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猛禽二少》 楔子 【楔子】 说到厉氏家族，在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历史悠久的厉氏集团，跨足地产、金融、物流市场，在各个领域都是佼佼者。 但怪异的是，这么大名鼎鼎的企业，其主事者或家族历史却甚少人提及。 其实厉氏一族的历史可溯及数百年前，甚至还有过皇族的血统，当过王爷。更有传言说，厉氏家族早期曾有位祖先是一名法力高强的术师，因此家族一直兴旺至今，与其敌对的人也都莫名其妙的退出市场，不再形成威胁。 以上的传言都是以讹传讹，但人就是爱听八卦，尤其是那种带有神秘色彩的。当然商场上的人，尤其是被厉氏打败的人，也宁可相信厉氏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咒语而不是本身实力。 厉擎宇跟着祖父走进祖屋中最神秘的一间别室。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这间房间独立于主屋之外，从小他就知道这里是不可以进入的。百年以来，只有厉家的继承人在权力交接的时候可以进入，里面据说藏着厉氏一族所有的秘密。 走在厉擎宇旁边的是厉擎天。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那到处留情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因此在祖父日渐衰老，身体也不如从前之际，便直接跳过他们父亲那一辈，将厉氏同时交给两人打理。 别室沉重的木门打开的同时，即使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两个年轻男子，也不禁屏住呼吸。 然而，不管童年的想象如何荒唐，当他们发现所谓厉氏最神秘的地方，看起来也不过是个藏有无数书典的房间，稍稍有些失望。 「怎么？你们以为里面有宝藏不成？」 祖父调侃的表情让他们有些尴尬。 老人家笑着顺了顺花白的胡子。「当年我的反应也跟你们一样。人家都说我们厉氏会成功是因为魔咒的关系，其实不是，厉氏之所以有今天，是历代祖先努力的成果，你们俩今后也要兢兢业业，把厉氏传承下去。懂吗？」 厉擎宇与厉擎天同时严肃的点了点头。在事业上其实两人早就接手，各自负责不同的领域，也都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祖父给两人看了厉家的族谱，讲述了先祖的事迹，然后再提到其中一位先祖——厉风的时候话变多了。「厉家会被传有什么魔咒是因为这位先祖的关系，他听说是个法力高强的术师，擅于奇门遁甲之术。可是先祖可没留下什么咒语……啊！对了，除了一样，差点忘了。」 祖父的话顿时激起两人的好奇心。 他从一个古老的书柜中拿出一个乌木盒子，厚重古老的木头散发出温润的光华，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黑黝黝的石头，分别放在绒布凹槽的两边。其中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厉」，另一块则空白。 老人家把玩着两颗石头，莞尔微笑。两颗石头一靠近，的一声就黏在一起，毫无缝隙。 原来是两颗磁石，但那也没啥特别的，厉擎宇跟厉擎天彼此对望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疑问。 「可别小看这两颗石头，先祖是拿来下咒的。这个『厉』当然就是指我们家族，而另一块呢，则不限定。先祖流传下一个咒语，能把厉家的某人跟另一个人，像这两颗磁石一样产生紧密的连结，不过要下这个咒需要有两人的毛发缠在石头上，另外还得加上特殊的仪式跟咒语。」 「祖父，您说的紧密连结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没想到两个孙子的兴趣似乎很浓厚的样子。 「连结……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彼此都会离不开对方吧！说穿了这算是某种恋爱魔咒吧！这里有本册子，是先祖留下来的，里面有详细的记载。我是没看过，你们有兴趣的人可以拿去看看。」 厉擎宇跟厉擎天两人同时伸出手抓住册子的两角，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不想放手的坚持，当年在分家族事业的时候都还没看两人如此势在必得。 「祖父，您说这咒语只能用一次吗？」厉擎宇问。 「不，可以用很多次，不过一个厉家人只能用一次。」 厉擎宇闻言，放开手。「哥，就先给你用吧！」 厉擎天挑眉，在商场上以喜怒不形于色闻名的他，难得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放手，把册子从祖父手里拿过来。 「我研究后会把结果跟你分享。」 「那就先谢了。」 两兄弟交换了个互相理解的眼神，看在他们祖父眼里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这咒语有什么用？你们怎么那么有兴趣？」 「没事的，祖父。」两兄弟同时微笑。「只是好奇，想拿来看看。」 避重就轻的回答当然骗不过在商场上打滚许久的老人家。不是他老王卖瓜，自己这两个孙子论家世、长相、能力皆是上上之选，有需要用到恋爱魔咒吗？ 不过转念一想，孙子们应该是各自有心动的对象，才会对这魔咒这么有兴趣吧？脑子里浮现子孙满堂的画面，老人家兀自呵呵笑了起来…… 第一章 十五岁的少年有着俊美出众的容貌，然而那冷漠防备的眼眸却透露出超龄的成熟。他在厉家的管家乔叔的带领下走进厉家大宅，挺直的背脊，可看出他的骄傲跟隐隐带着的不安。 厉家大宅的豪华庄严让他的精神更加紧绷，这个他将要居住的地方对他而言是全然的陌生，他实在无法对它产生什么兴奋喜悦的情绪。 这个地方对他而言不是家，不是他的家。 他虽然姓厉，但却是私生子，是那个他从小只见过一、两次面的父亲口中一次意外下的产物。 他没有办法把那个血缘上跟他有紧密相关的男人当成爸爸，不管妈妈怎样在一旁催促他，他就是无法说出那两个字。 他不是他的爸爸，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老婆小孩。 他是另一个小孩的爸爸，不是他的。 后来他听说那个他应该叫爸爸的男人跟他的妻子在一场车祸中死掉了，说实在的，他没有什么感觉，他很难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而悲伤流泪。 他继续过着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直到一年前，妈妈认识了一个男人。 两人交往一年后，她对他说：「抱歉，妈妈要跟叔叔结婚，结婚以后就要去国外住了，妈觉得你还是回到厉家对你最好。」 他才不要回什么鬼厉家，那里他一个人都不认识！然而当他这么跟母亲说的时候，她才为难的说出了实话。 她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不能再当他的妈妈，她要当别人的妈妈了。 所以她把他踢回给厉家，因为她找到更好的长期饭票。她甚至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将他带进来，只在厉家门口就把他交给了管家。 她要赶飞机，他可以理解，可是真的有那么赶？赶到必须把他当成恨不得立刻处理掉的大型废弃物吗？ 他现在在这里，孤独一个人，没有一个他能够安心依靠或大声宣称是爸爸或妈妈的人，这个他全然陌生、称不上是家的家，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的。 他在这样的年纪就体会了这个哀伤的事实-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 「二少爷，老太爷，啊，也就是您的爷爷，目前在国外出差，所以不在家，您的哥哥大少爷参加了暑期游学团，要到开学前才会回来。」 看来像个老好人的乔叔热心的跟他解释为什么没有人在家里迎接他，但他仍是一脸漠然。 什么爷爷、哥哥的，他没见过，也没兴趣，不用立刻面对他们他还比较轻松。 「您放心，老太爷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家，大少爷人也很好，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亲切，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对您回到这个家也都很高兴。虽然您的母亲不在身边，可是您放心，以后您在这个家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 厉擎宇冷冷看着乔叔，他真有可怜到要一个下人来安慰他吗？ 压抑下心里的讥诮，他没有对乔叔的话做任何反应，只淡淡的说了句，「麻烦带我到我的房间。」 乔叔看着眼前散发出超龄威严的新主子，不由得心中一凛。 看来他不能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来对待二少爷！乔叔连忙点头，「是，我马上带二少爷去房间。」 不由自主被那惊人的气势所影响，让他对这个少年用上了极为恭敬的语气。 乔亚曦是乔叔的女儿，从小在厉家长大，爸妈一直告诫她厉家是他们的恩人、他们的主子，以后她要好好在厉家工作。 她觉得爸爸的话很有道理，厉家的老太爷跟大少爷也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在她小学六年级时，就已经立下将来要接下爸爸的职位，担任厉家管家的大志。 当她知道厉家不得了的大事——老爷在外面生的二少爷要回来厉家住了，她很好奇，一早就偷偷躲在角落，偷看这个即将成为她的主子的男孩。 他很英俊帅气，长得就跟大少爷一样好看，可是他全身绷紧，脸上透着孤傲的气息，彷佛十分孤独似的，让她莫名的有些难过，希望能抹去他脸上那太过漠然的表情。 「二少爷很可怜喔！」妈妈私底下偷偷对她说，「他爸爸死了，妈妈也改嫁了，一个孩子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住，唉……真不容易吶！」 看到二少爷，再想到那些话，她忍不住替二少爷难过了起来。 来帮二少爷做点点心欢迎他吧！她立刻这么决定。 于是当乔叔带二少爷去房间的时候，她就冲进厨房去忙，这一忙就到一个小时后，直到香喷喷的马芬蛋糕烤好，她开心的打算送去给二少爷。 乔叔刚走，厉擎宇关上房门，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有些后悔刚刚没开口要点东西吃，不过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毕竟不太自在。 算了，反正饥饿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好几次妈妈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约会，忘了给他钱，他还不是忍过来了。 呆坐近一个小时，敲门的声音陡地传来。 「进来！」 门一打开，一阵香味就扑天盖地而来。 甜甜香香的气味窜进鼻子里，厉擎宇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二少爷……您、您好。」捧着餐盘的是个怯生生的女孩，大约比他小一点，有一张圆滚滚的白皙脸庞。不只脸，她全身都白白、软软的，皮肤透着淡粉红色的光泽，看起来既可爱又讨喜。 他肚子饿得受不了，看到那双像极了白面包一样的小手臂，让他好想咬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从他狠戾的眼眸中察觉到他的想法，女孩颤巍巍的抖了一下，一双像是小狗般浑圆而黑漆漆的眼睛里，迅速涌上畏惧的水雾。 「你是谁？」 「我、我是乔亚曦，那个……今天二少爷回到厉家，呃……我烤了些巧克力坚果马芬蛋糕，想说可以当成欢迎您的礼物。」她低着头把餐盘放在房间的桌上。 这女孩也许是天性害羞，讲话结结巴巴的，可是他对她没有不满，相反的，他满意极了，当然那跟盘子里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蛋糕有绝对的关系。 他抓起马芬塞进嘴里，香浓甜美的滋味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厉擎宇瞠大眼，三两下便把盘子里所有的马芬蛋糕都吃得一乾二净，吃完以后竟然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待他解决完食物，才有空看一旁的女孩。 乔亚曦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二少爷真的好可怜呢！是不是之前都一直捱饿，没吃饱过？他也不知道饿了多久……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掉泪。 她发誓，以后要对二少爷很好很好，让他不再饥饿，也不再孤单。 「你说这东西是你烤的？」 乔亚曦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怔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是，是的。」 「还有吗？」 她眨眨眼，「对，对不起，没有了。」 厉擎宇皱起眉。 不知怎么的，二少爷的年纪虽然没多大，可是给她的压力却比老太爷还要大得多。光是看他不悦的表情，她就紧张的不得了。 「不过我可以再做！很快的，大概一个小时就好了。」 「是吗？那很好。」 见那紧锁的俊眉终于放松，让乔亚曦也不由得松口气。 「那二少爷，我、我再去烤蛋糕了喔！」像是草食性动物看见肉食性猎食动物那样，出于本能的，乔亚曦就是很想逃。才一转身，就被叫住。 「等等！」 乔亚曦僵硬的身子缓缓的转过来，「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是乔叔的女儿？」 「啊？嗯，是的，二少爷。」 「我听说你家历代都是厉家的管家？」 「是啊！厉家对我们乔家有很大的恩情，我爸爸说乔家人很幸运可以一直为厉家服务，还说我要努力学习，将来也要做个好管家。」乔亚曦把平常爸爸对她的谆谆教诲给复诵了一遍。 「你对乔家这么忠心耿耿啊？」 面对二少爷的质疑，乔亚曦涨红了脸认真的说：「是的，二少爷，无论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都会尽力帮您达成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大大的澄澈黑眸里写满了信任，厉擎宇的心彷佛被触动了一下。他想到从小他一直希望能够养一只小狗，一只专属于他的小狗，只听他的命令、只对他忠心。 他的！这两个字彷佛最诱人的糖果般吸引着他。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现在他真的很想有样东西是「他的」。 「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啊？嗯！是的。」乔亚曦用力的点头。那是从小爸爸一而再、再而三对她说的——乔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厉家给的，所以厉家的主子们说的话她都要听。这观念已经根深柢固的扎在她年幼的心灵里了。 听到她的回答，厉擎宇点点头。「我很满意你的服务，以后你就当我的专属佣人吧！」 主子对她很「满意」？乔亚曦出于本能的高兴起来。如果告诉爸爸，一定能得到他的称赞，毕竟，乔家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职志就是让主子满意。 看着女孩傻傻的微笑，快乐的微红脸颊，厉擎宇的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满足感。从小到大，有太多事情不是他能够掌控的，而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他可以掌控的人——一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高兴喜悦或害怕惶恐的人。 为了确定女孩不是因为傻才乖乖听话，他又强调了一次，「你明白专属的意思吧？以后你就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别人的话你都不要听。懂吗？」 其实她不是很懂，不过既然二少爷这么说了，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点点头说道：「我懂。」 厉擎宇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笑容，那个笑让乔亚曦看呆了。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给她很大的压迫感，直到他笑了，她才知道他的笑容宛如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般，俊美温暖得可以夺走人的呼吸。 「很好。」厉擎宇摸了摸她的脸，「好了，去烤蛋糕吧！还有，准备一点咸的东西，三明治什么的。」 「是。」 听到主人的命令，乔亚曦立刻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厉擎宇看着女孩的背影远离，原本冰冷的心仿佛汇进了一股暖流。 看来，来到厉家，似乎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件事。 乔亚曦有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宛如蛋壳般细白看不到一点毛细孔的肌肤，只能用吹弹可破来形容。虽然少女的身材还有点婴儿肥，胖胖的手脚看来却柔软得让人想碰触看看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的细致柔滑，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奶油戚风蛋糕一样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她不只是看起来像蛋糕，整个人也散发出一股奶油般的诱人甜香。 「圆圆！」 国中才刚放学，正要走出教室的乔亚曦就被一堆男生团团围住。她不叫圆圆，可是他们老爱这么叫她，嘲笑她的身材。 「你去哪里啊？」班上最高大、最凶恶的几个男孩都站在她旁边，更显得她的娇小。 乔亚曦胆怯的直发抖。「我，我要回家。」 「急什么，跟我们去吃东西嘛，你一定饿了吧？我看你一定很爱吃喔，所以才会胖成这样。」 听到男生的嘲笑，乔亚曦难过的眼泪都快要滚落下来了。他们每次都喜欢欺负她、嘲笑她胖，因此长久以来，她对自己的外表变得非常自卑。 第二章 她很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可是偏偏他们又总是爱惹她。 她是胖，可是又没有惹到他们，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放过她呢？ 她不知道在那些男生眼里，此刻的她那泫然欲泣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嘟起的小嘴红艳欲滴，就像春天的粉红花瓣，可爱极了！ 乔亚曦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男生们爱欺负她的原因。 看到她就想要逗逗她、想跟她说话，可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又不善于表达，只好用欺负来掩饰喜欢。 「拜托你们让开……我要走了。」她低着头，想穿过那堆男生的包围，可是他们却不让路，反而把她围得更紧了。 「别走啦！你抱得那么紧，这是什么东西？」 「啊？不要！不要抢我的东西......」 一个男生抽走了她紧紧抱在胸前的精美袋子，没经过她同意就任意打开。 「哇！这是什么？好香！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还，还给我！这是我家政课做的。」 一颗颗精美可口的巧克力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每个男孩看了都食指大动。 「你们不能拿，那是我的！」 尽管乔亚曦可怜兮兮的制止他们，一袋巧克力还是很快的就被男生们抢光了。 「嗳，圆圆，我们是为你着想耶，你那么胖就别再吃巧克力了，热量很高你知不知道！」 「对啊，情人节快到了，反正你也没人可送，我们就大发慈悲帮你吃了。」 「哇塞！还不错吃耶！圆圆，你很会做甜点喔，所以才会那么胖对不对？哈哈哈……」 乔亚曦被他们气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流出。他们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都要欺负她，难道她胖就错了吗 「呜呜……还给我，你们不能吃……那是要给二少爷的……」 今天早上出门前二少爷照例要她报告她今天所有的课跟要做的事情，她说家政课要做巧克力，二少爷就规定她一定要把所有的巧克力拿回家给他。 「二少爷？谁啊？」 乔亚曦还没有机会开口解释，那几个男生后面就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想知道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们。」 男生们回头，对上的是一个高大愤怒、沉着一张俊脸的少年。那是个光是站着就带给人十足威胁感的人，他此刻绷紧了脸，用像是看蝼蚁似的眼神睥睨着小他一届的男孩们，把他们吓得说不出话来。 厉擎宇，他们想起了这个转学过来这间贵族私立中学不久的少年的名字，光是厉家人这个头衔就不得了了，何况他的外表出众，一转进来就引起全校的轰动。 他瞇起眼睛瞪视着那些男孩，在看到他们手中、口中吃了一半或还没吃的巧克力时，整个人蓦地爆发了。 「你们竟敢碰我的巧克力」狂怒的吼声差点震破众人的耳膜。 「啊呃……对，对不起，厉少爷……」 还没有机会把巧克力吃进嘴里的男孩们连忙把手里的糖还给乔亚曦，吃了的则慌乱无措的看着厉擎宇。 男孩们还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可怕的人物，就遭到厉擎宇的重拳攻击。 每个吃了巧克力的男孩都被厉擎宇在肚子上揍了一拳，别说巧克力了，连胃酸都吐了出来。被那样强势的暴力所惊呆，那些毛头小鬼都吓傻了，也不敢抵抗，只能脸色苍白的看着那站在他们身前，宛如地狱来般高大又恐怖的恶魔。 「下次谁还敢欺负乔亚曦，就是跟我厉擎宇作对！」从他口中吐出的低沉警告彷佛能够冻结四周的空气。 「对不起……厉少爷，我们不敢了。」 「不许你们再跟乔亚曦说话，也不准招惹她！」 「……是。」 「都给我滚！」 男孩们像是得到特赦般飞也似的一哄而散。 厉擎宇转头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乔亚曦，他啧了一声把她搂进怀里。「好了，别哭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呜……谢谢二少爷，二少爷你人真好。」她边抽泣着边说。在乔亚曦的心目中，二少爷简直就是英雄。她一直忍耐着那些臭男生的欺负，一直都没有人站出来帮助她，因此二少爷在她心中的地位更加崇高了。 「可恶，那些混蛋！竟敢抢走我的巧克力，还把你弄哭了。他们还有对你做什么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对于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感到气愤难当，更无法忍受属于他的人被欺负。刚刚应该再多揍那些人几拳的！看见她的眼泪，他不免有些后悔。 「没有，他们就只是老爱笑我……说我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到自己的样子不由得自卑起来。 「别理他们。」他搂紧了她，强壮的手臂虽然抱得她有些疼，却带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全感。「我不觉得你胖，你这样很好，软软的，我抱起来很舒服。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管他，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人，只要我说你很好就好了。」 别人眼中的她是个胖妹，二少爷却是唯一看到她优点的人，而且还称赞她了呢！第一次被异性称赞，乔亚曦双颊羞红，有些害羞。 「谢谢二少爷。」她吸吸鼻子，感激的仰望着她的英雄。 那全然信赖的眼神让他胸口涨满了某种温温热热的东西，那种感觉太美好，让他希望能永远一人独享。 「你记住了，」他叮咛她，「别人都很坏，只有我对你好。知道吗？」 他不忘趁机洗脑，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乔亚曦用力的点头。真的，同学只会欺负她，从没有人像二少爷一样这么温柔的保护她。 「好了，回去吧！」他抓起她的手，准备回到在校门外等着他们的豪华轿车上。 「嗯，」她腿短，得小跑步才赶得上二少爷的步伐。 上车后，厉擎宇注意到她有些发红的手掌，立刻瞇起了眼。「这是怎么回事？痛不痛？」 他没说她还没注意到。「可能是刚刚跟他们抢东西的时候弄到的，没事的，不会很痛。」 尽管她这么说，他仍将她的手包进自己的大掌中，细细的揉着。「那些可恶的家伙！」他轻柔的动作跟恶狠狠的语气一点都不搭。 二少爷碰触她手的那处似乎传来微微的电流，让她有点呼吸急促。 她发现了二少爷虽然有时候很凶，可是在那凶恶的面貌下，却隐藏着体贴与温柔。 而且他的温柔好像就只有对她展现…… 想到这点，她面红耳赤了起来。 乔亚曦从出生以来就跟爸妈住在厉家，她的生活其实是很封闭的，没有什么同年龄的玩伴。虽然厉家还有个大少爷厉擎天，不过大少爷高高在上，哪是她这下人可以接近的。 而且即使厉家老太爷对她很好，让她跟少爷一样上贵族学校，不过她在那里过的并不快乐，因为同学老是笑她胖，又看不起她的出身，因此她的个性变得越来越害羞自卑。 她不漂亮，脑袋也不聪明，又没有什么长处，唯一勉强算得上专长的就是烹饪，不过这项才艺跟同学们那些钢琴、小提琴、绘画、围棋哪能比…… 后来二少爷来了，二少爷说她是他的、他会保护她，所以她要乖乖听他的话，一直跟着他。 二少爷有时候是霸道强悍了点，可是乔亚曦却不讨厌这样的他，她甚至很感谢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感觉到自己很重要的人。 而且二少爷真的很强，从上次的事件之后，班上的男生就再也没欺负过她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主子了。 当二少爷的专属女佣其实说难也不难，大部分的事情他都会自己动手做，她主要的工作就是陪他说话，偶尔帮他倒倒茶，或做些点心喂他。 但是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因为二少爷要求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都得随侍在他身旁，让他可以看得到、找得到。 二少爷虽然霸道，但总是会认真听她说话；看似凶狠，却很捧场她做的点心，自从二少爷来了以后，她觉得每天都过的好快乐。 乔亚曦平凡而平淡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爸爸告诉她堂妹要来跟他们住一阵子。 乔亚曦听到这消息高兴得简直无法自己。堂妹她小时候见过一、两次，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对那唯一的妹妹充满了好奇跟喜爱，可总是没有办法有时间跟她好好聊天就得分开。 她隐约知道爸爸很不谅解叔叔离开厉家独立的事，两家人也许久都没有联络了，想不到堂妹竟然要来跟他们住，她又多了一个玩伴，真的好棒喔！ 后来二少爷来了，二少爷说她是他的、他会保护她，所以她要乖乖听他的话，一直跟着他。 二少爷有时候是霸道强悍了点，可是乔亚曦却不讨厌这样的他，她甚至很感谢他，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感觉到自己很重要的人。 而且二少爷真的很强，从上次的事件之后，班上的男生就再也没欺负过她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主子了。 当二少爷的专属女佣其实说难也不难，大部分的事情他都会自己动手做，她主要的工作就是陪他说话，偶尔帮他倒倒茶，或做些点心喂他。 但是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因为二少爷要求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都得随侍在他身旁，让他可以看得到、找得到。 二少爷虽然霸道，但总是会认真听她说话；看似凶狠，却很捧场她做的点心，自从二少爷来了以后，她觉得每天都过的好快乐。 乔亚曦平凡而平淡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爸爸告诉她堂妹要来跟他们住一阵子。 乔亚曦听到这消息高兴得简直无法自己。堂妹她小时候见过一、两次，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对那唯一的妹妹充满了好奇跟喜爱，可总是没有办法有时间跟她好好聊天就得分开。 她隐约知道爸爸很不谅解叔叔离开厉家独立的事，两家人也许久都没有联络了，想不到堂妹竟然要来跟他们住，她又多了一个玩伴，真的好棒喔！ 堂妹来的那天是假日，她早好几天就跟二少爷提过这件事了，二少爷皱着眉头说她这样傻兮兮的一头热很蠢，可最后还是勉强答应她请一天假。 爸爸把堂妹带进厨房的时候，她准备欢迎亚薰的巧克力蛋糕也快要烤好了。 虽然很久没见了，但亚薰就跟她印象中一样的漂亮聪明，想到以后她们就可以住在一起，她不由得开心的弯起嘴角。 「亚薰，我一听到爸爸说你要来跟我们一起住，我就好高兴，我一直想要有个妹妹呢！我做了巧克力蛋糕，希望你会喜欢，就快好了，再等一下喔！」 「谢谢！」 乔亚曦正想跟堂妹多聊几句，二少爷却突然闯进来，生气的把她带走。 对于二少爷专断独行的举动她已经很习惯，所以也没有反抗。反抗只会让二少爷生气，而她最不想的就是惹二少爷生气。 「二少爷，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她这么一问，厉擎宇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我……肚子有点饿了。」他拉不下脸说自己没看到她就全身不对劲，看见她喜孜孜的为另一个人烤蛋糕，虽然那人是她的堂妹，他还是有些嫉妒。 第三章 她应该是他一个人的！脑袋里窜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厉擎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竟然这么强，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改变，反正她本来就该属于他。 「那我赶快去帮你准备点吃的。你要吃什么？蛋糕可以吗？」 乔亚曦认真而专注看着他的糢样让他心一暖，刚刚的不舒服也被那双认真的大眼给融化了。 「也好，你刚刚不是在烤蛋糕吗？去拿来给我吃。」 「全部吗？」 看见她祈求的眼神，他很大方的对她说：「你可以分一些给你那个堂妹，不过大块的要先给我。」 乔亚曦闻言脸整个亮了起来，白嫩的双颊泛着可爱的红晕，想到光是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么开心，可见她是真的很重视他、很听他的话，这让厉擎宇在感到满足之外，也难得的有点良心不安。 「咳……好吧！把蛋糕端给我以后，你可以去跟你堂妹聊聊天。」 「真的吗？二少爷，谢谢你！」虽然他明明已经答应过她今天可以放假一天，但知道自己是被二少爷需要的，乔亚曦还是觉得很开心，而向来很黏着她的二少爷愿意让她去陪堂妹，也让她再次体会到他的贴心。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杀伤力，那全心全意信赖感激的大眼晴一闪一闪的，又是如何的挑拨着男人的欲 - 望。 他已经升上高中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容易冲动的年纪，乔亚曦之于他就宛如一块香气四溢、芬芳甜美的棉花糖，让他恨不能一口吞掉。 但现在还不行，他得一再告诫自己，现在吃了她就是犯罪了！不过再等几年，他一定会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的。 「为了表示谢意，你得亲亲我。」他弯下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子，把脸颊凑到她面前。 乔亚曦的脸上迅速布满红晕。最近二少爷开始有了这个坏习惯，老爱找些名目要她亲他。 她是不讨厌啦，只是觉得很害羞，二少爷俊美的脸庞总是令她忍不住看呆，亲他的时候，他身上传来温暖干净的味道更是让她头晕目眩。 「快点，你不是想要去找你堂妹？」 「哦……」她嘟起嘴，迅速的在他脸颊上啾一下。 甜甜软软的触感让厉擎宇感觉仿佛有一股微量电流窜过全身，他顺势搂住她微胖柔软的腰肢，有种想要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然而在他动作之前，怀中的人儿早己挣脱他翩然跑开，留给他的只有快乐的背影。 他微微皱眉，但随即脸上又浮现了自信的光芒。 纵然现在她跑开了，也一定会很快又回到他身边。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 夜晚的厉家人宅看起来有着白天没有的庞大跟可怕，在黑暗寂静的走廊里，出现一个蹑手蹑脚的女孩。 乔亚曦怎么都放心不下刚来到厉家的堂妹，所以趁着二少爷睡着之后去看她。 堂妹让她想起了当初刚来到厉家的二少爷。想到二少爷那时的愤世嫉俗和孤独，她就一阵心疼。 她来到堂妹的房间前。 「亚薰？」她小声的敲敲门。担心被爸妈听到，也怕堂妹听不到，矛盾的心情害她紧张万分。 好在几秒钟后那扇门便打开了。 「嗨，亚薰。」乔亚曦对堂妹露出了最真挚甜美的微笑。 「堂姐？」 「你还没睡喔？还好，我怕自己吵到你。」 乔亚薰开门让堂姐进来。「有什么事吗？」 「没，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有需要什么，千万别不好意思，都可以告诉我。 呃……虽然我平常都得忙二少爷的事，不过我可以跟爸爸妈妈说，叫他们帮你准备。」 乔亚薰先是一愣，然后一股暖意流过心田。她只身来到这里，虽然表现的再怎么镇定，心中仍是彷徨又恐惧，伯父伯母对自己的父母又总是流露出不屑跟责难，更让她觉得在这里很寂寞孤单。只有这个堂姐，让她感觉到亲情的温暖，正是她此时非常需要的。 「谢谢你。」她真诚的说，「堂姐你真的是个温柔又体贴的好人。」 「哪，哪里……」乔亚曦的脸红了。「别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 她的话让乔亚薰又是一阵感动，跟眶里涌上热 液，倔强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对了，堂姐，你都这么晚睡吗？」 「不是，其实我是等二少爷睡着以后才偷偷溜出来的，因为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谢谢你。」 「那我先回房喽，早点睡，晚安！」 「堂姐你睡哪里？我们能一起睡吗？」乔亚薰好喜欢这个堂姐，不舍得就这么和她分开。 乔亚曦露出歉然的笑容。「不行耶，我睡在二少爷的房里。」 「什么？」乔亚薰皱起眉。「你睡在他房间？」 「是啊！二少爷说我是他专属的佣人，所以一定得这样。」 「这太不正常了吧？」 「这个……」乔亚曦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也没办法，二少爷以前半夜常常会作恶梦惊醒，有人待在他房间陪他的话会好一些。」 她怎么什么事都以二少爷为主啊？乔亚薰简直快要晕倒了。「可是男生跟女生怎么可以住在一起？」 「啊！你，你别想歪啦……」乔亚曦的脸瞬间涨红，「二少爷没有对我怎么样……」她的声音到最后却有些气虚，因为想到最近越来越频繁的那些抱抱跟亲亲…… 「堂姐，你干嘛这么听他的话？」乔亚薰实在忍不住的把心里话说出口。今天看到厉擎宇对堂姐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还有伯父伯母竟然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她简直不敢相信。「伯父伯母他们受雇于厉家，你又没有，你千么非得去服侍那个二少爷？」 乔亚曦傻兮兮的笑道：「不会啦！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啊，二少爷对我很好的，他虽然有时候很凶，可是其实处处保护我，以前我常被欺负，都是二少爷帮我教训那些坏同学，我觉得能在二少爷身边，还……还满好的。」 乔亚薰听了简直快晕倒。看来伯父伯母的「奴才」教育还真成功。 「不对！」她提高音调。「没有人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只是领他们薪水的员工，不需要做牛做马，丧失自己的尊严。」 乔亚曦眨眨眼。「我没有做牛做马啊！其实服侍二少爷还满简单的，他不会叫我做很多事，只是要能让他随时找得到人而已」。 乔亚薰无言。那不是重点好不好！她还想跟堂姐好好解释何谓「自由人权」、以及「独立自主」是什么意思，堂姐却频频看着表。 「对不起，亚薰，我出来很久了，我得回去了。」她对乔亚薰歉然一笑。「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聊天，我先走了喔。」 虽然感觉到乔亚薰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待太久。她似乎对自己跟二少爷的关系有很多误会，没关系，下次她会找机会解释清楚的。 她知道很多人都误会二少爷了，觉得他野蛮不讲理，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懂呢，她的二少爷并不是坏人啊！他只是没耐性了点，没安全感了点…… 循着原路，乔亚曦这回用更快的速度往前冲。她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边怯怯的看向床铺的方向，可这一看不得了了，差点吓得她惊呼出声。 厉擎宇哪有在睡觉？他不悦的坐在床上瞪着她。 「跑哪去了？」他语气很不高兴。 「去……去喝水……」她结结巴巴的说着谎话。 「过来！」 「哦。」 她才走到床畔，厉擎宇大手一拉，乔亚曦便被他抱得紧紧的。 她像个玩偶似的被他卷住，他还用棉被把两人包得产严实实的，紧得几乎不能呼吸……可是乔亚曦竟然觉得这样好有安全感。 「以后睡觉时不要喝太多水，小心明天水肿。」他凶恶的口气中有着关心。 「我知道了，二少爷。」 「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听得她耳根一热。 二少爷的话就像是在说他需要她，是那个意思吗？对感情还懵懵懂懂的乔亚曦哪里承受得了这种刺激，一颗心怦怦直跳，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她好怕被二少爷听到她的心跳声，她觉得好害羞，非常不好意思。 「咳，我是说少了个抱枕，我睡不着。」察觉自己话语的暖硃跟泄漏了太多感情，厉擎宇赶快改口。 她抬起服，看到二少爷的脸也红红的。一丝甜甜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无预警的在心里漾开，她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好像飘在空中。 「我以后不会乱跑了，」她轻轻说，「二少爷。」 时间缓缓的流逝，几年过去了，厉擎宇一路以最优秀的成绩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的企管系，因为舍不得乔亚曦，所以他不愿意去国外读书，和大哥关系不错的他，并早早开始到家族企业中实习。 隔年乔亚曦也考上大学了，不过是所名不见经传的私立大学。好处只有一个，就是离家很近，她下课可以很快回家。 至于她念什么科系，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她不愁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的工作、她的未来、她的人生都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一一鄙就是跟在二少爷身边，二少爷是她要追随一辈子的人。 这天乔亚曦刚到大学报到完，没有多余的时间参观这个未来要待四年的地方，就急匆匆的离开。 她没空，今天可是个人日予，今天是二少爷的生日。 她一早就起来备料，准备的全都是二少爷喜欢的莱，打算回家后做一桌好吃的，再烤个人蛋糕给他。 回到厉家，发现二少爷还在学校没回来，她赶紧趁机做莱，最后只剩将蛋糕做装饰。 她把二少爷最喜欢的水果满满的铺在烤得松软香甜的巧克力蛋糕上，一边做，一边想着二少爷吃着它时满意的表情，她就止不住的欢喜。 能够让二少爷开心的事，她就做的很开心。堂妹老是说她太没用，被二少爷吃得死死的。 可是她不好意思告诉亚薰的是，她其实很乐意能一直陪在二少爷身边，替他做事，看着他因为她而开心愉悦的模样，她就觉得很幸福。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偷偷喜欢上二少爷了。 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伟岸英挺的相貌，而是他总是装作凶巴巴的外表下对她不经意表现的温柔。 看到她的考试成绩惨不忍睹，他会骂她笨蛋，然后不厌其烦的一题一题教她，陪她复习；见她被爸妈或其他人叫去做事的时候，他会抬出少爷的身份霸道的把她带走，并且不准任何人使唤她。 她生理期来时他会要厨房准备红豆汤给她喝，她不喜欢吃的食物一律不许出现在餐桌上，她所有的围巾手套全是他买的，若是他没有陪她一起出门，他总是不放心的想安排司机接送她。 他很少称赞她或对她说什么温言细语，可是，他却是最关心她、对她最好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在他不耐烦又高傲的外表底下，有一颗体贴而敏感的心，尽管他藏的那么好，几乎没有人发觉…… 第四章 就在满手奶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慌乱的抹抹手接电话。 「喂，你在哪里？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她立刻道歉，「我在家，在厨房做蛋糕。二少爷……生、生日快乐！」她红着脸小小声对他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难得有点不自然的说：「咳，好……我一会就回去了，今天学校有篮球比赛。」 「是吗？二少爷打得那么好，一定会贏的。」她对他的信心简直就像是对神明的信仰般坚不可摧。 「那是当然的。」他说得臭屁，不过他的确是有能力臭屁的人。「想来看我打球吗？」 「可以吗？」乔亚曦惊喜的问。 「为什么不行？让你知道你的二少爷有多棒多厉害。」 「我早就知道了。」她一时沖动开口，然后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大胆，羞得想找地洞钻。 「嘿嘿，你这么迷恋我啊！」电话那头的厉擎宇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她没有反驳，比不知道怎么反驳，一个人像傻瓜似的对着电话发窘。 「快过来吧，球赛要开始了。」幸好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很快挂上了电话。 乔亚曦坐上公车，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二少爷就读的大学。她问了一下路，很快就知道篮球比赛在体育场进行。 这间历史悠久的大学到处都是高耸的树木跟悠闲骑着单车的学生，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的样子。走 在林荫大道上，乔亚曦不时感受别人对她投射而来的目光，尤其是男生，他们看她的表情很奇怪，她低垂着头往前走，感觉到很不自在。 他们为什么看她？难道从外表也看得出来她不是这里的学生吗？还是因为她胖？自己在这些人当中一定 显得很格格不入，才会吸引别人的视线吧。 她有些自卑的低头看自己。高中以后她好像瘦了点，不过让她尴尬的是上围没有跟着瘦下来，因为丰满的胸围，有很多衣服她都不能穿，就只能穿宽宽松松的上衣，让她看起来还是一样胖。 如果她能像亚薰那样纤细该有多好？她不由得想起了堂妹。亚薰又漂亮又会念书，又有自信，成为那样优秀的女人，一直是她的梦想，尤其亚薰既完美对她又很好，从来不会因为她脑筋不好或身材不好而看不起她。 只可惜亚薰已经搬离厉家，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纵使乔亚曦有多舍不得她，还是只能怀着祝福，看她离开。 她边走边胡思乱想着，没多久就听到体育场传来欢呼尖叫声。 「厉擎宇！厉擎宇！厉擎宇！」 听到二少爷的名字被一群女人用带着兴奋的哭音呼唤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定晴一看，只见体育场挤满了人，其中又以女生居多。 这个学校的女生这么热愛运动吗？ 脑子里虽然浮现这个疑问，但乔亚曦没有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来找二少爷的，所以就算挡在前方的人很多、很疯狂，她还是奋力的往前挤。 「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 费尽千辛万苦，她终于挤到前方，球场上不过是普通的三对三斗牛赛，却围满了观看的群众。 她的二少爷就在场上，汗水让他黝黑结实的肌肉闪闪发先，只见他一个矫捷的闪身越过防守者，大步带球上篮。 刷的一声，球漂亮的进篮落网。 随之爆开的尖叫声几乎震破她的耳膜。 乔亚曦愣愣的看着场上的二少爷，她明白那些女孩尖叫的原因了。 二少爷好帅！ 在一群平凡的大男生中，他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先。无论是媲美偶像明星的长相或是傲人的身高，还是相较他人明显高超出色的球技，他宛如一只优雅却狂野的猎鹰，飞越整个球场，征服所有女性的心。 看着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上出现得意张狂的笑，见他跟队友豪气击掌的帅气模样，乔亚曦竟然感到心跳不受控制，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她呆呆的看着他，听着身边所有的女生都叫唤着他的名字，突然间她才体认到一一自己的二少爷是如此的……性感迷人，她感到口子舌燥起来。 比赛的结果如何她不知道，不过从压倒性的欢呼尖叫声多少猜得出来二少爷贏了。她还在原地发呆，身旁的女生早就一拥而上，把厉擎宇给包围了起来。 「厉擎宇你好棒！」 「厉擎宇，你要不要喝点水？这毛巾给你擦汗。」 一点也不夸张，这阵仗跟知名球星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然而厉擎宇对那些女人崇拜狂热的态度没有兴趣，他只是皱眉低头看表。 「擎宇，我们要去喝点东西，你要去吗？」他的队友提议，然后又戏谵的看看周遭。「还是你得应付你的粉丝？」 「不了，我得去找个人。」亚曦怎么这么慢？ 看都不看那群花痴般的女人，他将运动背包甩上肩，一脸冷酷的穿过人群。 他没想到那个他以为迟到了而正打算好好教训！的丫头就在人群外，让他瞬间被狂怒淹没的是，她身边还有两个男生围着她打转。 「你是哪个系的啊？怎么没见过你？」 「是新生吧？叫什么名字啊？」 面对陌生男予的搭讪，乔亚曦显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们是对她有兴趣，反而心虚的以为他们察觉了她是别校的学生，想把她赶出去。 她正慌乱间，突然听得一阵怒吼。 「乔亚曦！」 看到二少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正想朝他奔去的时候，却看到他正恶狠狠的瞪着她，依这 几年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正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二、二少爷？」她有些害怕的顿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二少爷会生气。 厉擎宇几个大步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粗鲁的揪住她的手臂，把她拖离那两个该死的男人身边。 「你在干么？这么晚来就是顾着跟男人聊天吗？你有什么话可以跟人家聊这么久？」 「我……不是我……是他们先……」 「算了，以后你不要来我学校了，也不要跟那些陌生人讲话！」那些男生，他太清楚他们齷齪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了。 他很清楚他的亚曦身材有多好，曲线多有女人味，年纪渐长，她的青涩逐渐褪去，原本圆润的身材变得丰满诱人，那些又干又瘦的纸片人根本跟她没得比。 她越大，厉擎宇的焦虑也日益加深，他生怕别的男人看到她，生怕她笨笨的被骗走。 她有多可爱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甚至好想把她装在口袋里带着走，或是关在家里，不准她出门一步。他常常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 最让他难受的是，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她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诱惑着他，可是他又规定自己得等她上了大学以后才占有她。天知道这让一个正处于性欲旺盛时期的年轻雄性有多痛苦。 每个抱着她却什么事都不做，只能乖乖睡觉的夜晚，每个甜蜜却无法更近一步的亲吻……都是该死的人间炼狱！ 不知道厉擎宇脑子里正转着哪些念头，乔亚曦看到的只有二少爷沉着脸，阴森的视线好像多讨厌她似的瞪着她。 二少爷是不是不喜欢她跟别人说话？他一定是觉得她没有其他人那样聪明优秀，觉得她会让他丢脸…… 她的胸口像是堵着颗大石头似的难受。 「对不起，二少爷。」 看到她被他的恶劣口气刺伤，大眼涌进泪水的模样，厉擎宇的心一揪，皱起眉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善于表白内心情感的他最后只能烦躁的抓着头发，「你——唉，算了，我们回家吧！」 在车上她还是沉默着，很沮丧不知道为什么惹二少爷生气了，更难过自己无法获得他的认同。 厉擎宇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开心起来，他很想跟她说实话，可是他的个性又说不出口。 回到家后，他想到或许那件事可以让她转换心情，于是不顾她为他做了满桌的菜，直接把她带回房。 「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这句话果然让一直垂头丧气的乔亚曦抬起了头。 「礼物？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今天是他的生日，应该是她送他礼物吧。 「庆祝你上大学啊！」 他从房间的保险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浅蓝色长方形礼盒。 她接过开打，惊讶的看见里面是一条美得不可思议的钻石项链。 「这……这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敢不收我的礼物？」 他佯装凶恶地瞪着她，她只好缩缩肩收下。「谢谢。」 见她收下项链，想必一定是不难过了吧，他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下来，「来，我帮你戴。」 温暖的粗厚大手在她脖子上轻触，两人靠得那么近，他身上的气味让她一阵晕眩。 她想到刚刚在球场上看到的他，汗水淋漓却那样耀眼，她顿时不自在的全身发热起来。 「二少爷我自己来吧！」对于自己不正常的反应，乔亚曦急于想从他身边逃开。 「快好了，别吵！」 他扣上扣环，满意的看着他买的东西戴在她身上，宛如标示着她是他的。 然后他看见她酡红的脸。「怎么了？脸那么红？」 「没有……」 「怎么会没有。干嘛脸红？是因为我靠你靠太近？」 「呃……」好徐做坏事被抓到一样，她又急又羞的低头想遮掩那让人害羞的暗恋情绪。 然而他似乎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你喜欢我吧？」 「二、二少爷！」 她那红着眼眶，全身颤抖，无助望着他的可怜糢样，激起了他心中汹涌的欲 - 望。这个小笨蛋，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诱人吗？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对不起。」是她的错，她一点都配不上他，却还是偷偷喜欢上他。 「不是这三个字！我要你说出来，刚刚看我打球觉得我帅不帅？」 她都快哭出来了，然而在他不断逼迫下，还是不得不承认。「……很帅。」 厉擎宇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他跳起来在房间里模仿投篮的姿势、灌篮吋的狠劲。 「是这样吗？」他自满的回头询问。 禾同亚曦都看傻了。「是……好帅……」 得到鼓舞，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不管汗水淋漓，不管这样有多蠢。事实上，在这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觉得蠢。果然爱情会降低人的智商呵！ 兴匆匆的结束一连串动作的厉擎宇回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喜不喜欢我？」 「喜欢……」她低下头。 厉擎宇头脑发热，满心都涨满了喜悦。 「我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送我？」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让她全身酸软，但听到他的话，她连忙说：「蛋糕已经烤好了，我去拿。」 可他却紧抓住她，让想要起身去拿蛋糕的她动弹不得。 「二少爷？」 「我可以要别的礼物吗？」 她还没搞懂他的意思之前就被吻住了。不同于以往压抑的亲吻，这个吻狂热凶猛得像是某种宣示。 在长长的吻之后，她整个人都发烫发软，手脚使不上力气，只能张着迷茫的大眼看着他。 「可以吗？」虽然这么问着，可是他已经开始急切的解开她的衬衫钮扣。 第五章 她还没有呆到不懂他的意思。脸一红，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如此一束两人的关系将再也不同，但……她不想拒绝。 「嗯。」小小声、怯怯的开口，换来的是他激动的拥抱。 她虽然羞得都快晕倒了，却还是偷偷的将发抖的双臂环上他…… 五年后。 晨曦透过细软的白纱窗洒进铺着木头地板的卧室内，窗外的鸟儿唱着清脆的歌曲。厉擎宇慢慢张开眼睛，映入跟帘的是躺在一旁仍睡得很熟的小人儿。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白皙光滑的肌肤仍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柔软，粉红色的小脸总是让人联想到刚采摘下来的水蜜桃，让人不由得想要碰触，想怜惜的抚摸。 好可爱！软软的嘴巴、小小的鼻子、长氏的睫毛，就连蓬松凌乱的头发也让他好喜欢。 是他的，都是他的。 他的嘴角弯起了幸福的弧度，拥紧了怀里的人儿。 他对自己的人生现状感到极度满意。家人方面，他在厉家过的很好，爷爷和哥哥果然是很好相处的人，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处得很好，在事业上更是早早就开始接手家族企业，以他的能力来说也应付的游刃有余。 而感情方面他更不用操心。早早就把自己喜欢的圈在身边，驯服得乖乖的，让他一点都不用费心。 看着怀里睡着的可爱小女人，他心中涨满了暖意。 他的做法才是聪明的。哪像大哥，明明喜欢那个女人，却还装大方，说什么要给她自由成长的空间，拼命压抑自己不去打扰对方。 简直蠢透了！他在心中嗤道。他才不要像大哥那样，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紧紧握在手掌心里，想摸、想碰、想要时随时都可以做到！ 他得意的笑了，所有的事都照着自己计划的顺利进行着，他早就计划好所有的事了，包含他跟这笨女人的一切。 她是要一辈子跟着他的人，所以她上什么学校、念什么科系、交什么朋友、穿怎样的衣服，包括几岁的时候得跟他同床等等，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想，自己在这家伙身上花的心神还真多呢！ 可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的亲生父亲明明就是个花 心的混蛋，怎么偏偏他却这么死心塌地的早早就栽在一个傻女人的手里？ 他厉擎宇的条件可是很好的！这小笨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哼了一声，他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鸣……」乔亚曦是给恶梦吓醒的，梦里的老鹰一口啄向她的鼻子。 她害怕的睁开眼睛，鼻子很痛，可是攻击她的不是什么老鹰，欺负她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一一 「二少爷。」委屈的摸着被捏痛的鼻子，她哀怨的看着近在跟前的俊脸。 红通通的鼻子、含着泪水的双眼，就是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厉擎宇血液中所有嗜虐因子都苏醒了。她八成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么让人更想用力欺负她吧？以前老是爱逗她的那些男学生的心里他再清楚不过，她八成永远也想不到吧！ 不过她只有他能欺负，只有他能看到她这种让人又怜又爱的表情。她的泪水是他的、她的欢笑也是他的，她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的。 「还早，再睡会儿。」他宽容的说。 乔亚曦委屈的盯着他。明明就是你把我吵醒的啊！ 虽然明明知道二少爷坏心跟，不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可不敢说，只好认命的坐起身。 「不了，我该起来帮二少爷准备早餐了。」 才想掀被起床，她的脸上倏地出现一抹红晕。 她记起了被子底下的自己是赤裸的，就连身旁的那具男性躯体也是一样，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隔阂的紧贴在一起，提醒了她昨夜的狂野与失控。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了，同床共枕也不知道多少年，可是乔亚曦却还是会为这样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尤其是第二天醒来，意识到两人毕竟还是主仆关系时，她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看见昨夜被他一下子就剥去的史奴比睡衣就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她咬着下唇，羞怯的说：「可、可不可以帮我把睡衣拿过来一下？」 他坏笑的拒绝，「不要，我不想动。」 怎么这样？ 哀怨的嘟起嘴，她不想要赤身裸体的从他面前走进浴室，唯一的方法就只能自己去拿睡衣。 可是要拿睡衣一定得越过他的身体…… 她的身体才半压过他，就被他突然抓住了，形成她压在他身上的窘境。男人热烫的体温熨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尤其是那说不出口的私密部位更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亢奋。 她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通通的。 「你、你怎么……」 「谁教你一早就这么热情的扑向我！」他倒是把罪过全都怪在她头上了。 冤枉啊！乔亚曦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 「哪、哪有，我、我……都是因为你、你……」 她还结结巴巴的没办法把话说清楚，他在被子底下的手就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尽情享受那如丝般的触感。 「二少爷，不、不行啦！你不是要去上班……啊！」 …… 结束过后许久，他仍没有放开她，两个人贴得紧紧的，乔亚曦毕竟是比较先恢复理智的。「呃，二少爷，你上班不会迟到吗？」 「迟到也是你害的啊！」 听到这不公平的指控，乔亚曦迅速涨红了脸，不依的反驳，「明明就是你一一」 「刚刚是谁紧抱住我，不让我走的？你瞧，我都被你抓伤了。」像要证明似的他转过身，让她看自己背部像被小猫抓伤的痕迹。 乔亚曦睁大了跟，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厉擎宇得意的笑了。「你是忍不住嘛！因为你太兴奋了，你太喜欢我了，对不对？」 她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但他也没有等她回答就迳自起身了。他不需要等她的回答，因为他很确定。 他哈哈笑着起身，也不避讳的就裸着身子走进浴室去。 房间的浴室被占用了，她只好狼狈的用面纸稍微清理一下自己跟脏兮兮的床单被单。 厉擎宇一身清爽，腰部只围着毛巾，露出那宛如希腊雕像彤精壮健美的身材走出来的时候，乔亚曦正挣扎着把那件皱巴巴的睡衣套在自己黏呼呼的身体上。 他走到她面前，宽厚赤裸的胸膛散发出迫人的男性魅力。 「我换好衣服就出门了，你不用帮我准备早餐了，待会再睡会。嗯？」他弯腰，帮她把被扣子缠住的头发给拨开，让她可以穿好衣服。 有时候他不经意的一些小动作会让乔亚曦怦然心动，觉得他也没有那么爱欺负她，甚至会让她觉得…… 他是疼爱着她的！ 虽然那种时候实在不多。 「二少爷，」她趁他心情好像很好的时候开口。「我今天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他停下系领带的动作，挑起眉。「出去？你要去哪？」 眯紧的俊眸散发出不赞同的视线，一向不敢违抗他的乔亚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外面坏人很多，你这么笨，还是乖乖待在家里才不会被人骗了。」二少爷老是这么跟她说。 她是不太聪明、书也念得不好，但至少也有大学毕业……呃，好啦，是很烂的私立大学，不过她想外面应该没有那么危险才对啊！至少她以前的同学老师人都很好。 可是跟二少爷争辩是没有用的，他从以前就把她管得很严，除了上下课几乎没有离开过这栋房子，出去也都跟二少爷一起。 中学跟大学的毕业旅行她都没参加，因为二少爷不准。在这样的高压统治之下，她接触的人不多，更没有什么同年龄的朋友。 她是个女生，有时候也会希望能有个姐妹淘能够聊聊心事，她知道也许那些她想要聊的话题二少爷都会觉得很琐碎很无聊，可是只要二少爷不在，她一个人真的好寂寞、好孤单…… 她鼓起勇气況：「我堂妹约我由去吃饭，只是吃个饭马上就回来，我保证。」 「堂妹？你说乔亚薰？」厉擎宇的眉头闻言皱了起来。「不行。」 那女人满脑子自由独立的思想，恐怕会带坏他的乖亚曦。 他断然的拒绝稍稍刺伤了她的心，因为他的反应就好像否定了她决定自己能跟谁交往的能力，她知道或许在他心目申她很笨也很无知，可是有时候他的言语跟态度还是会让她感到难受。 她垂下头，胸口闷闷的。 「别乱跑了，乖乖待在家等我回来。」他摸摸她的头，像安抚一只心情不好的宠物似的。 宠物一一是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他养在家里的宠物。 「我走了！」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然后空荡荡的房间就再无一点声响。 乔亚曦呆呆坐在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房里突然变得好静、好人…… 乔亚曦梳洗好出了房门时已经快要十点了，不过她几点起床都没人管，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因为她是二少爷专属的人，只要做好二少爷交代的事情就好了。 问题就在于二少爷很少叫她做什么。她会整理二少爷的房间、替二少爷准备晚餐，但这些事情一下子就做完了，大部分的时间她只能在宅子里闲逛。 她走进最熟悉的厨房，找寻当厉家厨娘的妈妈。厨房里两个新来的佣人正忙着打扫，听见她询问，只是耸耸肩的回答，「乔妈去采买食材了，应该等会就会回来。」 看她们正洗刷着锅具，乔亚曦热心的说：「我来帮忙吧！」 「不、不、不，不用了！」她们连忙摇头。「怎么能止你做这些呢？」 乔亚曦微愣。为什么不行？ 「咳，」她们神色暖味的交换一个视线，然后才对她说：「你是二少爷的……呃，那个。二少爷有交代过你不用做我们一般下人的工作的，要是让二少爷知道我们让你做这些，会害我们被骂的。对了，乔妈出门前有准备你的早餐，在餐厅里，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被半赶出厨房，乔亚曦的自尊心有点受伤。 她看得懂那些暖昧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跟二少爷的关系不可能瞒得住。 问题是那算什么关系？ 显然已经超越一般主仆了，但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因为二少爷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或「我们交往吧」这类的话。 他只是很理所当然的……拥有了她。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跟了他这些年。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什么，她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听过有人跟她一样，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下还能跟一个男人维持这么长久频繁的性关系。她好像看过电视上这种女人叫做情妇…… 她是二少爷的情妇吗？ 可是她连他们之间有没有「情」都不太确定啊…… 乔亚曦心情沉重的走到餐厅，看到餐桌上为她保留的早餐，突然间她却没有胃口了。 这几年，她的胃口变得很不好，也常常感到不舒服，不过她很少跟人提，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 把面包、生菜沙拉跟火腿都收拾进冰箱，她只倒了一杯咖啡就走回房间。 第六章 二少爷的房间很大，是个一房一厅一卫的套房，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居住空间。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她每天必看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今天为人家介绍的是法式布丁。」充满活力的男性嗓音响起，乔亚曦眼睛亮了起来，专心的拿出笔记本跟笔。 这个做甜点的美食节目是她的最爱。主持人东尼是从法国回来的，他的一双巧手总能把平凡无奇的食材变成华丽的、充满异国风味的艺术品，最棒的是看他做莱仿佛很容易的事，好像每个人在家都能够成为人厨师。 听说他俊美的外表赢得了师奶杀手的封号，最近很有名，但乔亚曦没有注意他到底帅不帅，她爱看的是他做菜的方法，还有从中能够学习到许多她看食谱都学不到的「撇步」。 烹饪，尤其是做甜点，是乔亚曦唯一的兴趣跟嗜好。 香草夹、可可豆、肉桂、薰衣草……每次看到或听到这些字眼就让她有种幸福的感觉。如果可以，她好希望能够亲自到厨师口中的法国、意大利那些地方去品尝那些梦幻般的甜点，甚至如果能去那里学…… 「……上周四下午，东尼在烹饪教室有跟学员们分享过鲜奶油的制作秘诀……」 主厨只是不经意的提到，乔亚曦却瞪大眼。 对了！她有听说这主持人私下有开班授课。好……好想去喔！ 趁节目广告的时候，她在网路上搜寻了相关的资料。东尼有自己的专属网页，上面有他的烹饪教室的介绍。每个星期四下午，在某百货公司的顶楼授课，费用不低，可是名额业不多，如果要报名的话就要快。 她好想参加，不过唯一的问題是不知道二少爷会不会同意…… 她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亚曦，你准备好了没？要不要我去接你？」 堂妹在电话那头的问话让乔亚曦惊呼了一声。天！她顾看看电视，忘了跟堂妹说了。 「亚薰，呃……对不起，今天我不能出去了……」 她还来不及说完，电话那头已响起连珠炮的痛骂，骂的不是她而是二少爷。 「他又不准你出去了对不对？那家伙太霸道了！他管你简直像管小孩似的，你只是在他家工作，又不是他养的宠物，为什么得事事听他的？就连葬佣都有休假了，为什么你得一直待在家？你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应该要有私人的生活跟时间。我们别管他！堂姐你再关在那个家，总有一天会跟社会脱节的。出来！不要怕！有事我挺你！大不了你离开他来跟我住！」 亚薰气愤的言论让乔亚曦冷汗直流。 「不……呃……也没那么严重，二少爷其实很保护我，让我不要乱跑也是怕我那么笨会被骗一一」 「放屁！」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得说了句不文雅的活。「堂姐你被厉擎宇洗脑洗的太彻底了，别相信他的鬼话，你一点部不笨。」 听到堂妹这么说，乔亚曦是高兴的。「谢谢你。」 「所以说你别听他的话，跟我出来走走，我带你去吃饭、买东西。就这么决定了，等会我去接你。」 「啊？不、不行啦！」她不敢想像二少爷发现她违背他的意思以后会有多生气。「我不能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乔亚曦仿佛可以看到堂妹皱紧眉头的糢样。 她心里觉得很抱歉，虽然知道亚薰是为了她好，但她真的不想因为这样让二少爷生气。 「我去找你。」乔亚薰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我去找你总行了吧？那家伙说你不能出来，总没有霸道到说不准我去找你吧？」 「呃……好像是。」 「那我等会带东西去找你吃午餐！就这样，等会见。」 说完，养亚薰就挂断电话，甚至没等她回覆。 乔亚曦愣愣的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 怎么……她周遭全是些行动力超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太听别人意见的人？ 「我车子已经在大宅外面了，你可以出来了。」 中午时分，乔亚曦接到堂妹的电话，她就乖乖出去了。亚薰的车停在大门边的一棵樱花树下，她从车窗对她招手。 乔亚曦小跑步奔向她，坐进副驾驶座说道：「怎么不进来呢？」 「不了。」乔亚薰有些无奈的道：「伯父伯母每次看到我一定会念我，他们如果再提起什么怎么不回到厉家当佣人的事，我一定会跟他们吵起来的。我真不懂为什么有人甘愿当下人，还做的那么开心一」她说到一半，突然间顿住，欺然的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批评你爸妈。」 乔亚曦苦笑。「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想法跟我们不同。每个人适合的路不同，你能力这么强，当然独立不是问题。可是像我没什么专长、也不像你这么精明，可能还是留在厉家比较好。」 乔亚薰闻言皱起眉头。「堂姐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你也有你的专长啊！比如说你做甜点就很好吃，可以多去学习，往这方面发展啊！」 她的话让乔亚曦想到刚刚看到的烹饪教室的消息，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啦，那不算是专长，只是兴趣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乔亚薰鼓励她。「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既然有兴趣就应该试试看，去上课、去考执照，出去外面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所有可能都试过之后再评估，如果只是一味的想我一定做不到，然后就什么都不去做，当然永远都不可能。」 堂妹的话让乔亚曦睁大眼睛，开始觉得或许她的确该试着去做做看。虽然现在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办法能做到，但至少她有了想要尝试的心情。 「嗯，我会试试看的。今天二少爷回来我就问他我可不可以去上烹饪课。」 乔亚薰脸都黑了，说半天她还是得要经过二少爷批准。看来堂姐被厉擎宇洗脑太久，根本就不知道她跟她讲这么多的重点在哪里！看来她想独立自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真想大骂，不过看到堂姐一副下定决心的认真糢样，她就全身无力了。 算了，至少她愿意提出想法，就算是进步了。 「我们先吃东西吧，我等会还要回去上班。」乔亚薰递给堂姐一个纸袋。 堂妹带给她的美式速食是乔亚曦很少有机会吃的食物，她很开心的吃着，不过吃到薯条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这个吃了会肥的。」 「没关系，你又不胖。」 「我很胖啊！以前……以前同学都叫我圆圆。」想起被欺负的辛酸史，乔亚曦还是很受伤。乔亚薰不可置信的挑眉。「拜托！堂姐你有多久没照镜子了？」 「照镜子？」她确实是不太喜欢照镜子，因为觉得自己平凡又难看，看了也只是更自卑，所以她一向不太照镜子的。 看她一副搞不懂的样子，乔亚薰不可置信的把自己的手拿到她的手旁边。 「你看！我们的手臂一样细，你早就不是什么胖妹了。」她又仔细看看堂姐，她的肤色比较深，堂姐的手则是宛如上好的丝綢般白细柔滑，她语带艳羨的说：「你只是胸部比较大，又爱穿宽松的衣服，所以看起来才会胖。你应该试着穿合身一点的衣服，不要害怕显露出自己的好身材。」 从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二少爷也没告诉过她，乔亚曦听了脸一红，有些疑惑不知究竟是该相信堂妹的话，还是自己信了多年的感觉。 「对了！我想到昨天我买了一件洋装，应该很适合你。」 乔亚薰从后座拿出了一个百货公司的购物袋，然后兴匆匆的把她拉出车外，拿出那件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 「看起来很适合耶，送给你。」 「啊？那、那怎么好意思！」这件衣服好漂亮，雪纺纱的材质、有着飘逸的裙摆，白色与粉蓝色的搭配显得高雅又有质感，最重要的是低胸露肩的设计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没关系，堂姐你一定要收下，你回去穿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是吗？那谢谢你了。」女人毕竟难以抗拒美丽衣服的诱惑，她喜孜孜的收下礼物，心中充满了感激。 今天跟堂妹一起吃饭真的收获好多喔！不只让她有勇气跟二少爷提出上烹饪班的事，逐得到了这件洋装。 乔亚曦觉得自己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一切的事情都好顺利，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跟二少爷提起要参加烹饪课的事，他也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你想学做菜是为了要煮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吧？其实不用，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不过既然你有这个心也不错，你就去学吧！」 其实那不是她去学烹饪的最主要原因，不过乔亚曦可没有笨到在这个时候说实话。 「谢谢二少爷。」她马上说。 烹饪教室就跟她梦想中的一样美好，那厨房简直是每个厨师的梦想！一整套最顶级的厨具、最先进的高效能电器产品……一走进烹饪教室，乔亚曦的嘴就没有闭上过，频频的惊呼叹息。 「喜欢吗？」 她正膜拜般的抚摸那崭新光洁的流理台时，背后突然传来带着笑意的男性噪音。 被人发现自己傻气的举动，她满脸通红的回头，看见对她说话的人时，她整个人呆住了。 「东、东、东尼老师！」 那张她每天看电视都会看到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是新加入的学员吧？以前没看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乔亚曦。对、对不起……我刚刚那样很蠢，可是一一」 「不，不用道歉，我也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你一定是跟我一样很喜欢烹饪的人对不对？」 他竟然能了解？乔亚曦双跟含泪的用力点头。 东尼笑了起来，看着这女孩的双跟出现一抹兴味。「很高兴有你的加入。」 之后他们没机会多聊，因为烹饪班的成员陆陆续续来了。东尼对每个学员都很亲切，参加课程的大多数是有钱阔太太，看得出来对老师的兴趣比对做菜来得大，缠着他不停说话，乔亚曦根本连挤进去那些人之中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还是觉得能来上课真是太好了，现场做料理，马上有机会发现问题问老师，带给她的收获比想像中还要多。 她没有像别的同学一直找机会去接近老师，反而专心的做今天的主题一一巧克力布朗尼蛋糕。 最后东尼走过来看她的作品并试吃，他的眼晴顿时亮了起来。「很不错喔！」 乔亚曦既害羞又兴奋的笑了。满满的成就感涨满心胸，她没有注意到东尼看着她粉红色的脸蛋时一时失神的样子。 「我看你很有天分，而且也很熟练，有在别处上过课吗？」 「没有，只是很有兴趣。」 「兴趣最重要，」东尼点头表示赞赏。「我当年也是凭着一股热情一一」 东尼的话还没说完，乔亚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对不起。」她向东尼玫歉后接起电话。。 「二少爷，你束接我？现在就在楼下？呃，好，我马上下去。」挂上电话后，她带着歉意看着东尼。 「老师对不起，我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那我们就下礼拜见了。」东尼有些失望，但却巧妙的掩盖了不悦。 第七章 这女孩引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不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了解她，包括她口中的二少爷是准。 「嗯，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小心的包好今天的作品，准备给二少爷品尝，接着乔亚曦便匆匆离开烹饪教室。来到楼下，就看见二少爷的车果然已经大刺刺的停在百货公司门口等着她了。 「二少爷。」 坐进车里的她脸上泛着红晕，喜孜孜的笑着，整张脸都完了起来，可爱的让他稍微失神，下一秒顿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这样的她藏起来，谁也不准看，可是他又拼命忍住了那冲动。 他很久没看到她这么快乐的模样了，他一直有在注意他的亚曦的一举一动、每个情绪变化，毕竟那是一个尽职的主人该做好的工作，所以虽然不想让她离开他的保护范围，他还是同意了让她来学做菜，做她有兴趣的事，因为他希望她能开心，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这是我刚刚做的布朗尼，二少爷要不要尝尝看？」 「除非你喂我。」 她脸红了，但仍然听话的把蛋糕喂进他嘴里。「好吃吗？」 「好吃。」 她脸上有着掩不住的高兴。「老师也称赞我呢！他说我很有天分！」 「烹饪课好玩吗？」他的手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笑看着她叽叽喳喳兴奋的诉说着烹饪课的事。 「嗯，连教室都好棒哦！那个烤箱还有厨具，都好好用而且好漂亮呢！」 那些琐事他没兴趣，他只爱看她丰富的表情。 傻瓜。他想跟她说，那些有什么呢，再贵的烤箱什么的，只要她喜欢，他随时都可以买给她。 她就是这么傻，这些年来，她从没跟他主动要过什么东西，不过那也是她可爱的地方！他又乖又不会给他惹事的小东西…… 他将她搂进怀里，继续听着她说着那些无聊的小事，心里暖暖的充斥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那一刻厉擎宇真的相信，这份幸福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开始上烹饪课以后，乔亚曦觉得生活变充实了。 东尼老师对她赞誉有加，甚至还指派她做他的助手，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受到肯定跟重视过。以前在同学跟中她是小胖妹，在二少爷口中她是小笨蛋，可是在东尼老师跟同学跟中，她却是很有才华的人。 于是她更加努力复习老师教的技巧，只是在厉家她能尽情使用厨房的时间只有在晚餐过后，幸好最近二少爷似乎工作也比较忙，常常很晚回家，她才有时间练习。 「亚曦你还没睡吗？」 乔亚曦正等着要从烤箱里拿出即将烤好的法式海鲜盒子时，妈妈的声音突然从厨房门口传来。 「好香啊！」 「嗯，我在试做新的点心。」乔亚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等会就好了，妈要试试看吗？」 「好啊！」 她从烤箱里端出成品，乔妈尝了一口，对女儿的手艺赞不绝口。 「这道莱还真不错，可以作为老太爷寿宴的餐点。」 「是吗？那太好了！」 老太爷七十岁大寿就快到了，最近她父母都在忙着这件事，因为据说那天会有上百个宾客前来祝寿，厉家已经许久没有招待过这么多客人了。 「对了，二少爷还没回来吗？」 「是啊。」乔亚曦忙着收拾厨房，没看见乔妈脸上闪现的忧虑表情。 「亚曦啊……我说你是不是……该多关心一下二少爷？」 「二少爷？怎么了吗？」 「他最近都很晚回来，你都不担心他去哪了、跟谁在一起吗？」 乔亚曦听得一愣。她应该担心吗？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怎么了吗？」 乔妈张开口，想想又闭上，然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本来我们是想说能被二少爷看上是你的福气，你跟着二少爷也可以过好日子……不过也许我们还是不能太过痴心妄想，毕竟身份不同……」 「妈，你在说什么啊？」乔亚曦越听越迷糊了。 乔妈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个……你都没想过跟二少爷以后会怎样吗？」 会怎样？不就跟现在一样吗？二少爷老说她是他的，要永远待在他身边的啊！ 「二少爷将来总有一天会结婚，结婚以后二少奶奶怎么可能容得下你？」乔妈最近听说了一些事，但因为还没得到证实，也不好现在就告诉女儿，只好暗示她，希望她能抓住二少爷的心。 结婚？二少爷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吗？她真的没想过，想像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竞让她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亚曦呆愣的糢样让乔妈再叹了口气。「算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反正我想无论如何，二少爷总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你也乖乖的跟了他这么多年，什么都给了他。」 她突然无法呼吸，恐惧像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 妈说的没错，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未来，一直以来，二少爷就是她的天，她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好了， 这是从他们相遇那天起，他就不断告诉她的事。 她从没想过万一有一天，「天」不见了，该怎么办？ 「亚曦！」 不悦的声音倏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身，看到二少爷站在厨房门口。 「二少爷，您回来了。」乔妈知道他和女儿有话要说，于是连忙打了声招呼，便匆匆退下了。 「你怎么没在房里？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练习做点心。」 「什么东西？嗯，好香。」 「法式海鲜盒子，你要不要尝尝看？」 他点点头，要赖的张开嘴，一副等着人服务的模样，乔亚曦忍不住好笑的又了一块点心喂进他嘴里。 「还不错。」厉擎宇赞赏的微笑，摸摸她的头。 前一刻，乔亚曦还觉得只有她能看见他这放松又孩子气的一面，但她突然间想到，若他有一天也会这么吃着别人做的东西、摸别的女人，她便胸口一紧，好像被刺了一刀的感觉。 乔亚曦摇摇头，甩开那些奇怪的思绪，听到二少爷的赞美，她开心的笑道：「妈也说不错，可以当作老人爷寿宴的点心。」 他皱起眉，「你不用做那些工作，你又不是下人。」 那她算是什么人？她实在是搞不懂，最近这个问題越来越让她困扰了，可是她又没有胆子问，直觉知道二少爷一定不会高兴。 「大家都那么忙，我也想帮忙。」 厉擎宇虽然舍不得她那么辛苦，但如果这样她会开心的话就随她去吧。「啧，算了，随便你。」 「谢谢二少爷。」 「好了。回去睡了。」 他有些粗鲁的抓住她的手，她没有抵抗，乖乖的跟他回房间。 厉家老人爷寿宴这天，所有人部产阵以待，一早就开始忙碌，二少爷身为主人，当然也是今晚寿宴的主角之一，所以他特别字士手工订制的黑色礼服，看起来比平常更加贵气逼人、卓尔不凡。 乔亚曦看着看着有些呆了。「二少爷……你这套礼服……好好看……」 厉擎宇得意的弯起嘴角，高大壮硕的身子向她逼近，让她呼吸又是一窒。 「衣服好看？你说错了吧，好看的是我吧！」 乔亚曦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嗯，是……是二少爷……」 「怎样？」他好心情的逗弄她。 「少爷很帅……」 终于得到她的承认让他很开心就在他要把这乖巧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他的笑容倏地凝结。「你穿这什么？」 乔亚曦低头看看自己，带着些许高兴还有些害羞的说道：「好看吗？因为今天是老太爷的寿宴，所以我想穿得正式一点。」 她穿的正是那天堂妹送她的洋装，它意外的合身，而且堂妹说的没错，当她认真的照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后，才发现她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胖，而且偶尔穿这种比较女性化的衣服，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看。 厉擎宇锁紧了眉，这件可恶的洋装让她雪白的臂膀跟玲珑有致的身体都突显出来了。虽然他看得全身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回床上，但只要想到万一别的男人也看到她这么诱人的糢样那还得了，他就气得火冒三丈，怎么山无法实话实说的赞美她。 「不好看！」他绷着脸道，语气中有着压抑的怒火。 乔亚曦蓦然抬头。「啊？不、不好看吗？」她好不容易稍微有点自信了，可是看二少爷那一脸嫌恶的表情又好似真的很难看，她蓦地心中一酸。 「而且爷爷的寿宴你根本不用出席，你不用特别打扮。」不行、他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她是他一个人的，怎么能让別的男人对她流口水，历擎宇一脸阴鸶的想着。 乔亚曦却因为他的活和态度而感到受伤。 是啊……二少爷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佣人，老太爷的寿宴她怎有资格出席！ 二少爷的话像是在提醒她她什么也不是，让原本还抱着一丝丝期待能受到他赞赏的乔亚曦像被浇了一头冷水，发现自己的可悲。 厉擎宇看到她跟中的失落，再看她委屈的低下头，他心中掠过一抹不自在。他话好像讲的太过分了，不过他向来不习惯开口道歉，更别说是要他坦承自己是因为嫉妒，不想她被别的男人注意到，所以才说这种违心之论。 「你好好待在房里就好了。」最后他只抛下这句话就急急走出房间，他想，待会再哄哄她就好了，反正她一直都很听话，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服自己以后，厉擎宇很快的抛开心头那一点点的不安。 乔亚曦一个人坐在房里，久久不能移动，直到电话的铃声响起她才回神，接起电话。 「亚曦啊，厨房忙死了，你还在房间干嘛？还不快下来帮忙！」电话的背景是吵杂的人声，让她差点听不清母亲的声音。 「啊？喔……」 乔妈没等女儿回答完就挂上电话。 感觉到厨房那边真的很忙的样子，这让乔亚曦来不及多想二少爷叫她乖乖待在房里的命令，便匆匆赶到厨房准备帮忙。 她一走进厨房，乔妈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快快快！把这盘点心端出去。」 沉重的银托盘交到她手上，乔亚曦只能端着走出去。 厉家人宅的客厅跟庭院已布置妥当，迎接一整晚络绎不绝涌进的宾客。乔亚曦呆了呆，她还没见过这种场面。 一屋子打扮入时的贵客，男的几乎一律西装笔挺，女的则是盛装出席，名牌的礼服跟包包不说，先是那些钻饰就让人眼睛都快张不开了。精致妓好的妆容，自信高雅的微笑，每个人都好像是刚从时装杂志走出来的模特儿似的，和她仿佛是不同世界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吗？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洋装，想到自己竟然觉得这样的打扮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才发现原来她跟人家差得那么远，自己还在沾沾自喜，也难怪二少爷会讥笑她了。 第八章 她不自觉的缩着身子，自惭形秽的感觉堵得她胸口发痛。 「发什么呆？拿去餐台上啊！」 母亲在后面催促，她没时间多想，应了一声，便把端着的盘子放上餐台供客人取用。 「那女人是谁啊？怎么一直黏着厉家二少爷。」 身旁的女宾客提到二少爷的话语，令她竖起了耳朵听着。 「那是骆家的千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骆家？是那个近几年来在对岸发展得很好的食品企业？」 「是啊！听说要回台湾上市呢！最近不是听说厉家积极开发对岸的金融版图吗？如果能跟骆家合作的话，那可就如虎添翼了，所以两家走得很近，还似乎有意结成亲家呢！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在传也许好事近了，因为常常看到厉家二少爷带着骆家千金出席社交场合。」 「什么啊，那我们不都没指望了……」 后来那些人说了些什么乔亚曦都没听见了。这些事情乔亚曦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二少爷好像很忙，常常很晚回家。 原来，那些晚归的夜晚……她等着他回来的夜晚……他竟都是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吗？ 她的视线寻找着二少爷，不用花费太多力气，便叫以看到人群中突出显眼的一对壁人。 骆家千金一袭简单的黑色削肩礼服？头发高雅的盘在脑后，她的双跟闪现着聪慧的光芒，跟在二少爷身边，从容自信的与老太爷谈话，应对得宜，一看就知道出身高贵。 那两个人好相配！那竟是窜过乔亚曦脑中的第一个想法，特别是骆家千金还那么美丽聪慧、落落大方。 然后她怔怔的站在当场，感觉脚下的地板似乎晃动起来。 一直以来她从没想过的情况突然间猛然砸向她，她突然回想起那天母亲问她有没有想过未来的事。 原来妈早就知道了吗？是周遭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吗？ 如果有个二少奶奶出现那会是什么情况？她又该怎么办？ 原来妈已经暗示过她了，只是她笨得所不懂。 可是就算听懂了又能怎么办呢？她根本无法想像如果不跟二少爷在一起，她将来会怎么样，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她生活里的重心就只剩下他了……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厉擎宇突然转头看向她，他皱起眉头，似乎很不高兴看见她出现在这里。 乔亚曦想起他的命令，想起这些年来她似乎从来不被准许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以致她对他在家里以外的生活完全一无所知。 他一直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从不让她接触他的生活圈与他的朋友，或许，他是觉得对别人承认自己的女人这样平凡又普通很丢脸吧！ 她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间了解了很多事，而她以前相信的东西好像都一一瓦解了…… 「亚曦？」 她正心神不定的思索着，有人突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她回头，不敢置信的低呼，「东尼老师？」 「你怎么会在这里？」东尼盛装出席，似乎也是今晚的贵宾之一。 「我是……呃……我是厉家的佣人。」 佣人这两个宇像是提醒了自己的身份，乔亚曦不自觉的咬紧下唇，突然觉得跟二少爷之间有极大的鸿沟，让她再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喔，这样啊！所以你到我那里上课是在职进修喽？」东尼微笑着点点头。 「这道海鲜盒子是你做的吧？我才正想着厉家不知请到的是哪家的饭店外烩，做得这么有水准。」 被自己崇拜的老师盛赞，乔亚曦不由得红了脸。「哪里。我只是照老师教导的方式试着做的。」 「可是你加了蘑菇吧？我喜欢你的巧思，简直就有画龙点晴的效果，真是太棒了！亚曦你很有才华，有没有想过出来自己开店？」 「开、开店？不可能，我不行的啦！」乔亚曦受宠若惊的频频摇头。 东尼觉得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模样甚是可爱，他看她的表情更加温柔。 「你为什么会这么没自信呢？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你应该更勇敢点，不要埋没了才华。」 才华？她有吗？乔亚曦连耳根都红了。 不能否认，被赞美的感觉是美好的。尤其是在前一秒才看见自己跟骆家千金的差距之后…… 厉擎宇忍耐着跟最后一个长辈打完招呼，他跟骆芸都松了口气。 「好了，戏演完了，可以休息解散了。」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两个亲密的小情人正在说着悄悄话，谁都猜不到他说的竟是这种话。 骆芸巧笑倩今，踮起脚尖，也在他耳边说：「我的脸都快笑僵了，累死啦！现在你可以送我走了吗？我可怜的管家正忠心耿耿的在车上等我呢！」 「你会可怜他？少来了，你不是最喜欢折磨他了吗？」 「嘻！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欺负他嘛！这点你应该最懂我的不是吗？」 厉擎宇弯起嘴角。他很少碰到跟自己这么臭味相投的朋友，相似的气质让他们一见面就感应到对方是相同的人类，并迅速的变成好友。 之所以传出他与骆家千金往来密切，一切都是起因于她拜托他当她的挡箭牌，好友有难，他当然义不容辞的拨刀相助，不过骆芸也警告他了，这事只能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真相，绝不能透露给第三者知道。 即使是他身边那个小情人也不行，虽然当时他曾迟疑了一下，有些担心亚曦会伤心，不过他最后还是自信的认为一定不会有问题，亚曦会相信他的，因此答应了要帮这个忙。 除了帮好友的忙之外，他当然还能得到其他的好处，例如帮公司争取到合作的关系，以获得更大的利益，在工作上向来企图心旺盛的他，一点都不在意运用一些小手段达到目的。 「我知道了，这就送你出去。」 把骆芸送出去，确定大家都看见他亲密的环着她的腰，知道骆芸已经名花有主后，他才带着微笑回到大厅，但跟前见到的景象却让他顿时被怒气所淹没。 刚刚他已经瞪了亚曦一眼叫她回房去，没想到她竟敢不听他的命令乖乖待在房里，这已经让他够生气了，她竟然还穿着那件该死的洋装跟别的男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他眯起了跟。这男人是谁？她竟然对他脸红了？ 厉擎宇的脸色铁青，完全没了前一刻优雅从容的绅士风采，几个大步走近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扭曲的五官就像是个善妒的丈夫一样。 「乔亚曦。」 听见那森冷的噪音，她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倏地回头，对上的是一张铁青的脸，那深幽的跟眸中散发的凛冽怒气令她不寒而傈。 「二少爷……」 「我是怎么说的？你为什么没听我的命令？」 她缩了一下肩，被当着东尼老师的面训斥让她觉得很丢脸，于是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脸，发现东尼老师正疑惑错愕的看着凶神恶煞似的二少爷。 厉擎宇发现她竟然没回答他，还瞄了那男人一眼，这下狂猛的醋意几乎让他当场发作。「他是谁？」 「东尼老师是我烹饪班的老师……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他赞美我做的点心，所以我很……高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为看到二少爷眼底的风暴越来越强烈。 厉擎宇闻言几乎气得要咬断牙根，别的男人的赞美可以让她高兴成这样？ 他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抓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拖走，一路将她拖回房里，他砰的一声甩上门。 「你的烹饪老师是男的，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他的怒吼声大到她的耳膜都发疼了。 「我有提过……」乔亚曦小小声的抗议，是他每次都没有认真听她说上课的事，不过她可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回嘴。 「以后不准你去上那什么鬼烹饪课了！」 「什、什么？为什么？」她错愕，没有多想就张口问道。 厉擎宇冷下脸。她居然敢质疑他的命令，那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看来那个烹饪老师果然带给她不好的影响了，他怎么能容许她被别的男人影响？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想到她对那男人脸红，厉擎宇就气炸了，他没有办法用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而是直接命令。「给我待在房间里！」 怒火冲天的抛下这句话，厉擎宇大步走出房间，并且顺手大力关上门。 没办法去上烹饪课以后，乔亚曦的生活又回到往常的无聊孤寂。 东尼老师还特地打电话来关心，不过她说不出口自己被禁足了，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厉家的工作忙，所以抽不出时间。 其实哪里忙了，她每天都闲得发慌。 二少爷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她更察觉到其他佣人看到她的表情都很不正常，那些眼光里似乎带着同情、轻蔑跟看好戏似的好奇。 她应该已经习惯那种异样的眼光了，可是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所以她去问了母亲。 乔妈一脸为难，然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拿出今天发刊的八卦杂志。 豪门联姻又一桩！ 封面上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是昨夜拥着她入睡的人。 而照片上那双曾拥抱过她的手如今却拥着另一个女人，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骆家千金…… 双方已证实交往数月，预计近日内完婚，届时将会是一场世纪婚礼……厉家跟骆家的联姻对两方家族皆有加乘的效果，两家的股票因此飙涨……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报导，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却似乎无法了解其中的意思。 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茫然的抬头看着母亲。 「这上面说二少爷要结婚了，连日期都订了。怎么可能？我都没听他说过！二少爷看到这则报导会很生气吧？他最讨厌人家乱说他的事了。」 乔妈一脸为难的摸着女儿的头，什么话都说不出门。 乔亚曦感觉像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冰水，全身僵硬冰冷，痛苦得连呼吸似乎都会发抖。 那是真的？从母亲的表情她知道报导是真的……竟是真的？ 「为什么他都没有跟我说？」她的声音竟沙哑到连她都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 看见母亲苦涩的脸，乔亚曦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二少爷没有必要跟她说，他做的事从来都不需要跟她报备，更遑论是得到她的允许了。 她算什么？她是他的谁？他从没开口跟她说过爱她，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以为他跟她是一样的。 「亚曦你先别急，也别想太多，二少爷一定会把你安顿好的……」 安顿？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也不确定她会喜欢那所谓的「安顿」，她只知道她的生活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容，乔妈很不舍，可是又觉得不趁这个机会跟女儿说清楚的话，对她反而不好，于是她咬牙开口，「二少奶奶进门之后，也许你得搬出去。呃……还不知道二少爷的意思是怎样，不过二少爷应该不会亏待你的。」 搬出厉家？对喔……如果二少爷结婚，她怎么可能继续住在二少爷的房里…… 可是她会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妈……」她的声音发抖，事实上她全身都在发抖。她好怕，好茫然，好无措。 第九章 乔妈难过的掉下泪来。「对不起……女儿……爸妈也许错了。也许当年不应该任由二少爷把你讨了去，可是我们以为……。以为二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总有一天他会娶你，哪里知道……」 听见母亲的叹息，她胸口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难受，但她反而出声安慰母亲，「也许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没关系，今天二少爷回来时我再问他。」 「你别想这么多，也许二少爷只是一时贪图新鲜，也许很快就会发现他最喜欢的还是你。我跟你爸一直看着你们俩，知道二少爷真的很疼你，对他来说你是很特别的，我想可能过不久他就会回心转意了吧……」 没有把母亲安慰的话语听进去，乔亚曦现在脑子乱哄哄的，她不想知道什么时候二少爷才会「回心转意」，她只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把事情想清楚。 她胡乱的点点头，然后从厨房走出去。 二少爷回家的时候，想了一整天的乔亚曦还是没办法把事情想清楚。她可能真的太笨了，于是当见到他进门时，她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就开口问了。「二少爷，听说你要结婚了？」 厉擎宇停下拉领带的动作，转头看她，他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回答道：「是啊。」 听见他直接的回答，乔亚曦反而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脱掉西装外套，走向怔住的她。 见到她那宛如世界末日般哭丧的脸，他弯起嘴角，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 「怎么哭了？眼睛肿肿的。听到我要结婚，你很难过？」 乔亚曦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开心的这样问她，顿时哀怨不已的点头，谁知他竟然心情很好的笑了。 关于这件事，他本来之前有些犹豫要不要不管他跟骆芸的协议，先给她一些心理准备，以免她突然得知这事太过震惊伤心，但因为前一阵子她不听话的事让他人生气了，所以他决定要惩罚她一下。见她现在果然哭得眼睛都肿了，虽然有些心疼，他还是很开心，因为她难过，表示他的亚曦是在乎他的！ 虽然她一直很乖，不过没人知道向来自信十足的厉擎宇也不免有所怀疑，她是因为惧于他的淫威才这么听话，还是她真的是对他充满感情。现在她会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表示她是真的爱他。 她会嫉妒了，那是很好的现象，他想再多享受一阵子，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太多，那些复杂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了，她只要跟以前一样听话，乖乖的在家等他，他就会跟以前一样疼她。 「傻瓜，结婚而己，没什么的，就是一个形式。」 结婚没什么吗？为什么跟她以前认知的差这么多？乔亚曦还是不懂。 「那个骆小姐……呃……她结婚以后会住进來吗？」 「应该吧！」反正只是暂时的。 「那……那我呢？」 厉擎宇抚着下巴想了一下，「这倒是，要不就把后院的别馆重新装潢好了，你可以到那里住。」 乔亚曦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一个冰窖里，全身冷得直打颤，她甚至没有办法开口问他，他会住哪里？ 也许不用问，二少爷当然是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起住。那么她呢？他偶尔会来看她？他打算把妻子跟她一起养在厉宅里？ 她的脸上血色尽失，胃部隐隐作痛，痛得她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别想太多了，你只要一直这么乖，我就会一直疼你，结婚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这是否代表了他会疼她，是因为她乖吗？ 那骆小姐呢？他也会疼她吗？如果她乖的话？ 他爱她吗？爱骆小姐吗？ 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可是她的喉咙好像被掐住似的难受，乔亚曦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快要掉下的泪水。 看她低垂着头不说话，厉擎宇以为她懂了，他心情很好的做了结论，「好了，就这样了，我去洗澡。」 他摸摸她的头，那种安抚似的抚摸。 她第一次察觉到，他总是这样，那种安慰好像是在对待一只听话的宠物…… 原来他一直把她当成宠物呵！ 怎么她一直都没发现…… 一连几天二少爷对她的态度都没有变，如果那天不是亲耳从他那里证实了他要结婚的消息，乔亚曦会觉得结婚的消息是假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忧郁、变得没胃口，只是一向很快便会发现她状况的厉擎宇可能因为忙着婚礼的事，所以忽略了这些。 这天周末，厉擎宇说要带她出去逛街。 她虽然兴趣缺缺，却也知道拒绝不了，还是打起精神出门了。二少爷习惯每季都走到百货公司采购新衣，她以为今天也是例行的采买。 他们先到一家英国服饰品牌买她的衣服。这家专柜的衣服受到他的青睐不是因为它的质料很好或名气很大，而是因为它的衣服设计十分保守，能够把她给包得紧紧的。 训练有素的专柜小姐一看到老主顾上门，就热情的将两人迎进专属vip室。厉擎宇坐在更衣间外悠闲的喝着咖啡，看乔亚曦一件一件的换上当季的衣服，或点头或摇头的做着决定。 试穿了好几件当季的衣服，乔亚曦终于忍不着讨饶，「二少爷，拜托，已经够了。」 她的脸都因为不断的穿穿脱脱而热红了。 「再多买几件啊，难得出来。」 「不了，」她摇头，」反正我都待在家，也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厉擎宇笑了。这就是他的亚曦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他还没有听过哪个女人会拒绝买衣服的。 这么乖又这么听话的小女人，教他怎么能不疼爱呢？ 「好吧！」他起身，示意这场服装秀结束了。 他刷了卡，让店家把好几袋的新装送回厉家后，这才拎着她去买他的衣服。 厉擎宇的身高够高、身材比例也很完美，比服装模特儿还标准，穿什么都好看。 当他从换衣间里出来时，穿着法国名牌最新一季的白色礼服。要知道白色是很危险的颜色，尤其是亚洲男子这么穿，很容易显得庸俗肥胖，不过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宛如是为他量身打这般的完美。 乔亚曦目不转晴的看着他。 他好像童话里的王子！高贵、威严、俊美……他的四周仿佛都闪闪发亮了起来，先只是这么站着，乔亚曦就能感觉到自己跟他的距离有多遥远。 「怎么样？好看吗？」 乔亚曦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力的点头。 她心脏怦怦直跳，觉得自己真没用，明明在二少爷身边已经好几年，对那张俊脸照理说也早该有免疫力了，怎么还是会脸红心跳呢？ 看到她的反应，他得意的弯起嘴角。「怎么不说话？帅得让你目瞪口呆了？」 乔亚曦又羞又窘，仿佛做错事般的低下头。「嗯……」 厉擎宇胸口涨满了喜悦，他的亚曦爱惨他了。呵！ 「就这件吧。」他对一旁的店员说，「这套衣服想必当新郎服也不会太失札。」 乔亚曦一愣，猛抬起头，见厉擎宇正跟店员谈论购买其他配件等细节，没看她一眼。她的心脏有种被狠狠揪紧的感觉。她几乎忘了，他要结婚了……所以出来采买服装，是婚礼要用的呵…… 脑袋里轰轰作响，让她一下子来不及消化这些认知。 她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厉擎宇催促，她才慌张的跟上他的步伐，茫然的走到下一家店。 那是贩卖顶级珠宝的名牌专柜。 「厉先生，欢迎先临。」 「我想看看婚戒。」 听到他这么说，店员眼晴都亮了起来。 「没问题、没问题。请到里面的vip室。」 乔亚曦的脸色苍白如纸，不过厉擎宇似乎没察觉，心情很好的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们在vip室的柔软丝绒沙发上坐下来。 「厉先生想要什么款式的戒指？」 「随便，都好，至少两克拉以上。」 「是、是，没问题！」 店经理谨慎的拿出几颗闪亮亮的钻石戒指给他挑选，每颗都完美得让人怦然心动，不过厉擎宇却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好像都差不多。」 「那不如让小姐来选，也让我们量量小姐的戒围。」店经理殷勤的建议着。 厉擎宇淡淡道：「不是她要戴的。」 店经理一听，然后又看见他带来的小姐身子晃了晃，似乎快晕倒的糢样，顿时冷汗直流，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没关系。款式你帮我选吧，至于戒围我问清楚了再告诉你。」 「是、是……那么这颗怎样？既典雅又贵气。」 厉擎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好。」 接着他视线随意一转，扫到一旁展示柜中的项链，顿时眼睛一亮。 「把那个给我看看。」 项链本身是典雅的深蓝色丝绒，正好束在颈项，跟简单的项链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中间镶着一颗高级的大钻石。 「戴戴看。」跟刚刚挑钻戒时百般无聊的态度不同，厉擎宇像是乐在其中似的把项链圈上乔亚曦的脖子。「不错，很适合你。」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镜子，见到二少爷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宠爱的沿着项链的边缘轻抚着。 「嗯，多好，把你圈起来，以后就乖乖锁在我身边！」他调笑的说。 乔亚曦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项链不像项链，倒比较像是项圈。 他给二少奶奶挑了婚戒，却给她挑了条项圈…… 委屈难受的泪水霎时涌上眼眶，她得急急低下头去才能遮掩自己红了眼眶的难看模样。 「这条项链我要了。」 店经理说了个惊人的数字，厉擎宇正准备结帐，手机倏地响起，他接起电话。 「是啊，在挑我们的婚戒呢。」 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道，乔亚曦整个人都僵住了。 「对了，顺便告诉我你的戒围多少……什么？真麻烦，我现在过去。」 他挂上电话后对乔亚曦说有事要先走，付了项链的钱，他吩咐她坐司机的车回去。 「二少爷……是要去找骆小姐？」 「嗯。」 他回答得简短又理所当然，强烈的，心痛让她无法再开口继续追问下去。他急急往外走，看着他的背影，乔亚曦的胃扭曲纠结，疼得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把那条几乎让她窒息的项链扯下来随手一丢，便匆匆忙忙往外走。 「小姐，你怎么了？项链我们帮你送到厉先生家好吗？」 不顾店经理在后面的关心追问，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门，泪水立刻溃堤而下。 她的胃猛烈的翻绞抽痛着，她痛得几乎直不起身，觉得自己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但再怎么难受痛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里的剧痛。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痛苦难过，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爱二少爷。 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一起。连一点怀疑的空间都没有，二少爷把她的生活填得满满的，她根本不必去思索这些问题，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过去那些她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第十章 她闷着头往前冲，却撞上迎面而来的路人。 「对不起。」身体几乎被撞倒，连带的原本已经很疼的胃又再度翻搅了起来，她却还是下意识的先道歉。 「亚曦？」 她抬头，见到没想过会见到的人。「东尼老师？」 「你怎么了？」东尼关心的问，她的样子看来不足很好。 「没、没有。」狼狈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她结结巴巴的说。 「我一直很担心你，好几堂课你都没来上，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也没找到你。」 「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你的脸色好苍白，还冒冷汗，怎么了吗？」 突然间剧痛袭来，她呻 - 吟了声，弯下腰。 「亚曦？」 她渐渐觉得东尼老师的声音变得很遥远，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注意到她的状况不对，东尼立刻扶着她坐在百货公司的长椅上。 「亚曦，你还好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他很担心她是不是快要晕过去了。 坐了一会儿后，晕眩感逐渐退去，她试着对东尼老师挤出感激的笑，但全身还是很不舒服而且没有力气，胃仍在隐隐作痛。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得回家了，二少爷找不到我会生气的。」她从他身上退开，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 「你生病了啊！不去给医生看怎么行呢？」东尼抓住她的手，声音中充满前所未有的强势。 「没什么的，我常这样，回去吃点胃药就好了。」 「是这样吗？那你刚刚为什么哭呢？是不是跟厉家二少爷有关？」 乔亚曦窘迫的别开头，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那天在厉家见到你以后，我就跟那边的人打听过你的事。」东尼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乔亚曦咬着下唇。「刚刚谢谢你，但我真的得走了。」 她转身，却被他抓住手。 「亚曦，最近报上都在写厉家二少爷的婚事……」 她想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根本说不上熟的人安慰，可那句话准确的刺中了她的心，让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赤裸裸的摊在众人面前。 她的难堪、她的牟黴都无所遁形。想到在别人眼中的她有多不堪，她就难受的想哭……她更加用力的挣脱东尼的箝制。 东尼看她急着想走，冲动的开口道：「我、我对你印象很好……你是个好女孩，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屈的！」 乔亚曦闻言走的更快了，东尼的话却还是钻进她耳中。 连一个外人都觉得她这样很委屈，那每天跟她同床共枕、朝夕相对的男人，怎会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还能不以为意的带着她束挑他跟别的女人的结婚戒指？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她的心一片冰冷…… 厉家的后院别馆原先是厉奶奶居住的地方，她过世后已有十几年没人住了，不过还维持的很好。事实上那冬暖夏凉的屋子充满了厉家人少爷童年的回忆，厉家两个少爷年少吋总爱待在那里避暑。 最近别馆重新装潢，那是二少爷的主意，准备把内部全部翻新，换上最现代化的设备。 二少爷没说别馆重新装潢要做什么，下人们当然也不便过问，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二少爷要用来金屋藏娇的。乔亚曦可以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光更怪了，而她的父母则是每次看到她就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深深叹气。 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胃痛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当然也影响了食欲。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跟二少爷说，在厉擎宇的跟中，她还是他听话乖顺的小女仆。 以厉家的财力，装潢没有多久就完工了。 装潢期间二少爷不准她去看，一完工后他便亲自带着她去参观。 她很讶异短短的时间内别馆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这里仍保留了古老的木造建筑带给人的舒适感，还巧妙的加入了所有最新潮的建材跟家电设备，让整个房子充满了温馨而舒适的气息。 「来看看厨房。」厉擎宇一进门就先带她走进客厅后的厨房。 她一看到厨房，眼睛整个膛大了。这厨房是打掉了两个房间构成的，一整套她曾在东尼老师的烹饪教室那边见过的高级厨具出现在她眼前。 她像作梦似的抚摸着那崭新的海岛型流理台。 「喜欢吗？」 「嗯。」她激动的点点头。「二少爷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话我都有在听，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他捧起她的脸，微笑着印上她微启的唇。 甜蜜的吻让她头晕目眩，这一刻她是开心的，但却带着淡淡的苦涩与哀愁。他一直都那么了解她，知道她所有的喜好，甚至偶尔会像这样给她惊喜，好像很重视在乎她似的，可他怎么就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确信二少爷是爱她的，或许不是以她想要的方式，或许那份爱比较像是对宠物的疼爱，不过她确实是被爱着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激、应该知足的，只是……心痛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即使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仍无法阻止那破碎的感觉蔓延。 「你喜欢烹饪，以后就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做，不需要去外面那么复杂的地方。我再带你去看楼上的卧室。」 她沉默的跟着他爬上楼梯，主卧室大的不像话，也豪华的令人咋舌。 「怎么样？」 二少爷在问她了，她知道她该说喜欢，可最后她却轻声说：「太大了。」 真的太大了，大得空洞，大的让人有点害怕！这让她不禁想到，如果以后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活，会有多冷多寂寞…… 「傻瓜，就是大才好啊！」他摸摸她的头，显然没有注意到她话中的意思，继续说道：「剩下的装潢过几天就好了，你很快就能搬进来。以后就住在这里，跟主屋的人分开，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二少爷的意思是，她以后就住这里了？她畏缩的颤抖了一下，那他呢？ 她不敢问，也不确定自己会想知道答案…… 「你今天去哪里逛逛吧。」 二少爷很少要她出门，所以听到这个命令时她愣了一下。「去逛逛？」 「对啊，你也会想买点东西吧，也可以约你那堂妹出去吃个饭什么的。今天你就好好出去玩玩，到晚上再回来就好了。」 即使乔亚曦再迟钝也感觉到他的不寻常，他竟然会让她跟亚薰出去？「呃……是不是今天有什么事？」 难得的，厉擎宇脸上出现一丝窘迫。「骆家的人今天要来，我们有些事要谈，我没办法陪你，怕你一个人无聊，不如让你出去走走。」 有事要谈……啊！对了，应该是婚事吧，果然不是她应该出现的场合呢！乔亚曦恍惚的想着。 心痛久了，她的反应似乎山渐渐麻木迟缓了。她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道：「好，我会出去。」 她懂事的反应让他松了口气，他摸摸她的头。「手机要带着，要让我随时找得到你。晚上吃完晚饭就可以回来了，知道吗？」 她知道自己应该说「知道」的，可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只能点头。 厉擎宇满意的离开了，乔亚曦呆了很久才想到她应该要走了。 可是临时要她去哪里「逛逛」呢？ 她打了堂妹的电话，她似乎出差出国去了，没有其他朋友的她，手机里也没有别的电话可打了。 她放弃了找人这件事，一个人步出厉家。 她一向不喜欢让司机接送，之前她求了他好久才让他允许自己偶尔搭公车上街，可是现在她好久没一个人出门，连公车都不太会搭了。 公车来了，她坐上车，然后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在哪一站下车。 乔亚曦苦笑一下，决定选择她最熟悉的地方。东区的百货公司里有各种商店和餐厅，是二少爷常带她来买东西的地方，她记得那里有一间很大的书局。 就算她在书局里把所有关于做点心的书都翻了一遍，时间也才过了四个小时。 她看了看手表，喃喃自语，「还不能回去呵……」不过她看书已经看得头昏脑胀了，无目的的在百货公司里晃来晃去。 脚好酸，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就在她打算走出百货公司的时候，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听到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好奇的朝那个方向望去。 厉擎宇是那种一站出来就自然会吸引众人目光的人，不光只是因为鹤立鸡群的身高，还有自然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跟出众的外貌，不过这回他会那么吸晴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身边站着的美女，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骆家千金今天穿着一袭典雅的粉色套装，精致完美的妆容，巧笑倩兮的糢样，站在厉擎宇身边毫不逊色。 厉擎宇绅士的低下头跟身旁的两位老夫妇说话，只见他们身旁一对贵气的长辈频频点头，与他相谈甚欢，乔亚曦猜那应该是骆家的长辈，也许就是二少爷未来的丈人跟丈母娘。 看看时间，可能他是要带他们到这里顶楼的高级餐厅吃饭，在认知到这点的时候，她的脑子叫她要马上走开，可是看着眼前那么和谐亲密的四个人，她的脚仿佛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朝她的方向走来。 下一秒，厉擎宇的视线便扫过来看到了她。 她紧张的心脏好像要跳出喉咙，不知道二少爷看见她在这里会有什么反应？ 才闪过这个念头，她就看到厉擎宇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似的转过头去，继续跟身旁的人聊天。 她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似的抽痛，她颤抖着勉强移动身子，躲进旁边的楼梯间，直到他们上了电梯，消失在电梯门后，她还动弹不得的缩在楼梯间里。 这一切不过短短的一分钟左右，乔亚曦却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仍困住她。 二少爷那像看陌生人似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是想他跟她打招呼，要她跟他们一起吃饭吗？他要怎么跟他未来的亲家介绍她？ 她从未像此刻那般深刻而清楚的体认到，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 她永远没有办法像骆芸那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而且她也无法想像二少爷对待她的父母跟对骆小姐的父母一样恭敬亲近。 她悲哀的发现，她未来的命运就是躲在黑暗的楼梯间里。 现在她回想起来，他念书的时候也一直都不让她跟他的朋友同学见面，好像她是多让他丢脸的存在似的。 她，永远上不了台面…… 她走出楼梯间，失神的离开百货公司，走进拥挤的人群中。天空似乎飘起了雨，身旁的行人都纷纷撑起伞，她却不想躲雨，凉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很好，正好可以让她清醒一些。 她就这么走着走着，口袋里的手机好像响了好几次，可是她不想管它。 然后商店不知怎么的一间间的熄了灯，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雨变得更大了，穿着单薄的她已经湿透，再加上夜风一吹，全身竟冷得发抖。 第十一章 这时她才稍稍清醒，看看表，竟然已经半夜了。 该回去了，但现在没有公车，只能叫计程车了。 她孤伶伶的站在夜晚的大街上，可等了很久都没车，当她正打算放弃到别的街口时，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轿车倏地紧急煞车，发出刺耳的声音，骤然停在她面前。 厉擎宇从车上气急败坏的走下来。」你跑到哪去了？电话也不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 一连串的吼声震得她耳朵发痛。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熟悉又陌生。在几个小时前，他不是还对她视若无睹吗？为什么现在好像很紧张她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摇摇头，她又湿又冷，脑袋好像也进水了，怎么都想不懂这些问题。「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厉擎宇阴沉着脸。「你是在故意气我？」 她摇摇头。对二少爷生气？她怎么敢？她没有做过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到。 「没有……我没有。」 她快晕倒的糢样让厉擎宇的。心揪紧般的疼，开口时却还是大骂。「连电话也不接！你搞什么？」 她这才想起电话好像是有响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竟然有几十通未接来电。 她愣愣的看着，突然间冷得打了个喷嚏。 厉擎宇咒骂了一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冒了吧！谁教你要在这边淋雨。」 他的声音又急又气，好像他很心疼，好像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似的。 厉擎宇带她上车，脱下西装外套把她裹住，还心疼的抱着她，命令司机把暖气开到最大。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多久了？以为你发生什么事，都快急死了！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吓我了。」这女人，真是生来折磨他的！ 当他在百货公司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时，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也是身不由己，戏总是要演下去的。 然而当他打电话给她她却没接时，他担心得再也无法伪装，匆匆结束了饭局，甚至没有送骆芸和她父母回家就跑出来找她。 「别再这样乱跑了，我会担心，知不知道？」真擎的话语伴随着用力的拥抱紧紧圈住她，像要圈住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似的不留一丝缝隙。 那么紧的拥抱应该让她暖和起来的，可是乔亚曦却仍然瑟瑟的发着抖，像是一只湿透了的小猫。 他抱得再紧，她都已经感受不到温度。 也许是因为，冷的不是她的身体而己…… 手用力的搅动着铜盆里的面糊，乔亚曦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不断重复单调而不用花脑筋的动作。 她害怕自己只要停下来，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想他现在在哪里、想他正跟谁在一起、想他……到底有没有想到她…… 那些问题，换作任何女人，只要拿起电话拨通男友的号码，就可以大声的质问对方，可是她不能。 她是他的仆人、跟班、宠物，甚至是情妇，但总之不是情人。 烤箱发出叮的声响，她转身慌忙的打开烤箱的门，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忘了要戴手套，徒手就去抓烤盘。 「啊！」 好痛！她大喊出声，可是空旷的房子里，连一个回应的人都没有。 她咬牙把立刻红肿起来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冰冷的水缓和了刺痛感，却缓和不了蓦然涌上的寂寞和委屈。 一颗一颗的水珠滴落在手臂上，然后渐渐滑落在水槽里，无声的溶进水流中。 她的泪就跟她的人一样没特色、丝毫不引人注意，很快就淹没，不被人在意。 关上水龙头，屋里唯一的声音也就没有了。 寂寥……这是她搬进这座别馆这几天来唯一的感觉。这华丽新颖的独栋豪宅里虽然有着她梦寐以求的专属厨房，却空旷寂静的吓人。 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吗？她只能每天每天的守在这里，等待着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他？ 想到这里，她突然无法呼吸，害怕的抱着身子颤抖起来。 那年第一次见面，还是男孩的他高傲的宣告一一她是他的，以后他会保护她、他会对她好，所以她要把他视为唯一的主人。 她一直很听活，以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在他的羽翼底下，她可以当个幸福无忧的傻瓜。 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就算他说他的婚姻只是个形式，与她的关系不会有改变，她也无法再蒙蔽自己，骗自己说没有差。 如果没有差，她现在不会这么痛苦，他不会没发觉她的身体跟心里都很不舒服，痛到无法再忍受了，她原本就没想过要当人家的情妇，之前一直舍不得离开，是因为对他还有留恋，是因为放不下他，可是现在，她己无力再承受这些日子所面对的负面情绪，她不要再这样难过下去了，不要一个人躲在这里悲哀的哭泣。 如果不再见他、如果不再有期待……是不是心就不会一直这么扭曲着疼痛？ 抹掉眼泪，乔亚曦咬了咬唇。这二十几岁的人生，她一直都很听话，听爸妈的话、听二少爷的话，可是现在，她突然想听听自己心里的话。 她慢慢直起身，泪眼迷蒙的双跟慢慢升起了一股从未见过的坚决…… 厉擎宇最近的心情好极了，公司因为与骆家的合作而得以顺利的扩展，婚礼那些繁杂的事情也终于尘埃落定，等一切结束后，他就可以好好陪他的亚曦了。 这一阵子为了帮忙骆芸，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跟亚曦好好聊天。当初他当骆芸的挡箭牌，是为了帮她解决家人一再逼她相亲的困扰，没想到最后竟发展成要跟她结婚，即使只是一桩各取所需的婚姻一一他得到骆家的帮助，骆芸最后得到自由一一但对于他的第一个妻子不是亚曦，仍让他有些不悦。 那个小笨蛋一定很难过，可他无法告诉她自己的打算与和骆芸的协议。他是对事业有雄心壮志的男人，骆芸就像是他事业上的伙伴，因为他们拥有同样的想法，知道一个外人眼中门当户对的婚姻对他们而言会是最完美的伪装。结婚后他们可以各自拥有私人的生活，最后骆芸只要以性格不合提出离婚，她就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他也可以和亚曦回到以往的生活。 他们的婚姻无关爱情，却是必须的，无论是基于一开始义气的帮忙好友。或是实际上可以得到的商业利益，总之事业与爱情，他两个都要！可这么现实的情况他不想她知道，她只要明白他爱她就够了。 这天中午，厉擎宇特地早点回来，一打开门就闻到扑鼻的勿油香气，他冷峻的脸宛如奶油般融化了，那温柔的神色恐怕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跌破眼镜。 在其他人面前，他是冷心冷情的厉家二少爷，就连他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也知道不能轻易惹他。 唯有在一个人面前他能够完全的放松，只有这个人能够勾起他心中所有的温情，让他想好好抱在怀里，永远不放手。 不管有多少工作压力，有多少烦心的事情，他知道只要回到这里，就有温暖的食物香气，最重要的是有她一一甜甜软软、可爱好欺负，永远听话的亚曦一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东西。 他的嘴角弯起，从气味闻出她在烤饼干跟蛋糕。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皱眉想了许久，他记得他们所有的重要日子，两人的生日、情人节、相遇纪念日、亲吻纪念日、她变成他的人的日子…… 有关他们的一切他都牢牢记在心里，所有她的事他都要好好掌握。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虽然他一直没有告诉她，但他想她应该明白的。 「亚曦？」对于她竟然没有出来迎接他，他感到有些不悦。 厉擎宇走进厨房去找她，她不在那里，他又走到卧室，看到她正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他皱紧了眉心， 唤了她一声。「你在于么？」 她这才注意到他似的慌慌张张的抬头。「我……我……」 「你收行李做什么？」 乔亚曦苍白着小脸，用尽所有的力气强迫自己正视他。「我、我不想住这里了……我要离开了。」 「你不喜欢这房子？」她怎么不早讲？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算了，是因为这是老屋改建的吧？没关系，不喜欢的话我带你去看别的房子，你喜欢哪里，我就买下来。」 「不、不是不喜欢这个房子，」她吞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才有办法开口，「我……我是不喜欢你……我、我要离开你。」 她的话宛如一把刀，刺进厉擎宇毫无防备的心中。 他先是一愣，看着她僵硬的身子跟紧张的脸庞，在一开始的震惊退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怒意，他冷笑了起來。「好啊！你走。」 乔亚曦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吗？他就这样让她走？ 他将手臂坏在胸前，气走神闲的看着她。 他很有自信，自信她离不开他，他知道她只不过是一时间闹脾气，根本没有办法真的离开他，一如他也无法失去她一样。 他们要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那是他十五岁那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的事。 乔亚曦低下头，难过的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没用的样子。 他眯起眼。这笨蛋果然是因为他要结婚的事闯脾气！他不是跟她说了那件事对他们的关系没有影响吗，她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又气又恼，口气不好的回呛，「你不是要离开吗？那以后我的事就跟你无关了！」 她心头一震，下唇被咬得几乎出血。「嗯……是啊，二少爷说的没错，是我逾矩了。那么……再见。」 即使听见大门传来关上的声音，他仍不相信她真的离开了。 不可能的，他想着，她一定只是在做做样子，不用多久她就会回来的。她能去啦，回去找爸妈？乔叔一定会把她赶回来，一个人去外面住？谅她也没那个胆子。 没错，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那小笨蛋爱着他，他有信心。 想必她这次是真的气大了，才敢跟他玩离家出走运一套。不然等她回来再好好跟她解释一下跟骆芸的协议好了，他想，毕竟若是为了帮好友而弄到自己向来听话的小乖乖闹脾气，实在得不偿失。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紧闭的大门始终没有再次开启。他死瞪着大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股从心头涌起的不安跟寒意慢慢侵蚀了他的笃定和自信。 到此刻他才慌乱的发现，这房子太大也太冷了…… 离开厉家的乔亚曦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唯一可以找的人只剩下堂妹。她曾说过要她离开二少爷去跟她住，不知道这个提议还有没有效。 带着惶然的心情，她到乔亚薰的公司找她，幸好她没有露出一丁点为难，反而很高兴她能够来找自己。 女人不用为男人活，从现在开始，她要学着为自己而活。亚熏对她这么说。 乔亚曦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虽然还没有头绪应该怎么样为自己而活，但她想试着放下二少爷，过自己的新人生。 所以当二少爷找到亚薰家叫她回去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对他说：「不！」 第十二章 虽然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跨出了一小步，能勇敢拒绝二少爷了，可是为什么当看到二少爷忿忿离去时，她的心却很难过，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她甚至想追上去，抹掉他跟中的受伤和痛苦，她得紧紧咬着牙忍耐，才能够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她只是还不习惯违背他的意思而己，她告诉自己，以前她什么事都为他着想、听他的话，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在堂妹那里住了几天，后来亚薰安排她去住别的地方，因为她似乎有了男朋友，所以不方便跟她同住。 无所谓，搬出来也好，她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亚熏。 不过她还没有一个人住的经验，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幸好整理房子、煮饭这些她都做惯了，所以还不成问题。 安顿好了之后她打电话给爸妈告知新住处，他们倒没有她预料中那样生气反对，妈只是一直叹气，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感到很安慰，因为爸妈并不像堂妹说的那样，把厉家人的重要性置于自己女儿的幸福之上。 接下来她面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找工作，她从没有工作过，离开厉家时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带，那些二少爷曾经送给她的贵重礼物也全都留在了别馆里面，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两万块的现金。 她无法跟爸妈开口要钱，即使做不到供养他们，至少她也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她买了报纸，循着上面的征人启事，坐公车来到市区的一家公司应征会计。 乔亚曦想到自己大学念的是会计没错，应该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可是到了现场她才发现，要争取这个工作的人挤满了整间会议室，有几个听说好像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硕士。 她冒冷汗的想起自己那不太上得了台面的学历跟在校成绩，最后当面试官问她有几年相关工作经验的时候，她垂下了头。 她总算体会到电视上说的经济不景气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沮丧的从那家公司出来，她一抬头，竟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浑身散发出冷峻气息，沉着一张臭脸瞪着她的人正是厉擎宇。乔亚曦被他一瞪，缩了一下身子。 怎么会遇到他？她搬到新住处就是为了要躲他，怎么才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他了。 「二、二少爷……你怎么会——」 「来找工作？怎么样，被录取了吗？」 他嘲讽的语调让她自卑的低下头。 见她不回答，他满意的扬起嘴角。「现在你知道找工作不容易了吧！说什么要独立，哪有那么简单？你很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已经放话让有征人的公司收到你的消息后立刻通知我。我可以做到这点，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会雇用你吗？」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同时感到一阵晕眩。 她知道厉家很有办法，不过她仍不敢相信二少爷竟然会为了找她而做到这种地步。 「跟我回去。」他伸手拉她。 「我、我不要！」 她奋力挣扎，那力道是他没有预期的激烈，所以一失神竟让她挣脱了去。 她眼中的坚持让他的心往下沉。「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是因为我要结婚的事吗？我都说那没什么了，你先跟我回去好好听我说。」 听到他这么说她整个心都凉了。结婚怎么会是没什么呢，这是任谁都知道的道理吧！难道在他跟中她真的有那么好骗？ 再乖顺的猫咪被踩中尾巴的时候都会大怒，正如同此刻乔亚曦的心情。 「没什么？怎么会没什么？」她对他吼，「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回去的！你去结你的婚吧！」 说完她转身就跑。 厉擎宇愣了一下没追上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生气，而且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竟敢对他生气。 乔亚曦又生气又难过的在路上乱走，没有目的地，只是借此发泄那郁积在胸口的闷痛。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开始感觉到双腿酸软，全身疼痛，这时她才有心思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巷子里。 前方有一间庭园餐厅，现在正是下午茶时段，店里的生意很好，有些人还坐在户外的餐桌上，从店里不断飘散出香甜的气味。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才想到自己错过了中餐，她被香气吸引，走了过去。 「您好，一位吗？请问要用餐还是下午茶？」 服务生帮她开了门，她却有点犹豫的不敢进去。这家餐厅看起来不便宜，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实在不容许这么奢侈。 正当她打算道歉离开时，从餐厅里竟然传出一声惊喜的喊声一一 「亚曦？」 抬头一看，她呆了呆。「东尼老师？」 「好久不见了，你是来捧我的场吧？我好高兴，快进来。」 他都这么说了，她哪还好意思说她压根不知道这家店是他开的，更遑论是来捧场的了。 「这店才开一个月，知道的人还不多，很多东西也都还没上轨道。」东尼带她参观店里，她在甜点柜台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精美的点心，眼晴都不舍得眨一下。 「好棒！」 「是吗？」东尼自信的笑起来。「那你每一样都得尝一尝，顺便给我意见。」 带她坐在角落的位置，果然让服务生每样心都拿来给她尝。 东尼微笑的看她眼睛发亮的看着那些甜点，小心的挖起一匙放进嘴巴，陶醉的闭上眼晴享受的糢样。 他喜欢看她吃他做的东西，不只是基于一个厨师从客人身上得到赞美的成就感，还有跟前这让他产生情感的小女人，她吃下点心后眼中散发的崇拜总是让他很满足。 她不只是吃，还好奇的询问他新创作的甜点灵感来源，当听到制作秘诀时还张大了眼晴，频频点头。 因为拥有相同的兴趣，所以他们聊得很投机。乔亚曦很开心，在跟东尼老师谈话的过程中不仅学到很多，而且那段时间她甚至没有想到过二少爷的事，对她而言是多么难得啊！ 在聊了一会儿后，东尼试探的开口询问：「我一直觉得你在做甜点方面很有天分，所以希望你回来上课，有一次打电话到厉家去找你，才知道你离开了。」 她握着叉子的手一僵。「呃，是啊。」 他聪明的没有问她跟厉家二少爷究竟怎么了，只像个普通朋友般闲聊的问：「那你现在位哪里？做什么工作？」 问到工作，乔亚曦感到一阵窘迫。「我住在市郊，工作……还在找。」 「是吗？」听她这么说，他眼睛一亮。」那要不要来我店里上班？」 「啊？」她吃惊的睁圆了跟。 「对啊，就像我说的，这间店才刚开，很多事都还没上轨道，需要找到可以帮上忙的人，你知道我又要上课上节目的很忙，没办法花太多时间在这里。你愿意来帮我吗？」 「我？」乔亚曦惶恐的摇摇手。「可是我没有经验……」 「没经验可以学啊！跟着我，我保证把我会的通通教你，你喜欢甜点吧？能每天接触不是很开心吗？」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我真的可以吗？」 「我都亲自求你了你还怀疑？」东尼笑着道。 她脸红了，止不住兴奋的点了点头。 最近晨间的烹饪节目有了新变化，除了原本的帅哥名厨东尼，还加入了东尼的小助手亚曦。 她的长相不是艳丽型的，却像邻家女孩一样让人感觉很舒服。刚开始上节目时她很紧张，偶尔东尼跟她讲话的时候她还会脸红结巴，可就是那脸红结巴的自然糢样让人觉得很可爱。 在东尼的指示下她微起菜来手却出奇的巧，摄影机很喜欢拍她那双手，青葱十指白白细细的，特别漂亮。 而很多观众最喜欢看她试吃的糢样。她一双眼睛在看到美食的时候会特别亮，把食物放进嘴里时露出陶醉的神情，粉白的脸颊散发幸福的红晕，不管她吃什么，就是会让人觉得分外美味。 她很有观众缘，节目因为她的原因增加了收视率。 东尼今天做的是岩浆巧克力蛋糕，成品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乔亚曦就一直盯着不放。 「好了，来试吃看看吧。」东尼说道。 她立刻点头，只差没摇尾巴了一一那就是她最可爱的地方，就像是一只乖巧却又贪吃的小狗狗。 她吃东西不像那些做作的女明星一样，为顾虑形象小口小口的品尝，而是大口的咬下，让人看了就觉得过癮。 「哇！」她张大了眼。 「好吃吗？」东尼笑着问。 嘴里塞满了蛋糕，她点头如捣蒜的表达食物的美味。 东尼满意的笑了，很自然的伸手抹去了她嘴角沾到的巧克力酱…… 「砰！嘶嘶一一」厉擎宇的办公室里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他的秘书连忙沖进去，跟前的景象让人傻眼。 又一台全新的液晶电视被砸烂。 这已经是这个礼拜以来的第几台了？呃……今天是礼拜五，所以是第五台…… 厉家二少爷最近的行径真的很不正常。先是要求在办公室里架设电视，然后每天早上应该是最繁忙的时刻，他却硬要排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他看电视，看的还是烹饪节目。但通常他都没办法看满一小时，因为节目还没播完，电视就会被他给砸坏。虽说厉家要买几台电视都 不成问题，但最让他担心的不是那浪费的行为，而是每次砸完电视后二少爷的情绪就越发的暴躁易怒，那才是让整个厉氏最近一直笼罩在低气压中的主因。 「不要收了！」厉擎宇对着正安排清洁人员进来打扫的秘书大吼，「给我安排车子，我要去那家电视台！」 「电视台？」听到老板怪异的命令，秘书一愣。 「就是那个录「东尼美味厨房」的地方！」 「喔、喔，是。」尽管不清楚为什么厉擎宇要去那家电视台，但以最近的经验看来，立刻遵守老板的命令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他要砍断那男人的手！厉擎宇红着双跟，看起来就像是被侵入领地的公狮一般怒火中烧。 不只那样，那个叫东尼的家伙还把他藏了这么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恣意展示在众人面前。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亚曦了！网路上和节目留言板上一堆苍蝇说着他的亚曦有多可爱，甚至还有不要命的死变态竟然注意到他的亚曦丰满的身材，留了些恶心至极的猥亵话语。他已经要厉氏的电脑专家揪出那人，把他大卸八块。 额头上青筋浮现，厉擎宇大步走出办公室。他没有办法再多等一秒，现在立刻就要见到亚曦。 「厉擎宇。」办公室外，一个高跳明艳的美女正不悦的瞪着他。 「你来干嘛？」厉擎宇不耐烦的语气肯定会让那些以为他跟骆家千金有多浓情蜜意的小报记者跌破破眼镜。 骆芸眯起眼指控。「说好了昨天要跟我爸妈聚餐的，你没出席。」 他皱眉回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随后他烦躁的爬了爬头发。「我忘了。」 「我们有协议的。」 「我现在没空管那些了。」自从亚曦拒绝跟他回家后，他就没办法再管骆芸的事了，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把亚曦拐回身边，压根忘了自己身上还绑着一桩婚约的事。 第十三章 骆芸原本抿紧的唇角弯起。早在之前她就很清楚厉擎宇有个被他藏在深闺的宝贝女友，那时她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因为她而害两人吵架，是他很有自信的说绝对没问题，她才放心交给他的。 「怎么？你的小宝贝终于知道要反抗了，看来你太高估你对她的影响力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女人能够忍受心爱的男人跟别人结婚。你以为自己养的是乖巧的小猫咪，要知道猫儿在被逼急的情况下也会抓伤主人的。」 面对骆芸的嘲讽，他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少在那幸灾乐祸。」 她苦笑。「我不是在幸灾乐祸，反而很羨慕你。她会离开不也正表示她在乎你？不像我，那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我都快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了。」 厉擎宇听她这么说，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能露出苦笑。他现在可没有心力安慰情路坎坷的好友，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想办法把亚曦给逮回来，他有预感他会永远失去她。 「我要走了。抱歉，没空跟你多说，你自己加油吧！」 「喂，等等，那我们的协议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很抱歉没办法帮你到最后。」他沉着脸道。如果早知他们的协议会逼走亚曦，他当初就不会同意了。 骆芸很是无奈的说：「你也知道我的家族有多好面子，如果你悔婚，我父亲绝对不会原谅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甚至会影响目前正在进行的合作案。」 厉擎宇很清楚那意味着上百亿的生意将成泡影，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无所谓。」轻嗤了声，他抛下她走了出去。 骆芸看着他亳不迟疑的背影，突然羡慕起那个让他这样执着的女人。 下了节目，美食节目的制作人过来跟东尼还有乔亚曦闲聊了几句。 「亚曦，不错喔，观众对你们的组合接受度很高，最近收视率也上升了。」 「是吗？那太好了！」制作人赞美亚曦，东尼一点都不吃醋，反而为她感到开心。「那你是不是也该调乔亚曦的酬劳了？」他趁机为亚曦争取。 「不、不用了啦！制作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真诚直接的反应让东尼一愣，制作人噗哧一笑。 「东尼你少用你的势利污染我们纯真的亚曦了。呵呵……不错，亚曦，我很欣赏你。你放心，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相信我的眼光，在这圈子待这么久了，我知道你会红的。」 被称赞了的乔亚曦显得更加手足无措。「我没想过红不红的，只要有工作我就很高兴了。」 「你这种态度可不行，得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东尼在一旁鼓励她。 乔亚曦脸红了。最近她受到的赞美比过去二十几年岁月里听到的都还要多，她回化妆间卸妆，想起一开始因为要上节目而得化妆，好几个化妆师都赞美她皮肤超好的，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有自信了。 在接触了外面的世界后，她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什么以前那么封闭无知。现在她觉得世界好宽广，有许多事值得学习，而且在和别人相处中，她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价值。 她察觉到自己变了，而这一切都是从离开二少爷后才开始的…… 想到二少爷，她的心还是会宛如被揪住那般疼。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一辈子只当他的乖亚曦，也许是幸福的，只是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亚曦，可以走了吗？」东尼探头进来问。 「好、好了，对不起。」她连忙结束胡思乱想，加快收拾的速度。 「没关系，你慢慢来。」 哪有老板等员工的道理，乔亚曦长期受到爸妈灌输的观念影响，对上司绝对不敢有一丝放肆。 「我好了！」她背起包包，赶忙走到东尼身前。 看她那乖巧听话的糢样，东尼反而忍不住心疼。「你不用这么拘谨没关系的，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好了。」 「不！那怎么行，你是我的老板，给我工作，是我的恩人跟贵人呢！」 东尼脸上的表情僵住。恩人？他想做的绝对不是她的恩人。 他一直对这女孩有莫名的好感，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过她好像都没有感觉，伤脑筋呵！ 不过他不急，他知道她也许还没有从上一段关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会给她时间，相信相处过后她会慢慢爱上他。「算了，我们走吧，店里正要开始忙了呢！」 「是。」 她现在是东尼的助理。早上跟他一起上现场的美食节目，中午就跟他回店里帮忙下午茶的生意，一直到晚上十点店打烊了才能回家。工作是很忙，不过这种紧凑的生活步调反而让她十分感激，这正是她需要的，她可不想回到住处面对一室的空虚寂寞，那会让她想到二少爷。 只要脑子一空下来，她就会想到二少爷。 尤其越是夜里越孤枕难眠，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共眠，没了那温暖的拥抱，她总难以入睡…… 「今天我们来试做新甜点吧，你有没有用伯爵茶做过慕斯？」东尼边走边跟她聊天，他们谈论的内容 总脱离不了烹饪。 「没有，我想学！」 「没问题。」东尼宠溺的看着她。 他们走到电视台大厅，正打算转搭电梯到地下室取车时，却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乔亚曦一看到厉擎宇，整个心一揪。一部分的她像是久早的人渴望的看着他，一部分的她却又告诉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回到他身边等于回到过去封闭而无知的生活。 两种感情拉扯着，让她不知所措，只能畏惧的退了一步。 厉擎宇看到她那副见鬼似的表情皱紧了眉，心头怒火更甚。 在他开口之前，东尼己把乔亚曦拉到身后护着，挺起胸面对比他高一个头的厉擎宇。 他那可笑的样子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准备染指良家妇女的恶棍似的。厉擎宇冷笑一声。 「滚开。」他根本懒得理他，一双眼睛瞪视着缩在东尼身后的乔亚曦。「过来。」 「亚曦不会跟你走的！她现在不用靠你了，她有工作，能够独立生活，她不需要受你控制。」 他说了这么多只让厉擎宇觉得厌烦。为什么亚曦身边一堆这种多管闲事的虫子？就是他们怂恿亚曦反抗他的，可恶的东西！ 他不客气的推开东尼，直接抓住乔亚曦的手。 她惊呼，然后露出害怕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 「我已经取消婚礼了！」他烦躁的对她低吼。 他不顾面子一再的来找她，她难道看不出他的让步吗？他承认他输了，他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她回来，天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简直过不下去！ 「这样可以了吧？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乔亚曦惊愕的张大眼。二少爷不结婚了？是因为她的关系？这代表着他很在乎她……她的心因狂喜而怦怦狂跳了起来。 「以后你就乖乖的给我待在家里，不要再胡思乱想，也不要再抛头露面。你穿这什么衣服，竟然露出肩膀？啧，回去就给我换掉！」 他的活让她发热的头脑一下子冷了下来。就算他为了她取消婚礼又怎么样，如果他还是用以前那种心态对待她，她根本无法和他在一起。她挣扎着抽回了手。 「亚曦？」 「我、我不要回去。」她摇头，她不要回去那种日子了，她不想再当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你一一」厉擎宇简直不敢相信，他都已经顺了她的意的取消婚礼了，她觉然还是不愿意跟他回去？ 「我不回去。」乔亚曦定定地直视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愣愣的看着她离开，无法再追上去抓住她，也无法再开口说些什么挽留她，因为他感觉到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坚决的气势一一 她不要他了。 这个认知竟让他慌乱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厉擎宇作了个梦。 梦中他回到了刚到厉家的那时候，他又再次体会到那种孤单的、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那些他极力想遗忘的一切。 当他快要被黑暗所淹没的时候，隐隐之中出现了一道微光。 一个圆呼呼的小女孩向他走来，怯生生的、傻呼呼的对他笑着，就像天使一样…… 他冰冷到没有感觉的心仿佛被暖暖的气流拂过，又能再度呼吸、再度感觉、再度跳动。 直觉告诉他，不紧紧抓住这束光源，他就要永远沉浸没有希望的黑暗中了，所以他不顾一切的霸道的占有了那道光。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紧紧抓牵了，可突然间张开双手。他却发现手心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人叫着从梦中惊醒。 「亚曦！」耳申仿佛还回荡着自己的吼声，他直直的瞪着前方，发现那不仅仅是恶梦而已。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呢？她一直就很听他的话不是吗？他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他带着她去后山探险，他明明知道她胆子有多小，却还故意一直往密林里走。 走不久她就哭了起来，求他回去，他狠着心对她说要回去她就一个人回去好了，然后不理她的继续走。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坏很恶劣，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欺负她的心思，看她可怜兮兮求讨饶，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他向前走，抛下了她，边走心里边数着一一 一、二、三、四…… 「二少爷！二少爷等等我！呜呜……」还没数到十她就追上束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微笑了。「你不是说要回去？怎么不回去？」坏心的他还故意板起脸来不理她。 「不要……我要跟二少爷在一起。」 听见她说要和他在一起，他感觉到胸口涨满了喜悦，那美妙的感觉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他也因此老爱故意欺负她、测试她，为的就是想再品尝那甜美的滋味。 那时的他是多么自信，相信她是离不开他的，怎么现在什么都变了？ 他像受伤的野兽般痛苦茫然，把头埋进被子里嘶吼。 两人一起共用的被子还隐隐闻得到她的香气，只是那香味慢慢淡了，总有一天会完全不见……想到这里他就快要疯了。 就在厉擎宇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时，床头柜的电话响起。 「喂！」他的口气想当然也不会有多好。 「擎宇，你还在赖床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闻言，厉擎宇心中暗喊了一声糟。 今天是大哥厉擎天结婚的日子，娶的正是亚曦的堂妹乔亚薰。那女人跟他一直都不对盘，他怀疑就是她把那什么独立自主的毒瘤思想灌输给亚曦的。 不过不管他再不情愿，那女人今天还是要成为他大嫂了。「我马上下来！」 「不用了，我都打点好了，你记得把结婚戒指带好就行了。」保管婚戒可是伴郎最重要的工作。 「没问题，你放心。对了……亚曦会来吧？」带看不安的语气问出口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厉擎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不参加婚礼，听说好像有工作的关系，不过婚礼之后的茶会她会来。」 「那就好。」他松了很大一口气，但随即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连见她一面都已经变成奢求？自己还真是没用。 第十四章 沉浸在懊恼中，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大哥沉吟了一会儿后说：「给她一点时间吧！」熟知他跟乔亚曦发生了什么事的厉擎天以过来人的经验建议，「过去的你太强势了，她可能被你的高压统治压得喘不过气来，稍微给她一点空间，如果她对你还有感情，就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的。」 厉擎宇牙一咬，很想喊出他的恐惧。他害怕的正是她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否则为什么他都说不结婚了，她还不肯回来？ 不过厉家二少爷并不是个会把心事跟别人分享的人，况且今天是大哥大喜之日，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所以他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我知道了。」 他从没想过他的亚曦是这么的耀眼。 她……好美！ 化了妆的她，穿上柔嫩的粉色洋装，跟今天的女主角乔亚薰在聊天，姿态不见过去的害羞退缩，反而落落大方，让人惊艳。 他的心疼痛得缩紧了。 这样的亚曦，却是他不再能够拥有的了。 又或者，正是因为脱离了他，所以她才变美了？他不愿去想这种可能性，知道答案可能会让他发狂。 不，他现在已经发狂了！ 他大步走向他的女人，却遭到斥责。 「厉擎宇你走开好不好？你吓到我堂姐了。」 说话的人是刚刚成为他大嫂的乔亚薰，可是让厉擎宇受伤的却是乔亚曦眼中的畏惧跟抗拒。 他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变黑，后来大哥过来把他带走。 他突然想到，大哥原本跟乔亚薰也不是一直顺利的。「那两块磁石在哪里？你用完了吧？现在可以给我用了吗？」 他差点忘了厉家的那个魔咒，之前他第一次去乔亚熏家想把亚曦带回家时他就曾想过是否要用那两颗磁石了，但他一直对这件事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再加上当时他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让亚曦乖乖回到他身边，所以之后就将这事抛诸脑后，直到现在他用尽办法也无法改变亚曦，它反倒成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大哥听他提起磁石，却说他觉得用磁石不是个好主意，要他用诚心，来感动亚曦。 问题是她现在这么排斥他，他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要怎么感动得了她！ 「她根本不跟我讲话，一见到我就躲，你要我怎么办？」他快疯了。 别人当然可以讲的很轻松，可是他就快要失去他的亚曦了！这些人不知道那对他是多严重的事吗？ 看着向来意气风发的弟弟双眼布满血丝，厉擎天叹了口气。「东西都在别室，你好自为之。」 厉擎宇的眼睛一亮，就像是迷途的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两颗原本被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没生命的石头上了。 厉擎天看着弟弟，暗忖爱情就是有让人变傻的能耐。 下咒的过程一点都不难。厉擎宇原本还有点担心那咒语不知道有没有效，但下咒后的那个夜晚，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亚曦，连作梦都梦到她，他强烈的思念着她，一刻也不能等，只想立刻见到她。 他对她的感觉那么强烈，她一定也是！他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这下她就不会再拒绝他了。 隔天一早他便抛下工作，喜孜孜的去她工作的店里找她。 尽管她想从他身边逃离，他仍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他知道今天她没有录影，会直接到东尼的店里帮忙。 他到的时候店还没开，他等了许久，终于有人来了，那个叫东尼的碍眼虫子依然跟在她身边。他皱眉，见到他们走进店里随即追了上去。 没关系，反正过了今天她就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了。怀抱着这样的期待，他叫住了她。「亚曦！」 她回头，见到是他，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虽然跟他预期中她热情主动的扑进他怀里相差甚远，不过厉擎宇对咒语很有信心。 他缩短了彼此的距离，直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他指尖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麻痒，得强力克制着立刻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一定也感觉到了吧，那么强烈的吸引力是不可能忽视的…… 「呃……二少爷，有、有什么事吗？」 厉擎宇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你不想过来我身边吗？」 她的脸似乎更苍白了几分，用一脸他发什么神经的表情瞪着他。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不由自主的想投入他怀中的感觉？咒语不可能没有效啊！ 他有些慌了。「你昨天晚上没有梦见我吗？没有想我想的要命？没有看到我就想碰我、摸我、抱我？」 乔亚曦的身子晃了晃，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当然也没有碰触厉擎宇，只是咬紧了下唇，低头不语。 厉擎宇这下真的急了，他伸手想把她揽进怀里，却被一旁的东尼给挡住。 「你这疯子！亚曦已经说过很多次她不会跟你走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不关你的事。」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东尼，转而看向乔亚曦。「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怎么可能？磁石应该有效的。对我就有效，我好想你、我一直梦到你、我……亚曦，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乔亚曦闻言倒抽了口气。他真的用了那魔咒了？她简直不敢置信，她还记得当初他听说那魔咒的事时曾把这事当成笑话一样告诉她，说他一点也不相信这种事，如果他有一天用了，也只是想证明那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她怎么也无法想像骄傲如他、自负如他、张狂如他，怎会真的那么做了？然而她不只是震惊于他使用那古老的魔咒，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他的语气，好像很害怕她会说出否定的言语似的戒慎恐惧。 「亚曦，告诉我，你感觉一下我的心跳……」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让她感受着手掌底下传来急促而猛烈的脉动。 他的心，因她而跳。「告诉我，你感受不到咒语的力量吗？」 她像被烫伤似的抽回手，退了一步。「没有……对不起，那什么咒语的，似乎对我没有影响。」 他的脸瞬间刷白了，他那一瞬间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眸让她看了都心疼起来。 她突然鼻子一酸，知道他搞错了。 那咒语对她没有影响，是因为她一直一直就想着他，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咒语来让她爱上他，她早就深爱着他，已经好久好久了。那份感情已经渗入她的骨髓，成为她的一部分，早就分不清了呵！ 可是爱情并不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现在知道了他的爱只会让她窒息，她知道了除了爱情，她还有其他想要做的事，想要保有的空间。 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样子了，这样的她还是他想要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能改变自己的态度，给她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吗？在他弄清楚这些之前，她无法给他任何的希望。 她在身侧把拳头捏紧，唯有如此才能压抑住伸手抹去他脸上绝望的沖动。 「对不起。」她逼自己说，然后越过他离去。 厉擎宇呆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办法从这巨大的打击中恢复。 他是那么自信满满的以为这招终极攻势一定会成功，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万一连这个最终的武器都没用的话该怎么办。 世界仿佛在他脚下裂开……他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一间飘荡着甜蜜奶油气息的白色浪漫餐厅，店里的甜点出了名的好吃，所以下午茶时段总是挤满了逛街逛累了的责妇或是忙里偷闲的上班族。到了晚上，女学生们慕名前来，只为品尝那电视上帅气名厨亲手制作的美味糕点。 在这样一个不时传出女性谈笑声的餐厅里，坐着一个高大冷漠的男客人，那画面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几个女学生不时对他投注好奇的目光。没办法，他实在太显眼了。 英俊的面容绷紧着，严肃的操作着桌上的笔电，还有那讲起电话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他神态从容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下指令。 看他的穿着和举止，应该是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火老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每天出现在这里，总是坐在靠近厨房的那个角落，只要有人从厨房出来就会抬起头观察…… 「好帅喔！」 乔业曦帮客人送上蛋糕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女客人发出梦幻般的低叹。 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是啊，她的二少爷确实是很帅，无论到哪里都受到女性的倾慕。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有这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他却执拗的不肯放过她。 她不漂亮、也不机灵一一那都是他说过的话，顶多只有听话这一项优点，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听他的话了，为什么他还一直纠缠着她？ 平日她上完live烹饪节目后，就跟东尼老师来到店里，而他总是早就在店门外等候，手里还提着厚重的公事包，一副打算长期抗战的姿态。 开店做生意总不能赶客人走，即使东尼不想做他的生意，还是敌不过厉擎宇森冷的眼神和气势的威压。 他就这样坐一整天，直到餐厅休息打烊，然后又一天，再一天，再一天…… 他静静的坐着，没打扰任何人，可是只要她一从厨房走出来，就可以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紧紧缠着她。 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雄鹰镇定的猎物，她忍不住颤栗，可是心里深处却又涌现一份况不出的欣喜。她一方面不想跟他回去，再做他笼里的金丝雀；一方面又为能够看到他而高兴不已。 在这种情况之下，乔亚曦不知道能跟他说什么，她很怕一旦自己稍微心软的松动了态度，就被他紧迫盯人的攻势弄得兵败如山倒，于是两人之间仍维持着僵局。 他不肯放弃，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出现在她身边，不肯离去。 她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缩在对他来说显得过小的粉色椅子上。坐姿僵硬又紧绷，他看起来疲惫而消瘦，孤单的身影让她想起了那个刚到厉家时的少年。 尽管后来他总是以捉弄她为乐，也慢慢融入了厉家，甚至变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其实不管他怎么变，骨子里却还是那么孤独…… 她愣愣的站着，有些心疼自己的发现。 「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东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才回过神。 她不知道呆站了多久，现在才发现店里的客人都走先了。 「噢，好，我立刻收拾。」 收拾厨房是她担任助手的工作之一，她每天都会尽责的把事情做好。等完成了工作之后，东尼已经在 外面等她了。 「今天让我送你吧？」 她住的地方很远，加上关店之后时间又晚了，东尼总是会好心的提议要送她回家。 乔亚曦正要开口拒绝，另一个声音己闯入两人之间。 「不用你多事。」厉擎宇冷冷的对东尼说，然后仰手很自然的拿过乔亚曦的包包。「走了。」 从第一天来店里，他就坚持送她回去。 东尼对于被他抢走运差事表现得忿忿不平，但乔业曦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于是每晚下班后的那三十分钟车程，成为了两人每天唯一独处的时刻。 终章 坐进车里，他显得很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她偷偷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他的视线一扫过来，她就立刻别开眼。 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般，车子在沉默中前进。 他就坐在身边，属于他的气味若有似无的飘进她的鼻息，他的手臂靠着她的，让她无法不记起当那双结实的手拥抱住她时的温暖…… 她低下头，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到了，突然间身边的人传来低低的抽气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转头，看他一手扶着胃，眉头紧皱。「怎、怎么了吗？」 「没事。」一听她问，他立刻放下手说道。 乔亚曦的心一揪。「该不会是胃溃疡吧？你这几天都只喝黑咖啡还有吃蛋糕，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胃痛有多痛，她有亲身的经验，只是那时他一点也没发现她的不正常，现在她的生活规律起来，已不会再常胃痛了，没想到换成他出问题。想到这之间的转变，她不由得兴起淡淡的感慨及丝丝心疼。 「无所谓。」没想到他只是耸耸肩，不在意的道。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僵局。「其实你不用每天来的，公司应该很忙吧？每天这样也不是办法。」 「我想见你！只有这个方式我才能够每天看到你。」 她满脸通红，急急的低下头掩饰困窘。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都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还常常挖苦她，一点好听话都不说的。 可就是这样，此刻他说出来的活才更让人觉得真实。 怎么办，这样让她怎么放得下他…… 这天，乔亚曦在店里见到意外的访客。 乔亚薰还是一样明艳照人，结婚后的她脸上更是洋溢着幸福的先彩。 「好漂亮的店，」一走进来她就频频赞叹，「好漂亮的甜点。」 「这是我做的喔！」乔亚曦红着脸，端了几道自己亲手做的点心给堂妹品尝。 「好好吃！」乔亚薰一吃就亳不吝嗇的给予赞美。 乔亚曦腼腆的笑了起来。「谢谢。」 东尼此时走过来打招呼，「你好，我是东尼。」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那个很有名的主厨，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吧？你的店很有气氛，食物也很好吃，难怪生意这么好。」 东尼微笑。「都多亏了亚曦的帮忙，你吃的那几道甜点都是亚曦做的，她很有天分，我很幸运能找到她。」他没说找到这个员工，而是说找到她，这其中暗喻了什么已昭然若揭。 乔亚薰了然的看了他一眼，暖昧的对堂姐眨眨眼，可是她好像没注意到似的正盯着角落的某个身影看。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乔亚薰不悦的眯起眼。「这餐厅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障碍物看起来很碍眼。」 她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一点都不怕人听见。不，应该说她就是故意想让某人听见的。 没想到那家伙还阴魂不散的跟着堂姐，想起来她就有气。从小她就看不过他对待堂姐的方式，后来居然还打算跟别人结婚，把堂姐当小老婆养。幸好堂姐及时清醒，脱离这个暴君的魔掌。 现在堂姐做着她喜欢的工作，身边还有这么照顾她的人，一切都比以前好上千百倍，可是那人却还不肯放过她，真是恶劣！ 厉擎宇抬头瞪了乔亚薰一眼，抿着唇，很难得的没回嘴。 倒是乔亚曦觉得不妥。「亚薰，你别这样。」她拉拉堂妹的衣袖，希望她别再刺激他了。 他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那里，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她不忍心再让他被人家这样议论攻击。 乔亚薰冷哼两声，没再说什么，转头跟东尼聊了起来。 东尼对乔亚薰的问题知无不言，尤其在谈到乔亚曦的时候，对她更是赞不绝口，满心的赞赏跟喜爱藏都藏不住，听得乔亚曦都不好意思了。 「呃，东尼老师，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堂妹我来招待就好了。」 「你很少有朋友来，我太高兴了，忍不住就多话了起来。」东尼抓抓头，不过听懂了她的暗示，体贴的离开留她们独自聊天，在走前还说要泡最好的咖啡请乔亚薰喝。 「这个东尼先生不错喔！」东尼走后，乔亚薰对堂姐挤眉弄跟的笑道。 「他是我的老师，我很感谢他。」亚薰说的她懂，东尼其实一直都没有掩饰过对她的好感，只是，她对他不是那种感情。 「别傻了，这男人事业有成、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跟你有同样的兴趣跟目标，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才能够真正的幸福。你不用压抑自己、也不用委屈自己，还不需要忍受某人的坏脾气。说真的，堂姐，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我没想过。」亚薰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找不到理由反驳，可是她就是下意识的抗拒着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真的啦！东尼真的比某人好一百倍！」 「你说够了没？」 蓦然间，一声大吼让店里的气氛瞬间冻结了。 厉擎宇容忍乔亚薰这个女人只因为她是亚曦的堂妹、他的大嫂，可是她真的越来越过分了，三番两次破坏他跟亚曦的关系不说，现在还当着他的面叫亚曦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乔亚薰没被厉擎宇可怕的怒容给吓到，反而勾起嘴角冷笑道：「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凭什么要我闭嘴！更何况我说的哪里有错？堂姐跟着你就只是当你的宠物、闲暇时的玩具，你何时尊重过她、关心她想做什么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也许她根本就只是一直在忍耐？我听擎天说你用了那魔咒，可是没效不是吗？我听说那磁石的作用是加强两个原本就对对方有意思的男女互相的吸引力，也就是说，它会没用，是因为堂姐根本就不喜欢你！」 血色瞬间从他脸上褪去。 乔亚曦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他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好像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的心跟着揪痛起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拥抱他，抚去他苍白的脸色，但亚薰却抓住了她的手，并给她警告的瞪视。 「别理他。」 可是…… 「趁这个机会跟他讲清楚也是好事，省得他再纠缠不清。」 但她并不讨厌啊…… 「来，堂姐，你带我去参观一下厨房好不好？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而且我也没看过餐厅厨房是什么样子。」 乔亚曦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被乔亚薰拉走了。 她回头，只见他仍僵直的站着。 就那样，孤单的站着。 第二天，那个向来准时的男人没再出现。 看着空无一人的店门口，乔亚曦一阵错愕，却也感到莫名的失落。 也许是昨天亚薰说的那些话影响了他吧，他终于放弃了？不会再来了？ 想到这里，心好像被揪紧似的难受，也让她一整天心神不宁的犯了许多错，给店里添了不少麻烦。 跟东尼老师道歉的时候，他总是笑笑的说没关系，可她还是很自责。 她不是希望他别再来了吗，现在他真的不来了，不是很好？ 即使她拼命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却仍然止不住频频回头看向那个角落的位置。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她接到母亲的电话为止。 「二少爷住院了！」乔妈劈头就这么说。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她急得快哭了。 「昨晚二少爷回家脸色就很差，半夜就胃出血了，吐了很多血啊！我们赶紧将他送急诊，今天还在医院观察。」 乔亚曦顿时被自责淹没，她早该知道他那样只喝咖啡会出问題的，却还是狠心的不理他，看他折磨自己。 「那现在怎样了？」 「在医院的vip病房里。刚刚医生做了检查，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了。亚曦啊！你跟二少爷之间到底怎么了？二少爷的状况很糟啊！」乔妈虽不知道孩子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二少爷这么憔悴，还是觉得应该要劝劝女儿。「而且二少爷因为取消婚约的事，让公司因此赔了不少钱，你……不能去看看他吗？」 「我现在就过去。」乔亚曦几乎要被满满的愧疚击倒，她心急如焚的想赶去看他。 她立刻跟东尼清了假，搭上计程车直奔医院。 来到病房里，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二少爷看起来好瘦好憔悴，就连睡觉的时候眉心都紧紧锁着，很痛苦的模样。 她跟中蓄满了泪，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怎会让那个自信满满的男人变成这样。 她才走近他床边，刚探出手去碰触那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脸时，他陡然睁开眼睛。 「亚曦？」 她吓了一跳，正要往后逃，他却急急坐了起来，倾身去拄她。 「噢！」他闷哼了声，激烈的动作让他原本就饱受摧残的胃部发出抗议，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死死抓住地，不肯放手。 「你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今天没办法见到你了。」即使疼痛难耐，可他仍露出了欢喜的笑。」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其实你想回到我身边对吧？告诉我，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看见他脸上那接近乞求的渴切，乔亚曦鼻头一酸。「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她掉下泪来。「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了，看在过去我对你那么好、那么乖、那么听话的份上，放了我，好吗？」 他受到巨大打击似的身体颤抖着。 「我没有办法，什么放了你……我根本做不到！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所以想要把你变成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知道自己心跟小又善妒，因为不想你跟其他人亲近，所以把你孤立起来，这样你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也只能依靠我。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堂妹一直说我这样是错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我怕和你分开，只会用这种方法把你锁在身边！别离开我，我会撑不住的！其实不是你依赖我，是我不能没有你……」 她脑中一片空白，从没有想过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她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在她面前赤裸裸的剖析自己的感情，那个她印象里永远任性张狂的二少爷，此刻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神采。 乔亚曦心中抽痛，涨满了喜悦和心酸，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他瘦削的肩头。 受到鼓舞般，他眼中又出现一抹希望的神采，「你愿意回来了，是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听他用那样小心翼翼的、担忧的、带着恳求的语气说话，她含着泪，摇摇头。 「我已经不要你给我东西了，我不要那样的关系……」 他没听清楚她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只听到她不要他给的任何东西了。 他仓惶失措的抱紧了她，绝望的发现，她不要他了…… 尾声一 【尾声】 才消失没几天的高大男人又再次出现在店里，坐在同样的位置，点同样的咖啡，瞪视着每个跟乔亚曦交谈的人。 不一样的是乔亚曦现在会插手管起他点的食物了，她撤掉他的黑咖啡，改换成热可可；中餐和晚餐的时候还会特别帮他准备营养好消化的煲汤或美味可口的粥品。 在看似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平凡日子里，却悄悄有了细微的转变。 这天工作结束后，乔亚曦整理完厨房走出来，厉擎宇已经在一旁等着她了。 高大伟岸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却硬是挺直了背脊，乖乖的、不敢惊动她似的站在那里等她，好似一只忠心的大型犬。 她低头掩盖住弯起的嘴角。 她跟他之间，这种转变，真是太有趣了。 东尼还是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不过她依然笔直的走向等待她的男人，婉拒了东尼的心意。 「走吧！」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 厉擎宇听到了也只是沉默的接过她的包包，跟她并肩而行。 在车上的这段时光，两人之间偶有交谈，偶尔沉默，但那沉默并不是尴尬的，反而很自在，那是只有长期相处的人才会形成的一种默契。 她没有说过要跟他在一起，他也再没坚持要她回去，他们只是每天这样的相处在一起，各做各的事，却一转头就知道对方就在那里。 其实她没告诉她的是，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 小小的、小小的……幸福。 那天在医院里，她没有说出她想要的。 她不要他给的东西，只想要这份自由跟陪伴，她听话了这么多年，难得换他听话一次，她还不想破坏这份幸福，所以有些坏心的不讲破。 就让她再享受一下吧，毕竟他都欺压她这么多年了，她稍稍报复一些些回来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有吗？」她眯着眼笑了「大概吧！」 他看呆了。她好久没有在他面前尽情的笑了，他也没看过她这样美丽的微笑。 她真的变了，变得自信又从容，就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蜕变得如此闪亮耀眼。 厉擎宇不得不承认，他比较喜欢现在的她，尽管他必须不甘心的承认，这个她是现在的他所无法拥有的。 车子驶进她住所的巷子，预告着两人相处的短暂时光的结束。 「到了。」 「嗯。」 她没有马上下车，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眸直盯著他瞧。难道她也跟他一样舍不得就这么分开？她会不会想邀他上楼？ 不过才刚涌起的遐想马上被自己打断。不可能的，因为她并不要他…… 「明天见。」他苦涩的扭曲了嘴角。 她垂下头，让人看不清思绪。 「再见。」她轻声说，下了车。 隔天录完节目的时候，东尼特地把乔亚曦找到一旁。 他一脸慎重的表情让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东尼老师，什么事？」 「亚曦，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未来？呃，我还没想那么多。」 「你在烹饪方面很有天赋，难道你不想朝这方向发展？」 「我现在就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啊！而且也做得很开心，这都要感谢东尼老师。」 东尼老师……她还是这么叫他。东尼黯然的想！ 她不可能没察觉他的心意，可却还是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另一方面跟厉二少爷的关系又断不了。他再也无法忍耐，急切的希望能够改善现状。 「我是说到更高的殿堂去学习！我在巴黎的朋友邀请我到那边设立一间融合东西方特色的新餐厅，我想带你一起去。在那里，你可以到我曾经待过的蓝带厨艺学院学习。怎么样？你一定也想尝尝法国最正统的糕点，学习他们的做法。想想看，那是每个糕点师傅都想要追求的目标呢！」 听他这么说，乔亚曦的心怦怦的跳着。 他的提议确实非常吸引人呐…… 东尼牵起了她的双手。「跟我走吧！你有天赋也有热忱，不应该待在这个小地方，埋没了你的才华。」 乔亚曦看着他热切的双眼，脑袋里乱哄哄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那是你想要的，你追寻的。」东尼看着没有拒绝的她，自信的微笑起来。 他就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把乔亚曦跟那个厉擎宇分隔开来，这样他就有机会赢得她了。 以后到了异乡，亚曦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那么两人之间的发展自然会越来越顺利。 想到光明的未来，东尼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厉擎宇如往常般的来到餐厅，可是却没看见乔亚曦，就连那个讨人厌的东尼也不见人影。 他狐疑的询问店里的员工，「亚曦呢？」 由于这些天他每天来报道，每个员工都已经对他很熟了，其中一个服务生道：「她跟东尼老师出发去机场了。」 「机场？」 「是啊，老师他们要去巴黎，听说要在那边开餐厅，好几年都不回来了。」 血色自厉擎宇的脸上褪去。他颤抖着手，抓住那个员工。「告诉我她是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四点吧？现在应该已经出发快到机场了。」 厉擎宇一听，立刻放开那名员工往店外冲去，也等不及叫司机把车开过来接他，在路边就拦了一辆计程车，要司机全速冲往机场，有罚单他负责。 在车上他的思绪混乱，整个人从头顶凉到脚底。 她要走了，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 是怕他阻止吧？以他以往的记录也难怪她会防他防的这么紧，不过他能说什么呢，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自信能够微笑着祝福她、跟她道别。 她就这么无法忍受跟他在一起吗？逃离厉家不够，还要逃到地球的另一头。 像被人掐住心脏，厉擎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用力捏紧拳头，很想揍死那个过去伤害了亚曦、害她现在再也不信任他的自己。 尾声二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让他心爱的女人对他彻底绝望？ 到了机场，他丢下几张千元钞票便急急打开车门冲进机场大厅。 看到告示牌，往巴黎的航班已经可以登机，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追不追的上她，只能一股脑的一路从报到柜台找到出境处。 找到了！看见她在入关前的玻璃门前、外，他简直快虚脱了。 「亚曦！」 他的嘶吼传遍了整个大厅，而他张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的人终于回过头了。 「不要走！」他的声音像被刺伤的野兽一样痛苦又凶狠，让人听了都心痛。 他冲到了乔亚曦的身前，看着她一脸错愕又莫名其妙的表情，突然觉得心很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求她，她才会愿意留在他身边。他要的不多，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到她的存在就够了。他不会再逼她、再关着她、再限制她任何事，难道这还不行吗？ 他听到有人用哽咽的声音说出他的心声后，才发觉自己把一切都说出口了。 他的眼睛热热胀胀的，他无法在意现在的自己一点都不man，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走，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别离开我。」这样的他实在是难看透顶，一点都不帅。厉擎宇灰暗的想。 在他就要陷入自我厌恶中时，有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的拥住了他，在他的惊讶中吻了他的脸颊。 那是道别的吻吗？ 他被恐惧淹没，用力的抱紧她。「我不让你走！」绑架也好、挟持也好，抱在怀里的温暖他绝不放手。 「我没要走啊！」 刚听到那含笑的声音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而得了幻听。 「我没要走。」 他又出现幻听了，这是否表示他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 厉擎宇呆呆的看着她。 乔亚曦笑了，带着一丝心疼抚摸他紧绷的脸颊。「我是来送东尼老师的。老师确实有邀我一起去，能够到巴黎学习也确实让人很心动，可是我没答应喔！」 「为什么？」他整个人傻住了。没办法，失望太多次，他已经不敢再抱有什么期待了。 然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就说出让他欣喜若狂的解答。「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从地狱到天堂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不能怪他继续发愣，因为那速度之快，任谁都会产生眩晕感。 「你不想跟我分开，我也不想跟你分开。」羞怯的说出心里话，乔亚曦双颊酡红，看得厉擎宇全身仿佛一下子充满了能量。 他低吼一声，终于做了这么多日子以来不敢做的事——用力的吻住她。 她被他的力道勒的隐隐作痛，他的亲吻狂热的像是要把她吞进腹内，可是她却觉得无所谓，因为那也正是她渴望的。 被他拥在怀里，就像是回到她的归属，那么安心，那么甜美。 他们不知吻了多久，总之两人都脑子发热，全身发软，四周的一切仿佛都不在了，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刻！咳咳！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乔亚曦才稍稍回神，听见有人在一旁大声而用力的咳嗽，她在厉擎宇的怀中回头，看到脸色铁青的东尼。 她尴尬又抱歉的对他微笑。 「我走了，你……」他黯然的叹了口气。「希望你幸福！餐厅就交给你打理了。」 「谢谢。」除了道谢，她似乎也没其他的话好说了。 乔亚曦看着东尼走入海关，没有回头。厉擎宇在一旁还是不放心的紧抱着她，忍不住用力把她的头扳回去。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她那一向嚣张跋扈的二少爷认真的对她发誓，「我会向你证明选择我是对的。」 她眼睛一热，微笑里带着淡淡的无奈。 她的二少爷一向的嚣张自信哪去了？他难道不知道，她跟他之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选择的问题。 因为从见到彼此的第一眼开始，他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在回台北的路上，厉擎宇像个得到一直想要的珍贵宝物的孩子似的兴奋得坐不住。一直摸摸她、碰碰她，好像要确定她是真的在他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原谅我的？怎么之前一直对我那么冷漠，我还以为没希望了。」乔亚曦只是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告诉我啊！你那次来医院看我，不是说不要我了吗？」 「我没说不要你，我说的是不要你给的东西，我想要的更多。」他疑惑的眯起眼。 她像个女王似的说道：「除了爱情，我也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兴趣、私人的空间。我变得贪心了，我要的不是你给我的东西，而是自己争取来的东西，其中也包括你。」 他愣住了，似乎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发愣。 看来他得适应这个新的亚曦了……现在这个亚曦不是可以向过去那样任他搓圆捏扁，只能默默在他身后等待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女人了。尽管她的外表仍然柔弱，但她的内心变得强韧了，他不能够在向以前那样对待她了。 他渐渐明白了，这些天以来，她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件事。 「你觉得失望吗？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摇摇头，重新抱紧了她。「我想……嘿……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主动吻住他。 没想到向来内向又害羞的她竟会这么大胆的在计程车上吻他，他瞠大了眼，然后沉醉在那个吻里。 没错，他果然比较喜欢现在的她。 【全书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恋爱作弊之一《吻醒睡狮大少》； 02、恋爱作弊之二《驯服猛禽二少》。 注2：本作品由豆豆小说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