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首弄姿》 第一章 “媛媛、媛媛——”任妈妈三更半夜潜进女儿的房间里,她不敢声张,只能压低嗓门小小声的唤女儿起床。 无奈她女儿上辈子是猪八戒投胎来的,因为不管她怎么叫,媛媛就是不起来。 啊好——她不起来是吗? 任妈妈决定拿出她的杀手锏——菜刀?! 哪是啊!她哪会那么恐怖,她是要叫女儿起床,又不是想杀人灭口,哪会拿什么菜刀啊!她是使出她的佛山无影脚,哇哩咧!我踹、我踹、我踹踹踹——佳妈妈提起脚来,狠狠的朝女儿的臀部连踹三下,任媛媛当下被踹到床下去哀嚎。 哇哩咧——手抚着屁股,任媛媛双眼顿时飙出两泡泪来。 “我的妈呀——”睁开眼,看到自己跌到床底下,而她母亲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像是想将她大卸八块一样。 任媛媛顿时变得十分狗腿,双腿马上跪在地上,身体匍匐在地。“请问母亲大人有何贵干?” 贵干是说得好听,其实,任嫒媛心里真正想问的是,她阿娘是干嘛吃的,做啥三更半夜吵她起来,而且又不开灯,这样黑黑的,熊熊看到她阿娘的脸,她可是会被吓到耶! “你重要的行李收一收。” 任妈妈压低声音交代,行为十分鬼祟,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害得任嫒嫒不得不跟她阿娘一样鬼祟,她也压低嗓音问她阿娘。“干嘛收行李?” “我们要跑路。” “为什么要跑路?” “因为你阿爸去签乐透。” “签乐透?那是好事啊!”没看过北银拍出来的广告吗?那是公益彩券,是接济穷人、救济弱势团体耶! “可是,你阿爸跟人家借钱去签乐透,而且还包牌。” “虾米!阿爸他是头壳坏去了吗?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啊!”还跟人家借钱去包牌,“他跟人家借了多少?” 为了她亲爱的阿爸,任嫒嫒决定牺牲奉献。 她含泪拿出自己的小猪扑满,把她存了好多年的零钱全都倒了出来。“这些是我一个当女儿的一点心意,你拿去吧!” 任媛嫒含泪跟她的小猪扑满道别,把钱推到她阿娘面前。 任妈妈却要女儿别闹了。“你这些钱济不了事,你阿爸欠了人家两百万。” “虾米!两百万?” 任嫒嫒听了差点口吐白沫,晕死在当场给她阿娘看。“阿爸怎么会签个乐透签到两百万这么离谱的数字!”那要中几星才能赚得回来啊? “你阿爸又不是只签这一期,他是连签了好几期。” “都已经签了好几期了!”蔼—真想死给他们看。“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也是到刚刚才知道的呀!总之,你东西快收拾好,我们得连夜离开。”任妈妈抓着女儿的手。 但任媛媛无论说什么就是不肯就范。“那楼子是阿爸捅的,干嘛我得跟着他亡命天涯?” 亡命天涯很累人耶!吃不好、穿不暖不说,单单说没个遮着避雨的地方她就受不了。更何况她昨天晚上偷看言情小说看到凌晨两点才睡,现在睡意正浓呢! “我不管你们了啦!”任媛媛倒头就睡,真是想把她阿娘给活活气死,但她又不能不管她这个傻女儿,因为,他们任家就单传媛媛这一脉。 任妈妈没办法可想,于是使出吃奶的气力——虽然她很久没吃奶了,但她还是很神勇的把女儿给扛在肩膀上。 “妈,你干嘛啦?”任嫒嫒拳打脚踢的。 但任妈妈的力气比她更大,任嫒嫒根本撼动不了任妈妈一根寒毛。 “妈要带你逃命去。” “我不要啦!人家要睡觉啦——”任嫒媛不依。 任妈妈生气了哟!澳悴灰谡飧鍪焙蚋宜0壮眨愀野簿驳恪比温杪璐蠛穑僖货呓牛疟凰呖嗣淮恚幌氲胶谏缁岬娜苏茏潘瞎蛔峙趴驼驹谒铱吞? 要死了,刚刚她们母女俩讲的话,这些道上兄弟岂不是全都听到了吗?任妈妈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 “你们母女俩想去哪里啊?”黑道人士的口气不善,说话就说话,还呸了一口槟榔汁在她家地板上。 而任妈妈害怕得还没开口讲话,那个一直在跟周公约会的任媛媛这个时候倒是眼尖,一看到那些人吐了一口槟榔汁在她家地板上,她的怒火一下予就填满了整个胸膛。 她从她阿娘身上跳下来,指着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分子的鼻子骂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把槟榔汁吐在我家地板上,你没看到这里有烟灰缸、这里有垃圾桶吗?”她说就说,还把烟灰缸、垃圾桶敲得“乒乓作响”。 任妈妈看了脸都黑了一半。 “媛媛、嫒嫒——”任妈妈要女儿别说了。 “妈,你不要一直拉我啦!你让我把话说完,要不然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我每天拖地拖得多辛苦。” “好啦、好啦!以后你都不要拖地,地都让我拖总行了吧?”任妈妈把家事全往自己的身上揽,这样女儿总可以闭嘴了吧? “妈,这不是你拖地还是我拖地的问题,是他们这些人太过分了,完全没有体谅我们市井小民的心情,不知道我们每天为了三餐打拼之外,还得做家事,这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媛媛——”任妈妈都要哭了。 “什么事?”她妈干嘛这种表情、这种声调,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妈,你不要这样啦!你这样会吓到我耶。” “那你就别跟人家说那些五四三的,那些人是混黑道的,是流氓,你说那些话是存心想害死咱们家是不是?”任妈妈压低声音小小声的说。 任嫒嫒这才想到,耶——那些人是混黑社会的……。对不起啦——我熊熊忘记了咩!”不好意思,那重来一遍。 “大哥,你们呸,尽量呸。”任嫒媛态度谦卑地,还做出个“请”的手势来,要大家随意、随意啦! “偶呸,偶呸什么呸,偶们今天来素来跟你们要钱的,你们不要在那边跟偶们耍白痴,钱快还来啦!” “可素,偶们又没有钱。”要讲台湾狗语是吗?哼!来呀,谁伯谁?任媛媛随即露了一手正港又流利的台湾狗语给他听。 “你们没有钱?你们没有钱,那偶就抓你去卖!”小流氓祭出狠招,因为,只要是女人就怕被卖去妓院当妓女。 怎样?怕了吧? 怕了、怕了!任妈妈是怕得直发抖,还双膝点地,跪下去求他们。“请你们高抬贵手,饶了我女儿一命,我女儿不适合去当妓女啦!” “妈,你不要求他们啦!他们要抓我去卖,我就去卖,我才不怕他们哩!” 任嫒嫒很阿莎力,又很看得开;但任妈妈根本就不是在担心女儿被抓去妓院卖,她是怕女儿一到妓院,又捅出更大的楼子来,届时,黑社会人士就不是只来讨债,而是来索命,那才是真糟糕。 她求她,求女儿不要去,不可以去—— “呜呜呜——”任嫒嫒感动极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妈妈真爱她,这么舍不得她。 呜呜呜——好感动哟! “妈,你放心啦!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不要担心我。”任媛媛拍拍她阿娘的肩膀之后,便很阿莎力的跟黑道人士走了。 但在走之前,“等一下,先把我家的借据拿出来。” “干嘛?” “我人都已经答应要卖给你们了,你们借据当然要还我们,要不然你们又拿这张借据换逼我妈去卖,那怎么办?” “不会啦!偶们虽然没读书、不识字,但是偶们做兄弟的,还是很有眼光的啦!”一个小喽啰头子这么说。 但是,他们还是很阿莎力的把借据给撕了。 虾米!说找她去当妓女是件没眼光的事,等一下,他们给她说清楚、讲明白之后再走——她是哪里比不上她女儿了!他们最好给她说清楚、讲明白啊! “你三八啊!你哩创啥?那些青面獠牙的人走了,我们得赶快逃命啊!”任爸爸一看到那些凶神恶煞带着女儿走了,这才敢大声讲话。 刚刚他一句话都不吭一声,大家还以为他死了,原来他还在啊! “可是——媛嫒让他们带走了,那我们的债务就还清了呀!干嘛还逃啊?”任妈妈不解。莫非——“喝!死鬼,莫非你欠的还不只是这些!” “你想到哪去了啊!我是说,依我们家嫒媛的个性,你说她能不捅出什么楼子出来吗?” “不可能。”因为他们家嫒嫒最会惹事生非了。 “那我再问你,你说嫒嫒要真捅了事,惹出什么是非,那些人又拿嫒嫒没辙,他们会怎么做?。 “会找我们算账!”任妈妈大胆猜测。 任爸爸是马上跪在地上谢天、谢地、谢菩萨,说什么他们家的傻女人总算有救,还想得到这一点。 “那你说,我们还能不逃吗?” “不能。”老公说得真有道理,经他这么一分析,他们夫妻俩还真是非逃不可,但是——“那嫒嫒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放她一个人,自个儿跑了,这——这岂不是不仁不义?” “虾米!不仁不义,哇哩咧!我还不忠不孝哩,那些人不会对我们家嫒嫒怎么样的啦!” 凭他对女儿的了解,任爸爸觉得,任嫒嫒要是没把那些人整得人仰马翻、叫苦连天就已经是阿弥陀佛的事了,哪能任由他们来欺负嫒嫒,这是没门儿的事。 “不用替女儿担心了,我们快走。” “可是,女儿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等锋头渐渐过去,我们再回来找她,反正台湾就这么一丁点大,不会找不到人的啦!” 任爸爸要老婆安啦、安啦! 于是,那天清晨,天还蒙蒙亮,任嫒嫒前脚才离开家门,她的爸爸、妈妈后脚就跟着逃了出去。 任嫒媛都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自己的爸妈给卖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记得大门在那边……厕所在这边……而她被关的小房间就在这里……那么她要逃的话——任媛嫒跑到窗口往下看。 “你干什么?”守在楼下的小喽啰一看到她探头出去,马上大喝一声。 任媛媛也不怕他,朝他吐吐舌头,还瞪了人家一眼。“怎么?我看看天上的月亮不行喔?” “神经病,大白天的哪有什么月亮”啐——两个守卫懒得理她。 任嫒嫒将头缩回去,她也不想跳楼逃走,因为三楼的高度实在太高,以她的身手或许从一楼逃会比较保险一点。 于是,任嫒嫒走出去; 守在房门口的守卫马上上前盘问:“干嘛?” “上厕所不可以哟!” “你房里不是有厕所?” “堵住了啦!不晓得哪个没良心又没知识的缺德鬼,上完洗手间之后还没冲水,整个洗手间臭得要死,我才不要上那种肮脏的洗手间哩,走开啦!”任嫒媛很大胆,还伸手推了那小喽哕一把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对于任媛嫒嚣张的态度,他们当人手下的也只好一忍再忍,谁教她是他们组织里重要的资产呢? 别看她长得圆圆的,她可是有两百万的身价——因为,她阿爸欠组织两百万,要是伤到她一根寒毛,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可赔不起。 所以,两个小喽啰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一路护着任媛媛下楼。 她边走还边东张西望。 “你看什么看?” “看看都不行喔!真小气。”任媛媛也不怕他们,总之他们骂她什么,她就回以一记。 对啦——没错啦!她就是吃定了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她继续嚣张的四处观望,把地形记在脑海里。 “等等,你要去哪?” “你白痴阿你老年痴呆啦?我刚刚不都跟你讲了吗?我要上厕所。” “厕所二楼也有。” “你要我去别人的房间上?” “那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你们混黑道的那么变态,又那么没良心,我怎么知道在别的房间你们有没有偷装针孔摄影机,要是我上厕所的样子被你们偷拍下来,传到网路上让大家雅俗共赏,那怎么办?” 怎么样?她很会掰谎话是吧!而且颇有中文造诣,还知道什么叫作“雅俗共赏”呢!他们一定听不懂对不对? 哈哈!谁教他们不读书。 “走开啦!”任嫒援又把他们推开,人家她要到下面去嘘嘘,这样比较保险。? 基本上,那两个小喽啰是觉得任嫒嫒想太多了。他们都要把她卖去当妓女了,干嘛还偷拍她嘘嘘的样子! 她嘘嘘的样子,会比她躺在床上嗯嗯啊啊时来得有看头吗? 拜托——两个小喽啰互相对视,看了彼此一眼,觉得刚刚任嫒嫒讲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任援嫒一天之内跑厕所二十八道,差点把那两个看守她的小喽啰给烦死。 “你是膀胱无力喔!” “对啦——没错,啊是怎样啦?”她就是膀胱无力,他们能拿她怎样?不爽啊?放狗来咬她啊,哼! 她的态度可骄傲的哩! 于是她根本不甩他们两人,又咚咚咚的跑下楼去上厕所。其实,她不是真想嘘嘘,而是下面的地形比上面复杂多了,她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就只差一点点才能把所有的地方摸清楚。 等她把这里所有的概况摸得一清二楚之后,哼哼!那她就马上跑出去,而且还会报警,叫警察来剿了这个大贼窟,到时候,他们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任媛嫒到了楼下,闪进厕所里,立刻将藏在她胸罩里的纸笔拿出来,照着刚刚走过的路,将看到的地形概况一一画下来,好方便她晚上逃亡的时候用。? 晚上一到,任嫒嫒穿着夜行衣—— 咦?她怎么会有夜行衣? 她没有夜行衣啦!所以,她从衣橱里拿了一套黑衣服来充当,因为电视上都嘛是这么演的,穿夜行衣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才不易被人察觉,她萧规曹随,比照办理。 任嫒媛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觉的时候,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探头出去、左右看看——没人! 很好,行动开始—— 任嫒嫒匍匐在地,往后门的死角慢慢挺进——她一心以为胜券在握,以为自己一定能逃得出去,却万万想不到这个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有摄影机二十四小时在监视着,打从她前脚刚踏出房门口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动作都被摄影进去。 “啊好!这个死丫头竟然搞这一套,白天不吵不闹,害得大家以为她很乖、很听话,以为她是真的自愿去当妓女,没想到原来她心机这么深,这么重。”要是她逃了,他上哪去找两百万来赔老大。 “我去抓她回来。”一个守夜的小嵝哕自告奋勇要去抓人。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叫停。 小喽啰回过头去,看到开口讲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代头目的儿子,也就是他们现在的头头啦! 别以他们的头头只有十八岁,就小看他哟——告诉你们准会吓死人,他们第三代头自当年可是单挑黄龙帮,为父报仇的少年英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第三代头目虽然年纪小,但大老们却愿意全力扶植他成为义勇帮的传人。 “头头,什么事?” “她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卫柏良好奇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鬼鬼祟祟,自以为很神秘的傻蛋正是他的同班同学。 老是缺席的他,之所以会记得她的容貌与名字,起因于她的蠢、她的笨。 他接任义勇帮的头一年,有太多杂七杂八的事要处理,所以,他三天两头的跷课,跷到最后,他原以为自己没办法顺利升级,却没想到学期末接到成绩单,看到自己的出动纪录时,他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因为,他的缺席纪录竟然只有少少的八天。 为什么? 他怀疑过,但就在学期一开始,答案便揭晓了。 那天,他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去上课,而任媛媛那个笨蛋,也不管他究竟有没有来,老师一叫到他的名字,她便立即举手喊:“有。” 他这才知道,上学期原来是她一直在帮他。 他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跟她很熟吗? 下课时跑去问她,她却说她连卫柏良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么会跟他很熟?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他是我同学啊!喝——你没读书喔!不懂什么叫作‘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是吧?” “那跟帮卫柏良有什么关系?”他当时这么问。 而她当时回答的倒是挺理所当然的。“当然有关系,想想看,我跟他同窗三年耶!虽然不熟——因为他常常缺席,但我们既然能当同学,当然是有缘分在,而为朋友两肋插刀尚且不足惧,更何况是像这种举举手、喊喊‘有’的举手之劳。” 她就为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理由而帮他的忙!卫柏良实在是大开眼戒,不过,也因此一向不怎么会认人的他,倒是头一回把一个女孩子给记在心坎里了。 他今天去学校的时候,破天荒的没看见她,原来她被抓来了,只是——为什么?她不是个善良的小老百姓吗?怎么会被抓来义勇帮? “她做了什么?” “她爸欠我们钱。” “多少?” “两百万。” 卫柏良与小喽啰一问一答。 而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卫柏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让她逃。”他说。 “什么?让她逃?”小喽啰失声尖叫。 而当大伙的目光全调往他的方向时,他才惊觉自己叫得太大声了,好像在质疑老大作的决定似的。 哎哟——他又不是跟老天爷借胆,怎么敢质疑老大的决定;更何况任媛媛欠的两百万又不是他的钱,组织里所有的钱都是老大的耶!老大要怎么花是老大的事。“老大英明。” 当下,小喽啰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 卫柏良决定让任媛嫒去逃,等她逃出去,他再派人去追她,然后,他再以英雄救美之姿出现。 别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觉得日子过得好无聊,突然间很想找个人来玩玩,而任嫒媛——她很好玩,而且,他欠她一份人情,借这个机会把它还掉,省得自己老觉得自己欠她什么。 第二章 哇哩咧—— 任媛嫒觉得她真是倒霉透了,这些死人要出来追她,也不会早点出现,等她就快逃到外头——真的只差一步而已说,竟然被活逮回去,她当然不甘心。 “我不要回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任媛媛使出全身气力,拼命的把拳头招呼到那些小喽啰的身上。 他们很口连耶! 老大有交代不能对她动粗,所以他们只能闪;但她打得很用力,又很凶狠耶。 老大,你怎么还不快出来! “哎哟、哎哟——”那群小喽啰们很不济事的哀叫声连连,但拖着任媛媛的手却怎么也不敢放,因为,他们必须等着老大出来英雄救美。 任媛媛气死了,张大嘴巴朝着抓她的人手臂上一咬。? “蔼—” 杀猪似的声音响彻云霄。 痛、痛、痛死了—— 被咬的小喽啰原地跳跃。 任媛嫒等他手一松,便马力全开,使劲的往外头冲。她知道只要逃到外头去,她就自由了。 她跑跑跑—— 后头的人追追追—— 就在前面,只要转出这条巷子,看到大马路,她就可以跟外面的人求救——哎呀!她的手被抓到了,来不及了! 任媛媛扯开喉咙大叫:“救命蔼—黑道逼良为娼蔼—”她哭着、喊着,就在她以为没希望的时候——登登登登——英雄出来! 卫柏良双手单挑一群大汉。他左一拳、右一脚的,把十来个大汉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落——落还有什么成语啊? 想不起来耶!总之,不管它,先跟恩人说一声“阿里阿兜”才是要事。 “好棒、好棒。”任嫒媛还拍手、鼓掌叫好哩!他真是她的英雄,她赶快跑过去跟他鞠个躬、行个礼。 但,英雄看起来很眼熟哩。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还眯细了眼,把人上上下下瞧了一回又一回。 哇哩咧——他们两个同班快三年了耶!她还问他是否在哪见过她?她简直比他还白目嘛! “我是你同学。” 卫柏良自我介绍。 任嫒媛还是一副白痴模样,很明显的,他介绍的还不够白话。 “我叫卫柏良。” 她表情一样呆滞。 “就坐在你旁边。” “喝!”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那个跷课大王!” “谢谢你哟——”只记得他跷课的事,却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她可真看得起他。暗故悄悖趺椿崛巧险馊喝说模俊? “唉——这事说来话长。你送我回家,我们边走边聊。”任媛媛利用人利用得很彻底。 卫柏良一愣。 “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家?” “你既然出手救我,要是你走了之后,那群坏人再折回来,再把我抓走那怎么办?所以说送佛送上天,好人做到底,你就送我一程会怎样?别忘了,我是你同学耶!”她用力的拍拍他的肩头,一副跟人家是好哥儿们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她就记得他是谁了! 卫柏良叹口气,但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发挥他的绅士风度送她一程了。 任媛嫒回家,快乐得就好像一只小鸟一样,她拿钥匙打开门,飞奔进去——“阿爸、阿母,我回来了——”她朝着客厅大叫。 客厅里的一家人全转过脸来,错愕地看着她。 任媛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那,冻结住,过了三秒钟,她才不好意思的讪笑,直跟人家说:“对不起,我走错门,回错家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她边说边退出去,还顺便帮他们把门带上,但,等等再“把酷”回来,看了门牌号码一眼。捌甙俣锲吆潘穆ブ淮戆。∈俏壹野彼杂镒拧0那怎么会有一堆不认识的人在我家?喝!莫非是我家亲戚?但,全是一些陌生面孔,而且,我爸妈没什么人缘,别说朋友了,就连亲戚有往来的都没几个。完了!我想到了,莫非是小偷?好呀!现在治安竟然差到这种地步,连当小偷的都这么嚣张!” 任嫒嫒把袖子挽一挽,就要进去跟人把命拼。 “等等!” 卫柏良把她揪回来。 “干嘛啦?” 任媛嫒皱着一张小脸,五官全挤成一团。 “你先别冲动,我想,他们不可能是小偷。” “不是小偷,怎么会在我家?” “我想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想想看,要他们真是小偷,怎么不偷了东西就走?还赖在你家客厅里看电视;吃宵夜,你不妨先进去问一问。” 卫柏良分析得很有道理,于是,任媛嫒决定采取他的意见,先进去问一问。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才短短三天不到,她阿爸、阿母就已经包袱款款离家出走,把她一个人丢在大台北地区自生自灭。 “那、那——卖房子的钱呢?” “我们用汇款的方式汇给屋主了。” “那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去哪了才是。” “丝米马线,我们真的不知道。”屋主一家子人深深一鞠躬,他们真的没办法帮她。 “怎么会这样?这下子我真的无家可归,难道,我真要沦落到妓女户去当妓女吗?呜呜呜——”她好可怜哟! 任媛媛自从离开原先的住处之后就开始哭哭哭,而且哭到伤心处,还眼泪鼻水一直流。 她没带手帕,就把卫柏良拉过来,猛然扑进他的怀里。 她就这么一撞,撞得从不近女色的卫柏良心里头怪怪的,他本来只是想要还她一份人情,还完之后便打算以后人各一方,两不相干。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料不到她爸妈会这么狠,把她送进狼窟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她是他们的女儿耶!他们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卫柏良忍不住叹气。 呜呜呜——任援嫒还在哭,她把他的衬衫当成抹布在抹。她还埋在他的怀里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偶粉口连?” “是。” “那你有没有粉同情偶?。 “有。” “那你家是不是粉大?” “是。” “那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可以。”卫柏良想都不想地便回答,但——等等,她在说什么?“你要跟我回家?” “是,而且你刚刚已经说好了,有道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能言而无信。”任媛媛很难得的“落了”几句成语,有没有吓死他? 卫柏良又叹了口气。“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家就我一个人。” “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早死了。” “你好可怜哟!” 任媛媛很同情他。 但他可不可怜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他们两个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住在一块,你不怕发生什么吗?” 任嫒媛指着卫柏良的鼻头问:“你吗?” “是的,我。” 怎么?怀疑他的能力啊!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没兴趣啦!”任媛嫒说得可直接了。“我喜欢的男孩子不是你这一型的,所以你安啦!”别担心她会对他伸出狼爪。 “什么叫做我这一型的?我是哪一型的?”她最好给他说清楚、讲明白。 “你太刚,太有男子气慨,而很不好意思,我喜欢的是杰尼斯男孩。”所以,丝米马线,他们两个没缘分啦! “而且你爸妈都不在,我想,你一定三餐都吃外面是吧?”不等人家回应,她马上自问自答。“外头的东西多不卫生啊!吃个一、两餐还可以,但长期下来对你的身体可不怎么好,所以——你收留我吧!我可以替你洗衣服、帮你煮三餐,当你的女佣,你觉得怎样?” 卫柏良本来想回答她,他觉得这主意实在不怎么样,但他都还没开口呢! 任媛媛已经在那里自作多情地说:“好啦、好啦!这样很划算,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吧!”任嫒嫒挽起卫柏良的手臂,也不顾及人家究竟愿不愿意,便赖上卫柏良。 在回卫柏良住处途中,他刻意支开任嫒媛,叫她去便利商店买饭团,而他则是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手下,要他们连夜撤离他家。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怕任媛媛知道他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还是逼她去当妓女的头头。 “那,老大你的安危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可是二代头目闭眼前,还特别嘱咐我们几个兄弟——”“现在到底谁是你们的老大?”拿出大头的作风。 “当然是老大您。” “那你们还不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净在这啰里啰唆的,讨打啊?”卫柏良气得把手机给挂了。 任媛媛刚好从便利商店走出来。“怎么?跟女朋友吵架啊?干嘛脸那么臭?” “我没女朋友。” 卫柏良很自然的替自己辩驳,而说了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件无意义的事,真蠢。 他伸手抢走她手中提的环保袋。 太可恶了,当流氓的竟然还要自备购物用塑胶袋,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道上兄弟笑掉大牙吗? 是谁说她会帮他洗衣服?会帮他料理三餐的啊? “任嫒嫒!你说这是什么?”卫柏良气得火冒三丈。 任嫒嫒还在那里装无辜、耍白痴,侧着头说:“是泡面啊!你看不出来吗?”还露了个他很笨的表情给他看,气得卫柏良差点脑中风。? “你早餐给我准备泡面?!” 她是想死比较快是不是? “可是人家睡晚了呀!而且,这说来说去还是得怪你,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叫我起床,人家根本没时间准备早餐。”只来得及泡碗面,而他,有得吃就已经很好了,还敢跟她挑三拣四的。 任嫒嫒还小声的骂他没良心。 “我没良心!” 他听到了! 任媛嫒瞪大眼睛,真不晓得他耳朵是不是装了雷达,要不然怎么那么灵敏?吓死人了。 “你一个高三的学生,上课还要人家叫你起床,你不觉得丢脸、不觉得可耻吗?”卫柏良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竟然得对着一个女高中生骂这些细琐之事,要是他底下的兄弟听见了,铁定会吐血。 不会啊!她既不偷又不抢,为什么要活得很可耻?任嫒嫒在心里偷偷的回答,她一向都是活得如此理直气壮。 “——更何况你是我请来的女佣耶!我还得叫你起床,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是主人、谁是佣人?” “这还用说,这当然你是主人,我是佣人。”人家她还打算要是她表现良好,就要跟他争取加薪的机会耶!他怎么可以这么低能,还主佣不分哩!任媛媛睨眼瞪他,仿佛他很笨似的。 “是吗?可是,我倒是觉得你比较像主人耶!” “是吗?你是说我有当主人的气质吗?”任媛媛不知道他是在揶揄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卫柏良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八懔耍院竽悴挥锰嫖艺怕奕土恕!彼醯米约合鲁蠡贡冉峡臁? 他飞快的取了颗蛋,再取出两片吐司,不到一分钟,两片香喷喷的法国吐司便出炉了。 “哇——好香喔!” 任嫒媛的眼睛幅射出钦羡的目光。 “任嫒嫒!”卫柏良手里拿着刀子,手在发抖,看他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她给宰了一样。 “干嘛?我只是看看,也不可以喔!真小气。” “不是我小气,而是你真的只是看看而已吗?” “要不然呢?”她还挺不耐烦地瞪着他看。? 卫柏良气不过,随手抽了两张面纸擦擦她的嘴角。“你看这是什么?”他把证据拿出来给她看。 “喝!”那是什么?“怎么湿湿的?我流汗了吗?”再把额头擦一擦——没有汗啊! “什么流汗!你是流口水啦”气死他了,还把口水滴到他香喷喷、热腾腾的法国吐司上头。 他气得把盛着吐司的盘子用力的搁在她面前。“给你吃啦!”他再去煎一份。 “谢谢、谢谢。”任媛媛当下抛开她的康师傅,转去吃法国吐司。她吃得倒是顶自在的,一点都不客气。 他就说吧!他们两个看起来,倒是她比较像主子,他像佣人。 自从任媛媛住进他的领域之后,卫柏良便从堂堂一帮之主沦为一个打杂、跑腿的小弟,因为,她这个死女人一天到晚支使他做事,就连吃份水果她都要他帮她切。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伺候过一个人呢! 而她,也只不过是鸡婆地替他点名、帮他喊。有”而已,他又没有要她帮忙,是她自己自愿的,他干嘛要谨记在心? 更何况他不拿她去抵那两百万的债务,就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没道理对她这么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 对,就是这样。卫柏良决定豁出去了,他现在就要出去跟她说清楚、讲明白。 他以豪气万千之姿踏出厨房门口,才刚进客厅,叫了一声,“媛嫒——”任媛嫒没回头,倒是拿起杯,扬扬手说:“我好渴喔!你可不可以帮我打杯果汁。” “不——”本来是想说不可以的,但是随之而来,任嫒媛的喉咙不舒服地咳了两声。 卫柏良立刻二话不说,马上拿起杯子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奇异果、水梨跟香蕉、苹果还有五百西西的鲜奶。 一杯新鲜好喝的果汁不到五分钟便送到任媛嫒手里,卫柏良是直到从她口中听到那声“好喝”之后,才惊觉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 他怎么就这么任她搓圆捏扁、怎么就这么任她对他颐指气使?卫柏良气她却更气自己。他冲回自己的房里,“砰”的一声把门用力关上。 他决定对任援嫒采取不听、不闻、不看三不理政策,任由她自生自灭;等她自讨没趣久了,以后就不敢再这么对他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啦!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任嫒嫒是个粗神经的人,她对什么事的反应都是慢一拍。 卫柏良已经在生她的气了,她却还不知情,第二天,还特地请假留在家里做蛋糕,因为,今天是卫柏良的生日咩! 任嫒嫒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大吃一惊。 没错,卫柏良的确是大吃一惊,因为,她差点把他的厨房给烧了,幸好他家有火警警报器,一有浓烟、大火的,洒水器自动旋开灭火。 而家里的大火是灭了,但卫柏良心中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你又做了什么蠢事?”他看到她脸都被烟熏黑了,在气急攻心之下,不问缘由就先把她抓来骂一顿。 “我、我想做蛋糕——” “做什么蛋糕!你连饭都煮不好了,哪会做蛋糕!你知不知道做蛋糕很难的?你是想当蛋糕店的师傅还是怎么地?有事没事干嘛跟人家学什么做蛋糕!你就那么爱吃吗?” “不是啦!我做蛋糕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她想说她是为了他、但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卫柏良便骂她,“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你别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厨房。” 他左一句“我的地盘”,右一句“我的厨房”,听在任嫒媛的耳里,好像拿她当外人似的。 是,她知道她蠢,她知道她笨,她知道她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对,但——她就是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麻烦他很多,所以,才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她哪想得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呀! 他干嘛这么凶? “卫柏良,你这个大笨蛋!”任媛媛把她好不容易才做成的蛋糕,气得砸在卫柏良脸上,而且——死了,还真中了! 任媛媛看了,脸色丕变,转身就跑,很怕卫柏良回过神来后,把她抓回去打屁股。 她躲进她的房间,而且还窝在被子里假哭——还哭得很大声! 而卫柏良傻了,不是因为任媛媛粗暴的行为,而是蛋糕上的那一行字——祝你生日快乐。 他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身在黑道家庭,每天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他从来没跟家人一起过生日过,所以,一月二十五日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其中一天,对他而言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他不知道她会为他准备这些。 卫柏良看着地上的那个被砸烂的蛋糕,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第三章 哇哇哇—— 任媛媛哭得喉咙沙哑,心里还哀怨着,天哪!他怎么还不来安慰她,难道他真的那么生气,真的不理她了? 是啦!她把蛋糕砸在他脸上,她真的有不对的地方,但是——那是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投得那么准啊! 人家学校每次考篮球投篮时,投十颗也没中过一颗,她怎么会知道今日随便一投,就正中他的脸!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呜呜呜——所以,他别对她生气呀! 任媛媛在房里哭,而卫柏良却呆在外头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十八年的生涯当中,他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底下的兄弟们没一个像她这样,眼泪活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一开闸便没完没了地泄洪。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卫柏良烦得不得了,最后,还是任媛媛哭到口渴,打开门想出来倒水,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站在她房门口。 要死了,他怎么站在这里!那她哭了那么久,脸上却没有一丝丝的泪痕,岂不是自暴其短,跟人家讲事实上她是假哭的。 任媛媛吓死了,看到他便想转身跑回房里;幸好卫柏良眼明手快,她才一转身,他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不让她关门。 “媛媛——” “干嘛啦?你别又想骂我哟!我现在口很干,要吵架根本吵不赢你,所以纵使我骂输你,你也胜之不武啦!”她决定先声夺人,不管什么罪名先叩在他头上再说。 “你口渴啊?” “对啦!怎样?不行哟?”她用很生气、很生气的语调跟他讲话,不管他说什么,总之,她先稳住自己的气势再说。 “那我打杯果汁给你喝。” “不用。”态度还很骄傲。 但,等等——他说什么? “你要打果汁给我喝?!”任媛媛又惊又喜,飞快地转过身,两个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他没在生她的气?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和好了? “你想喝什么?” “木瓜牛奶。” 一见到卫柏良又恢复成她所熟悉的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她便真当刚刚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大大方方的点菜。 而卫柏良也忘了稍早他还信誓且旦的发誓,绝不要再宠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人,他还爽快地点头说:“没问题。” “那我还要吃意大利面。”她最喜欢吃卫柏良煮的意大利菜,真不晓得他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厉害,就连意大利菜都会煮——任媛媛不知道卫柏良小时候,曾经在意大利住过一段为期不短的日子。 意大利的黑手党曾是他的家。 “可。”卫柏良二话不说,马上点头,他煮给她吃。 “那我还要喝蔬菜浓汤。” “……” “还要两片香蒜面包。” 卫柏良在生气了,任媛媛犹不知死活地继续点菜。 卫柏良气得把手中的菜刀往砧板上一掷,菜刀嵌进砧板里,她顿时像个哑巴一样,没了声音。 他再问她一次,“你说你想吃什么?”现在是怎样?她真的把他当成奴才在使用是不是? “一道意大利面就可以了。”任媛媛的气势一下子短少了一大截。不知道为什么,卫柏良生气的时候好有威严、好有气魄,比他宠她,随便她怎样的时候更令她觉得他好帅,所以,他不能怪她老是爱惹他生气是吧? “那蔬菜浓汤呢?” “不要了。”很识相的说。 “香蒜面包。” “也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只要他愿意,他煮“……”给她吃,她也会毫无异议的把它给吃进肚子里。 “你是老大,你请自便,你当我不是人,我不存在。”任媛媛这下子态度可谦逊得很。 她把身子缩进被窝里,蒙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十足的爆笑样子。 卫柏良过去掀开她的被,要她别闹了。“你先去洗个澡,晚餐待会儿就好。” “没问题。”她从床上跳下来,直扑进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这才发现,完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太仓促,忘了带换洗的衣物,怎么办? 她左右张望,没看到浴巾耶! 再把浴室的门偷偷的拉开—— 幸好没人,任嫒媛蹑手蹑脚的跑出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她的换洗衣物,再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浴室里。 但就在她冲出浴室之后—— 她房间的门刚好被打开,卫柏良探头进来。“嫒媛,意大利面煮好了,你快出来,趁热吃比较好吃——”“吃”字才说完,两个人的眼睛正式对上。 任媛媛的房间灯火通明,她把卫柏良脸上惊愕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而这是不是意味着卫柏良同样的把她全身上下看得彻彻底底? “蔼—”任媛媛尖叫,双手一下子遮上面、一下子遮下面,但遮了上面,却遮不了下面,遮下面却遮不了上面,到底是遮上面比较重要,还是遮下面比较重要? 哦——对了,她看过网络笑话,知道这个时候遮他的眼睛比较重要,因为遮住他的眼睛,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对,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她咚咚咚的跑到卫柏良面前,要去遮他的眼睛,要他不要看,但在这不短的路程中,卫柏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光了,他甚至看到她全身光裸没穿内衣时,跑步的样子。 她的胸前一片波涛—— “蔼—”任媛媛又尖叫了,因为卫柏良他——“你竟然流鼻血了。”好恶心哟——她去遮他的眼睛,她的手还沾到他的血。 任媛媛怕脏,拼命的把沾在手上的血往他的衣服上头擦,而完全忘了自己还光溜溜的,她与他靠得这么近,只会方便别人在她身上吃冰淇淋。 “媛媛。” “干嘛?” “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他从来没这么嫌弃过她耶! “因为你没穿衣服。”他怕他鼻血会因此而流得更凶。 任媛媛随着他飘忽不敢看的目光,这才想到。“蔼—”她又尖叫了,因为她忘了,她没穿衣服! “你是不是处男?” 任媛媛穿好衣服,而卫柏良也止血了,两个人正在餐桌上吃意大利面,就好像刚刚那一场意外根本不曾发生过似的。突然间,她冷不防的蹦出这个问题,差点吓死他。 “咳咳咳——”食物跑进气管里,呛得他差点没办法呼吸,赶紧拿纸巾吐出面条,要不然小命铁定不保。 “你问这什么问题啊?”他怪她。 ”很正常的问题啊!”她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问却不好意思问。耙蛭绻阌芯椋趺纯赡芸吹轿颐淮┮路难樱从δ敲创蟆6粤耍乙郧案嫠吖惆桑悴皇俏蚁不兜哪且恍偷哪泻19樱裕憧汕虮鸲晕矣惺裁绰移甙嗽愕南敕ǎ蛭颐橇礁鍪遣豢赡艿摹!? 她鼓足了勇气才决定跟卫柏良说清楚、讲明白,她怕她要是不讲,真要等到他喜欢上她,而她又不可能回报他的感情时,那怎么办? 她住在他家,是要依靠他的耶!要是她拒绝他的求爱,然后他老羞成怒,把她赶出去,那她岂不是亏大了吗? 为此,任嫒媛决定先跟卫柏良talktalk,省得日后两个人变得不清不楚,那就麻烦大了。 “我们两个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你知道吗?”她真的很需要、很需要他这个好朋友,所以,他们两个必须划清界线,不能逾越雷池一小步。“所以你真的不能爱上我。”因为她不会爱上他的。 “我没有爱上你。”是她亟欲撇清两人关系的表情,让卫柏良决定不去探讨自己内心里那股小小的悸动所为何来。 他一向骄傲,她排斥他都已经排斥得如此明显了,他何必强人所难,硬要去索取她的爱? “而且,我也不是处男。” “你骗人!” “我没骗你,而且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啦!但、但——你刚刚流鼻血了耶!” “那是因为你冲过来遮我双眼的时候,一巴掌打下来,拍中我的鼻梁,让我痛得受不了,所以才流鼻血的。”卫柏良随口胡诌。 “是吗?”她刚刚下手真的很重吗? “是的,没错,要不然你真以为身经百战、见过无数女人胴体的我,会对你一个发育不良的身体流鼻血吗?”他小鼻子、小眼睛地说,还嘲笑她,说他见过的女人身材比她好个几百倍都不止。 他说得那么夸张,又那么笃定的样子,害得任媛媛真以为他很有经验;而既然他吃惯大鱼大肉,那铁定是不会把她看在眼里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任媛媛一副“好里加在”的样子,看得卫柏良为之气结。算了,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就一辈子的好朋友吧!反正他身处于道上,就是不能把男女感情看得太重。 他上任的时候,他的属下就不只一次暗示他,如果他需要女人,他们会替他张罗;其盲下之意也就是说,女人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去计较。那么一个任媛媛,他又何必挂在心上,对她不要让他爱的事念念不忘呢? 任媛媛谈恋爱了——在段考将近的时候! 基本上,卫柏良是不知道任嫒媛的心里在想什么,怎么她老是在不对的时间做不对的事?恋爱对她而言这么重要吗? 他一天到晚听她讲那个男的有多优秀,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她有没有搞错啊?。你不打算升学是吗?” “打算啊!要不然一个高中毕业生,我能干嘛啊?”她当然是能吃定他就吃定他,一直等到她阿爸、阿母出现。 “喝!你不会要我现在就出去找工作吧?我现在比较长进,我都有帮你做家事耶!”所以,他不能赶她走啦! 本来卫柏良是不想跟她计较这些的,但他听她说她有做家事,忍不住清清耳朵,洗耳恭听之下,想知道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比如说什么家事?” “比如说、比如说——洗碗氨对了,就是洗碗,每次他煮好饭,她都有帮忙洗碗、清洗厨房。 “是哟、是哟——”就这么一项,她有什么好骄傲的?而且她洗碗十有八九都会摔破东西,不是盘子就是碗。 算了!白苤也皇且夏阕撸皇堑p哪阍谡飧鍪焙蛱噶蛋寐穑烤菸宜阆不兜哪歉瞿猩2幌不赌恪!? 则问他为什么知道,他跟任媛媛不只同校,他俩还同班,她在学校做了什么蠢事,不必一传十、十传百,也能传到他耳朵里。 他是觉得任媛媛跟那个男的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但她努力不懈的样子却令他咋舌。 难道,她喜欢的男生就是那副痞子样吗? 那男生长得不错是没错,但听说他很花又很下流。。你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他值得你这么费尽心神去追求吗?” “哎呀!你不知道啦——”任媛媛打算以一句话,打发掉卫柏良的问题。 他们两个虽是好哥儿们没错,但他毕竟不是女生,她怎么跟他讲少女情怀总是诗这款事?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卫柏良不打算让她就这么逃避掉他的问题。“你倒是为我解惑啊!你到底是看上他哪里?”其实,卫柏良心中真正想问的是,他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比不上那个叫作林志和的家伙。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会喜欢上林志和,全是这本书给我的启示。”任媛媛从她的书包里翻出一本星座书。“就是它告诉我,林志和是我的白马王子。” 虾米!星座书上还谈到林志和!真的还假的啊? 卫柏良把书抢过来看,如果任媛媛说的话属实,那他也想看看他的名字在她的命宫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卫柏良把书拿过来翻一翻。 他前前后后看了两遍,完全没看到林志和三个字。“你确定你没耍我?” “你是我的金主,又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耶!我哪敢耍你啊?”他不要随便侮辱她哟! “那林志和三个字在哪里?”他把书丢还给她。 “拜托,这是星座书耶!哪会有‘林志和,三个字!”他少白痴了好不好。 “那你又说这本书告诉你,林志和是你的白马王子!” “喝!原来你在说这个。”害她搞得一头雾水,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是这样的啦!这里有没有?”她翻给他看。“这里说我这个月会遇到我的白马王子,然后我看完这一页的最后一个字时,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柏良翻翻白眼,他这么聪明,怎么知道她又干了什么蠢事。“不知道。”所以,她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在那下一秒钟,我就迎头撞上林志和了。” “迎头撞上?” “是的,没错。” “你是不是又边走边看书了?”他用膝盖想都知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常常做这种蠢事。”她也常常撞到他,怎么那个时候她就不会以为他就是她的白马王子?“还有,你边走路边看书,当然会撞上人啊!” “可是怎么会那么刚好,就在我看完那一页、那一行的时候撞到林志和?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是巧合。”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要是由她来说,她一定解释为那是老天爷的安排,是神的指示。 总之,林志和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啦!任嫒嫒不管如何,就是决定要听从神的指示。 “可是林志和很花,他根本不适合你。” “他之所以花,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我,只要他遇到他的真命天女,那么他就不花啦!”她对自己倒是很有自信。 “错,他遇到你了,你忘啦!你刚刚还跟我说你走路撞到他,而近半个月来,你一直缠着他,跟他表白,说你喜欢他。” 任嫒嫒的行径传得全校人人皆知,大家都知道她在倒迫林志和;而林志和对她则是避之唯恐不及。 全校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为什么她还不停止? 难道,她真的那么相信那本星座书上头写的屁话吗? 唔——任嫒嫒突然间觉得卫柏良说得十分有道理。为什么林志和已经遇到她了,而他却还很花呢? 啊!她想到了!盎岵换崾俏业姆绞讲欢裕俊? 看到任嫒嫒那副天真的表情,卫柏良突然觉得头很痛。他觉得她这个天兵的脑袋瓜子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 “什么方式不对?”他问。 “就是我求爱的方式不对啊!我没谈恋爱的经验,难免会出错,而我用不对的方式跟林志和示爱,当然不会有效果啊!”对,一定是这样,任嫒嫒愈想愈觉得自己想得十分有道理,很有逻辑。 “喂”她用手推推卫柏良。 “干嘛?” “要不然,你教我吧!” “教你!”果然没错,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立刻兜头而下,直冲向卫柏良的脑门。“你要我教你什么?”他恐惧戒慎地问她,很怕她又出什么难题来为难他。 “你不是很有经验吗?那就由你来教我怎么谈恋爱。” 什么?教她怎么谈恋爱?! 卫柏良听了差点晕倒,因为—— 要死了,他根本没谈过恋爱好不好,他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啦!但是,他之前牛皮吹得那么大,现在才说他不会,岂不是要让她笑掉大牙了吗? 卫柏良皱着脸,没说他不会,只说他不教。 “不教!为什么?” “因为你没天分。” “你没教过,怎么知道我没天分?” “看你煮莱就知道。”他教她烧饭、煮菜没有十天,也有半个月了,但她却连简单的蛋炒饭都还学不会,真是逊毙了。 “拜托,煮菜跟谈恋爱怎么能相提并论?”任嫒媛觉得这根本就是卫柏良的推托之词。“总之,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得帮我这个忙。”她撂下狠话。“怎样?你教不教?” “教,教。”卫柏良一连点了两个头。她这么凶,他怎么敢不教,但他不会啊!要他怎么教? 卫柏良不会,所以他决定不耻下问,他去问他的手下怎么谈恋爱? 怎么谈恋爱? 卫柏良的手下听了,差点要去看耳鼻喉科,看看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卫棺良看他们两个惊愣的表情,当下以为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便把任务交给他们,要他们两个立即查出来怎么谈恋爱,查到之后再来跟他报告。 说完,他就走了。 他走后,那两个小喽啰才私底下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这个——老大刚刚其实要问的应该是怎么做爱吧?老大应该是不好意思说他不会做爱,所以,才故意说成“谈恋爱”的,对吧?啊,一定是这样的。” 他还自问自答。“因为凭老大的冰雪聪明,应该料得到我们两个会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才会故意这么说。你说我猜的对不对?”一个小喽啰用手肘碰了碰同伴,问他的意思。 那人说:“我也觉得应该是怎么做爱才是。”因为他们混道上的,哪有人在谈恋爱,都嘛直接就做了。 想想老大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知道那档子事的时候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帮老大找个女人吗?” “可是,老大没要我们找女人啊!如果擅自做主,你不怕像上次那个擅自替老大买女人的阿海那样,被老大海扁一顿。” “对喔!”阿海被海扁的那一幕,他们兄弟几个记忆犹新,的确是很恐怖的一个经验。 他们的确不该轻举妄动,但——。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老大任务交代下来,不做也不行啊! “有了!我们去买a片让老大自己研究。” “a片!” “对啦!老大不是想知道怎么做爱,又不要我们帮他找女人吗?那从从片里找答案是最快的方法了。” 小喽啰突然大笑,他觉得他真是天纵英才,聪明得不得了。哈哈哈哈……解决这件事后,老大一定会大大的夸他一番,然后提拔他当组长——小喽啰已经开始异想天开了。 第四章 这就是谈恋爱! 卫柏良看到片子,整张脸“青笋笋”的,他原以为只有那一部片子的人谈恋爱的方法太不正常,所以打算跳过,不看那部“宝贝,来吧”,改看别片,没想到所有的片子清一色全是一个样,都是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 莫非——谈恋爱真得这样谈法?! 卫柏良真想当从没发生过这件事,但那个任嫒媛却完全不知死活,第二天还跑来问他,“你到底要不要教我?” 卫柏良面有难色。 任嫒媛看了极为不爽,她还开始小鼻子、小眼睛地批评人家,一下子怀疑他“暗砍”,一下子怀疑他没有诚意,最后还问他,“你是不是也不会?还是,喝——你还是处男对不对?” 处男! 这是卫柏良心中永远的痛,他为了不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决定挺身而出。 “你过来。” “干嘛?” “我教你谈恋爱。” 教她谈恋爱?“你真的肯教我?”她兴高采烈地冲到他面前,犹不知自己“死期”将近。 “眼睛闭上。” “谈恋爱干嘛闭眼睛?” “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当然是你。” “那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干嘛废话这么多?”卫柏良因为自己也不熟悉这档子事,又怕被她看出破绽,所以口气不怎么友善,这招叫作“先声夺人”。 果然一招见效,任媛媛乖得跟个什么似的,真闭上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他亲她的嘴,吃她的嘴巴,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吻得她面红耳赤,嘴巴红肿,这感觉真的跟她同学讲的一样,心会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没了。 然后,他的手还伸进她的衬衫里头去——等等!澳阍诟墒裁矗俊比捂骆认诺镁饨小k氖治裁瓷旖囊路锩妫男夭浚? “我在教你谈恋爱。” “谈恋爱?谈恋爱得摸我的胸部?!” “要不然你说哩?” 她说!她说什么呀她?“我不知道啊!我什么经验都没有。” “你既然什么经验都没有,那听我的准没错,因为我经验老道,而且还是你求我帮你的,要不是你求我,我根本不会跟你谈恋爱。”态度之狂的。 对,他说得是;他今天之所以会如此做,完全是她逼他的,所以,她不应该怀疑他居心不良,因为,他对她根本没有不良意图。 “好吧!你来吧——”她随便他怎么样了,因为她相信他不会对她使坏。 她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于是,卫柏良只好硬着头皮上,他按着a片演的照本宜科,把他看到的一样一样招呼到她身上。 他脱她的衣服,摸她的胸部,任媛媛全身像被蚂蚁咬到一样又痛又痒,难过得像是要死掉。 她像条毛毛虫一样的蠕动,却不敢开口说不要,因为这是她跟他要求的,怎么可以由她来喊停?而要是她喊停了,那卫柏良以后不教她,那怎么办?所以为了爱,她要忍耐,但是嗄!他在干嘛? 他怎么在吃她的……?!而且,还用舌头在她的胸部上头画?好吧!他画就画呗!她忍,她忍总行了吧! 任媛媛闭上眼睛不敢看。 但,不对啊!她是来学怎么谈恋爱的,怎么可以闭上眼睛,不敢看呢?!不敢看,她怎么学得会?! 所以,她强打起精神,看着卫柏良做。她看他把她的胸部当作糖果在对待。一下子舔、一下子咬,他弄得她心猿意马。 他从云端上摔下来,而她却始终在地狱的水深火热中,她一点也不舒服。 到最后,任媛媛决定了,如果谈恋爱都得这么痛的话,那她一辈子都不要谈恋爱。 “你不跟林志和谈恋爱了!” “嗯!对,没错。从今以后,我要收起我所有愚蠢的行为,不再跟他随便搅和。” 任媛媛下定决心不再爱林志和,卫柏良当然很高兴——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那么爽,但有一件事他必须问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决定不再爱林志和了?” “因为谈恋爱很痛苦,一点都不幸福,所以我决定孤老一生,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人谈恋爱。”任媛媛抱着她的泰迪熊娃娃,决定她只要爱泰迪熊就好了,因为,泰迪熊不会对她做些羞羞脸又很痛的事。 卫柏良这下才明白,原来,让她不敢爱的罪魁祸首是他,只是经过昨晚“谈恋爱”的经验,他觉得很快乐啊!为什么她跟他的感受南辕北辙,完全不一样呢?! 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才让她有不愉快的经验? 卫柏良决定再去把手下抓来问清楚。 “什么?你们教我的是‘做爱’,不是‘谈恋爱’?!”卫柏良听了差点气死。“我不是叫你们教我怎么谈恋爱吗?你们怎么教我做爱!” “老大,我们混黑社会的人没有人在谈恋爱的啦!我们都嘛直接做爱比较快。” 他们在道上混的,平均寿命比平常人来得短,每天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哪有那个美国工夫去谈恋爱? 卫柏良听了差点晕倒。 完了!这下怎么办?他竟然跟任媛媛做了那档子事,而她还傻傻地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清白之身:冒桑〖热凰裁炊疾恢椋泊蛩愦哟酥蟛辉偬噶蛋恰20恰撬运浩鹪鹑我簿桶樟耍皇恰拔以傥誓忝且桓鑫侍猓侍饩褪俏易置嫔系囊馑迹忝遣灰倥x恕!蔽腊亓季嫠恰!澳忝且窃俑愦恚俏也话涯忝堑耐放∠吕吹鼻蛱撸揖透忝橇礁鲂铡!? “可是我们两个不同姓,老大。”一个小喽啰举手发问。 “你猪头啊!”难不成他还真要老大跟他们两个姓啊?另一个喽啰赶紧打断同伴白痴的问题。 “老大,什么问题?您尽量问吧”他们洗耳恭听就是了。 “做爱的时候——女人会很痛吗?” “不会啦!她们都嘛粉舒服。” “除了处女。” “因为第一次嘛!就会比较痛。” 他们几个一人一句,最后还嘿嘿干笑两声,但——不对,莫非老大他——小喽啰们瞪大眼睛看着卫柏良。“老大,你的女人是处女喔!”那个白目的小喽啰竟好大胆子,敢问这种问题。 要死了! 另外两个闭上眼睛,不敢看老大的表情。 卫柏良倒是没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生气,但也没回答他们这个蠢问题就是了,他现在整个心思全放在任媛媛身上。“那要怎样做,女人才不会痛?” “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啊!反正痛的是女人,又不是我们男人。”老大要管的事很多,干嘛去介意女人痛不痛的问题? 他们当人手下的实在很疑惑,但老大的脸色很难看,害得他们这会儿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其实只要多做前戏,久了,女人就不痛了。” 终于有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答案出现!卫柏良甚感欣慰,但十八岁还很清纯的卫柏良还是不懂。“什么是前戏?” “老大,前些日子我们有给你一堆片子是吧?” “没错。” “那、那些片子里头总有些镜头是亲来亲去、摸来摸去的对吧?” “没错。” “那、那些亲来亲去、摸来摸去的动作就叫作前戏。”这次说得这么清楚,老大应该懂了吧? “懂了。”卫柏良十分受教,这次他完全听明白,全都懂了,原来要女人不痛,就得多做几回,只是任媛媛那么怕,她怎么可能让他多做几次,所以说了等于没说。 第五章 自从任嫒媛有了第一次“谈恋爱”的经验之后,她是谈爱色变,她不懂为什么她的同学们那么喜欢谈情说爱,每天她们男朋友长、男朋友短的说个不停,她们每天都在谈恋爱,那么她们不痛吗? 任嫒嫒偷偷观察她的同学,久而久之,她的同学们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之处。 “嫒嫒,你在干什么?” “对啊!你干嘛老是跟在我们的后头,看我们的屁股?说!你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否则,你的行为怎么这么鬼祟又见不得人?” 四人帮一字排开,打算任嫒媛要是不照实说,她们就派她们的男朋友海扁她一顿。 “没有啦、没有啦!我没有要对你们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的屁股怎么不痛?” “屁股?!” 四人帮面面相觑,听不懂。“什么屁股?” “你们的屁股蔼—你们不是都有男朋友,不都在谈恋爱吗?那你们的屁股都不痛吗?” “谈恋爱就谈恋爱,跟屁股有什么关系?”这个任媛媛怎么今天说话没头没尾的,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谈恋爱不是会这里、这里痛吗?”任媛媛比比她的鼠蹊部跟大腿髋关节处。她那天谈完恋爱后,足足痛了一整个早上耶! “神经啊!谈恋爱哪会屁股痛啊?” “对嘛!谈恋爱好甜蜜的。” “是吗?”怎么跟她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澳恰20恰悄忝歉忝堑哪信笥延斜г谝黄鹇穑俊? “当然有。” “那他们有亲你们吗?” “也有。” “那他们亲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会觉得好丢脸、好丢脸吗?”毕竟,她们女生的脚要扒得那么开,而且还把那么私密的地方给男生看,很羞人的。 “丢脸!哪会啊?我男朋友亲我的时候,我觉得好甜蜜啊!” “对,我也是。” “我也是。” 大伙不约而同地开口,突然间任媛媛觉得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怪怪的,因为,她谈恋爱不仅没有幸福的感觉,而且就连玩亲亲,大家都觉得好幸福,却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好羞人。怎么会这样?莫非……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就在任媛媛爱情绝望,下定决心不谈恋爱的后几天,没想到她生命中竟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的事。 她的白马王子——呃——是以前的那一位啦! 就是她曾经追他追得很凶的林志和咩!他竟然跑来跟她讲,他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跟她交往看看。 事实上,那是林志和跟朋友的恶作剧,他们打赌,赌任媛媛那么花痴,林志和到底几天就可以让她死在他手里。 有人说,任媛媛行径虽然大胆,但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很保守的女孩子,所以有人赌半年、有人赌一个月,但林志和本人却说,他只要三天的时间。 他想,凭他的魅力,还有任嫒媛对他的痴迷,他有那个信心,让她在三天内宽衣解带,自动上他的床。 “你、你、你答应要跟我交往?!” “没错。”怎样?她是不是很感动?林志和一副施恩嘴脸,就等着任媛媛抱着他的大腿对他痛哭流涕。 任媛媛是很感动啦!她也很想马上点头答应他的要求,两个人从此之后手牵手、心连心,共创美好的未来。 但她想到那天她跟卫柏良预习演出谈恋爱记,一来她很痛,二来她觉得两腿开开的模样实在不好看,那经验实在是太惨痛了,所以,她必须跟林志和讲一声。“丝米马线,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谈恋爱,不不不!我讲错了,我事实上是没办法跟任何人谈恋爱的。” 她怕自己要是讲得太过分,会对林志和造成很大且无法弥补的伤害。 天哪!老天爷为什么要她作出这么残忍的决定。她哀怨、她痛哭。? 林志和嘴角抽搐、他是忍着不破口大骂,只勉强挤出一句话来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跟你交往,非常的丝米马线啦!” “你这个死三八,我是看你可怜,每天缠着我不放,所以才想施舍一个机会给你,没想到你如此的不识相,你以为我真想跟你谈恋爱啊!你、你、你——你不会去照照镜子啊你!” 林志和老羞成怒,终于破口大骂,实在是因为躲在后头偷看好戏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不这么做,真的是脸上无光。 说完之后,他便拂袖而去,看得任媛媛一头“雾煞煞”。 “现在是怎么回事?”单纯的她,到现在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但不消二十分钟,任嫒嫒甩了花花公子林志和的消息便不径而走,在校园里传得是沸沸扬扬,人人皆知。 任媛嫒的名声一下子打开,她现在简直比校花还要有名,而她自己还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不是只是不想谈恋爱而已吗?那她有这么伟大吗?任媛嫒摸着脑袋一路走出校门,行经校门口的时候,她就不时的听到“噗哧、噗哧”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她转过头去看。 喝!鞍帧20浮币宦贩杀脊ァ? 她阿爸、阿母没有任媛媛脸上的喜悦,他们是一人拉一边,飞快的把女儿拉到角落去,她阿母还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讲话,直到不显眼处才放开她。 “你们在干嘛?做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我们在跑路啦!” “你们又欠人家钱了啊?” “没有啦!”两位老人家不好意思说,他们跑路事实上是怕她待在道上随便给他们惹是生非。 任妈妈决定派任爸爸去把风,任爸爸还很不服气的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涉及的程度十分私密,还是你要自己问?”任妈妈一个横眼,决定把烫手山芋丢给老公。 任爸爸连忙走出巷道,他还是去把风好了。 任爸爸一出去,任妈妈马上拉着女儿蹲下,两个人的行为十分鬼祟,非常的偷鸡摸狗。 任媛嫒问她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这样讲话?” “因为我们要讲的内容十分机密。来,妈妈问你,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错啊!吃得好、睡得好。” “那……那些道上兄弟没找你麻烦吗?” “没有啊!” 什么?没有?!莫非——任妈妈双眼陡然瞪得圆大。“莫非你真的下海去当妓女了?。 “怎么会!我才没有呢!”阿母她千万不要乱讲话。“自从那天,我从他们的本部里逃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更没看到他们来学校找我。他们就好像当我逃走的事不存在一样。” “怎么会?”这实在是太可疑、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那、那——“照这么说,你现在很安全啰?” “没错。” “那……那些道上兄弟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啰?” “应该是吧!”毕竟,他们都这么久没来找过她,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吧?任嫒媛是这么想的啦!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任妈妈决定把女儿带走,她跟老公两个人躲在中部,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怕任媛媛一个人在台北举目无亲,没人照顾。 现下既然没事了,那么她就跟他们一起去中部,也好有个照应。 “一起走?要去哪里啊?” “去台中,这几个月以来,你爸爸跟我就是在台中度过的,好啦!别讲这么多,我们快走吧!”不知道是不是逃亡的日子过久了还是怎样,现在任媛媛看她爸妈的行为总觉得光明正大不起来,他们连走路都矮着身体走,这样不会累吗?她实在很怀疑。 任媛媛就这么失踪了。 她失踪的头一个小时,卫柏良还不觉得怎样,只当她是跟朋友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之类的,所以,他也乐得偷得休闲的时光,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清静;但这样惬意的时光一个小时过去,他就开始不适应。 他一下子觉得他家太安静,一下子又觉得他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他心烦气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屋里的冷气全开了,还是冲不掉心里头那股烦躁的感觉。 三个小时过去了,卫柏良决定去任媛媛给揪出来,但打她的手机没人接,一直到深夜,任媛媛还是没回来,他这才惊觉她失踪、不见了。 他一夜没睡好,隔天起了个大早去学校,开始着手调查前一天跟任媛媛有接触过的人,他一路查查查,最后,把目标放在林志和身上。 卫柏良以前所未有的狠角色出现——他一个晚上没睡好,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再加上担心了任嫒媛一整个晚上,那表情就更难看了。 林志和看到卫柏良的表情,吓得牙齿直打架。 事实上他家虽有钱,但他爸的钱也不见得有多干净,所以,他曾在一个场合见过这位同学。 那时候这位同学出场的感觉,他还印象深刻,就像黑社会老大出场时的气势一样,所以,当时他曾私底下偷偷的问过他爸,那个人是谁啊? 他爸当时回答他,那人是义勇帮的老大。 他当时十分吃惊,因为那人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而现在他再见到那个人,这才知道是他高估了那人的年纪,原来那位老大年纪跟他一样大,而且,两人还就读同一所学校呢! 只是,这么凶狠的道上人物为什么会盯上他呢?他是招谁惹谁来着? “任媛媛人呢?” “任媛媛?谁、谁啊?”他不认识这号人物啊?卫柏良那么凶,林志和都快哭出来了。 “任媛媛!就是那个拒绝跟你交往的任媛嫒,你说,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哇哩咧——“天可怜见啊!青天大老爷,我藏任媛媛做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我藏那个小花痴干什么?” “啪!”卫柏良给他一巴掌。 林志和的牙齿顿时少了两颗。 他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林志和惊恐得连半句话都不敢问出口,怕稍一不慎,他整口牙都要被打掉了。 “不准你骂她小花痴,不准你说一句污蔑她的话。”卫柏良严重警告林志和要是再出言不逊,小心他揍扁他。? “好好好,我嘴巴缝上,我什么话都不讲这总行了吧?” “不行,你得告诉我嫒嫒的下落。” “任媛媛的下落我怎么知道啊!我跟她非亲非故,她不见于我什么事?”林志和大呼冤枉。? “因为你心怀恶意,你怨恨嫒媛不接受你的爱——”“我的爱!”天哪!这是多大的误会蔼—林志和差点哭了。他赶紧把话说清楚、讲明白。“我对她没有爱。” “你对她没有爱?那你怎么可能答应她,跟她交往?” “那是因为我跟人家打赌。”为了保自己一个周全,林志和不惜牺牲一切,把自己跟同伴当初的计划全部都说出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所以,我根本不爱任嫒媛,我纯粹只是为了好玩。” “好玩!”卫柏良听了,不旦怒气没消,反而怒火更旺。“你为了好玩,所以设计陷阱让媛媛往下跳,今天幸好是她机伶,所以才没上当,你说,要是她上当了,那她岂不是让你玩假的吗?” 气死他了,他竟然敢跟人家打赌,看她什么时候弃械投降陪他上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卫柏良又海扁林志和一顿,以消他心头之恨。 林志和顿时脸肿得像猪头。 林志和郁闷,他不甘心、他不能接受这种结局,因为——天哪!他是招谁惹谁来了?为什么他得招受这种待遇。 林志和抱头痛哭,他一代花花公子之名在这一瞬间被摧毁得烟消云散。 自从任媛媛离开后——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卫柏良已充分了解到她对他的重要性。 没有她,他连呼吸都不自在。 他想,他是爱上她了吧?但她呢?她去哪了?海扁了林志和一顿之后,卫柏良心情更闷,因为他已确定任媛媛不在林志和手中。 要是在林志和手中,凭他的胆小模样,他拳头还没落下,只怕林志和就把一切的事实真相全招了。 “媛媛——你在哪里?”卫柏良抬起头,气得朝天大吼。 “我在这里啊!你眼睛长那么大一颗,没看见哟?”任媛媛的声音突然跳出来。 卫柏良的身体顿时停格祝 那是他的幻觉吗?因为太想念了,所以才出现任媛媛的回答,是这样吗? “你傻了啊!”她跳到他面前,一个手掌还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卫柏良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到任媛媛又出现在自己跟前,当下又惊又喜,伸手将她抱个满怀,怕自己一眨眼,她又不见了。 “你是真的、是真的。” “对对对,我是真的,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搂得那么用力。”她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去哪了?”他将她推远开来,好看清楚她的脸。真的是任媛嫒,不是他的幻觉。 真好!又抱紧她。 任媛媛好不容易才得以喘口气,但幸福的时间也只有一下下,一下下过后,他又搂紧她。 天哪!她真想死了算了。“我只是去了一趟台中,你有必要当我死了吗?”好像再见到她时已仿如隔世那般。 “还有,我叫你不要抱我抱得那么紧,你是没听到喔?”气死她了,狠狠的踩卫柏良一脚,逼他放手,但他没放,他还继续搂着她不放。 真是要死了,好吧!他要抱就让他抱。任媛媛放弃挣扎了,因为挣扎只会更累人,只会更喘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去台中?” “因为我阿爸、阿母搬去台中了呀!他们要我搬过去跟他们一起祝”“所以你就过去了?” “对啊!” “你没跟我知会一声,就搬过去了!”卫柏良顿时变得非常生气。她到底当他是什么?可恶!卫柏良将她推开来,生气地瞪着她看。 “你别生气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啦、好啦!再让他抱抱,快一点。任媛媛自动投怀送抱,企图灭卫柏良的心头之火。 “我阿爸、阿母那时候在跑路,当时作决定作得很仓促,才没来得及通知你咩!而且——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对嘛!她回来了,这才是重点。以前的事,他干嘛计较那么多? 来,快抱着她“秀秀”,不要再吼她了。 “既然你跟着你爸妈一起搬到台中,为什么又折回来?”卫柏良才没那么容易就上当。 她既然可以轻易的舍弃他,那么她回来的原因铁定不单纯。“你说。”他咬牙切齿,用眼神逼她。 媛媛好害怕哟——“好啦、好啦——说就说呗!还不是我阿爸、阿母不好,他们买那什么房子,既没冷气又没电冰箱,中部地方又热得要死掉,我一天就受不了了啊!” “所以,你就跑回来了?” “对咩!”卫柏良都已经十分生气了,她还笑得极为恬不知耻,卫柏良真想伸手把她掐死。 她这个小没良心的,他之于她的存在价值竟然只建立在“利用”上头。她也未免太瞧不起他了吧! “我不收留你了。”卫柏良气得推开她,不抱她了。 “虾米!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哎哟!他怎么这样?任媛媛急死了,硬要把自己塞到他怀里去让他抱。? “不抱。” “抱啦!” “不抱。” “抱啦!” 他们一个跑、一个追。 ‘好,你不抱可以,那你继续收留我。”她决定以条件交换。 卫柏良基本上觉得任嫒嫒是在痴心说梦话。“我跟你非亲非故的,干嘛继续收留你?” “我、我、我……”我了老半天,才让她想到一个好借口。“我是你的女佣啊!” “却从来不做事,只会给我惹麻烦的女佣。”他吐槽。 “可是,你以前都没有抱怨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嘛、好嘛!”算他有理,那她再换个说法。“那,我是你的朋友。” “我朋友很多个,也没有每一个都像你这样,老巴在我家不走。”顺便损损他。 “可是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样?” “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当然不一样。”光看字就比较长,所以,他们的友情理当非比寻常才是。 “好,你要住在这里也行,但你得跟我签合约。” “签合同?!什么合约啊?” “很简单,就明文规定,以后你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你若要走,也得经过我同意,免得我为了找你,还随便乱发脾气。”还打人了,虽然那个林志和活该,但卫柏良就是不爽任媛嫒对自己的态度居然如此敷衍了事。“怎样?签不签?” “签,当然签。”只要他不收她的房租,什么事都好谈。 “ok,没问题,合约拿来吧!”她马上就签给他。 卫柏良简单的起了个约,两造双方签名、盖章,合约正式成立、生效。 那时候的任媛嫒还乐得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完全没想到那张契约书根本就是变相的卖身契,而且,卫柏良还不用花一毛钱,便锁住了她,把她的一生都锁在他这里,不能离开;对,没错,这就是他对她的清白以示负责的决定。 第六章 “媛媛,你不要再吃了啦!”跟任媛媛同班的同学们近来都觉得她的食量好得惊人,一点都不像是感情受创的样子,倒像是有感情滋润的模样;蔼—莫非她已经从林志和的阴影中走出来? 没错,铁定是这样,最近常看她跟班上的卫柏良互动良好,两个人看起来感觉不错,而且,她们常常看到他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给任媛嫒,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模样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从这一些小动作里,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关系颇不寻常。 所以,大家很自然的把任媛嫒跟卫柏良看成一对,只是她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样看起来颇为刺眼。 虽然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但她每天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一直吃一直吃,存心是想气死她们这一群人是不是? 于是,开始有人危言耸听地警告任媛媛,要她别吃了。“你再这么吃下去,有一天会变成个小胖子,看那时候卫柏良还要不要你!” “对咩、对咩!” 一群女生点头如捣蒜。 任媛媛才觉得莫名其妙哩!怎么她吃她的东西干卫柏良什么事啊? “你看,你小腹都凸出来了,你要是再这么吃下去,你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圆圆’了,圆圆胖胖的圆。”朋友怕她不懂,还刻意解释给任嫒媛听。 任媛媛是个正值青春的大女生,没有男朋友不要紧,不谈恋爱也没关系,反正她早就看开了,但要她不去在意自己的身材逐渐走样,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把点心放下,看着自己的小腹,的确是有点走样了耶!澳恰20恰俏野颜獍崦烦酝昃秃昧恕!彼哑渌牧闶炒映樘肜锬贸隼矗指蠹摇? 本采有零食吃,一群女生都还满高兴的,但是将零食接到手时,大伙定神一看,怎么全是酸酸甜甜的蜜饯?! 一个女生拉开一盒包装,吃了起来,但,她才吃一口耶,便“哎哟”一声。霸趺茨敲此幔俊彼难劾岫即箪戳恕? 酸?! 话梅! 一群女生面面相觑,互看对方。 “不会吧!” 她们异口同声。 “什么东西不会吧?!” 任嫒嫒还傻呼呼的不明所以。 一个比较大胆的女生挨近任嫒媛的耳畔,问出大家的疑惑。“嫒嫒,你老实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啊?” 她们说清楚点,要不然她听不懂啦! “有小孩啊!” “有小孩!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任嫒嫒的表现比她们还吃惊。 大家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以她突然发胖的身材,还有从她嗜吃的零食,种种迹象来看,她的症状很像是怀孕呀! 她姐姐怀孕的时候,跟任媛嫒所表现出来的根本如出一辙。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得去看医生。” “对,我们去看医生,这样比较保险。”如果任嫒媛真怀孕了,那么孩子的爸爸是谁?还有,学校要怎么处理这桩丑闻?还有——天哪!她们会不会因此而上电视?记者会不会来访问她们?因为她们是嫒嫒的同学,她们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耶! “那我以后需不需要化妆上学?” “干嘛化妆上学啊?” 任嫒嫒问。 但,没人理她。 一群女生全在关心自己的仪容问题,还有人说要去美容院做头发。“我头发好久没保养了,上镜头不知道会不会破坏我天生的美丽?” “要是你有天生的美丽,那就不需要保养了啊!”任媛媛很难得的展现她的大智慧。 那女生气得瞪了她一眼,算了,看在她现在是孕妇的分上,她不跟她计较“你们谁呀!赶快带媛嫒去医院检查。” “我没空喔!我下课要赶着回去帮我妈带小孩。”其实她是赶着回去做脸,那天记者来的时候,她一定要以最美的一面见人。 “什么带小孩!你弟都已经十五岁了,哪还要你带?”有人站出来戳破女孩的谎言。 “我妈最近又生了一个不行哟!” “哦——拜托,你妈都已经四十八岁了耶!” “喝!我家的事,你怎么都这么了解?” “因为——我就住在你家隔壁啊!” 两个女生就这样斗起嘴采。 “我陪你去看医生吧!”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原本默默无语,但见到大家推来推去,于是只好自告奋勇。 任嫒嫒还问人家,“那你不用去做脸吗?” “不用。” 女孩的回答有点无奈。 她觉得任媛媛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现在极有可能怀孕耶!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成为未婚妈妈吗?竟然还问她要不要去做脸? 任媛媛必须知道当一个未婚妈妈是很辛苦的,不只得独自扶养小孩又得承受外界的异样眼光,像她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所以,她不希望任媛媛变成她那个朋友那样。 “什么?我怀孕了!怎么会?”医生做完诊断,任嫒媛脸上呈现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因为——“拜托,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耶!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她又不是圣母玛莉亚——虽然她不知道圣母玛莉亚,但听说圣母玛莉亚就跟她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怀孕生子了,真是一件离奇的事。 “医生,你确定你诊断没有错误吗?你会不会是昨晚没睡好,把别人的病历看成是我的?”她还质疑人家哩! 医生都快被她气死了,但看在她是病患的面子上,他只好忍气吞声,谁教现在大环境不景气,失业率节节高升,就连医院都得拼业绩,能留一个病人算一个病人,更何况孕妇的钱还满好赚的。 医生捺着性子跟任媛媛解释。“我昨晚睡足八个钟头。”所以还不至于两眼昏花,看错她的病历。 “什么?你昨晚足足睡足了八个钟头!你是医生,我是学生耶!我一个当学生的都没你来得好命,我都没睡足八个钟头,你却睡足了? “冰冰,我们走,这个医生一定医术不怎么样,所以才没人看诊,因此才能早早上床睡觉,还睡足八个小时哩!真是太好命了。”任嫒嫒话还没说完,就要把同学拖走,她觉得她一定是遇到庸医了,要不然她哪可能会怀孕。 “嫒嫒,你别闹了,如果你真的怀孕,不是你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是的,这位小妹妹,你要不要把你的男朋友找来,一起商量?”医生被任嫒嫒说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能和颜悦色的跟她坐着谈,足以见得现在的钱有多难赚。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那——性伴侣呢?”医生猜想,或许她是在做援助交际。 “什么性伴侣?” “就是援交的对象。” “援交!”这个词她懂哟!因为她都有在看日剧,她最喜欢深田恭子了,但她虽然很喜欢她,并不代表她会跟剧中人一样。 “你不要看扁我了,我又不缺钱,才不会下海去卖。”虽然她曾经到过那种地方,但那是迫于无奈,最后她还是逃了出来了呀d巡怀桑皇谴缭鲁『希不峄吃校u捂骆瓤己悸蚁肫鹄础? 基本上,医生是觉得任嫒媛的脑子跟常人的结构不太一样,不能以常理论之,所以,他决定用套话以了解真实情况。 “那你从来没谈过恋爱吗?”医生想,她现在没有男朋友,不代表以前没有男朋友,或许这胚胎就是她以前男朋友的“祸根”。 “我从没有谈过恋爱——唔!也不对。”其实她谈过,不,正确来讲,那也不算是谈过。 任嫒嫒的脸开始变得莫测高深。 医生看出不对劲。。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曾经跟个男孩子谈过恋爱,但是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后来我觉得谈恋爱太痛苦了,就不玩了。” 什么叫作“她不玩了”!她谈恋爱是在玩的吗?医生本来很好奇,但他想依这女孩的逻辑,他想他问到白发苍苍,应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不问题外话了。 他挑重点问。“什么叫作谈恋爱太痛苦了?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还是你失恋了,所以你觉得痛苦。” “没有,我没有失恋,我跟他只是假装在谈恋爱,不,是他教我谈恋爱,所以我们是在做戏,是假的,因此,我根本不会失恋,我只是不玩了。”任援缓又说了一堆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她看得明白医生跟冰冰脸上痛苦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它们听不懂! 拜托,她讲得很白了耶!笆虑槭钦庋摹比绱巳绱恕17獍阏獍悖捂孺掠职咽虑榻擦艘槐椋蠹一故且煌肺硭? “好,算了,这事我们不予讨论,我们回到你刚刚的谈恋爱上头。”她很痛苦的事,医生决定忽略过去,因为他要是再探讨下去,他怕他会疯掉。澳阆人邓的忝橇礁鍪窃趺刺改遣坏揭桓鲋油返牧蛋模磕忝怯星j帧15吹缬奥穑俊? “没有,都没有。” “没有!都没有!那你们谈恋爱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他亲我啊!” 亲!芭丁饣顾阏!!? 虽然以第一次约会来讲,这节奏的确有些快,但现在的青少年们,谈恋爱就像是在泡面,一样快速、方便,所以他要是太大惊小怪,待会儿又让这死丫头笑他老古板。 “那他亲你哪里?” “亲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任媛媛比着脸颊、胸部,甚至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比比她的下方。 果不其然,医生的脸色丕变。“他吻你那里!”医生很吃惊。他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桀桀桀桀——媛媛看到医生丕变的脸色,赶紧撇清。耙缴阋簿醯盟孜夷抢锖芷婀帧10懿欢跃6圆欢裕课乙彩钦饷锤舶。〉嫡馐钦5摹!彼跃圆皇撬婀郑惨腊亓记姿抢铮撬歉霰康白愿娣苡乱龅摹? “媛媛,我想你误会医生的意思了。”同学拉住媛媛,要媛媛不要再讲了,因为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也觉得事情极不单纯,媛媛竟然莫名其妙被吃了,自己都还不晓得。 “那他除了吻你之外,他还做了什么?” “他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捅我那里。” “那里是哪里?” “那里就是那里咩!”她怎么好意思讲啊?这医生真讨厌,任媛媛还瞪了人家一眼。 倒是冰冰怕这个医生跟媛媛打起来,于是连忙站出来打圆常她帮着医生问任媛媛。“那你有没有看他用什么东西捅你?” “没看到。” “为什么没看到?!”医生很生气,觉得任媛媛真是蠢,被吃了还不知道凶器是什么? 任媛媛也很生气,他干嘛那么凶?“我那时候很害羞耶!当然什么都不敢看。”她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当然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捅她;这个医生真坏!八懔耍也挪桓阏飧鲇挂娇床x耍愣己蛋说馈!彼挪幌嘈潘驳幕啊? 任媛媛抓起她的书包就往外跑,冰冰连忙跟了上去。 “媛媛、媛嫒,你别跑呀!”她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任媛媛,要她别再跑给她追了。 她问媛媛,“那个男孩子是谁?” “哪个男孩子?” “占了你便宜,还骗你说他只是在跟你谈恋爱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冰冰问任媛媛,但任媛媛紧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讲。 “媛媛,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你都为他怀了一个孩子,你还要袒护他吗?” “我没有怀孕,是那个医生乱讲话。” “好,就算是那个医生乱讲,那你跟我说那个男孩子是谁,毕竟他骗你就是不对。” 任媛媛还是不说话,她绝不相信卫柏良会乘机占她便宜,他们两个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耶!他怎么能骗她? “嫒媛——” “我的事你让我自己去处理好吗?我——我会自己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她不要别人介入她跟卫柏良之间。 看任嫒嫒那么坚持,冰冰她还能说什么?“好吧!你自己去谈,但你要答应我,你要是有什么难题,就来告诉我好不好?” “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人打勾勾,以此立誓。 任媛媛回去后,不问卫柏良事情的真相,只是伸直手跟他说:“卫柏良,给我钱。” 卫柏良倒是爽快,不问她要钱做什么,只问她,。要多少?” “唔……我也不知道自费看妇产科要花多少钱,要不然你就意思意思给个五千块好了。” “哦——五千块是吗?好。”卫柏良伸手就要去屁股后面拿皮夹;但,不对蔼—“什么妇产科!你身体有什么毛病,要去看什么妇产科?” 卫柏良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猛然抬起头来对上住嫒媛,她的肚子正好对着他的脸,是不是他眼花,要不然他怎么觉得她的肚子好像多了几公分的感觉? “媛嫒,你月经正常吗?” “两个月没来。” 她比了个二给他看。 卫柏良差点晕倒。“那你去过妇产科了是不是?” “是,但是那个医生很逊,一天睡足了八个小时不说,还说我怀孕了!你说,他是不是庸医?要不然怎么会说我怀孕!拜托,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耶!”她把在诊所里讲过的话再倒带重讲一遍。 卫柏良的脸马上变得“青笋笋”。 “那个——媛嫒——” “什么事?” “我们两个可能有话必须谈谈。” “好啊!你说。” 任媛媛沉下心来,她觉得她极有可能不怎么爱听她即将听到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事实她还真不爱听! “你说什么?” 任媛媛恨得咬牙切齿。拔叶亲永锏暮19诱媸悄愕闹郑∧恪20憔谷徽娴钠遥 彼媚闷鸨д泶匪4蛩? 卫柏良不闪不躲,只是怕任媛媛伤了自己。 “好啦!我让你打没关系,但你得听我解释。”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当初并不是存心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做的事是做爱,我还以为那是在谈恋爱。” “你白痴啊!有人谈恋爱谈着谈着就会怀孕的吗?”任媛媛生起气来便口不择言,她完全没想到在稍早之前,她不也坚信她只是跟他谈恋爱,没有做爱吗?她还骂他白痴! 这些卫柏良都承认,他只不承认一件事。“我当时没有恶意,我之所以会对你做些不规矩的事,纯粹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逊,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当个十八岁的处男,偏偏你那时候又切中我的要害。” 如果他当时有错,也是他太好面子了。“真的,我并不是存心想欺骗你。” 他举手发誓。 “不是存心的都已经害惨我了,要你是存心的,那还得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后,任媛嫒顿时像颗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怎么办?” 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嫁给我吧!” 卫柏良选在这个时候求婚。 任嫒嫒抬起脸,瞪着他。澳闼凳裁矗俊彼谷灰薷“你、你——你又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的男孩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你告诉我,我愿意改。” “我喜欢杰尼斯男孩——不,不对,我现在连杰尼斯男孩都不要了,因为谈恋爱太痛苦了——咦?也不对,如果你那时候对我做的事不是在谈恋爱,那么我干嘛惧怕谈恋爱?哎呀!我想得头都痛了。”为什么谈情说爱到最后,会变得这么麻烦又复杂? 任媛媛一头栽进沙发里,把整个头埋起来,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最好是明天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那就太好了。 第七章 早上醒来,任媛媛发现昨晚的一切真是一场梦,因为她的月经来了,哟荷!她还跳起来欢呼。 “什么事、什么事?”卫柏良听见任媛嫒的房间传来极大的声响,还以为她怎么了,匆匆忙忙的跑来看。 “没事、没事,只是我的mc来了,昨天只是虚惊一场,你有没有很高兴、很欣慰?” “没有。”他一点高兴的迹象都没有,还沉着一张脸,像是人家欠他两百万一样。 但任媛媛看不见卫柏良的歹脸色,还在那很嚣张的说:。我就说那个医生铁定没有牌照,是个蒙古大夫,你们还不信,你看,我今天mc不就来了,哼!待会儿我一定要去那家诊所,拆他的招牌,要不是他,我昨天晚上也不会担心了一整夜,连觉都没睡好。”她换好学生制服就要去上课。 卫柏良劝她别去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我看你今天就留在家里休息算了。” “这怎么行!星座书上说我今天宜外出,不宜留在家里。”她保留一部分没说,其实星座书上说,她若外出便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升官她是没什么兴趣啦!因为她只是个穷学生,所以,发财对她而言比较重要且有意义多了。 “快啦!你快去换衣服,我们一起出门。”今天任媛媛的心情很好,倒是气色不怎么好看。 卫柏良拿她没辙,只好陪着她出门,两个人一起上学去。 任媛媛一直到中午时人都还好好的,但下午的一堂体育课却差点要了她的命;体育老师只是要他们跑操场两.xxsy,没想到她还没跑一半,人就倒下了,紧急被送到医护室。 护士小姐看了看,就连忙打119叫救护车。这还是他们学校第一次有人用救护车送学生到医院呢! “我一起去。”卫柏良跳上救护车。 我也去。”同班同学冰冰也跟着上去。 上车后,救护车一路呼啸而去,坐在车上的两个人同样的担心着任嫒媛的状况,好半天,冰冰才从嘴里进出一句。“是你对不对?” “什么?” “让媛媛怀孕的人是你,对不对?” 卫柏良没否认他做过的事,但是他却说:“媛媛没怀孕,今天早上她的mc来了。” “mc来了!这怎么可能?她去看的那位妇科医生很有名耶,还常常上电视呢!很多女艺人都是给他看的诊。”所以,那医生断然不可能误诊,因此这事只有一个可能——卫柏良、冰冰面面相觑,互看一眼,他们心里有同样的想法。 嫒媛小产了! “送妇产科。”冰冰当机立断,一下车马上告诉医院的急救人员。 任媛嫒真的流产了,而且学校在通知嫒嫒的父母时,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没跟她双亲住在一块,她住在她的小男朋友家,也就是卫柏良的住处。 于是,当下卫柏良当场被学校的大人们海削一顿,上从校长下至校园打扫的伯伯。 任嫒媛看着大家拿卫柏良当成箭靶射,觉得好内疚,其实,这也不至是卫柏良的错,是她太粗心大意,误把小产当成月经来,最后才会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 更何况卫柏良又不是女生,他哪懂那些啊?任嫒媛替卫柏良打抱不平,倒是卫柏良很有耐性,脾气又很好,被那些人骂了,还能直点头说是是是,全是他的错,而且,他做的事尚且不只如此,他甚至把医院当家里住,一天到晚不分早晚地照顾她。 她告诉他,“你实在不必这么做。” 他竟然还回答她,“我对你有责任。” 实在是无力,害得任媛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有他照顾的日子还真不错,住院的这段期间,她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日子过得顺心得不得了,只是卫柏良的打扮却愈来愈奇怪。 她怎么觉得他愈来愈——娘娘腔?不是说他的个性,而是说他的打扮。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她怕自己再看他打扮成这样,她终有一天会崩溃,疯给他看。? “我?” “对,你,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像日本视觉系艺人。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日本艺人不都这么穿的吗?” “这样穿是没什么不好,但穿这样的人大都是比较中性,让人分不清楚性别的人才会这样穿,而你五官太刚,脸太方,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气概的男子汉大丈夫。”任媛媛觉得卫柏良实在很适合去演英雄片,那张脸还宜古宜今,在古代他叫“侠士”,在现代他叫“英雄”,但他就是跟视觉系艺人无缘,所以,请他别再折腾她的视力了。 “你不喜欢我穿这样吗?” “不喜欢?”她说得很直接。 “哦——”卫柏良顿时变得好沮丧。 于是,隔天他又换了另一种打扮,走的是青春少年郎的路线。 任媛媛觉得他真是怪里怪气的,但她也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总之他就别让她出院,等她一出院,她一定要冲到他房里,把这些乱七八槽的衣服全丢到垃圾桶里去。 不知道哪个神经病,竟然游说卫柏良做这样的改变,真是乱碍眼的。于是,她每天能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绝对不把两眼睁开,省得万一闪到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媛媛、嫒媛——” 哪个该死的在叫她,她现在很想睡耶! “嫒媛、媛媛——”那人还拍拍她的脸,这就很过分了哟。 她霍地将双眼张开,打算噼哩啪啦的骂出她认识的所有的脏话,但她才张服,才说了一句——“他妈——”的都还没说出口呢!便猛然收势,因为,那个不要命的人是她阿母啦! “妈,你怎么来了?”她惊慌地坐起来。 “不只我来了,你爸也来了。”任妈妈比比后头。。我们接到通知,知道你住院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上台北来看你,你要不要紧?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关系?”任妈妈把她当成布娃娃左右翻翻,翻过来看个仔仔细细的。 任嫒媛不禁感叹幸好她伤得不重,要不,像她妈这么折腾她,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妈,我没事啦!只是谁那么神通广大,你们躲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他也找得到?!”很惊奇耶。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些人刚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和你阿爸还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 “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像地头蛇,很像混混。”那时候他们还以为任媛媛在台北惹是生非,道上兄弟找上门来了呢!没想到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搞不好他们就是哩!” “不可能啦!”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们模样凶归凶,可对我跟你阿爸很客气力,你说要是在道上混的兄弟,我跟你阿爸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尊敬?” “尊敬?!”她阿母用了一个很奇怪的字眼哟! “对啦,没错啦——就是尊敬,你阿母我有读到小学毕业,还知道什么叫作‘尊敬’啦!”所以她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她,她还没那么没知识啦! “这样蔼—”如果事情真像她阿娘讲的一样,那事情的确是有些不单纯。 到底帮她去中部找她阿爸、阿母来探望她的人会是谁呢?这顿时成为一个谜。任嫒媛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出答案,更何况她一向不怎么爱用脑筋,想了一下。想不出来她便放弃了。 “媛媛,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快了吧!医生说我只要在医院里休养个半个月,就能回家了。从我住院到现在,算算也快两个礼拜了,所以应该快了吧!”事实上,她哪时候能出院,她也不大清楚,很多事都得问卫柏良,自从她住院后,所有的事都他在张罗。 她简直比在他家的时候还像是女王。 “那你到底是生什么病啊?为什么会弄到住院这么严重?” “没有啦!只是小感冒而巳。”任媛嫒才没胆跟她阿娘说她是小产,才住的院。她又不是想死比较快,还实话实说哩! 任媛媛觉得有时候她还是非常有智慧的,只是大多时候,她不喜欢用大脑而已。 “那你能下床走路吗?” “妈,我是生病,又不是残废,你不要说笑了好不好?”她当然可以走路啊! “那你来。”任妈妈翻了任媛嫒的被单,要她下床。 “干嘛?” “你来啦!”还去翻她的包包,翻找她的衣服。“哎呀!你怎么没带件像样的衣服来?” “什么叫作像样的衣服?”任媛嫒听不懂,她以为她穿的衣服都很像样啊! “就是洋装什么之类的呀!总之不要这种t恤、休闲裤,难看死了。”任妈妈把她的衣服挑剔得一无是处。 哇哩咧——“妈,我是来住院的,又不是来选美的,我干嘛带洋装之类美美的衣服啊?”她阿母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事隋的状况啊? 最后,任妈妈挑了件勉强可以入眼的,还催任媛媛去换衣服。 “换衣服?!干嘛啊?” “你去换就是了,干嘛这么唆?” 后来任媛媛才知道她妈在搞什么把戏,她真是太佩服她呵爸、阿母了,他们竟然能选在这时候帮她挑选如意郎君。 当然,如意郎君是他们讲的啦!事实上,任媛嫒一点也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他?”在医院的附设餐厅用完餐之后,男方有事先走一步,就留任家一家三口在原处。 任妈妈一看嫒嫒的表情,就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这男的不论家世、人品都不错。” “重点是,家里很有钱对不对?”媛媛知道她妈铁定又要把她卖了。 “你这孩子讲话干嘛这么冲啊?” “那你敢说他家没钱吗?” “他——他家当然有钱,但,有钱、有钱有什么不好?他家有钱,你嫁到他家去之后,就不用吃苦啦!”所以说,她这个当母亲的当然有替她着想,她别一副她是卖女求荣的样子,要知道,她们在台中过的日子很苦耶! “更何况他有什么不好?他是你最喜欢的样子耶!你阿母我就是照着你贴在房里的照片去选女婿的,你说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白白净净,活像小白脸的男生吗?”任妈妈还特地把女儿房间的照片一一的撕下来,当初她是真的拿着这些照片一个一个的去找,她虽想把女儿嫁给有钱的人家,但是也有顾及到女儿的意愿还有幸福啊!看她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她还不懂得感激,真是太不应该了。 任媛媛看着她阿娘递过来的照片,她的思绪突然飘得好远、好远。 是啊!她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白白净净的男生吗?而刚刚她阿母找来的相亲对象虽跟照片上的人差得十万八千里,但长相斯文,脸蛋白净,也称得上是好看的了,那她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 任嫒媛一直想,直到卫柏良出现,他找她找得满头大汗。 他回去的时候看不到她,一定很担心吧?她突然笑开了脸。 佳媛媛突然笑出来,任妈妈觉得怪异,顺着女儿的视线,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一个穿着打扮十分不伦不类的男孩子。 “要死了,那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不会穿衣服!”他明明是一个高头大马的男孩子,干嘛故作斯文? “女儿,你觉得他在学谁啊?”任妈妈觉得那男孩身上的衣服很眼熟。? 任媛媛看着手上的明星照片,这才把卫柏良这些日子以来奇怪的表现跟手中的照片连在一块。 她当然知道卫柏良在学谁;他是在学她喜欢的男孩子打扮,她曾经跟他讲过,她喜欢杰尼斯男孩,没想到他为了讨她欢心,竟然也不看自己究竟适不适合,就做了这样的改变。 “女儿,你也觉得他很可笑是吧?” “对啊!”她也觉得他很可笑。“可我很喜欢他哟——”“什么了!”任妈妈以为她听错了,女儿喜欢那个怪怪的男孩子,有没有搞错啊?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很没有品味又很穷的样子耶! “女儿——”任妈妈想叫住任媛嫒,但她现在眼里根本没有她阿母的存在,她死命的挥手。“我在这里。” 卫柏良看到她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他找她找得很累吧?因为他都流汗了。任媛媛抽了两张面纸给他,还帮他擦污呢! “媛……媛……媛媛,你在干什么?”她跟这个混小子干嘛那么亲热?任妈妈眼睛都看凸了。 “妈,我想我必须回绝你刚刚提的事。”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我心里另有喜欢的人了。”虽然她直到前一刻才发现,但没关系,她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她以后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任媛媛笑眯眯的看着卫柏良。 任妈妈、任爸爸头顶上突然一群乌鸦“嘎嘎嘎”的飞过“你说你心里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傻大个儿吧?” “他才不傻,人家他只是不读书而已耶!要是他铆起来用功读书,实力也是很惊人的。”虽然任嫒媛不知道卫柏良的实力究竟如何,但她就是不许别人诋毁他,就算那人是她阿母也不行。 “可是,他看起来一副很耸的样子。” “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啦!” “可是他看起来很穷,像是没什么钱。”她阿爸终于点出重点来了。他们虽不卖女儿,但亲家有没有钱对他们而言却很重要,因为,他们夫妻俩现在沦蒋到台中一处鸟不生蛋的地方去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他们夫妻俩亟需要两百万来还黑道大哥的钱,要不然他们回台北过生活的日子铁定遥遥无期。 “我告诉你,你如果要嫁给他,那、那——那我们父女俩就断绝父女关系。” “好啊!断就断。”没想到任媛媛也非常的阿莎力。 “媛媛,你这样好吗?”当任爸爸、任妈妈气呼呼的走后,卫柏良扶着她回到病房,途中,他愈想愈不对,觉得任嫒嫒不该为了他跟她爸妈闹得不愉快。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她的父母亲呀! “你放心啦!我爸妈只是说气话而已,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不会不要我的。”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把话说得那么狠绝,一点都不留余地。“更何况,他们嫌你穷耶!我不喜欢他们这个样子。”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好像她的喜恶完全都不顾。 “我穷!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认为?” “我哪知道!我想——或许他们现在可能真的很需要一大笔钱吧?所以才想替我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你知道吗?今天跟我相亲的男生长得多恶心?白白净净的,像个小白脸。”她还打了个哆嗦。 她窝进卫柏良的怀里说:“还是你最好了。”她最爱、最爱他。任媛嫒满足地笑眯了眼。 为了她这一句话,卫柏良觉得他可以为任媛媛上天下海。“我想,我或许可以跟你爸爸、妈妈谈谈。” “谈什么?” “谈我们的婚事。” “不好啦!他们现在穷疯了,我怕他们会狮子大开口,跟你要很多很多钱。” “我不怕。” “可是,要是你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 “到那时候再想办法吧!”更何况,卫柏良也不认为有什么数字是他拿不出来的。所以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结果,卫柏良找任家父母出来谈的时候,任家开出的条件是两百万。 两百万在卫柏良眼中是区区小数,但任媛媛不知道他的身价到底值多少,所以,当她听到她爸妈开出来的数字的时候,不但瞪大眼睛还拍桌子说:“你们狮子大开口,你们女儿我有值那么多钱吗?我长得又不好看,说脸蛋没脸蛋、说身材没身材,你们把我称斤称两的卖了,也卖不到两万块,还两百万哩!” 要不是在座两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还想叫他们去抢比较快哩! “这样吧!我们阿莎力一点,五方块成交,你们觉得怎么样?”她挺着病弱的身子,就在医院的地下二楼餐饮部,跟她的亲生父母就地讨价还价起来。 “什么五万块!这一下子砍得太多了啦!”砍价的还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任媛媛还真是吃里扒外。 “再加一点吧!” “一点是多少?” “多少也加个一、两百——” “一、两百块是吗?好,你好说话,我阿莎力,这两百块我出了。”任媛媛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百块,就放在桌子上。 任家父母看了差点吐血。 两百块!两百块能干什么? “任媛媛!”任妈妈大叫。 “干嘛?”任嫒媛也不怕她,母女俩是大眼瞪小眼。 “你别给我耍白痴,我告诉你,今天要是这个臭小子拿不出两百万的聘金,我告诉你,他别想娶你。” “要嫁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干嘛得你同意?” “因为你未满十八岁。” “小姐、欧巴桑、任太太,很抱歉,你女儿我就快满十八岁了。”所以十八岁一到,她就有婚姻自主权,她就能嫁给卫柏良,而不用看她父母脸色了,所以——既然双方利益谈不拢,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任媛媛脸转向卫柏良,跟他说:“你就再忍忍吧!再过两个半月,我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嫁给你,到时候我一毛钱都不跟你收。” 到那时候,她贴钱嫁给他,哼!看谁比较狠。 “任媛媛!”任妈妈大叫。 “干嘛?”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是你自己存心要气死自己,那我也没办法。”其实,她也很想跟她爸妈好好的谈,是他们自己无理取闹,把条件开得这么离谱,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能怪她偏袒卫柏良。 他从小爸爸、妈妈就没了,别看他住的地方那么大、那么豪华,其实,那是他爸妈留给他的遗产,除非将它卖了,否则,卫柏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他能有什么钱? 就在任家母女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卫柏良默默的拿出一张空白支票,签上两百万,递到任家父母面前。 “这是什么?”任妈妈还小鼻子、小眼睛的拿过去看,她本来以为他是随随便便拿出一张支票想打混过去,没想到拿到面前,凑近一眼,竟然是两百万耶!任妈妈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任嫒媛看到她妈发亮的表情了。“那是什么?”她也要看。她把脚给踮高,但她妈却把支票拿得高高的,不给她看。 任嫒媛气死了,又转脸去问卫柏良。“那是什么?” “是支票。” “我知道是支票,我是说你给她什么了?” “白痴女儿,支票上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一些阿拉伯数字吗?”任妈妈态度一下子变得很多,任媛媛觉得事情不单纯。 “你给我妈多少?” “不多啦!”卫柏良知道她会很生气,不敢把真实的数字告诉她。 “不多是多少?”她要知道数字。 “二——十万。” “你骗我。”区区的二十万,她妈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可能笑成那个样子。“卫柏良,你要是敢骗我,那你就拿着那笔钱去娶我妈好了。”气死她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拿多少给我妈?” “两百万。” “什么!两百万!”任媛媛都要晕了。 不,等一下再晕,她得先去把钱给追回来。她才回神,但——咦?人呢? 任媛媛冲出去要去追,但卫柏良却把她拉回来,不让她去。 “为什么要给我爸妈那么多?”他到底知不知道钱有多难嫌,他一个学生,就算是他爸妈死的时候真有留一点钱给他,但他也不能这么挥霍无度啊! “相信我,你值得那么多。”卫柏良如此安慰她,但甜言蜜语听起来好听是好听啦!可是却很心痛耶。 “你知不知道两百万,我们如果省吃俭用可以用几年?”任媛媛努力的在脑子里心算,但她心算没那么好,最后还跟店家借了一枝笔在卫生纸上算。 卫柏良却将纸揉成一团,要她别算了。“我有很多很多钱。” “很多很多是多多?” “你想像不到的多。”卫柏良不想告诉她正确答案,一来怕她吓死,二来怕她知道他有那么多钱后,会怀疑他钱的来处。 他们之间的事得一项一项的解决,就不知道如果任嫒媛一旦知道他混黑社会时,她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地说她爱他,说她愿意陪他一起过苦日子? 第八章 隔天,任媛媛的父母拿着两百万的支票要去还给黑道大哥,义勇帮的兄弟看到开票人就是他们家老大时,这张支票他们底下兄弟怎么敢收啊? 这事当然得请示老大做主。 义勇帮的兄弟马上将任家两夫妇视为座上宾对待,再一层通报一层,直到卫柏良耳中。 卫柏良这才知道,原来任家两夫妇之所以狮子大开口,原来是为了还他们钱,而不是真的为了卖女儿求富贵。 “告诉他们算了,我们帮里不会再跟他们追究这笔钱。” “是的,老大。” 卫柏良的手下把他们老大的意思传达下去,任嫒媛的爸妈直到走出分部大门,还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 “竟然借钱不用还耶!孩子的爸啊!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钱不用还了,我们再拿去还给媛媛她男朋友好了。” “虾米!”任妈妈被任爸爸的态度给吓了好大一跳。她老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到嘴的鸭子竟然愿意就这样让它给飞了! “你别胡思乱想,我之所以愿意如此,当然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你想想看,我们就媛媛这么一个女儿,如果真为这笔钱跟她闹翻了,那我们两个日后还能靠谁养?” “说得也是。”嫁给任爸爸一、二十年了,任妈妈突然发现她老公原来是个大智若愚的角色,原来他也是很有心机的。 于是,他们把钱拿去还给住媛媛。 任媛媛把门打开时,还“面懊面嘟”,直到她阿爸、阿母双手把钱奉上,她这才眉开眼笑,叫人赶快进来喝茶。 但是,“你们为什么把钱拿来还?”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因为她阿爸、阿母不像是那种不爱钱的人。 “要不是为了你阿爸先前那两百万元的赌债,其实,我们本来也不想跟你男朋友拿这些钱的。”幸好这些话他们夫妻俩在来的路途中都已经套好了,如此说来才能百密无一疏。 “那这两百万元为什么还在你们手上,你们怎么没拿去还?” “那些道上兄弟说不用啊!他们说就当这世上从没发生过那回事。” “道上兄弟说不用还!” “嘿咩!” “这怎么可能?” “我们也是这么觉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怀有什么阴谋,害得你阿爸跟我实在好害怕耶,媛嫒,我们搬进来跟你们小俩口一起住好不好?”打从任妈妈看到女儿住的地方这么大又这么舒适的时候,她就爱上这里了。 “不行。”任媛媛一口就回绝。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过你男朋友早就死了爸爸、妈妈,没了双亲,既然他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那这里这么大,为什么我们不能搬进来?” “因为这是我们的小天地。”她才不要她阿爸、阿母搬进来呢!他们住进来之后,她又要像以前一样做牛做马,不能在家里当女王,不要,她才不要哩! “这两百万你们拿回去把以前那间小公寓再买回来,以后你们就住那里吧!” “什么?你叫我跟你阿爸住那间小公寓,那里很小耶!” “以前你们还不是住在那里,那时候也没听你们抱怨什么。总之就是这样了。”任媛媛拍案定谳,事已成定局。 卫柏良回来之后,任媛嫒像是在聊八卦似的把今天她阿爸、阿母来家里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她说者无心,卫柏良却是听者有意。他甚至还在猜想,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于是他作贼心虚,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想法。“那你认为呢?你想那些道上分子为什么不跟伯父、伯母收那两百万?”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你不觉得可疑吗?” 说到“可疑”,任媛媛两个眼珠子都亮了起来,她本来整副心思全神贯注在电视上,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回来了。 她看着亲亲男朋友。“你也觉得事有蹊跷对不对?” “你也这么认为?”卫柏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一向神经很大一条的她,竟然真的发现事情不对。眼看他的秘密就要保不住的时候,任嫒媛大爆的料竟然是,“我怀疑那些黑道分子里头,一定有人偷偷的暗恋我。” “什么?”卫柏良当场傻祝 “你别不信,我说这话不是没根据的,你说,要不是有人在里头帮我撑腰,那些人能放过我们家吗?两百万耶!又不是两百块,那些人哪能说不要就不要?所以我思前想后的推敲,最后觉得这个答案最有可能。” 就是有人觊觎她的美色——“你觉得怎么样?”任媛媛还问卫柏良的意思呢! 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耶。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她很爱胡思乱想,但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们组织里的确有觊觎她的人,虽不至于是美色,但觊觎之心却是事实,而他想知道的是——“如果你说的事是真的,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他问了一个很怪的问题。 任媛嫒狐疑地看着他。 卫柏良顿时让她看得很心虚。“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可爱哟!”任嫒媛把卫柏良抱着亲,还跟他说:“你放心好了,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不管什么人来都抢不走我,所以你别担心我会跟着别人跑。” “什么?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卫柏良很吃惊。 “什么?原来你想的不是这个!”任嫒嫒更吃惊。“那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担心我会跟别人跑了一样。”所以,她刚刚才说那些恶心巴啦的话来安慰他耶!要知道,她说那些话也是会掉鸡皮疙瘩的好不好? “那你刚刚讲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如果今天有个身份特殊的人爱上你,你会怎么想?” “看情况啊!” “怎么说?” “如果爱上我的那个人我也看他满顺眼的,而我心中又没有一个你,那搞不好我就会选择他——咦?你干嘛笑得那么开心啊?”他的笑让任嫒嫒觉得十分刺眼。 “怎么?我喜欢别人,让你那么高兴是不是?” 气死她了,她双手拉着卫柏良的双颊,把他的笑险拉成一个丑八怪的模样。 “没啦!我是笑你怎么不问我,那个喜欢你的人是不是有杰尼斯男孩的长相?” “拜托,你也不是杰尼斯家族的长相,我还不是一样喜欢你。所以蔼—爱上一个人是没有条件的啦!台湾话有一句说得极好,那叫作‘爱丢卡惨死’。” “那你是爱惨我啰?” “嘿啦、嘿啦!”他今天怎么那么烦啊?人家她要看电视耶! “那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要答应我,你不会生气。” “好啊!”任媛嫒很阿莎力地点头。她为了要知道卫柏良口中的那个小秘密,别说是一个利益交换了,就算是十个、一百个,她也没意见。 “那你先告诉我,你要是生气了那怎么办?” “那我就把我扑满里所有的钱都给你。” “好吧!”虽然她的提议不怎么吸引人,但他知道她视钱如命,所以纵使是差强人意,他也勉强接受。 “那我告诉你了哟。”卫柏良要她附耳过去,他小小声地说,像是很怕被人听见。“事情是这样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卫柏良将他的身份底细全盘托出。 “什么?”任媛媛一听之后,勃然大怒,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你是混流氓的,而且还是头头老大!” “喝!你生气了?你刚刚发过誓,说你绝不会生气的哟!”他拔尖声音警告她,要她千万别生气。“你要是生气了,那你小猪扑满里的钱就得全部贡献给我。” “贡献给你个大头啦贡献!是你刚刚说你要说个小秘密,我才说我绝不生气的,但你刚刚说的根本就不是个小秘密,它是个大欺骗,我当然可以生气!”任媛媛说得理直气壮。 卫柏良很佩服她,她竟然可以把事情曲解成这个样子!他甘拜下风。“那、那——事情的真相你全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耶! 她刚刚也说了呀!鞍u宜馈保撬及耍鼓茉趺窗欤康比恢挥薪邮芤煌纠玻? 可他欺骗她耶!为了还他欠他的债,她还逃跑得很辛苦,还频频上厕所,还画逃亡路线,还跟流氓玩躲迷藏,最后还被流氓抓回来——喝!她想到了! 任媛媛瞪大眼睛。“那之前你救我的那一幕,也是你自导自演的?” 她现在才想到!卫柏良禁不住佩服起任媛媛的后知后觉。 “对,没错。”他点头承认。“那些全是我一手策划的。” 听到卫柏良坦诚自己的罪名之后,任嫒媛愈想愈生气。他太可恶了,她倏然转身跑回房里。 卫柏良追了上去。 “你在干嘛?” “你眼珠子长那么大颗,你自己不会看哟!”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丢到行李箱。 “就是看不懂,所以才问你咩!”看她这个态势,“你该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 “没错,我就是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因为我是个流氓头头吗。你忘了你刚刚说什么了吗?你说‘爱丢卡惨死’——”“停——我知道我说了什么。”他不用再说了。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气你是因为你骗我,你一开始没表明你的身份。” 什么?她在气这个! 突然间,卫柏良也火大了。他把她的行李箱丢到一旁去。 “喂!你在干嘛?” “你等一下再去捡,等我们事情讨论完后,你要走,我就让你走,绝不留你。” 喝!他说什么?不留她!这怎么可以?!她只是闹闹脾气,让他知道以后不可以像这次这样欺瞒她这么久,她只打算离开他一下下而已耶,或是让他吃吃苦头,她也不一定要走,但怎么说着说着,他便突然生起气来? 卫柏良一生气,就换任嫒嫒变得很乖、很听话。 “我问你,如果我一开始就表明我的身份,那我还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吗?”他问最直接的一个问题。 任嫒嫒面有难色,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你觉得我的身份很光彩吗?我有必要逢人就说我是道上兄弟吗?”他的身份是迫不得巳才当上的,又不是他想当的,她干嘛跟他斤斤计较一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还有——” “什么?还有啊!”天哪!他念得她头都快痛死了,他竟然还要再念下去。? 任嫒嫒抱着头开始呻吟,她求他不要再说了。“我原谅你就是了。”她不跟他计较了。“你可不可以饶了我?” 什么?他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而已,他们两个人的角色竟然交换,现在换她求他原谅了! 早知道只要他发脾气,她便会乖乖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他早就发火了,干嘛低声下气像个小媳妇一样? “好啦——你不要生气了啦!”她很怕他赶她出去,人家她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卫柏良现在的态度可狂的哩。 “我……我很好啊!” “哪里好?” “我会洗衣服、会拖地、会煮饭?” “是吗?可你住进我家也将近半年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有如此漂亮的表现?” “是吗?那我实在太不应该了,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我马上做给你看。”任嫒嫒马上动手整理家务,从拖地到洗衣服,无一不精。 卫柏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会,她是装傻,假装自己是个小白痴,然后再把所有的家事全推给他做,而他也真笨,竟然被她一骗就骗了将近大半年。 “很好、很好。”卫柏良一直点头,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来,大家可以看得出来,事实上他一点都不好。 “那……我做了这么多,你看了我的表视,你有没有觉得很满意?”在将近忙了一个半钟头之后,任媛媛绐自己打了九十八分的分数,她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得不得了,想必卫柏良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她自作主张的又把她的行李全部搬回去。 “你在干嘛?” “搬行李进我的房间啊!”最近他为什么老是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她的动作很难懂吗? “你搬行李进我的家干嘛?” 咦?!他的家!澳愀陕镉谜饷瓷璧淖盅郯。腋崭詹皇撬盗寺穑课一岚锬阕龊芏嗍乱一嵯匆路18蠓梗褂猩u亍9系亍薄罢庑┡兑不嶙觥!? 喝!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况且,这些事之前都是我在做,我已经做得很习惯了,所以,我这里不需要一个钟点女佣。” “我、我也没说我要应征你的女佣啊!” “那你却把你的行李搬进我的屋子了!” “那是因为、因为——”任媛媛看看屋子又看看他。 “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啊!”对,就是这个理由,他总不能拒绝她吧?“而且,还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每次他赶她走,她总是拿这个理由来敷衍他,这一次——很抱歉,卫柏良必须跟她说:“丝米马线,这一招行不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不方便继续留你在我家了。”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的是一个女朋友,而不是一个永远的好朋友,既然你不能接受我,那么我就只好去找别人。” “蔼—你三八啊?谁跟你讲我不能接受,我可以、我可以呀!”任媛媛点头如捣蒜,孰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卫柏良的囚爱阴谋里。 “你可以吗?你确定吗?你之前不是说你对谈恋爱有恐惧,你一辈子都不想交男朋友,不想谈恋爱了吗?” “那是骗你的啦!其实,那一次自从跟你谈完恋爱之后,我就变得头好壮壮,精神好。” “真的?” “真的啦!不骗你,要不,我马上证实给你看。”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她马上把卫柏良拖进房里做运动。 他吃她的胸部,摸她的乳房时—— 嗯——状况都还不错啦!感觉还满好的,但当卫柏良举枪进犯的时候——天哪!媛媛真想死了算了。 她五官皱成一团,好痛、好痛喔! “怎样?舒服吗?” “舒服、舒服,好舒服。”任嫒媛频频点头说着违心之论。 “那这样呢?”他再换个姿势,侧着进去。 “舒服、舒服,真舒服——” “那这样呢?”再换个姿势。 卫柏良觉得做爱的感觉真好,而任媛媛却觉得谈恋爱的感觉真想死。天哪!他到底还要做几次啊? —全书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