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火焰》 第一章 孟思璇习惯在午后小憩,但是今天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推开被子,起身下床。 贴身侍女小娟在外间听到声音,赶忙进来服侍,并递出一封信,小声的说:“小姐,这是李少爷要我交给你的。” 孟思璇一把抢过来,走到窗前,打开信,仔细的阅读,看到最后一行写着:我永远爱你,盼你也是。 她的两颊泛红,心中充满初恋的甜蜜。 她和李琪是在两个月前认识的,那时她在小娟的陪伴下,代替爹视察隆安各处业务,在街上无意间迎上一张英俊异常的年轻脸孔。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相信那人也是,他们深深的被对方吸引,无可救药的坠入爱河。 这两个月来,他不时自苏州跑来杭州,写信约她偷溜出去,和他在外头见面。 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呀!李琪就是她的梦中情人,英俊且彬彬有礼,对她永远是那么殷勤、温柔、体贴。 孟思璇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一个珠宝盒,将信件放入其中。 转念间,她又取出下面的另一封信,一封充满无奈和挫折的信。 思璇,夜里我辗转难眠,试着驱除恼人的思绪,然而我心知肚明,我渴望的是一份无望的爱情…… 李琪一再强调,他们的爱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家道中落,她爹绝不会让她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 虽然她坚决的告诉他,自己并不在乎这一切,但是前天他们在林中相会时,他还是苦恼的说:“就算你不在乎,可是小娟昨天告诉我,你一出生就订了亲,对方有可能放弃你吗?你可是江南首富的女儿,隆安的继承人。” “你是说翟项英?”孟思璇冷哼一声,“如果他十三年来一封信也没写给我,甚至不曾亲自前来探望我,就表示他根本不在乎这桩亲事。” “什么?他是翟项英?”李琪惊惶不已,脸色发白,“老天!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肯定会杀了我,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翟记的少主是扬州最可怕的男人,竟然在短短的六年内就中兴家业,恢复皇商的身分,认识他的人对他在商场上的表现无不心存敬畏,因为他的迅速崛起,代表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个可怕的竞争对手。 对于李琪显现出来的懦弱,孟思璇努力压抑轻蔑的感觉,转而安慰他,“他不会的,我有把握让他解除婚约。” 老实说,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叹了口气,她将信放回去,拿起梳子梳理头发。 她爱李琪,李琪也爱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有她和翟项英的婚约。 她曾经试探性的提起解除婚约的事,发现爹异常的固执,说什么都不肯悔婚,坚持他帮她挑选的是全江南最好的夫婿,足以匹配她。 哼,不管多好,她也不会要那个傲慢、自大的混蛋! 不过她得用心的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爹自动退婚? 蓦地,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中成形。 可是……如果她被逮到,这么做将显得愚不可及。 万一她成功了,这就是一个聪明的计划。 她可以吗? 她能,这是唯一可以帮她解决问题的办法。 尽管天气寒冷,翟项英仍在一天之内赶了七十里的水路,希望在天黑前到达杭州。 他没有想到年后还会遇到暴风雪,只好在离杭州二十里处停船上岸,找家驿站休息。 他的结义兄弟樊刚离开驿站,向他走来。 虽然北风刺骨,星月无光,但是茫茫黑夜中,他想着下远处的孟家鸿园,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宝石,闪闪发亮。 “站在这里想什么?想你未来的所有物隆安钱庄吗?”樊刚轻声问道,眸子里闪着忧虑。 “那不是我的,而是我未来儿子的所有物。”翟项英转头看着他,平静的说,“樊刚,我要你管理翟记一阵子,我必须留下来熟悉隆安的运作。” “你知道我可以办到,可是……”樊刚瞄了他一眼,“这样好吗?拿你一生的幸福换取翟记的未来。” 他一直以为大哥喜欢梅若瑛,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既温柔又体贴,可是大哥却告诉他,或许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二十八年来,我不认为自己想要个妻子,但是为了翟记的发展,我必须说我迫切需要这个妻子。”翟项英说得毫不迟疑。 他还记得十八岁接掌家业时,娘亲告诉他的话。 “项英,老实告诉你,这些年来无论是金钱或是生意上的往来,翟记因为过度依赖隆安,早已失去以往的优势,如果你想恢复翟记的名声,就必须摆脱隆安的控制。” 听了这些话,他不禁回想起爹在世时的荣景。 扬州因为地理位置,东下长江,可以出海前往南洋各国,及朝鲜、琉球等地,所以成了全国对外重要的转运站之一。而翟记因为掌握扬州大半的贸易,又身为皇商,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目标,其中又以杭州的隆安钱庄最为积极,当年订下亲事,就是为了巩固双方的情谊 但是自从翟世祺英年早逝之后,翟记的势力就开始定下坡,加上翟项英年纪轻,只有十五岁,对翟记的助益不大,声势更是每况愈下 隆安钱庄刚好相反,从一个掌控杭州经济,带有浓厚地方色彩的钱庄,藉由翟记的知名度,成功打响了名声。现在的隆安钱庄遍及全江南,更积极的介入其他商业,尤其是江南有名的蚕丝业。而对翟记影响最大的是孟正宗无视双方的情谊,乘机将扬州的大部分贸易掌控在手中。 翟项英对孟正宗的无情无义非常火大,以致双方的关系降到冰点。他曾经想侮婚,但是娘亲不同意,说爹是讲诚信的人,名誉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实在不服气,和孟正宗讲义气,真是去他的!如果不是怕人家说他忘恩负义,那老家伙只怕恨不得立刻退了婚约。 于是这桩婚约就这么拖着,直到他将扬州三大势力整合,成功的把隆安赶出扬州,那老家伙见识到他的能力之后,竟派人来通知他,该是讨论婚嫁事宜的时候了。 天杀的势利鬼! 好,他会娶孟正宗的独身爱女,也会履约给孟家一个继承人,如果翟记的势力能因此遍布全国,恢复以往的荣景,牺牲他个人的幸福,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代价。 樊刚沉吟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说:“可是孟思璇既倔强又自傲,连孟正宗也拿她没法,你有把握收服她吗?” 翟项英脸色一沉,这五年来他不断的听到传言,说孟思璇那个野丫头到处放话,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联,他才会一年拖过一年。 “哼!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何足为惧?”他嗤之以鼻,“对这种女人,如果好话说尽都没用,最好的方法就是驯服她。” 为了个野丫头委屈自己,是骄傲的他所不能容忍的,他早就打定王意,要在婚后好好的教育她什么是为妻之道。 “什么?”樊刚大吃一惊,“老天!你不会是想……” 翟项英抬起手打断他的话,“别想歪了,我只说驯服,可没说要鞭打她。” 他从不用暴力夺取女人,甚至可以说是痛恨、轻蔑这种男人。何况赢取一个女人的感情,靠的是智慧,他怎么可能用这个愚蠢的办法得到她? 不过他已经为这桩亲事付出代价;—他的自由,孟思璇最好知情识趣点,选择用最正确的方法回报他,这是他理该得到的报酬,不是吗?用过晚膳后,孟思璇穿着男装,偷溜出来,在约定的地方和李琪见面。 她并没有因为离开家而感到难过,心知肚明,只要她和李琪成亲,造成既定事实,爹肯定会原谅她,并欢迎她回去。 爹一向最宠爱她,只要让他明白,失去李琪,她会不快乐,他很有可能会成全她,她有这个自信。 他们的心飞扬,衷心期待这次私奔。 两人坐在马背上,不时的交换眼神、微笑,积压了两个多月的烦恼终于一扫而空。 然而冰冷的空气让她浑身颤抖,整个人缩进斗篷内。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赶路,无疑是自找麻烦,但是她失踪的事明天就会被发现,爹一定会用尽方法找寻她,他们非得跟时间赛跑不可。“思璇,你觉得冷,是吗?”李琪也是冷得全身颤抖,“或许我们不该在这种受诅咒的天气下赶路。” 他还有另一个隐忧,现在时局不好,盗贼四起,万一在路上遇到大盗赵昆,后果实在不堪想像。 “别说那些不吉祥的话。”孟思璇轻声责备,然后装出愉快的语气,“别为我担心,我们得继续赶路才行。” 只是老天爷好像故意和她唱反调,忽然开始下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必须找个地方休息,否则一定会生病。 他们终于赶到驿站时,全身都已湿透,疲累到了极点。 李琪拿出银子,要老板立刻帮他们准备两问上房,并派人到附近的店家买两套干净的衣服。 “是,一切照爷的吩咐。”老板看见他出手大方,赶紧巴结的说,然后吩咐伙计,送热水到客房。 “你还好吧?思璇。”李琪的牙齿打颤,抚着她苍白的脸颊。 孟思璇点头,冷得说不出话。 他立刻明白她冻坏了,“你会生病的,快进房间洗个热水澡,我等会儿再去找你。” “好。”她勉强挤出话,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寒冷、悲惨过。 昨天她觉得一切充满希望,而且为爱舍弃一切是浪漫又冒险刺激的事,今天却完全改观,这根本就是梦魇。 而且她没有注意到,当她的名字传入驿站大厅正在用餐的一队人马的耳里时,其中一人的脸色变得铁青,黑眸微眯。 樊刚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噪音低沉的说:“大哥,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你去盘问那个男人。”翟项英冰冷的下令。 “好,那你呢?”樊刚担忧的问。 “那个野丫头需要好好的教训一顿。”翟项英紧抿着嘴唇。 “大哥……” “别再说了,快去。”翟项英怒气冲天的低吼,只差没用力拍桌子。 樊刚决定住口,起身离开。 也好,孟思璇的确是需要好好的教育,明知道他们要来,竟然跟男人私奔。 不过她也算是很有勇气,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这两个人的脾气看起来势均力敌,硬碰硬的结果,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拴上门后,终于得以休息,孟思璇脱下斗篷,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该死的天气,阻碍了我的计划。” 不过她非常清楚,受到的这些苦都要怪翟项英,全是他的错。如果他不在乎她,就该早早退掉婚约,让她爹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没错,这一切的悲惨都是他造成的,他真该下地狱。” 她脱下湿透的衣服,随便绾起头发,进入冒着热气的浴桶里,全身放松,让热水抚过她赤裸的肌肤,带来美好的感觉。 当她疲惫的闭上眼睛,觉得昏昏欲睡时,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迅速恢复清醒。 一名身材高大、威武冷酷的男人大刺剠的站在她的面前,他双手交抱胸前,浑身散发出刚毅不屈的强悍气息。 “你最好不要尖叫,否则你私奔的丑闻会毁了你爹的事业和名声。”他冷冷的警告,满脸的轻蔑与不屑。 孟思璇大惊失色。难道是爹发现她不见了,派人追了上来? 有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就要昏倒了。 不,不可能这么快,除非小跑去告状,扯她后腿,但是她不这么认为。 那么,这个人是谁?绑匪吗? 看他衣着下凡,器宇轩昂,不像是匪类。 “你是谁?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她瞪着他,努力压低身体,并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身子,然后环颜四周,寻找自卫的武器。 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碰触她,或是威胁对她不利,然而光是看着他的眼睛,感觉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便足以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的愤怒。 她不明白原因,不过那不重要,一波战栗攫住了她,她仍强装勇敢,拒绝在这个陌生男人的面前表现得像个懦夫。 这时她不禁感谢爹对她的训练,让她很早就明白,身为女性继承人,除了摆脱柔弱的形象,学会强悍,其他的毫无用处。这也是她选择私奔的重要原因,关于她的婚姻,她要享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她要自己作决定。 翟项英不再看着她的脸,目光好像要透过水面,看清楚她的胴体。 她下颔以下的部位都被毛巾遮住,抬高下巴,嘴唇抿成一条线,拚命的武装自己。 突然,他露出微笑,但眼中毫无笑意,扬起手中的匕首,意思是指用它便能松落门闩。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从房门走进来,我不像有些人,就算是做见不得人的事,也要正面迎敌,绝不会摸黑逃走。” 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孟思璇又羞又怒,几乎想起身掐住他的喉咙。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编派我的不是?我不记得见过你,和你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为什么羞辱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答案。”翟项英冰冷的说,“老实说,我很好奇,像你这种出身世家大族的淑女居然不把承诺当作一回事。” 她皱起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微眯起黑眸,打量着她,“我是指翟项英,你打算对他悔婚?” 她的身子一僵,怒斥道:“这不关你的事……” “住口!”这个可恶的女人,竟敢说不关他的事!他怒视着她,“他做了什么,惹得你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反抗这桩亲事?” 虽然他也不喜欢这桩婚事,但是无法接受因为被戴绿帽而退婚,这个耻辱会跟随他一辈子,让他永远抬不起头。 孟思璇难掩惊恐,全身颤抖。不说她全身赤裸,没有武器,就算有武器在手上,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赢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男人。 老天!他是她见过的男人当中,唯一能让她感到害怕的,这使得她更加愤怒。 恐惧?对一个可恶的臭男人? 不! 她抬起下巴,“因为我爱上另一个男人。” “谁?”翟项英蹙起浓眉,森寒的语气隐含着杀气。“是刚刚陪你进来的那个男人?” “没错。”她毫不迟疑的回答。 原来她不热中婚事,是因为有了亲密爱人……蓦地,他想起一件事,脸色下沉,在浴桶边缘坐下,倾身向她。 “你毫发未损,仍为完璧?” 孟思璇虽然拚命的凝聚勇气对抗他,但是他的逼近仍使得她的心脏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加速跳动,以至于没有听清楚他的问题。 “什么?” “你是处子吗?”他的神情愤怒,语气更为冰冷。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禁火冒三丈,深深觉得受到侮辱,“那不关你的事。” 这一刻,她真想杀了这个无礼的男人。 他无视她的怒气,继续逼问,“你这么急着私奔,嫁给另一个男人,他使你怀孕了?” 这个臭男人竟敢一再的侮辱她,真是太可恶了。 “你怎么敢?”她使出全身力气,伸手挥向他。 翟项英轻易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到几乎折断她的手。 “我敢做任何事,包括现在将你拖到床上,证实你是不是处子,你最好不要怀疑这一点。”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她知道他是说真的。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孟思璇咬紧牙关,浑身发抖,愤怒得说不出话。她的怒气濒临爆炸的边缘,但是努力压抑,不正面挑战他。 事实上,挑战他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然而体内有个小小的声音一再警告她,现在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最好的反击方式就是漠视他。她愤怒的瞪着他,固执的紧抿着唇。 他的黑眸闪动,望进她的眼底,似乎读出了她的想法。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翟项英太过生气了,无法清楚的思考、分析。 他确实气愤她胆敢和男人私奔,但也赞赏她挑衅的精神,觉得她的狂野别有一番魅力。 这十几年来,她改变了许多,当年的黄毛丫头,如今已然娇媚动人,而且还是他所见过最不凡、最生气勃勃的女人。 她不像一般传统的美女,瓜子脸,樱桃小口,弱质纤纤,相反的,她的下颚略宽,可是鼻子挺直秀美,明眸皓齿,加上粉嫩的肌肤,使得她有种令人炫目的独特美丽。 她是颇令人惊艳、赏心悦目的,整个人散发出灼热的青春,然而这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她藐视所有的规则,并一再的挑衅他的男性尊严,虽然这一切使得他莫名的兴奋,但是他必须让她明白,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人?今晚他要给她永难忘怀的一课。 瞧见她眼中闪动的轻蔑,他的脸色阴沉,下颚紧绷,充满了狂怒。 这个毫无教养的女人凭什么鄙视他? 忽然,翟项英站起身,并将她拉起来,用力搂着她,然后双唇覆盖并含住她的唇办,不给她咬他的机会。 正如进入房里看见她的第一眼,他的反应是那么的迅速、坚硬,碰触她柔软的身体,感觉到她的丰满,几乎使他全身着火、疼痛。 孟思璇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直到他攫住她的嘴,狂怒使得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竟敢擅自吻她?没有人能不经她的同意便碰她,这个可恶的男人也是一样。 她不断的挣扎,用力的打他。 他无动于衷,还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开嘴。 她想要咒骂他,他的舌头乘隙侵入,激起的火花令她无法动弹。 他将她的震惊误认为默许,一再加深这个吻,蹂躏她的唇,双手则捧起她浑圆的双峰,拇指摩挲着蓓蕾,直到它们坚硬如石。 他身上的气味和唇上的压力像是催情的药剂,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惊异的感到体内燃烧起火焰,头晕目眩。 噢,她真想死!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眼中流露出胜利的光芒,几乎令她无地自容,于是使出擒拿截脉手法攻向他,他巧妙的躲开,又抓住她的手腕,显然技高一筹。 “可恶的混蛋!快放开我。”她愤怒的咒骂。 翟项英盯着她,始终不放手。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待我?” 他充耳不合,灼热的目光扫过她赤裸的身躯,饱满的双峰诱惑的高挺,粉红色的乳尖有如玫瑰蓓蕾,随着她激动的情绪而上下起伏,似乎召唤他。 他抗拒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直视她亮丽的脸庞。 她的美慑人,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是他从未看过的,充满着野性和桀骛不驯,就像一团火焰。 她那强韧的力量,绝不是普通男人可以压服,只可惜她爱上的男人,除了一张俊脸,不只无法提供她享受惯了的物质生活,也不够男子气概可以满足她。 翟项英傲慢的决定,自己或许是最合适的男人。遗憾的是,她眼中的恨意清楚的表示,她绝对会拒绝他这个想法。 但碰触她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无法控制,他不由自主的撩起她的一缯发丝。 “真是老天爷的杰作。”他喃喃自语,吞了口口水,湿润干燥的喉咙。 这一刻,理智和小心,他向来具备的两项优点,一齐抛弃了他,强烈的欲望迷惑了他的心智,他察觉到的只有对她的渴望。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沙哑,“因为我有这个权利。” 然后他抱起她,离开浴桶。 孟思璇惊喘一声,体内的警钤大作。 她抬起头,震惊的看见他眸中的邪恶意图,开始挣扎,感到又羞又惧,喷怒的大喊:“混蛋!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在床上,双腿牢牢的定住她。 “走开!如果你敢乱来,我爹会找你算帐,翟项英更会杀了你。”情急之下,她连自己最痛恨的男人也拿来当作威吓的武器。 “他会吗?孟小姐。”他的双眸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会。”她的声音不是很肯定,“他……他是个有荣誉心的男人,你敢戏弄他的未婚妻……” “哈……真有意思。”他大笑,嘲弄的说:“你瞧,连你都知道他是个有荣誉心的男人,不容别人从他的手中夺定属于他的东西,可是全杭州的人都知道你讨厌这个有荣誉心的男人,并且发誓绝不会嫁给他,现在更以私奔来明忘。孟小姐,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凭哪一点认为他会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对我进行报复?” 孟思璇倒抽一口气,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她平时说的话已经传遍杭州,接着她开始气自己,为什么要把他搬出来砸自己的脚? 恼羞成怒的情况下,她再次扬起手打他,“那不关你的事,你这个可恶的大混蛋!” 翟项英用力抓住她的手,让她无法撼动他分毫,也无法摆脱他的掌握。 “不管如何,你还是会因为如此对待我而付出代价。” “不,付出代价的人是你,这是为了教你一课。城外什么样的坏人都有,万一遇上了,你可能会被杀或被强奸很多次。如果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是你自己像个毫无教养的女人,选择和男人私奔。你知道盗贼是如何对待一个女人的吗?他可以任意处置你,比方说……”他的手覆住她的浑圆,用力搓揉蓓蕾,恣意的爱抚。 孟思璇张开嘴想要抗议,他立刻攫住她的唇。她猛烈的挣扎,却发现自己丝毫无法撼动他的身子。这个男人对她的踢打,除了咕哝几声外,就像是个无事的人。 他的双手像是铁爪,牢牢的定住她,他的身躯坚硬如山,但又灼热得恍如火山熔岩,而她感觉自己在那坚实如铁的胸肌下,分外的荏弱、无助。 这一刻,她绝望的知道自己无力抵抗这么一个巨人,逃过他的魔掌。 最后,她只能喘息连连的躺着,紧紧闭上眼睛,暗暗发誓,不管他对她怎样,她绝对不会也不能有反应。 但是他一直抚摸她,而她无法下感觉到,他的舌头逗弄她、吸吮她,一如她无法不感觉到他男性有力的身躯正蹂躏她的感官。 老天!她羞辱得想要死去。 突然,翟项英移动身子,她惊呼出声。 “怎么?你没有话说了?”他嘲弄的问。 “有,你是最卑鄙、最无耻的人渣!”她张开眼睛,怒瞪着他。 嗅,如果她手里有武器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傲慢、无情的打量她,他是个冷硬的男人,她清楚他毫无慈悲可言。 她已输光了一切,既然如此,那么她豁出去了,不再在乎了,包括她的名誉和她爹的事业。 “如果你再碰我,我会尖叫,大喊你强暴……” “一个和男人私奔的女人声称被强暴,谁会相信你?”他冷笑,讽刺的说,“再说,我还没有真正进入你的体内,只能勉强说是猥亵。”尽管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感觉他的手粗鲁的分开她的双腿,仍忍不住惊喘出声,“嗅,老天!住手……”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下腹,爱抚她的双腿之间,缓慢、蓄意的折磨着她,无情、亲昵的探索着她。 孟思璇困惑的摇头,双颊火红热烫。他的碰触像是有魔力,唤醒了令她觉得罪恶的感觉。她原以为自己不可能感到更加羞辱,但是……噢,她真想死去。 “不……求你……” “求我停下来,还是继续?”翟项英轻蔑的问,看着她的身躯在床上扭动,更加有技巧的爱抚她,他的手指伸进她的体内,恣意的撩拨。“我的天……”尽管她从来没有经验,但是女性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阻止他,接下来将会发生下应该发生的事。 她挣扎着,抗拒那排山倒海而来的震撼感觉,恐惧的张口,想要大声呼救。 这时,他停止动作,然后撤出手指,双腿仍然定住她,阻止她所有逃走的尝试。 孟思璇感到他威猛的欲望紧抵着她的大腿,令她无法动弹,并清楚的知道,再过不久他就会残酷的占有她,因为他似乎很恨她,想要夺走她所有的一切。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翻身离开她,站在床畔,表情严厉的打量着她。 半晌,她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得到了自由,赶紧拉起被子,裹住身体。 “我会叫人送干净的衣服进来,当我再进来时,你最好已经准备好要走了。”他语气尖锐的命令。 孟思璇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痛恨,想高声叫出她的愤怒,伸手将那张傲慢的脸孔撕成碎片,然后才想到他说的话。 “走?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难掩惊恐的问。 万一他真的是绑匪,即使身败名裂,她也要大声呼救。 翟项英似乎读出她的心思,轻蔑的说:“当然是带你回家。你以为我会任由你私奔的事在明天早上被发现,让我跟你爹的名声全都毁了吗?” 他的名声?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端详着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然而突然感到强烈的不安。“你到底是谁?”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冰冷的说:“翟项英。”然后用力摔上门。 孟思璇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第二章 老天!他是翟项英! 孟思璇的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慢慢的能够思考。 她紧握拳头,狂怒的发现自己被他戏要了。 那个男人简直是野蛮人、恶霸,几乎打从一开始看到他,她就讨厌他,因为他太傲慢、强横,太过……有男性气概了。 然后她全身颤抖,想到自己何其幸运,不只是逃过了今晚,也逃过了和他共处一生。发生这件事后,他绝不会再要她,她终于成功的摆脱了他。 千百种情绪在她的体内起伏,愤怒、懊恼、释然,还有某种无以名之、在她体内各处骚动的感觉。 她强力压抑下那种感觉,不想让他继续控制她的身体,成为他的奴隶。 他显然是个情场老手,并习惯为所欲为,迳自订规则,只可惜她不是那种可以被呼来唤去的女人,绝不会让他有机会王串她。某些女人或许觉得这种强悍的男人很有魅力,她可不! 敲门声响起,房门紧接着被打开。 她以为是翟项英,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朝他丢去,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和他一样英挺健壮的陌生男人。 樊刚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企图后,在门口站定,“大哥吩咐,如果孟小姐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杭州。” “夜深了,而且外面冷得要命,要走你们自己走,别想我会跟你们一起发疯。”孟思璇放下茶壶,坐下来。 她得想办法逃走,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绝不让那个臭男人坏了她的计划。 “孟小姐,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惹他生气,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她轻蔑的哼了一声,“他能把我怎么样?” “孟小姐……” “樊刚,我不是说过,太尊重她,只会让她爬在你的头上。”翟项英突然出现在门口,懒洋洋的嘲讽。 一看到他,孟思璇更加生气,拿起茶壶,在他走进房间时,用力丢向他。 他头一偏,及时闪过,然后街上前,抓住她的手,怒吼道:“老天!你又是哪里不对劲了?” “你这个无赖,你以为呢?”她大声反问,气他如此戏弄她。 “而你则是‘完美’小姐?”他嘲讽,并嗤之以鼻,“孟思璇,你表现得像个从未受过教育的野丫头,如果孟正宗以为可以把你推给我,那么他就大错持错了。” “推给你?”她咬牙切齿,“就算你是世上最后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嫁给你。事实上,我恨透了这个像紧箍咒的可憎婚约,我私奔就是为了解除它,而我不认为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翟项英粗大的手指深深掐进她柔软的肌肤,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气怒,甚至狂暴,毕竟他比她更不想要这桩婚事,他们两人都可以解脱了。 “很好,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我们终于找到共通点。”他断然的点头。 他应该高兴才对,却笑不出来,事实上,他的脸部线条太过僵硬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不乖乖的下楼,我会扛着你下去。” 她忿忿的瞪着他,“你不敢,我会一路尖叫,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双眼微眯,语带威胁的说:“我们走着瞧,不是吗?” 他们都不肯退让,互相瞪视着对方。 孟思璇终于看出他意志坚决,不禁恨恨的诅咒,“翟项英,我祈祷有一天你会痛苦而缓慢的死在阴沟里,直接下地狱。” 翟项英嘲弄的撇了撇嘴角,“那个可能性很低,我没做过亏心事。” 她的眼睛冒火,“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他不理会她威胁的话语,讥讽的说:“女人,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高了。” “还不够高,还不够。”她尖声怒吼。 “随便你怎么说。”他耸耸肩,“现在我下去准备,一刻钟后你没出现,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会跟你走的。”孟思璇大叫。 “不管用什么方法,即便是用绑的,我都会让你跟我走。”翟项英咆哮,再次扣住她的手腕。“我的手下比你来得珍贵,要不是为了保护翟家的名声,我不会忍心折磨他们,让他们连觉都没得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顶着寒风夜奔杭州。所以我警告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你会像桀骛不驯的野猫一样被绑起来。” 他甩开她的手,愤然转身就走。 孟思璇简直气炸了,这个男人竟然把她看成是只野猫,她转向樊刚,“从今天起,我会每天跪地感谢老天爷,将我由这个恶霸的手中解救出来。” 樊刚看着她,一时无语。刚才有那么一刻,他想要出面制止两人越益恶化的争论,但是想到这一对旗鼓相当,若是喊停,未免太可惜。 而且他没见过大哥这般热切的渴望一个女人,他像是被下了蛊,差点违反心意要了她。 樊刚决定什么都不说,不论大哥打算如何处置她,他都不予置评,因为她或许是唯一能让他晕头转向的女人。 他瞥一眼那张深具个性的美丽脸庞,“孟小姐,你真的想解除婚约?” “没错,再想不过了。”孟思璇甚至握拳,强调自己的认真。“而且等我爹知道他对我做过的事,他一定会串了他。” 樊刚深感好笑,“那只会更糟糕,如果你告诉你爹,你被他吻过,还有……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顿时脸红,知道他刚才站在门外,偷听到一切,并了解她的确不能用这件事当作武器来对付翟项英。 可恶!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为她所遭受的耻辱,付出比失去生命还要更悲惨的代价。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阴错阳差的遇到他们,她的计划不会失败,还如此狼狈的被抓回去。 “你不知道吗?”樊刚好奇的看着她,“我们是应你爹的邀请,前往杭州讨论婚事。” “什么?”她大惊失色,“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你明确的拒绝态度,正是他没告诉你的原因。” 他说得没错,这正是她爹的标准作风——自己独揽全局。 “无论他们做成什么结论,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想到李琪,她担忧的问:“你们把跟我在一起的人也抓起来了?” 樊刚点头,“是。” “翟项英如果敢动他一根寒毛,我会杀了他。”她握紧拳头。 “孟小姐,我大哥不是逞凶斗狠的人。”樊刚谴责的看她一眼,“那个年轻人应该如何处置,是你爹的事,他不会过问。” 孟思璇惊讶的睁大眼眸,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但是这正显示出他根本不在乎她……可恶!她恨死他了。 她抬起下巴,“既然如此,那就放了他,我会负起全责。” “我不能答应,那不在我的权限范围。”樊刚拒绝,依他的观察,那个男人是他大哥谈判的筹码,除非他疯了,才会做出被五马分尸的傻事。 “都是一群冷血的男人,我诅咒你跟翟项英一起下地狱。”孟思璇气愤的冲下楼。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包括她爹,伤害李琪,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他并没有错。 “该死!思璇,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孟正宗怒吼,紧抓着她的手臂。 “如果不是项英把你带回来,天亮后,全杭州的百姓都会谈论你这段丑闻•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做出私奔这种傻事。” “我很抱歉,爹。”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几乎要被捏碎了,但是无视爹的怒气,仍倔强又坚持的说:“我绝下嫁给翟项英,无论你怎么逼我都没用。” “住口!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孟正宗放开她,背脊因为愤怒而僵直。 “现在你立刻回房,好好的反省你犯下的过错。” 孟思璇从未见过爹这个样子,扭曲的脸庞看起来十分生气且激动,不禁有些愧疚,“爹,请别发火,我……” “别发火?”孟正宗气得咬牙切齿,“你为了那个懦夫,差点让自己名誉扫地,还要我别发火?” “他不是懦夫。”孟思璇大声反驳。 “住口!在你制造出难以挽回的局面之前,滚回房间。”孟正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话。 自出生以来,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和委屈。可恶!这全是翟项英造成的,她不由得把气出在他的身上。 走过他身边时,她忿忿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扑上去挖出他的眼睛,但是转念一想,有了更好的办法可以羞辱他。 她打开书房的门,然后猛力关上,书房几乎为之震动。 孟正宗摇了摇头,第一次后悔在女儿的成长期间给子她那么多的自由。 的确,她享有和男人一样的充分自由,那是因为他把她当作继承人在训练,为了将来接掌他的事业做准备。 但是,或许奶娘说的对,该是训练她成为淑女的时候了。 看向翟项英,孟正宗发现他姿态戒备、警觉,显示他不轻易妥协,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项英,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但是我向你保证,她还是……”他老脸通红,尴尬不已。 “黄花大闺女,是吗?”翟项英的黑眸锐利的看着他,“老实说,孟老,我怀疑那是真的。他们幽会长达两个多月,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正宗愀然变色,“你打算解除婚约?” “除非你能证明孟小姐的清白,否则我认为这么做对双方都好。”他点头承认,“勉强得来的婚姻不会幸福,你也不愿令嫒每天以泪洗面吧?” “怎么?你会因此虐待她?”孟正宗骇然。 翟项英几乎被这个问题激怒,他这辈子绝不会动手打女人,表现得像个懦夫,但是念头一转,这或许是这孟正宗退婚的另一项利器……唉!可是他不能使用,那会毁了翟家和爹的名声。 他为这个决定懊恼不已,以至于开口时语气尖锐无比,丝毫下留情面,“我是文明人,不作兴打女人。孟老,我们还是把事情摊开来说吧!首先,我非常惊讶你给她那么大的自由,让她每天跑出去幽会,还胆敢策划私奔,我怀疑她能胜任贤妻良母的角色。撇开我对这件事的感觉不谈,孟小姐也希望解除婚约,这是她私奔的最大原因,我建议你还是成全她吧!” 这番极尽侮辱的言语让孟正宗十分难堪,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红,但是自己的女儿确实做出男人无法容忍的事,为了孟家和他的名誉,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他压抑怒气,冷静的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是否证明她是清白的,你就不再坚持退婚?” 翟项英深怕掉入陷阱,认真的考虑他说的话,评估每个细节。 这个老狐狸,他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还如此沉得住气,看来要他咽下退婚的羞辱,又不致影响两家的合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我不希望这桩婚约继续维持下去。”他坦然的说,随即无奈的叹口气。“可是我曾在娘亲临终时起誓,会遵守爹的承诺。如果能证明她的清白,我没有理由悔婚。” 孟正宗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就这么说定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打算怎么做?”翟项英怀疑的扬起浓眉。 孟正宗想了一下,“我会把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三个人分开审讯,你可以在暗处旁听他们的说法,然后判定真伪。” “这不能百分之百的证明。”翟项英摇摇头。 孟正宗也知道这不能证明什么,猛地咬牙,“好,那我就请出杭州府专为进宫的侍女检查身体的老嬷嬷,前来验身。” 翟项英吓了一跳,“什么?那岂不是会把事情闹大?” 孟正宗露出苦涩的笑容,“倒还不至于,我会用钱封了她的嘴巴。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 是,除了这个方法,确实再也找不到证明她的清白的好办法了。不过,可以免了,因为他已经亲自检验过,证明她仍是完璧。 想到他验身的经过,他的身躯立即起了强烈、疼痛的反应。 离开驿站后,她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脑中徘徊下去,似乎缠定了他。 可恶!他应该直接要了她,以她恨他的程度,只怕会咬牙吞下这份苦果,而他或许可以一劳永逸,将她驱出他的脑海。 但是一想到那如同强暴,他不禁冷汗直流。幸好他及时回头,才没有闯下大祸。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就是赶快解除这桩可怕的婚事。 至于有关他亲自验身的事,打死都不会告诉孟正宗,而他相信另一个当事人也不会说,否则他们休想逃过被迫成亲的命运。 最后,他只好说道:“验身的办法,对你女儿的伤害太大,还是让我听听他们怎么说,再作决定。” 孟思璇坐在床沿,奶娘正在唠叨着淑女之道,她听得一肚子火气。 这时,她看见爹怒气冲天的推门进来,赶紧站起身。 “爹,在你开口之前,先听我解释一些事。” “不,让我先说清楚。”孟正宗抬起手,“我已经听过小娟的说词,从现在起,她不再服侍你,改由奶娘看着你。我原本打算卖了她,但是又怕这件事外泄,只好将她圈禁在乡下。你需要管得住你的人来看着你,学习服从命令,直到出嫁为止。” 孟思璇无法置信的张大眼睛,“你不可能是当真的。” 这无疑是在孤立她,虽然她和小名为主仆,却情同姊妹,她是她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孟正宗直视女儿的眼睛,“翟项英怀疑你的清白,如果小肯好好的看住你,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孟思璇惊喘出声,“什么?他怎样?” “你不能否认,这段日子你一直和那个懦夫幽会。”孟正宗咆哮,只要提起这件事,就教他抬不起头。 “那个恶棍胆敢质疑我的清白?”她狂怒的大叫,心中充满恨意。“李琪是个谦谦君子,最多只是牵我的手,哪像那个臭男人,他……”她猛然咬住下唇,害怕一时控制不住,会被迫成亲。 可是她气愤极了,渴望尖叫出他的恶行,甚至想拿把剑,在那个傲慢自大的恶魔身上刺出数不清的窟窿。 孟正宗锐利的看她一眼,“他对你怎么了?” “没什么。”孟思璇深吸一口气,试着恢复平静。“爹,我爱李琪,我要嫁给他。” “老天!你根本就被你自己的梦想弄得盲目。”孟正宗懊恼下已,“你现在只是短暂的失去理智,我希望你能在出嫁之前回复正常,这期间我会尽量弥补你们之间的裂痕。” “那是永远不可能的!我们憎恨着对方。”孟思璇爆发。 “爱恨只有一线之隔,只要翟项英不是对你无动于衷,一切都还可以补救,我绝不让你摧毁我牢苦建立的事业和名声。”孟正宗的态度分非常坚决。 “不,我不要。”她紧握拳头,眼中盈满痛心的泪水,但是拒绝让它们滑落。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这样,女人的意愿永远无足轻重? “爹,不要这么做,难道在你们男人的眼中,利益永远凌驾一切,包括牺牲女儿的幸福?” “思璇,随你怎么哭泣,但是身为你的父亲,我有责任避免你被这种短暂的迷恋毁了一生。”孟正宗的决心丝毫没有因为女儿的眼泪而动摇。“该死! 你以为这种迷恋只有你经历过吗?下,它几乎存在每一个年轻的生命里。” “既然你了解,就不要逼我放弃。”孟思璇哽咽的说。 “就因为我了解,所以知道人是非常有韧性的,有能力面对任何事。”孟正宗忍不住怒吼,“天杀的!思璇,你幻想自己爱上的是个完美的男人,年轻、纯洁,对爱情坚贞不贰,但是,如果他爱你,为什么没有勇气来面对我,甚至连私奔的计划都是你一个人策划,他只是被动的配合你?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会在还没有尝试所有的办法之前,就让心爱的女人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和他私奔。你还看不清楚吗?你选择的男人根本是个懦夫。” 爹说的话像根刺,扎进她的心坎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没有像爹一样,一针见血的直指出来。 如果李琪真的爱她,是不是应该更积极的行动?可是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如何跟爹和翟记的少主对抗?在那种情况下,每个人都会退缩……对,就是这样。 “那是因为他别无选择。”她反驳。 “错了,他只是缺乏勇气。”孟正宗极尽轻蔑的说。 孟思璇叹口气,再也无法替他狡辩,因为她曾经看过他的懦弱。 “我不想再跟你争辩下去,你把他怎么了?”她着实担心。 孟正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项英帮他求情,我一定彻底毁了他。” “什么?翟项英为他求情?”她大为震惊,“为什么?” 他狠狠的瞪着女儿,“因为他把事情弄清楚之后,相信是你在做最后的努力,引诱那个年轻人,藉以逃离这桩婚姻,他并不乐意看到那个可怜的男人为了你的愚蠢行为而失去一切。” 孟思璇的双颊尴尬的泛红,“他真是该死!”他把她说得好像足下贱的女人,但是她仍然坚持自己没有做错事。 孟正宗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不,该死的是你。我想你认为那个男人应该乐意为你奋战、为你而死,但是事发后,我不曾听到他为你撑腰、替你辩护,而且他一听到可以保住性命,也不会连累家族,立即答应远离杭州、远离你。” 孟思璇脸色刷白,身躯僵硬,“不,这不是真的……” “站在项英的立场,他可以毁了他,他却选择放他一条生路。会做出这种事的男人,拥有的是什么样的人格,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他叹口气,放开她,“思璇,你是我的宝贝,而我知道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做你丈夫的人选,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替你作这个决定。” 孟思璇置若罔闻,感觉一颗心慢慢的死去。 她缓缓的走到床边,趴在床上,像个毫无知觉的破碎娃娃。 翟项英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酒,一口就灌掉大半,仰起头,想着他该怎么办? 自从遇见孟思璇以来,他便无片刻安宁,如果真的娶了她,他将永无宁日。 她太狂野了,可以想见未来一定和麻烦、危险牵扯不清,这显然是她爹纵容的结果。 然而他也承诺过,一旦证明她的清白,就必须负起责任。 李琪说他没动过她半根寒毛,他相信他的话,那个年轻男孩虽然缺少男子气概,但是看起来开朗、诚实。 该死!他不想娶一个挑衅他的女人,不过这已经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可是当孟正宗来到他的房间,不等他说出他的决定,劈头就说“她是清白的,你得跟她成亲”时,他的脸色不禁一暗。 虽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老家伙不徵询他的意见,就用如此强硬的口吻逼婚,这激怒了他,使得他挺直背脊。 “她是我的宝贝,”孟正宗像是苍老了几岁,语气沉重的说:“我不能让她名誉扫地,特别这是由于我的疏失所造成的。” “这件事除了我的人,和你的几个心腹之外,我相信没有人会知道。”翟项英的黑眸冒出火花,因为感受不到尊重,非常不想负起责任。“你女儿仍是纯洁无瑕,凭隆安的招牌,我肯定有许多年轻人等不及要上门提亲。” “你想悔婚?”孟正宗看着他,冷酷的说:“我会毁了你。” 翟项英瞪大眼睛,“什么?” “我会毁了你的信用。”孟正宗的声音更加冷硬,“项英,你有个缺点,就是太沉不住气了,在还没有完全摆脱我的掌控之际,扩展得太快。听说你接了南洋一笔大订单,趁这次杭州之行,要大量收购蚕丝,可是你缺乏现银,需要我的资助。即便你想独自承担,以我的身分和实力,还是可以比你早一步,买下苏杭,甚至是湖州、松江的蚕丝,出下了货,你不但会信用破产,还会因此损失惨重。” 翟项英飞快的暗暗盘算着,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他真的发动攻击,翟记好不容易回复的元气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虽然不至于拖垮整个家业,但是要回复到现在这个局面,可得花上两、三年的工夫,他承受不起,五官微微扭曲。 “你在逼我?” “没错。” 这只老狐狸,真是天杀的! “那么就照你说的去做吧!”他咬牙切齿,“天快亮了,昨晚我一整夜没有合眼,想休息一下。” 孟正宗知道他已经屈服,满意的点头,“好吧!你先休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翟项英真想拿把刀割断他的颈子。他是爹的好兄弟,却在爹尸骨末寒时,抢了他的地盘,现在又来威胁自己。 这个卑鄙的老家伙,真是该死! 可恶!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上夺走翟记的产业,那是爹和他的梦想,是他的一切,是过去,也是未来,绝对不容自己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毁了它,他会兑现承诺。 第三章 孟思璇坐在梳妆台前,呆望着珠宝盒里的信件,思绪起伏。 得知李琪决绝的离她而去,滔天巨浪般的强烈情绪已经疾速退去,虽然她能谅解李琪的选择,但是他确实不够爱她,直到他离去,她都不曾看到他为她争取过什么。 她拿起信件,一一撕毁。这份初恋是苦涩的,不过她也看清楚了,李琪温柔、体贴,无疑是个好男人,却缺乏了勇气和担当,她不会为了这样的男人垂头丧气,要死不活。 同样的,她也不准那个无视一切规矩的混蛋进入她的生命,摧毁她未来的幸福和快乐。 那个该死的男人,尤其是那双鄙视她的黑眸,她真想把它们挖出来! 闭上眼睛,她试图驱除那个影像,却反而更加清晰。 她彷佛可以看见他,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还有尝到他的唇在她唇上的滋味……噢,她真想死,现在想起来,依旧脸红耳热。 那张雄伟刚毅的脸庞浮现脑海,他的下颚坚硬有力,嘴角总是嘲讽的扬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个男人的危险特质似乎也弥漫了这个房间,令她历历察觉到他邪恶的力量。 该死的翟项英,下地狱去吧!她野蛮的想,都是他害得她这么凄惨,她实在无法想像和他共度余生的情景。 不,经过这件事,他会改变心意的。 而后,另一个想法浮现她的脑海,如果他一时兴起,决意用婚姻报复她,那么那个大胆的“侵略”行为就是某件事情的前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一想到此,她不禁心惊肉跳,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唇、他的手落在她的胸前……不,她绝不嫁给她鄙视的男人,她要告诉他。 孟思璇是行动派的人,一旦打定主意便不再回头,打开房门,往目的地前进。 她的计划非常简单,就是叫他滚回家,否则她会让他仿佛生活在地狱中。 看到窗户透出微弱的烛光,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噢,我的天!” 她的目光定在宽阔赤裸的背上,那个男人正拿着毛巾往后抹擦,随着这个动作,他臂上的肌肉隆起。 惊喘声让翟项英抬头,转过身子,在看清楚来者后,眼睛闪闪发光。 孟思璇忘了自我,忘了要说的话,只是注视着他。 她不是没见过打赤膊的男人,但是从未受到如此大的影响。黑色的长裤强调紧窄的腰部和粗壮的大腿,胸膛的肌肉随着毛巾抹擦坚实平坦的腰腹部位而绷紧,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我……我很抱歉,我显然来得不是时候。”她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他把毛巾往桌上一扔,走向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我这里,你有话就快说,我还要休息。”他的声音隐含着不耐烦,漆黑如墨的眼眸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当他的视线回到她烧红的脸庞时,眼睛的颜色似乎变深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恍惚的心思。这是个错误,她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看见他眼中的欲望,看见他颈子的脉搏急剧的跳动,她知道他想起了在驿站发生的事,而这个想法令她全身战栗。 “翟项英,你不能单独作决定,那件事也关系到我。”她声音沙哑的说。 他瞪着她,“我想,你是指婚约的事?” “没错。”她抬起下巴,“我要退婚,永远都不会做你的妻子。无论我爹和你达成什么结论,对我来说,那永远都不可能成真。” 他猛然倒抽一口气。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想离开他的积极态度,奇异的煽动了他的好胜心和怒火。 这对父女俩实在是欺人太甚,一个用金钱威胁他,一个却誓死不嫁他,好像他是个傀儡,任凭他们父女俩爱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才是牺牲者,不是她。 他竭力甩开愤怒的情绪,暗暗计划着如何发动报复。 半晌,他的嘴角微扬。思,这是两个人才可以玩的游戏,他打算引诱她、逗弄她,让她卸下防御,直至她恳求他爱她。 他决定要完全赢得她的心及灵魂,之后他会当着她的面,把她的爱丢回去,就当作报她胆敢私奔的仇好了。 “嗅,是吗?”他压抑奔腾的血液,刻意轻柔的说:“那真是太糟了。” 孟思璇惊讶的张大眼睛,“太糟了?你是说你不在乎我厌恶你、恨你,仍要娶我?” 翟项英默不作声,直瞅着她。 “你忘了吗?我爱着另外一个男人。”她气愤的反击。 他咬紧牙关,随即放松,“噢,我没忘记,不过我想我可以让你改变。” 他坚决的脸庞闪过笑意,以及欲望。“我知道我做得到。” 听出他充满诱惑和性感的暗示,她露出厌恶的表情,“你真是令人作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翟项英看着她的眸中闪现挑衅的怒火,清楚的表明她不要他,然而她丢出来的挑战书,让他感觉更加兴奋,无法拒绝。 “因为只要是我的东西,我就要保有。我们是同类,我有预感你会使我非常快乐,你绝不可能以一派温顺使我无聊透顶。”他微笑的说,期待不久的将来能亲手拔下她的尖刺。 他竟然把她看成物品!孟思璇瞪大眼睛,气得说不出话,诅咒他下地狱。 “可是我不要你,我无法忍受和一个我不爱,甚至谈不上喜欢的男人共处一生。”她坚决的说。 “不,你要。”他露出愉快的笑容,缓缓的逼近她,“你会想要的,相信我。”然后他的手伸到她的身后,将门上锁。 他……他竟敢把她关在他的房间里!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的开口,“这是一场噩梦,要不然就是你疯了。打开门,立刻让我离开。” “还不到时候。”他的头越垂越低,温暖的气息吹拂着她微启的唇。 她惊恐不已,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住手,你……你想强暴我?” “强暴?”他摇头,“不,我无意强暴你。在结束之后,我保证你会向我臣服,甚至每天恳求我给子你更多的欢乐。” “欢乐?”她难掩轻蔑、嘿心的表情,“那是男人的想法,你最好弄清楚,我绝不是那种温驯、任人揉捏的女人,会听从男人的命令,乖乖的躺着。” 翟项英仰头大笑,笑声醇厚有力。 她的背脊痒痒的,可以看见他洁白的牙齿,及颈部凸起的肌肉,当他的笑声停止时,她已莫名其妙的靠在他的怀里。 “放开我。”她吓了一跳,想要逃开。 他牢牢的抱住她,并开始解她的上衣扣结。 “你怎么敢……” “我什么都敢。”他低吼,像一只准备掠食的老鹰。“思璇,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记得吗?” 她狂怒的瞪着他,“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也不是你的妻子。” 他冷冷的注视她半晌,然后倾身向她,懒洋洋的问:“你说够了吗?” “什么?”她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几乎被他搞胡涂了。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他露出无赖般的微笑,随即野蛮的攫住她的唇。 孟思璇来不及躲开,他的舌头狂风暴雨般袭击她的嘴,她的体内立刻爆发奇异的冲动,窜向四肢百骸。 这狂野的激情吓坏她了,直到他的嘴离开她,她始终没有反抗他。 “虽然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真想念你的唇。”他喃喃。 她终于回过神来,怒声大叫:“可是我不想念你,放开我,你这个色魔。” 看着她不断的挣扎,颤抖的手背擦抹唇办,好像尝到了毒药,翟项英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十分恼怒。 从来没有女人能抗拒他,尤其是他的抚摸和亲吻……他诅咒她,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对她的欲望依旧存在,甚至更加炽烈。 她仍在他的怀中挣扎,她是如此的恨他,不过她是在许久之后才开始抗拒他,这是不是恨? 显然是,不过她对他的恨同时让她发热、颤抖,以炽热的眼神瞪着他。他有办法以自己的火焰将她的恨转化为热情吗? 他知道他能,他可以诱惑任何女人。 “色魔?不,我只想教你,一个女人怎样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而他如何回报她。”他邪邪的笑了,诱哄的低语,“思璇,男女之间是一种给和取的过程,你会发现那是非常美妙的事。” “对,不公平的是,女人给,男人取。”孟思璇大声反驳。 这个争论对他而言,已无关紧要,他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然后将她放倒床上,整个人压住她,双腿牢牢的固定住她。 她心跳如擂鼓,恐慌下已,拚命的挣扎,“不要碰我!” 翟项英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只是露出邪恶的笑容,好笑的说:“不,它是公平的,男人给予女人的欢愉是无可比拟的。” 仿佛要证明这一点,他跨坐在她的身上,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抚摸她的脸。 她转头,试图咬他。 “啧,真是狂野的小猫。”他躲开,摇了摇头,“现在你要我怎么做? 是脱光衣服还是穿着进行?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脱或不脱,这种事都可以做。” “无耻!没想到像你这样自命不凡的男人,竟然企图强暴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她怒气冲天的咒骂。 “我可不认为你手无寸铁,你的伶牙俐齿就是最好的武器。再说,男人爱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开怀的笑说,手伸入她敞开的衣襟内,捧起她的丰盈。 感受到他那只手的热度,她既惊惶又绝望。 他的手指轻轻揉搓她的乳尖,让它变得坚硬。 孟思璇不停的喘息,叫骂声也没间断,心中充满了恐惧,全身窜过触电般的快感,整个人动弹不得,几乎不敢看他,深怕见到他露出胜利的表情。 “思璇,我是否应该进行下一步?”他得意的问。 这个该死的混蛋! “不要,住手。”她嘶声喊道。 他听而不闻,继续折磨她。 她感到血液奔腾,冲上了脸颊。 “嗯,我该怎么做呢?”他边抚摸她,边挑逗的说:“做这种事有快的方法,例如,我可以让你抵着墙壁,抬起你的双腿圈住我的腰,猛烈的冲刺,保证很快就能结束。不过这么做粗鲁了点,不适合还是处于的你。不然我可以躺着,让你跨坐在我的身上,用双腿紧紧的夹住我的腰,我想我会喜欢让你骑我,可惜你太稚嫩,技巧下足,所以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教你……” “住口,不要再说了。”孟思璇尖叫。 他惊人的话语让她的脑海浮现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而一股热流也在她的双腿之间骚动,她懊恼极了,感觉无助至极。 “哼!你或许可以教我,却不可能让我得到欢愉和快乐。”她嗤之以鼻,“因为只要是你,我想到的只有思心。” 翟项英真的发火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几乎把他逼到失控的边缘。她该死,而他也该死,因为他仍然想要她。 他紧紧扣住她的手,随即又松开,真佩服自己的克制力。 “噢,是吗?”他讽刺的说,“可是昨天晚上我怎么认为你非常享受?当我的手离开你的体内时,我敢发誓,你其实非常渴望我继续下去,对吗?” “不!”孟思璇大声否认,却绝望的知道自己在说谎,即使是现在,她的心跳仍因为他的碰触而紊乱。“噢,你这个混蛋,我无法忍受你碰我……” “你无法?你在欺骗你自己。”他愤怒的吼道,“我了解你,包括你的力量及弱点,你根本是为了热情而生的,你可以忍受我的碰触,事实上,你非常喜欢,你打算对自己撒谎到何时?” 她张嘴想要反驳,可是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用力攫住她的唇,充满了狂怒的占有欲和惩罚,尽情的躁躏,强迫它们分开,好让他更加深入。 她想要挣扎、抗拒,却无能为力。 他的手指与她交缠,他的重量将她钉在床上,他的激情和狂野令人心惊。 她躺在床上,强迫自己放轻松,不再做无谓的抗拒,准备武装起自己,拒绝反应。 令她懊恼的是,和上回一样,她仍然感觉得到他的唇、他坚硬的身体,感觉得他的味道,和他体内的风暴…… 翟项英压下激动的欲望,拉起棉被,盖住他们两人。 他早就知道在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相下有颗率真热情的心,只要稍加挑逗,她便释放出真正的自我。 虽然他想舒解她和自己的痛楚,但是不能,他要的不只是片刻的激情,他要她渴望他,要她的思绪全被他占据,要她完全的降服,因此他要让她陷进欲求不满的痛苦中,每天处于渴望状态,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献上自己,那么他至少成功了一半。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接下来他可以设法赢取她的心。 他唯一要担心的是,在洞房花烛夜之前,他必须努力控制自己狂猛的欲望。 孟思璇睡到中午才醒来,当她迷糊的翻身,看见熟悉的景象时,这才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那个可恶的男人已不见踪影。 她静静的躺着,情绪却激荡得无法自己。 为什么她会允许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她一遍又一逼的问自己。 在驿站那一晚,为了保护爹的名声,她退让,没有呼救,便犯下大错,以致他再次胆大妄为,对她予取予求。 她呻吟着翻身,脸埋进枕头中,绝望的想要忘记一切,想要假装一切不曾发生,她没有被他碰过,更恨他在她身上施加的力量,那些渴望、疼痛及需要,几乎让她失去自我。 “我恨你!”她低声呢哺,用力捶打枕头。 她知道肉体上的反应不必和爱有关联,然而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无动于衷。 “嗅,我恨你!” “真的很遗憾,我以为经过昨晚,你会想念我。” 突然听到他透着寒意的声音,孟思璇大吃一惊,赶紧转身,看见他站在房门口,全身一颤,看来她又毫不费力的激怒他了。 翟项英沉默了半晌,大步走到床尾,双手交抱胸前,阴郁的看着她。 她立刻坐起身,凝聚残存的尊严,冷冷的开口,“怎么?进入别人的房间,你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他的双眸深不可测,嘲弄的说:“原来我体贴你,不想吵醒你,也有错。 以后我会记得先跺脚,大声的走进来。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不是故意打断你对我的诅咒。”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打断?”她忿忿的顶回去,“因为我要给你一些指示。”他傲慢的说。 “我是孟家大小姐,隆安的继承人,如果你认为可以像指使仆人那样使唤我,就大错特错了。”孟思璇提醒他,目光和他僵持不下。 “是吗?”他挑了挑浓眉,“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你深夜回城的事,被守城的官兵传开了。不过你放心,现在外面盛传的不是你私奔的事,而是你为了迎接我的到来,一刻钟也无法等,所以摸黑出城。” 她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他疯了。 “今天早上樊刚和我出去拜访客户,他们全都有技巧的想套出详情,我告诉他们这件事时,他们都像你这样看着我。”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因为你过去说的那些话,我能体谅他们,所以大方的告诉他们,其实你非常的爱我,是气我不来看你,故意说那些话,诱我来杭州。为了不让人戳破谎言,我建议你在外人的面前最好对我客气点。” “不可能!”她激动的反驳,几乎要窒息了。“你怎么能骗他们说我爱你?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翟项英脸色下沉,玩笑的兴致瞬间消失,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她。 “噢,那么你建议我怎么说?我应该告诉他们,你之所以出城是因为和男人私奔,不小心被我逮着了,丢脸的被抓回来?” “你……”这个可恶的男人,真是该死。“下一次我会确定逃得更远,能够脱离你的掌控。”孟思璇涨红了脸,气愤的说。 “没有下一次了,一个月后我们即将成亲。”他转身,走向门口。 “什么?”她惊喘,跳下床,赤着脚追上他,抓住他的手,着急的问: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他转头,看着她,“你爹深怕夜长梦多,连夜请人看好日子。所以从现在开始,除了奶娘之外,我还派了两名护卫日夜跟着你。” “护卫?这太过分了,我看你是派人监视我。”她大声抗议。 可恶!他必须知道,她一直被教导独立自王,享受自由就像是呼吸空气一样自然,如果他无法了解,把她当囚犯看待,他们的生活将会是地狱。 “我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如果你没有表现得像个愚蠢的女人,我也不会这样对待你。”他反驳。 她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翟项英挑了挑眉头,“我相信你听得一清二楚,没必要重复一次。” 他是认真的!她抓住他的手臂,狂乱的看进他的眼中。 “你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视我为囚犯,我会永远恨你,我发誓。” “你早就已经恨我了,不是吗?”他嘲弄的说。 “跟这个比起来,那只是小小的淤伤。”她的神情坚定。 他紧盯着她,像是在评估她说的话,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要我撤掉护卫,可以,但是得交换一项承诺。” “什么承诺?”她的身躯僵硬,直觉不会是好事。 他缓缓的露出佣懒的笑容,托起她的下巴,语带诱惑的说:“我要你洞房花烛夜时,没有抗拒,没有压抑,没有争辩,当作我们的新婚礼物。我还要你来接近我、碰触我、唤起我,就像我对你那样。” 孟思璇愣住,“你……你在开玩笑?”但她感觉到他眼里那两团黑色的火焰燃过她全身,带来阵阵暖意。 她颤抖的挣脱他的手,往后退,试图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随即了解到,终归是徒劳,因为他对她的影响力早已经不是距离可以阻挡的。 “在新婚之夜开玩笑?不,我下做这种傻事。”翟项英走向她,在她想要逃开时,攫住她,他的唇温柔的碰触她的。“而且我要你表现得不同凡响。” 一股热力窜过她全身,她的嘴唇变得干涩,再次挣开他,却又被他拉了回去。 她仰起头看着他,颤抖的问:“我什么都不懂……如何引诱你?” 他绽放充满诱惑的笑容,“我会教你。怎样?同不同意?” “我……曾经违背承诺。”她沙哑的提醒他。 “可是我及时阻止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还记得它,不是吗?” 孟思璇的脸庞烧红,用力缩回手,转过身子,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我在等着。”翟项英轻扯她的衣袖,催促道。 她背对着他,小声的说:“你得到我的承诺了。” “那么,我会还你自由。”他看了她僵硬的背影一眼,缓缓的退开,知道她需要一个空间,整理激动的情绪。 孟思璇确实是需要,当听到关门声时,立刻转身,情不自禁的颤抖。 老天!为了自由,他自她这儿逼出了什么承诺? 第四章 隔天,孟思璇在奶娘的陪伴下,照常巡视隆安各处业务,只是气氛有些诡异,许多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她觉得脸上发热,没有搭理他们,抬高下巴往前定。 一进入隆德蚕丝坊,她便看到一群人闹哄哄的。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挤成一团?” “小姐,是个小女孩,她昏倒,撞破头了。”一名妇女看到她,连忙解释。 “让我过去瞧瞧。” 她三昴近,人群自动退开。 有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坐在板凳上,长得很漂亮,正不停的哭泣。 孟思璇拿开沾了血污的布块,仔细检视小女孩额头上的伤势。伤口没有她想的那么糟,可是不赶紧包扎,痊愈后只怕会留下疤痕。 她转头,大声的说:“快去请大夫过来。” 奶娘凑近,压低声音,“小姐,她请不起大夫。” 孟思璇猛地抬起头,瞪着奶娘,“她请不起,我们请得起。” “可是老爷……” “我拿钱出来,别告诉爹就行了。”她非常生气,把这些小孩当作赚钱的工具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惜无论她怎么劝,爹都不听,现在出事,受了伤,完全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奶娘勉强点头,“好吧!我派人去请大夫。” 翟项英定进蚕丝坊时,大夫刚处里完毕,旁观的人潮也散去,只剩下几个人围着小女孩,关心她的伤势。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环顾四周,紧皱眉头。 这间蚕丝坊又湿又热,是他见过最糟糕的工作环境,几乎无法呼吸,不禁怀疑,在这里工作的人如何能忍受这种苦? 孟思璇转身,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翟项英火大的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肌肤里。她就是不听他的劝告,非要在外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是吗? 不过经过几番挣扎,他突然露出微笑。 “我得到你爹的允许,在巡视隆安的业务。” “什么?”她睁大眼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猫。“我不答应,这是我负责的事,你没有权利……” “这个问题,我们回家之后再讨论,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毅然决然的打断她的话,显得怒气冲天。 她忘了吗?她不能当着外人面前,对他这样子说话。 孟思璇注意到他的薄唇抿紧,用眼神向她提出警告,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掐住她的心脏。 可恶!为什么她觉得脆弱?不是她控制一切吗? 她反抗的别开目光,随即又转回来,再次开口时,语气少了那熟悉的叛逆,“只是有个小女孩昏倒,受伤了。” “小女孩?”翟项英看了眼坐在板凳上的小女孩,脸色下沉。“怎么?你们雇用小孩工作?” 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做的工作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太繁重了,以致操劳过度,昏倒而受伤。 “该死!” 孟家父女真不是人,居然这样折磨小孩! 他气愤的瞪着罪魁祸首,仿佛想看穿她的心有多黑。 面对他充满谴责意味的眼神,孟思璇好不生气,想要反抗他,可是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只得硬生生的把话吞回去。 “翟爷,这是老爷的意思,小姐并不赞成。”奶娘急忙解释。 翟项英深幽的目光在孟思璇的脸庞梭巡一会儿。从她愤怒的眸于里,他看出她不只是在抗拒他,事实上,也是在抗拒自己的痛苦,显然她非常爱她爹,但是也痛恨他的作为。 她在这件邪恶的事情中,并未轧上一角。 不过他终于明白孟正宗让他插手蚕丝坊的原因了,原来是孟思璇强力反对他的政策,父女俩或许偶尔还会有争执,老家伙于是想藉由他来压制她。 真是个奸诈的老狐狸,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哼!他会让老狐狸知道,他比他女儿还要难缠。 “总管在哪里?”他的姿态无比权威,可是孟思璇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眼看她斗气,不跟他说话,他迈开步伐,往蚕丝房走去。“算了,我自己去找。” “翟项英,你找总管干什么?” 他没有回应。 “喂,等等我。”她紧跟在后,直觉他会做一件很早以前她就想做的事。 这一刻,她明白他何以能在短时间内中兴家业,因为他是个遇事果断、知错即改的人。 但是她厌恨将权力让给她痛恨的人,这是她未来的产业、她的地盘,该由她发号施令,而不是他。 听完何总管如何运作蚕丝坊后,翟项英再也无法压抑满腔的怒气。 “这根本是剥削!在这个闷热、潮湿、嘈杂的地方,由早上工作到晚上,这些孩子几乎筋疲力竭,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 何总管不敢得罪未来的主子,嗫嚅的说:“如果我们不雇用他们,就可以空出更多的工作机会给大人,但是老爷不愿意多付那些钱。” “把那些工作空出来,我负责说服爹,你不用担心。”孟思璇语气坚定的说,下定决心要把雇用小孩的事解决。 翟项英眼中的嫌恶,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侮辱,她无法忍受被自己痛恨的男人轻视。 何总管瞥了翟项英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显然是站在同一阵线,只好点头,“好吧!我会叫那些孩子明天不用再来了。” 翟项英想了一下,“下,你要继续雇用他们。如果这些孩子没有工作,生活将陷入困境,但是你不能要他们再做无法负担的工作,明白吗?” 何总管面有难色,“这样一来,付给工人的钱势必会增加,老爷不会同意。” “我来说服他。”翟项英担下责任,站起身。“好了,明天开始我会每天来巡视,如果你有事,可以先向我禀报。”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孟思璇不悦的问。 翟项英瞥了她一眼。她又来了,非要引得他和她争论不休,好像他们是两个孩子。但是他不会再和她争辩,他会直接下命令,而且她必须遵守。 “我说过,这件事等我们回家之后再说。” 她扬起下巴,“不,我现在就要知道。” 他紧抿着嘴,搁在腿侧的双手握紧又放松。 为什么他会渴望掐住她那漂亮的脖子? 不,他不会让她得逞,这件事可以回家之后再找她算帐。 “你想了解原因,是吗?那就走吧!”他转身,走出办事处,打开蚕丝房的大门,来到空旷的院子。“为什么那道门是锁住的?”难怪蚕丝房那么闷热,原来门锁上了。 “翟爷,这是命令。我每天寅时开门,卯时关门。”何总管解释。 “万一有人迟到呢?”翟项英露出困惑的神情,“不就进不来了?” “这就是锁门的目的。老爷说,必须让他们明白,只要迟到了就没有工作,这样一来,他们便不敢迟到。我奉命到了酉时再开门,让他们离去。” “那我就给你一个新的命令,早上开门后,直到傍晚人都走光了,再关上门。”翟项英严厉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该死!这是工作场所,不是牢房。” 孟正宗坐在隆安钱庄总铺的办事处,看见女儿和翟项英一起走来,不禁扬起眉头,甚感兴趣。 “项英,你看过蚕丝坊,觉得如何?” 看着他一脸骄傲,翟项英不禁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老头,怎么会以为那种贪婪的事业会受到他的尊敬和赞赏? “是的,不过照情况看来,我只能说它很糟糕。”他毫下客气的说。 听出他语气里隐含的轻蔑,孟正宗脸色下沉,自信却不悦的开口,“噢,是吗?那你说说看,还有哪里要改进?” 孟思璇抢先回答,“他要说的,就是我之前一直跟你提的问题。” “又是雇用小孩的事。”孟正宗真的不高兴了,“我不懂,我提供工作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免于流落街头当乞丐,这是做善事,为什么你们都反对?” “孟老,恕我这么说,这件事跟做善事根本沾不上边。”翟项英努力忍住怒气,免得口出恶言。 “简直是胡说!如果不是我,杭州街头不知道要多出多少个乞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孟正宗严厉的反驳。 “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你只付三分之一的工钱,逼年幼的孩子做跟大人一样繁重的工作。”翟项英语气激动的说。 “我付他们钱,他们就得工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孟正宗大吼,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老天!你怎么可以对那些孩子做出这种事?你没有一点愧疚吗?”翟项英无法置信,愤怒的问。 孟正宗气得站起来,脸部线条冷硬,“项英,你腧越了。” “是,但我还是必须要说。”翟项英非常气恼,“孟老,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只影响你的名声,连隆安的金字招牌都会受到牵连。万一客户不满你的作为,发生挤兑现象,隆安将因此完蛋,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们不可能为了报复而说出去,那等于是斩断他们自己的手脚,没有我雇用他们,他们会流落街头,甚至饿死。”孟正宗显得信心十足。 对于他的自信,翟项英惊骇不已,“不,你错了。当他们被逼到无法再负荷,累死和饿死只在一线之隔时,蚕丝坊便会出现危机。你把他们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工作,只要一把火,就可以毁了你,毁了无数条人命,你自己想想那个后果吧!” 孟正宗的喉咙似乎突然变得干涩,频频吞口水。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吗? 这几年由于朝廷滥徵苛税,弄得人民苦不堪言,许多女人和小孩在街上乞讨,男人结伙抢劫、杀人,能有口饭吃已经不错了,他们凭什么找他麻烦? 孟思璇眼看机不可失,虽然事后她会痛恨自己这么做,但还是决定善用翟项英的力量,逼爹改盖蚕丝坊的运作方式。 “有监于此,所以刚才我们决定把小孩的工作空出来,让给其他大人来做。” “什么?”孟正宗几乎被口水呛到。 “事实上,这是令嫒的决定。”翟项英瞅着孟思璇美丽的脸庞,其中包含一丝尊敬。“我认为那样做是正确的。” “老天!那会让我损失一大笔钱。”孟正宗惊呼出声。 “没错。”翟项英点头,“换来的却是蚕丝坊的安全,和隆安的名声,这笔钱值得投资。孟老,前一阵子福成发生的事,你总该听说过吧?还认为我是危言耸听吗?” 孟正宗怔住,想到苏州福成的老板压榨染工,招致强大的反弹,以致整个染坊付之一炬,仍心有余悸。 他颓然的坐下,发出呻吟一般的声音,“算了,反正这产业最后还是要交给你们,只要不败了这个家,随便你们吧!” 孟思璇既惊讶又高兴,差点要欢呼出声,连她来此的主要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件事她争取了两年多,今天终于成功了。 “爹,我保证你作这个决定,一定不会后悔。”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找奶娘,好好庆祝她的胜利。 定出办事处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没有解雇那些小孩,而是让他们做轻松一点的工作。” 孟正宗倏地睁大眼睛,想要开口反对。 她抢先一步说明,“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着想。你不会希望杭州的好事分子向你问起,为什么那些小孩全都上街乞讨,不在蚕丝坊工作,而影响你的声誉吧?” 孟正宗像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当孟思璇和翟项英相继离开之后,他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设计了。 该死!这两个小毛头,想要爬到他的头上,还早得很。 他得让他们知道,他是这个家唯一有生意头脑的人,他的眼光和赚钱的方法,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来得多。 这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不禁哈哈大笑。 太完美了,他不但没有损失,还可以教训那两个小毛头,想要赚钱,他们得向他学着点。 “奶娘,你没有看到爹那时的表情,真是精采。”孟思璇兴奋的说,青春的脸庞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是啊!这还是老爷第一次让步。不过多亏了翟爷,你把他拉拢到身边,老爷势单力薄,就不得不同意。”奶娘还有一点不敢说出来,男人只会接受他尊敬的对手的意见,她认为这才是老爷退让的重要原因。 孟思璇想到自己是利用翟项英才得到胜利,笑容瞬间消失,有点下情愿的承认,“好吧!那个无赖算是有那么一点功劳。” 奶娘深深的看她一眼,看来她的小姐终于遇上了对手,并且更胜她一筹,只是她还在挣扎,不肯认输罢了。 “碰到真正的对手了?”奶娘揶揄她。 孟思璇的脸通红,耳根子也红透了,狠狠的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他。” “嗅,我等着瞧。”奶娘兴味的说。 “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只要你别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嚷嚷,‘坐要端正,行要规矩’,不然就是,‘食不言,寝不语’……老天!我都快烦死了,再听下去,我就要尖叫了。”孟思璇双手擦腰,咬牙切齿的说。 奶娘幽幽叹口气,“有人惹得你心烦,你却把气出在我的头上。唉!自从小娟走了之后,我就成了你的出气包。” “对不起,奶娘,可是我真的心烦。”孟思璇一脸沮丧,闷闷的坐下。 她痛恨被强迫的婚姻,但是明了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同时渐渐的明白,对世家大族而言,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只是她以前太过天真,一相情愿的认为她要为爱而嫁。 现在她可以了解爹为何坚持下退婚了,看翟项英今天的表现,对隆安的未来而言,这桩婚姻助益极大。她不懂的是,翟项英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她恨他、讨厌他,对他来说,实在不是良配,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他这个人为所欲为惯了,因此她越是拒绝他,他越不计代价的要得到她,连她私奔的事也不计较。 奶娘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小姐,这是个男人的世界,无论你是怎么被教养长大的,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不过聪明的女人还是可以操纵男人,将他们的力量据为己有,只要懂得选择武器。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思璇固执的抬起下颚,“我已经认命了,还不够吗?” “光是认命的嫁给他还不够,如果不能讨他欢心,他可以另外再找女人,而那个女人随时可以替代你,获得真正的力量。你即将拥有他,但是你能够抓得住他吗?” 孟思璇的身子一僵。那个男人抹杀了她所有的梦想,只因为她不理他、反抗他,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找别的女人? 她紧握拳头,“这太不公平了。” 她明白自己的愤怒不只针对翟项英,而是所有的男人。他们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甚至可以藉词到处风流、为所欲为,女人却必须为他们永远守住贞节,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 “我知道,但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男女的命运不同。”奶娘轻轻抚摸她的头,“小姐,你对他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当然!他太傲慢了,以为他说的话就是命令,而且要求我必须遵守,但是我会一直抗拒他,直到我死。” 奶娘掩住笑容。这两个人是旗鼓相当的一对,不过她的小姐仍不了解,意志坚强的女人需要的不是甜蜜的男孩,而是个能尝试主宰她的男人,未来她将会充分领略那份甜美的归属感。 “是,你可以反抗他,但是你之所以可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允许你反抗他,也因为你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不是吗?” 孟思璇愣住,想着翟项英对她的容忍。大多时候,他纵容她锋利的言词,即便她挑衅得太过火了,他也从未以暴力对付她。 “孩子,我多么希望能教会你所有我知道的关于男人的一切,可是有些东西必须由你亲自体验过,才能明了。翟爷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他被逼到无路可退,将会变得非常危险。你不要执意和他对抗,那等于是在玩火,甜言蜜语绝对比那有用多了,那才是能软化男人的东西。你还没学会重要的一课,退让并非全然是懦弱的行为,有时候也是某种胜利。好好的想一想我说的话,保证你不会后悔。”奶娘慈蔼的说,然后离去。 孟思璇平心静气的想着奶娘说的这段话,可是她对翟项英的看法仍然两极化,摇摆不走。 他是个无赖,想要勾引她,不过他勉强也算是个君子,现在她知道,他从未打算强暴她,只是要挑逗她、折磨她,然后引以为乐……他是个大恶棍,却为了那些孩子,帮她对抗爹。 她要的丈夫,个性要仁厚,却想到那个无赖的傲慢;她需要的是温文型的男人,却想到翟项英的蛮横、专制。 老天!他不适合她,不管奶娘怎么说。 然而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把他赶出脑海,夜里睡着之后,他总是在梦里诱惑她、召唤她、挑逗她,而她并未抗拒他。 当然,一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她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开门声响起。 她以为是奶娘又回来了,抬头一看,竟然是翟项英,他气冲冲的走过来。 孟思璇站起身,神情警戒,“你想干什么?” 他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咄咄逼人的开口,“结果你仍然坚持在外人的面前反抗我?”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情在生气!她拍开他的手,反驳道:“容我提醒你,我打一开始就表明了,不同意你这么做。”说什么她爱他,鬼才会相信。 他的双眸微眯,野蛮、有力的攫住她的唇办,伸手将她拉进他的怀里,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坚挺的欲望。 他的舌头强行探入她的嘴里,汲取她的甜美,无论她如何反抗,他都不放手,反而越拥越紧密,舌头也越来越深入,直到满意了,这才离开她的双唇。 “以后你在外人的面前,再对我用这种态度说话,我就会用这种方式,吻掉你的傲慢。”他冰冷的提出警告。 孟思璇气坏了,完全无法服气,“原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就是这样被教养长大的,你永远不能操纵我。” 翟项英彻底被她惹火了,收紧双臂,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只要我想要,可以现在就占有你、惩罚你,信不信?” 她的身子一颤,尽管内心惊慌,依旧不退让,“那……只证明了你是我想像中的野蛮动物。” “你必须怪你自己。”翟项英怒吼,放开她。“你一再的挑衅我、刺激我,是你让我变成野蛮人的。” 可恶!即使是男人,也很少人有勇气像她这样挑衅他,他无法再忍受更多了。 第五章 晚膳过后,孟思璇来到孟正宗的书房。 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世上最糟的背叛者。 “爹,我不要翟项英介入隆安的事业,那一向是我负责的。你可以把我嫁给他,但是我不需要他。我恨他,你不能把我最后拥有的部分也交给他,我绝不答应。” 孟正宗叹了口气,“思璇,看在老天的份上,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她大声反驳,“从小你就教育我怎么经营隆安,为什么现在却变了个样?” “不可否认的,你太冲动、莽撞了,不是个成熟的人,让你管理隆安,我不放心。可是项英不一样,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的经验丰富,足以担当大任。”孟正宗耐心的解释,“我原先也打算把隆安交给你经营,项英在背后辅助,但是现在我认为可以让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继承人,保有家业的唯一方法,就是由项英经营隆安。” 孟思璇呼吸一窒,无法相信爹真的打算将所有的产业交给翟项英。 “不,我绝不答应。” 每次想到她的命运已经被翟项英控制,她便怒火中烧。他只是要她的身体,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更可恶的是,他一心只想压制她,这实在有够羞辱人,她绝不让他再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孟正宗定上前,握住女儿的肩膀,“思璇,这是个残酷的世界,商场上更是如此,你必须认清这一点。再过一个月你将为人妻,不久之后会怀孕,如何兼顾隆安的事业?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孟思璇太过愤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在某种形式上,她算是被背叛了,爹和其他人一样,怀疑她的能力。 然而为了接手他的事业,这些年她几乎用尽心力,从早学习到晚,而且做得跟男人一样好,为什么他不给她机会证明,就否定她的能力? 难道因为她莽撞的选择私奔,先前所有的努力便化为乌有? “你当初训练我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这些。”她非常不服气,压制许久的委屈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是,而我必须承认我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你当男孩看待,毕竟你是个女人,而女人的工作是相夫教子、管理家务。现在修正还来得及,我要奶娘负责把你教育成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所以我必须狠下心,拒绝你的要求,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以前我忽略的部分。” 孟思璇心知肚明,没有可能说服爹了,他会在婚后将权力慢慢的移交给翟项英…… 第六章 近午时分,孟思璇终于醒来。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翟项英亲密的拥着她,他男性的麝香味蛊惑了她的感官,昨夜美好的回忆浮现脑海。 他温暖而坚硬的靠着她、贴着她、进入她……他说他永远要不够她,并用行动向她证明……她的脸庞不禁烧红。 她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还是真的如此,不过仍然感觉羞愧得要死,因为她发现他的男子气概令人无法拒绝,还有因为她喜欢他对她所做的事。 她怎么能够这么软弱?然而她躺在这儿,察觉到他的身躯偎着她,充满保护性的拥着她,一切感觉起来是如此的温馨愉悦。 老实说,被他如此彻底的占有,她应该觉得气恼,但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被保护、安全,以及自在。 或许奶娘说的对,退让不是这么可怕的事。如果他说渴望她的话是认真的,那么她的计划就有成功的可能。 孟思璇缓缓坐起身,裸露出美好的上身。 那里现在并没有胀大、坚挺,只是引人遐想的躺在那儿。 她想要伸手摸它、感觉它,再让它雄壮起来,但是不敢,她再胆大妄为,也不能做出让自己丢脸的事。她真不敢想像,他会如何看她? 吞了口口水,心跳逐渐加速,她赶紧将视线移回他的脸上。 “噢,我的天!”她惊喘出声,脸庞涨得通红,因为他正愉悦且充满兴味的看着她,她真想一死了之。 “你醒了。”他炽热的眼眸扫过她赤裸的上身。 “是。”她心跳如擂鼓,拉起被子,遮住上身。“我吵醒你了?” 翟项英伸出手,拉她躺下,轻抚她的脸颊,得意的问:“你还想要我,对不对?” “胡说!”她强力否认,却垂下睫毛不敢看他,困窘不已。“你太自负了,我……我一点也不想要你。” “思璇,你在自叹欺人。昨天晚上你给了我任何女人都无法给予的快乐,而且你热烈的反应告诉我,你也得到了快乐,所以别装得像纯情少女一样。” 翟项英温柔的说,然后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男性象征上。 她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翟项英,你在做什么?” 他微笑,懒洋洋的说:“你对它似乎很好奇,我来教你如何取悦我。” “我不想取悦你,放开我。”孟思璇敢发誓,自己的脸一定烫红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消退,而且手掌底下的温热器官让她的喉咙变得干涩、疼痛。 “是吗?”他热切的眼眸打量着她,“如果我说它也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之一,你又会怎么说?” 她看着他,黑眸闪闪发亮,“对付男人?” “没错,女人学会了如何取悦男人,等于握有一项致命武器。”翟项英失笑,她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你似乎对它感兴趣了,是吗?” 她思索了一会儿,不否认的说:“知识就是力量,我从不放过任何机会来增强我的力量。” “好强的女人,或许我不该教你这些,以免我还没享受到乐趣,就变成受害者。”他不禁怀疑,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是作茧自缚? 这个可恶的男人,肯定又在戏要自己。孟思璇忿忿的瞪着他,想要缩回手。 “翟项英,放开我。” 他不让她移动,双腿之间的温热器官忽地胀大。 “嗅,你……” “看见没?”翟项英猛地吸了一口气,下巴肌肉抽动。“这就是你可以折磨我的力量。” “折磨?”她满脸通红,却又充满兴味的看着他。“这对你……是一种折磨?” “千真万确。”他点头,眼里有挑战的意味。“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正等着她的回答,她会拒绝他吗? 不,有何不可? 她正需要增强这方面的知识,来完成她的计划。而且他的挑战,总令她血液沸腾。 “好,教我怎么做。” 翟项英正想告诉她,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教导过她有关男女之间欢爱的技巧,但是某种男性直觉阻止了他。 “不,”他放开手,微微一笑,眼睛闪闪发光,“你必须自己摸索。” 他几乎不敢期待她会答应,但令他吃惊的是,她迟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 “你说的对,知识必须自己去探索。” 孟思璇像个好学的学生,开始抚摸他。 “不,折磨男人的方法太多了。”翟项英的头垂向她的颈窝,轻咬她的耳垂,懒洋洋的说:“不过我不能让你学得太快,我们得慢慢来。”否则她的学习能力这么强,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要等下次……” 他的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女人,有些事还是交由男人来决定。” 一旦从天崩地裂的高潮苏醒,他的注意力立刻放在取悦她的事上。 他拉开被子,露出她如丝般的身躯。 “来,换你了。刚才你带给我极大的快乐,我自然得回报你。” 孟思璇轻轻颤抖,感觉燃烧的火焰猛烈的袭向她。 “我可以指定你回报的方式吗?” 翟项英挑起一边浓眉,好奇的开口,“说说看。” 她的眸光闪烁,半抬起身于,“爹跟我提过,要将隆安所有的事业慢慢的交给你,我要你拒绝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计划。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进步得这么快,竟然想利用欲望控制我。如果你刚刚的所作所为全是经过算计,而不是单纯的取悦我,那么你无疑是断送了和我商量的最后机会。” 孟思璇的身子一僵,他的怒气激发了她的不满,扑向他,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为什么你可以用……用那种事控制我,我却不行?” “住手!思璇,你在说什么?”翟项英皱起眉头,抓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在身下。“昨天晚上我除了给你欢乐,哪有控制你?” 她气急败坏,“还说没有?当你要……”她的脸颊潮红,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要占有我的时候。” 翟项英想起来了,“那不同,我只是要确定在我们共享的床上,不会多出另一个男人。” 孟思璇瞪着他,对那个曾经写过无数情书给她的男人,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三个多月前,她稚气又盲目,现在却看得很清楚,是她把李琪的温柔体贴过度完美化。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醒悟,和他交手一个月后,她终于了解真正的男人和年轻男孩之间的差异,她女孩子式的迷恋早已经过去。 不过他不会相信的,她心想,但那已经不重要,因为她无意告诉他,而且她直觉的挑这时刻进击。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获得同样的保证?” “什么?”他不解的问。 在他黑眸的注视下,她突然有些害羞,“我要你发誓,除了我……不可以再有其他女人。” 翟项英愣住,然后眼角浮现笑纹,“如果我真的有其他女人,你会生气?” “当然。”她忿忿的说,当她发觉自己太坦率,好像显得很在意时,连忙补充说明,“不过究竟是出于骄傲,还是其他原因,我也不知道。” 他捧着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我有这个能力伤害你吗?我还以为你对我,除了恨,没什么厌情呢!” 孟思璇红着脸,拨开他的手,“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如果你带着一身骚味回来找我,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好过。” 他扬起嘴角,好笑的说:“原来你在嫉妒。” “我只是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气恼的反驳。 “你在嫉妒。”他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男孩。 “你开头的。”她懊恼不已,为了掩饰心虚,咄咄逼人的问:“我究竟可不可以得到你的承诺?” 他沉默不语,眼里闪动着笑意。 她不悦的瞪着他,忽然感到他贴着她腹部的肌肉收缩。 “老天!女人,你有本事惹我生气,却也能让我开心。”他浑厚的笑声透着得意。 孟思璇气恼得又想打他,但是他轻易的制止了她。 “我的小野猫,”他转过她的脸,吻了她一下,“如果你善尽妻子的责任,我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 善尽妻子的责任?昨夜的回忆再次涌现脑海,她憎恨自己又脸红了。 “你是否……是否每天晚上都必须那样?” 他色迷迷的笑了,“怎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咕哝,脸上的红晕加深。 翟项英开怀大笑,“思璇,我越来越喜爱我们之间的短兵相接,你绝对不会让我的生活无聊。” 她懊恼的捶打他,“这不算是承诺。” “你获得我的承诺了。”他托起她的下巴,双唇柔情的碰触她的。 老实说,他很高兴知道她会嫉妒。 他发现自己喜欢逗她,看她眉目含嗔的模样,盛怒中的她特别美丽,似乎全身发光,那令他亢奋不已。 经过一夜的激情,今天他仍然感觉精力充沛得像头发情的公牛。 “坦白说,我喜欢你直爽的个性,那才是你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尝试。” “吸引人的地方?”孟思璇面露怀疑,仿佛在猜测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他抚摸她的脸颊,好笑的说:“是,虽然你老是不听话,脾气又坏,不过你还是有动人之处。” “翟项英,你这个混蛋!”她涨红了脸,忿忿的起身,想要打他。 他赶紧下床,大笑的说:“好了,该起床了,否则我们要睡掉一整天。” 孟思璇怒气冲天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一丝不挂,泰然自若的走动。 简单的梳洗完毕,他穿上衣服,看向她。 “思璇,叫丫头收拾好你的行李,那可能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是我们很快就要回扬州。” “什么?”她惊呼。 他对她的反应感到好奇,“我们成亲后,自然要回扬州。虽然有樊刚打理一切,我还是不能离开太久。” 回扬州? 孟思璇忘了自己全身赤裸,跳下床,抓住他的手臂,“可是我以为……你要熟悉隆安的业务,而且爹也要你……” “我已经了解隆安的运作了,况且你也不希望我介入你的产业,现在回家正是时候。”翟项英目光灼灼的欣赏她赤裸的身躯,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他会毫不犹豫的再要了她。 “可是……可是……”她显得慌乱。 “思璇,别想改变我的主意。”他的语气坚决,“你是我的妻子,我住哪里,你就要去哪里。” 她猛烈的摇头,“不,我不离开杭州,你不能这我。” 他凝视她半晌,这一刻她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害怕离开熟悉的温暖环境。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管她被教育得多么独立,终究还是个女人,渴望安全感。可是人都是要长大的,尤其她若是执意要掌管隆安,更需要快点认清事实。 他拨开她的手,“我不会逼你,你会来的,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而且这是我的命令。” “不……” “思璇,你可以落落寡欢、怨天尤人的到扬州,或是赶紧做好准备,迎接另一个挑战。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找个你可以信赖的人管理隆安,或是把总铺慢慢的转往扬州,在这之前,我会往返两地。当我来接你的时候,你要准备好,到时候如果你不走,我对天发誓,即使得把你扛在肩上,我也会照做。你作决定时,想像一下那会是一幅多美妙的景象。”他转身,走向门口。 孟思璇气得咬牙切齿,抓起身边的东西,用力丢向他。 他大笑的走出去,把门关上。 扬州,一想到这两个字,她的心就开始狂跳,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不知道要她离开家是多么残忍的事,她喜爱这个家,孟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像是她的家人,而且她继承的事业也在这里,说什么她都不走。 就让他一个人回扬州好了,她才不在乎。 对,她就要这么办。 自从翟项英说要回扬州之后,半个多月过去了,孟思璇仍无法接受事实,所以他们新婚的日子充满了紧张,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必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远离她热爱的人事物,心头不禁隐隐作痛,无论她拥有多少自主权,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由男人决定一切。 白天的时候,他们只要见面,几乎都在争吵。 他忙着将蚕丝打包装船,并准备启航的事宜。她仍然坚持不肯去扬州,而他则坚决的表示她一定得去。 他们的争执如果持续到了晚上,他总是以风暴般的激情结束它。 他的唇灼热、坚定、需索,每每这得她热烈的回应他。 在热情中,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激情,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似乎要藉此表明她是属于他的,他可以主串她的心灵及一切。 这个可恶的男人,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他只想控制她。噢,她恨死他了! 然而到了他离开的前一晚,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努力的说服他不要离开。 翟项英侧卧在床上,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逗弄的问:“怎么? 你这么的想念我吗?” 孟思璇想用梳子丢他,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看着镜子里的他,低声的说:“你可以不用定,在这里你也可以掌控扬州的一切。” 他坐起身,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没错,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她转头,用目光谴责他。“而你却要我背弃我的家。” 他叹口气,“思璇,理智一点,女人跟着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句话对女人来说真是残忍。”她忿忿的梳着头发,仿佛藉机出气。 翟项英下床,走到她身边,托起她的下颚,轻轻抚摸。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一如以往,他的碰触让她体内燃烧火热的渴望,其中还掺杂着某种奇异的温馨。 突然,她有股冲动,想要投入他的怀抱,攀附着他,拥抱着他。 此刻她终于明白,她痛恨他离开,是因为她痛恨没有他的日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习惯有他在身边。 “我明白到一个陌生地方,刚开始总是不习惯,但是没有什么好恐惧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他柔声安抚她,拇指轻触她的下唇。“当然,除非你认为我这个骗子、混蛋、无赖、人渣……”他偏头想了一下,“噢,还有恶棍,碍手碍脚的,把我踢到一边去。” 孟思璇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对他生气,下应该被他逗笑,仍然逸出笑声。 他看着她,眼里也闪着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终于忍不住问。 翟项英挑起两道浓眉,“我认为你真的在乎我。” 她忿忿的打他,“你这个自负的……嗅!” 他笑着闪开,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最后把她放在床上,紧紧拥着她,凝望着她含着怒意的双眸。 “说,你会想念我。” 她固执的撇开头。“不可能。” 他轻快的笑着,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俊颜贴近她。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晚上你仍要和我作对?” “是你自己要离开的,我可没有要你定。”她大声反驳。 “真是固执。”翟项英摇了摇头,“虽然我以前认为柔顺的妻子令我感到无聊,现在却有点怀疑了。好了,思璇,表现一下你为人妻的温柔给我看看。” 为人妻的温柔?她瞪着他,“那不如拿把刀插进你的胸口,还比较简单。” “啊,可是那么一来,你体内的饥渴就无法消除了。”他在她噘起的唇办印下一吻。 孟思璇的脸瞬间泛红,啐道:“嗯心。” 他大笑着一手扣住她的双腕,骑到她的身上。 “好吧!既然如此,让我来确定你会想念我。” “不!”知道他的企图,她脸色一变,奋力挣扎。 他的唇随即压下来,他的身躯将她固定在床上。 他的吻一点也下温柔,略带惩罚意味,然而热情如火,她感到他强而有力的男性气息,他的双臂牢牢的抱住她。 他低吼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她的身上,费力的喘息。 半晌,他抬起头,“思璇,如何?你会想念这个吗?” 孟思璇望进他的眼中,看见了热情、激动和渴望。 是的,她会在夜里想念他的碰触、力量及温暖,想念这美妙的睡眠方式,并知道自己是被热情拥抱着的。 但是,他也会想念她吗? 迟疑了许久,然后她高傲的面具掉落了。今晚她不想抗拒他,因为日后将会有一段孤衾独枕的夜晚。 “是的,我会想念你。”她捶打他的胸膛,懊恼的喊道:“我不想要孤独一个人躺在这张大床上,虽然我痛恨这么说,但是我想念你温暖的怀抱。” 翟项英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快便承认。不过,这就是她吸引他的地方,她一向不隐藏自己的感觉。他难掩喜悦,像是喝下一杯烈酒,将令人满足的温暖送到他的四肢百骸,同时也带来不解。 他高兴,是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得到她的心,离胜利不远了。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感到满足? 孟思璇始终与他四目相接,见他沉默不说话,吞咽了口口水,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呢?你会想念我吗?” “你知道答案。”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的说:“现在,吻我,让我带着你的感觉和气味,度过漫长的日子。” 他眼中的激情像是火焰,舔过她全身,让她再次融化,然后她惊讶于自己的激动,用力图住他的颈项,似乎不想放他走。 他的薄唇热情的攫住她的红唇,不一会儿,她便被卷入风暴里。 这一夜,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他,因为下定决心,不让他忘了她。 她的手性感的抚弄他,轻咬他的肩膀,舌头舔舐他身上的每一处。 他抵抗不住她的诱惑,一次又一次的爱她,纵情在她每一个热情放荡的爱抚中…… 第七章 今天早上,孟思璇发现自己奇异的烦躁。 事实上,她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夜里她辗转难眠,努力驱除恼人的思绪,有时烦躁得肌肤紧绷,就像现在这样。 她站起身,走到角落,用铜盆里的水浸湿脸庞,终于明白了这些天之所以烦躁不安的原因,全是为了翟项英。 他已经离开半个多月,昨天就应该回来,但是今天直到太阳快下山了,还不见他的踪影。 或许在扬州有值得他留恋的女人,令他留连忘返吧! 无法忽视的嫉妒窜过她全身,她不禁咬紧牙关。 不,他不会的,他给过她承诺,而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当她领悟到自己竟然如此的信任他时,一颗心受到极大的震撼,久久不能自己。没想到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对他的看法改变这么多,真教她难以置信。 或许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可能会变得太过在乎他,所以才不断的反抗他,如今发现自己正危险的沦落于他的宰制下…… 傻瓜!她责骂自己,却忍不住站在窗前,在来回走动的奴仆中,希望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里。 这时,她听到走廊传来嘈杂的声音,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 她激动的冲向门口,看清楚来人是何总管,不是翟项英,喜悦瞬间消失。 不过,发生了什么事? 她从未看过何总管如此狼狈,而且神情慌乱。 “小姐,大事不好,蚕丝坊出事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喘着气说话。 孟思璇脸色大变,“蚕丝坊出了什么事?” “我在路上再跟你说。”何总管心急如焚,“老爷到湖州去了,明天才会回来,姑爷又不在家,现在只有你能解决这件事情。” 她知道事情一定非常严重,否则一向精明干练的何总管不会如此惊慌失措,顿时将心头的忧虑抛开,冲向大门外。 离开杭州的这段日子,翟项英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梦到孟思璇在他的身边。他的精神昂扬,感觉一辈子从未这么幸福、满足过。 他暂时还不想分析自己的感觉,现在对于他们的关系感到很满意,尤其是她在床上时的表现。 老天!她的精神及力量,真是令男人屏息。 他曾经对她说过,会让她想念他,但是真正无法忘记的人是他。 想到离开前那一晚两人的激情欢爱,让他的身躯变得硬挺,但是拚命压抑欲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要的就在伸手可及之处。 太阳已经下山,夜晚很快就要来临,而他已经在杭州。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在禁欲,以往他会毫不考虑的找其他女人发泄,但是现在不同,他不要妻子以外的女人。而且他向她承诺过,只要她善尽妻子的责任,他就会忠于她,而她确实做到了。 她的身子似乎是为他而生,现在他只需得到一件东西,他的快乐便完美无缺了。 他需要她爱他,但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他发现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因此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爱上他。 他快马加鞭,全速赶回她身边。 当他和他的手下疾驰到孟家鸿园时,看见何总管神色慌张的站在大门口。 “姑爷,我终于等到你了。”他急忙跑上前,“蚕丝坊出了事,老爷不在家,小姐只好过去处理。他们告诉我,你今天或许会回来。” 翟项英的身躯一僵,“蚕丝坊出了什么事?” “老爷为了降低损失,把老丝工全部开除,换一批便宜的丝工。那些人现在聚集在院子里,我没办法控制他们。”何总管着急的说。 “那个老家伙真是该死!”翟项英咬牙切齿,紧握拳头。 孟正宗的无知和刚愎自用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想要掐死他,却又不得不暂时放一边。 他一夹马腹,领着手下,往蚕丝坊疾奔而去,心里挂念着孟思璇的安危。 蚕丝坊的院子里聚集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他们出奇的烦躁,满脸狂怒,挤来挤去。 孟思璇站在蚕丝房的门口,目光扫过他们每个人。 这群丝工心地善良,工作认真,却成为爹玩弄手段之下的牺牲品。 噢,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各位,请听我说。” 听到她的声音,丝工们渐渐安静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跟各位一样惊讶,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们不要交代,只要工作。”有人怒喊。 群众大声附和,越来越愤怒,然后开始鼓噪,骚动不安。 看着他们疯狂的表情,孟思璇渐渐感到不安,毕竟她一个人难抵众意。 “各位,安静。”她压抑恐惧,声音大到最外围的人都听得到。“我知道你们需要这份工作,我答应你们明天还是可以回来这里。” 众人窃窃私语,原本表情阴郁,彷佛看到了一条生路,然而还是有些人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小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是你爹决定的事,只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挽回。” “对,我们要翟爷出来帮我们说话。” “翟爷回扬州去了。”有人大喊,“等他回来,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却再也回下来。”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不走,直到孟正宗出来。” “对,我们不走,看他能拿我们怎么办!” “孟正宗,滚出来;孟正宗,滚出来……”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 这时,翟项英带领手下,何总管紧跟在后,进入杭州西区,马儿疾奔过街道,来到蚕丝坊。 尽管太阳刚下山,天色有些昏暗,他们仍看见一群人聚集在院子里。 何总管非常紧张,“翟爷,他们已经失去理智,好像一群野蛮人,我担心我们无法应付他们,要不要请官兵来协助?” “不,我会解决。”翟项英的语气十分坚决,“当一个人即将面临饥饿,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时,难免失去理智,但他们不是暴民。” 聚集的群众一脸愤慨,手上挥舞着各式棍棒,不断的高声叫喊,团团围住孟思璇,无视她的安抚和保证。 外围有人看见他,连忙大叫:“翟爷回来了。” 群众立刻转身,愤怒的脸孔随即换上惊讶和欢喜的表情。 翟项英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妻子,当她看见他时,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惧意,教他心疼不已。 “项英!”孟思璇的声音沙哑无力,恐惧和喜悦交杂,强忍住放声大哭的冲动,同时稳住抖个不停的身体,刚才她真怕群众会失控伤了她。 翟项英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抱住她,给她安慰,但是他必须先平息众怒。 他紧握拳头,看向满脸绝望的众人,“我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保证我的妻子说话算话,你们会得到原来的工作,现在立刻解散回家。” 群众窃窃私语,低声商量。 然后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声说道:“孟正宗为了逼迫我们离开,扣押了我们的工钱,先发放这个月的工钱,我们才要回家。” 翟项英跳下马背,走向群众,“你们明天上工时,何总管会优先发放工钱。还是你们宁可抗争,不要工作了?我相信你们都清楚,工作要比抗争来得重要。现在接受我们的承诺,回家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群众经过一番讨论后,终于决定信任他们,慢慢的散开。 翟项英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惊魂未定的孟思璇,“思璇,你有没有……” “我不会放弃的!天杀的大混蛋!如果我活不下去,也要孟正宗痛下欲生。”愤怒的咆哮突然响起。 翟项英感到毛骨悚然,这个声音透着太多的怨恨,他正要寻找说话的人,一道人影由黑暗中冲出来,打算攻击孟思璇。 “下!”他根本来不及思考,马上采取行动。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揪住那个魁梧的人影,只见刀光一闪,原本瞄准孟思璇的刀子转过来滑过他的肋骨,他急忙往后缩,却还是躲避不及,刀子刺进他的体内,他往后倒下。 “不……”孟思璇尖叫。 四周的人变得很混乱,有人抓住凶手,有人大声喊叫。 “项英!”她捧起他的头,看见他痛得五官扭曲,随即发现他右肩下方受了伤,鲜血直流。 “思璇……”翟项英勉强看了下伤处,再看向她,她脸色苍白得令人担心,“别慌,只是皮肉伤,你先用毛巾帮我按住伤口。”他嘴巴这么说,却明了事情没那么单纯,因为疼痛开始变得无法忍受了。 恐惧有如巨石,压着孟思璇的胃,她低头查看,确定了他伤口的深度和严重性后,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 “你的伤势不轻……必须快点送你回家,找大夫来诊治。”她颤抖的说,泪水沾湿了睫毛。 “等一下……我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挣扎着坐起来。 “不,项英。”孟思璇激动的摇头,眼泪滴到他的脸上。“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得尽快让大夫诊治,否则恐怕会失血过多。” 翟项英梭巡她可爱而恐惧的脸庞。是的,她确实很关心他。 “你真的在乎我。”他咧开一口白牙。 她瞪着他,不满的低吼,“现在不是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时候。” 他将她搂进怀里,一股尖锐、撕裂的痛苦自肩膀向外扩散。 “打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个和麻烦、危险牵扯不清的女人,这次我以为自己可能为你而死。” “拜托,不要提到‘死’这个字。”她颤抖的抱住他的腰。 翟项英感到一股暖意窜过全身,她的声音充满关怀,但是同时也发觉自己的身体因为失血而逐渐虚弱。 “好,我不说。” 他望往那个魁梧的男人,他的手下正把他压在地上。 “先不要送官,问清楚原因之后,再向我回报。”他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脸上写满痛苦,而且地面开始旋转。“思璇?” 尽管他的声音微弱,她还是听到了。 “什么事?”她搀扶着他。 “带我回家……”这是他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黎明时分,翟项英缓缓张开眼睛,感觉还有些晕眩,不过看见熟悉的景象,他便知道自己命大,逃过一劫。 他微微转动头部,瞥见他的妻子面向自己,侧卧一旁。 她的神情疲惫,黑眼圈浮现,即使如此,她仍然是他今生见过最吸引他的女人。他不明白,如此美丽、正直而坦率的女人,怎么会是孟正宗的后代? 那个无情无义、没有良心的老家伙,实在下配生出如此可爱的女儿,虽然她有他鲁莽的个性,和锋利的舌头,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当初他答应娶她,除了孟正宗的逼迫,他必须对自己诚实,也因为他要她,因为他在她眼中所看见的热情。 他相信他可以穿透她高傲冷漠的外表,探得其内的火焰与力量——那在驿站相遇的第一夜,便深深吸引他的精神。 即使是她的恨,也是充满了热情。他相信自己终究可以驯服她,将她的恨转变为渴望,而后在每一个狂野的夜里,共度充满火焰与热情的一生。 他相信自己快要成功了,他不只触及了她的热情,挖掘出她深藏的性感,还攻破了她的防卫……她开始在乎他了。 他微微一笑,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馨,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见她的眼脸颤动。 “思璇?”他轻声呼唤,手背轻触她的脸。 孟思璇煽动睫毛,睁开眼睛,“项……”她吁口气,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髭须。 他的脸贴近她的手掌,亲吻她凉凉的肌肤。 她弯曲手指,握住他留下来的温暖,然后突兀的坐起身。 “老天!你感觉怎样?”她紧张不已,查看他胸前的绷带。“昨天晚上你发高烧,睡得很不安稳。” 原来这就是她有黑眼圈的关系,她一定整晚照顾他,直到累得睡着为止。 他心中涌现强烈的暖流,被她的关切和怜惜所触动。 “好多了,没有烧得那么厉害。”他安慰她,其实仍然觉得晕眩。“思璇,”他抚着她的脸,微笑的说:“这趟来杭州,我发觉你变了,有着我们刚见面时所没有的温柔。” “噢,是吗?”她的脸颊泛红,故意凶恶的瞪他一眼。“不要忘了,我还有一张可以让你难过的嘴巴。” “是啊!我记得它每次都让我痛苦不堪。”他暧昧的开玩笑,看着她的脸烧红,不禁大笑,就算伤口疼痛,头部轰然作响,也顾不得了。“我发誓你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听到丈夫的调笑这么容易脸红的人。” “你怎么知道?”孟思璇怀疑的盯着他,语气酸溜溜的说:“难道你喜欢看别人的妻子,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看着她露出嫉妒的表情,翟项英既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甜蜜。 “男人聚在一起,酒一喝下去,大多口不择言。” 她显然对男人的坏习惯感到惊愕,并对他提出严厉的警告,“我可不许你在外人的面前随便说起有关我的事,要是被我知道,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你得学着贿赂我才行。”翟项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浑圆的胸部,然后笑着把她拉向自己,不顾伤口的疼痛,拥吻她,藉以消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他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用舌头和她欢爱,缓缓探入再撤出,引诱她随着他刻意的挑逗做出反应。 好一会儿,他放开她,双眼因为激情而显得迷蒙。 “真不该吻你这么久,让我除了嘴巴以外,其他地方也开始痛苦了。” 孟思璇的脸涨红,感觉他的下半身勃起,不禁微微颤抖,惊讶的发现自己好想念他,并渴望他在她身边。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些日子她难以入眠,是因为她恨那份冰冷,她是那么的想念他的碰触,想要再次经历他所挑起的那种火焰。 当她仰起头时,两人四目相接,掀起一阵燥热的甜蜜感。她觉得血脉沸腾,他灼热的目光燃起了欲望的火花,但是她硬生生的将它压抑下去,明白任何激烈动作都不利于他的伤势。 她叹口气,远离他的怀抱,移到床沿。只有避开他扰人的存在,她的身体才不会着火。 “我还没有谢谢你昨天拚死保护我。”她深思的瞥他一眼,“我老是惹你生气,给你找麻烦……为什么你要冒险救我?” 翟项英伸手轻触她的脸,想到昨天那一幕,她独自面对失控的群众,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暗自发誓,绝不让她再有置身险境的机会。 “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他对她的承诺。 不知为何,孟思璇的心揪紧。她暗暗责备自己,竟希望他说出另一番话。 是,他是渴望她,并不表示他喜欢她,他只是要她的身体,如此而已。 事实虽然令她沮丧,但是她迅速抛开失望的情绪。他们两个都是实际的人,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至少这桩婚姻是公平的交易。 翟项英抚着她的脸颊,微微一笑,“这次我还以为自己会应了你的话,痛苦而缓慢的死在阴沟里呢!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对我乱下诅咒比较好。” 孟思璇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她的脸仍然涨得通红。“你遗忘不了那些在愤怒或冲动下说出来的话吗?我想我是有些口不择言。” 他盯着她,“这么说,你不再痛恨这桩婚姻了?” “你呢?”她的喉咙像是突然变得干涩,吞了口口水。“当初你坚持要我,曾经后悔过这个决定吗?” “我认为我对你的看法没错。”他柔声说道。 “那并不意味你不后悔。”她喃喃,双手捏弄着棉被。 他托起她的下颚,声音沙哑的说:“我并下后悔娶了你。如果不是我受了伤,绝对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热情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炽热。” 孟思璇梭巡着他的脸,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在捉弄她,而从他温柔的目光,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垂下眼脸,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喜悦。 不一会儿,她抛开难为情,慢慢的挨近他。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等你的伤好了之后,我向你保证,会有跟妻子的责任无关,但是更令人愉快的事。” “老天!现在不要诱惑我。”翟项英呻吟,将她拥进怀里,薄唇摩擦着她的。“以我目前的情形看来,恐怕得等上好几天,才能让你实现你的承诺。” 她忍不住咯咯轻笑,对夫妻之间的戏谵调笑,感到既新鲜又好笑,暗忖着,或许幸福就是像现在这样。 这一刻,她好快乐,可是心底深处知道,这种感觉禁不起细细检视。 大夫仔缅检查过翟项英的伤口后,嘱咐他乡休息,然后离开。 不久,孟正宗像个苍白的鬼魂,冲进女儿的房间,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故意大声吼叫,“那些天杀的王八蛋,好大的胆子,竟敢趁我不在,伤害了你,我要扒了他们的皮。我们得报官,我不只要把那名凶手关起来,还要把那些带头及煽动的人一起……” “该死!那个人正是你!”翟项英不耐烦的吼道,他的头晕眩,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听这个卑鄙的老家伙在他耳边胡乱的指控别人。 孟正宗听出他话中的气愤,不禁张大嘴巴。 “他们不是暴民,我不要报官。”翟项英十分坚持,“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思璇已经答应他们一切照旧,我们必须赢回他们的信任。” “为什么我们要向他们低头?”孟正宗完全不赞同。 翟项英恶狠狠的瞪着他,“因为不这么做,你等着被人暗杀,蚕丝坊被夷为平地。那个人是因为你才想杀了思璇,如果这次的风波不好好的处理,我先前警告过的事,就会在下一次发生。” 孟正宗怔愣住,然后挺直的身躯一下子垮了下来。“我雇用便宜的新丝工也是想多赚一点钱,这有什么错?” “我们不能为了多赚一点钱,就把老丝工全部开除。”翟项英忍不住指责,“老天!那个人为你卖命十年,只不过是向你要求提高一点工钱,好养活一家人,你就无情的开除他。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造成隆安人心浮动,我不知道往后谁还会为你尽忠,为你卖命!如果你坚持开除他和其他老丝工,明天我就带着思璇回扬州,从此再也不管你的事,因为我不想当我不在杭州时,还要担心不知道哪个黑夜里,会不会有人在思璇的肋骨插把刀子;或是一群暴民拦住她,拿棍子猛敲她的头,要她的命,只因为她父亲叫孟正宗。” 孟正宗的脸色更加苍白,知道翟项英不是在危言耸听,只要想到这次刀子是刺进女儿的胸口或是他的……他全身战屎。 “唉!好吧!我再也不管了。反正我也老了,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你们打理。”他屈服了,随即转身出去,将自己的决定命人传达给女儿。 孟正宗宣布退休,翟项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捅出来的楼子,现在将由孟思璇完全负责,偏偏他受了伤,帮不了她的忙。 可恶!他懊恼的诅咒,坐超身。他必须快点好起来,但是他的头晕眩,伤口痛得厉害。不过痛还可以忍,比较麻烦的是,他的腿软弱无力。 他开口呼唤何戎进房,帮他净身、换衣服。何戎是他这次带来的手下之一,今天他一直待在房间服侍他。 “爷,你感觉怎样?”他颇为担忧。 “还算好,你知道情况可能更糟。我看起来如何?” “脸色苍白了些。”何戎直言,“幸好高烧慢慢退了,依我对爷的了解,在床上休息个几天,你就会健壮得像棵大树。” “不用拍马屁了,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有十天八天,伤口是难以复原的。”翟项英笑道。 何戎迟疑了一下,请示道:“爷,要不要将你受伤的事告诉三爷?” 翟项英沉默半晌,“也好。告诉他不要担心,但是我可能会延迟回扬州的时间。这里会乱一阵子,我必须留在杭州陪思璇。” “是,我会照你的意思,在信上详实向三爷报告。” 第八章 第三天早上,翟项英双手擦腰,站在孟思璇的面前。 “我是身上有伤,脑袋和两手都没出问题。如果我继续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一定会疯掉。”他大声吼道。 “不。”她瞥向他的伤口,再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坚持的说:“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应该留在床上,哪儿都不许去。” 翟项英气愤的穿上衣服,不顾伤口传来的尖锐刺痛。“我陪你到钱庄,不碍事的。” “不,你要休息。”孟思璇还是摇头,“我已经交代何戎,不准让你走出大门一步,否则我要他马上滚回扬州。” “什么?”他的双手握成拳头,“你是我的妻子,不能对我下命令。” “等你复原,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她气恼不已,恨他在这个时候还跟她计较这些,无法体谅她的心情。 他的下颚抽紧,她的讥讽让他涨红了脸,忿忿的瞪着她,并叨念她顽固到近乎愚蠢。 她不在乎,他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她可十分在意。 眼看她转身就要离开,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左手紧紧与她相握,右手环住她的腰。 “答应我,除了钱庄,不要去别的地方。” 孟思璇感觉好甜蜜,原来他闹脾气是担心她的安全。她用拇指轻揉他的脉搏,试图安抚他的不安。 “虽然这件事让一些好事分子聚集在蚕丝坊闹事,想趁火打劫,向我们勒索钱,也对钱庄造成一些影响,但是我不会有事的,毕竟只是少数人而已。” 他摇摇头,坚定的说:“你没必要离开钱庄,若是需要什么或去哪里,派个人来找我就是了。” “真是的,你太大惊小怪了。”她忍不住抗议,“你不能把我像个囚犯关在钱庄里,现在事情又多,如果我需要到蚕丝坊看看,就一定会去。” 他不理会她的气恼,托住她的手肘,“或许吧!但那是预防万一。说你同意,否则我就把你也关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孟思璇瞪大双眼,气他那种蛮横的语调,而且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恢复冷静,甜笑的说:“都听你的,谁教你是‘大’丈夫,我只是个‘小’妻子。” 他不认为她说的话好笑,神情冷冽。 她紧抿着唇,知道自己不该挖苦他,因为受伤,他这几天吃足了苦头,她何必让他再为她担心呢?再说,他已经退让,而且看起来如此忧虑。 翟项英对她的保证不大有信心,凑上前,用力吻了下她的额头,再次强调,“记住,申时前回来,而且你答应过,没有我,哪儿也不去。” 孟思璇明白他十分坚持,不禁叹口气,“是,我听清楚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真心希望自己没有答应她留在家里。其实他很清楚,她说得没错,现在的混乱只是短暂现象。再说,她身旁也不是没有护卫保护她的安全。 他察觉自己的保护欲太过强烈,并对自己的行径感到丢脸和不安。不过他又告诉自己,任何男人都会有这种反应,毕竟他的妻子给他太多的欢愉。 一个男人拚了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快乐,这种感觉是极其自然的,不是吗? 至于那一直要冒出头的原因,则被他粗心的撇在一边。 孟思璇感谢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经过这七天,钱庄的挤兑情形渐渐平息,蚕丝坊外抗议的人潮也散去,那些不满爹的作为的人,得知她正式接管所有事业,敌意逐渐转变成对她的支持。 她很高兴事情有这样的转变,今天晌午过后不久,就急着回家告诉翟项英,好让他安心的养伤。 得知他在休息,她轻轻关上门,走向床铺。 他躺在床上,粗壮的手臂放在胸前。 经过细心的照顾,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令她宽慰不少。 被子被他推到肚脐上方,她的目光扫过结实的胸膛和坚硬平坦的小腹,顿时醒悟自己其实是尊敬这个男人的,并敬佩他的力量,而且她强烈的渴望他。 她或许经常反抗他,然而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她生活的重心。她不敢深究自己的真正感情,但是发誓从今以后要做他的好妻子。 孟思璇缓缓的坐在他的身边,心头随之温暖,并轻触他开始结痂的伤口。 他胸膛的肌肉反射动作的鼓动,她缩回手,深怕吵醒他。 望着他的脸庞,熟睡中的他显得柔软许多,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抚摸他坚挺的鼻子曲线,然后掠过他的双唇。 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掌心,带来强烈的刺痛,令她为之战栗。 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拉入他的怀里。以前没有任何男人办得到,即便是她的初恋情人,为什么他可以? 随着时间的流逝,翟项英公正的态度让她印象深刻,并在他严厉的外表下发现了仁慈。 没错,他痛恨暴力,但是他更同情弱者。大部分的人会毫不考虑的将施暴者送官严办,他却选择原谅。 在她的眼里,这个男人像个谜。 “你是个令我困惑的男人。” 一股奇异的感受浮现心头,她警觉那是对他的柔情,霎时感到震惊和不安,随即又安慰自己,她可能是将感情和欲念及感激之情搞混了。过去两个多月他确实帮了她不少忙,还救了她一命。 “我做了什么,令你感到困惑?”翟项英突然睁开眼睛,开口说话。 孟思璇吓了一跳,羞红了脸,知道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对不起,吵醒你了。” 他还没完全清醒,双眼蒙胧的望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那只是一种感觉。”她垂下目光,手指不安的捏着被子一角。 不,不只是这样,他注意到她脸上闪过各种感情,可是没有追问下去。 “你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又出事了?”他抚着她的脸,关怀的问。 “不。”孟思璇连忙摇头,“相反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翟项英扬起浓眉,然后拉她躺下来,由衷的称赞,“这都是你的功劳。这几天我虽然待在家里,但是听到不少有关你的事,或许是因为你瞒着你爹偷偷帮助过不少人,他们不好意思跟你对抗,只好乖乖的回家。”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贴着他的胸膛,叹了口气,“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我知道绝大多数的人是因为你的关系,他们尊敬你,不愿跟你作对。” 他抚摸她的头发,沉默半晌,“如果真是那样,你会生气吗?” 她幽幽的看他一眼,“刚开始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我在这里出生,关心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发生重大事情,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你,认为只有你才能拯救他们……唉!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不公平。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如果你不是可信赖的人,他们不会服你……爹和我也是。” 她居然抛下自尊,如此肯定他,实在令他大感意外。还记得当初她努力的取悦他,只为了要他承诺不得插手隆安的事,这显示她开始信任他了。 翟项英难掩喜悦,笑着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思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几天你一定累坏了,现在放心的睡一觉吧!” 是啊!这些天真是够累人的。 孟思璇脱掉鞋子,掀起棉被,在他的身边躺下。 他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满足的叹口气,脸埋进他的颈窝,嗅闻属于他的男性麝香味…… 虽然很疲倦,但是她睡不着。 这些日子,因为他受了伤,她不敢和他有亲密行为,现在她发现每一个和他接触的点,都充满深沉而扰人的疼痛。 他感觉起来真好,每一块坚硬的肌肉都沉进她柔软的曲线,两人彷佛天生契合。 她已经渴望他好几天,虽然试着忽视欲望,并体恤他,但是现在她的心狂野的跳着,体内深处有古空虚嚿咬着她。 她因为欲望而呻吟,忍不住贴着他移动,膝盖摩挲他的大腿内侧,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疾速,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预期他会把她压在身下,或是占有她的唇,然而他什么都没做……他的热情怎么不见了?孟思璇不认为他是身体虚弱,或是不懂她的暗示,那么他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那天的怀疑涌上她的心头。 她猛地坐起身,一手拍在他的肩上,“为什么你不想要我了?” 翟项英看着她,翻了个白眼,“思璇,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更需要你。”她不相信自己竟然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不禁满脸通红,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不渴望她了? 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她会放下身段,承认自己需要他。该死!这令他兴奋。他让她躺回床上,俯视她阴郁的脸。 “是别的女人,对吗?”她的话语混合着指控和受伤。“你在扬州有别的女人,认为我不吸引人了?” 翟项英皱起眉头,望进她苦恼的眼底。“是谁告诉你,我在扬州有女人的?” 除了樊刚之外,他知道手下对他和梅若瑛的关系有诸多揣测,如果有人因此在她的面前嚼舌根,他非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 他之所以隐瞒她有关梅若瑛的事,是不想在争取妻子的感情时,多添一个变数,并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真的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再碰我?”孟思璇不解的问。 他低下头,在她的唇办印下一吻,“带着伤爱你并不容易,再说……” “再说什么?” “我在等你实现承诺。”翟项英提醒她,重重的吻她一下,然后轻咬她的下巴、她的颈项。 孟思璇微微喘息,想起他受伤的隔天,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怎么能当真?”她的脸颊泛红,说话结巴。 “怎么?你想反悔?”他故作凶恶的表情,伸手覆盖她的胸脯,轻轻揉捏,然后亲吻她的唇,爱抚她柔嫩的大腿。 一阵战栗窜过她的全身,他的吻几乎让她融化。 “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她上辈子一定欠他很多,但是还有什么选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难为情的坐起身,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裸露出他渴望的胴体。 他们像是爬上一座高山,抵达终点时,软瘫的拥抱在一起,但是都感觉到全然的满足。 孟思璇太过疲乏,无法移动,也无法说话,只能让思绪飘浮。 翟项英轻轻移动她,避开他受伤的部位,轻抚着她的秀发,嚼咬她的耳垂,柔声的说:“睡吧!我的宝贝……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她是他的宝贝吗?她倏地抬起头,惊讶的注视他。 他爱抚她的脸颊,眼中充满温柔。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否认,他也是她的宝贝,是她渴望共度一生的男人,只是她一直没有承认的勇气。 对他的感觉震撼了她的身躯,让她宛如在狂风中颤动的树叶,她不知道这单纯是喜欢,或者是更深一层的感情,不过都没关系,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找出答案。 前提是,他必须留在她的身边。 孟思璇偎近他的胸膛,脸颊摩挲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项英,你可不可以……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走,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吗?”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你这么快就想我了?” 她听出他话里隐含的亲昵,脸红的捶打他,“讨厌,人家是跟你说真的。 爹不再管事,如果有你在身边支持我,我会安心一点。” “就只有这个原因吗?”翟项英抓住她的手,印下一吻。“我认为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没说出来。” 她吓了一跳。难道他看出她对他的感情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有些紧张。坦白说,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视为隐私的感情,尤其是她的丈夫。 “下个月初二不是你的生日吗?”他微笑的抬起手,轻触她的脸。“这是我们成亲后,你第一次过生日,我当然要留下来陪你,而且我还想办得热闹点。” 孟思璇愣住,一动也不动,直到眼睛湿润,这才露出喜悦的笑容。 “原来你知道我的生日。”她还以为他不在乎,没想到他记在心里。 “我当然记得你的生日,还带了非常特别的礼物要送你。”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掩住她的唇。“现在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 “项英,谢谢你。”她好快乐,紧紧拥住他,沉浸在他抚摸她的温柔中。 当她闭上眼睛,快要睡着时,不禁猜想,他送她的特别礼物会是什么呢? 第九章 转眼问,四月初二来临,杭州人都听说了,翟项英要将孟思璇的生日宴办得热热闹闹,凡是收到邀请函的人,都打算前来共里盛举。 一整个早上,孟家鸿园热闹非凡,不但有戏,连要百戏的都有。 接近晌午时,翟项英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回房间,找出从家里带来的戒指,预备在宴会上,当众帮孟思璇戴上。 这只戒指是他娘亲所有,代表翟家女主人的身分,有了它,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向翟记的人发号施令,甚至调动金钱,和他拥有同样的权力。 他要以此彰显她的身分,在杭州所有的权贵面前,给足她面于,并用这个举动告诉她,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藉此公开支持她安抚人心。 这时,樊刚和手下进入鸿园,一行人行色匆忙,脸色阴郁,定到穿堂,隐隐听见箫管歌吹之声。 他颇感好奇,招来一个婢女,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皱起眉头,“翟爷是不是在园子里陪着夫人?” “不,我刚刚看到姑爷离开,好像是回小姐的房间。”婢女微笑的说。 樊刚挥退她,转身面对手下,“你们到偏厅稍作休息,我进去找爷,听他怎么说。记住,这件事攸关梅小姐的名誉,不许告诉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是。”手下应了一声。 尽速来到孟思璇的房间,樊刚看见了急于见到的人。 翟项英惊讶不已,“樊刚,你怎么跑来了?难道何戎在信上没说清楚?” “不,我知道你平安无事。”樊刚迟疑了一下,难掩悲痛的说:“大哥,若瑛她……被绑架了。” “发生了什么事?谁这么大胆,胆敢到翟家大院绑人?”翟项英脸色大变,大声咆哮。 樊刚叹了口气,“是北霸帮的少主,靳以朗。” “什么?是他?”翟项英愣了一下,随即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干这种卑鄙事情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 “天杀的!他吃饱没事干,是不是?大老远的跑来开这么大的玩笑,他以为很好玩吗?”翟项英忍不住咒骂,气恼他在这个充满喜乐的日子扫自己的兴。 樊刚知道他误会了,“大哥,这是真正的绑架,他不是在跟你闹着玩。” “他为什么那么做?”翟项英瞪大眼睛,大声质问,“我哪里惹到他,他要拿若瑛出气?” “不是你的关系,是二哥捅出一个大楼子。” 樊刚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这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他无法像以前那样,再帮梅若藩遮掩、袒护。 “什么?那个该死的风流混帐拐定了靳以朗的未婚妻?”翟项英恨得牙痒痒的,几乎要跳脚。“天杀的!他什么女人不玩,居然胆大包天,去玩一个连碰都碰不得的女人?” 樊刚非常了解他的心情,他们三人既是好兄弟,又是生意上的伙伴,即便知道梅若藩玩世不恭、风流成性,还是大胆的让他负责北方业务,没想到竟然惹出大麻烦。 “大哥,这件事迟早会在扬州传开,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到山海关把人要回来。”翟项英咬牙切齿,“靳以朗尽可以把梅若藩抓去,剥他的皮,啃他的骨头,但是休想拿若瑛出气。” 樊刚摇了摇头,“只怕已经太迟了。” “什么意思?”翟项英看他一眼,突然有个坏预感。 “大哥,你应该很清楚北方人如何对付勾引入妻的男人。现在二哥畏罪逃跑,他们会如何对付若瑛,可想而知。”樊刚感伤的说。 经樊刚这么一提醒,翟项英忍不住浑身战栗。 “你是说,靳以朗不顾念我们和他的情分,会……强暴她,以牙还牙?” 樊刚叹了口气,“那是他们的报复办法。” 没错,以亲人顶罪的陋习在北方已经流传百年了。翟项英十分明白,被当作报复对象的女人将会如何的被糟蹋,为她家人犯下的过错付出悲惨的代价,尤其梅若藩招惹的是北霸帮未来的女主人,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她会被当成娼妓,不只一个人……强暴她吗?”他的声音颤抖。 “靳以朗的为人,我们十分清楚,他不是嗜血狂徒。”樊刚迟疑了一下,坦白的说:“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他非这么做不可,否则威信全失,将难以服人,对他未来接掌帮主之位,会造成严重的危机。”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杀了他!”翟项英发出令人发寒的怒吼,抓起一个花瓶,摔向墙壁,花瓶应声碎裂,然后他转身冲了出去,誓言要以血偿血。 樊刚追上去,一把抓住他,“大哥,冷静一点,若瑛的清白已经无法挽回了,现在我们该做的事,是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翟项英挣脱他,继续往前冲,“不,我无法坐视不管,让若瑛受苦。我现在就要到山海关,直接跟靳以朗谈判要人。” 樊刚一个跨步,拦在他的身前,“大哥,恕我冒昧的说一句,你要以什么身分去要人?靳以朗绑架若瑛,除了报复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逼二哥出面,你想,他会轻易的把若瑛交给你吗?” 翟项英推开他,“依你的说法,难道我们只能等待,什么事也不能做?” “没错,靳以朗是北霸帮未来的帮主,不是普通人,我们的势力无法抵达山海关,根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你一出面,二哥更有理由躲起来,事情永远无法解决。现在你唯一能做的,是让二哥清楚的知道,他必须为自己做的辜负责。你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出面,逼靳以朗娶若瑛为妻,为她争取应有的权利,那才是最好的办法。”樊刚紧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劝阻。 他不是不了解大哥的心情,他也一样心痛,但是经过这几天,他已经冷静下来,能够以理性的态度看待这件事,希望这番话也能让大哥冷静下来。 翟项英太激动了,根本听不进任何建议,脑中尽是梅若瑛被蹂躏的凄惨画面。 “不,我做不到。即使不能把若瑛救出来,我也要让她知道,我没有放弃她,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是二哥该做的事。”樊刚握住他的手臂,强调的说:“这些年来,你一直扮演兄长的角色,现在是二哥该负起这个责任的时候了。你的家人是大嫂,她才是你应该关心的对象。今天对她有着重要的意义,你不顾一切的抛下她,她会怎么想?” 翟项英甩开他的手,“就是因为她不会明白,跟她解释也说不清楚,而救人的时间紧迫,我一时半刻都等不了。你留下来告诉她一声,我会补偿她的。” “大哥……” “不要再说了,照我的指示去做。”翟项英不顾樊刚的劝阻,招来在偏厅休息的手下,快速离开鸿园,跳上马背,往城外奔驰而去。 这个骚动很快的就由婢女的口中,传到了孟思璇和奶娘的耳里。 孟思璇先是愣住,随即站起身,急忙追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无论他有什么事,也没有抛下一切便急着出门的道理。樊刚还在这里,是吗?我要找他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奶娘陪着她走到园平时,迎面碰到何戎。 “你来得正好,项英去了哪里?你清楚吗?” 何戎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我也是刚刚听说三爷突然从扬州跑来。” 孟思璇狠狠的瞪着他,心急如焚的说:“我是问你,有什么急事让项英丢下一切,甚至没有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何戎面有难色,“这……这……” 她警觉到事情不对劲,“何戎,我最讨厌别人敷衍我、欺骗我,你想清楚之后再回答我。” 何戎叹口气,心知她不会轻易罢手,依她的个性,暧昧不明的答案绝对无法满足她,更重要的是,她终究会知道实情。 “详情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有关……” “有关什么?”孟思璇催促。 “有关若瑛小姐的事。”何戎低声回应。 “若瑛小姐?”她的身躯一僵,“她是谁?跟项英有什么关系?” “她是……”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她显得不耐烦。 “是,我说就是了。”何戎露出不安的神情,“若瑛小姐是梅若藩的妹妹,梅若藩是爷的好兄弟,也是翟记的二当家。这些年来,她一直住在翟家大院,自从老夫人去世之后,帮忙爷打理翟家的事务。” 孟思璇的心像是被针剠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问:“她在翟家扮演什么角色?是女王人的身分吗?” “这一点,夫人可能要问爷了,因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爷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何戎嗫嚅。 “是吗?”孟思璇心中明白,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怕事实伤了她的心。 难怪他每半个月就要回扬州,说什么视察业务,原来是回去看心上人…… 这个大骗子,还有他伟大的交易! 这是他对她做过的事情里,最卑鄙和恶劣的了。他一定非常得意,她把自己卖给他,交换他承诺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没想到他早就把女人带回家。 她气得双手紧握,觉得心在淌血。 “那个梅若瑛……是个大美人?” 何戎瞥她一眼,轻轻点头,“是,她是扬州最美的女人。” 孟思璇难过不已,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快要停止了。 “这次是她要樊刚来把项英叫回去,因为他延迟了回扬州的时间?” 何戎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说,只透露是跟若瑛小姐有关。” “我知道了,(更多好书加一六四五五六三七二)你走吧!”她的脸色苍白,先前的快乐早已消失无踪,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奶娘眼看事情闹大了,边走边安抚的说:“小姐,你先不要生气,三爷一定会跟你解释这件事,等听他说完,你再下定论也不迟。” “你以为他会说真话吗?”孟思璇的声音冷冽得吓人。“不,他只会帮他掩饰真相,现在唯一可以给我答案的,只有一个人。” 她恨恨的走进房间,看见满地碎片,不禁愣住。她可以想像得到,翟项英当时有多激动,是梅若瑛威胁要离开他,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走了? 奶娘也是同样的想法,心凉了半截,“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他刚走不久,让人把最好的两匹马都上鞍,我可以在驿站前追上他。” 孟思璇气愤的说,迅速脱下衣服,换上骑装。 奶娘大吃一惊,挡在她的面前,“不,小姐,这太危险了。” “不管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孟思璇的态度十分坚决,推开奶娘,急着去找翟项英,要求他解释这一切。 如果必须牺牲两匹爱马才能赶上他,她也在所不惜。 看着小姐冲向马厩,奶娘惊骇又惊慌,快步跟上去。 “小姐,等一等!好好的一个生日宴,怎么会变成这样?” 孟思璇骑着马,全速狂奔,黑色的鬃毛拂着她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心情前所未有的恶劣。 她试着回想成亲之后,第二天早上两人说的话。 她要他除了她之外,不可以再有其他女人,而他承诺了他不会。 孟思璇实践了她那部分的交易十倍不止,如他所愿的善尽妻子的责任,而他只是拿她当傻瓜要,尽管自始至终是她自己走进陷阱的。 但是在他要了这么卑鄙的伎俩后,她不再当傻瓜了。 陷入沉思中的她策马疾驰,恨不得马上追上翟项英,却被一群不受欢迎的人打断。他们和她还有些距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觉得不安。 他们快速前进,她警觉到不对劲时,已被团团围住。 “啊,原来是位美丽的小姐。”领头的高瘦男人开口。 不用旁人告诉她,单单看他们残酷的脸庞,她就知道这是盘据杭州外,由赵昆所领导的匪徒。她听说过这些人杀人就跟拍苍蝇一样轻松,至于女人…… 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恐惧会偷去她思考、战斗的意志力。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挡我的去路?”孟思璇故作不解的问,掩饰心中的不安。她只恨自己匆忙外出,忘了携带防身武器,否则才不怕这些人。 “你想要我们让条路给你过去?”高瘦男人盯着她,然后色迷迷的奸笑一下,“好吧!我特别为小姐开个方便之门。”他示意手下让出一条路。 她心知肚明,他不会让她过去,只是要戏弄她,但她还是策马疾驰,心想他们一定追不上她,毕竟她骑乘的是杭州最好的马。 然而她念头刚起,高瘦男人便采取行动了。 她听见绳圈甩动的声音,狂猛的惧意攫住她,粗大的绳索落在她的肩头,然后她落下马背,摔在地上,飞扬的尘土让她咳嗽连连。 “头子捉到她了。”强盗大声欢呼,“这个女人和这两匹马真是漂亮,老大一定会喜欢我们送他的礼物。” 孟思璇痛楚的跪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绝不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突然,一只肮脏乌黑的大手用力的把她拉了起来。 她被拉靠在一个发臭的肥胖身体上,几乎呕吐。 “不要碰我,否则我爹会要求府台大人派兵杀了你们。”她厉声喊道,用力挣脱他,毫不畏惧的瞪视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 高瘦男人扬起眉头,跳下马背,走向她。 “是吗?说说看,你爹是谁?” “我是孟正宗的女儿,只要你们放了我,他会好好的酬谢你们。”她坦白的说出自己的身分,因为打算用金钱向这群恶徒换回自由之身。 高瘦男人愣了一下,“原来如此,难怪你的穿着下凡,还拥有这两匹上等的骏马。”他沉思半晌,“刚才翟项英带着一批人匆匆忙忙的经过这里,你是在追他?” 听到翟项荚果然回扬州去了,孟思璇脸色下沉,“那不关你的事。” “孟小姐,你确实值一大笔钱,趁着翟项英不在这里,我们可以好好的跟你爹敲一大笔钱。不过你未来的命运,只有我们老大才能决定。”高瘦男人露出诡异的微笑,强拉她过来,将她抛到马背上。 孟思璇急忙坐好,不想跌断腿,毁了逃走的机会。直到这一刻,她被绑架的事实像重担一般压在心头。 早先她根本没想到这些人的存在,只知道有一股燃烧的需要,想要赶快找到翟项英,为自己的尊严奋战,没想到却沦落到强盗的手里。 这些人会强暴她,玷污她的清白吗?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又能怎么办?强盗窝充满了禽兽,正义的力量注定战胜不了邪恶,否则杭州府台大人早就出兵铲除他们了。 老天!她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人给予希望,让她能够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悔恨莫名的泪水流下了她的脸颊,接着巨大的悲伤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同时第一声啜泣也从她的口中逸出来。 她最痛苦的是,自己对翟项英的恨导致这样的结果。 她不懂,老天爷为什么惩罚她,而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大混蛋? 翟项荚骑马奔驰,脑中满是梅若瑛受苦的景象,无助又绝望,因为她需要他解救之时,他却远在天边,无能为力。 可恶!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靳以朗都不该把气出在她的身上。他最要好的朋友变成冷血的强暴犯,他应该被惩罚和谴责,不能轻易饶恕。 他忿忿的想着目前的局面,如果他到山海关,北霸帮的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仇人,这是无可游免的,但是,靳以朗会怎么做? 他的思绪飞快转动,思考着这个问题,而樊刚说过的话逐渐在他的脑海浮现。 东北三帮一派,因为临近塞外,和各民族间一向关系复杂,没有十分的能耐,还真成不了那里的主子。靳以朗的未婚妻被梅若藩拐走,一个处理不好,北霸帮的威严势必被东北第二大帮长白派踩下去,再也翻下了身。 这一刻,翟项英不得不承认,樊刚说得没错,靳以朗非这么做不可,而且他趁自己不在时动手,已经顾及两人的情谊,否则一场拚斗下来,没有见血是不可能的事。一旦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们再也没有转园的余地。 吐了口气,他终于平静下来。 从听到消息以后,他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考虑到朋友的未来……想到他差点使双方关系陷入僵局,一阵寒颤窜过他的身子。 现在他必须静待事情的发展,相信靳以朗终会要求他北上,解决由梅若藩惹出来的纷争。那时靳以朗如果还顾念两人的情分,他才有谈判的空间。梅若瑛未来的幸福,全在他这时候的处理态度。 翟项英立即勒住缰绳,急转过身,招呼手下返回杭州。 该死!孟思璇一定不会原谅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竟然在杭州仕绅的面前抛下她不管,她一定会以为他深爱着梅若瑛,她会受不了的。 他诅咒着自己的冲动,并祈祷她比自己理智一点,没有做出什么傻事。 沿着官道策马飞驰,奔出了十多里后,翟项英看见几个人蹲在路中央,好家在观察什么,连忙勒住马,同时认出那些人是谁。 “樊刚,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突然浮现警兆。 樊刚看清来人,赶忙站起身,街上前,“大哥,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翟项英紧抓着缰绳,声音低沉的问:“怎么一回事?” 樊刚看他一眼,深深叹了口气,“是大嫂,她冲动的跑出来找你。我们追到这里,却失去她的踪迹。” “什么?”翟项英惊喘出声,跳下马背,身子忍不住颤抖。“你……有什么发现?” 樊刚伸手指着地上,掩不住担忧的说:“这里的马蹄印十分纷乱……唉,我判断大嫂可能遇到赵昆的手下,被他们强行掳走了。” 翟项英的脸色刷白,感觉心口被插了刀子。都是他害了她,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不顾她的感受,抛下她不管,她不会落到强盗的手里。 “思璇……”他哭喊了出来,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 愤怒与恐惧在他的心中交战,有半晌他不觉得自己有力量站着,太过为她害怕了。赵昆是个无恶不作的大盗,他痛苦的想到那个男人会对她做的事。 如果她抗拒他,他将会伤害她,并残暴的占有她。如果她一直抗拒,他更会殴打她,直至粉碎了她的精神。 椎心的痛苦令他呻吟出声,无论那个恶棍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对他妻子的爱。但是,如果他伤害了她,他绝对会缓慢、痛苦的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这一刻,他终于接受自己挣扎了好久的一项事实。 是的,他爱她,不只是身体的迷恋,一如他企图说服自己的,而是一种崭新的感情,远超过他早先订下的范畴。 如果他曾对她表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他把她推入地狱,是他让她承受痛苦的折磨,他要负完全的责任。 若是她有什么损伤,他简直无法想像,她要如何带着这样的记忆活下去? 嗅,他真想杀了自己……不,他不能现在倒下,必须找出对抗的方法。 他要怎么做?他要怎样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击败那个天杀的恶棍,救回甜蜜、热情又狂野的妻子? 翟项英垂下头,奋力控制恐惧和愤怒,此刻他必须保持清明的心智,不能再出差错,绝对不能!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樊刚询问。 “等。”翟项英只简单的说出一个字,虽然这对他而言是煎熬,但是他强迫自己有耐心,静待消息。“那些人总会从她的口中问出她的身分,好向家人勒索。他们派出信差时,我要在第一时间劫住那个人。” “然后呢?” “我要去救她出来。”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我们的人不够,需要援助。”樊刚深思的说。 “我一个人去。”翟项英摇头,“我必须尽快赶到她身边,以防她因为害怕而轻举妄动,并伤害到自己。” “大哥,这太疯狂了。”樊刚惊喘出声,不过考虑到他的心情,很快的补充说明,“勇敢但疯狂,而且没有用,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单薄了。” “不,我会成功的。”翟项英非常肯定的说,“人总是贪生怕死、爱慕荣华富贵,只要我承诺那个信差一笔巨款,他一定会答应配合。” 樊刚点头,“大哥说得没错,这些人绝对没有忠诚可言,可是你要利用他做什么?” “官府一直拿赵昆没办法,就是因为贼窝易守难攻,每一次追缉,他们总有办法快速躲起来,所以我认定山中另有秘密通道,这也是赵昆预留的逃生之路。你派个人回去,要孟正宗亲自去向府台大人请求官兵支援,同时你代表我跟他们假意周旋。如果我能偷溜进去,第二天晚上会带思璇下山。而你要带着援兵等在秘密通道的出口,及时接应我们。”翟项英分析。 樊刚想了一下,终于认同他的办法。“好,就这么办。”他紧握住他的手臂。“你放心,大嫂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翟项英神情痛苦的看着他,“但愿如此,这都是我的错。” 是的,都是他的错。 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 孟思璇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大厅时,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男男女女都望着她,有些人带着好奇,有些人则用邪恶的目光打量她。 “老大,看我们帮你找到什么好货!”推着她往前走的强盗扯开嗓门大叫。 孟思璇倒抽一口气,不用说,眼前那又黑又壮的男人肯定就是赵昆。看他的样子,就像个凶神恶煞,眼神冷酷,划过他脸颊的深刻疤痕更加强了他的杀气。 这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在恐惧的驱策下,趁一个强盗不注意,俐落的抽出他剑鞘中的剑。她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让这些人了解,她不是好惹的。 “滚开!否则我要了你们的命。”她叫道,挥舞着手中的利器。 这些人或许以为她的恐吓只是装模作样,他们不可能知道她的剑术极好,从八岁开始,爹就请了一位江南名师来教导她。 赵昆盯着她,然后放声大笑,“老天!这娘儿们真够劲,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 “老大,她是翟项英的女人。”失了面子的强盗狠狠的瞪着她。 “什么?”赵昆大吃一惊。 孟思璇抓住机会,提出警告,“没错,我是他的妻子,除非你放了我,否则他会杀死你的,你会被砍成一片片……” “是吗?”赵昆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确定他爱你到愿意冒险来救你?” 爱?不,他不爱她,那么凭什么他会冒险来救她? 他会的,他说过没有人能夺走他的所有物。 “他为我冒过许多次的险。” “也许,但也可能他只是为了你爹令人心动的产业冒险。” “他会来救我的!”孟思璇肯定的说。 “因为他爱你?”赵昆语带嘲弄。 “他会来救我,是因为我属于他,而他一向保有他的所有物。” “听起来他不像是很爱你,只是把你当成他的财物。”赵昆揶揄,然后伸手向她,“好了,孟小姐,把剑还给我,我不想伤了你。” 孟思璇摇头。 “老罗,扔把剑给我。”他放声大叫。 霎时,一把剑凌空飞来。 赵昆接住,她露齿一笑,“现在把剑交给我还来得及。” 孟思璇再次拒绝。 趟昆随即出手,挑她的剑。 她以娴熟的剑招招架,不过心知肚明,他的力量强大,于是放弃和他继续纠缠,反而迅速穿过围观的人群。 一开始没有人想认真的跟她动手,只想阻止她狂乱的奔逃,后来被她以一招半式伤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再也笑不出来。 尖叫声此起彼落,受伤的人撞翻桌子,瘫在地上鲜血横流,和地上的酒液掺在一起。 等一切结束后,他们大概都想要割她的喉咙了。 “小姐,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淑女。”有人对她喊道,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往她的剑刀猛砍,试图把她的剑震得脱手。 众人呐喊着帮他助威,大厅充满金铁交鸣声。 孟思璇的动作奇快,然后挥出一记虚招,避开他的攻击,但是她已经被逼到墙边,有越来越多的人冲着她来。 “退开!”她擎着剑,目光灼灼的瞪着他们。 “你们退开,让我来对付她。”赵昆大叫,持剑走向她。 他奋力一击,孟思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 强盗们大笑、喝采,还有人拍手。 她抬起下巴,充耳下闻,只能凭恃尊严,因为这是她仅剩的了,但是她的手臂沉重如铅,累得快要握不住剑。 赵昆接下来的一击轻易的打败她,几乎震断她的手臂,她尖叫一声倒地,手中的剑脱手飞出。 “孟小姐,现在乖乖投降了吧?”赵昆定过来,低头微笑,随即收敛笑容,冷酷的吩咐道:“把她囚禁在悬崖的小房间。你们看过她的身手了,别自讨没趣的招惹她,万一命根于有什么损伤,只好自认倒霉。” “老大,你可以帮我们教训她。”有人喊道。 “我很想,但她是我们的财神爷,暂时还不能动她。不过嘛……”赵昆抬起她的下巴,邪恶的笑了,“孟小姐,你最好祈祷他们提出的价钱合我的意,否则我会让你享受到我独特而热情的抚触之后再回去,毕竟你那么美,如果我不好好的享受一番,未免可惜了。再说,我也不能让我手下儿郎的血白流,不是吗?” 孟思璇心中一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从没看过这么残忍的笑容,而且他还令人作呕,从他脸上的疤痕到冰冷的眼神,都让她起鸡皮疙瘩。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真正的恶棍手中,牙齿拚命的打颤。 第十章 翟项英就在官道旁,密林边缘的疏林区安营休息。 夜幕低垂之后,他们派出去监视的人果然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年轻男子。 那人年约二十,五官端正,一脸垂头丧气,衣衫还勾破多处,双手反绑背后。 翟项英和樊刚交换眼色,没想到强盗窝有这样一个清秀的人,有一刻他们还担心自己是否抓错对象、打错了人。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外头遛达?”樊刚故意喝道。 “你们无缘无故的把我抓来,分明是不安好心眼,为什么我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年轻男子既害怕又有点忿忿不平。 “你还嘴硬!”樊刚用力推他一把,“白天这里发生强盗掳人的案件,所有的人都怕得不敢出来,你却大摇大摆的定着,说不定就是强盗的同伙。” “你……你可不要乱说,随便诬赖我,这可是死罪一条。”年轻男子全身颤抖,“我抄这边走,只为了赶路,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少说废话,如果你是他们的同伙,快表明你的身分,我们翟爷正在等赵昆送信来,没有耐心陪你穷耗。”樊刚不耐烦的说。 年轻男子猛地转头,惊讶的看了翟项英一眼,“翟爷?你就是翟项英?” 翟项英点了下头,“没错。” “他们说你回扬州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年轻男子面露诧异。 “这么说,你就是送信的人?”翟项英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知道抓到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人。 凡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特别爱惜身体和性命,这是因为他们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除非万不得已,绝下轻易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这是他们的致命伤,加上贪生怕死,只要好好的利用这两个弱点,翟项英相信他终会屈服的。 “赵昆真有眼力,挑你这种不像是干这种营生的人送信,就不怕引起官府的注意了。”他微笑的说。 “翟爷也不错,一眼就看出我们老大的用意。”年轻男子转过身子,“可以替我松绑了吗?我还要传口讯给你。” “替他松绑。” 樊刚蹲下身子,从足踝处取出小刀,割开年轻男子手上的绳索。 “告诉我,赵昆怎么对待我的妻子?”翟项英的声音紧绷。 年轻男子揉了揉疼痛的手腕,“翟爷请放心,你的夫人虽然很美,但是她好战的个性已经在山上造成不小的骚动,因此大多数的男人都对她退避三舍。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她一到大厅,随即抢了一把剑,威胁谁敢动她,她就要杀了那个人。她没有骗人,真的伤了几个人。老大说,除非你们不依他的价钱赎人,他才会亲自拔了夫人的利爪。现在她被拘禁在小房间里,那里三面临崖,只有一条路可走,想逃都逃不了,连守卫都可以省下了。” 翟项英吁出一口气,暂时放下心,忍不住想像她对抗那些人的情景,既感骄傲又为她担心,她可能因此树立了不少敌人。 男人都不喜欢被女人打败,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并视为终生的耻辱。 他害怕那些人会瞒着赵昆,私底下找她的麻烦,因此更急着偷溜上山。 他看了那人一眼,“小兄弟,你的长相不错,应该深受娘儿们的欢迎,怎么会沦为盗匪,成为官府追缉的对象?”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如果你永远吃不饱,就不会这么问了。” “或许吧!”翟项英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小兄弟,我也不跟你说客套话了。如果你能帮助我救回妻子,我可以替你向府台大人求情。想想看,你继续这种邪恶的生活,会有什么下场?总有一天不是被杀,就是上断头台,你愿意这样过一生吗?” “你在策动我反叛?”年轻男子吃惊的睁大眼睛,摇摇头,“翟爷,我们做强盗的背叛弟兄,一旦被找到,比上断头台还惨,你不用枉费心机了。” “是吗?”翟项英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变化。“如果我可以送你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还给你一大笔钱,重新开始生活,你不觉得可以考虑看看?” 他心动的样子,逃不过翟项英一双锐眼,他好整以暇的等着。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年轻男子状似不经意的问:“说说看,你要送我去哪里?” 翟项英倾身,在他耳边低声的说:“如果你照我的方式去做,成功的救出我的妻子,我会秘密送你去北方,或离开中原到南洋。这两个地方,绝对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如何?” 年轻男子的脸上出现喜悦之色,显然心意动摇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翟爷,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过河拆桥,把我送官严办?” “小兄弟说这句话,严重的侮辱了我大哥。”樊刚语气不满的说,“谁不知道翟记的东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只有别人负他,他从不负人。” “是,我也知道翟爷的为人。”年轻男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翟项英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小兄弟,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有违承诺,死后教我下十八层地狱,受尽痛苦的折磨。只要你肯合作,我保证你能毫发无伤的离去,还赠你千金。” 赠他千金?年轻男子两眼发亮,“你是说真的?”那足以让他一辈子过着非常舒服的日子,即使妻妾成群也不成问题。 翟项英向他伸出手,“君子二日,驷马难追。”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用力握住他的手。“好,你说,我该怎么做?” “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个秘密通道……” 孟思璇躺在床上,蜷曲着颤抖的身子,绝望的泪水涌上眼眶,但是她拒绝让它们流下来,紧抓着心中的恨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恐惧。 “我恨你!恨你!恨你!”她大喊。 都是那个骗子害她成为阶下囚! 她的双手捧住脸。那是真的,也是假的。她恨他、渴望他,也想要他,而且为他感到疯狂的嫉妒,并因此希望另一个女人能沉到江里,葬身鱼腹。 她爱上他了…… 不!她没有。 双手紧紧抱胸,她暗暗发誓,自己没有爱上他,只有傻女人才会愚蠢的爱上他这种男人。 然而今天她恨了,她不想要他由那个女人,或其他一夜新欢的女人那儿回到她身边。 但是,她又能有什么力量阻止?他根本不在乎她。 噢,她真的恨他,并对自己承诺,不会爱上他,他下值得她…… 突然,她的身子僵住,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她注意倾听。 深沉、粗重的呼吸声,是个男人。 她心中一寒,虽然赵昆严令不准有人打扰她,但是显然有人想要挑战他的权威。 孟思璇背对着门,静静不动,感觉那人伸长手臂要摸她,她及时闪开,那只长手臂拂过她的脸颊。 她爬起来,越过整个房间,准备好对抗他,然而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她发现偷偷潜进来的人并不是强盗,而是翟项英——那个她最憎恨的男人。 “你这个混帐!”怒火在眼中跳跃,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动,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你是个骗子,我诅咒你在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里腐烂。”她再次扬起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拥住她。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他,捶打他的胸膛。 翟项英抓住她的手,看到她泪流满面,不禁感到心痛,为自己伤害到她而自责不已。 “思璇,你听我说,那是一场误会。” “不,那不是误会,你把我当一个傻瓜,彻底的耍弄,你的交易全是虚假的。”她全力抗拒他,拚命的挣扎,踢他、打他。 当她的膝盖撞到他下身最脆弱的地方时,他痛得低咒一声,将她压向墙壁。 “思璇,听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若瑛,或许曾经考虑要娶她为妻……” 他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先别急着诅咒我。那是因为我恨你爹对我家所做的事,再加上你不想嫁给我,而她是个好女孩,有这种想法,是很自然的事。但是不久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卑劣的,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爱她、疼惜她,而不只是把她当作妻子的人选。” 孟思璇喘着气,推开他的手,“我爹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家的事?” “你不知道吗?”翟项英简单的将两家的恩怨说了一逼,只是这次不再带着怨恨,最后真心的说:“十几年来,我把对你爹的恨加诸你身上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她静静的想着他说的话,虽然很想继续生气,尤其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曾经想娶梅若瑛为妻,但她公平讲理的一面却告诉自己,以她爹做过的事,他有理由恨她、对她不闻不问,就像当初她讨厌他,不想嫁给他一样。 “我对我爹曾经做过伤害你家的事,也深感抱歉。”她平静下来,可是她必须知道其余的事,因为心里充满疑惑。 当初他并不赞同这桩婚事,更不喜欢她,既然有个美丽的女人在家等着他,为什么他还要答应娶她?是为了隆安的产业吗?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她看着他的双眼,“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娶我?即使我跟别的男人私奔,也没有影响你的决定。” 坦白说,她既害怕答案,又渴望知道。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但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是个伪君子吗? 翟项英踌躇一会儿,然后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曾在我娘临终时起誓,要遵守我爹的承诺,保住他的名声。还有,你爹威胁要毁了我和翟记。” 孟思璇整个人僵住,双唇微微颤抖。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咽了口口水,什么也没说,眼眶慢慢的湿润。 “思璇,别哭。”他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抚摸她的秀发。“我不想骗你,是希望把这件事谈开,而且就此结束。如果我不在乎你,不会告诉你这些。”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他不是为了隆安,而是为了完成他娘的遗愿,更是爹用翟记威胁他,强迫他娶她……结果一样令她心碎。 为什么他就不能单纯的只为了她而娶她? “你曾经说过下后侮娶了我,现在……还是如此吗?”她啜泣的问。 “当然。”他毫不考虑的说。 “那你为什么狠心的抛下我,就这么走了?或许你爱着梅小姐,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这个可能的事实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听出她的声音隐含着痛苦,感觉自己的衣襟湿透了,翟项英捧起她的脸,拂开她颊上的发丝,急于让她了解他的心意。 “思璇,我对天发誓,我对若瑛的感情单纯是兄妹之情。今天我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她被人绑架了。”他说出樊刚带来的消息。 她的双眼瞠大,而后推开他,激动的说:“老天!那你回来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救她!”直到这时她才想到另一个问题,神情紧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也被抓了吧?” “下,我没有被抓,我是来救你的。”他将她搂进怀里,解释他折返的原因,并告诉她,他收买了一个强盗,让他偷偷带自己进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任何危险。” 听到他打扮成强盗,只身潜进来救自己,孟思璇感动得流下泪。 他真的在乎她,甚至为了她,不顾自身的安危。 但是她不要他在乎,她要他的爱,她是否太贪心了? “思璇,你听我说。”翟项英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明天晚上,我们一定要设法离开这里。如果途中被发现,我要你不顾一切的往前走。” “你要我留下你一个人面对他们?”孟思璇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不,我不答应,我绝不离开你……” “你一定要离开我。”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我要你安全的回去。” “我不能离开你。”她眼中又充满热泪,“赵昆会杀了你,会将你折磨到死。”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翟项英自觉被侮辱了。“该死!你就是不懂生存的法则,只有冒失的勇气,不过现在这不能救我们。思璇,你可以生我的气,怨恨我、憎恶我,或随你高兴的骂我,但是看在老天的份上,不要在这个时候反抗我。” “我不是反抗你,只是不想见你送命。” “别哭。”他拥她入怀,脸颊摩擦着她的头顶。“思璇,至少听我这一次,我要你平安无事。如果我必须时时刻刻的惦着你,一定会大大的增加被杀死的机会。” “你真的那么担心我吗?” “当然,我真希望现在就能让你脱离这一切。” “但是我不能脱离,而我不能让你死……”她哽咽得说不下去,捧着他的脸,“噢,项英,我无法忍受失去你……我爱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翟项英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你……爱我?” “是,我爱你,不要抛下我。”孟思璇充满感情的说出心里的话,把尊严摆在一旁,不要他到现在还以为她憎恶他、怨恨他。 无法形容的喜悦自他的心中进开,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对她表白,但在这个节骨眼示爱,她死也不会离开他,而他要她安全的离去。 “思璇,我绝不会抛下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他紧握着她的手,再次承诺,“我发誓不会死,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话。” 孟思璇感到胃部翻搅,知道他不会退让,悔恨的泪水滑落脸颊。 “对不起,都是我的冲动害了你……一直以来,我带给你的似乎只有麻烦……”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让她一愣,停止了哭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带给了我一切,你给我一个梦想中的家。” 她哭得更伤心了,执起他的手,印下一吻。 虽然他没有说出她想听的话,但是她告诉自己这样已经够了,她不在乎他对她是哪一种感情,如果他们只拥有此刻、这一瞬间,她只想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 “项英,爱我,尽情的爱我……”她紧搂着他,亲吻他的唇。 她要感受他的温柔、他碰触她的方式,现在只有他能减轻她的痛苦,抹去恐惧。 “喔,思璇……”翟项英攫住她的红唇,吻中充满了火焰和无尽的温柔,然后抱起她,走向粗陋的床铺,温柔的将她放下。 “项英,再一次爱我。”她的声音沙哑,情绪激动。“在天亮之前,再一次爱我……只有你能驱除我所有的痛苦、赶走所有的恐惧……” 他爱她了,一遍又一逼,直到东方透出熹微。 虽然她仍然害怕,可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们在一起…… “你是谁?”在强盗的地盘上,一个黑发浓密的男人喝道,他身材壮硕,眼神犀利。“孟正宗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头呢?” 樊刚单看一眼,就知道他是赵昆。 “我叫樊刚。”他目光炯炯,毫无畏惧,“翟爷不在,现在这里由我掌管。” 赵昆扬起眉头,“原来是翟记的三当家。”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好吧!你也行。说说看,那个老头愿意用多少银子赎回他的宝贝女儿?” “我大嫂在哪里?”樊刚对他轻蔑的挑衅举动视若无睹,“她还活着吗? 你有没有伤害她?” “她还活着,只是自尊心受了伤,外加一、两处淤伤,如此而已。”赵昆耸耸肩,“三当家,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让我的财神爷受委屈。” “那可难说得很。赵老大,我要见我大嫂一面,否则她若有什么损伤,我大哥从扬州回来,会剥了我的皮。” 赵昆摇头,“我不认为有此必要,赶快把赎金拿来,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 “不,没见到人,就没有赎金。”樊刚坚持。 “什么?”赵昆大吼,既生气又难以相信,居然有人敢这样反抗他。 樊刚没将他的怒吼当一回事,冷硬的说:“让我上山看看她,或许你根本没有人可以用来交换赎金。” “我不可能让你上山。”赵昆语气粗暴的,除了他们自己人,没有人可以上山,对他们的防卫一探虚实。 樊刚耸耸肩,“那就没有赎金。” “老大,杀了他,再叫孟正宗来。他或许不在乎那个女人的命,孟正宗可在乎得很。”赵昆身旁的一个手下忍不住怒吼出声。 “安静!”赵昆厉声喝道,恶狠狠的瞪着樊刚,怀疑的眯起眼睛。 他不相信孟正宗不担心女儿的安危,然而樊刚表现出来的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跟他耗下去。 他哪来的自信?还是他另有诡计? 看来他得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下利,谁知道这个男人会使出什么方法来对付他,毕竟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绝对不能小觎。 “三当家果然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生意。好,明天此时此地,我会让你们见一面,相信到时候你会说出一个让我满意的数字。” 樊刚点头,“当然。” “那就一言为定。”赵昆看向手下,手一挥,“我们走。” 一群人策马离去,朝着通往山上的狭窄山道前进。 樊刚吁出一口气,庆车终于应付过去,没有引起赵昆的怀疑。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在今天晚上接应大哥下山。 “但愿他们能及时逃出来。” 翟项英抓着孟思璇的手,在年轻男子的带领下,走进一条漆黑的甬道。 当清凉的空气迎面拂来时,翟项英低声的说:“快到出口了。” 他们继续疾行,不一会儿,终于看到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月亮。 孟思璇屏住气息,感觉离自由更近了。 “快走,不要停下来,樊刚应该在前面不远处接应我们。” 听到翟项英的催促,她赶紧往前走。 他们穿过树林,来到一处空地。 年轻男子和翟项英突然停下脚步,害她撞上翟项英的背部。 她惊愕的抬起头,呼吸梗住,心跳加快。 赵昆站在他们的面前,一群凶恶的手下包围着他,他们全都拿着刀剑,而且身材魁梧,显得孔武有力。 赵昆瞪着背叛他的手下,神情狂怒,“我就知道有问题,自从你回来之后,老是魂不守舍,原来是背叛了我。可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偷偷带人上来,等我收拾了这个大胆闯进来的男人,再跟你算帐。” 年轻男子双腿一软,几乎站不住。 翟项英在他跌倒前抓住他,安抚的说:“别怕,这些人由我来对付,你只要把我的妻子平安的带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知道吗?” 年轻男子看他一眼,颤抖的点头,“是……” “原来你就是翟项英。”赵昆颇为惊讶,在黑暗中打量着他。“怎么?你认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杀了我们?” “有何不可?”翟项英反问,抽出剑,夷然下惧的准备迎敌。 赵昆头一偏,瞪着他,“翟项英,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还只身闯到山上救你的妻子,但是你不应该这么做。” 翟项英直视他的眼睛,“你劫走了我的妻子,我必须要来。” “你舍不得花钱赎人?”赵昆质疑。 “我舍不得她在强盗窝多待一天。”翟项英轻蔑的说。 “真是想不到,翟项英竟是个多情种。”赵昆语带讥讽。 他的手下听了,哈哈大笑。 翟项英脸部线条紧绷,眼神阴暗,靠近孟思璇,压低声音的说:“思璇,记住我的话。” “可是……”因为恐惧和愤怒,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闭嘴!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翟项英咆哮,冷酷的看着她。“你这么想看我死吗?” 孟思璇忍住灼热的泪水,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我听你的话就是……” “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原本我可以让你们快乐的团圆,可惜你惹恼了我。 我最痛恨别人负我,翟项英,你偏偏拿你的臭钱怂恿我的手下背叛我。想知道我要怎么惩罚你吗?”赵昆冷笑一声,“我会让你亲眼目睹我怎么强暴你的妻子,接下来我的手下也会轮番上阵。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挑断你的脚筋、割掉你宝贝的命根子,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废人,然后我会把它交给樊刚,我倒要看看,他是继续戏弄我,还是快点拿钱来赎回你们?” “你作梦!”翟项英毫不畏缩,只是将孟思璇护在身后。 “哼!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我……”赵昆顿住,听到左侧树林有动静。 翟项英和孟思璇也听见了,转头,欢愉瞬间淹没了他们。 是樊刚和官府的援兵,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现在骑着马定出树林,然后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奔向盗贼。 “翟项英,你这卑鄙的家伙,竟敢设局陷害我,我就让你看看我手下儿郎的厉害。”赵昆怒气冲天,从怀里拿出烟花火箭,射向空中,通知山里的手下。 翟项英先护着孟思璇和年轻男子往后退,将他们交给樊刚,然后拿着剑,冲回厮杀激烈的现场。 赵昆原以为身边有二十几个人,加上接到讯号再赶来的手下,应该胜券在握,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他的手下无法及时赶来,在场的二十几个人不是死就是被抓,很快便输得一场胡涂,只剩他和翟项英形成对峙的局面。 金铁交鸣声渐渐停歇,支援的官兵则在秘密通道旁部署,打算将盗匪一网打尽。 “你们谁去帮他?”孟思璇神情,看着翟项英独自挑战趟昆。 “不,大哥不会同意。”樊刚摇头,紧盯着场中两人,准备必要时不顾一切的介入。 “可是……” “大嫂,你放心,大哥不会轻易被击倒的。”樊刚安抚的说。 孟思璇噙着泪水,揪着心在一旁观看。 翟项英和趟昆激烈的对战,你来我往,一次又一次的交锋。 “累了吗?翟项英,你一直处在优渥的环境,没吃过什么苦,体力绝对无法胜过我。”赵昆愤怒得几近疯狂,都是因为翟项英收买了他的手下,他才会落到四面受敌的窘况。 他充满恨意的攻击翟项英的下盘,这得他往后一跃,然后灵活的出招,刺向翟项英的肩膀。 两人的剑刀相交,在月光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错了,赵昆,我正在享受杀你的乐趣。”翟项英扑向他。 赵昆往后退开,抖动剑锋,刺向他的左侧,他迅速闪开,伺机再出招。 孟思璇敬畏的看着她的丈夫,虽然两个男人旗鼓相当,都有高超的剑术,但是显然她丈夫更优于赵昆,展现出不同凡响的力与美。 “看来我找到对手了,这些年我难得遇到像你这种高手。”赵昆冷冷的说。 “我会是你这一生中最后一个对手。”翟项英说,手中的剑用力剠出。 赵昆奋力跳开,然后扑上前,但是在他举高剑时,翟项英冲向前,终于找到他一直在寻觅的破绽,准确的刺进赵昆的胸口。 赵昆瞪视他良久,然后往后倒下,没了气息,双眼依然睁得大大的。 翟项英转身,不再看他。今晚的战役结束了,剿灭山上其他盗匪是官府的事,现在他只想带着他的妻子离开这里。 他抬起头,寻找她的身影。 孟思璇嘴唇颤动,半晌才发出哭喊声,奔进他张开的双臂中。 “太好了,你没事。” 他捧起那张布满泪水的脸庞,“别哭,我们现在回家好吗?” 她哭着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将她抱上马背,自己则坐在她的后面,紧紧搂住她。 “我爱你,思璇。” 孟思璇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真的?” 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我真的爱你。”他握住她的手指,二亲吻。 “你已成为我的生命,而我发誓,此心永不渝。” “噢,项英。”她激动不已,偎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像是一种承诺。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翟项英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微笑,“我想是你穿着便鞋,冒冒失失的跑进我的房间,告诉我说你要退婚,永远都不要做我的妻子的时候吧!不过当时我并不了解自己的感觉,对于爱,我的经验不多。” 她抬起头,瞅着他,“很好,我不要你有很多经验。” “你这个爱吃醋的小野猫。”他愉悦的笑了,“对了,昨天晚上我忘了送你生日礼物。”他从怀里拿出戒指,套进她的手指。 孟思璇轻抚着戒指,好奇的问:“这是一枚旧戒指,它是谁的?” “它曾经是我娘拥有的。”翟项英将戒指代表的意义告诉她。“现在你正式成为翟家的女主人了,我要和你分享我所有的一切。” “项英……”她感动的看着他,眼眶湿润。“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你没有让我失望。” “可是……如果我又不小心惹麻烦了呢?”她不放心的问。 翟项英忍不住大笑,“虽然我真诚的希望你能改一改冲动的个性,但是正如我以前说过的,你是个危险和麻烦的女人,只要能取悦你,我想我可以偶尔容忍一些小刺激。” 孟思璇也笑了,闭上眼睛,偎着他的胸膛。她的身子疲累,从未如此筋疲力竭,心中却无比满足。 他爱她! 他们曾经有过互相憎恨的时光,很难相信她曾经抗拒他、恨他,如今他们拥有的是如此的多。 未来在他们的面前开展,无比的甜美,充满了爱和神奇。 在他安全的怀中,她微笑的睡着了,并且开始作梦,属于他们两人的美梦。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