈,真不好对付!这一切事件一定是他搞出来的,她真的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遗书并没有出现,他花费这么多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非!? 江海音蓦然回首,锐利的眸光和文若书的对上……是为了这阿法利斯的矿产!? 羽生凯似是不知道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后来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大概是因为他的“第一次”失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自尊心极强的他受不了这个打击,跑去躲起来了吧!照理说来,占到便宜的该是他才对呀!怎么他倒像是被强人所难似的,放不开的德行,难道他不会觉得这样很“女人”吗? 江海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想下床去看看羽生凯回来了没,却发现床上出现了黑影,趁她不备之际吻了她;她猛然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她所思念的人。可是,这个法式情人的热吻,总令她想起上回被那个人渣给恶心的偷吻! 她用力抓过对方的衣襟,本想把他给甩出去,但没想到对方却早一步洞悉她的意图,扣住她的双腕,徐缓地将唇印上她的耳际,如呓语似地道:“怎么了?你不是想勾引我吗?”果然是那个混蛋! 她弓起脚,想用力踹他,却被躲过了;不料他用极为令人呕吐的语气说着:“想增加刺激吗?”下流!龌龊! 他啃咬她雪白的颈项,引起她一阵酥麻……她几乎已经无力去推开压在她上方的那个性变态的色情狂了! 砰! 房门冷不防的打开,有人进来一拳将文若书揍飞了出去,使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重获新得自由,就有人把她拉扯了起来,用力揉搓着她的颈间,像是要揉去什么不洁的东西一般;她猛然一回头,就对上一双狂怒霸气的犹如指控老婆偷情一般的可怕眼神……是羽生凯! “……好痛!”她挣脱他的掌握,被他过度用力的力道给弄疼了脖子,一手搭上伤处,轻轻揉捏着。羽生凯双眼充血、气愤难抑地瞪视着她;狼狈的模样很是教人心疼,看来他是去找地方发泄怒气了。“你他妈的是妓女呀!这么等不及就跳上另一个人的床吗?”“搞清楚!这是我的床!”相见欢的情绪霎时被她丢的老远,她怒火冲天的高喊:“再说你有什么资格控诉我?你是我什么人!?”“我……”霎时他又哑口无言了。是呀!他是她的什么人!? 还来不及说完,文若书就趋身上前来,一拳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把羽生凯给狠狠地揍了一拳,趁其不备,又勾了一拳,并扯开喉头大喊:“抓到了!”抓到了?这是什么谜语? 二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门外就有人拿着火把踢开了房门,勾住羽生凯的手臂,对他说:“你被捕了!”什么!?二人同时错愕。 国王夫妇由外面步入,手上拿着巨大的,原本挂在城墙上面的“阿法利斯”国徽对他道:“我们拿你当上宾看待,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待阿法利斯的国民,又是玷污公主,还偷走我们的国宝?”愤怒蒙上了他的眼,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海音则了然地回过头去看了文若书一眼,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此言差矣!”文若书老神在在的坐下来,安适自得地跷起二郎腿,一手托着偏斜的头颅,笑得俊美异常,“我只是帮忙找回失落的国徽,这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明明就是……”羽生凯暴怒地甩开二名挟持他的士兵,走向文若书,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愤恨地道:“分明就是你,早知道那时来到岛上时就不应该救你!应该要把你丢进海里喂鱼才是!”“强辩也没有用!”宰相乌薛老声沉稳,仍是那副锵然有力,又平板无起伏的语调:“东西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有什么话说!?”“任谁都可以把东西放进他房里栽赃!”江海音护着羽生凯,忿忿不已。 果然!这里的人真的是是非不明的到了极点!未开化就是未开化,纵使有再多的人民、再多的丰富资源,仍是没水准的土民。 现在才发现台湾的原住民有多可爱了! “何况,你们怎么会相信一个大骗子说的话呢?他是我们追捕的犯人!” 江海音用力指着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安然的笑脸,胸有成竹的文若书。 “我们是因为可怜他负伤在身才没有要求你们毙了他!”“这点我们都听文先生说了。”乌薛冷冷淡淡地回嘴,似乎一点也不讶异她会这么说。 “那你们还……”江海音感到气结和不可思议。他们是低智商的人种吗!? “他说过了,那是你们编出来的说词,实际上,他才是追捕你们二个的人,因为可怜你们皆有伤在身,所以一直没要求我们将你们关入牢中。”乌薛面无表情,以公式化的口吻报告着;本来嘛!他就不觉得这个女孩是“阿法利斯”的后代,今天一经证实,果然没错! “而且,他说那个紫水晶也不是你的,是你杀了“阿法利斯”的女儿才得来的,他就是为此追捕你们!”什么!?“你这败类!”羽生凯忍无可忍,挥拳向文若书。 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坏人成了被害人,好人成了坏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呀? “不准动手!”国王下令侍卫去抓住羽生凯。 羽生凯和江海音二人都有些后悔当初出来时,没有把证件带出来,不过,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渣绝对又会扯一堆有的没有的事来博取别人的信任!真下贱! “但是你们还是没有证据,这东西是羽生凯偷的呀?”太可恶了!父亲怎么会陷害自己的女儿到这个没有道理正义的地方来呢!? 终于知道“无耻之耻,无耻矣!”是什么意思了!江海音恨不得把对方剁成鱼罐头般地看着文若书!他栽赃她是杀人凶手,现在又嫁祸凯是小偷。 这人真的是泯灭人性的垃圾! “我明明亲眼看见他在城顶鬼鬼祟祟的!”没料到以伦会有这一击,一群人全愣住了,王子说的话,谁敢怀疑!?羽生凯百口莫辩,心里直想拿把刀将文若书的肚子剖开,用勾子把他的内脏全都扒出来,再从两腿下刀,使他一边痛得流血,一边惨叫!他从来没恨过谁,现在他真的很想杀人! “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江海音狠瞪着文若书,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力开骂;出任务至今,从没遇到这种情形,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要你,”他邪邪一笑,用英语狡狯地说着:“做我的女人!”“你……”他继续的说:“我已经在这附近埋下炸弹了。”自信自负的笑容似乎是已经确定看见她说好,没有其余的答案似的以眼神勾着她。 “你可以不想活,但……不会希望你的情人不能活吧!”“你……”太卑鄙了! “葵!不可以!”羽生凯蓦地用日语大叫着。他不要他的葵成为别人的!不要他的葵为了他而委屈自己! “现在你仔细考虑!”文若书得意地说着,仿佛已经看见他们i?j?o惨败的样子!太好了!原来举世闻名的正义组织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是要你死,还是他活着~放心……”他的手伸过来,摩挲着她细腻的下巴,被她嫌恶地用开了。 “我会好好疼你的。”“葵!不要!”羽生凯激动地大吼着,深恐她被其他人夺走似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不可以!你要考虑我的心情!”心情?她错愕地望住他,他刚说什么!? “……我不要你成为别人的呀!”他不自在的情感表达出来了。是的!他终于明白了!那样的占有,是“爱”! 呵,他爱他的葵,只能是“他的”葵!呵…… “我……我……爱……”他吐声如蚊蚋,双颊顿时涨红,差怯的像个小男孩,令人打从心底禁不住地为他拧疼了心。 “我……我……爱……爱你!”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可是他却在此时抬了头,转脸望向她,一双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情得近乎痴狂的望住因听见他如此真切告白而泪流不止,双手捂嘴的江海音,抑不住火热狂炽的情,一鼓作气地决定全拼了!反正说一句和说百句是一样的。 “你……你绝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不然我会很痛苦,很痛苦的;你只能……只能属于我的。”“……凯!”有一度,她以为她就要因着他激炽狂热,真情至性的爱意而燃烧化为灰烬了! 她难掩激动,不顾众人在旁观看的冲上前去拥住他,哽咽得难以成声。 若是死,她也甘愿。 “你往哪里,我也往那里;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你的国家,就是我的国家;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里死,我也在那里死,也葬在那里;除非死能使你我分离,不然,愿神重重地惩罚我……”她的最后一个字被他的唇吞没了。这是在求婚吗?好浪漫的求婚词,他喜欢。不过,这好像是“圣经”上的哪段话嘛!希望祂不介意被别人拿来当求婚词使用。 骅真突然推开身后的人,跑离了这间寝宫,不!她不要听了!她不要再看下去了!她好嫉、好妒、好恨恶!为什么她走不进他热烈如火的黑眸中?那人自始至终,心里所爱的,眼中所看的,一直、一直都只有那个名唤“葵”的女子…… “葵!?”骅真突然停足,想起了“阿法利斯”曾教过她一句日文,说那是他爱女的名字…… 她转头望向窗外,输了!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爱情是无法勉强的。”她拉开一抹苦涩的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吗?然而,若是对方的心不属于自己的,就算是留下了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那又有何益处? 罢了!罢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留不得,便舍得。 放弃吧! 窗外的阳光,依旧是那么耀眼! 第九章 “他们说要把我们丢进火山洞里。”江海音和羽生凯背对背地被绑在地牢中。她无所谓地倚在他宽厚瘦削却结实的背上,低低地问:“你怕不怕?”羽生凯那头沉默了一下,她感到有些奇怪,就感觉被绑在身后的手有温热的紧握感。 “我不要你死!”他难得没有别扭,不情不愿地口吐真言,想是还不够习惯情人间的温存;她猜他一定又脸红了。 “我们像罗密欧和茱丽叶不好吗?”她逗他。也不习惯他不再火爆的性子,他应该要比赫鲁还可怕的。 “不好!”他想也没多想地就开口:“我不喜欢莎士比亚!”“那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不是中国古人!”“劳莱和哈台!?莎莉碰上哈利!?”“我还“西雅图夜未眼”呢!”“你想看电影想疯了吗?”“是呀!”她笑吟吟,有些坏坏,捉弄促狭地道:“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呀!很怀念和你一起去芝加哥看球赛、逛街的时光呢!若有机会,再去好不好?我喜欢皮朋的球技!”“……他长得那么丑,有什么好喜欢的?”又是充满醋味的一句话。和这种独占欲这么强的人在一起,基本上来说,要有些许被虐性格才行。 莫非她有被虐狂!?江海音自问着。 此时,狱门被打开了,文若书带着阿法利斯人走了进来,显得是那么意气风发,威风八面的;他邪邪地朝他们笑道:“还是决定来一场罗密欧与茱丽叶殉情记!?”“去你的!别把我和那浑小子混为一谈!”没手有脚,羽生凯趁其不备踹了他一脚以泄其愤,自然也“回收”一脚。 “人家罗密欧是个情圣,但你却是个情障。”文若书讥诮着,得意洋洋,满面春风地挑衅,有点“给你们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恶毒。坏人嘛!不坏到骨子里去,岂不对不起“坏”这个字? “我今天就回台湾去宣布你们死亡的消息!请i?j?o给你们开个追悼会。如何!?够朋友吧!”“son of bitch!”羽生凯恶狠狠啐道,被一把拉开,和江海音分别捆绑。 此时,骅真下到牢里,冷冷瞥了文若书一眼,走向葵:“这个交给我。”“你想干什么!?”羽生凯反射性防卫地大叫,被士兵抓住手臂,阻止他的冲动。 “横竖都是要死的,还怕我把她怎么样吗?”骅真冷然,面无表情地看了江海音一眼,对文若书道:“把他押走吧!”“既然公主下令……”他行了个宫廷骑士礼,把羽生凯给抓了出去。 “……你有话要说?”江海音看了骅真冷凝的脸庞一眼,淡淡地开口,有些害怕她告诉自己……她有了凯的小孩,临时决定要抓他去当驸马。 “我恨你!”她亲自领着江海音,走出地牢,往赫鲁山路上走。 “我不认为我不如你,但却无法得到我想要的那个人。”“你可以用权力留下他。”江海音冷静淡漠地看着她,同样平静无波,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很可爱;若不是情敌的话,即使是情敌,却也还是很可爱。 “……少说废话!你我都知道留下的是什么。我虽然出生宫廷,但并不代表无知,我也希望有人真心爱我。”江海音无言了,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 “……所以我很恨你!”她清幽冷淡地说着。 无聊!她究竟想说什么!? 江海音突然感到很好笑,她若只是来抱怨羽生凯不该爱上自己的话,那如果自己说其实很想和她交朋友,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我倒还挺喜欢你的,你勇气可嘉。”江海音指的是她上羽生凯的床!抛开她是公主的身分,只希望对方看自己一眼的心态;只可惜,手段太激进了。 见她不说话,江海音顺手扯下一片叶子,又开始吹了起来;没料到她却说:“待会儿拉着羽生凯往向日葵田走去。”咦!? 江海音还未了解时,狮子群就涌了出来,攻击挟持他们的士兵。 骅真冷冷丢下一句:“算是你救了“基博罗哈他瓦”的谢礼。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骅真!? 羽生凯因得到自由而往后跑来抓住江海音,骅真叫着:“快走呀!走得愈远愈好!永远……永远不要回来了!”“……那就走吧!”羽生凯拉住江海音,二人一起奔向向日葵花海,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已经准备好在那里,看来是文若书原本准备要用的。 “她为什么……”江海音真的不了解。 这时,因剧烈的奔跑而产生摇晃的耳环掉了下来砸在地上,跌个粉碎,她不禁停下脚步。 “耳环……”“快走吧!文若书追过来了!”羽生凯拉着她,但她却弯身拾起在碎片中赫然出现的纸条,讶异的发现原来耳环中还暗藏玄机。 珍珠,愈合了创伤。没有创伤,就没有珍珠……好好记住我所说过的话,有一天你会需要的。 江海音的脑海中,不期然地浮出龙头的话,再看看手上的纸条,赫然明白了那时他老人家别有深意的笑容;但不待她多想和打开字条来看,就有一阵喝阻声由背后响起……“不准走!”文若书随后追上,羽生凯连忙拉着她跑进热气球中,把里面的沙袋丢下去,以便热气球升空。 “站住!别跑!”文若书一飞身想扑上前来抓住热气球的盘子,但“基”却上前来压住了他的四肢,引爆器掉了出来,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呃……”江海音看着地面上产生的爆破,惊骇地差点尖叫……不……不能再爆呀!若是有了剧烈的海啸,会引起火山爆发的! “怎会有这么笨的人?竟然在火山附近装炸弹?”羽生凯也凑过来。到目前他们的热气球已经离地面有好高的一段距离,并且往海面上飘去了,果不其然,因爆炸而产生了巨大海啸……“赫鲁”的后续动作可想而知。 “原本是为了威胁我们才装的炸弹,他却得意忘形到忘了拆卸。”江海音坐在篮子中,曲起膝,看纸条,不是她冷血,她是不想看见那座岛的变化;那么多人在火山附近,一定来不及逃跑,加上还有爆炸,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不想看…… “没想到他聪明一世,也会胡涂一时。”羽生凯也坐了下来,挨着她问:“上面写什么?”但那受过痛苦的,必不再见幽暗“这是什么?”羽生凯蹙眉,发现这字迹有些眼熟;江海音用力敲碎另一个耳环,就发现有了另一张字条……遗书在“李律师”“斯盖”那里“李律师斯盖!?”羽生凯喃喃自语地问:“是指“李斯盖”律师!?那个李律师不是已经死了!?”“不是的!凯!看!”江海音指给他看道:““李律师”、“斯盖”是分开来的……啊!”两人共同叫了出来:“是“rise sky”……“白影”!”霎时,大骂“八格鸭肉”的声音回荡在南太平洋上空。 搞了半天,“李律师”是指“rise”,这是哪门子的谐音!?要是没看见“斯盖”二个字,哪会知道是哪个混帐王八蛋!? 可恶,死人还不安分好好的死,搞这些花招,真想把他挖起来鞭尸! “……可是……”江海音挽住羽生凯的手肘,倚在他肩上,甜甜的嘤咛:“龙头说的没错,在我们一生中,不幸也可以成为祝福;还好,我得到了你。”羽生凯霎时又臊红了脸,不自在的猛干咳。江海音这才想起来,原来当初龙头之所以提到珍珠,也是暗示遗书的真正所在地,她现在该死的有点想感谢文若书的嫁祸。若没有逃亡,没有到阿法利斯,凯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说出他真正的心意,自然,她也不会发现凯对她的重要…… 莫非……这也是父亲的用意!?要她找寻另一个足以保护她一生的人? “……我们再去芝加哥逛街,看球赛、看电影好不好?”她仰起可人的小脸,笑得灿烂的要求着。 羽生凯的唇角逸出一抹难得的宠溺,低下头来找到她的唇。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什么?白影去了日本!?”劫后余生的二个人在总部办公室内惊叫着。 飞鹰站起身来,丢下一个牛皮纸袋,连话都懒得说的欲离开此是非之地,让他们去吼个过瘾,但前提是……他不奉陪! “该死的!你别走!”羽生凯知道飞鹰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所以只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追问:“那遗书怎么办?”飞鹰用看笨蛋的眼神冷睨着他,“自己不会想办法?”“你……”真是“顾人怨”到了极点!这家伙! “你该担心的是她要嫁给他的那件事。”飞鹰说完就越过他离开了。言下之意便是,其余的事他一个人去烦就好,自己先想办法保住得来不易的女朋友再说吧! “算了!凯!反正罪嫌洗清了,fbi己经证实我们是清白的,而那个“李律师”也是冒牌的,小孩子也是雇来演戏作假的。”“我们又不急着找遗书,等他回来又何妨?”“你真要嫁他?”羽生凯皱紧眉头,忍住怒气,别人会想要“白影”当乘龙快婿是理所当然的。 他长得英俊,家里有钱,而且还念了一大堆拉里拉杂的书,再加上可怕的恐怖脑袋;谁都希望纳为己有,连飞鹰是“公”的,都对他情有独钟。可见他的魅力很可怕!只是羽生凯不想承认罢了! “……呵呵,你说呢!?”她不要再安抚他了,他要他自己对她有信心,否则他们不能继续下去。 “那继承怎么办?”这么问,是代表他终于跨出那一步了? “你说呢?”她还是坏坏的反问,故意吊他胃口。猜吧!再猜吧!他不笨,应该能明白的。 “我……”羽生凯还来不及说完,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凯!三线电话!”他一把抓起话筒,放在耳边,“谁!?”“儿子呀!你终于回来了!为父的好担心呀!呜呜呜……”“少啰唆!我还活的好好的,不要“哭夭”!”“唷唷唷!儿子呀!怎么恋爱了,一点也没变得纤细敏感一点呢?讲话还是这么么横冲直撞的,小心你女朋友不要你!”“少触我霉头!没事我要挂电话了!”“你不是要辞职吗?”“不辞了啦!我没偷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是我最有价值的东西被偷走了!这样你们满意了没!?”“啊!阿娜答!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太阳从西边出来,天要下红雨了,我们那个粗神经、沙文主义、又大男人得要命的凯竟会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你听……”喀! 羽生凯一把挂断电话,他怎么会有这种家人!?心想下次回家,他们一定会吐槽吐死他的。 “你终于明白了!”江海音笑的分外甜蜜地扑进他怀里,也讶异他竟然会说出这种有情调的话,看来他真的在改变了! “没办法!谁教你……握有我的心!?”他别别扭扭地抓抓头发,眸光往上挑,脸上还是不褪的红云。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打算怎么办?”她不可能和那个“传业”企业的大少爷结婚的,所以她不会继承江氏;至于继承权会落在谁身上,她并不关心。江氏有其他的人才,她相信白影会处理的很好。 “怎么会?你有我呀!”“那我要留在组织里哟!”“你所想要的我都给你。”他温柔地凝望住她,“我的心和自尊都交给了你了,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江海音顿时热泪盈眶地拥住他的颈项,“我爱你!”“我也是……”他真心温存地与她额头相抵。 在门外的仲霆一手捂住了脸,痛苦的蹲下身去。他失恋了!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这样结束了;从此以后,他只能把那份爱慕藏在心底,暗暗的……喜欢…… 《本书完》 后记 商羽 为了配合我可爱的〈烈火情人〉女主角──葵的名字,我特地去买了二朵向日葵回来养在水瓶中,兴奋地等它们长大(虽已知不可能,却还是抱此美丽的幻想)。 可惜,天不从人愿,自我把“葵”买回来后,太阳没一天肯“赏脸”给我,天天都在看乌云高唱“大雨大雨一直下”,和“下不停的雨”──日本x合唱团的“ㄍㄨㄚ”──所以,我可爱的葵也因没有“日”好“向”,于是,在买回来的第十四天时宣告“寿终正寝”。呜呼!我终于能明白黛玉葬花的悲伤了。我的葵……我要写一篇比袁枚“祭妹文”更感人肺腑的“祭葵文”,来哀悼我那活不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葵”──为什么太阳不肯赏一点“光”来给我的葵呢?莫非是暗示我的低潮期也在逐步接近中? 总而言之,我下一本书,或许,会生得很久,很久……没办法,低潮嘛!请各位忍耐地想我,我保证,一定会尽快爬回精力旺盛的高峰期的。这段闭关自守的期间内,各位不妨猜猜商羽下一本书要搞什么花招;但请各位也别忘了我,继续支持我走过这人生中的第n次低潮吧! 咱们下本书再相会啦!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