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计划》 序言 【序言 让自己快乐 欢儿】 大家好,我是欢儿。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年轻时,对很多事都会感到迷惘,往往别人一句无心的话,我却会牢牢记在心上。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小胖妹,长得也不漂亮,这样的心理缺陷一直隐藏在心里最深处,导致我活得很不快乐。 每次走在街上,看到那些痩瘦的女生,或是看到电视上那些骨感女明星,心里就好羡慕又好嫉妒,于是在上了高中之后,便发誓一定要减肥。 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买减肥药,只好逼自己少吃一点,在学校里午餐和同学共吃一个便当,晚上回到家也随便吃点东西就结束一餐。 结果还真的瘦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成效不彰,因为我天生就爱吃垃圾食物,减肥的意志力还是敌不过炸鸡排跟咸酥鸡的诱惑力啊 后来等再长大了一点,开始打工赚钱了,领到薪水之后总是迫不及待的拿着钱去买那些电视上广告的减肥药或减肥茶,每次都抱持着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心情,但最后都以失望收场。 电视上那些什么减肥药减肥茶,其实大都夸大不实,不但无法让你变瘦,还可能造成身体的负担,所以千万不要轻易尝试。 后来,我看到朋友吃了xx婷,瘦了快十公斤,我想说天啊!怎么会有这么赞的产品,于是二话不说立即买来尝试。 一开始吃的几天,真的痩了两公斤左右,但后来一直等到那一盒吃完,就没再掉过半公斤。 而且xx婷有很多副作用,里面的说明书写得很详细,服用这种减肥药期间有可能会造成头痛、想吐、食欲不振、口干舌燥、失眠……诸如此类的副作用。当然,这些情况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要依个人体质而定。 大概是我体质比较差的关系,以上那些副作用全发生在我身上;就这样,我不但瘦身不成,还很不舒服的撑了一整个月。 我后来跑去问药局的药师,他跟我说,体重停住没变瘦的原因是因为滞带期的关系,也就是说还要再继续服用第二盒,效果才会出现。 好吧!既然药师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就再买一盒继续吃,发誓一定要瘦下来。 可是第二盒吃没几天,我就受不了,头痛折磨得我根本不能睡觉,难怪每天晚上都失眠,最后只好宣告放弃,开始寻觅其它的减肥药。 我想,我的心态大概跟当年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一样,一直在找心目中理想的减肥圣品,而且不断尝试别人推荐的东西。 又过了好几年的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药剂师,他听到我说要找减肥药之后就皱着眉问我。 「小姐,你都已经那么瘦了,为什么还要吃减肥药?」 「因为我很想变瘦啊!」我还很理所当然的告诉他。 「体重计上的数字不准,你要看看你的bmi指数才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量一下吧,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我的bmi指数是十九,是属于正常值偏低。 「你看看,你已经很痩了,再瘦下去只剩骨头了,这样能看吗?」他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可是我看起来就是胖啊。」 「那是因为你是扁身,而且骨架大,所以看起来会比跟你体重差不多的人壮一些,但已经很瘦了。」他还跟我解释原因。 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吃了那么多减肥药都宣告无效的原因,原来问题是出在我的骨架啊。 「那有没有方法可以解决我的烦恼?」我还是不死心的卢着他。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瘦,可以考虑去削骨。」 哇哩勒!最好是叫我去削骨!那很痛耶!我是那种连生病打针都要跑给医生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么可怕的事 所以说,我大概没有当痩子的命吧。 泣。 好了!说完了我的减肥经过,还是回到正题上。 既然没办法变瘦,那我就开始转到别的方向——疯狂购物。 买衣服跟化妆品变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买东西发泄一下,心情好的时候也买东西来庆祝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在那个当下,我觉得衣服跟化妆品可以让我变美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想起以前做的那些傻事,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为什么当时的我会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跟看法呢? 现在,别人的看法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也许当别人称赞我漂亮的时候,我还是会很开心,但除此之外,我也体会到那些外表皮相并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长得漂亮的人并不一定有比较圆满的人生,平凡的人也有平凡的幸福跟快乐,最重要的是要拥有一颗知福惜福的感恩心,让自己随时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让自己快乐。 最后,来谈一下欢儿的这本书,那是描述一个女孩勇敢追求她的爱情,最后终于如愿抱得美「男」归的故事。 虽然现实生活跟小说情节有些差距,但不管怎么样,希望故事背后的意涵能带给大家一点启发。 幸福的关键掌握在自己手中,无论此刻的你想追求的是爱情或事业或者其它,都要靠自己努力,才能让美梦成真喔。 这本《偷心计划》希望你们会喜欢,期待下次再见喽。 楔子一 【楔子】 昏黄略暗的灯光照在带着深蓝冷调风格的卧房内。房内装潢简约,没有多余的赘饰,每件物品整齐的摆放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唯一显得凌乱的,是摆在卧房中央那张加大的双人床;此刻上头躺着一对赤裸男女,正激情的缠绵着,男人沙哑的粗喘及女人的放浪娇吟在房内回荡。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激情过后,女人像只妖媚的猫儿似,眷恋的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何若彤眨着羽扇般的长睫,涂着蔻丹的食指轻轻划过他结实而精瘦的胸膛,意犹未尽的在他耳畔吹气。 「你知道我的习惯。」裴御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从床上起身,自顾自地走进浴室冲洗。 他向来不留女伴在自己的住处过夜。对他来说,男欢女爱不过是一种释放彼此欲望需求的过程,他从来不会把时间花在女人身上。 今年二十九岁的他,是个颇具名气的室内设计师。二十三岁大学毕业那一年他就进了业界知名的「纵横」室内设计公司学习,从一个小小的设计助理做起;因为他认真又负责的工作态度深得公司主管赏识,让公司不惜砸下重金送他到欧洲深造;凭着过人的天赋与努力,短短的几年之间,他已由没没无闻的小助理跃升为业界的闪亮之星。 这几年,他经手的设计案件多不可胜数,前一阵子更和知名的营建公司「御花园」携手合作,打造让政商名流趋之若骛的豪宅;这座豪宅外观宛若欧洲中古世纪古堡,里面每个房间的设计风格完全不同,其中尤以超现实主义的装潢最为抢手,让这座古堡似的豪宅在预售时就已销售一空。 裴御臣,一个才华洋溢、拥有令人无法抗拒的男性魅力的男人,自然是许多女孩心中崇拜仰慕的对象,不少大老板都有意思将女儿嫁给他,偏偏这些年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伴很多,却大都只维持一段很短时间的情欲关系,过没多久就分道扬镳。 说他冷酷无情吗?不,他并不无情,相反的,他从来不牵扯复杂的男女关系,而且在一段关系的开始,他就跟那些女孩子说好游戏规则。第一,他习惯一个人睡,所以不会留她们过夜。第二,他这个人很懒,所以不打算交女朋友来惹自己烦心。第三,一旦逾越了他所设定的界线,这段关系便就此终结。 偏偏那些女人起初都同意遵守这些条件,但到最后往往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有的甚至还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掉牙剧本,逼得他不得不将关系作个了断。 快速的将身体冲洗完毕,当裴御臣走出浴室之后,何若彤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边,依恋的目光注视着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还在这?」他眼神一凛,拿起毛巾擦拭半湿的头发。 「这么急着赶我走吗?难道我在你心中只是床伴而已,就没有别的了吗?」何若彤咬着下唇,哀怨道。 何若彤是「御花园」营造建设公司老板的掌上明珠,自从第一次见到裴御臣,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她曾经听过很多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每个人都称他是情场浪子,一个没有真心的男人,可她偏偏不信邪,一头栽进感情的漩涡里,之后便再也翻不了身,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臣服在他西装裤下的爱情俘虏。 「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不应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么多年来,这些没有新意的问题他早听得腻了。每个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都想从他这里要些什么,而那些东西偏偏是他不想给、也给不起的。 「我知道了。」何若彤颓然挫败的叹气,由床边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名牌包包,不发一语的离开。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追问下去,所得到的会是什么样残忍的答案。明明知道他只是贪恋她的美貌及婀娜的身体,但她又能怎样呢?她的选择只有两个——毅然离开他或默不作声的待在他身边…… 何若彤走了之后,裴御臣缓缓走到自己专属的绘图工作室,开启电脑,准备彻夜构思新作品。 他向来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工作,尤其是在跟女人火热缠绵过后那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下,当多余的精力发泄完毕,他的脑子就特别的清醒。 半夜十二点整,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过了晚上十一点,他不喜欢被打扰,会在这个时间还敢打电话来烦他的只有一个—— 「儿子啊,你睡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他老爸裴子龙依然精神奕奕的声音。 「睡了还能接你电话吗?」就知道是老爸打来的。他这个老爸跟他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越晚精神越好。「又怎么了?你今天又要上演哪一出戏码?」他准备洗耳恭听。 「你怎么这么说啊!难道我这个做老爸的没资格关心儿子的近况吗?」裴子龙在电话那头装可怜,不知情的人大概要以为他裴御臣是个不孝子呢。 「你当然有资格,天大地大,老爸最大。」他啼笑皆非的完全拿老爸没辙,更何况他打电话来根本不是关心他,而是另有所图。 「这还差不多!」裴子龙得意的哼了声,话锋一转,马上切入正题。 「儿子啊,上次那个林小姐你觉得她怎么样啊?」他关心的是儿子的婚姻大事。这小子什么都好,事业有成,长得又高又帅,偏偏都已经二十九岁了,却连个交往中的女朋友都没有,害得他在一旁干着急。 再这样下去,他哪时才能抱孙子啊! 楔子二 「不怎么样啊。」他一边应付父亲,另一只手忙着操作鼠标,眼睛盯着液晶屏幕,快速浏览有关室内设计方面的信息。 「什么叫不怎么样啊?到底要怎么样的女人你才看得上眼啊。」裴子龙在电话那头叹了好大一口气。 他觉得上次那个林小姐很好啊!不但是高考公务人员的身分,而且长得眉清目秀,属于小家碧玉型。重点是她那个屁股又圆又大,还翘的咧! 一看就知道很会生。 「爸,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你就饶了我吧。」 这年头不婚的人很多,更何况他对婚姻根本没信心,一个人生活难道不好吗? 「唉……都是老爸对不起你,才让你那么恐惧婚姻,想当年要是我有本事把你妈留住……」听到儿子说一辈子不结婚,裴子龙又开始讲古,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年轻时本来是大公司的主管,后来被下属陷害,落得被开除的下场。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只好转业去开出租车,没想到老婆最后吃不了苦,不知上哪去认识了有钱的男人,就跟人跑了,丢下他跟儿子两人相依为命。 「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再提了。」他开始觉得有些头痛,对老爸这千篇一律的老掉牙台词有些厌烦。 他其实不怪老爸为何旧事重提,因为他知道老爸始终无法忘记老妈,老妈的离开是老爸心中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唉,算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该不会又要介绍哪个女人给他认识吧?「老爸,我跟你说,我最近很忙,手头上有很多case还没……」裴御臣心里涌起一股不祥预感,连忙抢在老爸还没开口前先说明自己的工作状况。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是要跟你说别的事啦。」 「哦。」还好,只要别再催他结婚,什么都好。 「你还记不记得浣儿?」裴子龙在电话那头显得很兴奋。 「记得。」不但记得,还想忘都忘不了。 宁浣儿,「展宏实业」董事长的掌上明珠,一个小他五岁的女孩,当年老爸没开出租车之后曾到宁家当管家,因此他和她曾经同处一个屋檐下。 「她从日本回来了。这几天她没地方住,只好去你家住几天,你应该不介意吧?」提到宁浣儿,裴子龙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连说话都像在唱歌。 「为什么?她怎么不回高雄去?」他介意,非常介意! 自从他上大学到中部念书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除了偶尔会有女人到他家一起做做「运动」之外,这十年来从没有人跟他一起生活过。 尤其他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灵感,只要有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会影响到他,所以他绝对不同意。 「总之,她现在是有家归不得,一言难尽啊!」裴子龙故布疑阵的在电话另一端摇头晃脑,压根忘了儿子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据我所知,『展宏实业』并没有破产,她怎么会有家归不得?」这借口听起来就漏洞百出,他才不信这种鬼话。 「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下你自己再问她好了。」 「什么等一下?老爸!你该不会是把我的住址给了她吧?」难怪他不只有不祥的预感,连眼皮都跳个不停。 「是啊!你也知道她去日本那么多年,刚回台湾又有家归不得,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很危险耶!反正你以前跟她感情好得像兄妹,妹妹有困难,做哥哥的难道可以见死不救吗?」他说得振振有辞。 「爸!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帮我作决定!?」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简直快要疯了。 虽说他们以前确实好得像兄妹,但那并不代表什么。他们都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她以前是个有些任性又难搞的大小姐,谁知道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儿子啊,我们做为一个男子汉,一定要有责任感。你忘记你以前答应过她什么事情吗?」裴子龙语气严肃,开始数落儿子的不是。 「什么事?」他一向谨言慎行,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什么。 「你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有这种事?」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一点印象都没有?「爸,你不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要逼我收留她。」 「我像是那种会逼良为娼的人吗?」裴子龙乱用成语,但口气依旧很认真。「儿子啊!我跟你说,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要懂得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这样才是一个好男人。」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男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我不跟你说了,你到楼下去看看,她应该已经到你家楼下了。记得要好好照顾她啊。」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 裴御臣瞪着手里的话筒,无耐的挂上电话。 老爸说她已经到他家楼下了?这……不会吧?如果她已经到了,怎么不按电铃? 心陡然一震!长腿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楼下一看,这才发现门外的花圃旁边真的有一个黑影,身旁堆着大包小包,看起来……应该是行李…… 老天!她真的到他家楼下了?! 裴御臣跑回房里随意穿上t恤牛仔裤,随即冲下楼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甜如蜜糖的笑颜,将他的思绪带回十七岁那一年…… 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他十七岁、即将升上高二的那年暑假。当时父亲刚找到一份新工作,替一位姓宁的有钱人当管家,不但包吃还包住,所以他也就跟着住进了宁家。 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因此裴御臣便顺理成章的趁着学期还没开始,来到宁家当暑期工。 说起来,他的工作也不是多困难,不过就是扫扫地、浇浇花、擦擦玻璃这类没啥挑战性的工作。 从小就跟父亲相依为命,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丢下他们跟别的男人跑了,因此他很早就明白男儿当自强的道理。父亲以前以开出租车为业,为了多赚一些钱支付家庭开销以及他的学费,待在车上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要来得多,所以上至洗衣煮饭、下至打扫种花,全都难不了他;对于家事,他自有一套方法,而且做得又快又好。 那天,是他来到宁家的第一天。在父亲介绍完他的工作内容之后,不消半天时间,他就把工作全部完成,于是便利用闲暇坐在花园的树荫底下看书乘凉。 在劳动过后,夏日的微风徐徐吹来,让人备感舒畅。就在他看得浑然忘我时,一阵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歌声倏地飘进耳里。那声音细细软软的,虽然带着些许稚气,却是他所听过最美妙的歌声。 裴御臣将手上的书放下,站起身,张望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才走没几步,就瞥见一个女孩正坐在花圃旁边忘情的哼唱着歌,而在她身边的,是一只睡成四脚朝天的狗! 更妙的是,那只狗——呃,正确来说是一只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大的柴犬,在她悠扬歌声的围绕下似乎睡得很安稳。 似是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小狗突然由地上翻爬起来,朝裴御臣汪汪叫了两声,短短的尾巴热情的摇摆着。 「你是谁?!」狗狗的骚动让宁浣儿回过头,看到突然出现的他,防备的问。 「我是管家的儿子。」裴御臣简单的介绍自己。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他很快就认出她是宁家的千金小姐宁浣儿。 为什么他会知道?那是因为早上他打扫的时候,看见客厅挂满了她的相片,每张都珍贵的裱框挂在墙上,他想当没看见都难。 那每张照片里的人儿都带着甜甜笑容,长得很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只是现在看到本人之后,那感觉更加鲜明了。 雪白粉嫩的肌肤呈现粉红色泽,白里透红得让他直觉联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巴掌大的脸蛋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长又翘的眼睫像两把羽扇似。 再度打量她的身材,他发现以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来看,她的身材称得上是纤细高姚了。她应该有一百六十五公分了吧?也许是因为家里环境优渥的缘故,她发育得非常好,俨然像个成熟小女生。 「为什么我没见过你?」因为艳阳刺眼,宁浣儿索性走到他面前,抬头仰望他。 这才发现,他好高啊!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八十公分? 「我是今天才来这里打工的。」早上他在打扫的时候也没见到她,不知道她上哪去了。 「喔……难怪我没见过你了。」宁浣儿点点头,很感兴趣的追问:「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裴御臣。」 「裴御臣……」她口中喃喃,反复念着他的名字,过了好半晌,宁浣儿兴奋的叫了起来:「我以后可以叫你裴裴吗?」 听见她的突发奇想,裴御臣的脸当场黑掉半边,瞬间垮了下来。「不可以!」他断然拒绝。 她那颗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亏她想得出这么娘味十足的小名!让他感觉整个头皮发麻,他可是堂堂六尺男子汉耶。 「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裴裴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宁浣儿皱眉,不以为然道。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要是让别人听到这个称呼,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我不管!我喜欢这样叫,我偏偏要叫你裴裴!」她手插腰耍任性,红艳艳的菱形小嘴不高兴的噘起。 才相处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就发现原来她是个被人宠坏的公主,除了外表长得像天使、歌声甜美之外,她内心根本就是个恶魔。「随便你。」他的脸瞬间变得严肃,懒得再跟她辩,掉头想要走人。 「你要去哪里?」宁浣儿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我要去看书。」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被人惯坏的大小姐身上。 「那我也要去!」她说,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唱你的歌。」如果让她跟在他身边,他怕自己会被她的小姐脾气给气到脑溢血。 「你有听到我唱歌吗?」宁浣儿双眼发亮的把他的衣袖抓得更紧。 「你觉得我唱得好不好听?」 「还可以。」虽然自己明明就是被她那甜甜的嗓音吸引住,但他就是不想让她太得意。 「只是还可以吗?」听到他的回答,宁浣儿有些失望。她以为会从他嘴里听到更好的评价。 她从小就喜欢唱歌,音乐天分也很高,学校里经常有歌唱比赛,每次冠军都是她。除此之外,她还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呢!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有一天可以开演唱会。 「其实……是还挺好听的啦。」看到她失望的表情,裴御臣有些于心不忍的转了个说法。只不过,他到底是哪来的恻隐之心啊!她失不失望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干嘛要那么鸡婆 「我就知道。裴裴,我跟你说唷!我有很多比赛的奖杯呢!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他的鼓励瞬间产生莫大的激励作用,一双闪亮亮的眸子眨呀眨的,好像夜空里的星星。 「我很忙。」他拒绝。冷冰冰的奖杯有啥好看的!不过是形状跟材质上的不同而已,有什么值得拿来炫耀? 「你要忙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忙喔。」见他对她的提议毫无兴趣,宁浣儿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老天爷!这个小女生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又不熟,她干嘛死缠烂打的赖着自己不放?!「你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有啊!还是你来帮我的忙?我们一起帮公主洗澡好不好?」她灵机一动,愉快说道。 「公主是什么东西?」一听他就觉得没兴趣。 「它就是公主啊。」宁浣儿指着地上那只尾巴摇得很激烈的狗儿,很慎重的介绍。「我跟你说喔,公主是爹地跟妈咪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要把它洗得香喷喷的,还要帮它穿上洋装,让它像个小公主……」 妈呀!这个小姐的话会不会太多了点?好像几百年没有说过话似的,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的说个不停。「它是公的,怎么会叫公主?」把他的名字叫得那么娘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一只公狗都不放过!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叫它嘛。」 裴御臣觉得自己头顶上似乎有一群乌鸦飞过。「你高兴就好。」反正狗是她的,他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来嘛!裴裴,我们一起帮它洗澡吧!」宁浣儿热情挽住他的手。 第二章 「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你自己慢慢洗吧。」他拨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对她道。 「我是小姐耶!我叫你做什么你敢不听我的话?!」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怒视他,摆出小姐的架子。她其实也不想用那么凶的口气对他说话,只是,她真的很无聊嘛!都没有人陪她说话,她真的好闷啊! 他耸耸肩,无可奈何的妥协。「洗就洗吧。」没办法,谁叫她是宁家大小姐,而他只是管家的儿子,总不能因为自己而害老爸丢了饭碗吧。 于是,他只好认分的开始跟她一起帮公主洗澡。只不过,他从头到尾都不想说话,反而是她,叽哩瓜啦的说一些他完全不想知道的琐事。从她的兴趣说到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再从血型星座扯到偶像明星。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十二岁的小女生都这么啰嗉,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快长茧了。 「裴裴,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过了好一会,宁浣儿发现自己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于是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就算有,也懒得跟她解释。 还说没有!他的脸冷冰冰的,连笑都不笑一下,一定是讨厌她,才会对她这么冷淡。「对不起啦!我只是……只是想要你陪我说话嘛……」她抱歉的吐吐舌,眼眶泛起可疑的热气,鼻头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裴御臣看着她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的表情,不是很有兴趣的开口问: 「为什么?」等等!她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噢!拜托,千万不要!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人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爹地跟妈咪都不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起来,眼泪跟着掉下来。「所以……所以……你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当作是我的生日礼物……」 裴御臣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错药,居然会有一种她其实没想象中那么讨厌的错觉,反而觉得她怪可怜的。 他完全能体会她心里的感受。就拿他自己来说吧,打从老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后,他就忘了自己还有「生日」这一天。因为老爸忙着赚钱,再加上男人总是不若女人细心,一开始的前两年他还有生日蛋糕可以应应景,再后来连蛋糕都省了。 他还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女儿也会为相同的事情烦恼。她是独生女,看来平时在家里能够讲话的也没几个人,难怪她会无聊到为小狗唱催眠曲了。 「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于是他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太好了!裴裴,谢谢你!」宁浣儿破涕为笑的冲上前一把抱住他,完全忘了手上还有一堆泡沫没冲掉。 她热情的举动让裴御臣吓了好大一跳,霎时分了神。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她居然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自己不放。 她、她、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虽然她还是个国小生,但也不代表她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非礼」他吧?! 那软软香香的身躯紧紧抱住他的腰杆,没由来的令他心一震,心跳怦然加速。 「你、你快点放开!我衣服上都是你的鼻涕跟眼泪,脏死了!」他故作嫌恶的挣脱她的怀抱,一颗心却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 「对不起啦……人家太高兴了嘛!」宁浣儿欣喜的说,一面用衣袖擦眼泪。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很少有机会跟爸爸妈妈相处,也许是因为他们太忙了。爸爸每天忙着应酬交际,妈妈则忙着和那些富家太太打麻将,每天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而那时她都已经睡了。 其实她可以说是之前的管家林妈带大的,往年她的生日,林妈都会记得帮她庆生,只是林妈最近身体不大好,后来就辞职了;而她,也变成了孤单一个人。 虽然爸妈都会记得在她生日时送礼物给她,但她内心最渴望的,是一家三口能够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哪怕只是半个小时,她也会心满意足的。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晚上就做生日蛋糕给你吃。」好不容易,他的心终于回复平静。 「什么事?」宁浣儿双眸一亮,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生日蛋糕耶!他居然会做生日蛋糕!好了不起喔。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那个怪名了。」每次一听到那个娘味十足的称呼,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如果不及时改掉,他怕自己可能会疯掉。 「你是说裴裴?可是我觉得这个名字没什么不好啊……」她歪着脑袋,就是不知道有哪里不妥。 「非常不好。总之,以后你就叫我裴大哥吧。」他口气坚持。 「好吧,那裴……呃,裴大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蛋糕?」她好想学喔!如果她学会了的话,以后生日就不怕没有蛋糕吃了! 「嗯。」他点头应允。只要她不再叫他那个可怕的名字,要他作牛作马都可以。 只是,他没想到往后的日子,他不但为她作牛作马,还任劳任怨的做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从那天被她给缠上之后,裴御臣就再也不是「自由之身」了。在暑假的日子里,他把工作做完之后,还得充当宁浣儿的玩伴,他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唯一能得到片刻宁静的大概只剩下他睡觉的时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开学以后,而她也上了国中;但他的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变多,因为他的身分由玩伴变成了家庭教师。 说起来他会「转任」家庭教师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鸡婆所造成的,咎由自取,实在怪不了别人。那是在她第一次段考完、成绩单寄回家里的那天,当她拿着满江红的英文考卷来向他求助时,他才发现这位宁家大小姐除了对音乐颇有天分外,其它的课业简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而他的学业成绩从国小开始就没有拿过第一名以外的名次,国中程度的课业对他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有了第一次为她授业解惑的经验之后,接下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家庭教师了。 他辅导她的每一科,因为她对每一科都不在行;除此之外,还包括了她家政课作业。 坦白说,关于自己的时间全被她占据的事,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不满,因为他并不是做白工;浣儿的老爸付了大笔钟点费请他指导自己女儿的课业,既然有钱赚,他当然就得付出相对代价。 比较麻烦的是,这位大小姐实在很难搞,喜怒哀乐经常只在一瞬间,往往上一秒还是笑着的,下一秒就发起大小姐脾气,让他怎么样也无法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当她不发脾气的时候确实是可爱的,她就像是自己的妹妹般,非常依赖他这个哥哥。 日子就这样持续着,直到有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高三上学期,他拗不过篮球队长兼好友的再三请求,加入了篮球校队。因为比赛将近,他一连好几天放学之后都留在学校练球,没想到有一天下午宁浣儿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还是吃错药,竟跑来学校找他—— 第三章 「御臣,你肚子饿了没?这是我做的迷迭香烤鸡腿三明治,你快点吃吧。」何芊芊手里拿着点心走到他面前,以羞怯的眼神看着他。 「谢谢。」他根本没注意那么多,此刻他只知道自己饿坏了。接过她手中的三明治,大大的咬了一口,没三两下就吃个精光。 「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他点头。「还有吗?」 「有。我做了很多,我拿给你。」何芊芊像是受到鼓励似的,忙不迭的点头,接着跑回篮球架下从保温袋里又拿出一个热腾腾的三明治。 何芊芊是球队经理,同时也是何展豪的妹妹。自从第一次见到裴御臣,她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他了,只可惜他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事实上裴御臣对每个女孩子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她从来没见过他有对哪个女生特别好…… 「谢谢。」裴御臣再次接过她手中的三明治,正准备大快朵颐一番,宁浣儿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气呼呼的表情。 「不可以!」宁浣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三明治拿还给何芊芊,气呼呼的嘟嘴。「你走开!离他远一点!」她充满敌意的瞪视何芊芊。 「浣儿,你怎么跑来了?」他惊愕的瞪视着眼前的宁浣儿,深感意外。通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已经让司机给接回家了吗?怎么会跑到他们学校里来? 「你骗我!你明明就是留在学校里跟别的女生谈情说爱,还骗我说留下来练球!」宁浣儿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指控。 刚刚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女生一脸痴迷的望着他,而他居然不懂得保持距离,离她远一点,还津津有味的把她的爱心三明治吃得干干净净。 「大小姐,你别胡闹了行不行?」他又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完全搞不懂她现在是在发什么脾气。 他的确是留下来练球啊!只不过球练完,肚子也饿了,何芊芊不过是球队的经理,本来就负责球队的大小杂事,提供他们练习后的点心也是她的份内工作,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御臣,她是?」何芊芊看这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女孩,好奇的问。 眼前这个国中女生看起来虽然火冒三丈,但依旧无损她亮丽动人的美貌。 「她是我爸老板的女儿。」他随口解释,一双深邃的眼眸却没有从宁浣儿脸上移开。 「才不是!我是他的女朋友!」宁浣儿顾不得什么少女矜持,挺挺腰杆,双手环绕胸前,大声宣示她的主权。 「啊?!」在场的几个人听到这「骇人听闻」的话,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女朋友?」他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裴御臣的错愕没比其它人来得少,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我说是就是!你、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凝重的表情让她有些心虚。虽然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但是,她以为他明白她的心意啊。 什么叫「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可是当事人耶!她无端跑来他们学校也就算了,还胡闹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能够不管吗? 「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快点回家,不要在这妨碍我练球。」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家!」她才没那么容易打发呢!如果她不把他看紧一些,要是那些花痴女生一直黏上来该怎么办?她的同学都说男生最差劲了,主动送上门来的女生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 「宁、浣、儿,你再不回家,我要生气了。」她的无理取闹让他一肚子火,他冷着脸耐着性子说道,心里却有一堆问号。 以前宁浣儿虽然偶尔会发发大小姐脾气,但他有时还觉得她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也从来不曾那么无理取闹过。奇怪?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但执拗得很,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不会吧?难道这个小丫头对他真的日久生情? 这、这不可能吧?她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哪里懂什么喜不喜欢的! 「你那么览做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的丨」他的冷言冷语让她好难过,宁浣儿瞬间红了眼眶。她觉得他变了,以前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说不的,更不曾对她生气,他不是以前那个疼他的裴大哥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陪我回家!」她吸了吸鼻子,说什么都不愿意示弱。 她倔强不讲理的态度让裴御臣再也抑不住怒火,刚毅俊酷的脸庞宛若结了一层冰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愤然的对着宁浣儿大吼:「你,宁浣儿,你以为我每天吃饱没事干,成天顾着你这个大小姐就好了吗?!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的奴隶,没那么多闲工夫伺候你!」 他冷漠无情的话语像把利刃将她的心刺伤。她先是一愣,久久无法从他那席严厉的指控中清醒,眼泪却不知何时已扑簌蔌滚滚落下。 「我……对不起……」她缓缓回过神,泪眼模糊的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喃喃道,接着掩面跑离球场。 裴御臣看着她因他的斥责而难过得掉下泪来,马上就后悔了。其实他也不想对她那么凶,刚刚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心烦气躁,才会口不择言,他没想到竟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宁浣儿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受到每个长辈的疼爱,即使是她父母在家时也不曾对她责骂过半句,何曾受过这样在众人面前被他斥责的屈辱。 他想追上前去安慰,但脚底却像生了根似的黏住,怎么样也无法移动,只能看着她哭着离去的背影,怔住。 自从那天之后,宁浣儿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每天缠在他身边聊天说地,也不再跟他撒娇了。事实上,这几天他都没有机会见到宁浣儿,她每天从学校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晚饭也不出来吃。每天早上他才起床,她就已经被司机载去学校上课了。 他可以感觉得到,她根本就是故意在躲他。但他不懂的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偏激,那天他之所以会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话,完全只是在气头上;更何况,如果不是她过分的无理取闹,他也不会凶她啊。 他其实很想跟她道歉,却始终拉不下脸去找她把话说清楚。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跟她说清楚,却发现怎么样也找不到她。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在前天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突然说想到日本去念书,现在人已经离开台湾,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章】 此刻,宁浣儿与裴御臣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据一角,四目交接,彼此对视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面无表情的问,掩饰心中那股强大的震惊。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跟他印象中那个老是缠着他的小女孩,落差未免太大了。记忆中的宁浣儿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公主,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性感削肩洋装、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两条纤细修长的小腿优雅的交迭在一块,光看身材,她无疑是个足以令人喷火的性感尤物。 第四章 印象中有些稚气而圆润的脸蛋已经变成弧形优美的线条,唯一没变的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依然狡黠灵活得像是随时都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整个人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女人味。 「裴大哥,你好无情喔!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怎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宁浣儿噘起红艳艳的唇,不满的抱怨着。 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她的一颗心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在怦怦狂跳。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半夜一点多?你穿成这样,大老远从高雄跑到我这来,到底想做什么?」她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现在社会治安并不好,她穿成这样,难道是要引人犯罪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火气有些大,大概是因为她一声不响的跑到他的住处,干扰了他的生活吧。 「咦?裴伯伯没告诉你吗?」宁浣儿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故作讶异的问。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打来一通电话,随便交代个两句就挂断了。他现在一肚子疑问还找不到解答。 「我离家出走了,现在没有地方可住,裴伯伯说我可以暂时住在你这里。」她漾出浅笑,一脸无邪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他眯眼盯着她的脸,老觉得她的笑实在过于刺眼,令他有片刻时间感到很不真实。 「我爹地要逼我结婚,我不愿意,所以只好离家出走。」她耸耸肩,三言两语随便带过。 「你爸逼你结婚?跟谁?」裴御臣深黑的双眸犀利的盯着她的脸,不是很相信的问。 「就跟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她语带保留的回答,明亮的双眸快速扫视屋内的每个角落,接着顾左右而言它。「裴大哥,你家好大喔!你一个人住吗?我跟你一起住应该没问题吧?」 她如入无人之境的开始在他家随意四处走动,彷佛他们的交情非比寻常。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刻意回避的态度让裴御臣直觉她在说谎。虽然他们足足有十二年没见面,但他不会忘记小时候的她是多么诡计多端,他经常被她耍得团团转。 他看着她大剌剌的在他屋里四处参观,那一抹窈窕玲珑身影,简直就是引人遐思。纤细的柳腰,丰翘的臀,裙摆底下那双匀称的双腿、那纤细的足裸……喔喔喔!她根本就是个令男人血脉偾张的性感尤物。 裴御臣感到一股强烈的欲望升起,下意识的喉咙有些发紧,体内的欲火因眼前这个在他眼前走来走去的女人而起……她根本就是在挑逗他原始的欲望…… 不对!他这是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对妹妹产生这么可怕的念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嘛!我才刚回台湾,爹地就跟我说我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好像叫做……我忘记了啦!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夫……」宁浣儿苦恼的皱起漂亮的小脸,翩然走到他身边坐下,委屈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 「你说的是真的?」他看着她那烦恼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她的话;她的表情很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漏洞。 更重要的是,由她身上传来的幽香让他的大脑瞬时失去判断力,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我骗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那样,为什么我要离家出走?」她振振有辞的扬起头反问他,一双小手亲热的挽住他手臂,整个人刻意赖在他身上。 她这是在勾引他吗?她偎倚在他身上,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那饱满的乳沟一览无遗的在他眼前呈现。 「好吧,我相信。」他保持理智,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走到门边将门上锁,借此掩饰内心的骚动。 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她之所以会热情的对他勾肩搭背,完全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大哥看待,她以前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大概长大之后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那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吗?」她仰着小脸、带着希望的表情直直望着他,眼神无辜得像只小狗。 「今天很晚了,你就先住下来,明天一早我再帮你找房子。」这是他能够妥协的条件。 「为什么?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宁浣儿噘着嘴,垮下一张小脸,很哀怨的道。 「我什么时后跟你说过这种话?」 「你有!你就是曾经说过!」她指着他的鼻子控诉。 「就算我曾经说过好了,那么久的事了,我根本不记得……」他翻了翻白眼,真是有理说不清啊。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的浣儿妹妹,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那你想怎么样?」裴御臣叹气,为难的问。 「我要住在这里。」宁浣儿理直气壮的宣布。 「浣儿,你听我说。我的工作需要安静,而且我习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一点杂音都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情绪,你懂吗?」他试图与她沟通。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扰你工作,任何时候我都会静悄悄。」 「但是有时候我有一些女性朋友会来找我,你住在这,会很不方便……」 有一些女性朋友?指的是那些八卦媒体上所报导的女人吗? 「你是说刚刚离开的那个姐姐吗?」她的美眸黯然失色。 「你看到若彤离开?」他有些讶异。怎么这么巧刚好让她碰上! 「嗯!裴大哥,你放心,我们都是大人了,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我不会在意的。」她扯唇装作完全不在意。「我很累了!想要洗澡,浴室在楼上吗?」她很霸道的、根本不给他机会把话讲明,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踩着轻快的步伐往楼梯走去。 问题是——他很在意啊。 她这个大小姐的任性脾气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他跟向前去,带她到唯一的客房,免得她跑到自己房间去。「你就睡这里,房间里有浴室。」 「好啊。」她甜滋滋的笑着,似乎对这个房间很满意。 她那笑容彷佛沾了糖蜜,简直甜死人不偿命,裴御臣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裴大哥,等一会我洗完澡后可以跟你聊天吗?」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性感的蕾丝睡衣,想要「色诱」他。 啊!光是想到这,她就脸红心跳,好害羞啊! 「我要去忙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吵我。」他根本不知道她那脑袋瓜子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以前的阴影还存在着,他没忘记她有多黏人!要是被她缠上,他还有办法工作吗? 「是喔,聊一下下就好了嘛……」她还在跟他讨价还价。 「no。」他完全不给面子的拒绝,接着走出房门,直接到自己的工作室。 宁浣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小小失望;不过很快地,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反正日子还很长,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他培养感情。 她亲爱的白马王子,就等着接招吧。 第五章 零晨四点,宁浣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睡着。 天啊!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搬进来跟他同居了! 他好帅!比起十二年前记忆里的那个他还要帅上千万倍!从刚刚见到裴御臣直到现在,他高挺颀长的身影就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够在脑子里勾勒出他的轮廓。 那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搭配立体而分明的五官,两道英气的剑眉下是挺直的鼻梁,阗黑深邃的双眸如鹰眼般炯炯有神,加上那略薄又性感的薄唇,整个人散发出一份贵气,光是望一眼,就教人心动得无法自拔。 她是独生女,父母亲因为工作及交际应酬的关系,无法经常陪她;再加上家里的佣人跟管家与她的年龄差距太大,她跟他们根本无话可说,所以只好经常对着布娃娃说话。 但是自从他出现以后,她再也不做跟布娃娃说话那种蠢事了,因为她有了更好的聊天对象!虽然通常都是她说他听,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从来不会嫌她烦、嫌她吵。 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好喜欢他。当时的他虽然年仅十七岁,却已经长得很高很帅,不但头脑好,运动细胞也好,更神的是——他还会做家事,煮得一手好菜,简直就是好到个完美!不像自己,除了唱歌好听之外,其它一无是处。 他平常很少笑,但每次当他对自己微笑时,她就觉得好开心、心口怦怦跳。简单的说,裴御臣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虽然她知道自己年纪还小,但她就是喜欢他。 可是,她的白马王子后来变得很忙,虽然他总是跟她说他参加了学校的篮球校队,每天都要留下来练球,但……但如果不是这样呢?如果是因为他交了女朋友呢?她听班上那些女同学说自己家里的大哥,有的才念国三就已经开始交女朋友了,而且还陷入热恋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是她宁浣儿一个人的裴大哥,她绝对、绝对不同意他把原本属于她的时间分给别的女生。 于是,某一天下课后,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跟来接她的司机说她要留在学校跟同学做作业,一个人走路来到他所就读的高中,没想到正巧撞见那个球队女经理频频向他示好,她当时真的气炸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对那个女生大声责骂。 她当时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会让他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她知道自己错了,同时又觉得好丢脸,一连好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经过几天反复思考后,她决定离开台湾到国外念书。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们再在同一屋檐下继续相处,他永远都只会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她不想再当他的妹妹!她想当他的女朋友,独占他一个人的宠爱! 就这样,好不容易征求父母的同意,一个人到日本去投靠小姑姑;而这一去就是十二年。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跟裴伯父保持联络,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当她回到台湾时还能找得到他。 这些年来因为他的成就非凡,让她不时可以在一些商业周刊上看到有关他的消息;再加上宁伯父也会提供一些他的近况,所以虽然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但她还是很清楚他的状况。 她从以前就知道凭他的才华定会成为一个成功而有地位的男人,但她料想不到的是——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花花大少?风流情事从未间断,即使她远在日本,仍经常在媒体上看到有关他的绯闻报导。 刚刚她搭出租车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就亲眼见到一个穿着比自己性感的女人从他家离开。一个女人深夜到男人家里头还能做什么,她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 不管怎么样,既然她回来了,就要展开计划,重新巩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午间十一点,裴御臣在一阵香气四溢中醒来。 他睁开眼,起身下床,身上仅穿一条黑色子弹型内裤,赤裸的上身充分展现他精瘦又结实的好身材。一时之间他没意识到这屋内还有一个女人,来到厨房,这才发现宁浣儿正忙着炖煮东西。 「裴大哥,我吵到你了吗?」宁浣儿听见脚步声,才撇过头,就发现他竟然赤裸着身子,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内裤! 她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偷偷觑着他那结实壮硕的男性胸膛,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难以控制的意乱情迷。 她没想到在他看似略瘦的身形会有那么结实的体魄,眼角余光由他的上身来到他平坦的腹肌,最后飘到他那条黑色内裤,包覆着他双腿之间的硕大……呃,天啊!她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像个色女一样盯着他的那里看,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宁浣儿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但越是不想去在意,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脑袋,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原本还很镇定的脸瞬间染上羞赧的红潮,怎么样也冷静不下来。 「没有。」 「你先去客厅坐一下,马上就好了。」她假装忙碌,不停试味道,幸好锅内冒着热腾腾的白烟,他不致发现她此刻的脸简直红到像熟透的蕃茄。 「嗯。」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她纤细而姣好的两条长腿上。她穿了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小热裤,紧紧的将她浑圆而挺翘的小屁股包覆住,从大腿到小腿,完全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雪白匀称、完美无瑕,足以勾起男人无限的遐思…… 等等!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这种邪恶念头!她可不是那些他随时就能够上床的女人,她可是是他的妹妹啊!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被这个小妮子勾得心神不宁。 裴御臣别过头,快步走回房里,进到浴室,用冷水将体内燃起的欲望浇熄。但她那美丽的身影却依然残留在他脑海里,像个邪魅的恶魔,不断侵蚀他的脑细胞,教他无法控制的不去回想。 他记得她以前就发育得很好,虽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但正值青春期的她却有一副秾纤合度的好身材,每次他带她出去,都会要她把自己包覆得紧紧的。记得有一次,她耍任性,无论如何都非要他带她去看电影…… 「我换好了,走吧。」宁浣儿换了一套无袖小背心跟一件紧身宝蓝色牛仔裤,蹦蹦跳跳的回到书房。 「你不觉得你穿太少了吗?至少再套件小外套吧。」他眉头紧蹙地望视着她,颇有微言。 她到底是去看电影还是去招蜂引蝶的?虽然她仅是一个国中小女生,但因为正值青春期,正在发育当中,身材算得上是玲珑有致,加上她本来就长得水灵可爱,他真怕她穿成这样会吸引那些路人的眼光,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会?很热耶。」虽然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了,但还是热得要命!难不成要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像颗肉粽吗! 「我不管。如果你不加件外套,我们就别出门了。」裴御臣看着她那两条白皙无瑕的双臂,很坚持的说道。 「好嘛!」她厥嘴,转身想回房间拿外套。 第六章 「不用回去拿了,穿我的吧。」他叫住她,顺手由椅背后面拿了一件自己的运动外套给她。 「拜托!你的衣服很大件耶,我穿你的衣服根本就像把自己套进布袋似的。」她要抗议啦!穿成这样会很好笑耶。 就是大才好啊,正好遮住她纤细的腰以及丰翘的臀部。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他才觉得比较放心。「就这样。我们走吧,再拖下去电影就别看了。」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的外套穿上之后,他对自己英明睿智的决定感到满意极了。 裴御臣将思绪从遥远的记忆里拉了回来,不明白为什么她才一出现, 就像块小石头似的,在他内心激起了一波波涟漪。 他拿起浴巾,将身上的水擦干之后,手脚利落的换上外出服。当他下楼时,她已经煮好了午餐,笑脸迎人的坐在餐桌上等他。 「裴大哥,快来吃饭吧!我煮了红酒炖牛肉烩饭,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看起来挺像回事的。」他刻意略过她那身清凉诱人的居家装扮,在餐椅上坐了下来。眼前那一盘香气四溢、色泽鲜明的完美佳肴看起来挺可口的,不比外面餐厅卖的逊色。 裴御臣拿起银制汤匙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美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来,挑逗着他的味蕾,令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她的好手艺。 「很好吃。」他由衷赞道。「我记得你以前连煮个泡面都不会,家政课的作业还要我帮你完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贤慧?」裴御臣对她的转变感到讶异;从刚见面到现在,她总是给他带来不同于往常的感受,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的小女孩了。 「人总是会长大的嘛!」她笑咪咪的道,见到他眼中的赞赏,她感到很开心。天知道为了彻底改变自己在他心目中「妹妹」的形象,她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你难道不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吗?」为了强调自己现在可是个如假包换的成熟女人,宁浣儿刻意站起身,在他眼前转了一圈, 将自己故意穿着清凉的打扮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她刻意摆出丰胸翘臀的姿态,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他体内那股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的欲望又燃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渴望在下腹传来阵阵骚动。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他向来很欢迎,但眼前这个撩人性感中带着天真无邪的女孩,是他的妹妹,跟他身边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不能相提并论,就算再怎么秀色可餐,他也不能够把她给生吞活剥的吃到肚子里去。 「是很不一样。但你在我眼中依然还是个小女孩。」他保持冷静的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生。」他的回应让宁浣儿脸一垮,笑意全消。 可恶!这个裴御臣难道是眼睛瞎了不成?!她明明就是个性感到极点的超级正妹!从以前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都想跟她做朋友,甚至把她当成女神一样看待,偏偏就只有他对她极具信心的诱人外貌视而不见,简直可恶透顶! 「就算你三十五岁、四十五岁,在我心里,你一样都是小女孩,是我的妹妹。」他清了清喉咙,找回原本浑厚的声音,扯唇淡笑。 他不知道她脸上那臭臭的表情为何而来,难道他有说错什么吗? 「你——」听到他的这番话,宁浣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简直气坏了!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啊!要不然他怎么能够在面对她刻意的穿着紧身小可爱和短到不能再短的小热裤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会把人气疯的话! 可是据她所了解,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听裴伯父说,裴御臣这几年来身边的女伴总是一个换过一个,就是不曾安分的跟哪个女人正常交往。加上她昨晚也亲眼见到了,那个惹火性感的女人从他家里离开,而且头发有些凌乱,想必之前他们一定激烈缠绵过……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她对他来说真的没有半点吸引力吗? 「你怎么了?」裴御臣吃着美食,看着此刻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而胀红的脸蛋,不明就里的问。 关于这点,她依然还是没变。她总是无缘无故就发起大小姐脾气,上一秒明明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就摆出母夜叉表情,她的脾气说来就来,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古人有云:三岁定八十。他现在就非常认同这句话,因为她宁浣儿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前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已经是大女孩了仍是这样,他总是摸不透她的情绪。 「没事。」她瞪视了他好一会儿,最后颓然坐了下来,闷声应道。拿起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面前的餐点。被他这么一气,她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看来她还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能让他彻头彻尾的领悟到,她宁浣儿已不是个小女孩;她除了做他的妹妹以外,也能够做他身边的女人。 「没事就好。」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全落入他眼底,但裴御臣并不在意。反正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模样,过没一会儿她又会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等一下我要去公司一趟,你一个人在家里没问题吧?」 他今天手边有很多工作要忙;而因为他的身价现在水涨船高,因此公司并不会干涉他的作息,他有很充分的自由,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完成;面对工作,他丝毫不马虎。下午,他除了要回公司和董事长讨论合约的细节,还得跟何若彤去视察他们最近合作的「尊爵华夏」内部装潢进行得如何。 「我也要出门。你有备份钥匙可以给我吗?」宁浣儿在脑子里不停计划自己该怎么走下一步,才能让他正眼看她。 「你要上哪去?」他问。这小妮子现在住在他这,他总有权利知道她的动向,要不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跟她老爸交代? 「我要去找工作。总不能每天闲闲没事在家里当米虫吧?」她甜甜地笑着,已在心中拟定了一套作战计划,非得要在短时间内掳获他的心。 「好吧。我给你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打给我。」 【第三章】 「小妹妹,你确定要来这里打零工?这个工作可是很吃力很辛苦的喔,你确定你有能力做这种工作?」黄经理看着眼前全身散发出甜美小女人气息的宁浣儿,很怀疑的问。 小妹妹?她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已经不是黄毛丫头了耶。 「我确定。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做事的。」宁浣儿点头如捣蒜,大大的眼里有着迫切的渴求。 她来这里应征之前已经仔细打探过了,最近裴御臣忙着负责「尊爵华夏」的案子,因此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这栋贵气非凡的豪宅负责监督装潢工程。 其实以常理来说,身价这么高的设计师,这种繁杂的工作根本不需要他出面监督。可是他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对工作的要求一向严谨,凡事要求完美。 第七章 也许是他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让他在业界拥有好名声,也让许多政商名流及大型餐厅饭店都愿意花大把金钱礼聘他为他们设计装潢。 她想过了,如果能够和他朝夕相处,又不会让他觉得她是个刻意黏他的烦人精,最好的方法就是到他工作的场所来工作。 像这种已经完工、正在装潢的豪宅,总是会应征一些清洁人员来做善后工作,以免延迟交屋的期限而破坏名声。 所以她念头一转,趁着他出门,就叫了出租车来到「尊爵华夏」应征工作。 虽然从小她就是个千金小姐,甚至连个扫把她都没拿过,但为了能够接近自己心爱的男人,就算再苦再累,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够让他不再无视她的存在,她什么苦都可以承受。 「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钱,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会饿死在街头的……」宁浣儿继续苦苦哀求,嘴里编着谎言,一双美眸还假戏真作的含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好吧,以后你就跟着张婶,她会教你怎么做这些清洁工作。」黄经理拗不过她,于是叫来张婶,要她大略跟宁浣儿解释一下工作内容。 虽然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女生看起来就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双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没做过粗活,但是现在「尊爵华夏」有好几间大宅交屋的期限迫在眉睫,偏偏人手不够,她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可靠,他也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让她先做做看了。 「谢谢你。」宁浣儿高兴的跟黄经里道谢,接着便随张婶工作去了。 其实这所谓的清洁工作也没什么难度可言,他们只需要将已经装潢过的房子一间间打扫干净就可以了。因为每间刚装潢过后的房间内都堆积了一大堆木屑,地板上的油漆必须要用刮刀慢慢清掉,还有那一片又一片的大型玻璃……等等,工作之繁多,全必须消耗大量体力,这对没做过这些粗重工作的宁浣儿来说,实在很吃力。 她一边拿着刮刀清洁地面上的油漆,一边不停的往门外望去,心心念念着怎么还没见到她渴望的身影。 想到裴御臣,她的唇畔忍不住扬起甜甜的微笑。不知道待会他来视察时见到她居然在这里打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以前他觉得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所以她到了日本之后,除了念书之外,就到小姑姑开的餐厅去学习怎么作菜,经过不断的努力练习,她现在的厨艺可是好得很呢! 以前她在他眼中是个小妹妹,为了彻底扭转他的印象,她开始学着如何打扮自己,跟专业老师学习美姿美仪;而为了让自己的体态看起来更加优美,她还特地跑去学瑜珈。不只如此,她每天还花很多时间保养每一寸肌肤。她从十四岁开始就这么做,从来不敢有一天懈怠,十年细心呵护下来,她从头发到脚趾头,根本没有一处不美! 她走到哪里都是众所注目的焦点,甚至她在日本时还曾经被星探发掘,想把她捧成一个大明星。要是她这辈子没有遇见裴御臣,她绝对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因为她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当歌星,有一天能站在国际舞台上开演唱会。 可是自从她爱上他之后,当不当明星已经不再重要,她的最大梦想变成有朝一日能够嫁给她心爱的白马王子,让他宠爱呵护自己一辈子!这个想法从她还是小孩子时就存在,一直到现在仍没有改变。 她的好朋友唐馨总是笑她傻,说她一辈子就为了一个男人而活,简直就是思想封闭,新时代的女孩应该要聪明有主见,提得起放得下,像她这样死心塌地的爱一个男人十几年,简直丢尽女性同胞的脸。 她在日本时,身边总不乏追求者,她也曾经试过跟其中一两个男生约会过,可是每当对方意图靠近她时,她便急急逃开,因为只要想到握住她手的那个男人不是裴御臣,她就无法接受。 最后,她终于放弃尝试跟别的男人交往的念头,因为她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她一向是个对感情很执着的女孩,这辈子除了裴御臣,她心底再容不下其它男人。 「他怎么还不来呢?」宁浣儿有些心浮气躁的喃喃自语,一双手依然忙着清理地板上的油漆污渍及工人留下的槟榔渣。 这是一项不轻松的工作,长时间使力的情况下,换来就是又酸又累的双手,此刻她也顾不得自己是惯用右手做事的右撇子,索性双手轮替使用,才能应付这项费时的工作。 「啊!」也许是因为蹲得太久,有点头昏眼花,加上她心不在焉的想着那个人,一时之间竟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此刻在地面上抠着黑渍,左手一滑,顺势就往右手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那疼痛让她低呼出声,脸上顿失血色。 「夭寿喔!来人啊!有人受伤了——」张婶见状,连忙高声呼叫找人来帮忙。 宁浣儿见到张婶扯开嗓门大叫,心急的想起身阻止。她才第一天上工,连想见到的那个人都没见到,就笨手笨脚的发生这种事,要是让上面的主管知道了,那她还能继续在这工作吗! 「张婶,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我……」也许是因为她本来就有点贫血,再加上方才蹲得太久,现在又割到手,才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昏倒在地——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尊爵华夏」的大门前。车门打开,裴御臣跨出长腿走下车,朝那气势磅礴的建筑物内走去,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御花园」的何若彤。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体贴女伴的男人,更不用期望他会替女人开车门了。尽管心里有些小小的埋怨,但何若彤依恋的目光却依然跟随着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他真的是一个让人心醉神驰的男人啊!修长的身材,身形偏瘦,却不显得单薄,整个人散发出王者气势,不怒自威,出众的外表更是让所有女人对他倾心。 只不过,这样一个耀眼非凡的男人,却是没有真心的,唯一能够让他专注其上的只有工作;对工作以外的事情,他根本漠不关心,更别提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有多么的冷漠。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令他动心呢? 「裴先生,何小姐,你们来了啊。」黄经理接到楼下警卫打来的电话,急急忙忙来到一楼中庭,迎接两位大有身分地位的老板。 这幢「尊爵华夏」是「御花园」建设目前最新的代表作。就外观来说,它像是一座六星级高级饭店,从里到外无不给人一种格调非凡的感觉,与其说它是栋豪宅,还不如说它是座艺术品。 「最后的清洁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有几间下礼拜就要交屋了,我可不希望接到客户的投诉。」何若彤收回眷恋的目光,换上冷静干练的表情,不假辞色的道。 「下礼拜要交屋的那几间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带两位去看看。」黄经理在一旁必恭必敬的陪笑,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坐电梯直达十三楼。 第八章 「你们可要小心点,千万别弄脏这些名贵的家具。」黄经理边走边对在做清洁工作的工人们叮咛。「裴先生,何小姐,两位请随意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跟我说一声,我立刻叫他们重新扫过。」 裴御臣没有搭腔,自顾自地走到门边,由外朝里审视,为自己亲手设计的成果感到相当满意,唇畔勾起一抹微笑。 这次的设计他采用圣洁的白色系,由灯具、茶几、沙发桌椅及寝具,都是白色,更大胆的用了奢华的皮草,让整间屋子显得更为贵气。 「这是怎么回事?黄经理,这地上怎么会有血迹?」何若彤眼尖的看到亮洁的地面上有一小处沾到了血渍。 「啊!这……这是今天有一个新来的清洁工不小心划伤了手,唉……他们怎么没擦干净呢。」黄经理看着板起面孔的何若彤,战战兢兢的解释。 「你知不知道这些家具很名贵,全是starlight品牌,随随便便一件都要几十万,要是弄脏了,你赔得起吗?」她得理不饶人的训着。 「是是是!我会叫他们注意一点……」黄经理唯唯诺诺的赔着不是,心里却不停怪罪今天早上来应征的那个小妹妹。 「我说黄经理,你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会用一个新手来这工作?你这么的失职,我怎么放心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你处理?」 何若彤美眸一瞪,继续发飙。她早就看这个黄经理不爽了,在公司里只会像只哈巴狗似的阿谀奉承,平时对公司却没什么贡献,一遇到问题就把责任推给别人,她当然要趁机教训他。 「这……我……」 「好了!不过是一点血渍,把它擦干净就行了。」裴御臣出言制止何若彤。他实在不懂,明明事情没那么严重,干什么要那么生气呢。 「是是是!你们谁谁谁……快来把这儿擦干净……」 「那个新来的清洁工还好吧?」裴御臣继续走走看看,随口不经意的问。 「她好像是不小心伤了动脉,送医院缝了几针后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休息室里休息……唉!我就是一时心软,看她很需要钱的样子,才好心让她来工作,没想到才第一天就给我捅这么大的楼子……」黄经理急忙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他也是受害者啊…… 「那你还站在这干嘛?一个笨手笨脚的员工,你还要让她继续在这里工作?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们公司是在做慈善事业不成?」何若彤不以为然的冷道。 「是、是!我这就去请她离开……」黄经理惶恐的边点头称是,急忙搭电梯离去。 「有必要这样吗?」裴御臣隔着透亮的玻璃窗眺望远处青绿苍翠的山峦。 虽然他目前身价非凡,但他从不因此就得理不饶人。他厌恶透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势利嘴脸;想当初他从学校毕业、刚踏入这一行的时候,也只是个打杂的小弟,每天面对那些呼来唤去、目中无人的嘴脸,他已经受够了!因此当他排除万难登上这行业的顶端时,从不对自己的下属疾言厉色。 裴御臣打从心底认为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又何必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动肝火呢?不过,像何若彤这种从小就位居高处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明白这种道理的。 「什么意思?」何若彤不明白他话意,走向前追问。 「没什么意思。」他扯扯唇,将手由裤袋中抽出,不打算多解释。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回去吧。」 「不如我们先去吃晚餐,再去喝一点小酒?我知道有一间新开的酒吧很不错……」何若彤刻意忽视他眼中的冷淡,亲昵的勾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她语气中的邀约再明显不过,言下之意就是想与他共度一个激情旖旎的浪漫夜晚。 「走吧。」裴御臣点头,顺手搂住她二十三寸的纤腰。虽然她平时高傲不饶人,但在床上却是热情如火。只要不谈感情,她算得上是共度良宵的最佳人选。 电梯停在一楼,两人才拥着走出电梯,就听到不远处的休息室传来争执吵杂声。 「求求你,黄经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道清柔的嗓音让裴御臣顿时止住脚步,怔愣原地。 「怎么了?」何若彤注意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那茫然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他没理会何若彤,径自迈开长腿快步朝休息室走去,心里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道甜甜的、独一无二的声音他今天出门前才听过……他是不会听错的! 「你这么笨手笨脚的,我怎么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害我丢了饭碗,你赔得得起吗?」黄经理不留情面的赶人,完全不顾她现在身体虚弱,就要将她往门外推去。 「可是我——啊!对不起——」宁浣儿被他推到休息室门口,还想再为自己说话,怎么样也不愿就这样失去这个可以与裴御臣多相处的工作机会,没想到却与急着走进来的裴御臣撞个满怀,若不是他顺势将她扶住,她恐怕会跌个四脚朝天。她慌乱的一个劲道歉,没想到才抬起头对上眼前的俊颜,立刻瞬间失了神。 那高大的身影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重点是那个男人、那张脸…… 就是她满心期待见到的白马王子啊! 「裴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宁浣儿故作镇定,装出惊讶万分的表情低呼道。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在这做什么?!」裴御臣怒气冲冲的反问靠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来工作的啊!今早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么快就忘了啊。」 在见到他的那一刹,宁浣儿已经忘记自己手腕上的痛,一颗心怦跳不停,她仰起头,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身材挺拔伟岸,西装穿在他身上居然一点都不显死板,全身上下散发出危险又魅惑人心的气息……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就这么撞进他怀中,现在还被他一把抱住,她兴奋得不能自已,整个人晕陶陶的,心头小鹿不听使唤的在胸口乱跑乱撞。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属于他身上的独特气味,因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那带有侵略性的男人味正魅惑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被他温热大手所碰触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似的发烫。现在她一定整张脸红通通,呼吸变得急促,感觉像是在作梦一样,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 天啊!她好幸福喔!这么多年来,她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自己被他拥在怀中的情景,没想到这一刻终于美梦成真了…… 裴御臣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只知道光是看着她此刻在他怀中傻乎乎的笑着,火气就急速上升。「你不要跟我说你找的工作就是清洁工!」他将宁淀儿从身上拉开,质问的语气里带着怒意。 「对啊!当清洁工不好吗?一天有一千块钱耶!这么高的薪水上哪去找。」宁浣儿有些失望的看着将她拉开的裴御臣,呜!她还没被抱够啦! 怎么不再多抱一会儿呢? 第九章 「你的手受伤了?!」裴御臣犀利的双眸一瞟,落在她那双缠着纱布的右手上,心口一窒的哑声问。很快的,他就想起刚才在楼上见到的血渍,再想到黄经理说那是一名新来的清洁工不小心割伤了手而留下的…… 「这个喔……只是一点小伤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宁浣儿看着他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心虚的干笑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划伤手。都怪他啦!干嘛不早点来,害得她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 「臣,你认识她?」从刚刚就一直被裴御臣晾在一旁的何若彤不甘寂寞的向前,故作亲密的问道。 何若彤一双媚艳的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颇轻的女孩,直觉这个女孩对裴御臣来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紧张? 「她是我以前的家教学生,算是我的妹妹,我跟她很久没见了,是老朋友了。」他简略的随口解释,一双锐利眼眸依然紧紧盯着宁浣儿手上的白纱布,眉心紧紧的蹙着。 她非得要让他为她这么担心才会高兴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根本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任性妄为的大小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去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跟自身安全。 那天晚上她穿着性感惹火的洋装、三更半夜搭出租车从南部来找他,他就已经很火大了,现在她又跑来当什么清洁工,结果还把手割伤,简直教他抓狂,真想把她抓来狠狠揍她的小屁屁一顿,免得她一天到晚像个孩子似的给他添麻烦。 「哦,原来是妹妹啊。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请她一起去吃个晚饭?」何若彤压下眼中妒火,刻意强调自己跟裴御臣的关系,故作亲切的表示善意。 「好啊!这位姐姐长得好漂亮喔,你应该是裴大哥的女朋友吧?」宁浣儿连忙笑着故作大方,心头却酸酸的好难受。 她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叫何若彤的女人就是昨晚从他家离开的那个。 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居然这么密切!前一晚才缠绵恩爱过,今天又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光是想到这点,她就醋劲大发,恨不得一脚把这个女人踹到一旁去当壁花。 不过,她可不管她跟裴御臣的关系到底有多么密切,反正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眼前这个带着敌意的女人就让她多嚣张一些时候吧。 「若彤,你先去吃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她谈。」裴御臣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两个女人正用眼神互相挑衅对方,只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这个麻烦精给好好「处理」一下,宁浣儿不知道又要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是……」她怎么能放裴御臣单独跟这个小女生相处,那样太危险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宁浣儿只是个小女孩,可是她一点都不「小」好 吗!不但年轻漂亮,连身材都比自己还要好。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黄经理,麻烦你送何小姐回去。」裴御臣不再给她机会说下去,一心只想跟宁浣儿把事情说清楚。 「那好吧,我晚一点再跟你联络。」何若彤见他那么坚持,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先作罢。他一向不喜欢女人跟他吵闹,此刻如果不识相一点,只怕她很快就会被他甩了。 看着何若彤足蹬三寸高跟鞋离去,宁浣儿心里忍不住暗暗窃喜。裴御臣会那么坚持要何若彤离开,代表着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比她来得重要;光是想到这一点,她的一颗心就雀跃不已。 「你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等所有人离去之后,裴御臣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笑得娇俏可人的小女人,声音冷得足以把人冻伤。 「说什么?」她很不怕死的眨着水灵大眼,在他面前装无辜。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当清洁工?」他咬牙切齿的问。 「我不是说了吗?这个工作薪水很高,一天有一千块钱耶!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况。为了不让我老爸老妈发现,我是偷偷摸摸的离开,出门时根本没带多少钱,身上的钱都付出租车费了。我现在是身无分文的可怜虫,如果不快点打工赚钱,我会饿死的。」宁浣儿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可怜兮兮的描述自己的处境,连她自己都要佩服起这炉火纯青的演技了。 「如果你缺钱用,可以跟我说,犯不着跑来当什么见鬼的清洁工!」听完她的说辞,他的气消了一大半。 虽说职业不分贵贱,当清洁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她是宁浣儿,一个从小就没吃过半点苦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着。 她那光滑娇嫩的肌肤散发着犹如珍珠般的光泽,细皮嫩肉得像块无瑕疵的豆腐,她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做与她身分不搭的工作! 「我怎么可以拿你的钱,我又不是你的谁,住在你家打扰你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宁浣儿看着他,非常刻意的强调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存在。 「你在说什么傻话!昨天你不是才很理所当然的要我照顾你一辈子吗?干嘛突然变得这么见外?」裴御臣被她反复的说词搞得一头混乱。 明明昨天晚上她才一口咬定他曾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话,虽然他没有印象自己曾经作出这种承诺,但也只好摸摸鼻子认了。可是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跟他客气了起来……她的思考方式非得要这么跳tone吗?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不甘愿啊,所以不想让你为难。我想过了,如果我住在你家会让你困扰的话,那我还是搬出去住好了……反正我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她继续在一旁上演悲情戏码,还不忘挤出两滴眼泪来应应景。 「够了!不准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没有嫌你麻烦,也不觉得困扰,你就安安分分的给我待在家里,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裴御臣翻了翻白眼,看到她泪眼迷蒙,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样,心底最深处似有个角落跟着松动了。 「真的吗?这样真的好吗?」宁浣儿装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少废话,就这样决定了。」他心浮气躁的说,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作出答应照顾她一辈子的这种荒谬承诺,那无疑是把自己绑死,连自由都赔了进去。 但当他见到她那张犹如小狗般可怜兮兮的表情时,再想到她那缠着纱布的手腕,他的心竟意外的感到一阵疼痛,像是有人紧紧拧住他的心口不放,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裴大哥……」她甜甜的唤着他。 「又怎么了?」她都已经把他搞得这样心神不宁了,难道还不够吗? 「我肚子饿了……」 【第四章】 夜,在霓虹灯的点缀下显得热闹非凡。 在裴御臣的安排下,两人来到了一间高级法国餐厅用晚餐。他招来餐厅经理为他们安排了个最角落安静的位置,好方便他们叙旧。 第十章 「这里好漂亮。」宁浣儿目不转睛的环视周遭的用餐环境,忍不住发出赞叹。这间法国餐厅一看就知道很高档,先不说那传来的阵阵香气,光是餐厅的装潢就是最美的视觉享受了。有别于一般法国餐厅给人的印象,这里以流畅的线条、柔和低调的色彩,将整个空间布置成充满摩登迷人的现代时尚感,古典华丽的水晶吊灯映照着黑钻般的深色地板,悠扬的法国香颂音乐流泻其间,让人深深陶醉其中。 「你喜欢?」裴御臣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这代表她很有眼光,懂得欣赏他的作品。 「喜欢是喜欢,可我今天这身装扮似乎有些随便,跟这里的气氛实在很不搭。」宁浣儿有些懊恼的皱眉。早知道他会带她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用餐,她就穿得漂亮一点,至少穿件小洋装也好嘛。 不过,有人会穿洋装去当清洁工吗?唉……反正老天爷就是在整她就是了。 「不用在意这些,你穿这样就很漂亮了。」他喟然一笑,把她那有些懊恼的表情尽收眼底。「先点餐吧。」他将菜单递给她。 「你点就好了。我什么都吃,不挑食的。」她猛摇头的将菜单推还给他。刚刚她不小心瞄到门口的今日特餐,光是一个特餐就要价两千五,就更不用去看菜单上的内容了。 「那好吧。」他莞尔一笑,招来服务生点菜。「我们要点甜椒佐白松露、香煎犊牛胸腺配野菇、罗西尼佐鹅肝牛排、香烤野鹿排佐波特酒巧克力酱汁,再来一份煽蜜桃冰淇淋跟香橙烤布蕾,另外请给我一瓶chateaufleurdu roy。」 听到他点了一堆菜肴,宁浣儿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这未免也点太多了吧?他们有那么能吃吗?更何况这里的消费那么高,这一顿吃下来该不会要破万吧? 虽然她是千金小姐,可不代表她就喜欢到这么高级的餐厅用餐,反倒是对夜市那种地道小吃比较有兴趣。 以前裴御臣曾经在她百般耍无赖的要求下带她去逛夜市。她记得当时自己对夜市里所有的事物都感到新奇,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都想要尝试一下。当然,她的问题也很多,而且问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要叫做炸鲜奶?鲜奶不是液体的吗?还是炸过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她嘴里吃着香稣甜腻的炸鲜奶,口齿不清的问道。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老板?」奇怪了,又不是他在卖。 「那为什么每间卖臭豆腐的都要叫深坑臭豆腐?」 「……」难不成要叫他去掷茭问神明吗? 「咦?这虾子不用剥壳就可以直接吃耶!好妙喔……啊!我要吃那个麻辣鸭血锅!」这下子,她兴匆匆的跑到摊位前跟老板叫了一碗,很快的找了个位子坐好。 她总是问题花招一大堆,每次他的回答都是无言以对,却又很有耐心的陪她吃过一摊又一摊,现在回想起来,她心里还是感觉好甜好甜,心都快要融化了。 「你在笑什么?」他不明就里的看着宁浣儿一个劲儿的发呆傻笑,好像心情很好似的。 「裴大哥,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再去逛夜市吧。」她的手托住下巴,笑容灿烂如花,开始在脑子里幻想两人手牵手、甜蜜恩爱穿梭在夜市的人潮之中。 天啊!光想象那个画面她就好开心,心忍不住飞扬起来。 「好。」经她这么一提,裴御臣也想起以前带她去逛夜市的情景,刚硬脸部线条逐渐变得柔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 他记得每次只要他们到了夜市之后,她总是像只小白兔似的高兴得又蹦又跳,在夜市间穿梭不停,一点点新奇的事物就能换来她可爱的笑容,那是她唯一最天真无邪、不会乱发脾气的时刻。 有时他也会觉得这个千金大小姐并没有那么难搞,光是一些平凡的小东西就能哄得她欢天喜地;但她那时而开心时而生气的脾气,却总是教他招架不住。不过,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就习惯了。只要不去理会她,她过一下就会回复原状。 「裴大哥,你好像对这里很熟似的,你很常来吗?」她想起刚刚他连菜单都没看一眼,就能够念出一大堆菜名,如果不是常客,怎么可能会那么清楚。 「这间餐厅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裴御臣扯扯唇角,解开她的疑惑。 「那下午那位姐姐,你带她来过吗?」这个问题才是她想问的重点。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一愣,没预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好奇嘛!裴大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发挥侦探精神,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该据实以告吗?「不算是。」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白。 「既然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她不死心的装傻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之后自然会知道。」难道要跟她说,他带女人回家只是纯粹发泄生理需求,没有感情的成分吗?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小女人了,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虽然我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我知道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的脸垮了下来,佯装生气,对于他总是把自己当小女孩这件事,就是不服气。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这些做什么?」他不自在的笑笑。他们非得要谈论这么尴尬的话题吗? 「裴大哥,你知不知道经常换不同的性伴侣是很容易生病的?」她用严肃的口吻对他说。「你知道什么叫『危险的性行为』吗?就是指如果跟患有艾滋病的人进行没有保护措施的性行为。那是目前艾滋病感染的主要途径,而且……」 裴御臣听她这么说,脸当场黑掉半边。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居然给他上起健康教育课程了。瞧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越说越起劲。 「停!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御臣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我是要让你知道,经常跟不同的女人发生性关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宁浣儿双手环胸,振振有辞的告诫他事情的严重性。 「你从哪里知道我跟很多女人发生关系?」他瞪视着她,彷佛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可怕的外星怪物。 「虽然我才从日本回来没多久,可是你那么有名气,八卦杂志上面经常可以看得到你的绯闻啊。」 「……」他无言以对,此刻真的很想拿块胶布把她那张小嘴给封起来,好结束这个他根本不想讨论的话题。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人家也只是关心你嘛。」看到他那张冷到不能再冷的脸,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她就是希望他不要再跟那些女人纠缠不清。当她每次看到杂志上头所报导有关于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她都好难过喔。 「谢谢你的关心,我都有做好『保护措施』。」虽然他实在很不想搭理她,但看到她那张扁起嘴来的失望表情,又狠不下心。 第十一章 裴御臣在心底无声的叹息。他总是拿她没辙,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碰上她,他就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她的出现总会把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团乱,更可悲的是——他就是无法真的对她发脾气。 也许她天生就是他的克星,注定要被她吃得死死的。 「那就好。」其实一点也不好,简直糟透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爱上她呢? 看来,她应该要再想点别的办法让他发现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才行。 忽然间,她眼一瞥,出神的望着桌上那瓶果栗酒,脑子里兴起一个大胆念头…… 「别说那些了,我们先吃饭吧。」服务生将他们刚才所点的菜肴送上桌,瞬间香味四溢得令人垂涎。裴御臣草草结束这个让他尴尬的话题,主动将菜肴以刀叉分送到她盘中。「试试这个,很好吃的。」 「好。」宁浣儿收起低落的情绪,顺从的吃了一口,美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来。「好好吃喔!这个是什么?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她眉开眼笑的赞叹道。 裴御臣看着她满足的神情,方才一肚子的闷气似乎随着她脸上的笑容而消失。说到底,这小丫头不过是出于关心他的一番好意,才会莫名其妙的说那些话,叫他怎么能够真的记恨在心呢。 他很尽责的跟她解说每一道菜的由来与吃法,一顿饭吃下来,气氛相当融洽,彷佛又回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涩年代。 当裴御臣将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带回住处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而宁浣儿此刻已经醉成一摊烂泥,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搞不清楚。 裴御臣搀着她进门,轻手轻脚将她放在沙发上平躺下来。 他从没想过她的酒量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晚上他们是喝了不少果栗酒,但那酒精成分不高,只有六%,就算她不擅喝酒,至少也该克制一下自己,浅尝即止。 但她偏偏一杯接过一杯,还很豪迈的与他干杯畅饮,他才会误以为她酒量不错,而没有加以制止,等到发现她开始胡言乱语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只要一碰上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现在她这副德性,更是完全应验了他的预感。 他进浴室里将洗澡水调到适温,让水缓缓注入浴缸之内,接着到厨房里泡了一杯浓茶,再回到客厅。 「浣儿?」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轻轻摇晃着她。 「咦?刚刚我们说到哪……」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醉意依然十分浓烈,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坐起,继续胡言乱语。「对了……你不是说……最喜欢听我唱歌?」 「浣儿,你先把热茶喝下去,我再听你唱歌。」裴御臣半哄半骗的安抚她,拿起茶杯吹了吹气,才递到她面前。 「哦。」她顺从的喝了一口,接着将杯子推开。「这个不是刚刚那个……我不喝……」她嫌恶的皱眉,像个孩子似的发起脾气。 「你最乖了,乖乖把这个喝了之后,我再拿刚刚那个给你喝。」他很有耐性的柔声哄道,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好……我们打勾勾……说谎的是小狗……」她嘴里依然说着稚气的傻话,言行举止完全退化成小孩。 她连杯子都拿不稳,只好由他搀扶着,慢慢的将杯子凑到她嘴边小口小口的喝,等到裴御臣好不容易哄住她喝完那杯热茶之后,已经用掉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裴大哥……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她又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因喝醉酒而神智不清的样子显得傻乎乎,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好。不过你要先去洗澡,洗完我们再来说秘密。」他依然跟她玩着交换条件的游戏。 「不要,我……我就是要现在说……」这次她完全不妥协,猛力摇晃着头。 「好,那你快说,说完快点去洗澡睡觉。」 「我跟你说喔……我……好喜欢你喔……」宁浣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因为酒精的关系,让她现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需要去顾虑到丢不丢脸的问题。「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喔……」 她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裴御臣心口一窒,当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但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话还没说完,整副柔软的身子便不安分的往他身上爬,两条长腿就这样跨坐在他腰际,两只手跟着圈上他的脖子,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赖在他怀中。「你知不知道……裴大哥……为什么你……只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好伤心……这里好痛好痛……」她扁起嘴,指着自己的心口,楚楚可怜的开始低泣。 「浣儿,下来,你喝醉了。」他心口一荡,对于她如此大胆挑逗的行为,他不可能全无反应。 「你下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忍着身体诚实的反应,保持仅剩的理智想将她推开,但她却紧紧勾着他的肩,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他身上。 「不要!我……不要!裴大哥……我不要叫你大哥了……我要叫你的……名字……可不可以……」她仰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绝美的脸上挂着两条未干的泪痕,喃喃的呓语着。 她那迷蒙的美眸就这样直勾勾望着自己,裴御臣的心狂跳着,整个人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如果今天跨坐在腿上的不是她,而是随便哪一个女人,他连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先吃了再说;对于女人的大胆邀请,他向来不会客气。 但眼前这个媚态横生、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是他从小就认定是妹妹的宁浣儿,尽管她再怎么性感惹火、再怎么美味可口,他也不能为一时的情欲而伤害她。 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用完就丢,男欢女爱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场游戏,但她……是那么的单纯天真,他怎么能够对她下此毒手? 尽管脑子里明明这么想,但在面对她大胆的行为时,他却濒临失控;虽然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像只无尾熊似的攀在他身上,却已经成功点燃了情欲的火苗,想要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御臣……我可不可以……亲你……」宁浣儿将脸凑进他的薄唇,像只小鸟似的,在他唇边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细语,一双小手更是没闲着,不安分的在他胸前来回触摸。 她软软甜甜而亲密的声音一下子撞进他心底的最深处,那青涩而笨拙的接吻技巧让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连最后一丝理智也被他给抛在脑后。 他伸手将她拉靠在他手臂上,低下头,攫住那樱桃般粉嫩而柔软的唇。 他火热的舌分开她两片唇瓣,霸道而忘情的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带领她随着自己舞动着。他在她嘴里尝到了她甜美芬芳的汁液,混合着酒精的气息,他的大脑内再也容不下多余的顾虑,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好想要她。 她因他强烈而炙热的吻而发出嘤咛。她的呼吸与他同样急促,全身虚软无力的只能依附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 第十二章 他的一只手往那轻薄的上衣内一探,动作熟练而准确的解开她身后的内衣扣,抚上她胸前浑圆而饱满的胸脯,那如丝绸般滑嫩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松开手,恣意的在她身上流连爱抚,惹来她一阵又一阵轻喘娇吟。 短短的时间内,情况完全失控,情欲如爱火般蔓延滋长,到了最后演变成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激情过后,裴御臣注视着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宁浣儿,脸上充满了懊悔神色。 老天!他对她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趁着她酒醉迷糊的时候对她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更何况她在他还没把她给「吃」了之前,还是…… 该死!他居然就这么毁了她的清白。她醒了之后,他该怎么跟她交代? 她说她喜欢他,但……她要的他给不起啊!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单身生活,向来不喜欢那种被人绑住的牵绊,他要的是自由自在的感觉,是没有负担的男女关系。 他颓丧的坐在沙发另一头,注视着她宛如天使般的睡颜,一颗心渐渐往下沉,头痛欲裂得像是快要爆炸似的。 如果当时他坚持不让她住进家里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惜现在已经太晚了,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对她的伤害? 越想心情越是沉重,他无声地叹气,由沙发上倏地起身,想到浴室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好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裴御臣才一转身,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儿却缓缓地睁开眼睛,轻声叫住了他, 【第五章】 其实,她根本没醉。她是喝了一点酒,但还不至于醉到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分不清现实还是在作梦。 她在日本念书的那一段期间,只要见到媒体杂志上报导他的花边新闻,她就会很不开心的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几年下来,他的绯闻从来不曾间断,而她的闷酒也喝了不下数十次;习惯了喝清酒的她早已练出好酒量,虽然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但也不至于连酒精浓度仅有六%的果栗酒都会喝醉。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在装醉罢了;如果不假装自己喝醉了,她根本鼓不起勇气大大方方表明自己对他的情意;如果她不这么做,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认清她不只是个妹妹,而是个成熟妩媚小女人的这个事实? 她已经在心里偷偷暗恋他好久好久了,那种感受真的很难受;在心底挣扎了好久之后,她决定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拼命喝酒,让自己看起来有些醉意,却仍然保持清醒。要让自己看起来像喝醉酒其实并不难,只要胡言乱语就行了,而他真的相信她醉了! 有了酒精的催化,她鼓起勇气跟他表白,大胆的把自己在电影情节里看到的情欲片段拿来挑逗他,而他的反应原就在她意料之中…… 虽然她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但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无疑是一场冒险赌注,是在玩火,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面对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之时,什么道德理智都会忘光光。 她非常清楚他之所以会跟她发生亲密关系,也许只是单纯的情欲作祟;但只要激情褪去,她就能够明白的看清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什么时候醒的?」裴御臣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眸,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刚刚睡醒。」宁浣儿从沙发上坐起,拉来被单覆住自己雪白的身躯,脸上沾染了潮红,她选择隐瞒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装醉的事实。 「那、那个……我们……」他愣在原地,舌头像是打了结似,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裴御臣长到这么大,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不在少数,但宁浣儿绝对是唯一令他感到愧疚的女人。 「我们刚刚是不是……上床了?」她迟疑的开口问道,还是选择继续装作不知情。 从她粉嫩的樱唇所吐出来的「上床」两字太过暧昧煽情,她刚刚在他身子底下忘情呻吟、难耐的随着他的律动而扭摆着柔软娇躯的媚态,一下子又飘进他脑海里。 他喉头发酸发热,一句话卡在喉咙,却始终无法说出来。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过。他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他对她不仅仅是愧疚,还有不舍与怜惜,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感觉…… 此刻他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她果然还是赌输了!她真是蠢,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一场擦枪走火的肌肤之亲就对她有所改变,她却还是天真的抱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孤注一掷,现在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她能够怪谁? 「裴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宁浣儿紧握粉拳,想要故作轻松的表情,眼泪却无声滑落她脸上。 「浣儿,你听我说……」见到她如断线珍珠般滴下的泪水,他的心紧紧揪疼着,胸口传来一阵闷痛,教他心底好难受。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知道这是一场意外,我们都喝了酒,不是吗?」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硬逼着自己笑开脸,用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说。 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爱上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借酒装疯,像个无赖般的赖在他身上,不断勾引他,他也不会对她作出逾越之举。 「别说了,我会负责的。」她越是装作若无其事,他就越是难受。 裴御臣不否认,打从见到她穿着性感诱人的装扮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对她就起了本能的欲望,那种感觉强烈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就像一颗甜蜜多汁的水蜜桃,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香气,魅惑着他的心神,撩拨着他每一根神经。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对她想入非非的欲望。 既然已造成事实,他不能在把她吃干抹净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男人,但在此刻,他心里居然会冒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他想要好好呵护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即使……他还无法分清自己对她那股怜惜不舍的心情及莫名复杂的情愫到底从何而来。 「你……不需要这么做。」宁浣儿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鼻头酸酸的,眼眶跟着泛红,轻咬着下唇低语道。 她想要的不是他的负责,而是他的爱啊! 「别想那么多了,先去洗个澡吧,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有什么事情等睡醒再说。」他扯唇说道。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他才作了要对她负责的决定,心情居然跟着轻松了许多。 宁浣儿默然无语的看着眼前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她很清楚知道他并不爱她,却愿意对她负责…… 「我帮你洗好吗?」见她怔怔的分了神,他走向前去将她一把抱起,覆住她身躯的被单滑落,她那完美娇嫩的身子一丝不挂的映入他眼帘,眼前的美景无疑令人血脉偾张,让他本能的倒抽了一口气,下半身「又」传来强烈的欲望。 「那个……我可以自己洗……」身上突然感到一阵凉飕的冷意,当她回过神来时,才猛然发现自己此刻正一丝不挂的被他横抱在怀里,他身上像着火般的灼热,透过肌肤的接触传到她身上,她不自在的羞红了一张小脸,别开目光,不敢直视他。 第十三章 「你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他哑着嗓,将她抱进浴室,动作缓慢轻柔的将她放入浴缸里。 「裴大哥……」她从裴御臣黑漆而深邃的眼眸中瞥见他强烈的渴望。 刚刚在浴室外的时候,她脑子里只顾着烦恼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到此刻她才发现,他也同样一丝不挂,没有一丝赘肉的体魄看得她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她的视线一瞟,落在他两条结实双腿之间硕大的男性象征……天啊! 他们不是刚刚才那个过吗?怎么他现在还是这么的……呃,雄壮威武…… 她的脸顿时间爆红,因为太过于害羞,两只手本能的掩住脸,不敢再抬头看他。 虽然说刚刚是她先大胆的挑逗他,可是……那是因为在那个当下她有酒精壮胆,才敢面对他;但现在她早已经「酒醒」了,在正常的情况下两个人赤裸相对,要她怎么能够不害羞! 她那羞怯的表情全映入裴御臣眼里,此刻她美得像个赤裸天使,娇媚动人的胴体因为发热而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泽,让他几乎快要发狂无法自持。 他抑住难耐的渴望,挤了沐浴乳的大掌覆上她如凝脂般丝滑的雪肤,动作轻柔的在她身上均匀的涂上沐浴乳,来回的在她背上按摩,当他的手滑过她胸前,落在她挺立的胸脯之上,引来她一阵轻颤。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漫漫长夜,情欲与爱火纠缠不清,纵情欢爱的男女用最原始的欲望温暖着彼此的心。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昨夜与他激情缠绵的情景。 他跟她在浴室里狂热交缠过后,他并没有因为「办完事」就把她一个人丢下。 她曾经在电视里两性话题的谈论节目里听到,有的男人很差劲,一旦跟女伴做完爱,就把女方晾在一边,自己则像个没发生什么事的人一样大剌剌做起自己的事,完全不顾另一半的感受。 而这种情形其实很常见,尤其是在交往过久、已经缺乏新鲜感的情侣或夫妻间更是多不胜数。 她不知道裴御臣算不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他甚至根本不爱她,只是迷恋她的身体。 但他对她却很体贴温柔。男欢女爱过后,他虽然从头到尾没开口跟她说过半句话,却依然陪在她身边,她彷佛可以看得出他眼神中流露出眷恋与不舍。 他温柔的帮她洗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接着又拿洗发精帮她把一头长发也洗干净,还不厌其烦的帮她润丝与护发,耗去一大半时间将她身子擦干之后,又主动替她穿上睡袍,接着拿起毛巾与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全程动作都很轻柔,对她的态度像是珍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在那个当下,她其实好想开口问他——他对她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一 些些爱恋? 但她最后还是提不起勇气去探知事情的真相,害怕着自己的问题会让裴御臣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年她跑到他的学校去找他时,他是怎么样无情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那么坦率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可他却困扰得觉得她只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 这样的痛她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管裴御臣喜不喜欢她,至少她很确定他是如此迷恋她的身体,要不然昨天夜里他不会在帮她清洗完身子、抱她回房间之后,又在她身上放肆的索求无度。 至少,他不会再把她当成是一个妹妹,而是一个能够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 转过身子,凝视正拥着自己沉睡的那张俊颜,宁浣儿的唇畔逸出一声轻叹。 伸出手,她轻轻触摸着他脸庞轮廓的线条,那高挺的鼻梁、略显得无情的薄唇,这张脸就算叫她相对一辈子,她也不会感到厌倦。 她还记得他满十八岁那一年,他刚考过机车驾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到机车行,花了万把块买了一辆摩托车。他其实会买那辆车,只是因为当时她总是羡慕自己班上女同学都有男朋友可以骑着车子带她们到处去玩。 她那时很任性,根本没考虑到他只是个学生,身上的钱都是靠长久打工累积下来才有的;她每天不停的反复缠着他,要他也去买一辆摩托车,他拗不过她耍无赖般的要求,最后还是如了她所愿。 裴御臣第一次带她出游,她到现在都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在礼拜六的早晨,她一大清早就把他从床上挖起,兴匆匆的指定要去「森林之谷」。 「森林之谷」是在郊外的一座深山里,他们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她之所以会想到那个地方,完全是为了在「森林之谷」里面的许愿树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啊,是许愿树!」她远远就看到不远的前方有一棵高耸巨大的百年老树,上面结满了一张张许愿卡,不觉兴奋的高呼出声。 「什么许愿树?」 「这棵树很灵验的喔!据说只要把自己的心愿写在许愿卡上,就会梦想成真呢。」她解释。 她可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才会要求他带她来这里的。 「这么愚蠢的事你也信?」裴御臣挑眉,不以为然的道。她果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啊。 「什么嘛!你难道没听过心诚则灵这句话吗?」她不认同的反驳。 「你看,这树上结了满满的许愿卡,要是不灵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跑来这里许愿?」 他耸耸肩,懒得跟她争辩,随着她朝许愿树的方向走去,旁边居然摆了一台贩卖许愿卡的机器,一张要价一百块呢!啧啧!这根本就是生意人赚钱的手法嘛,居然还有那么一大堆笨蛋相信真的有许愿树这回事! 虽然说有梦最美,但他向来觉得梦想之所以会成真都是得靠自己努力才会有收获,好事怎么可能会平空掉下来! 「你也要许愿吗?」他叹口气后抿嘴微笑,决定还是不要破坏她的美丽幻想。 「要!」她忙不迭的点头。 裴御臣努努嘴,顺着她的意思买了一张许愿卡递给她。 「为什么只买一张?你也要许愿啊。」她颇有微言的看着他。 「我又不是笨蛋,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要他把钱拿来做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他不如捐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还来得比较有意义呢。 「反正我们难得来一趟,你就当陪我嘛!况且,说不定它真的很灵验喔!你一定也有愿望还没实现吧?」她不肯罢休的动之以情,说服他加入许愿行列。 「真是受不了你。」裴御臣没撤的看着她,只好再买一张。 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拉着他走到树荫底下,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麦克笔,递了另一支给他,自己则在许愿卡上写下心愿。 他翻了翻白眼,连想都不用想,龙飞凤舞的在上头写下「我要当超级有钱人」八个字。反正钱都花了,既然要许愿,他就许大一点的。 「你许了什么愿?」他的愿望大概是全天下的人都会作的梦。他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这个天真的傻丫头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心愿。 第十四章 「这是秘密啦!不能告诉你。」她故作神秘的吐吐舌,将许愿卡往自己身后一藏,小脸却染上可疑的红霞。 「不说就算了。接下来呢?把这个随便找个地方系上就好了吗?」他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她不愿意跟他分享也就算了。反正以她小女生的思考逻辑,她的愿望大概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嗯。」她站在树下左顾右盼,最后看中了一个比较隐密的位置,珍而重之的将许愿卡紧紧系在上头。 「现在可以走了吧?」待两人都系好许愿卡之后,他无奈的问。 虽然事隔久远,但回忆在她脑海中却依然清晰宛如昨日。当时的她,在许愿卡上写下的心愿,至今仍然是她所期望的——她想与他牵手共度一生,组织一个甜蜜家庭。 只是,她真的能够跟他相对一辈子吗?会不会她现在所拥有的只是短暂的幸福?他是个无情的男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何其多,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何若彤,也许……还有其它的…… 他是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也说愿意对她负起责任,可是……这不代表他会甘愿为了自己而放弃其它女人…… 说到底,她不过是他的床伴而已。虽然很不堪,却最贴近真实。 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轻叹。正想将手从他脸上收回,眼前那张俊颜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无预警的与她对望,让她心跳陡地漏了好几拍;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没完全收回来,整个人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他给抓包一样,顿时手足无措。 「你醒了?」裴御臣稍稍伸展了四肢,盯着她带着绯红的小脸,忍不住伸出大掌轻抚她的发丝。 她脸上的潮红让他自然的联想到两人昨晚翻云覆雨的火热交缠。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那庞大的欲望到底是从何而来;他并不是个初尝情欲的男人,这几年他有过无数的女人,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但是一面对她,他就整个人失控似的欲火焚身,像是怎么样都要不够她。 她的脸蛋上有着一丝倦容,看来他昨夜纵情过度,肯定是把她给累坏了。 「我昨晚……有没有弄痛你?」他深深看着她清丽的脸上有着黑眼圈,迟疑的开口问道,脸上表情有些自责,也有些尴尬。 这种话,他从来不曾问过别的女人呢! 「没、没有啊……」天啊!她好害羞!他干嘛要拿这么敏感的话题当作早晨的问候语!虽然她昨天晚上是有点大胆与热情,但那可不代表她有勇气直接跟他讨论那档子事好不好! 「哦。」她娇羞的神情让他也跟着莫名其妙的脸红,余光落在她粉嫩的香肩及若隐若现的乳沟,这才意识到昨晚他们激情过后便赤裸着身体相拥而眠,现在两人都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他手一横,伸进棉被里将她揽进怀里,她那光滑柔嫩的肌肤像是会令他上瘾似的爱不释手,他的指腹轻柔缓慢的在她滑嫩的背部来回触摸,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天啊!他这是在干嘛?该不会是想……这未免也太扯了……他们、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已经做了……三次。光是想到就让她脸红心跳! 他的温柔爱抚引起宁浣儿一阵低呼,瞬间口干舌燥,每一寸肌肤都因他的触碰像是着了火般的发烫发热。她本能的扭动娇躯,想脱离他的「魔掌」,偏偏好死不死的,一只手碰触到他双腿之间的「某个」敏感而灼烫的部位,而它已经昂扬的竖起旗帜,迫不及待的跟她道早安…… 她的无意碰触让裴御臣半眯了眯眼,脸上的线条变得有些紧绷,从喉头发出难以克制的低吟。「小妖精,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好色。」他凑进她的唇,轻啄她的嘴角,沙哑的语调难掩他此刻的欲望,他故意取笑揶揄她,原本抚摸着背脊的大掌顺势而下,直探她女性最私密的热源禁地。 「不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已经被他翻过身将她彻底压在身子底下;他以吻强势封住她的唇,用行动来证明他有多么的迷恋她。 【第六章】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当个家庭主妇是这么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一大早,宁浣儿就像个贤慧的小妻子般忙进忙出,把这两三天的衣物丢入洗衣机内清洗,接着拿起抹布扫把开始整理居家环境,卖力的打扫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即使汗流浃背也不在意。两个多小时忙完之后,屋内干净得一尘不染,而她也已香汗淋漓。 简单的冲了个澡之后,宁浣儿又到了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之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卧房,伸手摇了摇躺在床上熟睡的大懒虫。 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裴御臣张开惺忪睡眼,一张甜美的娇颜映入他眼底。 「早。」他扯唇扬起性感的笑。 「不早了,快点起来吃午饭。」 「再陪我睡一会儿。」他像个大孩子似的赖床,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床上拉。她重心不稳的顺着他的方向倒下,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把她牢牢抱住,长腿跨上她的翘臀,把她当成娃娃似的抱着。 「不要闹了!」宁浣儿哭笑不得。「我煮了牛肉面,再不快点起床, 面都要烂掉了。」 原来她已经煮好了午餐,难怪他睡梦中一直闻到令人难以抗拒的香味。 「我现在比较想吃你……」他耍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轰!听到他暧昧的意有所指,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吼!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色啦!难道她的白马王子是猪八戒来投胎的吗?她还记得他以前根本没这么好色,每一次她出其不意抱住他的时候,他都还会脸红呢。 「不可以啦,先吃完饭再说。」这次她很坚持,将他的大手从她身上挪开。 「也好,吃完饭才有体力满足你。」裴御臣调侃道。 什么跟什么嘛!她的「需求」又没有他那么大!这几天他「性趣」一来就把她往床上拉,她已经被他折磨到腰酸背疼了! 宁浣儿赏了他一记白眼,赶紧从床上落跑,免得等一下他改变主意,她又遭殃。 裴御臣看着那一抹身影,溜烟的逃出房间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床上起身,走下楼来到餐桌,桌上已经摆了两碗香味四溢的牛肉面,色香味倶全,令人食指大动。 除此之外,他同时也发现了家里变得更加明亮整洁,一看就知道她打扫过了。 「你刚刚有打扫房子吗?」 「有啊!」他发现了,这让宁浣儿偷偷窃喜着。 「以后你不用打扫,我有请钟点清洁人员,一个礼拜会来清理一次。」 好失望!她还以为会听到他的赞美呢。「为什么要请人打扫?这种事情我也会做啊,请外人来打扫还要花钱,多浪费。」 「那花不了多少钱。我让你住在这又不是让你来当管家,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找别的事来做。」她的手那么白皙滑嫩,要是弄粗了,多么可惜。 「喔。」可是我就是想帮你打扫嘛!她在心底咕哝着。 唉!难道他真的不懂她的心吗? 其实,自从那一晚她跟他发生关系之后,她就想得很清楚了。 第十五章 曾经有专家学者指出,女人是因爱而性,男人则是因性而爱。也许,他现在只是因为迷恋她的身体,所以才愿意对她负责。但她总是不禁会想,也许他们相处久了之后,日久生情,他会慢慢发现她的好,还是会喜欢上她的。 「等一下你有事吗?」宁浣儿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面,满怀希望的问。 「你想去哪?」 「我想去costco采买一些家庭用品,顺便买点食材回家放。」她来这住了几天,发现冰箱里头根本没剩多少东西可以煮。 「那些东西清洁人员也会补。其实你不需要每天煮饭,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外面吃,你才不会太累。」 「外面的东西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啊,更何况……我就是喜欢作饭嘛。」她扁扁嘴,有些负气的说。 他一定要这么不解风情吗?就不能说一点好听的话哄她开心吗? 又不高兴了?他只是不希望她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家事上而已。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带你去。」裴御臣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情,主动提议。 「嗯。」虽然他迟钝得像根木头,但至少还愿意陪她,这让宁浣儿的心情好了一些。 吃完午餐之后,休息了一会,裴御臣便开车带她到大卖场。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卖场的人潮很多,但多以家庭为主。他推着购物车,陪她在卖场里采买家庭用品。 宁浣儿方才失落的情绪似乎一扫而空。他愿意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陪她逛大卖场,这让她有种甜蜜的错觉。 她渴望的就是这种感觉啊!就像一对新婚夫妻,手牵手共同为两人的家而努力……越是这么想,她的心情就越是雀跃,唇角的笑意越来越灿有这么开心吗?裴御臣看着身旁的小女人,一只小手忙碌不停的在架子上拿东拿西——卫生纸、垃圾袋、零食饼干、顶级霜绛牛肉、北海道新鲜干贝、水果……她眉开眼笑的好像中了什么特大奖,连美眸里都盈满着笑意。 两人边走边逛,购物推车里的东西已经堆栈得半天高,再这样下去, 他们可能还需要再多加一辆推车才够。 「买太多了吧?这些东西够你煮一个礼拜了。」 「可是我……」她还意犹未尽。 「下次你想来的话,再跟我说一声。」 「好吧。」如果是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她只怕他没时间嘛。 结完帐之后,他们开着车回家。 将采买回来的东西归类完,宁浣儿正打算准备晚餐,才刚走进厨房, 却冷不防被一个高大身影给抱住。 她下意识惊呼一声,转头一看,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你……干嘛啊?」他的大手环在她腰际上,她陡地全身发热,脸颊不由自主的红通通。 「晚上别煮了,我们去逛夜市。」他想起她说过还想去逛夜市,反正今天他很闲,刚好有时间带她出门去透透气。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又想……「哦,好啊!我去换一件衣服。」宁浣儿松了口气。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注意到她脸上的酡红。 「没、没有啊。」 「该不会是在想什么暧昧的事吧?」他把头俯下,故意在她耳边吐气,引得她一阵哆嗦,一只大手在她平坦的腹部上移动,故意惹她心跳加速。 「才没有!你想太多了。」她挣脱他的手,尽量保持冷静的走回自己的房里,只不过才一进房间,就忙不迭的将门给锁上。 他真是太可恶了!只要一逮到机会就这样欺负她,难道把她弄得心慌意乱很有趣吗? 她真的很有趣!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他见到她害羞的神情,他就觉得她好可爱,怎么他以前从没发现自己是个那么喜欢恶作剧的男人呢? 当天晚上,裴御臣真的带她来到台中着名的逢甲夜市吃东西。 吃饱喝足之后,他又主动带她到山上看夜景,这让宁浣儿简直受宠若惊。 山上的夜晚很热闹,有不少情侣到这里来耍浪漫,甚至还有卖烤香肠的小贩跟行动咖啡车;更夸张的是,还有阿公阿妈搬了行动卡拉ok到这里来,像杀猪似的唱着荒腔走板的歌。 说实在,这样真的很杀风景耶!明明就应该是情人们约会谈心的好所在,结果却搞得像是吵杂的菜市场。 简直就是灯光美、气氛不佳啦! 不过,虽然是这样,她还是很开心。她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呢,记得以前他从来不曾主动说要带她出游,每次都是她死缠烂打兼撒娇拜托,他才会大发善心的带她出门。 但今天他居然反常了,不但带她去大卖场,还主动提议带她去逛夜市,现在又带她来看夜景。 她乐坏了,简直就跟作梦一样。 不过,他会有这样的转变,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亲密关系,所以想要弥补吗?又或者是他真的渐渐对她产生了好感? 啊!好复杂啊!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宛如坐云霄飞车一样。 当他对她好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在作一场美梦;但是当他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时,她的心情又会很低落。 她都已经这么清楚的对他表白了,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她呢? 「在想什么?」裴御臣看着她怔怔望着万家灯火的夜景失神发呆,出声问道。 他记得她以前总爱绕着他打转,像个吵着要糖果吃的小孩,成天要他带她出去玩,怎么长大了之后,反而很少要求他做些什么事? 现在的她跟记忆中那个小女孩真的不大一样了。少了几分任性,却多了几分成熟小女人的娇羞,难怪人家总说女大十八变,她真的改变了很多。 说真的,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身上淡淡的馨香、她巧笑倩兮的神情、失望难过的表情,唯独对她的心,他总是看不透。 坦白说,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花时间去揣测过女人的心思,那对他来说无疑是种负担;以往对于他有过的那些女人,他从来不会花时间在她们身上,他跟她们之间纯粹只是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罢了。 唯独对于宁浣儿,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也许他之所以会想对她好,是出于往日儿时的情谊,以及对她的一份愧疚罢了。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心底却同时也很清楚,他在意她并不是最近才有的感觉,早在他高三时,他就很在乎她的感受了。 那时以他十七岁的年纪,他身边很多朋友都已经有了女朋友,有的甚至已经发生过亲密关系了。说他不羡慕,当然是骗人的。他那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对于异性当然会有所幻想,只是他宁可自己关在房里看同学之间轮流观赏的a片,也不愿意随便找一个女朋友来交往。 一来,是因为父母的离异,让他对感情这件事提不起兴趣。二来,则是因为如果他真的有了女朋友之后,宁浣儿该怎么办?她总是那么依赖他,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交了女朋友之后,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在意,所以当初老爸跟他说宁浣儿要来跟他住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反对,才会打从心底抗拒…… 第十六章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夜景好美。」宁浣儿回过神,将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隐藏起来,朝他甜美一笑。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他贴心说道。 因为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给她,只能尽量满足她喜欢的事物。 「你相信这世上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吗?」宁浣儿仰头看着今晚份外皎洁的月亮,心里涌现出感慨。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爱情。 「没有啦!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她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身边总是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是什么原因让他只谈性不谈情? 「你真的想知道?」他挑眉看她。 宁浣儿确定的点头。她想,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受到伤害,他不可能会这么无情的。 「我不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所有的东西都有赏味期限,爱情也是。」她既然想知道答案,他就给她。 「你的想法很偏激。」她就知道一定有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妈妈这件事吧?」裴御臣看着远方,难得的将心事告诉别人。「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是很恩爱的。我老爸本来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级主管,因为被他最信任的下属陷害,因此被公司开除,最后为了生活,逼不得已只好去开出租车。 「我妈她本来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享受惯了,又爱面子,无法接受我老爸只是个开出租车的,于是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无理取闹。她不去理解我老爸开出租车有多么辛苦,只会嫌他赚的钱少,不够她买名牌,最后更一口咬定老爸在外头有别的女人,这样争执的日子持续没多久,她不知道上哪去认识了有钱的老板,回来之后就坚持要跟我老爸离婚。 「我老爸一直很爱我老妈,他那时候想,既然自己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不如放手让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所以她在离了婚之后,很潇洒的丢下我跟老爸走了,自此之后,我再也没看过她。」 「这些事情,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宁浣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那时你才几岁?不要说你不会懂,就连当时我的感受也没那么深刻。」 「后来,我进了室内设计公司上班,我的上司因为觉得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栽培我到国外进修,当时与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同事范雨婷,因为身处在陌生的异乡环境,我跟她很快的就走在一起——」 「你是说……你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宁浣儿瞠目结舌的打断他的话。一想起他曾经为别的女人心动,虽然明知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仍然让她有些难受的泛起一阵酸楚。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很好相处又善解人意,才会慢慢接受她……没想到,后来我才发现,除了我之外,她同时还跟别的外国男人在交往……」裴御臣说着,原本温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啊?!她……脚踏两条船?」这个事实让宁浣儿更感震惊。 「这也就算了,我选择原谅她。后来回到台湾之后,她假意要跟我和好,我没答应她,因为我无法接受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再回到我身边;而且,她接近我是为了要窃取我的设计图。」当时,他们这间设计公司和其它业者正在竞争一件case,当时的他已经颇具名声,他的才华对其它业者来说是种威胁。 范雨婷因为收受了别间公司的贿赂,答应帮他们窃取他所画的设计图,结果还没成功就事迹败露,当场被他逮个正着。 「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的女人!简直太不要脸了!」宁浣儿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气得咬牙切齿,愤恨难平的替他叫屈。 太过分、太可恶了!她突然觉得他好悲惨啊。难怪他会把女人当成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这么想起来,实在不能全怪他。 「你干嘛那么生气?」裴御臣看着她一张气到发红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替你感到难过啊……像她那种坏心的女巫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被公司给开除了。除此之外,公司老板还把这事散播出去,相信以后没有一间公司敢任用她。」他扯唇,淡然道。 他的神情淡漠,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若无其事,但她看了却好心疼。她知道,被自己的亲人或是曾经喜欢过的人背叛,真的是一种难以痊愈的伤害;就算时间久了,也会在心里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 可是,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要不然她要到哪一天才能得到他的爱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开导他。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薄情寡意的。你看就像那一对老阿公跟老婆婆吧,他们都七老八十了,但感情还是如胶似漆,眼中只看到彼此,不是吗?」宁浣儿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对正牵着手的老夫老妻——他们正肉麻兮兮的不顾旁人眼光,用杀猪似的声音深情对唱情歌,彷佛旁边都没半个人似的,眼中只看得到对方。 「那毕竟是少数。现在离婚率那么高,花花世界的诱惑实在太多了,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对自己的另一半忠贞不二呢?」他不以为然的哼声。 与其在感情路上跌撞得满头包,不如好好享受单纯而没有负担的性爱,那不是很轻松惬意吗? 「也是有那种女人一辈子眼里就只看得见一个男人啊……」宁浣儿急着说道,话才一脱口,她的脸就红了! 她根本就是在说自己嘛!真是太丢脸了,她应该要含蓄一点才对。 裴御臣兴味十足的看着她的绯红爬上双颊,不发一语的保持沉默。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小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浣儿很喜欢他,而他也觉得她不像那些攻于心计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她的情绪很难掌控,但这几天跟她在一起相处下来,其实还挺愉快的。 虽然他不信任爱情,也不想谈感情,但她是这么的可爱迷人,他不介意照顾她一辈子,反正他已把她吃干抹净了,总不能不认帐吧? 「我很久没听你唱歌了,唱一首来听听吧。」沉寂片刻,他开口对她说道。 记得以前她老是幻想自己有一天当了大歌星,总是喜欢在他面前又唱又跳的,每每听到她那柔软甜美又带着有些ㄋㄞ的嗓音,他的坏心情都会被那动人的音律给抚平。 「在这里唱?人很多耶!」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突然想要听她唱歌。 「我想听。」在这一刻,他竟然真的有些怀念记忆中那曾令他心动的歌声。 「好啦!」如果她的歌声能让他开心的话,就算要她唱一辈子,她也愿意。 宁浣儿由草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之后再清了清喉咙,缓缓唱起时下的流行歌曲,这是她最爱的一首歌,彷佛像是在诉说她的心情—— 高跟鞋完美的曲线 来搭配你的左肩 每一步都跟不上你 看距离愈走却愈远 太阳下的逛街 我像渐渐枯萎的薄荷叶 跟不紧还要追oh? 哎呀? 注:薄荷与指甲剪 作词/陈宏宇 作曲/黄子轩 第十七章 那甜甜轻快美妙的歌声,软软的撞在他心上。她唱歌时,有着时而俏皮、时而可爱的神情,加上那肢体语言十分丰富,就算没有音乐伴奏,仍然不感到单调。 一整个晚上,裴御臣沉浸在她那旋律悠扬的歌声里,窸窣的虫鸣声像是搭配着那音符的协奏曲,伴随着繁星点点,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对她的渴望居然会如此强烈! 像这么失控的情形从来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完全失去理智,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在她身上纵欲索求。她就像是个千面女郎,时而娇羞、时而大胆挑逗的风情总是让他惊艳万分。 她的身子是那么纤细,柔若无骨得像是一摊暖暖春水,浓烈紧窒的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迎合着他的律动;当她在他身子底下发出细吟低喘的嘤咛声,他整个人就像是匹失控的脱缰野马,在她身上骋驰狂奔…… 老天!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口干舌燥,强烈的欲望因子在他体内沸腾。 只不过,他到底应该怎么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天他一时脱口说要对她负责,但他所能给的也只是尽量对她好。他什么都能给她,除了承诺与婚姻。 他不相信婚姻,那是多么脆弱的承诺!一张薄纸,能够保证什么?说到底,结婚是愚昧的人才会向往的蠢事,可他裴御臣向来聪明过人,婚姻并不在他的人生规画之中。 他热爱工作,喜欢对工作上的高难度挑战,因为唯有工作是男人最忠实的朋友,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裴御臣审视着眼前自己的得意之作,每间房子的格局布置全都依着他的理念构思去施工;他可以预见,当屋主见到这样一间梦幻豪华的房子时,会有多么欣喜。 「尊爵华夏」所有的装潢已经施工完毕,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建设公司里的人负责跟客户接洽交屋事宜。 「我们可以走了,一起去吃个饭吧?」何若彤站在他身边,主动勾住他的手臂邀约。 「我还有事要忙。」他下意识推开她的手,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面对何若彤时,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对其他女人也一样,他的脑子里现在所想的就只有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纤细身影。 「你最近是怎么了?每天都好像很忙似的,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难道我做错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何若彤冶艳的丽容上有着些许不满。 「没有。」裴御臣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以往,他总觉得她那双狐媚的眼睛很美,是最吸引他的部分;但现在,他居然发现她其实一点也没有 想象中那么吸引人。 「没有的话,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她恼怒的跺脚。 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女人胡闹,可她真的受不了了!他对她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她很不安,想要找回以往的感受。 「若彤,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裴御臣双手插在裤袋,平静的对她说。 「为什么?」听到他提出分手,何若彤瞠目结舌的高喊道:「我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个狐狸精?!你就是因为她才不要我的对不对?」她就知道她第一次看到裴御臣对一个女孩子那么紧张,她就知道情况不妙! 「我跟你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成分,这不是当初在一起时已经说得很明白的吗?」他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 「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难道……真的这么绝情?」她脸一僵,黯然失色。 「对不起。」他冷冷的看着何若彤,明白表达了他不可能跟她再有任何关系,迈开长腿背对着她离去。 「不要走!可不可以……再多陪我一会?」她知道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游戏结束了,她的梦也就醒了,只是……她真的舍不得啊…… 「我晚上还有事。」他将她的手移开,头也不回的离去。 裴御臣搭电梯来到一楼,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会想念她;短短几天,她已经占据了他心里一大部分空间。 更教他不解的是,他竟然不排斥这种心里住了个人的感觉。 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个时候她也许在打扫房子,那抹纤细身影彷佛为他那原本冷冰冰的屋子注入了些许暖意。 他甚至已经忘了在她还没来跟他同住之前,他一个人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原本总是习惯独眠的他,却开始眷恋有在她怀里的感觉。 有她陪伴的生活,有种幸福的滋味…… 【第七章】 连续几天相处下来,宁浣儿对他的生活作息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每天早上十一点多,宁浣儿就开始准备午餐;用过餐之后,裴御臣总是在下午一点左右出门;但不管他几点回来,他都会打电话告知他回到家的时间,和她一起共度晚餐时刻。 休息过后,他习惯到工作室去构思设计图,而她则是安静的留在客厅看电视或翻阅杂志,尽量不去打扰他的工作进度。在她要睡觉前,她会贴心的帮他准备消夜,以备他肚子饿时可以吃。 而他通常会在清晨四点左右进房间,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温柔的吻醒她,接着两人就像干柴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精力异常旺盛,一天之内总会索求个两三次。她不知道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他那样有着永远用不完的精力,毕竟,她长到这么大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他们之间维持着同样的相处模式,从某个角度看来,他们像是交往已久的情侣,不会太黏,也给对方保留了空间。 但其实他们根本算不上是情人,充其量只能称作性伴侣。 他对她说过很多动听的话,每次当他与她欢爱时,总会赞她美得璀璨夺目、说她像个迷人的小妖精、说她总是令他欲火焚身……诸如此类的暧昧情话都会让她听得脸红心跳不已。 但只要一离开那张床,他们两人就变成了比朋友再亲密一点的关系那般,他从来没问过她白天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也不曾跟她分享过工作方面的事。 只要他一有空,便会心血来潮的说要带她出游;他表面上看起来很体贴,但实际上她却无法感受到那浓情蜜意。 他——还是没爱上她。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当初明明就是想得到他的爱,才会不顾一切的跑来跟他同居;可是到了最后,她却像是成了他的专属情妇,每天在家里等着他,为他作饭,随时提供他生理需求。 她眷恋他在床上带给她的温柔,但每当激情过后,她总觉得空虚、不安、焦虑,那些负面感受不断朝她袭来,似要将她吞噬淹没…… 她无法安于现况,却又没有勇气向他问个明白,她怕一旦自己开口问,他就会绝情冷语对待她。 多么悲哀!但她就是舍不得离开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跟她发生关系之后,他就不曾再带任何女人回家过;也许是因为他还迷恋她的身体,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应付别的女人吧。她总是这么自嘲的想。 第十八章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幽幽叹了一口气之后,她随手拿起遥控器将无聊电视节目关掉。正打算拿起刚从便利商买回来的杂志翻看时,电话铃声响了。 「喂?」宁浣儿接起话筒应声。 「你在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裴御臣低沉迷人的嗓音。 「没有啊!」她大感意外,他不是才刚出门不久,怎会马上打电话? 「晚上你别作饭了,我要去参加晚宴。」 「喔……」她傻愣住。 晚宴?是那种有很多穿着清凉的美女和一堆千金名媛的晚宴吗?会有很多打扮得妖娇美丽的女子,像花蝴蝶似的在他身边打转的那种晚宴? 噢!光想到那个画面,她的胃就翻腾起酸意,简直快要被自己想象出来的情节给搞疯了! 「你陪我去,记得穿得性感一点,知道吗?」裴御臣提醒。 「咦?」她恍了恍神,惊讶的从沙发上站起。 他、他、他——刚刚是说要带她一起去吗? 「你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她的反应怎会这么激烈? 「我很想去!超想去的!」宁浣儿急急打断他的话。她的心情犹如坐云霄飞车,忽上忽下的,让她顿时忘了刚刚的沮丧。 「那你六点半到『明悦酒店』来,我会在大门口等你。」 「好。」她甜甜的对着话筒傻笑,压根没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 他们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才挂了线。 宁浣儿兴奋难耐的跑回房间,打开衣橱将所有衣物拿出来丢在床上,一件又一件的在镜子前试穿,此刻她的心情就像是小女生第一次要跟男朋友去约会似的。 晚宴!她突然发觉自己超爱参加晚宴的!管它会不会有很多穿着清凉的美女或一堆妖娇美丽的女人,她全都不看在眼里!因为有她宁浣儿待在他身边,她们统统得滚一边去,休想来染指她的男人! 此刻她的斗志高昂,好比即将上战场的士兵,誓死扞卫她的领土。连续消沉了几天的郁闷心情终于拨云见日,她简直开心到想唱歌跳舞! 裴御臣会特地打电话来邀她参加晚晏,是不是意味着她在他心目中已占有一席之地?想到这,她又无法克制的笑了起来,连那双亮晶晶的美眸里都漾着笑意。 只不过,她左看右看,她带来的那些衣服根本没有一件能够上得了台面!她是要去上战场,当然要严选战服,才能把那些什么千金名媛统统给比下去! 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她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跟她的闺中密友唐馨求救。 唐馨的大嫂是「云裳集团」董事长,旗下所属的模特儿经纪公司里有着世界顶尖的服装造型设计师,一定能让她美得教她的白马王子惊艳。 经过一番彻底改造之后,此刻的宁浣儿宛如从神话里头走出来的性感女神,整个人美艳中带着优雅,却又有几许无邪天真的气息。 那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在后脑勺处梳成一个弧形完美的发髻,衬托出原本就已经好看的鹅蛋脸更显立体。 她的脸上看起来像是没化妆,但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却依然粉粉嫩嫩的像颗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自然的香甜,让人忍不住想细细品尝那甜美的滋味。天生就卷翘纤长的睫毛完美得像两把小羽扇似附着在清澄透澈的美眸上,挺直的巧鼻之下是涂了淡淡蜜糖色的丰唇。 她穿着一袭细肩带香槟色合身短洋装,露出纤细白皙的两条手臂,群摆鱼尾的造型设计让她看起来像是条娇媚的美人鱼;低胸v领设计展现出她胸前诱人雪白粉嫩的丰腴,教人看了就无法将视线移开。 当裴御臣见到她优雅的朝他走来时,阗黑深邃的眼就此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好美!美得不像是真实的。他开始觉得今天找她来当女伴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已经可以预见今晚当她出现在会场,会有多少男人为她的美而疯狂。 「你觉得怎么样?」宁浣儿走到他面前,面对他目不转睛的注视有些局促不安,两只粉拳紧紧抓住裙摆。 他那灼烈炙热的目光像两把熊熊大火,瞧得她整个人紧张发热,每一寸被他注视过的肌肤都像是被烫伤似,原本就已经红润的两颊更加染上羞红。 她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刻意低下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依然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 虽然每一次他们在……那个……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是这般热情如火,但今天他的眼神比之前她感受到的,似乎更加放肆狂妄,像是巴不得将她当场生吞活剥。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啊?是不是我穿这样不够性感,还是……」这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但不管怎么样,她总得找些什么话说说,要不她老听见自己猛烈鼓动的心跳声,彷佛它就要跳出来了。 「你好美,我现在就想要你……」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声音不自觉的变得低沉沙哑。他冷不防伸手一揽,下一秒已经将她纤细的柳腰搂在他强壮有力的臂膀之中。 他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弱了?!居然在大庭广众兴起这样的念头! 「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宁浣儿本能的发出轻颤低呼,整个人瞬间重心不稳的往他厚实宽阔的胸膛倒去,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被他紧拥在怀里。 他独特的体味此刻正魅惑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虽然每天晚上他们都会交缠着相拥而眠,但每一次他的碰触仍会令她无法克制的心跳加速。 「你发出这么销魂的叫声,是在勾引我吗?」邪佞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将嘴凑近她耳畔,轻声低喃细语。 「你……别这样!这里人那么多……」他这般强烈想要她的欲望,让宁浣儿顿时间娇羞得手足无措,同时却也忍不住暗自窃喜。 她喜欢看他为她疯狂的神情,每当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他心中很重要的女人、被他热烈渴求的女人;这一刻,她深深觉得自己幸福得宛如置身天堂。 「你是我的女人,难道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吗?」他冷不防吻上她嫩白细致的颈项,完全不管旁人眼光的汲取她身上的阵阵幽香。 他大胆的挑逗让她的身子瞬间变得轻飘飘,宛如置身天堂,根本无法思考。 「好了,我们进去吧。」他意犹未尽的离开她颈项,挺了挺身,紧紧搂着她进入饭店。 虽然他现在很想离开会场,立刻把她带回家,放纵的将她给吃了,但他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谈生意。 宁浣儿温顺的靠在他身边,一副甜美小女人姿态的挽住他手,随着他搭电梯来到饭店顶楼的会场。 各行各业的精英及许多政商名流陆陆续续到来,整个会场光亮璀璨、热闹万分。现场每位来贺寿的宾客们都穿着得体,男人们西装笔挺,女人们皆穿正式礼服;宾客们从容优雅的举杯、聊天。 他们两个男的帅、女的美,俊男美女的搭配组合,很快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御臣,好久不见!」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见到裴御臣,立刻迎向前来与他寒暄。 第十九章 「陈老板,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裴御臣扬唇浅笑的与他谈笑风生。 「这位美女是?」陈老板见到他身旁的宁浣儿,立刻好奇追问,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啊,身边总有数不尽的美女相伴,看得他简直嫉妒得要命! 「她是我的女人,宁淀儿。」他当然没有遗漏陈老板意淫的眼神,于是特别郑重强调她的身分,脸上仍保持风度的挂着礼貌性微笑。 「陈老板,你好。」宁浣儿朝他点头示意,实际上心里对这个男人十分反感。她知道自己今天确实美艳动人,但那关眼前这老色鬼什么事?!从刚刚就一直盯着她的胸部不放,简直令她作呕。 既然裴御臣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打消跟她做朋友的念头比较妥当,以免招来不必要的误会。「你这小子最近可真是红翻天,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位……」陈老板识相的将话题带到别处。 「我去一下洗手间。」既然他们有正事要谈,她还是先暂时离开一下,到厕所补补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继续看到那个令她反胃的臭男人。 裴御臣朝她点了点头,便随着陈老板而去。 宁浣儿则来到化妆室。反正都来了,就顺便解个手也好。她随意进入一间厕所,正当她打算走出来时,意外听见门外传来两个女孩的说话声。 「若彤,刚刚站在裴先生身边的女人是谁?」 「她不过是个低下的清洁工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何若彤哼声说道,刻意丑化贬低宁浣儿的身分。 是她!那的确是何若彤的声音。听到门外传来恶意的奚落,宁浣儿心头一震,屏气凝神听着她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清洁工?可是她看起来的气质不像啊,根本像个千金小姐。」 「什么千金小姐!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有本钱才缠上御臣的,你以为御臣真的会把她看在眼底?哼!他不过是尝鲜罢了,过没几天他厌烦了就会把她给甩了。」 「真的吗?若彤,你跟他到底还有没有在一起啊?我怎么觉得他最近好像很少找你?」 「我当然还跟他在一起。昨天下午他还带我去买钻戒呢!你看,这足足有两克拉,他可是疼我疼得要命呢。」 「哇!你真好命耶!怎么我都遇不到那么优的男人。人家都说裴御臣是个情场浪子,但他对你还挺好的嘛……」 「当然!我可是性感火辣的女神呢!男人嘛,只要在床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哪还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两个女人谈笑着离开了,宁浣儿顿觉得头晕目眩。 这是真的吗?不,不会的!他都已经有她了,怎么还会跟何若彤在一起? 昨天下午……他明明就是到「尊爵华夏」去了,怎么可能会带何若彤去买什么钻戒!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宁浣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千万不要让别人的恶意中伤给击败! 想起裴御臣刚刚对自己的甜蜜情话,想起这阵子以来他们之间的亲密缠绵,她很快就恢复了信心与斗志。 她反复做着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愉快的心情,对着镜子浅浅一笑,确定自己依然美得不可方物,这才离开化妆室。 宁浣儿才走没几步,便眼尖的见到前面不远处裴御臣正和一名穿着时尚摩登的都会女子相谈甚欢,两人手上拿着高脚香槟杯,有说有笑的聊得很愉快似的。 她按兵不动,沉住气,在旁边偷偷观察两人好一阵子。很快的她便发现,那名女子脸上明显流露出对他充满好感的神情,时而掩嘴轻笑,接着裴御臣不知道对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居然伸手就往他手臂上一阵拍打,嘴里娇嗔着,笑得花枝乱颤。 太可恶了!她不过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他就迫不及待的发挥情场浪子的本色,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她粉拳紧握,此刻的感觉比刚刚听到何若彤胡说八道时来得更加生气,再也忍不住的朝着他们走去。 她一阵风似的来到他们面前,不发一语的勾住裴御臣的手臂,朝着眼前的摩登女子扯唇一笑,但那笑容实在太假,反而比较像是在示威。 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明显的就是在生气,但裴御臣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这几天她明明都好好的,直到刚刚去洗手间之前也很正常,怎么这会儿又变了个人似的怪里怪气? 「这位小姐是?」摩登女子看着眼前像是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美丽女人,好奇的目光转望裴御臣。 「我叫宁浣儿,是他的女朋友。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她抢先在他开口之前先自我介绍,表面上看起来笑脸迎人,可那一双美眸中却是杀气腾腾。 「我叫颜莎莎,你叫我莎莎就可以了。」颜莎莎依然保持风度,接着以有些责怪的语气问裴御臣:「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你有个女朋友?」 「我……」裴御臣正想开口,却被宁浣儿接下来的举动给堵住了嘴。 宁浣儿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她将两只纤细手臂圈勾住他肩膀,仰起脸,顺势将他的头压低,主动给他一个激情拥吻。 但那个吻并不太温柔,反而比较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似的,又咬又啃的,完全没半点浪漫情意。 他瞪视着近在眼前的小脸。她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她没看到他正在跟颜莎莎谈公事吗? 「浣儿,别闹了!」他将她推开,敛起眉心,肃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低斥。 「我没有闹啊!难道我不能吻你吗?」她仰起头,脸上带着倔强,眼眶中却浮现一层淡淡薄雾。 他的指责让她一怔!十二年前他在篮球场上对她的那番指责、刚刚在化妆室里何若彤与她朋友的对话一瞬间涌进她脑海中,像跑马灯似不停播放着。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既蠢又傻,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换来的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我现在在谈公事,你难道不懂得看一下时机吗?」他也火了!为什么她会这么蛮不讲理? 他向来不喜欢参加晚宴,今天之所以会来,主要是因为要代表他所属的公司跟颜莎莎讨论合作事宜;本来都已经谈到正题了,没想到宁浣儿却突然耍起性子来。 「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倏地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恍了恍神,四周不知道何时已经围满了人,他们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像是在嘲笑她的失败。 宁浣儿用力咬牙,极力压抑快要溃堤的泪水,狼狈地转身逃离会场—— 【第八章】 冲出饭店,她再也忍不住满腔的伤心,就这么蹲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 她大概是天底下最失败的女人了! 她为什么那么笨、那么的傻!被同个男人伤害过一次还不够,非得自己送上门,让他无情的伤害第二次! 她本来还以为这几天跟他相处下来,他对她的定位应该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至少已占有一席之地。如果她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要让她来参加晚宴? 第二十章 好笑的是,她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的具有份量,一旦裴御臣面对不同的女人,她就会被他弃之如敝履,变得一文不值。 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可以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掳获他的心,没想到竟是节节败退,不但输掉了心,也把身体赔了进去,最糟糕的是—— 她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他彻底摧毁。 如今她唯一有的,恐怕只有一颗残破不堪的心。 她还在哭,哭得惊天动地,就算引来路人围观,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她已经输得够惨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觉得这样哭,能够解决问题吗?」 就在她放声大哭的同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宁浣儿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眼泪依然不止的啜泣着。 「你很喜欢他?」男人继续问。 这男人好奇怪!她跟他根本不认识,他干嘛跑来跟她搭讪?难道他没看见她现在只想好好大哭一场吗?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如果你输的话,就要心甘情愿嫁给我。」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男人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简直莫名其妙!要把妹罩子也不放亮一点,干嘛来招惹她!还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人八成是个疯子! 「怎么?你不敢吗?」宁浣儿还是不理他,男人仍旧唱着独脚戏。 「我还以为敢爱敢恨的宁家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只是空有其名。」他改采激将法。 这下她终于有反应了!宁浣儿像见到怪物似的瞪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眼中充满戒备,暂时忘了哭泣。「你是谁?」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了解? 「滕绍岐。」男人主动报上姓名。 滕绍岐?这名字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但她捜遍脑中记忆,却想不出这号人物究竟是谁。 宁浣儿仔细将迷蒙泪眼凑近他,很认真的打量起他的长相。他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可她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你的未婚夫。」他提醒她。 「呃,原来是你。」难怪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 关于她的这个「未婚夫」,她也是回台湾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听说滕家跟她老爸是好友,当她还在老妈肚里时,滕家夫人刚好怀了男胎,当时两家父母就口头上说好指腹为婚。 天知道,她长到这么大了,从来也没见过「未婚夫」是圆是扁,更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指腹为婚这种事说出来大概会笑掉人家大牙吧。 本来她刚回台湾时,老爸便要安排她跟滕绍岐见面的,但她很明白的跟老爸表明立场,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幸好她老爸一向疼她,并没有多加阻拦就让她来找裴御臣,谁知道…… 「我跟你应该没有深仇大恨吧?你那么凶做什么?」滕绍岐挑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不是挺友善的「未婚妻」。 「你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宁伯父担心你,要我来关心一下他的宝贝女儿,你以为我很想理你吗?」他哼气,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脸花糊的恰查某。 宁浣儿恼怒的瞪他,现在她的心情一团乱,根本没有心情跟他闲话家常。 「我说你,未免也太丢脸了吧?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丢人现眼的蹲在路边大哭,要是你老爸老妈看到你这副鬼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滕绍岐双手环胸,风凉的讽刺。 他嘴很贱耶!她丢不丢脸关他什么事?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的确是失败透顶。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有一半的时间无可救药的爱着裴御臣。现在呢?她的美梦也应该要醒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又一阵疼痛,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喂喂喂!你别再哭了,我可不想有个爱哭的未婚妻!」 「谁稀罕当你的未婚妻!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宁浣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正巧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以为他就很稀罕吗?滕绍岐撇唇反讥。 「那你来这干嘛?」分明是来看她笑话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来赌一把,如果你赢的话,就能够得到他的爱,如果你输了,就要嫁给我。」 什么意思啊?她怎么越听越胡涂?!「你说得不清不楚,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如果你愿意请我喝杯酒的话,我可能会比较有心情告诉你。」滕绍岐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顾左右而言它。 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践得二五八万似的! 「御臣,你不去追她,这样真的好吗?」 此刻,饭店顶楼的会场里,颜莎莎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脸怒意的裴御臣。 「没那个必要。她天生就是这副大小姐脾气,根本是被宠坏了。」虽然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可还是无法谅解宁浣儿的无理取闹。 原还以为现在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女人,没想到她的行为居然还是那么幼稚。 当年她也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跑到他的学校无理取闹,接着就负气离开台湾,连声道别都没有。现在回来了,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他又亲又抱的,他还以为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没想到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吃醋吗?」颜莎莎提醒他。 「吃什么醋?」他不解的问。 自从他跟她有了亲密关系之后,他就不曾再找过别的女人了,就连何若彤打电话来约他去开房间,也完全勾不起他的「性趣」。不单只是何若彤,就算他面对别的女人也是一样,他眼里只看得见她,只有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才能让他疯狂失控。 他都已经这么「守身如玉」了,她到底还要吃什么醋? 「她大概是误会了你跟我之间的关系。」颜莎莎笑道。 同样是女人,她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宁浣儿的心思? 「那就更莫名其妙了。我跟你什么事情也没有,单纯是工作上的伙伴,这样她也能吃醋?」裴御臣不以为然,语气有些不耐烦。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他之所以不想谈感情,就是因为女人很难搞。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老妈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老爸争吵。不是怀疑老爸外面有女人,就是抱怨老爸赚没几个钱,完全不能体会他没日没夜的开出租车已经很辛苦了。 她怀疑老爸把辛苦赚来的钱拿去养别的女人也就算了,甚至到最后还抛夫弃子的跟别的男人跑了! 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疑心病重也就算了,还贪慕虚荣!就像他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一样,全只是因他如日中天的名声及他的外貌,没有一个值得他付出真心。 「你爱她吗?」颜莎莎注视着裴御臣烦躁的表情,意味深长的问。 「你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从不谈这个字。」他面无表情的扯唇。 「难怪她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她了然于心的叹道。 第二十一章 颜莎莎看着眼前魅力非凡的男人,其实在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曾经为他所倾倒,只是很快的她就发现,他是一个不愿意对女人付出真心的男人。 「什么意思?」他真的无法理解。 「你知道吗?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女人只是希望自己所深爱的男人能把自己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无论什么事都能站在她的角度立场替她着想,希望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放在手心细心呵护、宠爱……」她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了她,我断绝跟其它女人来往,每天晚上准时陪她吃饭;怕她胡思乱想,所以带她陪我出席晚宴……」裴御臣飞快的打断她的话,将这几天他与宁浣儿之间的相处模式告诉她。 「我还没说完。重点是……女人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所爱的男人也能深深爱着她。」 听完她分析过后,裴御臣愣了好一会。 他爱她吗?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曾仔细思考过。 坦白说,自从他把她给「吃了」、承诺要对她负责之后,他就一直照着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她。他无法否认她在他心中确实占了很大分量,跟以往他有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他迷恋她甜如蜜糖的笑容、她举手投足间的娇媚、她在他的撩拨下性感火热的媚态;但当她难过掉泪的时候,他的心彷佛也像被人千刀万剐似的,很不好受。 这样就是爱了吗?他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她,这点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 「你现在分不清楚,是因为你没有尝过失去所爱的人的痛,那种滋味并不好受。」颜莎莎感叹。 曾经,她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因为自己的一时负气,让所爱的人从此远离她;她那时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所失去的是多么的珍贵。 裴御臣拧眉,表情凝重的反复思索着颜莎莎的话。想起当年她不告而别时的那种心情,原本早已被他遗忘在角落的模糊记忆刹那间变得清晰异常。 他还记得当时得知她离开台湾之后,像是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了,心像被掏空似,怎么样也无法拼凑完整。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她每天像个黏人精似在自己身边打转,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要他为她做这做那的时候,他觉得厌烦透了!可是一旦她离开,没了她的纠缠与捣乱,他又开始觉得不习惯,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去找她吧!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和留下遗憾。」颜莎莎微笑睇视着他。 她从来没见过裴御臣像现在这般茫然困扰的神情。虽然他是个情场浪子,却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心情,连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那个小女人都还浑然不觉呢。 他发怔,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的迈开步伐,快步离去。 他心急的站在电梯前等待着。电梯还停留在五楼,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着急也没用,但就是不由自主的猛按电梯按钮,平常的冷静优雅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电梯,他冲进电梯内,急迫的按着关门键。当电梯门缓缓关上的同时,他终于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裴大哥,你好厉害喔!为什么你什么都会?」书房内,宁浣儿面前摆着英文考卷,手里转动着笔杆,心却不在其上,崇拜的目光看着一旁正在帮她打毛线针织娃娃的裴御臣,口中发出赞叹。 他手里拿着勾针及毛线飞快编织着,看得她眼花疗乱,却又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宁浣儿心里,简直把他当成偶像一般,根本无所不能!反观自己,实在是逊毙了,她连勾针都拿不稳,更别提编织娃娃这么浩大的工程了,好好的一只泰迪熊在她拙劣的技巧下成了四不像。 「那是因为你太呆了,所以才什么都不会。」他扯扯嘴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崇拜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她不以为件,反而大方承认。如果换成是别人骂她、说她蠢,她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呢!不过,她就是不会对他发脾气,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口不对心的人,嘴上虽然总是冷言冷语的,但心里想的、手里做的往往相反。 「你有没有羞耻心啊!一个女孩子连打毛线这种事都不会,学校不是都有教吗?」他真怀疑她平常在学校上课是不是都在发呆,要不怎么会蠢到连这么简单的家政作业都需要找「枪手」代打。 「我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你会不就行了吗?」宁浣儿仍是笑嘻嘻的。 在她心目中,他是万能的,他就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小叮当!不管什么事都能够帮她解决,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 「你这个样子,我看谁以后敢娶你。」他哼声说道。 「如果没有人娶我的话,我就赖着你一辈子。」她仰头,不在意的说道。 听到她的回答,他简直想拿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砸晕算了。她现在不过十三岁,当然可以说得那么轻松,要是她三十三岁了还嫁不出去的话,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潇洒。 「欸,裴大哥,我是说真的喔,如果没有人要娶我的话,你娶我好不好?」她不死心,仰着脸、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那我岂不是很吃亏?」她这个大小姐什么家事都不会做,只会撒娇跟胡闹,他可不想那么苦命,白天上班,晚上还得伺候她。 「不会吃亏啦!我会很认真的学习煮饭作菜,还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你每天回到家都轻松愉快!」 「这种事等你真的学会了后再说。」他有些敷衍的响应。 「那是不是等我变成一个完美娇妻,你就会娶我?」她的表情超级认真。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他捏捏她高挺的巧鼻,故意逗着她玩。 「我不管啦!你都在敷衍我!裴大哥最讨厌了!」她鼓起腮帮子,圆润的大眼哀怨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不管你会不会煮饭作菜,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这样总行了吧?」他不忍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放下手中的毛线与勾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 「真的吗?那我们……」 【第九章】 午夜十二点了,她居然还没回家! 该死的!她究竟是跑哪里去了? 当他追到楼下,早已经不见她的踪影;本来以为她无处可去,应该会直接回家的,没想到他回家后居然没见到半个人影!就算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他完全找不到她,甚至无法得知她的行踪。 她一个女孩子家,打扮得那么火辣性感,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万一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 越想,他越是心急,坐立难安的在屋内来回踱步,一颗心彷佛挂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这一切都怪他!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会起伏不定,就不会让她冲出会场之外。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发现她对他是那么的重要,他就不会让她那么没有安全感。 他怎么会那么迟钝!居然没发现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这个虽然任性又爱耍赖的女孩! 第二十二章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喜欢上她,他根本不可能容忍她的坏脾气,看到她不开心就不自觉的想要哄她;因为舍不得见到她失望的表情,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能力所及,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完成心愿。 原来他对她的感觉从来就不是只有妹妹这么单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悄悄喜欢上她,只是他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罢了。 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小女孩,面对她爱慕的眼神,他以为那是因为她年纪太小,无法分清喜欢与依赖的差别。 他现在终于懂了! 当时他随口说的承诺,她居然信以为真,一直记在心底,所以她又回到他身边,展现自己成熟的一面,能够在他去上班的时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在他每天起床及回到家时,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 她一直渴望着他会注意到她的存在,期盼着他想起自己给过的承诺,他却浑然不知幸福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天啊!他真的有够蠢!不但没给她所想要的,还一再让她伤心难过…… 已经一点半了!她还是没回来! 一阵凉意由背脊传到心里,他全身发凉,连手心都冒着冷汗;他突然感到好害怕,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碰撞的声音,裴御臣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开门。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依然绝美却醉醺醺的容颜,脸上带着天真的傻笑。 「嗨!帅哥。」宁浣儿倚在门边,笑得花枝乱颤的跟他打招呼。 「你跑去喝酒?」见到她醉成这副德性,裴御臣两道英眉依然紧紧深锁;不过,见她平安回到家,让他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 「你好吗?呃,我们干杯——」她还在呵呵傻笑,虽然倚在门上,但身体却摇来晃去,站都站不稳。这次她是真的喝醉了,而且还醉得很彻底,完全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裴御臣将她一把抱起,用脚将门踢上,将她抱回二楼的房间躺着。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她像只慵懒的猫儿软软的躺在大床上,醉意迷蒙的媚眼睨视着裴御臣,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樱粉色的唇畔勾着暧昧的笑。 「我没有要做什么。你躺着休息,我去帮你泡杯茶。」他拿起薄被盖在她身上。 「你……骗人。你……想要跟……跟我……那个……对不对?」她咯咯笑着,笑得娇媚放荡,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没有。」他的心一凛,怜惜的凝视她。 「少来。你……明明就是这么想……你只喜欢……跟我做爱……你好坏……没良心……」她的手指在半空中晃,往他的心口戳了几下,怨怼的低喃着,鼻头红了起来。 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被人恶意遗弃的小动物,让他看了心里好难受。 他侧身坐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无言的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指控。 反正他确实欠骂。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讨厌鬼……花心大萝卜……」 明明已经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但她那张小嘴还是断断续续的咒骂着他。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近半个小时,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裴御臣凝视着她熟睡的脸庞,那幽深的眼眸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怜惜与深情,大手轻轻抚过她额前散乱的发丝,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他好爱她! 为什么以前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呢? 床上的人儿进入沉沉的梦乡,但眼角依然带着湿热未干的泪痕。他轻轻将她眼角的水雾拭去,确定她已经熟睡了之后,才动作轻柔的将她身上的性感洋装褪去。 她赤裸的雪白身子因酒精的关系而全身发红发热,那诱人的美景让他强烈渴望的想要占有她。 他轻轻俯下,深吻住她丰润的唇瓣,舌尖分开贝齿直入她嘴里汲取甜美汁液,掌心抚上她胸前浑圆挺立的胸脯,辗转爱抚着那粉色蓓蕾。 床上的可人儿发出了一声轻吟,他这才惊觉的停下动作,克制住情欲,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轻手轻脚的为她换上。 他想要她,但不是现在。在他还没清楚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能再这么自私的伤害她。 替她将棉被盖上之后,他关上灯,透过微黄的夜灯,他侧身躺在她身边,深情注视着她宛如天使般的娇颜,整夜没睡直到天明。 当宁浣儿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半。 她一手扶着疼痛欲裂的头,一手撑住床铺从床上爬起。 揉着太阳穴,她睁开惺忪眼眸,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躺在大床上,身上已换了睡衣。 她的头好痛!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浣儿仔细回想。 对了……她记得昨天晚上她在饭店楼下遇到滕绍歧,然后跟他到酒吧去喝了酒,然后……然后呢?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努力捜索着脑中的记忆,却找不到半点线索,十五分钟过去,她干脆宣告放弃。 她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宿醉让她浑身酒气。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后,脑子终于比较清醒了一些。 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她走到一楼的客厅,没看到半个人影,墙上的挂钟指着三点整,他应该是出门去上班了。 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闷闷的,却又不觉得饿;她来到厨房,正打算到冰箱里拿点牛奶喝,却发现餐桌上摆了一个保温锅,锅底还压了一张字条。 浣儿拿起字条一看,字条上苍劲有力写着—— 浣儿,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醒你。我煮了一锅香菇鸡汤放在桌上,你记得多喝一些。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晚上你不要出门,在家里等我,我大概六点左右会回到家。 她瞪着那张充满关心口吻的字条。这算什么?他叫她别出门,她就得乖乖听话吗? 他昨天对她那么绝情冷淡,用一锅鸡汤就想打发她? 顿时,她想起昨晚在酒吧时滕绍歧跟她说的话——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有的男人很迟钝,你每天在他身边绕,以他为生活重心,他却不会觉得你很重要,这种男人属后知后觉。你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答案。」 「什么方法?」 「离开他身边。」 「可是……我舍不得啊。」 「你不这样做,裴御臣怎么会发现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男人都是一个样,太容易到手的反而不知道要珍惜,你要适当的若即若离,让他猜不透你,他才会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万一我离开他,他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他心里根本没有你,既然他不爱你,你又何必留在他身边呢?」 浣儿想着昨晚滕绍歧给她的建议,越想越觉得有理。反正她现在已经满身伤痕了,也不在乎再被他多伤一次。 就把这个当成是一场赌注又何妨?若是赌赢了,她能够如愿得到一个爱她的男人;就算是赌输了,最坏的情况也只是离开他,而这点,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第二十三章 浣儿心跳快速狂奔,冒险因子在心里生根。她决定了!她要放手一搏,勇敢的为自己的幸福赌上一把。 打开锅盖,那令人垂涎的鸡汤香味不断飘散出来。他难得为她炖了一锅鸡汤,她理应好好享受才是,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鸡汤……就先放在一边吧。 她得趁裴御臣还没回来之前,将自己打扮得无比妖娇性感,然后演出一场完美的戏,好教她的白马王子正视她的存在。 她打扮得像是一只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在夜店里到处招蜂引蝶,一下子扭摆着柔若无骨的身躯在舞池里展现她婀娜的媚态,一下子又回到座位上跟男人喝酒、打情骂俏。 她风情万种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粉嫩嫩的香肩有意无意碰触着男人的身体,那男人的手就大大方方的摆在她柳腰上,她还浑然不觉自己被吃了豆腐,还笑得很开心。 当裴御臣接到一通昵名电话,来到这间名为「湛蓝」的夜店时,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顿时只觉一股怒火猛然窜起,直冲脑门!他额爆青筋,面色铁青,整个人当下的感觉就像……就像当场抓到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在外面幽会似的 她这是在干嘛?把自己搞得像个廉价的酒家女似,在那个男人面前卖弄风情?! 再看看她那一身装扮,上身穿着一件紧身黑色马甲,胸前的丰盈雪白呼之欲出的引人犯罪;下半身穿了一条超短牛仔裤,不要说股沟看得很明显,就连屁股都有一大半露在外面。 她修长的腿穿了一双引人遐思的蕾丝网袜,加上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这样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故意的! 瞧瞧这全场就有不少男人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气到快要疯掉,不由分说的走向前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准备把她架离这个龙蛇混杂的鬼地方。 「你干什么?放手!」宁浣儿看着突然冲进来、怒气腾腾的裴御臣;他紧握住她的手臂,略重的力道让她皱了一张脸,吃痛的喊道。 「跟我走!」当他瞥见她脸上的大浓妆之后,火气攀升到最高点。 本来就已经圆滚清澈的大眼上居然画了黑眼线,眼皮上画着棕色带金葱粉的烟熏妆;彷佛嫌这样还不够夸张似的,还黏贴了又浓又长的假睫毛,整个人宛若一只性感小野猫,全身上下散发出勾引魅惑的费洛蒙。 「我干嘛跟你走?你、你又不是我的谁!」她扬起眼角睨着他,不服气的对着他吼回去。「你放手!我还没喝够呢!」 就连说话都有浓烈的酒味! 他的眼里充满愠火,扫视那张桌上已经喝到即将见底的威士忌,这下他简直暴跳如雷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非得要这样作践自己吗?!我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爱去哪就去哪,用不着你来管我。」她半眯起美眸,高高仰起头,冷冷的回应他。 「你——」裴御臣顿时为之气结,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她的嘲讽。 「你就是浣儿所说的裴大哥?」这时静静待在一旁的滕绍歧终于开口,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 「你是谁?!」裴御臣吃了炸药似,口气火爆。 「我叫滕绍歧,是我打电话叫你过来的。」 「你到底想干嘛」他又吼。对于这小子刚刚把手放在浣儿腰上,他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别把她弄伤了。」滕绍岐瞥见浣儿那只手臂已快被他给掐出印子来了。 真要命!这男人的醋劲还真大,瞧瞧他那眼神,可凶恶的咧! 听他这么一说,裴御臣这才松了松手,看到她手臂上已经被他握得发红,他才想跟她道歉,没想到浣儿居然又缩了回去,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坐下来聊一聊,火气别那么大。」滕绍岐神色自若的拿起杯子倒酒。 「我没那个心情跟你喝酒,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浣儿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专程来接她回高雄的。」他无视裴御臣的狂暴,自顾自地说。 未婚妻?!裴御臣一愣,当场傻住。「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开什么见鬼的玩笑! 「她一直都是我的未婚妻,不信你自己问她。」滕绍岐老神在在的说。 看那男人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裴御臣转而看向宁浣儿,她默然无声的与他四目相接。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跑来找他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 她当时说她离家出走是因为宁伯父逼她结婚,一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当时他还不相信,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裴大哥,感谢你这段时间替我照顾浣儿,我敬你一杯。」滕绍岐举起酒杯,故作绅士的要跟裴御臣敬酒。 裴御臣瞪视着他,闷不吭声,脑子里紊乱极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问她道:「你真的要跟他回去?」 「是啊,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并没有喝醉,于是平静回答,内心却百感交集。 虽然说这只是一场她跟滕绍歧演的戏码,却关系到他是否爱她,因此,她很紧张。夜店里人声吵杂,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的心正不安的怦怦狂跳。 「你不是不爱他?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他脸色寒冷得像是冷冻库似足以把人冻伤。 「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意思?!「跟我回家,我有话跟你说。」他抓住她的手,决定单独跟她把话说清楚。 「我不要!你放开我!」她干嘛要跟他回家!她想搞清楚的事情都还没得到答案呢。 他不让她有机会挣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大跨步离开。 「可恶!你放开我!放开我!」宁浣儿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她粉拳使力的对着他又捶又打,他却无动于衷,她干脆张开嘴猛力往他手臂上咬下。 她咬得很用力,但他却不觉得痛,因为他的心痛远比它痛上千万倍。 未婚夫又怎样?又没有法律效用,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给我一个房间!」回家的路程太远,他索性抱着她走向夜店旁边的汽车旅馆;他一只手伸入口袋掏出皮夹,将整个皮夹丢给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被他那铁青的脸色吓到,忙不迭双手奉上钥匙,眼睁睁看着那个帅哥把美女抱进房间。 她傻眼。是有这么急吗?连皮夹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 「你到底想干嘛?」进了房间之后,他把门锁上,这才将她放下来。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他的气还没消,对于她穿成这副德性,他没办法谅解。 「怎样?不好看吗?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宁浣儿扬扬唇角,不以为意。 是很好看!超好看!简直太辣太惹火了!她怎么可以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 「你……昨晚喝到三更半夜回来,也是跟那小子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不行吗?我穿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喜欢。顺便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明天一早我就跟他回高雄!」 第二十四章 她的话让裴御臣的脸色变得难看到极点,他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不准离开!你不可以离开!」 「你凭什么管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床伴而已,我为什么不可以离开?我高兴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想穿怎样就穿怎样!关你什么事了!」宁浣儿故意反唇相讥,完全没考虑到她说了这些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碰过你?!」裴御臣神色一黯,一只手将她下巴抬起,看着她漂亮而倔强的脸蛋,冷冽的嗓音足以令人畏惧。 天底下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发生暧昧关系,他裴御臣也一样。 他无法想象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模样,那个画面教他嫉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没、没有啦……我不是这个意思……」瞥见他瞬时冻结的眼神,她心里大喊不妙,刚刚把话说得太过头了,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他霸道的将她抱向床。 「不要这样!」她被他丢到大床上,本能的想逃脱。 她不排斥跟他发生关系,反正自己早被他吃干抹净好几次了!只是……她不要他只是因欲望而占有她,她渴望的是他的爱!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不理会她的反抗,他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掌跟着在她身上游走,挑起她敏感的反应。 「你住手!我……我不要!」她奋力抗拒着他的侵略,双手贴住他胸前想将他推开,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够抵抗得了男人天生强大的力气,更何况他现在正妒火中烧,根本失去了理智。 她鼻头红了,眼眶泛起水雾,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像是在指控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 她拒绝他?!自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她就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抗拒他的碰触,难道她的心真的已不在他身上了? 「那小子吻过你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小巧的脸,嫉妒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狂猛霸道的掠夺她的唇瓣;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舌尖不容她抗拒的分开她紧抿的唇,穿过那贝齿,直探进她嘴里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想反抗,却被他霸道狂骤的掠夺吻得身体发软、四肢无力,他吻得她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的大手快速的褪去那件该死的短裤,连同内裤一并脱掉,修长的手指邪佞的、忽重忽轻的搓揉着她双腿间敏感而脆弱的花核。 「啊……不要……你……放手!」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宁浣儿瞬间清醒,他的举动像是种惩罚,惹得她无法克制的发出轻吟,她粉拳虚弱无力的在他身上捶打,慌乱而愤怒的瞪着他。 「不要?」他半眯了眯眼。「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他的举动让她的眼泪应声掉了下来,她不住的喘息,声泪俱下的指控。 惊见她的眼泪滑落,裴御臣瞬间停下动作,心陡地一凛,颓然注视着她泪湿的小脸。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会像头失控的野兽般这样欺负她?他明明就只是想要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罢了,为什么再一次伤害了她? 「浣儿……」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将泪水轻轻拭去。 「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推开他的大手,哭喊着,伤心难过极了。 「浣儿,你听我说……」他急着解释。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她把耳朵捂住,恨恨的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满腹的悲伤大声喊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玩偶,也不是你的谁,你伤害我伤得还不够吗?!」 「不是这样的!淀儿,我喜欢你,我爱你!」他拉开她的手,用尽力气的对她喊道。 宁浣儿一怔,霎时分了神,宛如在梦境中,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说……他爱她?!这是真的吗?还是他为了把她留下来的借口? 「你在说笑吧?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她傻傻的看着他。这句话她等了好久,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可是……她却不太敢相信,害怕着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故意说来哄她骗她。 「是真的!我爱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好愚蠢,竟然直到最近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看着她不再哭泣的脸,他有些自嘲的说。 喔喔喔!他的表情这么认真,这是真的吧?看来滕绍歧真的没有骗她,这招还真的挺有效的! 天啊!她好开心,简直就像是身处天堂,所有的不愉快、委屈、伤心难过的心情都因他的真情告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讨厌啊!害她掉了多少眼泪啊……真是太冤枉了! 「我是想跟你说的,所以留了纸条给你,可是你没有乖乖在家里等我,反而穿成这样跟那小子到夜店谈情说爱。」想到刚刚她跟滕绍歧亲密的勾肩搭背、谈笑调情,他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没恢复。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从小就一直偷偷喜欢着自己的甜美可人儿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当他亲眼目睹那一刻,心几乎无法自持的接近发狂。 「浣儿,别走好吗?」他低哑着嗓音,注视着眼前令人疯狂心动的女孩,手一横,将她拥揽进怀里。 「你好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你哪一天又对我不好,该怎么办?」虽然她的心早被他的浓情蜜意征服,她却还是故意吊他的胃口。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掉泪,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也是我这辈子最美的句点。」这么肉麻兮兮的话要是在以往,他可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只不过为了她,再肉麻的情话也变成他的肺腑真心话。 「为什么是句点?」她仰起脸,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深爱已久的男人。 「因为你是我这一生最想要、也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女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真的吗?」天啊!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所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我保证。别走好吗?」 「嗯。」宁浣儿情绪激动,不住的点头,喜悦的眼泪模糊了眼眶。 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爱情,她当然不会走,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让他离开她。 两人紧紧相偎着,浓情蜜意甜得化不开,所有的误会都随着此刻的幸福化为云烟。只要彼此深深爱着对方,还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呢? 【第十章】 所有的误会都已冰释。虽说没有滕绍歧的鬼主意,裴御臣还是一样会发现他对她的感情,不过宁浣儿还是非常感谢这个不能算得上是认识的前「未婚夫」。 虽然裴御臣已经知道这件夜店事件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戏,但他还是看那小子很不爽;光想到在夜店里他那只手居然亲密的搂着浣儿纤细的腰,他就无法释怀。 「既然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也就可以回去跟你老爸交差了。」滕绍歧看着一脸幸福洋溢及从头到尾都摆一张扑克脸给他看的裴御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五章 「不过我真的有一点还想不通。既然我们两个从小就指腹为婚,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是因为我才刚出生不久全家就移民到美国去了。」 他这次之所以会回台湾,主要是为了一个令他心仪的女孩。就像宁浣儿说的,那种连电影、电视剧都不拍的指腹为婚的桥段,还有谁会鸟它! 他之所以会帮宁伯父来看他的宝贝女儿,是因为他已经决定留在宁家的「展宏实业」帮忙,直到把他所爱的那个女孩追到手为止。而既然他的老阅都这样拜托他了,他能拒绝吗? 「原来是这样啊。」宁浣儿恍然大悟。 「我说你……有空记得带着你的白马王子回去看看你老爸老妈吧,他们都很想你呢。」 「我知道啦!我过两天就回去。」想到这一点,她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想当年,她因为被裴御臣伤透了心,负气之下跑到日本去念书,没想到才刚回台湾没多久,又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跑到台中来,想想这几年都没能好好孝顺父母,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说你呀,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她啊,为了你,可是抛父弃母呢! 如果你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小心会有报应的。」滕绍歧看着脸色非常臭的裴御臣,好意提醒。 「这还用你说吗!」在他心里,她可是他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虽然这小子看起来的确很欠揍,不过看在他不打算跟自己抢女人的份上,他就暂且不跟他计较。 两人目送滕绍歧离开之后,依然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这一生,他们经过波折重重,终于觅得自己的最爱,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对方离开自己身边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裴御臣可是一直记在心底,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小妮子好好把帐给算一算。 「浣儿,你好像有一件事还没对我坦白?」他半眯了眯双眸,看着眼前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依然笑得好甜的宁浣儿。 「没有啊。」她哪还有什么秘密瞒骗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喝了一大半威士忌还可以清醒的跳艳舞?」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跳舞的那个桥段是滕绍歧出的主意,那还不都是为了让你注意我。」她以为他仍对她那天在夜店里的放浪行径无法释怀,于是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 「那为什么你酒量那么好?」他又问。 「因为以前我到日本念书的时候,小姑姑在日本开居酒屋。你也知道的,日本最有名的就是清酒,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拿酒来喝,现在我就算一口气喝三大瓶也没有问题。」她脸上表情还得意的咧。 虽然威士忌的酒精浓度确实比清酒来得高,可她又不是牛饮,而是慢慢小酌,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喝醉。 「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恍然大悟,接着继续问:「这么说来,那天你喝了果栗酒之后,怎么会醉得不省人事?」裴御臣盯着她的表情,意有所指的问。 啊!糗了!「这、这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因为……那天刚好我酒量变差了吧。」宁浣儿心虚的干笑着,完全不敢直视他犀利的目光。 「是这样吗?」鬼才相信她的话!「如果你从实招来,我可以考虑既往不究;但若是你再说谎的话……晚上就有你好受的……」他会用他的方式来好好「惩治」这个偷走他的心的小妖精。 「唉唷!好啦好啦!其实、我那天是装醉的啦……」咬咬牙,她索性豁出去了!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他那么聪明,居然观察得这么细微,连这么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抓得到。 「所以说,你早就计划好要色诱我?迫不及待的要把我给吃了?」裴御臣挑挑眉,冷哼了声,看着那张早已经布满红霞的脸蛋。 厚!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啦!明明就是他每次都把她吃得一干二净,现在居然反过来调侃她! 「谁、谁叫你一直把我当成妹妹,我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你……你怎么会把我当女人看!」宁浣儿手插腰,理直气壮的表明自己是情非得已。 事实证明,他不但一「吃」就上瘾,还欲罢不能呢。 「我可不管喔!你可不能跟我计较,是你说过会宠我一辈子的。」她皱着鼻子,对他耍赖。 裴御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小女人,这个妮子怎么从小到大都一样鬼灵精怪,让他完全拿她没辙。 不过,他就是爱惨了这个甜美小女人!虽然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被她的美人计给设计了,但他心甘情愿栽在她手里。 虽然他的确没有任何怨言,但是该给她的惩罚还是要给的,以免她无法无天的爬到他头上来,被她治得死死的。 裴御臣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将那个依然笑得天真灿烂的女人一把横抱在怀里,迈开长腿往卧房走去。 「啊——放我下来!」她失声尖叫,终于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求求你啦!亲爱的……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不要啦!」她的哀求在屋内回荡着。 不过,不管她再怎么哀求也是没用的,面对兽性大发的大野狼,她怎么可能有办法逃过呢? 听说在那深山里有一个地方叫「森林之谷」。 「森林之谷」里有着一棵百年参天巨树,上面结挂了满满的许愿卡,里头记载着许多人一生中最大的愿望。 当然,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一个愿望会不会实现,除了要有上天的帮忙之外,还得靠自己努力争取。毕竟,幸运之神只会眷顾那些为自己的梦想而打拼的人们。 听说愿望一旦实现,许愿卡就会自动随风飘落。 「咦!你看,这里掉了一张许愿卡耶!」一个女孩走到树下,惊喜的捡起地上一张因时间长久而泛黄斑驳的许愿卡片。 「是吗?上面写了什么?」男孩好奇的凑过来一看。 「我长大以后要当裴大哥的新娘。」 「又是一个爱作梦的女孩,真是无聊!」男孩不以为然的将头别开。 「才不是呢!你看它刚刚掉下来,就代表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就跟你说过,这棵许愿树真的很灵验,你就不信!」女孩不苟同的反驳。 写这张许愿卡的女孩应该已经达到她的愿望了吧?她衷心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随便啦!你不是也要许愿?还不快点,这里热死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整天净作些白日梦……」男孩烦躁的碎碎念,却体贴的替那女孩准备好了笔跟许愿卡。 风儿温柔徐缓的吹送进这清幽山谷中,男孩与女孩的对话随风飘荡着,至于他们的愿望会不会实现,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