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天子》 楔子 清晨,太阳从覆着琉璃瓦的清心殿顶上升起,淡淡的黄晕映照在琉璃瓦片上,透着股说不出来的隽永韵味。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轻轻推开镶金丝的楠木宫门,低声唤了一句,「皇上,五更天了。」 只听得明黄丝帐内的龙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帐内人似乎睡得正熟,并没有被唤醒。 「皇上,五更天要早朝了。」小太监大着胆子又叫了一声。 突然,一只手从龙帐内伸了出来,冲着他摆了摆,小太监抬头一望,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坐倒在地上。 「皇上,您的意思……」小太监慢慢颤抖着,往后退去。 「吵死了。」清亮的男声带着些许不耐。 小太监立刻退了出去,满头大汗的将宫门关了起来。 这时,龙帐掀起一角,龙床上可见躺着两名俊雅的男子,其中一位尚在熟睡,另一位眉宇飞扬,正斜倚在床上,深情的凝视着身旁的人。 「暮彦,你的梦中有我吗?」低头在沉睡的白暮彦脸上偷得一吻,萧别离邪肆一笑。 温柔的望着龙床上皇帝的他五官俊美无俦,特别是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眸,深情中带着一丝不羁,古铜色的皮肤看得出是常在阳光下活动。 「好吵……」睡梦中的白暮彦低喃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正好与他面对面。 时值初夏,衣着轻薄,只是翻个身,便露出大半赤裸的胸膛,浅蜜色的肌肤在透过窗棂撒进来的阳光映衬下,呈现出诱人的色泽。 「唔!」萧别离尚未来得及后退,白暮彦的新动作竟让面对面靠在一起的两人双唇恰好贴在一起,吻了个正着。 浓眉微扬,萧别离顿时不知道是加深这个吻好,还是推开好…… 这一犹豫,半睡半醒的白暮彦连腿也搭了上来,蹭到他的下身,害得刚起床的男人那处更加鼓胀,差点翻身将白暮彦压在身下。 「暮彦,好想吃了你。」艰难的推开身前人,萧别离狼狈的低叹。 但若是真的强要了他,只怕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 「皇上,太后有请。」 突然,门外传来尖细的传唤声,这次白暮彦清醒了,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萧别离的俊脸。 「你……萧爱卿怎么在朕的寝宫里?」不悦的眯起眸,白暮彦立刻坐了起来,瞪着萧别离。 「皇上忘了?昨夜皇上一时冲动……」萧别离半跪在龙床上,衣衫半解,故作羞涩的红了脸。 「罢了,不要再说了。」白暮彦越听脸色越加铁青,一掌拍在龙床上,制止了还想说下去的萧别离。 「皇上,您不能,不能……」谁知萧别离却扯着他的袖子,紧咬下唇,一副要哭的模样。 「现在几更天了?」没好气的抽回衣袖,白暮彦扶着有些疼胀的额角,头痛不已。 「才五更,皇上要不要再睡会儿?」萧别离一个劲的装傻充愣,伸手在他的额角揉了揉。 「萧别离,你……你害朕误了早朝?!」颤抖的手指着他的鼻尖,白暮彦气极,二话不说就一拳打了过去。 「皇上,冤枉啊!」萧别离惨叫一声,偷笑着躲开了。 第一章 初冬,大雪把整个皇宫装扮成一片银白,北风呼呼地刮着,冻得人耳朵发红,宫中的主子们早早换上了锦缎棉衣,连宫女太监们也不例外。 御花园里的树木大部分已经枯萎,还有几分生机的只剩下几株松树,亭亭玉立,绿色依然,十分耀眼。 明黄身影端坐在御花园的小亭中,慈爱的看着亭外一板一眼对着雪景大声朗读诗词的小童,身后站着一位白面无须的男子。 小童身着貂毛滚边的白色锦衣,容貌俊秀,眉眼无一不精致,一双大眼乌黑如墨,如黑珍珠般璀璨夺目,睫毛细密纤长,像极了两把小扇子,长大了必定是个俊美无双的人物。 「彦儿,过来给朕好好看看。」皇帝向小童招了招手。 「遵命,父皇。」那白衣小童奶声奶气的答了话,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 天冷地滑,再加上穿了好几层厚衣,手脚也不太灵活,刚踏进白王亭内,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太子殿下,小心。」一旁的太监大惊失色,就要伸手去扶。 还是皇上眼明手快,抢先一步将他抱在怀中,抱着小小的人儿,皇上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 「彦儿,过年你就六岁了,想不想进国子监读书?」 「父王说的是,母后前不久也是这般跟儿臣说的。」白暮彦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如繁星般透亮的眸子盛满期待。 「既然你已准备好进国子监,那父皇便给你找个合适的伴读。」皇帝欣慰的摸摸他红润的小脸,看来龙心大悦。 「儿臣不用伴读,自己研习即可。」 「日后自然用得着,彦儿待会准备跟父皇出宫一趟。」皇帝眼神一变,突然说。 「出宫?」白暮彦满脸不解,但又对这件事充满好奇。 他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皇宫,如今父皇突然要带他出宫,难道就是为了给他找伴读吗? 可是,父皇是帝王,要给他找伴读,只要下旨宣人进宫来即可,何必大费周章出宫? 虽然白暮彦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他还是机灵的闭上了嘴,而且他也想出宫去看看。 待换上了寻常人家的服饰,皇帝又命人取来两件黑色的斗篷,将他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带着随身的太监,乘着马车从皇宫的侧门出去了。 ◇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进,白暮彦靠在父皇怀中,时不时的转动眼珠,从车帘缝往外望,几次将头探了出去又收回来。 「彦儿想看外面吗?」闭目养神的皇帝睁开双眼,端详着他。 「可以吗?父皇。」他小声询问,压抑心中的想望。 母后从小就教导他,对任何事情都需谨言慎行,这次是和父皇第一次出宫,应该要更加小心。 「你呀,就是被你母后教得太呆板了,小小年纪就一副小大人样,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皇帝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说着,伸手挑开车帘,车外的风景瞬间全部展现在白暮彦眼中,让他瞪大双眼。 「哇,好多人啊!」他惊呼着。 虽然是大冬天,但还是有不少小贩在街上叫卖,沿街两边全是采买的人民,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彦儿不好奇父皇要带你去哪?」怕他摔出马车,皇帝紧紧抓住他的身子。 「父皇要给儿臣找伴读,自然是去父皇信得过的大臣府上。」听到父皇出声相询,白暮彦赶紧坐了回去,一字一句回答的格外认真。 「哈哈,朕的彦儿就是聪明,不用朕开口,就知道朕的心思。」爱怜的摸着爱子的头发,皇帝开怀大笑。 「父王过奖了,儿臣不敢当。」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皇帝踩着马凳走下马车,才转身将白暮彦从车上抱出来,用眼神示意随侍太监敲门。 白暮彦抬头往上望去,朱漆大门上的匾额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萧府,看那字里行间显露出的王者霸气,分明是父皇的亲笔题书。 不一会儿,管家模样的男子应声出来,打量着这一行陌生的人,皇帝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管家立刻变了脸色,将他们迎了进去。 「管家,你怎么随便将人带进府来。」 刚进大堂,一位蓄着八字胡,四旬左右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不悦的望着他们。 「老爷,他们是……」管家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将遮住脸庞的斗篷给掀了开来。 「皇……皇上!」中年男子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就要曲膝下跪,却被皇帝阻止了。 「萧爱卿不必惊慌,朕这是微服私访,你和朕是至交,用不着如此拘束。彦儿,见过萧伯伯。」皇帝笑着坐上首位,牵着白暮彦的小手往前带了带。 「见过萧伯伯。」白暮彦上前行了个礼,遂又退到皇帝身后。 「不敢、不敢,这位应该就是太子殿下,生得这般聪慧伶俐,小小年纪便礼数周到,真是我朝大幸。」 「哈哈,萧爱卿不用拍彦儿的马屁,他还小。对了,你家小子在哪?快叫出来给朕看看。」皇帝听到自己儿子被人夸赞,也不禁龙颜大悦。 「皇上说是的别离,他是匹拴不住的野马,今天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臣这就派人去找。」萧宰相说着,命人送上香茗,自己则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 品了口香茗,皇帝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缓缓道:「你儿子满月时见过一面,他好像比彦儿大两岁是吧?」 「正是,不知皇上今天找离儿有何事?」萧宰相暗自在心中急得是满头大汗,担心是不是自家儿子在外面闯了祸,竟让皇上亲自找上门兴师问罪。 「爹、爹,我回来了,饿死我了。」 萧宰相的担心还没解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传了过来,清越的童唤声响彻整个大室。 「这就是你儿子吧?」皇帝扬眉一笑问。 只见一道蓝色的人影冲了进来,飞快的奔到萧宰相身边才停了下来。 仔细看去,才八岁的萧别离身形颀长,整整比白暮彦高出一个头,肤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时常在外面跑,墨色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一见难忘。 「爹,我饿了,快叫他们开饭。」萧别离毫无相府公子的模样,在肚子上摸了一圈嚷了开来。 「孽子,没看到有贵客在,只知道吃。」萧宰相一掌拍到儿子头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好啊,爹打我,我告诉娘去。」萧别离一脸不依的鼓起腮帮子,抱着头顶,就要往外跑。 「站住,你还想去你娘那告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書香門第」萧宰相急急的追了上去,惧妻的他已将在座的皇帝与太子拋到脑后,一心只想要好好教训这个不肖儿子。 大堂内顿时热闹无比,萧别离仗着人小,东躲西藏,萧宰相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他,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哈,哈哈……」白暮彦从斗篷中露出半个细致脸庞,看着你追我跑的一老一少,只觉得忍俊不住,唇角微扬的轻笑出声。 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子! 「咦……有客人在。」萧别离听见这清脆的笑声,一个筋斗翻过红木桌,落在白暮彦面前,睁大双眼望着他。 「好标致的小妹妹,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萧别离眼中满是惊艳之色,直盯的白暮彦瞧。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双唇、秀气的鼻子,眼前的小人儿生得清纯文静,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小美人。 「小妹妹?」白暮彦一楞,小脸瞬间涨红,藏在斗篷下的小手也紧紧握成拳。 「是啊,快告诉哥哥,哥哥买糖给你吃。」萧别离又眨了眨眼,目光始终不曾从白暮彦的脸上移开。 「离……离儿,不得无礼。」见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站到太子面前,还一脸痴相,萧宰相赶紧出声喝止。 「爹,你这么快就给我找媳妇?她真好看,我喜欢!」回头向父亲嘿嘿一笑,萧别离就这么一把抓住白暮彦的手。 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无礼的人,白暮彦一下子呆住了,冰冷的小手被包裹住,瞬间变得暖和起来,忘了挣扎。 「你就是别离?你觉得我家彦儿生得好看?」皇帝也被逗乐了。 他带着彦儿微服出宫,本意只是想拜访老友,询问一下是否有合适的伴读人选推荐,没想到老友之子生龙活虎,与彦儿的呆板截然不同,或许伴读的人选就在眼前了。 「嗯!好看,真好看,你就是我未来的岳丈大人吧,请受小婿一拜。」撩起衣摆,萧别离真就要跪下去。 「哈哈,萧爱卿,你这儿子倒是有趣的紧。」皇帝看着孩童心性的萧别离,无视满脸怨气的儿子,放声大笑。 听到父皇的话,白暮彦当场白了脸,狠狠的瞪着眼前的无礼之徒。 他除了肤色略白以外,身上哪里有女娃的奶气?这姓萧的小子眼睛长哪去了? 可恶,让他被父皇笑话,这仇结大了! 「皇上,离儿年幼不懂事,误认太子为女孩,冒犯了太子,这都怪微臣教子无方。」萧宰相两脚一跪,将萧别离拉到身后,生怕儿子受责罚。 「不碍事,萧爱卿起身吧,彦儿打小就生得像他母后,比一般男童长得俊秀,认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的脸上笑意未褪。 「爹,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太子?」从站起身的父亲身后钻了出来,萧别离指着一脸阴郁的白暮彦,不知死活的大声叫着。 「本太子哪里像姑娘,你倒是说说看。」 白暮彦再也忍不住,脱掉斗篷,露出一身雪白的貂皮锦衣、头束紫金珍珠玉冠的男装扮相,冷着一张小脸。 「啊……还真的不是小妹妹,怎么会这样……」 这下他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儿哪里是小姑娘,明明是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男童,只是样貌俊美得好像观音座下的仙童。 失望至极的萧别离脸立刻垮了下来,原先灵动的大眼也失了神色,整个人无精打采。 「孽子,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赔罪。」萧宰相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像猴子一样上下乱跳。 见有人代自己报了仇,白暮彦怒气稍退,冷冷的瞪了萧别离一眼,转头回到皇帝身边。 「彦儿,让别离做你的伴读可好?お稥」皇帝捏了捏儿子的脸颊,轻声问。他这儿子生得白净,脸颊也软绵绵的,可惜就是没笑容,哪像萧家小子,像只皮猴似的活泼。 「不……」他刚要开口拒绝,却被萧别离给打断了。 「好啊,好啊,我愿意做伴读。」 在得知白暮彦是男孩的时候,他的确很失望,但是白暮彦那清秀如仙童的脸宠,他是越看越喜欢,正想着希望天天都能见到他,一听到皇上属意他做伴读,他自然欢喜。 「父皇,儿臣不要伴读,儿臣自己会读书。」完全无视萧别离的存在,白暮彦强作镇定的回了话。 「皇上,我识字、会骑马、会武功,我会做好伴读的。」萧别离哪里肯放过大好机会,跪在皇帝脚下,一个劲的推荐自己。 「哦,你会的东西倒不少。」 「皇上,犬子虽然顽劣,但微臣从小便教他四书五经,他又随他舅舅习得一身武艺,伴读之职应该足以胜任。」萧宰相也有自己的打算,儿子顽皮,自己管教不好,倒不如送进宫中磨磨。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定下了,明日早朝后,朕再与爱卿好好商讨此事。」皇上敲了敲桌子,轻轻点头。 「父皇……」白暮彦纵是百般不愿,却又不能违抗父皇的旨意,两难之下,小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在离开萧府坐上马车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萧别离扬着笑脸向他挥手告别,更是气得牙痒痒。 几日后,圣旨便到了萧府,在父亲的千叮万嘱下,萧别离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进了宫,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上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 早就听说皇宫厅殿众多,金碧辉煌,今日一见的确如此,若是无人引路,恐怕走到天黑,他也不知道大门在哪。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宫殿,他正晕头转向之际,宫人才停下脚步,嘱咐他在原地等待,先一步通报去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朗朗读书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稚嫩的童音不疾不缓的吟着诗,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住,脚步也移了过去。 「不错,太子殿下真聪明,昨日才教的,今日便会写会背了。」 他探头进去看了看,只见一位头戴乌纱帽的官服男子坐在殿中,手中拿着一幅墨迹还未干透的字,正赞许点头。 男子对面站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白暮彦,又惊又喜的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正好对上白暮彦冰冷如霜的眼神,惊得他倒退一步,差点撞到大门上。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擅闯东宫,来人啊。」眼见仇人就在眼前,白暮彦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我才不是擅闯,是皇上宣我进来的。」没被这声势吓倒,萧别离上前一步,来到白暮彦面前,双手扠起腰,一脸理直气壮。 「就算你是被父皇宣进宫,也不能擅闯本太子的书房。」 「我……」一时词穷,萧别离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是未经白暮彦的同意便闯了进来,有失礼数。 可是,进都进来了,再退出去也晚了,不过生着气的白暮彦挺可爱的,两颊红润,像个福气娃娃。 「这位是萧宰相的小公子吧,几年未见,又长高了不少。」两个孩子正僵持着,一旁的官服男子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他。 「正是,不知阁下是……」萧别离将盯着白暮彦的目光收了回来,端详着此人。 「舅舅,别理他,他不是好人。」抿着双唇,白暮彦扯着官服男子的衣袖,摇摇头。 「我怎么不是好人,只是将你误认成小姑娘,你好歹也是太子,有必要这么记仇吗?」萧别离很郁闷。 只是错认了一次而已,居然就说他不是好人,他怎么不像好人了?! 他哪里知道白暮彦只是不想要伴读,皇帝偏要塞个人给他,他有气没处发,只好撒在他身上。 「你……你……」眼眶微红,白暮彦委屈的扁扁嘴。 他哪里是喜欢记仇,上次的事他早已不计较了,本想过几日再向父皇提不要伴读的事,谁知萧别离已先被宣进宫。 从小母后就教导他,他不只是皇子,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日后要独当一面,不可事事依靠他人。 久而久之,母后的话语像警钟一样在他心头长鸣,所以他不需要什么伴读,他要向母后证明自己能够独立,绝对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赔礼就是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萧别离见他这副模样,心软的不得了,赶紧低头赔不是。 「太子殿下,想必萧小公子也是一时眼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国舅也在一旁打着圆场。 「是啊,是我老眼昏花、是我老眼昏花。」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萧别离打蛇随棍上,忙不迭的赔笑脸。 「小小年纪说什么老眼昏花。算了,你知道错就好了,本太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白暮彦强忍着笑意,挥了挥小手,坐回到椅子上。 不谈上次的误会,萧别离的确是个有趣的人,见了两次都把自己给逗乐。 「这才对嘛,皇上已经下了旨,从今天起我萧别离就是太子你的伴读。」萧别离松了口气,脸上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你真想做本太子的伴读?」白暮彦抬头望着他,目带不解。 「那是当然。」萧别离飞快的点了点头。 想着以后就可以伴着这如仙童降世的人儿一起读书,分享着每日的点点滴滴,他心中就像喝了蜜似的。 「那好,本太子考考你,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做我的伴读。」白暮彦难得起了玩心,眸中透着一丝狡黠。 「好啊,请太子出题。」拍拍胸脯,萧别离高高的昂起头,看起来信心十足。 「你刚才不是在门外偷听吗?那你就将本太子背的那首诗再背一遍。」 「我没偷……好好,背就背。」本想反驳,又觉得没有任何意义,萧别离干脆直接将诗背了出来。 当他一字不漏的背完之后,望向白暮彦洋洋得意的挥了挥手。 白暮彦脸色一寒,道:「诗倒是背对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字如何,正好舅舅在,你将诗写下来,让舅舅品评一下。」 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萧别离看似一个粗人,居然有过耳不忘的本领,还真是小看他了! 萧别离知道真要太子心服口服,接受自己做伴读,就一定要做的比他好,索性也不客气,拿过笔洗上的狼毫,便当场挥毫。 「写完了。」他将狼毫放下,双手将宣纸举了起来,送到国舅的手中。 「舅舅,你看是本太子写的好,还是他写的好?」白暮彦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舅舅的回答。 他就不信萧别离会比自己厉害,他从三岁会拿笔之后就跟着舅舅习字,虽然不过两年,但也小有成就。 萧别离不是说他有习字、会骑马、会武功吗?就算和他一样三岁开始习字练武,到如今不过五年,五年之间分心三处,绝不可能像他专于练字一样精通! 「这……太子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書香門第」国舅迟疑着,一脸的难色。 「当然是真话。」话一出口,白暮彦就隐隐觉得不对,舅舅的脸色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国舅的话让他白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子殿下的字笔尖生辉如凤舞,行云流水似龙游,这已经很难得。但萧公子的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字里行间又多了分练武之人的筋骨傲气,稍胜一筹。」 「给本太子看看。」白暮彦立刻起身拿过萧别离的字,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的眉头立刻蹙起,紧咬下唇,脸色惨白。 舅舅说的不错,萧别离的字比他的字多了一分气势,这份气势是没有习武的他学不来的…… 「国舅爷过奖了。」萧别离笑了笑,拱起手回了个礼。 「哼,还不是因为多练了几天武,明儿个我就请父皇找人来教本太子习武。」耸了耸鼻翼,虽然嘴上不服气,但白暮彦心中却已经认同了萧别离。 「何必那么麻烦,我来教你就是了。」 「萧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害奴才好找一下。」引路的小太监这时才找到了他,但只是慌乱的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 「哎呀,我忘了皇上的召见,快快带路。」一拍脑门,萧别离惨叫一声,火烧眉毛般的冲了出去。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能忘!」白暮彦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臣看这萧公子也是个人物,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身手,太子殿下身边可是多了一位人才啊。」国舅在一旁低头笑着。 「本太子看是蠢才吧。」轻哼一声,白暮彦再度将萧别离的字拿起来端看。 此后,萧别离尽心尽力的担任伴读一职,除了日常的读书习字以外,还教给白暮彦许多简单实用的武功招式,当然一切都从扎马步起。 一开始,白暮彦对习武还挺感兴趣,可是马步一天扎下来,枯燥乏味不说,时常酸得他的腰都直不起来,连脾气也变坏不少。 每当这时,萧别离会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陪他一起扎马步,不管他怎么发脾气,都不改一脸微笑。 若干年后,想起儿时的一幕又一幕,白暮彦都会忍不住笑出来,恐怕只有萧别离这个大傻瓜才愿意这样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他。 第二章 十三年后。 京城繁华依旧,夜间更是格外热闹,花街上最负盛名的「春雨楼」前立着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向过往的路人拋着媚眼。 「客倌,进来玩玩嘛。」 「李公子,好久不见,哪里发财去了。」 远处正走来一男子,方脸阔额、虎背熊腰,朝姑娘们望了一眼,脸色微变,却仍走上前去。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杨侍卫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花娘眼尖,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正是皇城侍卫长。 众女嘻笑着一拥而上,将一身戎装的侍卫长团团围住,但杨侍卫长只是眉头深皱,推开众女,往楼内走去。 「萧太傅是不是在这里?」杨侍卫长抬头望向二楼,神情凝重。 「原来是来找萧太傅,萧太傅刚宿在红萼姊姊那,您……」 眨个眼,杨侍卫长挺身一跃上了二楼,熟门熟路的直冲春雨楼头牌红萼的房间,一脚将房门强踢开来,破坏了房中的无边春色。 「啊──」屋内的红衣女子吓得尖叫一声,从床上坐到地上。 「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兄啊,今天怎么有心思来春雨楼?」 一只古铜色的大手将粉色纱帐掀了起来,床上的男子慵懒的伸展着腰,下身只着一条白色亵裤,露出大半精裸的胸膛,毫无顾忌的下了床。 「萧太傅,宫中出了大事,你快收拾一下,随在下进宫。」杨侍卫长见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何等大事,让杨兄如此匆忙?」萧别离一边问,一边伸手取过一旁衣架上的长衫,不慌不忙的穿戴起来。 「萧太傅不要多问,跟下官走就是了。」杨侍卫长仍然说得隐晦,但神色慌张。 「难道是……」萧别离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年前,皇上因受伤过重,损及心肺后一直卧床不起,政事早已交给太子,如今杨侍卫长突然跑到春雨楼来找他,会不会是皇上出了事? 「正是,皇上刚刚驾崩,已传位予太子。」杨侍卫队长点了点头,非常小声的证实了他的猜测。 「我这就进宫。」 萧别离脸色突变,三、两下穿戴好衣物直接破窗而去,杨侍卫长紧随在他的身后跃了出去,吓坏了不少寻欢客。 当萧别离匆匆赶到皇宫,大殿四周已经挂起白幔,哭号声响彻四周,他心中暗叫不好,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向殿内。 「萧太傅,你来晚了一步,皇上刚刚驾崩了。」太子身边的太监小安子见他出现,立刻迎了上去,眼角的泪痕都未干。 「太子在哪?」放眼在遍是白幔的灵堂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到,萧别离不由得急了。 暮彦不会出事了吧?皇上的死对暮彦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他知道皇上在暮彦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太子殿下情绪激动,奴才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如今正在后殿歇着。」 「你在这守着,我这就去看看太子。」听小安子这么一说,他总算松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大步向后殿走去。 静寂的后殿,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当萧别离迈步而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 才一日不见,暮彦居然憔悴成这副模样! 狭长的眼眸红肿得吓人,好似桃子一般,原本红润的双唇苍白的毫无血色,修长的身子正瑟瑟发抖,仿佛轻轻一推,便会倒下去。 「太子,节哀。」轻轻的吐出四个字,萧别离不知道说什么好。 千不该、万不该,他真不该在这种时候没有待在暮彦的身旁。看白暮彦伤心成这副模样,萧别离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代其身受。 「父皇,他走了……」白暮彦木然的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皇上是走了,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此脆弱的人着实让人又怜又爱,他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想安抚刚经历丧父之痛中的人。 平日的暮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正经严肃的模样,就算是他们独自相处,也多是他厚着脸皮耍无赖,暮彦才会偶尔露出笑颜。 而一向不在人前示弱的他,此刻竟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他知道,暮彦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他,安慰他,抚平皇上的离世给他带来的伤痛。 「你会永远都陪着我?」白暮彦的语气带着狐疑,似乎不太相信他。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萧别离轻抚着他的脸庞,深情凝望。 自从八岁那年相见之后,他的心就沦陷了,最初他只想天天看着他,可是渐渐长大,他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此── 每到夜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暮彦的绝世容颜,让他辗转反彻难以入眠,直到十六岁生日,母亲送了个侍婢给他,他抱着侍婢却发现自己脑中全是暮彦,他才明白,自己对暮彦并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想拥有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许下的承诺有着什么涵义,但可惜暮彦并不知情。 「嗯。」白暮彦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神色。虽然父皇的辞世让他悲痛欲绝,但萧别离是父皇帮他选择的亲近,他的忠心无庸置疑,有他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陪伴在旁,他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只这一声「承诺」,差点让萧别离当场按捺不住,他倾身向前,将白暮彦搂在怀中。 「好困……」萧别离的怀抱好温暖,白暮彦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父皇的死带给他的震撼,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如今一放松下来,倦意立刻涌上心头。 虽然这几年父皇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但今晨明明还宣他一起用膳,哪知这么快就离开了…… 「困就睡吧,你也累了。」用手代梳,梳理他乌黑的发丝,萧别离一腔柔情在此时显露无遗。 不一会儿,怀中便没有了声音,他低头望去,只见白暮彦双眼紧闭,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熟睡中的白暮彦作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那时正是萧别离进宫第八年…… ◇ 「太子殿下,皇上这病恐怕难好了。」太医一脸愁容。 「怎么可能?父皇还不到五十岁,身强体壮的……」他抓住太医的衣襟,怒吼着。 「皇上旧伤一直未愈,微臣们已经尽力了。」 「咳、咳,彦儿,父皇有话跟你说。」这时,形容枯槁的皇帝睁开双眼,望着他。 「父皇,您不会有事的,儿臣一定会寻访名医,治好您的。」十四岁的他无法接受事实,固执的认为一切仍有转寰的余地。 「父皇也不愿如此,但这身子当年和匈奴大战几场留下了许多伤病,早已破败不堪,拖也不过几年,朕躺了数日,还有许多政事尚未处理……」皇帝作势要起身,却被众人拦了下来。 「父皇,那些事等您身子好了再处理也不迟。」紧握住父皇的手,白暮彦不赞同的摇摇头。 「不行,政事耽误不得,你要真想帮父皇,从明天起就代理政事。」看着尚未成年的儿子,皇帝眼中似乎有些急切。 「儿臣……儿臣恐怕……書香門第」白暮彦迟疑着,不敢轻易点头。 「没有什么恐怕,你做太子十来年了,父皇都看在眼中,父皇知道你能做好的。」 「好,只要父皇好生休养,儿臣愿意暂代政事。」虽然忐忑,但白暮彦一咬牙,还是答应了。 从那日起,他就代替皇帝处理政事,由于刚接触朝政,很多事情不熟悉,只得通宵翻看奏折,常到了四更天才睡下,五更天又起来暂代上朝,没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这几天萧别离不在京城,上他舅舅的天下第一庄贺寿去了,刚回宫听到太子一整天都待在御书房里没出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匆匆赶了过来。 「太子在里面?」他一双浓眉几乎拧在一起。 「萧太傅,您来了就好,快去劝劝太子殿下,这几天太子殿下从早到晚都待在里面,今日更连膳食都没用。」随侍在门外的小安子强打起精神,焦急万分的说着。 「快去叫御膳房准备一份清淡的膳食来。」 他吩咐完便推门而入,就见全心记挂的人正坐在案前,单手支住下颚,专心的批阅奏折,并没有发现他进来。 「太子,该用膳了。」 「放那吧。」白暮彦的双眼依然放在奏折上。 「吃了再看。」从他手中抽走奏折,萧别离移身坐到他对面,满脸不赞同。 「还给我。」但白暮彦眼皮抬都没抬,直接伸出手要求。 「这样是不行的,你已经一天没吃饭,吃过了再看。」萧别离摇摇头,索性将奏折拋到一边。 皇上还在,暮彦就把自己累成这样,若是真坐上了皇位,恐怕连睡觉都不用了! 「我不饿。」见索回无望,白暮彦干脆埋头翻阅起另一份折子。 「别看了,听臣一次,用过膳再看。」萧别离哪里肯依,干脆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拿到一边。 「你……你滚出去!」自己在办公,却三番两次被这人阻碍,白暮彦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虽然小小年纪,但君王的霸气早显露了出来。 「怎么滚?我不会,要不太子殿下教教臣。」但萧别离并没将他的怒气放在眼中,仍然缠着他不放。 「太子,晚膳来了。」此时,御膳房的太监也将晚膳送了来,香气立刻溢满房内。 「不吃。」正在气头上的他明明肚子饿得咕噜叫,还是逞着强。 再说父皇还卧病在床,政事堆积如山,叫他如何吃得下? 萧别离没听他的,吩咐太监将晚膳摆在桌上,待房内再无他人之后,方才上前拉起他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快吃,臣陪你一道吃。」萧别离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的桂花鸡放到白暮彦面前,示意他张嘴。 「你以为本太子是三岁小儿,还要你喂!」白暮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太子自己不肯吃,又不让臣喂,这不是为难臣吗?」望着桌上丰盛的晚膳,萧别离的脸都皱到一起了。 「本太子不饿。」话音才落,白暮彦肚子却传来一道声音,「咕──」 萧别离听在耳中,笑在心里,却还是故意问:「这是什么声音?」 暮彦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爱逞强,一整天没吃,怎么可能不饿? 反正他也习惯了,只有在自己耍宝的时候,暮彦才会乖乖听他的,忘了他未来一国之君的矜持。 白暮彦立刻红了脸,捂着肚子,扁了扁嘴,生起了闷气。 「太子,既然你不想吃,我们就来玩一下。」眼珠转了转,萧别离心生一计。 他这趟离京有不少收获,从舅舅那学了不少新鲜玩意,其中一个相信暮彦也会喜欢,他这次特意带了过来。 「玩什么?本太子是储君,怎能贪于玩乐!」白暮彦横眉冷言,没给他好脸色看。 「就算太子是储君,批了一天的奏折,总要歇一会儿。」萧别离从怀中摸出一物,一脸神秘的塞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白暮彦摊开手掌,望着手中两粒指节大小的白色玉石。 这玉石四四方方有六面,每一面都刻有不同的点数,最多一面有六个孔,最少一面只有一个孔,两相对面的孔数相加为七,而且在一孔和四孔的面上都漆上了红色。 「这叫骰子。」萧别离将骰子拿回握在手中,往桌上拋去。 「这骰子有什么用?」白暮彦的眼神随着滚动的骰子左右转动,满脸好奇。 「用处多得很,臣来告诉太子怎么玩。」一次又一次拋着骰子,萧别离的目光却始终追着他。 「咦,怎么你每次拋出来都是同一个数字?」渐渐的,白暮彦的注意力全都被骰子吸引过去。 虽说是太子,但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免不了好奇的心性。 「太子来试试。」萧别离但笑不语,将骰子递到他面前。 白暮彦伸手将骰子接了过来,往桌上拋了几次,却发现数字和萧别离天差地别,每次不是一就是二,不免有些不服气。 「好了,太子殿下,夜深了,臣就不打扰你处理公务了。」萧别离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伸手抓过骰子起身告辞。 「慢着,不准走。」 兴头上突然被打断,白暮彦很不高兴,晶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直线。 「太子殿下还有何事?」萧别离明知故问,低下头的脸上正一个劲的偷笑。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快过来,教本太子如何掷骰子。」白暮彦向他招招手,一脸意犹未尽。 「但太子刚才不是说不能贪于玩乐,还责骂了臣,臣不敢再冒犯殿下。」萧别离越退越远,脚都快移到了门槛边。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逆本太子。」白暮彦被说得哑口无言,有些恼羞成怒的一掌拍在桌上,猛的一下站起来,朝他走来。 「不敢、不敢,既然太子喜欢,臣自然不敢藏私,不过只是这样拋掷太没意思,不如来打个赌?」见白暮彦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萧别离知道计策奏效,心情大好,连忙提出条件。 「打赌?打什么赌,说来听听。」白暮彦听了,脚步一顿。 「臣可以教你拋掷的方法,但是太子要和臣赌一场,要是殿下赢了,臣就把这副骰子送给殿下。」萧别离说着,将骰子放在手中把玩,时而高高拋起,引诱着白暮彦。 「那要是你赢了呢?」白暮彦并不傻,隐隐听出了点玄机。 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叫骰子的东西,从萧别离方才拋掷的熟练手法来看,自己赢的机率并不大。 「臣要是侥幸赢了,只要太子殿下将这一桌饭菜吃掉就行了。」指着桌子上的美食,萧别离笑了起来。 「好,本太子赌了。」双掌一击,白暮彦当即答应。 这场赌局无论如何他都不吃亏,赢了可以得到白玉骰子,输了还能填饱肚子,这种事他干么不答应? 虽然,萧别离此举有违君臣之礼,但白暮彦心中很清楚,他这么做其实是在为自己着想。 一个时辰后,白暮彦鼓着两腮,坐在桌前吃着饭菜,而萧别离则笑咪咪的坐在旁边看着他吃。 「笑什么笑,下次本太子不会再输给你。」用力的将筷子放在桌上,他满腔不服。 「是、是,臣只是一时侥幸,还是殿下聪明,一学就会,假以时日肯定能赢了臣。」萧别离连连点头,忙说好话。 他说的也是实话,暮彦确实很聪明,一盏茶工夫便已经领会技巧,拋出的点数虽然不像他次次都是最大,但也在四到六之间,已经相当不错。 「哼,你就只有这张嘴会说话。」责难像是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白暮彦更加心有不甘。 「臣不仅会说话,身手也不错,要不怎么教太子武功。」萧别离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手指。 看着脸色红润、身材修长的白暮彦,他是满心欣慰── 这些年来,他隔三差五到舅舅的天下第一庄讨教更高深的武功,回来后就教给暮彦,而暮彦也学得很快,现在的暮彦文武双修,神气内敛,更使他恍如神仙下凡一般,俊美的让人舍不得眨眼。 「好了,不和你扯闲话了,叫他们撤膳了吧。」拭去嘴角的油腻,白暮彦挥了挥手。 萧别离见他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命人来收拾碗筷,再亲自将散落在旁的奏折捡了起来,整齐的放在案头。 这一夜,白暮彦批阅奏折到很晚,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身边暖暖的,很舒服。 直到报时的梆子声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而萧别离斜靠在他的身边,半个胸膛都贴在自己的身上。 「太子醒了。」他一动,萧别离便立刻站了起来,酸麻的手脚让他只得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张开双臂、活动四肢。 「你一夜没睡?」看他手脚僵硬的模样,白暮彦忍不住问道。 「快天亮的时候睡了一下。」他不在意的笑了笑,眼中布满细细的血丝。 他哪睡得着,看他这般拼命,若不是君臣有别,他还真恨不得帮他看奏折。 「你先下去休息,我要准备上早朝了。お稥」心头一阵暖意流过,白暮彦的口气温柔。 虽然,有时候他不太喜欢这个伴读,因为他时常疯疯癫癫的逗弄他,就算他生气,他也像是没看见一样,每每事情闹到父皇面前,吃亏的总是自己。 最可气的是,萧别离比他这个当太子的自在逍遥多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说,还经常出外游历,每每听他讲述外出的趣事,他都忍不住眼红。 但是,他对他的好,他还是看在眼中。 虽然身为臣子不能帮他代理国事,但他却用自己的方式缓解了他的压力,那骰子八成就是为了给他解闷才弄来的。 「那臣先告辞了。」萧别离揉了揉眉心,连日赶路再加上一心记挂白暮彦,这会他着实累了,语毕,便起身离去。 望着萧别离疲惫的身影,白幕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母后的驾临给打断了…… ◇ 「太后驾到,太后驾到。」 白暮彦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睁开眼。 「太子,太后来了。」抱着怀中人不想放手,可是殿前叫声一声近过一声,萧别离不得不叫醒他。 可惜的是晚了一步,白暮彦刚刚醒来,一身缟素的太后便走了进来,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凤颜大怒,「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你抱着朕干什么!」白暮彦也是一楞,自己居然在萧别离怀中睡着了。 「太后请息怒,皇上方才情绪激动昏了过去,臣一时情急,才将皇上抱住。」萧别离将白暮彦扶站起来,跪在地上向太后行礼。 「皇上昏倒?还不快宣太医。」见儿子脸色惨白,太后相信了萧别离的话,又急着宣太医。 「朕没事了,母后请安心。」白暮彦摆了摆手,扶按着额头。 「皇上还不快坐着,你的脸色太难看了。」太后移步上前,将他扶坐到椅子上。 「母后此来不知为了何事?書香門第」坐在椅子上,他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母后。 「皇上,先皇驾崩,举国同悲,本来哀家不该在这种时候和皇上商谈政事,但先皇虽已将皇位传给了皇上,皇上尚未及冠,朝中势力复杂,萧宰相又在前不久因年迈辞官而去,这宰相之位……」太后一脸悲切,当说到萧宰相之时,凤目扫过了一旁的萧别离。 「母后心中是否有合适人选?」白暮彦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太后这一番话的用意。 父皇驾崩前,已经下了传位之诏,想必母后已然知晓,宰相之位空悬未定,他确实也极需一位贤臣辅佐。 父皇英明,担心外戚专权,早早便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是否想的是同个人…… 「哀家想,国舅任户部侍郎时小有政绩,日前上国策论,先皇也是赞誉有加,这宰相之位,他应能胜任。」 「这是众臣的意思,还是母后的意思?」白暮彦但笑不答,心中却另有打算。 原来母后属意的是舅舅,但母后不是很喜欢萧别离,时常说他是个人才吗? 看来,这宰相之位太过诱人,就连母后也过不了亲情这一关。 「自然是哀家的意思。」 「是母后的意思,朕也不想违逆,但父皇驾崩前已经下了诏,不仅将皇位传给朕,宰相之位也已定了人选。」他不疾不徐的说着,苍白的脸庞上有了些血色。 不知为何,只要萧别离在他身边,他就格外镇定,若是平日,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母后,多少是会紧张的。 当时父皇下诏之时,他除了惊愕之外也并无太大反对之意,如今再想来,萧别离的确是宰相的不二人选。 他家世清白,萧老宰相又是一朝老臣,萧别离更对他是忠心耿耿。 「是谁?!」太后脸色一变,手指紧握椅把,染得鲜红的指甲竟应声而断。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他——」太后指着跪在地上的萧别离,凤目含威。 「正是,萧太傅,不,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萧宰相。」白暮彦神色平静,俨然已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萧别离在旁听着太后和新皇的对话,向来从容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没想到,一切全都前功尽弃。 他辛苦了好几年,努力破坏形象,出没青楼赌场,得了个京城第一风流大少的称号,却还是被精明的先皇看破手脚,居然高明到在驾崩之后,才经暮彦的口封他做宰相,料定了他不会拒绝…… 他之所以这么用尽心思,一来是担心常常面对暮彦,怕被看出自己对他有情,最后连君臣都不做成;二来是他本性淡泊,并不想困居庙堂。 他知道自己这头一磕,就永远逃不掉,但为了暮彦,他甘愿被缚! 「臣领旨谢恩。」 第三章 太子登基,举国同庆,但由于先皇大丧,登基大典一切从简,身着素白锦衣的白暮彦操办完父皇的丧事后,匆匆换上了金黄色的龙袍,登上了皇位。 初登大宝的他,立即下旨大赦天下,免征赋税三年,民间百姓欢声载道,大赞新皇是位明君。 除此之外,他又搬出先皇遗诏,赐封萧别离为宰相,为了顾及太后的面子,再加上国舅确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敕封户部尚书之位。 从先皇大丧到新皇登基,整整一个月,白暮彦没有一天好睡,人也瘦了一大圈,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禁面带倦容。 「看来今夜又不用睡了。」拿起沾满朱砂的毛笔,飞快的在奏折上留下几行批注。 不知不觉,夜已深,身边的宫灯不知何时点了起来,他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右手扶着酸痛的后颈扭了扭。 「皇上,萧宰相求见。」 「宣。」 殿门推了开来,白暮彦抬起头,一身宰相官袍的萧别离阔步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褐色的小罐,罐口的纸封用红绳系起,打了个结。 「萧爱卿,这么晚了还进宫,有事吗?」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白暮彦忍不住往小罐望去,猜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并无大事,只是微臣刚得到一些枸杞蜜,送给皇上尝尝。」萧别离移步上前,将褐色小罐放在案上。 揭开纸封,四溢的香气沁人心脾,罐内是满满的枸杞蜜,颜色鲜红,比宫中御用的蜜还要引人垂涎。 「好香,给朕尝尝。」白暮彦深深了吸了口气,双眼一亮,从桌上翻身而过,将装着枸杞蜜的小罐抢在手中,伸出指头沾了一团送到嘴里,完全忘却了以自己的帝君身份,此举有多么不合宜。 「不错,真好吃。快告诉朕这是哪来的,怎么和宫里的味道不一样?」眨眼工夫,小罐里的枸杞蜜已经少了一大层,全进了他的肚子。 「皇上少吃点,这玩意大补,一下子吃多了会伤身。」萧别离眼见不对,赶紧上前从白暮彦手中夺过小罐。 「快说,这枸杞蜜哪里来的。」白暮彦却如孩童似的伸舌舔了舔嘴角,回味着美味,一把将蜜罐抢了回来。 「是一个朋友送给臣的,只有这一罐,皇上可不要一次吃完了。」任由他抢回小罐,萧别离将双手拢在袖中,说的云淡风清。 事实上,是他见暮彦连日操劳,唯恐伤了身子,听过舅舅说枸杞蜜有补肾益精、养肝明目之功效,他便决定找来为他补身。 虽然他派去的人去寻得民间制作枸杞蜜的秘方,谁知这取蜜费时费工,少说得花半年工夫才能有所收获,便让手下四处收购,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小半罐。 虽然得来不易,但看着暮彦高兴的模样,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这么好的东西,以后要是还有的话都给朕送来。」白暮彦听他这么一说,也担心一次吃完之后就没了,便恋恋不舍的将小罐封上口。 「那是自然,皇上还是早些歇息,不要累着了。」眼角余光扫到桌边批阅完的奏折,萧别离开口劝道。 「嗯,差不多了,就剩这些。」指着右手边十来本还没来得及看的奏折,白暮彦又坐了回去。 今天不看完不行,明日还会有新的折子上来,若是一日拖一日,永远都没有看完的一天,还不如看完再睡。 「皇上,好久没有掷骰子了,要不要休息一会?」萧别离看不下去了,便祭出老办法。 「还玩骰子?从小到大,朕赢的次数连五根指头都数不完,你是想看朕出丑吗?」白暮彦薄怒的瞪了他一眼。 「岂敢、岂敢,臣只是不忍见皇上为政事太过劳累,并无其他意思。皇上若是担心输给臣,不赌也罢。」萧别离赶紧摆手,就是怕他误会。 当初以骰子引诱暮彦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不想他累着自己,偶尔能有个放松的机会,这几年这招屡试不爽,难道这次不灵了? 「谁说不赌了?放松一下也好,不过今天要换个玩法。」怒容稍敛,白暮彦也有些心动。 从十四岁那年起,他就喜欢上掷骰子,但数次和萧别离打赌,不管他如何努力,十次中有九次输的都是他,自然不服气。 他也曾想找别人讨教,但又怕这事传到父皇和母后的耳中,只得作罢。 而除了第一次输了是吃饭以外,往后数次都被萧别离连哄带骗给带出了皇宫,开始他是极不情愿,后来却迷上了宫外的风景,几次都误了回宫的时辰…… 记得有一次,被父皇抓到了,罚他抄金刚经一百遍,若不是萧别离帮他,恐怕几天几夜都不用睡了。 如今,萧别离又要和他玩骰子,莫不是又想带他出宫? 最近一直忙着不敢放松,确实也有些想念宫外的一切,赌一局又何妨? 「但凭皇上作主。」萧别离早已将他的心思看透,只是微笑不点破。 「我们来比小。」 「好,皇上先来。」赌场面前无父子,萧别离也将君臣之礼抛在脑后,掀起衣摆坐到了白暮彦的对面,从怀中将骰子取出来,递给他。 两枚白玉骰子在桌上转动几圈,缓缓停了下来,两个鲜红的一点面朝上,白暮彦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好。 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好,还是萧别离的运气太差,都掷出最小了,这叫萧别离如何掷? 看来,出宫是没戏了,好不容易赢一次,却将自己给害了…… 「皇上,臣掷了。書香門第」但萧别离倒自信满满,将骰子持在手中,朝桌上掷去。 转了好几圈,骰子终于停了下来,白暮彦立刻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结果,又望向萧别离,嘴巴差点阖不起来了。 「这……」只见两枚骰子直直的叠在一起,只有一点露在最上面,比他抛的两点还少一点,胜负已见分晓。 「皇上,还是臣赢了。」敲了敲桌面,萧别离老奸巨猾的露齿一笑。 「好,你赢了,赌注还是老规矩?」虽然输了,但白暮彦眼中竟然有些许期待,只等萧别离点头。 这下可以出宫了! 「皇上英明,连臣的心思都能看透。」顺便拍了个小小的马屁,萧别离乐于哄他开心。 白暮彦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露出笑脸,看着笑意盈盈的暮彦,他也是快乐的。 「那你下去准备准备,朕再看会儿奏折。」挥挥手,白暮彦又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本奏折,只是一颗心早已经飞出去了。 「皇上,微臣早就准备好了。」 萧别离快步走到门外,眨眼工夫便转回来,手上拿着一套小太监的衣裳。 白暮彦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要扮成太监啊,能不能换点别的?」 「别的?难不成皇上想扮成宫女?」萧别离一楞,旋即又恢复如常的打趣道。 暮彦生得好,不管男装女装都俊美非常,但他也只见过暮彦穿过一次宫装,那画面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只是后来暮彦死活都不肯再穿,真是遗憾。 「不用了,就这吧。」想到往事,白暮彦头皮隐隐发麻,只能老大不情愿的接过衣裳。 还记得第一次出宫,那时候年少,扮成宫女居然没被发现。但现在他是皇上,身份不同,怎么能再扮做宫女,被抓到岂不让人笑话。 他也曾想过飞檐走壁,但宫中侍卫众多,更不乏高手,要是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宫人,出不了宫事小,万一被误认为刺客就糟了。 萧别离在一旁看着白暮彦更衣,竟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见在昏黄的灯光下,白暮彦身着白色亵衣,穿戴间拉散了胸口的衣结,露出小半个胸膛,白玉般的肌肤像是涂了一层蜜似的,甜腻诱人。 再往下望去,细瘦的腰肢虽然藏在衣内,却可以想象真要握在手中,会是多么美妙的事…… 「萧爱卿,过来帮忙,这带子朕怎么都系不好。」虽然穿过几次太监的衣裳,但白暮彦还是不太会穿,毕竟从小就被人侍候惯了,这点小事自己来还真不习惯。 「皇上,应该这样。お稥」萧别离低笑一声,凑了上去。 宽厚的大手从腰侧伸到胸前,缓缓替他将衣带系上。以这么近的距离站在暮彦身后,那扑鼻而来的薰香让他的欲...望蠢蠢欲动。 好想,好想抱暮彦,就算被砍头也心甘情愿! 「皇上……」一时难以按捺的,萧别离结实的双臂轻轻拥住身前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嗯……」脖子上痒痒的,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吐在白暮彦的颈项上,令他莫名的红了脸。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这般接近过,每次偷出宫前要更衣,也都是萧别离替他更衣,只是这般缓慢、暧昧的动作,却带来了陌生的奇异感觉。 萧别离只是拥着他,他的心却狂跳不只,说不出来的亲密感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时辰不早了,我们早去早回。」突然觉得脸颊微红,白暮彦用手肘将萧别离顶开,往前走了好几步,才稳定下情绪。 「好,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萧别离赶紧抹了下脸,追了上去。 ◇ 两人出了皇宫,找了间干净的客栈换上一身便衣,一前一后朝大街走去。 现在已经入夜,但街上仍然热闹非凡。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白暮彦望着路边各色摊贩和往来行人只觉目不暇给,摇晃着描金玉扇问道。 「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年轻男女都会在今晚去姻缘树前求姻缘,自然人多了些。」走在前面将白暮彦护在身边,萧别离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鹊桥相会,还真是个大日子,朕……我也要去求姻缘。」白暮彦一听,当即乐了,也想去凑凑热闹。 「皇……公子还要求什么姻缘?」萧别离一听,虽知白暮彦只是好玩,却也不免当场黑了脸。 「我尚未成亲,怎么不能求姻缘?你快带我去!」玉扇一合,白暮彦横了他一眼,要求着。 「……」萧别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带暮彦去,他又不想,他可不要暮彦真觅得姻缘,但不带他去,暮彦肯定不高兴。 「这不是萧兄吗?怎么,今晚也想去求姻缘啊!」前方突然走来一位锦服公子,年岁与萧别离相仿,见了两人,远远迎了上来。 「他是什么人?」白暮彦拧眉看着不速之客,有点被打扰的不悦。 「哟,萧兄哪里找来这么一位俊俏的哥儿,难怪近来都不和兄弟去春雨楼会老相好,原来是藏了这么个标致人儿。」华服公子看着白暮彦,一脸惊艳,竟要伸手去碰他的脸。 「胡兄,别乱说,这位公子身份尊贵,不是你想象中那般。」萧别离脸色一变,抓住华服公子的手,用力捏了下去。 「春雨楼是什么地方?萧兄经常去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暮彦在旁听得清楚,不禁问道。 「误会、误会,在下还有事,你们慢慢玩。」手上吃痛,加上萧别离神色有异,那华服公子眼见不对,赶紧告辞。 看着华服公子离去,萧别离松了口气,刚回过身,就看见一脸阴沉的白暮彦正不怀好意的朝他微微一笑,寒意当即从脚下窜到头顶。 「萧别离,春雨楼在哪,你带我去看看。」 「公子,在下这就带你去看姻缘树。」萧别离不停冒着冷汗,心中暗暗叫苦,只想尽快转移话题。 要是被暮彦知道春雨楼是青楼,自己以前又时常在那里出入,那可就糟了。 「你要是不愿意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白暮彦已对姻缘树失了兴趣,他一定要弄清楚春雨楼是什么地方。 看那华服公子说话的模样,八成不是什么好地方! 萧别离离宫之后,不知道都在做什么,难道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流连花街柳巷、青楼赌场? 思及此,心头渐生不悦,平日萧别离总是围着他转,就算偶尔听闻他流连花丛的事,也没多在意,如今实际听人说起,他胸口突然一闷,只想着这次非弄清楚不可。 「皇……公子,等等我。」 萧别离还想再劝两句,可是白暮彦转身就走,根本就不听他说,他只得赶紧追上去。 「这就是春雨楼?也不过如此。」白暮彦铁青着俊脸,坐在春雨楼的雅间里,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下一大口,边环视着四周。 他在路旁随便找了个行人问路,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这春雨楼,刚进门就被数名艳丽女子包围,那股呛人的脂粉味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来这里寻欢作乐,真是找罪受! 「公子说的是,确实不过如此,您还是少喝一点,我们赶紧回去吧。」陪在一旁的萧别离汗流浃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谁说要回去了,本公子头一次上青楼,还没玩够呢。」重重的拍了一记桌子,震得酒杯也被摔在地上,想起方才进楼时那群姑娘对萧别离的亲热劲,白暮彦的眼光像要吃人。 好你个萧别离,天天流连青楼楚馆,难怪时常找不到人,原来都来这里会相好的! 「萧公子,你可终于来了,我们红萼可想死你了。」此时,浓妆艳抹的老鸨甩着香帕,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 「原来你的老相好叫红萼,这名字不错,还不快叫出来给本公子见见。」白暮彦冷笑连连,将手中的玉扇甩得「啪啪」作响。 「嬷嬷,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萧别离怎么可能从命,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催促她离开。 「慢着,本公子今天就是要见红萼,你快去把她带来。」白暮彦上前抓住萧别离的手,将银票抽了回来。 越不让他见,他就偏要见,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把他的宰相给迷住了! 「这……」老鸨一脸为难,不知道听谁的好。 「萧公子,奴家好想你……」一身红衣艳妆的红萼不知何时倚在门边,满目含情,一副深情怨女的模样看着萧别离。 在心中大呼不妙,萧别离正待阻止,但白暮彦却已经注意到这位突然出现的美人,朝她走了过去。 「你就是红萼吧,模样倒是生得不错,萧别离对你可好?」白暮彦用手中的玉扇挑起红萼的下颚,挑剔的看了又看。 比起其他庸脂俗粉,确实别有一番韵味,难怪萧别离会看上眼,不过这一身的风尘味,仍嫌低俗了些。 也不知道萧别离是怎么想的,身为臣子不待在他这个皇帝身边尽忠职守,反倒沉迷于女色,他真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萧别离。 「萧公子对奴家很好。」红萼杏眼微抬,瞧着面前的俊俏公子,有些红了脸。 「怎么个好法?」抬着红萼的脸,白暮彦问着,但双眼却是对着萧别离。 「他……」红萼俏脸微红,欲语还休,但不用她开口,过来人都知道是怎么个好法。 「好,很好。」白暮彦一咬牙,握着扇子的手一紧,玉扇应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他不再说话,背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对着萧别离,垂在两旁的双拳握得老紧。 他以为萧别离身为臣子,应该以他为天,能放在心上的也只有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也能在他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公子,你别误会,我……」见白暮彦默不出声,萧别离知道事情严重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却被一记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倒退两步,脸色苍白犹如白绢。 老鸨机敏,眼见情势不对,拉着红萼和一干姑娘赶紧走人,房中只留下他们两人。 「先皇在世时,萧老宰相曾提过你迟迟不肯成亲,如今看来是因为心上人身处青楼,怕老宰相责骂而不敢开口吧,这事好办,等朕回去下道旨,让你择日与红萼成亲。」白暮彦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 「不,不要!」萧别离大声拒绝。 他要的不是红萼啊! 「朕累了,要回宫。」听不进任何解释,觉得头痛欲裂的白暮彦只是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再说。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萧别离有红粉知己是他的私事,但他就是看那红萼不顺眼,莫名的头也痛了起来。 「皇上,你听臣解释,我不喜欢她,是……」但萧别离哪里肯放弃,拉住白暮彦的手,硬是要向他解释。 暮彦性子倔,要认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是现在不解释清楚,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够了,朕才不管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朕要回宫了。書香門第」一掌拍在萧别离胸前将他击退几步,气头上的白暮彦转身夺门而出。 被推倒在地的萧别离立刻起身追上去,刚到门口,却与一个男子擦肩而过,侧身之际,发现男子居然是国舅,而对方行色匆匆,并没有看到他…… 真奇怪,国舅的名声尚佳,很少听说他出入青楼楚馆,怎么会跑到春雨楼来了? 眨眼工夫,国舅已经进入前面一个雅间,他好奇的张目望去,雅间的房门留了巴掌大小的一条缝,可见到房内站着的并不是女子,而是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寻常。 他想去看个究竟,却又担心白暮彦此时单独一人又没带侍卫,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匆匆赶回宫中,却得知白暮彦已经就寝,萧别离本想明日再解释,却又担心他一夜会胡思乱想,明天不一定愿意听他说,索性运起轻功,偷偷潜入寝宫,来到龙床前。 也许,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龙床上的白暮彦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萧别离叹了口气,坐到龙床边,轻轻抚摸着眼前人的脸庞。 他的暮彦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知道他心中只有他一个人呢?还是说,真要自己把心拿到他面前,他才会明白吗? 「暮彦,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心中隐隐作痛,他却舍不得收回手。 「萧别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朕的寝宫!」白暮彦突然张开眼,瞪着他。 他哪里睡得着,不过是装睡罢了,刚躺下脑子就乱成一团,一肚子怒气无从发泄,却没想到萧别离竟然来了。 「皇上,你一定要听臣解释,臣不喜欢红萼,臣另有心上人。」见他醒来,萧别离急切的辩解。 「哦,那你喜欢谁?」心头一动,白暮彦问得直接。 「臣喜欢,臣喜欢的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萧别离却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快说,你喜欢的是谁。」他的吞吞吐吐让白暮彦不耐的低.吼.一.声。 「臣喜欢的是皇上。」此话一出口,萧别离总算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抬头看他。 不知道暮彦会不会生气,自己这样也算冒犯了他,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 「你喜欢朕?」白暮彦也是一愣。 他还以为萧别离是喜欢上他后宫中的女子,或者是喜欢上哪个大臣府上的千金,没想到他喜欢的是自己。 但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萧别离从小就爱围着他转,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要说不喜欢他,那还真是怪事。 「是啊,微臣自小就喜欢皇上。」忙不迭的点头,见白暮彦没生气,萧别离索性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哼,你是朕的臣子,不喜欢朕,难道还讨厌朕不成?」将他的话曲解成另一番意思,白暮彦原来仍然没有开窍。 「皇上,臣说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萧别离急了,话越说越不清楚。 「行了,说话乱七八糟的,你放心,朕不会下旨要你娶红萼。」以为他是担心得娶个青楼女子,白暮彦撇了撇嘴说。 萧别离好歹也算股肱之臣,一国宰相,要真娶个青楼女子,恐怕会贻笑大方,他自然不会同意,方才那番下旨赐婚的话也不过是气话。 「臣真不是那个意思。」萧别离还想辩解。 「好了,朕困了,你下去吧。」打了个哈欠,白暮彦翻身躺回床上,无意听他再说。 「暮彦,我是真的喜欢你。」情急之下,萧别离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扑了上去。 白暮彦睁大双眼,看到萧别离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由得楞住了,心跳快得不像话,当他回过神来,对方滚烫的双唇已经贴了上来,炽热的大手紧紧扣着他的腰,他用力往外推,却一点都没推动。 萧别离霸道的锁住他的腰,双唇抵在他的唇瓣上,熟悉的火热气息立刻吸入唇间,白暮彦企图扭过头避开,但身子被牢牢的压在床上,根本无处可躲。 呼吸被夺,本就疲倦的白暮彦只觉得胸口一闷,头昏昏沉沉的,眼前萧别离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浓浓的倦意涌上心头…… 「现在你明白我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吧?」 许久,萧别离放开白暮彦,却发现他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吓得他差点大声呼叫太医。 将手指探到他鼻间,这才发现白暮彦不是昏过去,而是睡着了…… 「我的吻就这么乏味吗?」苦笑一声,萧别离拥着他进入梦乡。 睡梦中,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白暮彦不舒服的动了动,但酒的后劲上涌,再加上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里乱糟糟,他也就渐渐昏沉睡去,没有再挣扎。 第四章 翌日清晨,太监在宫门口叫了几声,都不见皇上起身,大着胆子推门而入,却见龙帐中龙手微摆,赶紧弯腰退了出去。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太后知道了皇上没有上早朝,更派了随身太监前来请人。 「几更天了?」刚刚睡醒的白暮彦尚未意识到天亮了许久,扶着因宿醉疼痛的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五更,皇上要不要再睡会?」萧别离随即起了身,服侍他更衣。 他是否应该提醒暮彦昨夜的事? ……不,还是让暮彦自己想起来的好,免得又拿红萼说事…… 回想着昨夜的那个吻,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他幻想了好几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不知道暮彦感觉如何,是喜欢还是讨厌? 「萧别离,你……你怎么在朕的寝宫?」白暮彦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萧别离靠在身侧的触感那么熟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皇上,难道你忘了昨夜……」萧别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手更在他腰侧抚弄着。 这种时候装傻充楞最合适不过,暮彦肯定生气了,看来昨夜还是太心急了。 「大胆,你居然敢侮辱朕!」经萧别离这一说,白暮彦终于想起了什么,他大喝一声,一巴掌扇了过来,却被萧别离挡下。 萧别离强吻了他!该死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违君臣之礼的事! 虽然很愤怒,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恶心,明明萧别离和他同为男子,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皇上,臣那不叫侮辱,臣爱慕皇上已久,但皇上从不将臣放在眼中,还要给臣赐婚,臣实在迫不得已,为了表明心意,才斗胆冒犯。」紧紧环住他的腰,萧别离注视着白暮彦的眼神中流露真挚的感情。 从八岁见他第一面起,他就喜欢上了暮彦。幼时只是单纯的喜欢,想天天都看到他,但随着岁数增长,直到十六岁懂得男女情事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对暮彦的感情早已转化成了爱。 「朕不是女子,你的爱意朕受不起。」白暮彦眉头紧蹙,将手臂隔在两人中间,不让他靠近。 这一说,又让他想起儿时与萧别离初见,萧别离便把他当成女子,顿时心生不悦。 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如今更贵为帝王之尊,居然被臣子当成女子一般轻薄,太过份了! 就算萧别离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为萧别离改变什么,像他这种游戏人间的性子,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说不定又是在逗自己。 他绝对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让母后伤心难过,更不想自己的帝王尊严因为萧别离一句话抛到脑后。 「臣知道皇上不是女子,但臣仍是喜欢皇上,只要皇上不弃,臣愿意永远都陪伴在皇上的身边。」 听着这样的话,白暮彦心头一阵悸动,莫名的被这番话感动,他的眼神是那样真切,完全不像在说谎…… 但是君臣之间的那份融洽才是他该当珍惜,白暮彦不愿意两人之间有所改变,他相信萧别离会是他的好臣子,永远忠心于他,这就够了! 「闭嘴,朕不喜欢男子,念在你家两代皆为我朝重臣,今天的事朕就当没有发生过,还不速速离宫。」 「皇上,太后正在等您。」候在门外的太监等了许久,不见皇上出来,在殿外急得团团转。 「好了,朕知道了。」整好衣冠,白暮彦不想再多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推开萧别离,朝殿外走去。 「皇上,臣对你是一片真心啊。」 「不用多说了,你要是想再惹朕不快,尽管待在这里好了。」甩了甩衣袖,白暮彦冷哼一声出了殿门。 半晌,萧别离方才起身,紧咬牙根离开寝宫。 暮彦,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让你明白,这世上只有我萧别离才配得上你! ◇ 慈宁宫内,太后正品着香茗,静静的等待皇上的到来。 「母后,皇儿给您请安了。」金冠龙袍的白暮彦大步走进,眼角略带着丝倦意的他低头向太后行礼。 「皇儿免礼,这儿坐。」 白暮彦刚一坐定,太后便开了口,「皇上,听说你今天免了早朝?」 「是,昨夜批阅奏折到深夜,早上误了时辰,才将早朝免了。書香門第」多少有些心虚,白暮彦摸了摸鼻尖。 之前被萧别离拐带出宫后,有好几次隔日都起晚了,昨夜是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没想到事情却闹得这么大。 他并不责怪萧别离替他免了早朝,昨夜也确实闹得荒唐了些,到现在还困着,看来以后再不能这么私自出宫了。 「哦,皇上如此辛苦,那些大臣都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帮帮皇上?」太后突然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重重一响。 「听母后这话说的,奏折必须由朕亲自批阅,不得假他人之手,就算他们想帮也帮不上忙。」白暮彦连连失笑。 他不敢说自己是明君,但绝对不想做昏君,否则何必亲自批阅奏折,早就将国事丢给大臣们,自己快活去了。 只是一想到昨夜,再想到萧别离的那个吻,今早他的话的确说得重了些,其实并不是那么生气,只是觉得很突然…… 「皇上如此勤政,实在是百姓之福,可哀家怎么听说皇上以前经常私自出宫,莫不是什么人将皇上教坏了,昨天又……」 太后这番意有所指的话,白暮彦一听就明白,但他连连摇头,并不打算承认。 「哪有的事,母后不要听信馋言。」 萧别离是他的宰相,若是萧别离有事,他也难辞其咎,何况当初是他违逆了母后的意思,封萧别离为相,若真是承认萧别离带坏了自己,岂不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是不是谗言,马上就见分晓,来人啊,还不快将萧宰相请进来。」太后凤眼一瞪,隐隐带着怒气。 「母后!」白暮彦失了常态的大叫一声。 神色黯然的萧别离自殿外走了进来,随后而入的男子却是国舅。 「舅舅,你怎么也来了?」白暮彦吃了一惊。 「回皇上,微臣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国舅恭敬的向他行了礼,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萧别离刚进殿,抬眼见到白暮彦,满心的不解立即一扫而光。 「皇上还要否认吗?几年前,皇上和萧宰相就曾因私自出宫被先皇责罚,今早萧宰相可也是从皇上的寝宫离开,怕不是又带着皇上私自出宫,是哀家见请不动皇上,便派了国舅去,没想到逮了个正着,哀家这次可饶不了他。」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案上,凤颜震怒。 「是,朕是出宫了,母后要怪罪于朕吗?お稥」见瞒不过,白暮彦索性承认。 他是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不过是出趟宫而已,难道母后还要以此责罚他不成? 「皇上说哪的话,母后怎么会怪你,母后只是担心有人教坏皇上。」太后的目光一直放在萧别离身上,眼神别具深意。 「没人教坏朕,是朕觉得累了,想出宫散散心,便找宰相作陪。」他向来敢作敢当,出宫之事不过是赌注罢了,不能将责任全都推到萧别离身上。 「皇上想出宫,也要顾虑安全,你可知道今日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先皇亲政时可没有一日免了早朝。」 「母后,朕知道错了。」听太后搬出了先皇,白暮彦脸色一白,当即低头认错。 屋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皇上认了错,太后也不好再训斥,萧别离见情势不对,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萧卿,你也不是第一次带皇上出宫,哀家问你,这次又带皇上出宫去干什么?」眨眼工夫,太后便将矛头指向了他。 「太后,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私自带皇上出宫,自愿受罚。」萧别离什么也没辩解,直接跪了下来,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从第一次拿骰子引诱暮彦出宫,他就作好受罚的准备,要真有一天先皇或太后怪罪下来,他会一律承担。 他向来敢作敢当,况且只要暮彦快乐,他就心满意足了。 「萧别离,你这个大笨蛋!」白暮彦低咒一声。 这种时候还和他争着担责任,他怎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嘴甜一点,哄得太后高兴,说不定就从轻处罚了。 「既然你已经知罪,哀家就代皇上处置你,来人啊,把萧别离拖下去杖责三十。」 「慢着,母后,此事错不全在宰相,况且萧别离乃一国之相,在大庭广众之下杖责,未免有失国体。」白暮彦立即喝止。 「皇上太善良了,宰相乃国之栋梁,众臣的榜样,犯了错更要重罚,否则群臣何以心服?就算他是你幼时伴读、武术太傅,你也不必念旧情。」 「不是的,母后……」 他明白萧别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为何母后不明白? 他努力的想做一位明君,从十四岁那年起,代理朝政五年,每天都睡不到几个时辰,难免觉得力不从心,他是人,也有累的时候,而每一次,都是萧别离或寻来补身食品、或珍稀事物为他舒缓压力、逗他开心,若非如此,他怕早撑不下去了。 「太后,臣认为萧宰相只是一心爱护皇上,所以才做了错事,况且宰相年轻,犯错也是人之常情,太后的责罚只要让宰相知道教训即可,这杖责就免了吧。」始终没有出声的国舅站了出来,为萧别离说好话。 「舅舅说的对,萧别离也是为朕好,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母后不要重责于他。」见舅舅也站在自己这一边,白暮彦更加理直气壮了。 要错也有他一份,是他同意和萧别离赌的,萧别离有错的话,那他也脱不了关系。 「既然连国舅都这么说,那杖责就免了吧。」太后思忖了片刻,还是松了口。 「萧爱卿还不快起来谢过母后。」朝跪在地上的萧别离使了使眼色,白暮彦就想顺势而为。 「慢着,皇上,这体肤之刑可免,但还是要罚他的,否则这天下可就没了王法。」 「母后想怎么个罚法?」白暮彦一楞,反问道。 「罚他到大殿前跪上一天,让所有臣子都知道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这……」白暮彦犹豫着,没有发话。 在大殿前跪上一天,这怎么行? 萧别离是他御笔亲封的宰相,这么一跪,不只萧别离失了面子,他这皇帝日后又如何以威信服众? 「怎么,皇上不愿意?」 「好,就罚宰相到大殿前跪一天,不过此事朕也有错,朕也要跪。」计上心头,白暮彦干脆的答应了。 「皇上,你……」跪在地上的萧别离张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暮彦这是在维护他吗?他不是说不想见他的,为什么却要和他一起罚跪? 「你闭嘴,朕自有分寸。」白暮彦横了他一眼,回过头看着太后。 「皇上陪跪,这成何体统,不妥不妥。」太后自然不同意,事关皇族面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答应。 「若是母后不同意,那就不要罚跪,饿萧别离个一天如何?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私自出宫了。」他知道这次自己错了,如果只是私自出宫也就罢了,但误了早朝的确是大事。 「太后,皇上这个办法也不错,只要给宰相个教训就行了,好歹也是一国之相,家中两朝重臣,就当作卖老宰相一个面子。」国舅在一旁帮腔。 「母后要是觉得饿他一天不够,那就三天。」本来他不想这样说的,但又怕母后觉得罚得轻了,索性将一天改成三天,也好平息母后的怒气。 「三天就三天,就依皇上的,萧卿,还不快谢过皇恩。」太后微微一笑,总算是允了。 「臣谢主隆恩。」萧别离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笑意却从嘴角泄了出来。 想来,暮彦心中还有他,这么为着他说话,本还以为这次东窗事发,肯定要受刑罚,没想到最后只是三天不吃饭而已。 三天不吃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打小就拿舅舅给他的灵丹妙药当糖丸吃,身子壮得像头牛,倒是到时候他还可以再装个病什么的,引得暮彦来看他岂不更是一桩美事! 作着美梦的他,双眼笑成月牙状,看在白暮彦的眼中,怎么都不顺眼。 「他是不是在算计朕?」白暮彦喃喃自语着,不禁有些后悔救了他。 但话是这样说,要真的不救,真让萧别离受杖责脱层皮,到时候大事小事还全都要他这个皇上来操心,就算是罚跪,损及的也有他一国之君的颜面。这些事,他还是得管的。 ◇ 萧别离欢天喜地的回了府,太后派了宫中的禁卫跟在他身边监视,直见他三日粒米未进,方才离去。 这日晨间,萧别离躺在床上正准备装病不上朝,一个天大的消息却炸得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爹,你说皇上要大婚?」大吼一声,差点将屋顶掀翻。 「不孝子,小声点,你爹我还没聋。」萧老宰相将耳朵捂住,一掌拍向他的头顶。 「爹,快告诉我,暮彦是不是要大婚了?」萧别离急匆匆的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赤脚站在地上。 这究竟是谁的主意?是太后还是皇上自己的? 「要叫皇上,大婚之日定在一个月后,皇后是皇上的亲表妹,当今国舅爷的闺女,这是亲上加亲。」萧老宰相摸着胡子,乐呵呵的。 皇上大婚是天大的喜事,再加上皇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好似自己的半个儿子一般,儿子娶媳妇自然是件大好事。 「暮彦怎么能成亲?!」萧别离失神的望着门口,喃喃自语。 好不容易向暮彦告白,还未来得及等到回应,就传来大婚的消息…… 因为暮彦并不经常召人侍寝,他对后宫的那些妃嫔已经是忍了再忍。 可如今是迎娶皇后!他怎么能容许一个女人独占暮彦? 不用猜也知道,此事一定是太后和国舅的意思,自从他做了宰相,他就成了太后的眼中钉,早没有了往日的亲切对待,太后此举是想架空他。 他平日看似散漫,其实朝中大势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太后虽然没有干政,但朝堂上有一半都是太后的人,往往大事都与自己意见相左,若不是暮彦支持他,恐怕他这宰相也做得名不符实。 「你这孩子,皇上大婚,你知道了还不快进宫贺喜。」萧老宰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进宫,我这就进宫。」慌忙穿好官服,萧别离立刻往宫中赶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暮彦大婚,就算不能阻止,也得尽量往后拖延,拖上一日是一日…… 谁知他前脚刚踏入宫门便接到一道圣旨,说江南水患灾情惨重,又突起瘟疫,当地官员和日前派去的钦差大臣已无力处理,命他立刻前往赈灾,结果他连白暮彦的面都没见到就离京了。 来到灾区,萧别离事必躬亲,白日亲自参与救灾,只有夜里能想念心上人,眼看大婚之期将近,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命副使暂代其位,自己则拼命赶回京。 终于,在大婚当日,回到京城,只见宫中到处张灯结彩,萧别离看着却只觉得格外刺眼。 顾不得换上干净衣裳,风尘仆仆的他飞快入宫,见到了刚换上大红喜袍的白暮彦,激动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回来了。」 「你不是在江南赈灾,跑回来干什么?」白暮彦微微一楞,眉宇轻皱,没料到会在此时看见他。 「皇上大婚,臣怎么能不到场。」看着红衣金冠的白暮彦,他心酸的想流泪。 他能说什么?是带着暮彦私奔?还是要暮彦下旨取消婚事? 种种都不可能,他知道若是走错一步,恐怕一切将会万劫不复。 暮彦是君,他是臣,他不想做逆臣、背一辈子骂名,但又想不到办法阻止这场即将举行的大婚…… 他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暮彦成亲,暮彦是属于他的! 「罢了,人都已经回来了,朕也不追究了,快去换件衣裳,今日朕大婚,宰相可别失了礼数。」白暮彦笑了笑,不想在大婚之日发火。 那日,萧别离回府后,母后就向他提及了大婚之事,他想想自己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加上刚知道萧别离对他有着另一种感情,他便想着可以趁此机会让萧别离死心,安心做个忠臣,便点头应下了。 他下旨命他去江南赈灾也是怕他知道此事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皇上可是在想未来的皇后?」萧别离看着眼前人若有所思的模样,脸黑如锅底。 「没有,朕连皇后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想她。書香門第」不知他为何这样问,白暮彦一脸莫名其妙。 亲事是母后和舅舅作主定下的,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小时候也见过表妹几面,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相信能做好一国之后。 「臣下去更衣了。」拱了拱双手,萧别离转头便走了。 暮彦看来还没有喜欢上对方,那么他要先下手为强,他要让暮彦明白自己不是说说而已! 大婚大典热闹非常,宾客满堂,众位大臣们轮番上阵劝酒,身为新郎倌的白暮彦自然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攻势,数杯酒下肚,如玉般的脸庞立刻浮起两朵红云。 「不行了,朕不能再喝了。」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白暮彦推开众人,往龙椅上坐去。 「今夜皇上大喜,怎么能不多喝几杯呢?」 「皇上莫不是怕喝多了,皇后会不高兴吗?」 「胡说,朕什么时候怕过谁?」白暮彦腮帮子一鼓,不服气的嚷了起来。 他除了怕父皇、不是,是敬爱父皇,谁都不怕,当然还怕一个人,就是那个讨人厌的萧别离,但他那是怕再和他掷骰子误了早朝。 「那皇上再喝了这一杯,就一杯。」 说话间,酒杯又送到他的面前,他抬起眼看了看,原来是内阁大学士,便接过来仰头喝了下去。 「好了,今天也闹得差不多了,皇上也得入洞房了,诸位就手下留情吧。」不知何时,萧别离出现在他身边。 看着已有醉态的白暮彦,萧别离在心中笑了起来,既然不能阻止这场大婚,就让大婚变成他和暮彦的! 他在喜宴上鼓吹大臣们劝酒,果然把暮彦灌醉了。 「萧宰相说的是,若误了皇上的洞房夜就不好了。」大臣们看闹得差不多了,皇上也醉得不轻,就纷纷散去。 萧别离早已暗中买通太监不将白暮彦带入新房,而是回到他自己的寝宫,见四下无人,便熟门熟路的潜入皇帝寝宫之中,将房门关上。 「暮彦,你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将白暮彦抱上龙床,一件一件的脱去那一身碍眼的喜袍,萧别离的手掌忍不住微微发抖。 「嗯……」他热,但白暮彦更热,他喝多了酒,体内燥热难受,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暮彦,别乱动,我不想伤到你。」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萧别离强忍着熊熊燃烧的欲...望,大手往他的腰间探去。 他不希望带给暮彦痛苦的回忆,他是爱暮彦的,他希望暮彦能和他一样享受身心的愉悦。 「热……热……」无意识的扭动着,最后一件遮体的亵裤也离他而去,露出修长的双腿—— 第五章 醉了的白暮彦只觉得自己头昏得要命,意识半醒之间隐约觉得有人在身侧,挨着自己摩擦着,炙热的体温,烫得他有些回神,不由得想起今夜是自己大婚的日子,醉成这副模样,有些对不住他的皇后。 「梓童,朕喝多了……萧别离,怎么是你?!」酡红的脸庞在睁眼的同时一下全白了,眼前的人影虽然模模糊糊,但依稀能认出是萧别离。 「暮彦,今夜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高兴吗?」抚着白暮彦俊逸的容颜,萧别离亲了又亲。 酒醉的暮彦比往常可爱多了,看他乖乖躺在床上的模样,就好似今夜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一般。 「你……滚开!」 碍于醉意白暮彦连话都说不清楚,四肢更是发软,只能无力的躺在龙床上任由萧别离摆弄,一张俊秀的脸庞此刻正呈现出淡淡的红晕。 萧别离整个都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坚硬yu望摩擦着白暮彦光裸的小腹。 「放肆……你要干什么……」他惊呼一声,似乎明白了萧别离的意图。 「暮彦,这种时候无声胜有声。」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萧别离的唇已经吻上他,火热的舌尖急切的钻了进去。 「唔……」白暮彦闷哼一声,试图挣扎摆脱萧别离的压制,努力想转动头避开他的吻,但是萧别离怎么可能放开即将到手的美味? 「暮彦,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吸吮着白暮彦的唇瓣,萧别离情难自己。 「放开朕……好热……」一阵酒力上涌,白暮彦更是难受的喘着气。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该喝酒,现在可好,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待会儿就不热了。」萧别离说着,又去亲吻他的耳垂。 滚烫的大手从肩上往下抚去,捏住白暮彦胸前傲然挺立的小小果实,时轻时重的拉扯着,直到果实变得饱满艳红。 「不行……不行……」蒙眬中,白暮彦感觉到了萧别离下移的手,下意识的推拒着。 「暮彦,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要你,这里都痛了。」 将白暮彦的手握住,往肿胀的下身探去,只是这一碰,竟越发不可收拾,yu望像破匣而出的猛兽,在萧别离体内疯狂叫嚣着。 「走开……不要碰朕。」白暮彦惊惶失措的想收回手,却被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暮彦,我不想伤害你。」轻叹一声,萧别离松开了手。 「朕不要,不要………」 一声又一声的拒绝震痛了萧别离的心,yu望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欺身而上,将白暮彦压在身下。 「不要也得要,你是我的,我永远都不会让给其他人!」 厚实大手紧紧扣住紧窄的腰肢,萧别离张开口han住了那突起的红果,像个贪婪的孩子一般吸吮着。 金冠早已不知落在哪里,乌黑长发铺散一床,白暮彦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埋首胸前的头颅,却只能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呻...吟。 「啊……」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居然如此敏感,只是被舔了几下,就几乎要融化一般。 「暮彦,你叫得真好听。」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渴望已久的天籁之音,萧别离更加卖力的取悦着身下人。 萧别离的一只手从他股间往下摸去,来到了紧窄的小xue入口,将白暮彦白皙的大腿轻轻拉开,手指挤入了从未被人侵入的地方—— 「痛,你在干什么?」莫名的痛意袭来,白暮彦只觉得一身醉意都被痛醒了,怒吼一声,抬起手赏了他一耳光。 萧别离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打了个正着,鲜红的掌痕赫然印在他的右脸上。 「皇上,你这一巴掌臣记住了。」 这一掌打出了萧别离体内的邪火,他忍了多年的yu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他决定不再忍耐,一定要占有白暮彦! 「记住,记住什么,你犯了欺君之罪,还不快放开朕。」白暮彦又抬起脚向萧别离的小腹踢去,势头之猛,看得出并未留情。 「臣还没把皇上怎么样,等完事之后,皇上再治臣的罪也不迟。」 萧别离见他目光清澈,似乎酒醒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犹豫,大手一伸,便将白暮彦双腿间的龙根握在手中,重重一捏。 「痛……」白暮彦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整个人倒在龙床上缩成一团。 「皇上也知道痛了,可知道皇上大婚臣的心有多痛?」见白暮彦的脸都白了,萧别离自然心生不忍的松了手,但嘴上却依然不饶人。 他守了暮彦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大婚二字,叫他如何甘心? 「你以为朕想大婚?还不是因为你纠缠于朕。書香門第」痛得咬牙切齿,半晌都缓不过劲来,白暮彦侧身躺在床上,满脸委屈。 他以为只要自己大婚了,萧别离就会死心,哪知道却弄巧成拙,倒把萧别离给逼急了,想霸王硬上弓。 「暮彦,你以为我萧别离是什么人,我是真心喜欢你才绕着你转。」见他痛成这副模样,萧别离心怀歉意,语气也和缓许多。 「不要、不要,朕讨厌你,你什么都比朕强,武功比朕好,骰子也比朕掷得好,甚至比朕更会讨父皇母后喜欢。」一掌将他推开,白暮彦不停的捶打着龙床,气急之下说出了心里话。 这些事,白暮彦虽在意,也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萧别离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于礼不合,哪还有一点为人臣子的模样?这让本来还在他面前保有一些优势的自己,连最后一点为人主子的威严都没有了。 「原来你是在计较这些,你是皇上,要是我武功不好,怎么保护你?先皇和太后是你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们之所以对我好,也只是想让我对你尽忠。」萧别离忍不住笑了出来,紧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他还以为暮彦真的讨厌他,原来只是因为这些小事,这下压在心头的大石全都没了。 「真的是这样吗?」瞪大眼眸,白暮彦扭过头望着他。 「当然是真的,你扪心自问,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抚摸着白暮彦的脸颊,萧别离眼中的情意深似海。 若不是心中有暮彦,就算先皇下了旨,他也不做这个宰相……他并不想位居庙堂,只是因为放心不下暮彦,这才留了下来。 「好是挺好的,但是朕并不喜欢男子。」想了想,白暮彦点了点头,但还是坚决表明自己的立场。 萧别离和他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自小萧别离就教他武功,陪他习字,在他最累的时候安慰他,像他这样对他好的人,世上怕再没有第二个。 只是他实在无法接受萧别离的感情,若萧别离是个女子倒好办,将他封妃纳入后宫,也是件美事。 「我也不喜欢男子,我只是喜欢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只喜欢你一个。」萧别离跪坐在他身边,亲吻着他的指尖。 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子,知道了自己对暮彦的感情后,他也曾去小倌馆找过小倌,哪知只是摸了对方一下就想吐了,回去后还洗了好几遍手。 「朕是皇上,你要是喜欢朕,朕也能接受,只是君是君臣是臣,朕也不可能为你废掉整个后宫。」听了他这一番告白,白暮彦仔细想想,有这么个喜欢自己的人,时刻在身边关心自己,也是件不错的事,这一转念,对于萧别离倾心于他的事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暮彦,你认为我在喜欢你的同时,会让你的后宫存在吗?」萧别离阴沉着脸,醋意开始翻腾。 「你……你要朕废了后宫,那是不可能的!」祖制在先,后宫是不能废的。 「不废也可以,但以后你这里只能有我能碰,就算是你的手也不行。」萧别离唇角一挑,霸道的握住白暮彦的坚...挺搓揉起来。 他当然知道后宫不能废,不能废就不能废,只要让它形同虚设就行了。 他就不信把暮彦榨干了,他还有精力去应付后宫的女子。 「不行……」白暮彦想要制止他,但是酒后变得敏感的身体却立刻有了反应,粉蜜色的龙根已高高翘了起来。 他光洁如玉的脸颊随着脆弱处传来的波波快gan,逐渐呈现淡淡的桃红色,眼神也变得迷蒙起来。 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愉悦感令他的头不住往后仰,随着萧别离的手掌动作,整个身子也高高的拱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啊……」 「暮彦,这样说还不行吗?」极有技巧的伺候着白暮彦的yu望,萧别离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般,只等着品尝面前美味的大鱼。 「不……不行了……」 片刻之后,白暮彦只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撼及酥麻感袭向全身,忍不住颤抖着泄了,白浊的体液沾湿了萧别离的手,发泄过后的他气喘吁吁的倒在龙床上。 「怎样?舒服吗?」低沉的嗓音在白暮彦耳畔响起,萧别离正轻笑着拨弄他汗湿的长发。 「舒服个鬼,快放开朕。」他喘息着,想用力推开萧别离,但是就是推不动。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怎么能虚度大好光阴呢?」萧别离将湿辘辘的大手探到他的两腿间,借着温热的体液,顺利刺入紧窄的穴内。 「你在干什么,快退出去,朕不要。」白暮彦大叫一声,双眼睁得老大。 他刚一开口,萧别离就像只饿了许久的野兽将他紧紧压在龙床上,让他无法动弹,坚硬的巨物抵在腿上不停跳动。 萧别离的唇烙在他的唇上,一只手抚弄着他的龙根,另一只手却在小xue中缓缓的移动着,寻找着敏感的那一点。 他贪婪的吸吮着白暮彦的唇瓣,皇室御用的熏香沁入鼻间,不断撩拨他的欲火。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得到暮彦! 「萧别离,不要让朕恨你。」白暮彦喘息着,根本直不起腰来,嫣红的两颊看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应该要排斥萧别离的碰触的,但现在怎么抗拒不了? 「反正你都已经讨厌我了,再恨我也无所谓,至少这样你心中会有我的存在。」很快寻找到白暮彦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萧别离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什么话也都说了,就算暮彦恨他,他也要将一切得到手。 萧别离飞快的抽出手指,将火热的巨物抵在入口,一顶而入。 …… 筋疲力尽的白暮彦双眼一闭,倒在龙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如同往日一般,白暮彦五更天不到就醒了,扶着疼痛无比的头,睁眼望了望四周,他才想起昨夜是他的新婚之夜。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当他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脸一下子全白了。 「暮彦,早上好。」而得偿所愿的萧别离一脸神清气爽,见他醒了,当即兴奋的迎了上来。 「萧别离,你干的好事!」白暮彦一掌搧了过去,这次是打在了左脸上。 这下可好,萧别离的脸上一左一右两个鲜红掌印,正好凑成一对。 「暮彦,别生气了。」萧别离始终笑咪咪的,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痛,但他一点也不生气。 毕竟自己占了便宜,挨这两巴掌也值得了。 「滚开,你是想要朕砍了你的头?」 见他这样笑,白暮彦气不打一处来,他正要站起身,两腿却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萧别离眼捷手快,将他一把搂进怀中。 「暮彦,我们都成夫妻了,要杀了我,你岂不成了寡夫?」萧别离撇了撇嘴,装着可怜。 「什么狗屁夫妻,你将皇后弄哪去了?お稥」白暮彦忍不住骂了句粗话。 经萧别离这么一说,他才想起一夜都不曾见到表妹,该不会是萧别离醋意大发,将她给杀了? 「没弄哪,你没注意这是你的寝宫,不是皇后寝殿,我只是让人给她下药,睡了一整夜,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能对她动心思,更加不能碰她。」彻底将白暮彦视为所有物,萧别离霸道的一面表露无遗。 「笑话,她是朕的皇后,朕为什么不能碰她?」白暮彦冷笑一声。 萧别离不会以为他们有了这种关系,就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他是皇上,爱碰谁就碰谁,他这个宰相哪管得着。 「你要是碰了她,我就来碰你,你碰她一次,我就碰你十次。」邪肆一笑,萧别离明目张胆的威胁。 「你敢!」白暮彦怒目圆瞪,却显得有些无力。 「你要是不信,只管试试,我的办法多得是。」萧别离拍了拍他的脸,一脸自信。 白暮彦却无话可说,萧别离的本事他是领教过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好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乱来的。」见他一脸忧心,萧别离知道自己的一番狠话说过头了,连忙安抚。 再怎么样,暮彦是君、他是臣,他不会做出逆君的事,何况他喜欢暮彦,更不会真让他为难。 一番话谈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白暮彦冷静了许多,思前想后,更觉得心中已经不再排斥萧别离的感情。 如果只是单纯维持这样的关系,萧别离能安心做他的宰相,也无不可。 但是他还是要约法三章,既然萧别离喜欢他,就必须忠心于他,不能再出去寻花问柳,他绝不和其他的女子共享一个男人。 还有,自己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萧别离,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以后不准去春雨楼见那个什么叫红萼的姑娘。」 「好,全听你的。」这种小事萧别离自然忙不迭答应,他有了暮彦,寻常女子哪还放在眼里。 「还有,你昨夜上了朕一次,朕也要上你一次,你还欠朕一次,记住了吗?」揉着酸痛的腰,白暮彦不服气的哼了几声。 这次是他痛,下次就轮到萧别离,一定要让这家伙痛得几天都下不了床! 「啊?你要在上面?」萧别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还以为事后暮彦会严惩自己,没想到却是这样…… 「当然,你害朕痛了一晚上,朕可要讨回来,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他又不傻,萧别离皮粗肉厚根本不怕,要他记得教训,就得像自己这样,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才有用。 「真的很痛吗?」萧别离伸手过去揉着他的腰,见他的脸白如绢纸,心痛得不得了。 「不痛才怪,你是不是想现在就试?」没好气的捅了捅他,白暮彦恨不得咬他一口。 「那你等着,我回府去取些药来。」 萧别离这才想起应该准备些伤药,他将白暮彦安置好,自己运起轻功便飞身出宫。 给白暮彦上完药后,萧别离也对皇后做了些安排,他只是用药迷昏了她,又收买了她身边的侍女,在皇后醒来后告诉她,新婚之夜皇上来过,但见皇后熟睡,没打扰便离去了,她以为皇上因此对自己有些不满,更不好提及昏迷的事。 ◇ 半个月后。 白暮彦的身体总算恢复如常,他这些日子是坐着不舒服、站得久了又累人,气得日常除了处理政事,就是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萧别离。 「萧别离,你给朕过来。」刚下朝,他单独留下了萧别离一人。 「皇上,有事找臣?」萧别离仔细打量了白暮彦,见他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似乎那夜放纵的伤全好了,舅舅给他的疗伤圣药果真好用。 「你忘了你还欠朕什么?」眯起眼眸,白暮彦不怀好意的笑了。 他等的就是今天,好不容易伤好了,他还特意叫御膳房准备了大补的膳食,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好好的教训萧别离,一雪前耻! 「臣欠皇上什么?書香門第」萧别离一脸茫然,他早将那次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你答应过朕,让朕上一次。」见他忘了,白暮彦不悦的皱起眉头,出言提醒他。 「啊……皇上还记着呢。」 「朕当然记着,你今天给朕洗干净了,朕晚上要宠幸你。」白暮彦笑得很邪恶。 往日,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掷骰子,眼下却是千方百计的想上萧别离,让他也试试这有苦说不出滋味! 「宠幸……」萧别离当场傻了眼。 他何时成了暮彦的妃子,还要等着他宠幸? 下意识摸了摸屁股,萧别离不禁为自己的贞操担忧起来…… 「快去、快去,朕今天倒要尝尝朕的宰相是什么味道。」白暮彦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为了今夜,他可是准备了许久,还私下命太监去宫外寻了几本龙阳春宫图,研习了数日,也算颇有心得。 「那臣先回去了,皇上是要到臣的府上宠幸臣,还是让臣到你的寝宫等候宠幸?」萧别离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一双黑眸闪闪发亮。 「这……你到寝宫中等朕。」这句话难住了白暮彦,他只得伸手端过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真要去萧别离的府上,肯定会见到萧老宰相,到时候弄出什么动静,惊动了老人家,可是罪过。 「臣遵旨,臣一定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等皇上宠幸。」萧别离故意将「里里外外」几个字说得很重,还抛了个媚眼。 「噗!」白暮彦刚喝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姓萧的,晚上不整得你下不了床,朕这帝位就换人坐! 第六章 傍晚时分,白暮彦用过晚膳后,特意命人将补身的膳食送到寝宫,并吩咐没有传召,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怀着期待的心情,他走向寝宫,一路上心情舒畅、脸上笑意不断。 「萧爱卿,朕来了。」推开宫门,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香艳场景,萧别离仍穿着一身官袍,衣冠楚楚的坐在桌前,正用筷子翻动着太监送来的膳食。 「臣恭迎皇上。」萧别离见他来了,立即起身跪迎。 「你怎么还穿着衣裳?」白暮彦老大不高兴的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不是要他洗干净、等着侍寝吗?穿得这么整齐,脱起来还要大半天,真麻烦! 「臣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皇上是否……」萧别离褪去罩在外面的那件官袍,底下竟是赤裸的身躯! 原来他的官服下面竟然不着寸缕,白暮彦一看,差点喷出鼻血来—— 烛火闪烁,映着因长年习武健壮结实的胸膛泛出古铜色光泽,精壮的腰身、结实的长腿,没有一处不引人遐思。 自从和萧别离有过那一夜后,白暮彦不管接近任何女子,甚至对着皇后时,都没有心动的感觉,只觉无趣,如今见到裸着身子的萧别离,却突然心跳加快,好像一颗心马上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他真想立刻就把萧别离压倒在地,占有这具充满魅力的身体! 「皇上可还满意?」萧别离往他靠近了些许,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裸,仿佛还有几分得意。 「满……满意……」白暮彦面红耳赤的扭过头,不敢再看。 他没想到萧别离平常遮掩在官服下的身躯居然如此健美,那处比他的还要粗长许多,难怪那日痛得要命…… 下意识的摸摸后腰,回想起那日的感觉,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那么痛,只是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情事,无法接受才引起些许排斥感。 「皇上,在臣侍寝之前,还有一事相商。」萧别离赤裸着身子贴了过去,厚着脸皮要求。 「有什么事快说。」白暮彦只觉得热气不断往脸上涌,不用摸,他便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红透了。 「皇上要臣侍寝,臣不敢不从,只是……」萧别离欲言又止,看起来一脸为难。 「只是什么。」 「只是臣不服,要不我们赌上一局。」 「慢着,你不是说又要掷骰子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白暮彦不高兴的抿起了嘴角。 「皇上英明,臣正是此意。」萧别离点了点头。 「不要,明明是你欠朕的,为什么朕还要和你赌?」白暮彦断然拒绝。 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整治这家伙,却又要赌一次,这种事他才不做!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怕输给萧别离,这种丢脸的事,他是不会承认的! 「既然皇上执意如此,臣也不好说什么,皇上只管来吧。」萧别离一脸阴郁,就往龙床上倒去,两眼一闭,好像壮士英勇就义一般。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朕可不想奸尸。」见他这副模样,白暮彦脸都气白了。 躺着一动也不动,这和奸尸又有何异?搞得好像是他很饥渴似的,他又不是非要做这种事情!他只是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好好教训这老是占自己便宜的家伙,可眼下受气的怎么又是自己? 「皇上,臣还活着,不是尸体,只是心有不服,无法心甘情愿的侍候皇上。」萧别离睁开双眼,不服气的嚷道。 「你不服,朕还不服呢,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朕,却不让朕在上面,根本就是在欺骗朕。」白暮彦也火了,用力的拍着桌子。 「皇上还是快点来吧,做完了臣也好早点回去歇息。」但这次萧别离没有顺他的意,闭着眼躺着回话。 「罢了、罢了,赌就赌,要是你赢了,就赶紧给朕滚出去。」白暮彦拿他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不上吧,自己的公道还没讨回来,硬上吧,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从书中知道,若是在下面的那一方不配合,到时候痛的不只是萧别离,连他也不好受。 将早已准备好的骰子取出来,递到白暮彦手中,萧别离又恢复了活力,神采奕奕的坐到桌前,支着下巴,笑嘻嘻的望着他。 「皇上,那就快开始吧。」 「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敢赢朕,朕就砍了你的头。」磨了磨牙,白暮彦眼露凶光威胁着。 「皇上就这么想在上面?」萧别离嘻皮笑脸的赖在白暮彦身边,故意拿大腿蹭了蹭他的腰。 「朕很想尝尝萧爱卿的味道,想必很美味。書香門第」盯着他结实的臀部,白暮彦邪邪一笑,伸手就想去捏,却被萧别离机灵的闪了过去。 趁着闪身的一瞬间,他飞快的将骰子往桌上抛去,快到白暮彦都没有注意。 「臣掷了,该皇上了。」 「你掷了?」白暮彦狐疑的往桌上望去。 只见一个骰子红面朝上,是一点,另一个却只比一大一点,加在一起也不过三点。 「臣失手了。」萧别离语气低落,似乎在为自己的贞操担心。 「哈哈,你掷了,不能反悔了。」白暮彦兴奋的拍手大笑。 才三点,他随便掷肯定都比这三点大,他赢定了,这下一定要做到萧别离哭爹喊娘为止! 搓了搓手,用力将骰子朝桌上抛去,随着骰子的转动,白暮彦的额头开始不停冒汗,直到骰子停了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七点,不大,却赢你了。」压抑了几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来,白暮彦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 「臣认输,那就请皇上到龙床上躺好,臣来侍候你。」 「慢着,应该是你去床上躺好,朕不用你来侍候。」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可不敢随意在萧别离面前躺下,一个弄不好,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那皇上就坐在这里,让臣来侍候龙根。」 「什么意思?」他一下没听明白。 「皇上坐着就行了,一切让臣来。」萧别离站了起来,到床边端来一盆热水,取了温巾,解开白暮彦的腰带,脱下裤子,握住裸露的龙根,仔细擦拭起来。 …… 「皇上,臣侍候得如何?」抬起头来的萧别离唇边还挂着一丝白液,正是方才他留下的,他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红。 想来他真是爱极了他,连这种事都愿意为他做,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便暖洋洋的。 「很好,朕很满意。」微笑着,心情愉悦的白暮彦大大赞扬了他一番。 「既然皇上满意,那咱们就继续。」萧别离眼中笑意盈盈,心中暗想:好戏还在后头呢。 突然,萧别离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再度抬头时,眼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你,你点朕的穴道干什么?」毫无防备的白暮彦被偷袭得手,只能楞楞的回望着他。 「皇上不是要在上面吗?臣是在遵旨办事啊。」 萧别离弯腰将他抱到龙床上,三、两下便将他身上的衣物扒了个干净,又从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中取出一个小盒。 将小盒打开,里面是一层金黄色的药膏,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萧别离用食指勾了一团,就往白暮彦的下身探去。 「住手、快住手,你言而无信,明明是朕在上面。」白暮彦放声大叫,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这么轻易便相信萧别离的话?就知道他是个大骗子,骗自己没了戒心,又想占他的便宜! 「皇上忘了,您吩咐闲杂人等不要靠近,还是省点力气,留到待会再叫吧。」萧别离的笑容充满邪气。 …… 「皇上,还想要吗?」侧身躺在一旁的萧别离笑眼弯弯,挺身凑了上来。 「萧别离,你想死!」白暮彦阴沉着俊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臣不想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皇上的身上。」萧别离舔了舔唇角,邪肆一笑。 「你……你干什么!」看着萧别离拉开自己的腿,白暮彦惊呼一声,却无力反抗。 「皇上体内有秽物,必须清理干净。」萧别离说着,拉来一块干净的缎子,垫在他身下,又取来湿巾,仔细的替他清理了起来。 「朕自己可以来。」面色潮红的略带羞意的想要并上腿。 「还是让臣来吧,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書香門第」说话间,萧别离已经替他清理完毕,遭受一夜肆虐的小穴除了微微有些红肿以外,并没有留下伤口。 待一切收拾妥当,白暮彦也累极了,正准备趁早朝前再睡一会儿,却听到一道惊惶失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来人正是他的随侍太监小安子,此刻正站在殿门外,着急不已。 「什么事如此慌乱,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躺在床上,快睡着的他强打起精神大喝道。 「皇上,边关急报,西月大举进犯边疆,现在大臣们都在前殿吵了起来。」 「什么?西月进犯?」白暮彦一听,睡意一扫而光。 想当初,父皇的旧伤就是因为和西月交战而留下的,现在这帮蛮族竟趁他刚登基不久,再掀战乱。 「皇上,您快去吧,奴才们阻止不了啊。」小安子急得跳脚。 「知道了,朕随后就到。」脸色凝重的他作势便要起身。 「皇上不用心急,臣先去殿前稳着众臣,此事臣自有办法。」坐在床头的萧别离伸手扶起了他,轻声安抚。 「你有什么办法?」白暮彦扭过头,望着他。 西月历来就是边关的一颗毒瘤,当初先皇在时,几次兴兵讨伐,他们还安安份份,虽然偶尔有些小动作,但也只是零星骚扰,如今大胆进犯,肯定是不安好心。 「此事,还是先去前殿再议,大臣们一定是分为主和派和主战派,才吵了起来。」虽然人不在场,但萧别离已将状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当然,你又害朕误了早朝,这笔帐朕记下了。」白暮彦艰难的下了地,却又不好叫宫人进来更衣,这一身的痕迹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臣可是遵旨办事,皇上莫要错怪臣。」萧别离随后跟了上来,自龙床后的衣柜中翻出一套衣袍,送到白暮彦面前服侍他更衣。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龙袍?」白暮彦抬头反问他。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萧别离居然知道,难道萧别离在他的寝宫中安插了眼线? 「这宫里,没有什么是臣不知道的,只要皇上明白臣是真心的关心着皇上就行了。」亲自服侍他将龙袍换上,萧别离脸上并无昨夜的轻佻神色。 他确实是在宫中安插了眼线,无时无刻的关注暮彦,在宫中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 「哼,朕当然明白,你就是吃定了朕少不了你,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白暮彦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还好,这次身子不像前几天那般痛,除了腿间有些酸胀之外,并无任何不适,否则他肯定轻饶不了萧别离。 「皇上少不了臣,臣也缺不了皇上,臣和皇上是一体的。」为他将束发金冠戴好,萧别离在他的嘴角吻了一记。 「你就是这张嘴会说话。」看着面前细心服侍自己的萧别离,白暮彦一时倒还真生不起气来。 毕竟像萧别离这样忠心的臣子打着灯笼也难找,虽然自己吃了些闷亏,但也享受到了,这一次就原谅他好了。 「皇上,那么臣先告退了。」将一床的狼籍匆匆收拾好,萧别离向白暮彦行了一礼,很快从殿后离开。 第七章 金銮殿 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白暮彦走了进来,狭长的眸略带着些倦怠,但帝王的霸气依然十足,望着殿下乱成一团的群臣,皱起眉头,沉吼一声。 「你们都朕闭嘴。」 群臣立刻噤声,刷刷的跪了一地。 「你们吵什么吵,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指着伏地的群臣,白暮彦大发脾气。 西月进犯一事让他又忆起亡故的先皇,这些做臣子的不为民、为国出谋划策,反倒先吵了起来,成何体统。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御史大夫率先站了出来请罪,其余的大臣们自动分成两派,各站一边。 「好了,朕已经知道西月来犯,众位爱卿可有对策?」白暮彦摆摆手,为此事他也是头痛的紧,心中更是疑惑,那个说要到殿前来安抚众臣的萧别离怎么不见人影? 眼下不过两种选择,一是战、二是和,众臣之所以吵,不过就是为了是战还是和,他可看得仔细,兵部站左边主战,吏部、户部站右边主和。 「回皇上,西月侵扰我国边疆已久,先皇在时也曾大力围剿,可惜成效不大,如今皇上初登大宝,如果此时派兵前去,恐怕有伤国力。」御史大夫毕恭毕敬的回了话。 「那你的意思是和。」白暮彦并未表态,但脸色有些难看。 「万事以和为贵,做臣子的当然希望国泰民安。」御史大夫点头应是。 「还有没有其他的建议?」白暮彦将目光扫向他人。 「皇上,臣有话要说。」周太尉从一旁站了出来,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是一脸的不苟同。 「哦,周太尉有话尽管说,朕听着。」 「御史大夫的话固然有道理,但西月乃蛮族,和我泱泱大国不同,他们只想着夺取领土,掠夺我朝物资,若是一再姑息,任其肆虐,将会适得其反。」周太尉这番话说得振振有辞。 白暮彦也觉得这番话深得他心,他一边听一边点头── 西月残暴,占领土地之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也不知道多少边疆百姓遭受其苦。 「皇上明鉴,西月野蛮凶残,要彻底剿灭谈何容易?且战事一起,又使百姓受苦,更是有伤国本。」御史大夫高声疾呼,为自己鸣不平。 「西月凶残就不灭了吗?先皇不也几次亲征西月,难道你们都忘了先皇的旧伤从何而来的吗?」紧紧抓住龙椅的扶手,白暮彦表明了态度,就是要打。 他要战,一定要战,他要为父皇报仇,将西月全都杀回去! 漫天的恨意让他失去了冷静,眼下的他一心只想着报仇,其他的全放到了一边。 「皇上三思,现在国库空虚,无力应战啊。」御史大夫跪了下来。 「国库空虚?怎么会这样,户部何在?」白暮彦立即站了起来,但腿间一阵酸软,差点又坐了回去。 他在心中将萧别离骂了一遍又一遍,将他害成这样,现在却又不见人影,偏偏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萧别离的意见。 「臣在。」户部在场最高官员,户部侍郎应声出列。 「告诉朕,国库中还有多少银两。」虽然头痛欲裂,但白暮彦仍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回皇上,库中约一百万两。」说完,户部侍郎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只有区区一百万两,国库为何如此空虚?」 「皇上,此事请容臣禀报。」 话音刚落,一身锦蓝官袍的萧别离阔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向两旁的大臣微微点头,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萧别离站在殿下,理直气壮的伸出三根指头,「理由有三,一是先皇大丧、二是皇上登基、三是皇上大婚,只这三条已经花去国库中的大半银两,户部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 他本想等过些日子再和暮彦商谈此事,没想到西月入侵,将此事提早搬上了面。 「户部,萧宰相说的可是实情?」白暮彦闻言皱起眉头。 是他疏忽了,国库之事还真得从长计议,若不是萧别离提醒,他贸然决定派兵,到时候无法供应粮草兵需,就是大事。 「正如萧宰相所言,句句属实。」户部侍郎连连称是。 「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让朕好好想想。」他扶着额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暮……皇上,没事吧。」萧别离见状正想冲了上去,却在迈出脚步的时候想起这是在金銮殿,容不得他胡来。 「没事,朕没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白暮彦强打起精神,面向众臣。 「萧爱卿,你也是主和?」他原以为萧别离会和他想法一致,看来是他想错了,不免有些失望。 「正是,臣主和。」萧别离点了点头。 「皇上,臣有一言。」这时国舅,也是当今户部尚书也列席了。 「尚书请说。」 「当下国库确实空虚,但西月扰我边疆,使多少黎民百姓遭受其害,此患不除,民心一日难安,微臣有一个想法,愿将多年的积蓄俸禄捐出来充实国库,只要皇上有意出兵,臣一定支持到底。」 「臣愿意同尚书大人一样捐出俸禄。」 「臣也愿意……」 一连串的回应响彻大殿,也点亮了白暮彦眼中的希望。 「众位爱卿,你们的好意朕全都记下了,周太尉听令,明日朕要亲临校场点兵。」 「皇上,万万不可。」萧别离大呼一声,急忙跪了下去。 「萧爱卿这是何意?」白暮彦铁青着脸,语气森冷。 「皇上初登大宝,国力尚且不稳,派兵出征要消耗大量人力和财力,此时出兵大大不妥,而且求和只是一时,等过上几年,国富民强后再战也不迟。書香門第」萧别离苦口婆心的劝阻,希望他能听进去。 白暮彦虽然一直代先皇处理国政,但毕竟刚刚登基没多久,民心尚不稳,现在只是外患,若是内忧也爆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思是让朕做缩头乌龟,任由西月欺凌?!」白暮彦勃然大怒,拍得龙椅砰砰作响。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忍只是暂时的,西月是可恨,但先皇在位时都不能一举将其歼灭,此时更不是时候。」 西月的进犯来得太过突然,总觉得有些不寻常,他派在边境的暗探才以飞鸽传书回报,西月目前仍在打游击战,扫荡过一个地方就换另一个地方,根本不给边疆驻军反击的机会。 而且,他方才得到一个消息,西月王刚刚病逝,现在王位空虚,两个西月王子正为王位争得不可开交,大王子性善,二王子却好战,边疆的这些小动作想必应该是二王子所为。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现在这么多大臣支持出兵,你还要反对吗?」提到先皇,白暮彦的怒气不断的往上升。 「皇上,若真要打,就请派臣去吧。」见劝说无用,萧别离索性豁出去。 这一仗打下去定是死伤无数,西月奸猾,派别人去还不如派他去,至少他多年持续关注边疆情况,对西月还算了解。 「派宰相前去,岂不是让西月笑话朝中无人,不行。」白暮彦拒绝的很干脆,萧别离是宰相,又不是大将军,派他去,之后朝中大事谁来处理?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又拿什么跟萧老宰相交代,不妥,大大不妥! 「皇上姑且听臣一言,西月王刚刚病逝,两位王子正在争夺王位,我们何不等他们鹬蚌相争,再来个渔翁得利,也省得折损大批军士。」暮彦执意出兵,又不让他去,萧别离只好尝试着再次说服。 「你说的可是实情?」听他这么一说,白暮彦迟疑了。 听到西月来犯,他便气昏了头,并未仔细分析过战况,眼下萧别离说的头头是道,若真是如此,便不急于出兵。 「句句属实,臣也是刚得到线报,皇上若是不放心的话,再派人查探就是。」 「那好,就听你一次,暂不出兵,先派探子前去查探虚实。」白暮彦思索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刚下朝,白暮彦便被太后请了过去,头痛不已的他强打起精神,昏昏沉沉的坐上龙辇。 一进殿,白暮彦就知道不好,太后的脸色难看的紧,一定是知道了误早朝的事。 「皇上,听说您今日又误了早朝。」果然,太后开口便是责备之意。 「母后,朕头好昏。」这次他学聪明了,太后才一开口,他身子一晃,就往旁边倒。 「快、快,还不快扶皇上躺下。」太后果然中招,忙命随侍在旁的宫女太监上前扶他。 「嗯,还是母后这儿清静,刚才朕都被吵昏了。」眯着双眼躺在软榻上,白暮彦此刻是真觉得难得安宁片刻。 「皇上是在为西月的事操心吧,看这脸白得跟雪似的,是不是奴才们没侍候好,快些将参汤喝了,刚送来的,热着呢。」太后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开口关心。 「母后也知道了,母后认为是战好还是和好?」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他抬眼问道。 「母后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政事,这事但凭皇上作主好了。」太后说着掏出随身的丝绢擦了擦他的嘴,尽显慈母本色。 「母后,朕觉得做这个皇上好难啊。」握着太后的手,白暮彦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再难也得当,你身系皇朝命脉,这是躲不了的责任。」太后摸了摸他的脸,温柔的笑着安慰。 「那是,朕是真命天子,累也是应该的。」轻轻舒了一口气,白暮彦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就对了,皇上要是累了,就常来母后这里坐坐。」 「对了,母后,蕊儿近来可好?」突然想起年方十四的小妹,他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了。 小妹刚出生的时候,父皇正要给她起名,见他坐在一旁看书,一时兴起便问了他,那时正值寒冬腊梅飘香,他脱口一个蕊字,小妹的名字就此定下了。 只可惜小妹自幼身体不好,多半时间都在别宫静养,太子时期还能常去探望,但自从登基以来,政事繁忙,就不曾见过小妹,如今还真有些想她。 「好得很,前不久才来看过母后,还说下次再去见皇帝哥哥。」一提到女儿,太后就笑得阖不拢嘴,对小女儿也是极尽宠爱。 「朕也很想她,赶明儿个接她回来好好叙叙。」 「也好,皇上要是累了,就在母后这里歇会儿吧。」 「嗯,朕小憩一下。」白暮彦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一下午,直到晚膳时分,方才起身离去,这一觉好睡,人也神清气爽了许多。 刚用过晚膳,命小安子将下午没有处理完的奏折呈上来,却听到小安子通报户部尚书求见,他立刻放下奏折,起身相迎。 「舅舅,这么晚了还来找朕。」朝堂上是君臣,私下白暮彦还是喜欢以舅甥相称。 「臣是来告诉皇上一个好消息,自臣捐出俸禄之后,满朝半数以上的官员也捐了不少银两,民间商贾知道此事,也纷纷响应,不到一天工夫便筹集了五千万两银子。」国舅阔步上前,兴奋的比划着。 「啊,还真是件大喜事,舅舅快请坐。」白暮彦闻言龙颜大悦,但心中已没有早朝那会激动。 「臣不坐了,户部还有事情,臣现下来报喜,便是想让皇上知道,出兵之事,皇上已无后顾之忧。」国舅连连摆手。 「出兵之事,朕已经答应萧宰相暂时缓一缓,舅舅也不要太辛苦,累了身子可不好。」 「为国效力是应该的,对了,皇上不知皇后可好,臣就这么一个闺女,皇上可不要亏待她。」 「不会的,朕怎么会亏待皇后。」白暮彦虚汗直冒,不由得红了脸。 说实话,自从大婚以来,夫妻见面的次数连五根指头都数不上,他甚至连皇后的长相都没看清,只能说是相敬如冰,又怎么谈得上亏待不亏待。 「皇上,萧宰相求见。」此时殿外的太监匆匆进来禀报。 「宣。」白暮彦一皱眉,转身坐回龙椅上。 这倒巧了,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都来,他在心中猜测萧别离此行的目的。 八成和西月的事有关,但不是已经答应暂不出兵了吗,他倒要看看他又来干什么! 「皇上、曹尚书。」萧别离一进殿内,见到国舅也在场,微微一楞,随后行了个礼。 「臣还有事,先告退了。お稥」国舅回了礼后,很快告退离去。 「这么晚了,有事吗?」慵懒的靠在龙椅上,白暮彦打了个哈欠,看来有些困倦。 「臣给皇上带来了两个消息,皇上是想先听好的还是先听坏的?」殿中无人,萧别离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径自走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肩上揉...捏起来。 「先听好的吧。」白暮彦闭上双眼,享受着萧别离的服侍,他认为理所当然,谁叫他把自己累成这样。 力道适中,指法纯熟,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早知道就宣他进宫,物尽其用…… 「探子回报,西月大王子已夺到皇位,大王子是主和的那一派,如今西月已经收兵,不再骚扰边疆百姓。」 「那坏消息呢。」嘴角一掀,白暮彦并不认为这是好消息。 人都杀了、火也放了,一句收兵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坏消息就是西月大王子派二王子前来出使我国,意欲谈和。」 「确实是个坏消息,要是谈和了,朕还派什么兵、剿什么蛮子。」将他的手挥开,白暮彦站了起来,在殿前焦虑的走了几步。 「皇上别急,谈和又没有规定时日,谈上一日也是谈、一年也是谈。」紧跟着走到他身边,萧别离低声劝道。 「十年、八年也是谈,就等朕七老八十了再去灭他们。」回身扯往萧别离的衣襟,白暮彦恶狠狠的瞪着他。 「暮彦,别说气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抓住他的手臂,萧别离一脸认真。 「放开,朕今天已经听过你一次了,刚才舅舅来告诉朕,国库银两已经备足,足够应付军队开支。」一拳打向他的胸膛,白暮彦似乎想将对西月的仇恨发泄到他身上。 「暮彦,不要倔了,你明知道这一仗真要打也是长久之事,就算国库暂时充足,也应付不了长年的征战。」紧紧搂着他的腰,萧别离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的暮彦就是这样,钻进了牛角尖就出不来,若是不及时阻止,到时候犯了错,恐怕便难以挽回。 「不要,父皇就是被西月害死的,我要为父皇报仇!」白暮彦怒吼着,眼中含带着泪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皇上就不能暂且忍一忍?」 他当然知道,先皇的死对暮彦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想要灭西月的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但现在情势复杂,确实不是时候。 「忍,你总是叫朕忍,朕已经忍过了,不想再忍了。」面无表情的抗拒着他的安抚,白暮彦的身子瑟瑟发抖。 「暮彦,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出兵,那是因为……」萧别离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那日,在春雨楼,他追赶暮彦的时候与国舅擦肩而过,发现国舅私下与异族相会,虽然并不能就此说国舅与西月有勾结,但国舅向来不是好战之人,如今突然站在主战一边,加上春雨楼之事一直萦绕他的心头,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思虑再三,为免打草惊蛇,他决定先拖上一拖,待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因为什么?你说啊,只要你说出让朕信服的理由,朕就答应将此事交给你。」可惜白暮彦并不知道他的苦衷,只是一个劲的追问。 「臣现在不能说,皇上要真是相信臣,就不要再问了。」萧别离苦笑着,摇了摇头。 「朕……」白暮彦正要再开口,萧别离却很快凑了上来,将他的话语以吻封缄。 「唔……」瞪大了双眼,白暮彦没料到他如此大胆,自己刚一张嘴,灵活的舌头侵了进来。 这一刻,所有的争吵全都停止了,白暮彦甚至连呼吸都忘记,眼中全是萧别离深情的眼神,他沉醉了,抵在胸前的双手缓缓的垂了下来。 他好累,人累、心更累,而现在萧别离的存在给了他无尽的温暖,他好想就此沉睡不起…… 许久,萧别离才放开他,恋恋不舍的在他红肿的唇上烙下一吻,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 「暮彦,该上药了。」 「上药,上什么药?朕没病没痛的上什么药?」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吻中,白暮彦呆呆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这里的药,你今天连路都走不稳,不上药怎么行。」萧别离的大手在他臀上捏了一把,惊的他差点跳起来。 「不……不用了,那里不痛了。」想着昨夜的情事,他俊逸的脸庞立刻通红。 「不痛才怪,早上的时候都还有些肿,快趴下,我给你上药。」萧别离摇了摇白瓷小瓶,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要,朕不要。」白暮彦咬牙拒绝。 就算痛死也不给他看,何况是将手指探入那种地方,昨夜就是个深刻的教训,他坚决不再让他有可趁之机。 「不要也得要,你就是性子倔,连自己的身子也照顾不好。」萧别离哪里肯依他,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腿上,飞快的扒下他的裤子。 「萧、别、离!」白暮彦只觉得羞愤欲死,他整个人被硬生生的压在萧别离的腿上,结实的臀瓣高高翘起,露出了微微有些红肿的秘处。 「还嘴硬,都肿成这样了,不上药,你明日还想不想上朝。書香門第」萧别离边说边倒出一些碧绿色的ye体在手指上,小心翼翼的涂了上去。 早晨清理的时候,他就发现暮彦后xue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虽然有了药膏的帮助,但他索求的太多,脆弱的部位仍不堪负荷。 看来为了以后的性福,还是小心些的好,以暮彦的性子,就算痛也不会吭一声,一切都还得他来操心。 「那你快点,朕还要批奏折。」下身凉凉的,确实比方才舒服许多,白暮彦也不再咬牙拒绝。 「快也要都抹到,否则痛的还是你。」缓缓的将药全都涂了上去,萧别离才罢手。 「罪魁祸首还不是你,总有一天朕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白暮彦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仍然显得忿忿不平。 「好了,穿上吧。」拍了拍他的臀,萧别离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中。 在庙堂上,他听暮彦的,可不代表床上也会听,是他的总会是他的。 就像方才,手指刚探入的时候,暮彦的内壁就将他的手指吸得紧紧的,若不是顾忌他的伤势还没好,早就按捺不住的将他压倒在地。 「你转过去。」但白暮彦一反常态,扭捏着半晌都趴着没动。 「怎么?哪里还痛,是不是哪里没有抹到?」以为是自己疏忽,萧别离赶紧分开他的双腿,仔细看了看,好像都抹到了啊。 「放手,背过去。」白暮彦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恼羞成怒,一掌扇了过来,却打了个空。 「原来是这里有反应了,早说嘛,我还以为……」萧别离将他抱了个满怀,恰巧看清了他下身的状况,龙根高高挺起,前端还不停的滴着透明的水珠。 白暮彦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别离的大手已经袭了上来,握住龙根用力搓了几下。 「唔……」暧昧的呻...吟声不断的从他口涌出,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滚烫。 「暮彦害羞的样子真迷人。」萧别离哈哈大笑,手中忙着,还不忘趁机偷亲他的脸。 「萧别离,朕要砍了你的头!」边喘息着边说出的话一点威吓力也没有,反倒增添了一份情趣。 「暮彦,这话都说了几次,哪一次当真了,你还是好好享受吧。」萧别离手中的动作快了起来,再次逼出白暮彦的呻...吟声。 「啊……啊……」 尖叫着,他扭动着身躯释放出来,一身龙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桌上的奏折也不知何时被扫落在地。 第八章 自那日以后,白暮彦只要一提到出兵,萧别离就会借着上药之名变着花样捉弄他,每次都弄得他狼狈不堪,事后几乎直不起腰。 虽然他也曾有几次冲动想出兵,但生怕鲁莽行事会造成严重后果,而且他不想因为西月之事和萧别离闹得不愉快。 「皇上,西月使者已在殿外。」 「既然来了,就宣他们上殿吧。」端坐在龙椅上,白暮彦心头闪过好几个念头,是直接给西月一个下马威,还是以礼相待?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将眼神移向萧别离…… 萧别离一言不发,低头站在殿下,像是在思索什么,又仿佛想置身事外。 「宣西月使者上殿──」 随着通报声响起,西月使者一行三人步入大殿,没有行跪拜之礼,反倒是耀武扬威的抬起头打量着龙椅上的白暮彦。 「大胆,竟敢藐视圣颜,还不跪下!」周太尉怒喝一声,整个大殿中回荡着他的声音。 「我们西月人从不下跪。」为首的高大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壮硕,一副目中无人的摸样。 「你是何人?」皱着眉头,白暮彦不悦的瞪视着殿下气势嚣张的男子。 「本王乃西月二王子。」那男子高傲的昂起头,挺了挺胸脯。 「你就是西月二王子?还真是个蛮子。」白暮彦当下冷哼一声目露凶光。 「你就是中朝皇帝吧,没想到生得如此好相貌,中朝真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西月二王子紧盯着龙椅上的白暮彦,眼神精光内敛,看起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就算中朝地灵人杰,你们西月也不应该屡屡进犯,扰民伤人。」横眉冷对,白暮彦没有计较他的出言不逊,而是以边关之事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这西月二王子倒是个人物,外表张狂,实则深不可测,难怪西月敢大肆侵犯中朝国土,萧别离说的一点都没错,幸好没有贸然派兵。 至于求和之事,他倒是要好好听听西月的条件,看他们能厚颜无耻到何种地步! 「中朝土地肥沃,而我们西月兵强马壮,理应得到更好的资源。」拍了拍粗壮的手臂,西月二王子一脸自豪。 「笑话,中朝乃朕之天下,什么时候轮到西月作主。」白暮彦冷下脸来,一开口就想占便宜,作梦。 「自然有我们作主的那一天。」西月二王子毫不示弱,说了一句。 「哼,蛮子就是蛮子,说话不经脑子。」 眼见一言不和,大殿上的气氛有些紧张,站在西月二王子身后的两名随从立刻走上来,与其低头耳语一阵,西月二王子方才收敛许多。 「皇上,本王是代表西月前来求和,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西月二王子勉强低头行了个礼。 「把你们的求和条件说来听听。」白暮彦笑了起来,笑意很深。 他本就无意和谈,是萧别离一直阻止他出兵,事情才这么拖下来,如今他也想看看西月究竟想干什么。 两国交战虽然不斩来使,但要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太过分,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出兵,想必萧别离也不能说什么了吧。 「本王此番前来是想迎娶中朝公主,让两国结为亲家,从此交好。」西月二王子没有看出白暮彦的想法,径自说了下去。 「娶公主?绝对不行!」白暮彦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 父皇膝下子女不多,除了他和小妹以外,几位皇子和公主都不过十岁左右,西月要想和亲,唯一适龄的只有小妹。 而他绝对不会让小妹嫁给西月,绝对不让! 「来人啊,将这几名蛮子给朕撵出大殿。」想到天真可人的小妹,再想起先皇的伤疾,白暮彦彻底爆发了。 「皇上,西月王子求亲并无恶意,皇上不可为一时之怒伤了两国和气!」一直没有出声的萧别离突然站了出来,但他一开口就让白暮彦怒发冲冠。 「和气、什么和气,朕不同意求和。」 「皇上息怒,和亲之事可以再议。」萧别离不顾触怒圣颜,却一再进言。 「住嘴,朕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皇上,您忘了臣说过的话吗?」没想到白暮彦盛怒之下居然听不进他的话,萧别离也急了。 从见到西月二王子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对方很眼熟,仔细回想一下,那日在春雨楼中,与国舅的会面异族男子就是他! 但国舅为何与西月二王子私下在春雨楼见面? 他发现整件事很可能是一个很大的阴谋,立刻白了脸。 「朕没忘,但想让朕将皇妹嫁给他?休想!書香門第」指着西月二王子,白暮彦恨不得亲自拿刀斩了此人,然后再挥军攻打西月,新仇加旧恨一并了结。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萧别离着急不已,他怀疑朝中有内奸,却又不能当殿说明。 西月二王子此来明是求亲,实际上说不定另有所图。 「够了,朕不想再听了,来人啊,将二王子带下去『好好』安置。」 白暮彦一语不发的向后殿走去,萧别离见状,也立刻返身退出殿外,他决定亲自去查这件事,尽快将事情查清楚,也好速速向情人禀报。 但这岂是一时三刻就能查清楚的事,萧别离为了此事,几日来废寝忘食,又时常出入春雨楼查探,连着几天都没有上朝,自然也忽略了白暮彦的感受。 白暮彦以为他在和自己斗气,他是皇帝,自然拉不下颜面去找萧别离,每日上朝都是冷着张脸,群臣们更不敢再提西月之事。 白暮彦本以为只要过几日,萧别离便会像往常一样向他低头,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又从大臣们口中得知他日日都往春雨楼里跑…… 生着闷气又无处发泄,正好太后又来游说,要他尽早留下子嗣。 若是往日,他只会一笑置之,但眼下,心酸不已的他决定先回后宫,也要让萧别离尝尝嫉妒的滋味! 他人虽然在后宫,心却在萧别离的身上,夜夜思绪如麻,脑中全是萧别离的身影,弄得精神不济,早朝时常面露疲态。 随着他不同寻常的举止,四处奔波的萧别离也听到些风声,终于在早朝上露面。 「皇上,和亲之事……」今日朝议,萧别离主动开口,打破数日来的僵局。 他本想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再面圣报告,但暮彦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提前露面,再这样下去,事情还没查清楚,他都快被醋给淹死了。 「和亲之事,朕绝不答应。」白暮彦一口回绝,也不再多说。 好你个萧别离,开口闭口就是和亲,都不问问他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连朝中大臣们都看出他脸色不好,他却像个瞎子似的,对他不闻不问,还说心中有他! 「皇上,臣有话说。」萧别离两眼不停扫向偏殿,意思再明显不过。 都怪他一时着急忘了场合,开了口才想起来应该私下找暮彦。 暮彦向来极爱颜面,自己在大殿上直接顶撞他,不生气才怪。 「有什么话殿上说也一样。」不想再和他私下独处,白暮彦决定让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很生气。 但过了半晌,萧别离都没有开口,白暮彦问过堂上众臣无事要奏,便起身退朝。 宫女太监们随后跟了上来,全被心情不好的他斥退,一个人独自走在廊上,一时间思绪万千。 「皇上。」萧别离冷不防从一旁杀出来,将白暮彦往不远处的偏殿拉。 「放开联,朕不想见你。」拨开萧别离拉住自己的手,他头也不回的就想离开。 原以为他是可信的,可是近日的他却总是触犯自己的底限。 一是父皇、二是小妹,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 「皇上要是不想见臣,就和臣打赌,皇上要是赢了,臣马上就走,要是臣赢了,皇上就请听臣一言。」萧别离见白暮彦怎么都不肯听自己说话,索性拦在他身前,跪了下来。 「朕不会再上你的当。」将他当成透明人,白暮彦绕过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皇上是怕输给臣吧。」萧别离见状,用上了激将法。 「笑话,朕为什么会怕输。」明知道他在激自己,白暮彦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那就和臣赌上一把。」 胜负当然不用猜,赢的自然是萧别离,白暮彦冷笑着推开他,眼中尽是冰冷,看来是铁了心。 「皇上还在生臣的气吗?」萧别离原本希望借着骰子挽回他,看来适得其反。 「闪开,朕要回宫。」白暮彦一脚将他踢开,这一脚用上了内力,正中萧别离的小腹,痛得他捂住肚子,倒了下去。 「唔……」 「你……没事吧?」白暮彦一下呆住了,连忙上前查看,他没想到萧别离竟然躲也不躲,生怕将他踢伤了。 「臣没事,皇上可记得七月七日那天,我们在春雨楼……」 谁知萧别离突然扑上来,将他搂得紧紧的,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白暮彦不禁气恼自己平时过于散漫,许久不曾练武,居然和萧别离差了这么远。 「你还敢提春雨楼!」他狠狠的瞪着对方,旧事再次浮上心头。 「当天皇上冲出春雨楼,臣追上去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人,皇上猜这个人是谁。」萧别离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谁?」被挑起了好奇心,白暮彦追问下去。 「是国舅!」 「是舅舅?舅舅去春雨楼干什么?」白暮彦楞住了,答案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臣不仅仅看到国舅,还看到了一个人在厢房中等着国舅,此人正是臣数日前所见的西月二王子。」萧别离一脸凝重的说出真相。 国舅当然不会去春雨楼找姑娘,国舅素来清誉在外,去春雨楼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此事只有他一人看见,事后他也派人去春雨楼打听,他们全都闭口不答,苦无证据的他也不能拿国舅如何。 「你的意思是舅舅与西月勾结?你去春雨楼是为了查证此事?」白暮彦听明白,随即意会过来。 原来,醋全都白喝了,他真是误会了萧别离,但若舅舅真是内奸,此事就严重了。 「皇上明白臣的苦心就好,所以皇上不妨先答应和亲。」萧别离又说。 「不行,朕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怎么能答应。」白暮彦刚刚和缓的脸色又冷硬起来,眸中满是不赞同。 「西月只是要娶公主,我们随便找个公主嫁过去就是了。」萧别离意有所指,脑筋转得飞快。 真公主、假公主,都是公主,西月又不会知道和亲的是不是真的皇室公主,反正都只是一个诱饵,用来钓一条大鱼的。 「哎,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还有这个方法,白暮彦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臣也想早说,皇上给臣机会了吗?」萧别离没好气的说道。 只要一提到西月,暮彦就和他发脾气,才几天没见,就和女人滚作一堆,待会儿可要好好惩罚他! 「好吧,朕知道这次不怪你,不过公主的人选怎么办?」回握着萧别离的大手,白暮彦窝心一笑。 「皇上放心,后宫中不是有许多秀女吗?挑一位自愿的,重赏之下也不怕无人。」 「如此甚好。」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萧别离果真是他的好宰相啊! 再想到连日来的气闷,白暮彦不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萧别离已经深入他的心,能让他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臣为皇上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皇上不该赏赐点什么吗?」一连几日吃着飞醋,想着自己的福利全都被别的女子占去,他是极度忿忿不平。 「你想要什么赏赐,金子还是古玩?」白暮彦点头,该好好的重赏,自己近来脾气不好,总是和他呕气,是应该补偿补偿。 「都不要,臣只想重游龙xue。」萧别离的大手不知何时偷袭到他腿上,隔着龙袍抚弄着沉睡的物体。 「你……」白暮彦当即红了脸,却没有推开他。 说真的,对于萧别离的碰触,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厌恶,甚至有一丝喜悦…… 「皇上好无情,自己夜夜春宵,却不给臣一点甜头。」手上用了劲,惩罚性的捏住顶端弹了几下。 「啊……什么夜夜春宵,朕才没有,你才是夜夜春宵、左拥右抱。」白暮彦急喘着,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他也想风流快活,可是当他面对着娇艳的妃子们时,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妃子们含羞带怯的倒在他怀中,他甚至差点落荒而逃…… 每夜躺在床上睁着眼到天亮,脑中全是萧别离左拥右抱,大享艳福的景象,他可是气得快吐血,哪有心情夜夜春宵。 「没有?不要骗我,你若不是夜夜春宵,怎么早朝时一脸倦容?」萧别离挑眉质问,并不打算解释连日来的所作所为。 他一定要将暮彦榨得干干的,让他不能再去宠幸别人,连看一眼都不行! 「还不是……还不是……」白暮彦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怎么能将那么糗的事说出来。 「不说,那就做到你说为止。」 大手一伸,扯断了腰带,裤子顺势滑落,露出白暮彦浅蜜色的臀,臀间的xue口羞涩的闭合着,呈现出诱人的粉色。 「不……不能在这里……」白暮彦湿润的眼角不停移向门边,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不做到你服气,是不知道我的厉害。お稥」拉起他的一条长腿,将他抵在墙上,萧别离拉开裤头,火热的巨物立刻弹了出来,顶在小xue入口,瞬间没入小半。 「啊……慢点……」白暮彦痛苦的呻...吟着,眉头紧蹙,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肩,怕自己摔了下去。 「说还是不说,你一共宠幸了几个妃子。」谁料萧别离却恶劣的松开手,让他的身子往下坠,巨物瞬间又进入了一寸。 「没有……真的没有,一个都没有……」他眼角含泪,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早已熟悉欢爱的身子哪禁得起如此逗弄,小xue内壁如今格外敏感,只是进入一半便已有了感觉。 「还说没有,你看你这里,一点精神都没有。」握着垂头丧气的龙根,萧别离不满意的捏了两下。 「那是痛的……朕真的没有宠幸她们……」初时的疼痛此刻化做了剧烈燃烧的火焰,他既希望萧别离退出去,又想他快进来,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很难受。 而隐隐约约听出萧别离口中的酸意,知道对方也是在意自己,白暮彦欣喜之余,想要的更多。 「不会是你硬不起来了吧?」萧别离明知故问,坏笑着又捏了捏顶端。 「胡说……你才硬不起来!」事关面子之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虽然这是事实。 「还是说,只有我能让你硬起来?」萧别离邪肆一笑,聪明如他,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哼……」没想到居然被看出来了,白暮彦是又气又恨,索性分开双腿,盘到萧别离腰上。 笑就笑吧,他认命了,经过这么多事,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萧别离了,对他是又爱又恨,尤其是在冷战之后,更明白自己心中早已刻上了他的名字。 但他不想让萧别离知道,若是被这家伙知道,恐怕又会取笑他,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萧别离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倒吸一口冷气,抓住他的双腿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 「那又如何,朕以后找几个精壮的男宠就是了。」虽然心中早已认定了萧别离,白暮彦嘴上却照样不肯松口。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还是要维护他帝王的颜面。 「你把我当男宠?」听到此话,萧别离的脸一下青了。 「朕……」惊觉自己失言,白暮彦赶紧闭上嘴。 「既然皇上不满意臣,想要找男宠,那臣便回去娶房贤慧媳妇,侍候媳妇去。」他面无表情的推开白暮彦,便要抽身而去。 「别……别走……」瘫坐在地上,白暮彦失声大叫。 萧别离想要成亲,不要他了…… 刹那间,胸口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刺骨,他无法忍受的叫了出声。 「皇上还是快派人去找几个男宠,让他们好好侍候你。」萧别离背对着他,整了整衣冠,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冷漠。 「不,朕不要别人,只要你。」不只是身体的需要,还有心灵上的,他现在早已离不开他了啊。 或许,早在儿时他就已经逃不掉了,萧别离的痴、萧别离的缠,将他团团包围,就像一团冉冉升起的火苗,困扰着他,同样也温暖着他。 不知何时,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萧别离已经在他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皇上只是贪图新鲜,过些日子就会忘了臣。書香門第」回身抚着他的脸,但萧别离脸上却不见柔情,只有冷酷。 「不是,朕不是贪图一时新鲜,朕喜欢你啊。」白暮彦忍不住脱口而出,但一说完他就知道完了,这下永远都逃不掉了。 「皇上说喜欢臣,喜欢臣哪里?」挑起眉头,萧别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喜欢,什么都喜欢……」白暮彦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向来不习惯开口表露心意,特别是在萧别离面前。 他曾嫉妒过萧别离,他就像一座无法翻过的高山横在自己面前,只有当自己身为帝王,凌驾于他之上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觉追上这个人了。 「既然皇上都不知道喜欢臣哪里,明显是在敷衍,臣告辞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萧别离却暗笑在心,他的暮彦还是如此禁不起激,只是一个小小的计谋便让他吐露真言。 是的,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怎么会生暮彦的气,他疼他都来不及。 他只是想让暮彦看清自己的心,明明已经离不开他,却还嘴硬的不肯承认。 「朕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体贴,喜欢你无时无刻都在关怀朕。」迟疑着,白暮彦还是说了出来。 他不是木头,萧别离对他的好十天十夜也说不完,就拿西月和亲之事来说,自己考虑的不够周详,多亏萧别离机警,自己还做了些糊涂事增添他的麻烦,但他却不曾和自己计较。 「既然皇上也喜欢臣,那日后会如何待臣?」把握机会为自己谋取福利,萧别离表面上一脸严肃,心中早已乐不可支。 「朕再不和你呕气了,什么都听你的。」主动亲了亲他的脸,白暮彦努力的想挽回他。 「这话可是皇上说的,要是以后还敢生我的气,别怪我要打你屁股。」萧别离这才开心的将他搂入怀中,用力捏了捏他的臀。 「不……」难堪的扭了扭腰,白暮彦的脸红如晚霞。 「皇上,你的赏赐还没给臣。」不怀好意的提醒着他,萧别离笑得像一匹狡猾的狼。 「刚……刚才……不是……」不半身赤裸着,虽然凉风阵阵袭来,白暮彦却感觉到一道滚烫的re源袭了上来。 「刚才才做了一半,皇上不想继续吗?」萧别离解开裤头,露出狰狞的巨物。 「不……不用了吧,朕乏了。」吞了吞口水,他艰难的往后挪去。 识得情滋味的身体早已被方才的逗弄勾起yu望,此时还没消退,但白暮彦却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皇上一句乏了就想打发臣吗?还说都听臣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萧别离分开白暮彦的双腿,两指撑开小xue入口,就将巨根顶了小半截进去。 「嗯……你想怎样……」他紧咬着下唇,黑眸里全是情欲颜色。 「臣也侍候过皇上了,皇上不应该主动些吗?」瞬间进入,又猛的退了出来,这番举动惹得白暮彦气喘吁吁,满脸嫣红。 「啊……朕不会!」 「说,白暮彦喜欢萧别离。」亲吻着他的唇角,抚着他汗湿的乌黑长发,萧别离只觉得心中情动难止。 「朕……我喜欢你。」情动之时,白暮彦的身子不停晃动着,口中大声叫喊着萧别离的名字。 「暮,叫我离。」萧别离低吼着,将炙热再度埋入销魂的所在,用力的挺动起来。 「离……离……」 随着律...动加快,白暮彦的呼吸也更加急促,低低的呜咽伴随着萧别离的冲...刺变成忘情的呻...吟。 「啊……嗯……唔……」 「啊!」一声低吼后,萧别离紧紧的抱住白暮彦。 他感到一阵强而有力的re液射入体内,也忍不住大叫着释放出来,黄色龙袍上沾满了白浊的体液。 过了半晌,萧别离只是紧紧的拥着他,两人的十指紧密交缠,巨物依然深深的埋在xue中,舍不得离开。 望着白暮彦因为情事过后显得绯红的脸庞,萧别离忍不住低下头,在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眼角余光却落在一物上。 将滚落在地上的骰子拾起,塞到白暮彦手中,他柔声道:「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可要收好了。」 第九章 次日,白暮彦当着众臣的面下旨,同意与西月和亲,满朝文武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手藏在龙袍的衣袖中,把玩着两枚白玉骰子,他不动声色的望着众人。 群臣的反应全都在预料之中,他已从别离口中知道内奸是谁,但他真不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便决定假装答应和亲,如果舅舅不再站出来,他就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过舅舅这一次。 「皇上,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和亲吗?」没想到,素来低调的国舅破例第一个站出来。 「朕刚登基不久,大局未定,与西月和亲的利大于弊,朕何乐而不为。」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但靠在龙椅上的他,心在泛疼,也在滴血。 舅舅啊,原来真的是你,你就这么对你的亲外甥?! 「皇上不怕西月出尔反尔,和亲之后再来攻打我中朝?」国舅继续发问,与往日的谦和不同,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朕早就想过了,西月有两位王子,和亲之后,西月二王子为我朝的驸马,自该留在我朝。」昨夜与萧别离秉烛夜谈,白暮彦早将一切考虑周全。 「皇上圣明。」国舅低头退到一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众卿若无事上奏,今日便退朝了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白暮彦很快结束早朝,起身离去。 众臣渐渐散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萧别离趁众人不注意,闪身来到了清心殿。 「你来了。」 白暮彦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见到是他,脸色才和缓许多。 「暮彦,你明白我说的话没错了吧。」上前一步,握住他冰冷的手,萧别离眼神中满是无奈。 「朕知道你说的没错,但他毕竟是看着朕长大的舅舅……」心中一阵欷吁,白暮彦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国舅,叛国也是大罪。」轻拥着他,萧别离心中也是万分难受。 「可他是朕的亲舅舅啊……」 「暮彦,国舅要是念及亲情,也不会与西月勾结。请皇上换下龙袍,臣带皇上走一趟国舅府,皇上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自从他觉得国舅可疑,便在国舅府中安插了眼线,方才上朝前探子来报,国舅约了西月二王子过府一聚,他便决定带暮彦亲自去看看他的舅舅究竟是如何对他的。 「好,若舅舅真的与西月勾结,朕绝不轻饶他。」 匆匆换下龙袍,两人一身平民装束,来到国舅府前。望着那扇漆红大门,白暮彦一脸复杂,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被萧别离拖走了。 「走,到对面去喝杯茶。」萧别离拉着他走进对面的一座茶楼,挑了处不显眼又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是……」盯着国舅府的大门,白暮彦欲言又止。 他还以为别离带他来这里是要上门兴师问罪,怎么又坐下来喝茶? 「别急,等该来的人来。」刚坐下,小二便送来一壶热茶,他伸手帮白暮彦倒了一杯。 「噗……」才喝了一口,白暮彦便皱起眉头,将刚入口的茶水吐了出来。 「怎么了?」萧别离一脸疑惑。 「好难喝!」满口的茶渣,一点香味都没有,这也能叫茶? 「哈哈,这里不比皇宫,将就一下。」萧别离端过茶杯,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这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还要等多久。」白暮彦白玉般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萧别离的举动太过暧昧,幸好没人看到。 「快了,他们耐不住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一顶软轿入了国舅府,府中管家将头探了出来,左顾右看之后,立刻将大门关上。 「走,我们要等的人已经到了。」萧别离站了起来,带着白暮彦来到后院的墙边,指了指上面。 「你要朕翻墙进去?」他瞪大黑眸,满脸难以置信。 「不翻墙进去,难道正大光明的敲门进去。」萧别离眨了眨眼,神色中带着促狭之意。 「朕……朕可是头一次翻墙入户。」怎么感觉像做贼一样? 「你不进去,我就先进去了。」萧别离无奈的摇摇头,运起轻功跃上了墙头,向他挥挥手。 「等等朕。」小声的叫了一句,白暮彦也赶紧跃了上去。 「跟我来,动作轻些。」用手指示意他噤声,萧别离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格外的小心,当走到书房前,萧别离停住了脚步,用手指了指里面。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白暮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事就来晃晃,不熟悉才怪。書香門第」萧别离竖起耳朵听了听,房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才回他话,自从怀疑国舅之后,夜探国舅府就是他的新「兴趣」了。 「舅舅不在里面。」白暮彦也听得出来,里面没人。 「奇怪,他们明明该在这里的。」嘀咕一声,萧别离将窗纸戳破,就着小孔望了进去。 房内一尘不染,确实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他弄错了? 不可能,前几次都是看着西月二王子从这里进出,这次应该不会例外。 突然,墙上的柜子移了开来,从墙后走出了两个人,正是西月二王子和国舅。 「曹国舅,你说和亲的事成了?」 「正是,本来皇上执意派兵,一定是萧别离那厮从中作梗,坏了老夫的好事。」 「要不本王派人去杀了萧别离,你再去宫中走动走动。」 「不可,此时萧别离死,所有矛头都会对准你,到时候我们的计画就全打乱了。」 「乱就乱,是你说皇帝不会答应和亲,如今可好,不仅答应了,还要将本王留下来做人质。」 「殿下稍安勿躁,既然圣旨已下,你就好好准备成亲之事,到了成亲那日,让潜入的士兵扮成侍卫,一举将白暮彦拿下,何愁大好江山不归你所有。」 「真是好计,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成事,不愧是曹国舅,事成之后,什么户部尚书,宰相之位就是你的了。」 「那是自然。」 「但那皇帝是你的外甥,你真下得了手?」二王子大笑几声,反问了一句。 「哼,老夫才没有这样无情无义的外甥,宁愿将宰相之位交给一个外人也不交给我这个舅舅,他不仁,我不义,这可怪不得老夫。」 实在听不下去,怒火中烧的白暮彦立刻一脚将房门踢开,冲了进去,指着国舅的鼻尖破口大骂。 「朕怎么无情无义了,你居然敢谋反,你对得起朕吗?」 「皇……皇上……」没想到白暮彦会突然出现,国舅瞪大双眼,满脸慌乱,差点坐到地上。 「曹国舅,还不快叫人把他抓住。」西月二王子吼了一声,当即冲上前来,朝他的面门扑去。 「皇上,快退。」萧别离飞快的冲了进来,将白暮彦拦在身后,一掌扫开西月二王子的攻击。 「萧爱卿,给朕将这两个贼子抓起来。」怒气腾腾的白暮彦抓着萧别离的手臂,一脚朝西月二王子踢去,正中其胸口。 西月二王子被踹倒在地,见情势不妙,爬起来就往外冲,国舅则脸色泛青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 「遵旨,皇上请先回宫,这里交给臣。」萧别离挥掌而出,将急欲夺门而出的西月二王子给拦了回来,两人缠斗在一起,而他原先安排在国舅府的眼线暗探也在此时赶到,既拦住了国舅府中的护卫,也护着白暮彦后侧。 「好,朕回宫等你的消息。」气得脸色铁青,白暮彦看也不看国舅,便拂袖而去。 看着他长大的亲舅舅居然要置他于死地,难道是他这个皇帝做得太失败? 他自认从未亏待过舅舅,难道权势就那么诱人,竟让舅舅完全不顾亲情,勾结他们最大的仇人…… 白暮彦只觉得心力憔悴、头痛得要命,回宫后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小憩片刻,脑子里却不停思考如何处置此事较好。 ◇ 一个时辰过后,萧别离便将五花大绑的国舅提入了御书房,推到白暮彦面前。 「皇上,臣来复命了。」 「舅舅,你为何要如此对朕?朕并不曾亏待于你啊!」白暮彦睁开双眼,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座下垂头丧气的亲舅舅,心中难过极了。 儿时除了父皇和母后,就数舅舅对他最好了,教他习字作诗,教他如何做个好皇帝,没想到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却是他。 「皇上不曾亏待臣吗?皇上宁愿将宰相的位置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愿意给自己的亲舅舅。」恶狠狠的瞪着萧别离,国舅终于露出了阴狠的一面。 「原来舅舅是在怪朕没有将高位给你,朕不是封你为尚书,统领户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白暮彦走到国舅面前,俯视着他。 六部尚书之位,仅次于宰相,原以为舅舅该满足了,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权势,舅舅居然要杀他。 叛国已经是罪无可恕,勾结西月、意图弒君更是罪上加罪,舅舅这次是死罪难逃,就算他想手下留情,也不可能。 「是,你是任命我为户部尚书,但你根本就不信任我,童儿进宫这么久,你见过她几次?你敢说不是在防备猜忌我?」往日风光的国舅此时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像要吃人一般。 童儿还未进宫时,西月二王子就曾亲自来拜访过,那时他也曾想过叛国是大罪,并不曾应允。 而且他也存了一份心思,想将女儿嫁与皇上,一旦爱女做了国母,他这个做国丈的脸上自然也有光彩,升职之日想必也不远了。 可是皇上对皇后并不好,皇后寝宫就和冷宫一样,女儿进宫不过月余,已经憔悴得没了人样,他这才下了狠心答应西月二王子。 「这是个误会……」白暮彦苦笑着,他没有想到萧别离在大婚那日的作为竟造成这样的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皇上已经不是我那个乖巧听话的外甥,我还有什么好留情的。」国舅注视他的目光森冷,和往日判若两人。 「朕是一国之君,又不是你的傀儡,为什么要听你的?」白暮彦也发怒了。 「罢了,成王败寇,要杀就杀吧。」 「舅舅,你这是何苦……」虽然气愤,但念及旧情让白暮彦狠不下心动杀手。 「皇上,先将国舅押入天牢,再行发落不迟。お稥」见他一脸为难,萧别离站出来提议。 他知道这件事对暮彦而言太过为难,他向来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国舅不仅仅是他的亲人,也是半个太傅,他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 「也好,来人啊,将国舅打入天牢。」白暮彦正准备转身,却突然一阵头昏目眩,差点摔在地上。 「皇上,你没事吧?」萧别离立刻将他抱在怀中,爱怜之意溢于言表。 「朕没事,这次多亏有你。」苍白一笑,白暮彦拍了拍萧别离的手。 若不是别离在身边,恐怕他早就撑不住,这江山也或许就易了主。 他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对方,这份情或许一辈子都还不清…… 「皇上保重龙体,臣已经将西月二王子关进天牢,国舅的事过几日再说。」抚着白暮彦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萧别离赶紧扶他坐下。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暮彦说,感觉头已经不那么昏了,但还有些事情没想清楚,他需要静一静。 「不,请让臣在这陪着皇上。」萧别离毅然摇头。 这种时候,他不会离开暮彦。当初没有告诉他整件事的真相,一来是没有找到证据,二来就是怕暮彦承受不了,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不像先皇驾崩时那般失魂落魄,但心中想必也不好受。 「嗯……朕累了,你陪朕躺会儿。」将头埋在萧别离的肩上,白暮彦舒了一口气。 留下来也好,有他在身边,自己也能睡得安稳些…… 刚回寝宫躺下没多久,宫外便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白暮彦咬牙坐了起来,萧别离则立刻躲到龙床后。 「皇上。」太后步伐有些不稳,神色慌乱的走了进来。 「母后有事?」白着一张脸,白暮彦斜靠在龙床上,满脸倦意。 「皇上,你的脸色好难看。」太后惊呼一声,扑到他身边,坐在床边摸着他的脸。 「母后是来说舅舅的事吧。」他不用猜,便知道母后的来意。 既然白暮彦自己提起,太后也就表明来意,「皇上,曹尚书毕竟是你舅舅,就算一时说错话惹怒了你,你这个做外甥的怎么能将他打入天牢?」 「母后可知道舅舅犯了什么错?」微微一顿,他往前坐了坐。 「这:.」太后迟疑了。 刚听到弟弟被打入天牢,她便急忙赶了过来,还来不及问清是什么罪名,但看儿子的神色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舅舅他通敌卖国,与西月勾结,竟要刺杀朕,将我中朝大好河山送与外人。」白暮彦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什么?与西月勾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后惊呼一声,顿时花容失色。 「舅舅都已经承认了,朕念在旧情,只暂时将他打入天牢,难道母后要朕放了他吗?」 「母后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太后震惊的一双手抖个不停。 「母后,舅舅这次犯了灭九族的大罪,朕不得不处置他。」握住太后冰冷的手,白暮彦一脸无奈。 他想做个好皇帝,也想做个好儿子,但依眼前的状况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皇上不能法外开恩,将他流放就好?」太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看向白暮彦。 但他只是摇摇头,「朕放了他这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况且这等叛国大罪若不处置无法服众。」 「你就这么狠心,母后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就忍心让母后承受丧弟之痛吗?」太后说着,已泪流满面。 「母后,这次错的不是朕,是舅舅,朕不灭他九族,只斩他一人,已算法外开恩。」 「不,皇上不能啊……」 「母后,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你还是去看舅舅最后一面吧。」摆摆手,他不想再说了。 他也不想杀舅舅,但他犯的是死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这次放了他,不仅无法向群臣交代,更无法为天下立下法规典范。 「皇上!」太后依旧不死心,紧紧抓着他的手哀求。 眉头紧蹙,疲惫感袭上心头,白暮彦一咬牙,下逐客令,「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皇上,皇上,不好了。」这时,一名太监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上。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扶着泛痛的额头,他怒喝一声。 「皇上,国舅、国舅他……」 「快说呀,国舅他怎么样了?」太后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抢先问道。 「国舅在天牢自尽了!」一口气将话说完,太监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弟弟……」乍闻恶耗,太后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寝宫顿时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们一拥而上,将太后扶到龙床上躺好,白暮彦也慌急不已,几乎无法克制身体的颤抖。 「来人啊,快宣太医。」 「皇上,没事的。」萧别离从龙床后闪了出来,将心乱如麻的他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别离,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朕,朕的心好痛。」他捂着胸口,痛苦的皱起眉头。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太过强烈,他原以为做一个好皇帝不难,可眼下舅舅叛国、母后昏迷,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不是的,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想,等事情过去就好了。」怀中的暮彦前所未有的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般,让他心痛得无法放手。 「皇上,太医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太监前来通报。 「暮彦,先让太医进来看看太后。」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将龙袍披在他身上,自己则退到一旁。 太医诊断过后,表明太后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白暮彦这才松了一口气。 亲自将昏迷中的太后送回慈宁宫,白暮彦又动身去了天牢,盘问之后才知道国舅是自己撞墙自尽,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才自行了断。 虽然国舅犯的是叛国大罪,白暮彦还是下令厚葬他,并且如他当初所言,没有牵连其他人,只是废黜了皇后。 但太后自从醒来后就不再和他说话,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但却一点怨言也没有,几乎日日都到慈宁宫去问安。 这日下了朝,白暮彦依惯例前往慈宁宫请安,还未从丧弟之痛中解脱出来的太后虽然一身华服,脸色却很难看,见了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瞥一眼,没有太多反应。 「皇上,哀家要向你要个人。」沉默许久,太后终于开口。 「母后要什么人尽管说。」 「哀家想要童儿。」 「准了。」一心想哄母后开心,白暮彦当即应允。 童儿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后位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废后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母后想要她,让她和母后做个伴也好。 「从下个月起,哀家要闭门礼佛,不问世事,皇上以后就不要来了。」太后说话时的眼神平静无波,心如死水。 「母后这是何意?」白暮彦楞住了,「您还在恨朕吗?」 「恨?哀家怎么会恨皇上,错不在皇上,哀家只是想清静些,以后和童儿在这慈宁宫修身养性、吃斋念佛,了此残生。書香門第」太后抬起脸,注视着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往日的慈爱,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母后……」他还想劝,却被太后硬生生的打断了。 「皇上请回吧,哀家困了。」 无奈之下,白暮彦只好离开慈宁宫,脸色阴郁走在长廊上,心事重重。 「皇上,你真让微臣好找。」 白暮彦闻言抬头,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萧别离。 「你来的正好,陪朕走走。」见来者是他,白暮彦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皇上似乎有心事。」一眼看出他的不同,萧别离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 「嗯,母后向朕要童儿去做伴,打算以后闭门礼佛,要朕没事不要打扰她。」白暮彦点点头,将烦心事说了出来。 「皇上不用太忧心,太后在宫中,您想见还是见得到。」萧别离柔声安慰着,眼中满是怜惜。 做臣子不易,做皇上更不易,没几天工夫,暮彦就整整瘦了一大圈,连眼下也有了黑影,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朕明白……对了,你找朕有何事?」想起萧别离方才行色匆匆,应该是有事找他。 「是,臣有事禀报皇上,西月又派使者来,表示愿以五千匹战马加一千头牛换回二王子。」伸出五根手指,萧别离觉得西月这次格外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千匹战马。 「西月二王子这么值钱?还是说他有别的身份,莫非他已经称王?」白暮彦眼睛一亮。 五千匹战马可不是个小数目,西月花这么大代价想赎回二王子,可见这个二王子的地位不低。 先前探得的消息是西月王位由大王子继承,但依眼下情况来看,恐怕王位早已易主,否则二王子没有实权,怎么可能许国舅以高位?! 「皇上英明,臣查过了,西月表面上是大王子为主,其实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二王子。」萧别离笑道,他们这次可抓了条大鱼。 「看来朕这次赚到了,你去回西月,就说礼物朕都收下了。」白暮彦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皇上就这么放了那二王子?」他有点不敢相信。 「谁说朕要放了他,他们不是来求亲的吗?五千匹战马和一千头牛就当作是聘金,朕都笑纳了。」 「这招厉害。」翘起大拇指,萧别离这下可是心服口服。 「朕只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白暮彦眨了眨右眼,一脸狡黠,「西月向来是我朝心头大患,这次朕一定要狠狠的敲上一笔!」 不仅是他的份,连父皇的都要一起讨回来。西月狡猾,与其力夺,不如智取,一点一点将他们掏空,他就不相信灭不掉他们! 「收了聘金之后,要不要我去把他……」用手代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萧别离挑了挑眉头。 「不用,让仇人痛苦的活着,比杀了他、让他一了百了的死去好。」捉住他的手,白暮彦摇摇头。 「暮彦,我发现得罪你的下场会很惨。」 他几乎忘了,暮彦身为帝王,心术了得,自己偶尔占上风,恐怕是暮彦不与他计较,真要和他算帐的话,估计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那你有没有得罪过朕呢?」眯起眼眸,白暮彦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我那算不上得罪,我的心里可只有你。」萧别离干笑着,额头不停冒着冷汗。 暮彦不会在这个时候秋后算帐吧? 「是啊,你就看朕心软,知道朕舍不得动你,一个劲的作弄朕。」拍红了他的脸颊,白暮彦又露出雪白的牙齿,张口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直到口里尝到腥味。 「唔……」萧别离低呼一声,却不敢动。 「好了,记号留下了,你是属于朕的,明白了吗?」舔去伤口上的血水,白暮彦张狂一笑。 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既然已经认定萧别离属于他,他就不会放手,也绝对不容他人染指。 「我本来就是你的,还弄什么记号。」抚着微微刺痛的脖子,萧别离嘴上虽然抱怨着,表情却是傻笑个不停。 「以后要是被朕知道你和其他的人有染,朕就……」 「就怎么样?」 「阉了你,召你进宫做内务总管!」 第十章 三年后 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白暮彦三不五时向西月索要战马和牛羊,由于实际掌权的二王子在他手上,西月嚣张的气焰全都被压了下去。 最后,西月王只得送来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做质子,白暮彦才放二王子回去,但因元气大伤,数十年都不曾进犯中朝边疆。 太后专心礼佛,不问政事,庙堂上下一片和睦。 「小安子,听说近来宰相府里格外热闹?」坐在御花园的长亭中把玩着白玉骰子,白暮彦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上,据说前老宰相要给萧宰相娶妻,但萧宰相不答应,相府是天天吵得不可开交,这事已经传开了。」小安子边说边捂着嘴偷笑。 别人不知道,他跟了皇上这些年,哪不知道皇上和宰相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派人去宣萧宰相进宫。」不悦的敲了敲石桌的桌面,白暮彦剑眉轻拧。 连着几天都没见他露面,原来是被逼婚了。算来别离也二十有五,同龄人都早做了爹,他却始终孤家寡人一个,想来压力也很大。 「皇上与臣真是心有灵犀,臣也想见皇上。」小安子还没抬脚,萧别离就嘻笑着走了进来,凑到他身边,小安子也识趣的退到了花园外面。 「要不要朕给你办个赏花大会,好选一房娇妻美眷。」正话反说,白暮彦冷冷一笑。 方才心头生起的愧疚被他这么一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别离甚至隐隐闻到了些酸味。 「你还说我,你不瞧瞧你那庞大的后宫,从这里都可以排到宫门外去。」 这几年,后宫中的妃嫔不减反增,若不是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口,他早就醋意大发,将她们都赶出去了。 但凡后宫中多出一名女子,他就多要暮彦一次,用这样的借口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是常常暗自窃喜就是了。 「朕这也是不得已,再说朕也没碰过她们。」白暮彦俊脸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一点他确实对不住萧别离,不过那些女子进宫都只是为了不让众臣说话的烟雾弹,他可是正眼都没瞧过她们几次。 而且,每次总是被萧别离做到腰肢酸软,哪还有心思去看别人…… 「我知道,成亲之事我还可以拖个几年,你就不用担心了。」趁白暮彦不注意,萧别离在他唇上偷了个香。 他不过才二十五,爹就一个劲的催他成亲,说什么自己老来得子,膝下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不能学他这样。他才不上这个当,直接将娘请出来,爹也拿他没办法。 「没规矩。」白暮彦摸着唇角,横了萧别离一眼。 「我们之间还讲什么规矩。」贪婪的握着他的手,将他锁在怀中又亲又吻,好像饿了好久的狼一般。 「够了,别被人看到。」白暮彦被吻得气喘吁吁,嘴角微肿,才好不容易推开他。 「不会有人来的,好几天没亲热了,可想死我了。」说着大手又不安份的探入龙袍,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摸去。 这几天公事繁忙,再加上爹的逼婚,他是分...身乏术,连见暮彦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好想念暮彦的味道…… 「不行,这里会有人看到的……」白暮彦眼神不停往门廊处望去,两手推拒着他。 「那我们到里面去?」瞧见不远处的偏殿,萧别离一脸坏笑。 都这么多天,他真怕暮彦饿着,跑到后宫去享受温香软玉,那他可要嫉妨死了。 「不……唔……」正要拒绝,白暮彦只觉腰间被抚弄得一软,出口的声音全都化成一连串呻...吟。 手一松,一不小心将掌心中的白玉骰子掉落在地上,骰子应声摔成几块散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努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白暮彦的眼光停留在骰子中的一抹银白上。 「暮彦,我好想你。」但欲火焚身的萧别离只顾着将他压倒在石桌上,亲吻他的颈子,压根没有注意到地上碎裂的骰子。 「这是水银?!好啊,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朕!書香門第」当看清楚骰子中的银白之物为何,白暮彦气红了俊脸,出掌就朝他胸口拍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萧别离眼明手快的闪了开,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还说没骗过朕,自己看这是什么!」将骰子捡了起来,丢到他面前,白暮彦的怒火仍无法平息。 「这……」萧别离哑口无言,自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确实是他取了巧,当初拿到骰子的时候就知道中间的奥秘,和舅舅学了几手后便回来哄暮彦开心,没想到这骰子却成了他和暮彦的大媒人,他高兴过了头,完全忘了其中有古怪,便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了暮彦。 「就说怎么次次都是你赢,原来你在骰子里动了手脚。」白暮彦这才明白自己输得好冤。 「暮彦,就算是我做了假,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哪里输了,好处不都是被你拿了。」搂着他的腰,萧别离毫无悔意的强辩。 要不是骰子,暮彦恐怕已经操劳过度、累死在龙椅上,他也不会和暮彦走到今日…… 「哼。」白暮彦扭过头不看他,似乎气得不轻。 「再说了,我也让你赢过不是吗?」眼珠转了几下,萧别离轻笑出声。 「你还好意思提我赢的事,朕倒宁愿那次输!」三年前赢的那一次,吃尽苦头的还是他,不仅误了早朝,身子还难受了好几天。 「原来暮彦是想在下面。」萧别离装得恍然大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上面下面,哪一个朕都不想。」想起那夜的纵欲,白暮彦的脸不由得红透了。又气自己居然那么不争气,被他弄了几下就软了脚,任他为所欲为。 「你要真的都不想,为何将骰子随身带着?」将碎掉的骰子塞回他的手中,萧别离成竹在胸的反驳。 要是暮彦心中没有他,怎么会和他痴缠三年,虽然他从不曾说出喜欢的话,但他知道对方的心是属于他的。 「朕只是喜欢玩骰子,又不是喜欢你。」白暮彦嘴硬的不肯承认,眼神却四处乱扫,就是不肯看着他。 其实,这三年来证明了他确实已经喜欢了那件事,每次都被侍候的舒舒服服,但这怎么能在萧别离这大色狼面前承认! 「真的不喜欢我吗?」说着,萧别离大手一伸,扣住他的下颚,启唇一笑。 「放开朕!」白暮彦脸颊满是红晕,语气也软绵绵的,一点魄力也没有。 「你这里跳得很快,我都听到了。」萧别离指着他的左胸,隔着龙袍在上面画起了圈圈。 「嗯……」轻哼一声,被这样挑逗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瞧这里都硬了。」飞快扯开龙袍的衣襟,萧别离将手伸了进去,捏住了左边的红果。 「唔……」白暮彦无法抵抗,他的身子对萧别离的碰触已经十分敏感,现在也只能咬牙任其肆虐。 「还要我放手吗?」 萧别离说着,忍不住低下头 …… 想当然,白暮彦事后还是错过了早朝。气急败坏之下,他重罚了萧别离,令他一个月内不准入宫。 半个月后 天下太平,政事也少了许多,今日白暮彦用过晚膳后,独自一人坐在寝宫内,将已批阅过的奏折又翻出来,发起了呆。 别离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又跑到春雨楼去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悔下那道旨意,半个月不见,还真有点想那人…… 不料下一刻,一道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还在生气吗?」原来是饱受相思之苦的萧别离,趁着夜黑风高,偷偷的潜了进来。 「哼。」白暮彦眼前一亮,却故作气恼的,拿起桌上的奏折往萧别离头上砸去。 「别生气了,看看这是什么。」机敏的闪身躲开,他将手中的檀木小盒放到白暮彦的面前,满脸讨好意味。 但他看也不看一眼,埋头继续批阅奏折,只是萧别离知道,他心中早对小盒有了好奇之意。 「看看嘛,很好玩的。」硬是抓着他的手将小盒打开。 盯着盒中两颗通体透明的琉璃骰子,白暮彦忍不住开了口,「怎么又是骰子?」 「这可是我请人从西域弄来的,上次我们的定情信物不是摔坏了,这是我赔给你的。」他这半个月来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购得此物,希望能讨得暮彦欢心。 「不要。」面无表情将盒子推开,白暮彦扭过了头。 「拿着、拿着,这可是琉璃做的,通体透明,你不用担心我再耍花样。」萧别离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将骰子取了出来,塞到他手心里。 「你也知道自己在耍花样。書香門第」对这小玩意爱不释手,他拿起来抛了又抛,横了萧别离一眼。 「不耍花样你怎么会开窍,我可是等了你十来年,其中滋味不想再试一次了。」 「好了,这次就饶了你。」白暮彦脸色一缓,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气便跑光了。 「那……以后每天晚上我还是……」笑逐颜开,他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谋福利。 「不行,以后每月逢双日你才能进宫。」白暮彦立刻先发制人。 「啊,为什么不能天天……」萧别离失望至极,他还以为雨过天青了。 「朕不是铁打的,你总得让朕休息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靠过来的头推了开。 「那就逢单吧,你看我忍得多辛苦。」萧别离退而求其次,死皮赖脸的又缠了上来。 「不行,一天也不能多。」一年下来,单数日可比双数日多,白暮彦这次学精了。 「那我们赌一赌,我赢了就听我的,你赢了就听你的。」搬出老法子,这招可是屡试不爽,就算是琉璃骰子,他也一样能操纵自如。 「算了……依你就是了。」知道萧别离花样百出,就算赢了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他何苦而为? 「来,亲一个。」 「干什么?」白暮彦斜眼瞪着他。 「你忘了今日是单日还是双日?」 「今日十五……」一拍额头,他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十五月圆,确实是逢单。 「今天一整晚你都是我的,我可是饿了十来天,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行。」萧别离说着,饿虎扑羊似的扑上他。 我的第一次(羞) 万语 刚接到小编的通知,要我写七月暑假套书的时候,我真是又惊又喜! 在我看来,套书不都是有名作者写的吗?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在新月才出了一本的新人? 不过,既然小编给我这个机会,说明看好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但喜悦之余,同时也有些担心,怕写的不如人意,辜负小编的厚望,不过当完稿之后,自己前前后后仔细看了好几遍,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整个写作过程很顺利,没有遇到瓶颈,我写得也很happy,我实在是爱极了白暮彦那明明喜欢、却不愿意说出来的别扭性子,不过这也不是他的错,好歹他也是帝王,不能随随便便把喜欢两字挂在嘴上。 痴情攻vs.别扭受、青梅竹马变成欢喜冤家,这可是我的大爱,再加上皇上和宰相的配对,又特别吸引人。 每当我写到萧别离缠着白暮彦的时候,我就偷笑不已,可怜白暮彦每次都拿狡猾的萧别离没办法,每次都被得逞。 所以写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要恶搞一下,让白暮彦被萧别离吃得死死的,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算起来这本是我在新月的第二本书,我喜欢我的每一个书宝宝,也喜欢每一个喜欢看我书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