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上酷哥》 第一章 哼,实在是有够混帐的了!! 古贞贞握得死紧的小拳头贴在身体两侧,大半的心思全都投注在眼前的不家伙身上,可是她有些心有不甘的用眼角瞪视着晴空碧映的蓝天白云。 真他叉叉的该死!今天的天空为什么要那么的蓝。白云为什么要那么的白?是不是她受难,它高兴,所以,颜色才会那么、那么、那么的鲜艳刺目? “哼哼,怎么不逃了。” 听到这混合着得意与奸笑的揶揄,古贞贞倏地紧闭住脑子里的咒骂,不到一秒钟,早已发白的脸色更显透明了。 眼看着危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逼近,那张狰狞的脸孔愈来愈吓人,古贞贞的手脚僵直着。 就像个捕捉到猎物的猎人般,他朝古贞贞露出森冷骇人的一口尖牙,遍洒在四周的骄阳光芒霎时被阴森茫雾给取代了。 “没辙了吧!”猎人又出言撩拨着她的胆怯。 紧憋住惊慌,古贞贞索性发出一声尖叫,闪头就将手中的木板狠狠的挥向那混蛋的脑袋。 “ 啦,”木板击中目标的破裂声总算让她的心定了一些。 哼!砸你个满头血来,看你还敢不敢嚣张,还敢不敢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生灵涂炭……脑下里边挤出指控,古贞贞边小心翼翼的定睛望去……my god!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哈……”那混蛋笑得更起劲了。 这不家伙有练过铁头功吗? 见那块被她视为绝佳武器的木板,结结实实的砸上这混蛋的脑袋瓜后,竟然很孬种的四分五裂,然后就宣告解体的散落一地,古贞贞瞠目给舌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眼珠子僵在眼眶里,心里是失望得彻底。 “你不要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来侮辱我的头行吗?嗯。”他这句具威胁的话中掺着轻鄙,滑溜的眼神直瞟着她,而最让古贞贞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的,是他后面那个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嗯”,听起来……实在是有够恶心与暖味的。 “还有没有?”他得寸进尺、满脸好笑的又靠近了些,“有什么武器尽管拿出来呀!否则,就该轮到我出手喽!” “你……不准再过来了。”倏然发慌的眼神,在接触到对方挂在嘴角的那抹邪恶又得意的奸笑后,古贞贞更是心惊胆跳的猛吞着口水。 喔噢,这下子惨了!不管今天的天气好到何种程度,她古贞贞铁定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或许会被人狠狠的揍一顿,也或许会被人踢个几脚,再或许是被人划个几刀,但最可能的是……瞧着对方眼神中新燃起的一簇诡谲的光芒,古贞贞的口水吞得可急了。 完了,真的是完了,她第一次完完全全感受到什么叫做手脚发软、死路一条,她敢拿身上所有的钞票赌,现在这家伙脑袋上所浮起来的恐怖的念头,肯定就是色欲加暴力的结合体。 他想要劫色! 想到明天报纸上小小的一个角落会报导着有个可怜的女人被奸杀了,而那受害者名字就是她古贞贞的大名……心神紊乱的想到结果,古贞贞微抖起身子。一颗颗豆大又冰凉的汗珠全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挤出毛细孔,迅速的染湿了她身背的棉衫。 但是,在面临脱水之际,另一个念头又窜了上来。 真是岂有此理,这混蛋真的是欺人太甚了,看他那副她已经是只笼子里的小龟鸟的样子,古贞贞心中的不满倏然间竟压过了恐惧。 难道他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她这只不畏虎的小花豹,哼,火气一扬,刚刚溜掉的胆子在一刹那间全都回来了,猛地旋过身,古贞贞动作飞快的俯身,地上捡起刚刚由眼角瞧见的那方静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身手往前砸去。 虽然身体的确是在打着颤意,但古贞贞仍摆出一副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凶狠模样。 “我就不相信你真是超人,打都打不死,姑娘可也不是好惹的,看我的……咦……呀……” 随着嘴里吐出来的怪音调,古贞贞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凶器,一双平日堪谓精灵慧黠的丽眸跳动几下后,便像两颗玻璃珠子似的跳出悸动不已的眼眶,滴溜溜的滚落在地上闹着场,倒楣的是,它们滚到了那混帐的脚边,须臾便被他伸出来的脚踩了个稀巴烂。 “拜托你好不好?拿这种烂东西打我?传出去我的面子要摆哪里。”又似叹气又似讥讽,那混帐家伙猛往肚子里吸气。 而古贞贞也是拚命的在吸着大气。谁会想到竟然发生这么乌龙的事,被她紧握一在手上的攻击武器竟是一块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破烂保丽龙板! 呜……天要亡她也!尽管是时势紧张得不容她分神,但古贞贞还是忍不住的咳声叹气了起来,且一个不小心,竟然被一口气给呛到了。 “咳、咳、咳……”怎么回事。难不成人若是沾上了霉气,连呼吸都会窒住了?! “好啦,你就别……” 一听到对方又发出狼声,纵使是万念俱灰,古贞贞仍强提起精神,捍卫着自己濒临危险的贞操与性命,“喂,你给我站在那里,不准过来。你这男的真是不要脸,你是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哼!” “怎么,我就是看你好欺负,我就是故意要欺负你,不服气呀?扁我呀!”摆明了就是鄙视她的还击能力,那长相邪里邪气的恶人不但嘴角的好笑又大又灿烂的绽放着,一只让人见了就想发笑的青蛙型粗腿,还虎虎生风的抬起,看也不看的就顺脚放到旁边的大纸箱上,像得了病似的抖啊抖的。 而纸箱只忍受了他不到三秘钟的变态摧残,便软趴趴的扁倒在地。就像古贞贞那股易聚也易散的愚蠢义勇。 笨蛋、笨蛋、笨蛋,古贞贞这个大笨蛋……她在心里不住的咒骂着自己的白痴行为,早知道会搞成现在这种狗熊样,刚刚就应该有脑子一点,别那么好心去做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人士了。还什么好心会有好报呢,老天爷随口唬唬那些善男信女的场面话,自己竟笨到相信! 肚子里嘀咕着,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大一步,意图明显的打算跟那个混帐扯开一点。 “现在可好啦,佳人有难,可是换谁来搭救我这个善心人士。”嘴里念念有辞着,古贞贞的眼珠子却转得像柏青哥机一样的快速又灵活。 后路呢?后路到底是在哪里?! “怎么,那么快就怕了?”那混帐的脚微微的向她跟进了一步,不算很大的一步,但是威胁性却呈倍数成长,而且盯着她的眼底有着沉浸在猫捉老鼠的游戏里的闪亮光辉,“你刚刚不是很不服气吗?来啊,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扁呢!”他继续用话撩拨着她又惧又气的浑沌思绪。 怵目惊心的暗抽了口气,目露敌光的瞪着对方,古贞贞有满肚子火,她实在是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撕掉他那张肆无忌惮的得意大脸,但是……她还是挺怕死的。 没见过这世界有像她这么白痴到极点的女人,无聊至极的尽做些什么见义勇为的狗屁蠢事,却笨得连后路也不晓得给自己留一条,然后才知道惨了。 虽然她心知肚明清楚自己不该怨天载道的迁怒他人,因为这是她自找的麻烦,只是,这回可真是玩完了,早八百年前她就该聪明的觉悟到这一点。 但是她回回都只是逞着一时的愚勇,活像个到处乱伸张正义的呆子一样。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好了,当她像只被拖鞋追捕赶杀的蟑螂四下逃窜时,却好死不死的冲进这条死巷子…… 慢着,慢着!! 她想到了让她陷入这么凄惨绝望光景的罪魁祸首……才那么几秒的光景,古贞贞略嫌稍塌了些的鼻梁已经因为充斥着百分之百的怨嗔,与百分之两百的愤怒而更挺直了起来,连平日遮遮掩掩的两个呼吸孔也随之扩张、放大了起来。 纵使是她本身犯了千错万错,可这辆停在巷道中占去了所有宽度,且又气派得让人见了就眼红的豪华轿车绝对脱不了干系。 它就这么停在巷道中间,断了她的后路,害她只能眼巴巴的瞧着车子另一端宽敞的巷道,眼泪跟口水和着往肚里流。 “都是你这天杀的鬼车子,有四个圈圈就很了不起?人家奥运标志还多你一个圈圈,它都还不敢来挡我的路,你算什么鬼东西?真是不要脸,敢挡在姑娘我的逃亡路线上?!”实在是怨恨至极,顾不得身前逼近的危机,古贞贞倏地侧过身来抬起脚,狠狠的将一个脚丫子印在那光洁慑人的车头上。 她无法原谅它,因为它的占据巷道,害得她“似乎”只得乖乖的束手就缚而认栽了。 “哟,裙子不掀开,还真是看不出来,没想到你这身干干扁扁的排骨倒还长得出几块挺善眼的肉来?”腻腻稠稠又让人恶心的声音伴着巴答、巴答的口水声在她耳边冒了出来。 “啊!”古贞贞的脸气得都白了。 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趁她在怨天载道不防之际,使出下流的偷袭伎俩,一只魔爪偷偷的摸上了她的胸! “啊!!”飞快又极端厌恶的拨掉那只还盘旋在自己胸口的毛手,古贞贞下意识的又尖叫声,然后立即往后一跳、屁股一歪,整个人跌坐在那辆车的车盖上。 恨哪!古贞贞恨死了,她好恨自己手上没有能削去他那只毛毛手的锐利武器。太过分了,竟然敢摸她! “怎么啦?”邪眉一挑,大野狼往前跨了一步。 好大的一步,大到他只要再度伸出野狼之爪,就会重温她颤悸愈剧的胸部温度。 “你……别太过分了,我惊告你,你敢再动姑娘一根寒毛,我……我……我一定剁了你的手。” 虽然一双漂亮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而且强挤出凶狠的青光射向敌人,话里也滋、滋、滋的冒着火,只可惜超级大的喘气声,及明显吞咽口水的动作将她的威胁口吻破坏殆尽。 “喔、喔!”坏痞子吃吃笑了起来,敢情是破她横眉竖眼的威胁及失败的警告给逗得乐极了。 “我好害怕哟!”他的眼神非常不良善的闪烁着,在古贞贞有些傻了眼的注视下,他二话不说又疾射出另一只手,“既然你要剁我的手,那干脆这只手也让你剁掉好了。” 毛毛手的目标跟它的兄弟一样,紧锁住她因为急促呼吸而耸动的胸部。 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古贞贞不假思索的将身子往后一斜,一只刮不出几两肉的莲花脚顺势抬了上来,狠狠的朝他的脸踹去。 新仇加新恨,什么力气都挤得出来。古贞贞满心怨愤的将不到半个小时前为了救那只不知感激、这会儿也不晓得逍遥到哪儿去的野狗所蕴藏的一肚子鸟气,一古贞贞脑儿全狂泻在这一抬足的力道上。 “大白痴、大白痴、大自痴、大白痴……”古贞贞浑然不觉咒骂声已经在她唇畔喊出来。 可就算是察觉到冲口而出的咒骂,古贞贞也不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几天前,小晚就已经再三的警告过她,说她今年流年不利,还千叮万嘱的吩咐她,出门别老是鸡婆成性,到处乱插手管别人的闲事,她偏不听,结果呢?! 虽然祸端不是人,而是一只没义气的野狗,但是……脑了里长长的叹了口悲哀的气,古贞贞悔恨不已的忖怨着,追根究柢她今儿个的第一桩不该就是不该出门。为什么她偏偏突然想喝什么该死的珍珠奶茶?要不,此刻的她,仍是安安全全的窝在家里看着漫画听着音乐,也不会沦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 今儿个的第二桩不该——她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傻到见义勇为的上前救它。 只为了一只狗,一只不知道感激、临阵脱逃、背弃同盟、没良心到了极点的流浪狗。 狗!哼! 古贞贞实在是好想放声大哭,没想到拔腿相助的下场,竟然可能会让她失身,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早知道会搞成这样,那时就让这下流又不要脸的坏蛋尽情的欺负它不就好了,随他爱踹几次就踹几次。 最好是一脚踢死它算了! 就算此刻是夏日炎炎、酷暑难耐的八月大热天,她也恶毒的诅咒那只狗被捉到香肉店去。就让它被人给分尸、被烹煮、被咀嚼、被吞咽、被……化成一坨让人恶心的“大大”给屙到马桶里,然后被冲进化粪池,然后…… 永世不得投胎!! 说不定,她还会忍住恶心巴拉的感觉,去抢食它那颗没有半点知恩图报的心呢。 它的心一定又臭又烂的充满了肥嘟嘟的蛆蛆,随着思绪的结尾,古贞贞的眉端颦连成了一线。 肥嘟嘟又蠕动的蛆蛆……呕、呕、呕、呕!! 只那么狂乱又下意识的一踢之际,古贞贞居然能在脑子里快速的窜过那么多的悔恨、那么多的坏心眼及那么多的表情与动作。 可惜因为她那一踢而愤怒遽升的敌人,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切。 “可恶,你竟然敢踢我!”坏蛋的快乐与骄傲消逝在她没能一击成功的反抗中,“妈的,今天不上你,老子就不姓张。”凶恶吓人的身躯像颗拉掉引线的炸弹,他再度往她微仰的身体扑去。 处身在异常危急的状况中,古贞贞又骇又慌的脑子里居然还有闲工夫去纳闷着一件事。 这王八蛋不想姓张?难不成他想入赘冠妻姓?! 活该古贞贞的一时分神与随之而来的反应迟缓,一颗人肉炸弹结实又准确的正中目标。 当一头大神猪般的重量欺上了她彷若只小白兔般的没几两肉的身躯,古贞贞这才终于须悟到事情大条了。 道……这坏蛋竟然来真的,他真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手强食她养了多年的“小猪猪”?!真是太、太、太、太……恐怖了。 手脚并用的拨着他的毛手毛脚。“救命啊!”古贞贞拚了老命的扯着喉咙喊了一起来。 就像是前一秒钟才被人用把又钝又粗的刀子宰割着喉咙,嘎滋又高昂的喊叫声自古贞贞嘴里喷射出来。 王法呢?王法在哪一里。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听进了她的恐惧,坏蛋可得意了,重新挂回脸上的那抹淫笑,活生生就像是万华之狼二世的标志。 “别叫那么大声了。”强压着她手忙脚乱的抵抗,他有恃无恐的将身子给欺得更低了,尤其是逐渐发烫隆起的下半身,几乎就像是用三秒胶给粘在她身上,“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一副成胸在怀的笃定与兴奋燃绽在他的眼中,口气和缓又善良得就像是好心肠的邻居哥哥般的哄劝。 没有人听得见?惊骇又恐惧的感觉猛地袭染全身,古贞贞又再度冷汗涔涔。 早在绕进这附近时就感觉到阴冷空荡的气息了,这会儿,她更是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阴瑟的肃寂。 虽然还算宽敞的巷道整理得干干净净,户户隔着偌大庭院与围墙的房舍看来也是有人住着的,但是经他这么一提醒,古贞贞不由自主地疑神疑鬼起来了。 对呵,怎么他们在外头都已经“骚动”了这么一段时间,竟然都没有人探出头来瞧个仔细?也没有人出面来关心一下。 完了、完了,难不成现在的“好兄弟们”也时兴住花园别墅、洋房了? 心中一阵惊悚,古贞贞额上的冷污冒得更急了。 就在她的仓皇失神中,对方那双渗着口水的色手又偷偷摸摸的侵上了她愈见急喘的胸,而且在没有任何事物的妨碍下,它们快速蚕食着她的每个竖着寒毛的惨颤细胞,往她细瘦的腰间移下去。 冰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古贞贞方自茫昏昏的浑沌世界里清醒了一些,但是鸡皮疙瘩却不受她控制,一窝蜂的窜了出来滚散满地,而且愈掉愈多。 自己身上怎么会多出来一双大手。 “啊。”鸡脖子又被人用钝刀宰杀一次,“拿开你的脏手!”她拚命的往他身上拳打脚踢。 “嘿、嘿、嘿,待会儿你会舒服得离不开我的手。”很明显的,坏蛋压根就不将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放你的狗臭屁,滚开!” “嘿、嘿!” 一个是奋勇顽强的抵死不从,拚了命的拳打脚踢;一个却是愈挫愈勇的猛烈进攻,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那道向他们接近的人影,直到低沉又阴森的声音突然地冒了出来。 “让开。” 怔愣了几秒,古贞贞后知后觉的须悟到一件事,然后差一点就因为猛然的松懈而晕死过去。 救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在刹那间有着卸下重担的虚脱,接着,全身像是涌上了源源不断的“百倍精力”。 根本连瞧都没去瞧上来人一眼,古贞贞就立即展开绝地大反攻,她弓起了膝盖,重新握紧了拳头,火速的再次出击,打他个出其不意。 “啊!”转眼间的工夫而已,原先那只待宰的瘟鸡跑到了那姓张的坏蛋喉咙里。 古贞贞可以清楚的瞧见自己奋力一击的成效。剧痛的泪光荡漾在他的眼中染了个满江红,连带的也将冷汗给引上了对方的满脸、满身,瞧那痛苦模样,该是挤出了全身的水分来了。 “活该。”讲是这样讲,但是……哇塞,她刚刚真有踢得那么用力? 就在这一刻,被欺负跟欺负人的角色易位得十分彻底,古贞贞略带得意的拉了拉自己稍微被掀开的衣须——被掀开的衣领……古贞贞脑门蓦然一僵,她的衣须被掀开过了?! 那个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的王八蛋,恼羞成怒的涨红了小脸蛋,古贞贞扬起脚来,狠狠的又是一个小飞腿朝同一个落点当了过去。 “哎呀!”瞧着那只又朝自己“小弟弟”踢来的鞋尖,姓张的坏蛋已经啼到没什么元气的瘟鸡喉咙传出哀嚎,声音嘶哑又尖锐刺耳得惹人嫌,而古贞贞的脚尖都还没沾到他的裤沿呢! 鄙夷的以厌恶的眼神睨着他,古贞贞加把劲,让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一倍,试图这次能一举成功的将他给“废了”。 但是她的报复行为却出入意表的失败了,瞧都没瞧清楚这道阻力是打哪个方向而来的,她那只饱含怒气的纤足落在一只大手的掌握之中。 温暖、有力,可却无法挣脱的掌握。 “放开我!”娇斥一声,古贞贞想也不想的又踢出了另一只脚丫子。 她忘了对方的魔手也是长成了一双。 “够了。”成功的,对方将她的一双脚给握在自己的掌中。 “什么够了?我要再踢他一脚泄愤,放开我的脚,我要杀了他。”不需要费太多工夫,古贞贞就已经将泼妇状给学得惟妙惟肖了。 “你已经踢中他的要害,别发泼了。”冷淡又深沉的嗓音又飘了出来。 这迟来一步的救援家伙光只是站在古贞贞的身侧,骇人的气势就直飘过来压迫着她。 换句话说,若她想要见着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就必须侧过身去才行。虽然古贞贞并没有真的转过身去瞧上一眼,但她却也隐约感受得到,这人是属于那种长手长脚的高个儿。 因为他单就在一旁弯俯着身躯、伸长手,就已经足以制止住她一双竹竿腿的活动范围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古贞贞可没什么心情去打采救命恩人的一切资料,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未了结。 “够了?”那坏蛋占走了她大半的便宜,这笔帐不管是拨着算盘怎么算,她都划下来,“放开我,我一定要狠狠的修理他。”起码也得整他个几年都不能再晃着“小弟弟”到处招摇。 她的话声甫落,明显又突出的抽气声就从旁边冒了出来。 那姓张的坏蛋已经身形狼狈的退到几步远的距离,半俯着身,紧捂着受伤的要害,他的眼神有着惊惧与仇视。见她执意不肯和解,而且一副要跟他拚命至死的坚决状,忍不住的,他又重重倒抽了好几口气,眼中的仇恨精光尽散,连先前的nb57b样也没心维持,形态尽显疲惫,但脚下机灵的又往后退了好几大步,那模样,就跟古贞贞之前仓皇寻找着退路的情态十分雷同。 王八蛋想逃,古贞贞想也不想的,双手一搓,便要跳下车盖追去。 但她试图跃下车盖的动作却被人阻止了,她忘了那双如来佛般的大手还牢牢的握着她的脚踝不放,所以,她的脚没触到地,倒是身体在一个措手不及之下,惊慌的跌进了一个深厚的胸膛。 “放开我。”不假思索的高声命令着,古贞贞快气死了。 这个救命恩人是怎么一回事?他该出手制伏的是那个坏蛋才对吧?她可是受害者耶!但他怎么怎么尽捉着她的脚不放,这会儿还困住她的身体呢?万一被那个占尽了她便宜的王八蛋给逃了……眼角朝着敌人蜗移的方向搜寻而去,她浑然不掩的重抽了一口气。 果然,在这么一个拖延下,那王八蛋跟他们的距离拉得更大了。 “王八蛋,你不用想逃,给我站住!”狂喝一声,古贞贞再度挣扎扭动着,试图能迫使这个不长脑子的救命恩人松开那双在她手臂上像定住了的箝制,边还忙碌的用眼神恐吓着意欲逃亡的加害人。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细琐的低哼与咕噜声,想来应该是双手还牢牢的绑着她的身体的家伙发出来的,但是古贞贞完全将他给忽略掉,眼神死命的盯着那听了她的话后,脚下明显的踉跄了几步的男人。 “不准你再跑了。”就算救命恩人似乎是不怎么想帮忙的冷漠样,但是好歹也是多了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古贞贞的口气也托大了起来,“你敢再跑,待会儿被我逮到了,我就砍了你的那双脚。” 这番话一听就知道只能唬唬人的而已,而且这年头,可很少人会笨到这么听话的,更遑论是在对手已新增添了帮手的情况之下。那亡命之徒跌跌撞撞的又窜远了一小段的安全距离后,这才忍着胯间还阵阵抽搐的痛楚,糗着一张臭脸停下来,双目怨恨的瞪着他们。 “今天算你行,这笔帐我会记得找你算的。”逃命归逃命,场面话总得丢下几句,否则,以后也别想混了。只是,他警告的对象是古贞贞的救命恩人。 “啧!” 救命恩人应声似的轻叹一声,引起了古贞贞高度的好奇心,视线不,觉地就往身侧瞟了过去。 他是害怕。还是看不起这王人蛋的威胁警告? 只一眼,古贞贞就完全瞧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无聊! 虽然,她平时有点少根筋,而且不怎么喜欢善用大脑,可并不代表她就没脑子。只那么一眼的观察,古贞贞就立刻下了断定,他根本就不甩那王八蛋的威胁恫喝。 或许是感受她的侧目观察,他别开了脸,不怎么偷悦的又哼了声。 这男人——哇,真是养眼哪!浓浓的黑眉加上犀利炯亮的眸光,一张棱线分明的酷硬脸型及那似乎已然定型成一线的冷意唇弧,这个男人冷得有够酷、酷得又有够阴森,他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黑暗的郁沉。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尤其是那副雄壮魁梧的骇人体格,随便一站,就足够让人猛抽着大气。难怪那王八蛋会吓得屁滚尿流,逃得那么迅速。 啧、啧、啧,控制不住的,古贞贞边叹边眨着眼,男人,真是个活生生的男人标本! “哼,有胆你就别跑……等我找我兄弟出来……”一接触到那冷眉冷眼的冷淡凝视,姓张的王八蛋嚷嚷的那些场面话全都卡在喉咙里头,上上下下了半天都挤不出来,绷着尖嘴猴腮的脸孔,他又开始往后跌退着,然后猛一旋身,拔腿就跑,像是披人追债般的慌张又急切。 “慢着,你给我站住!”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就放他走呢。她还没报仇呢!“喂……你别逃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古贞贞可是地牛大翻身的nb57b了起来,她浑然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掌握里,见那混蛋竟然歪种的落跑了,不但没有兴奋的拍手叫好,反而还余怒未消的朝他逃窜的背影奚落着,“刚刚不是很得意吗?怎么这会儿逃得像只丧家犬一样孬?”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而已,古贞贞连事件的祸端,那只狗,再加上那个王八蛋,都给骂了进去。 “够了。” 冷冷的一声轻喝,却奇迹似的止住了古贞贞的话,也止断了她瞪视着那王八蛋的眼神,心有不甘的,古贞贞将怒眯成一线的眼瞅到身旁男人的脸上去。 横竖人都已经逃掉了,她再怎么瞪也瞪不回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她跟他了,这个男人中的男人。 “你说什么?”才刚吞下一把怒火,她的口气一时之间还温柔不起来,而且,瞧见他的脸色,她更是纳闷了。 怪哉,这救命恩人的脸怎么还是覆满了冷霜呢?坏人走了,他这个驱狼英雄现在的言行举止不该仍是这么的冰寒冻人哪,他该和颜悦色的安抚着她这个被害者的受伤小心灵才对呀?! 没有回答她的疑惑,他一双阴黑的眼神冷锋般的扫过她的脸。 “下车。” 唉,这男人八成是上帝造物的绝版货。 瞧瞧他,那双锐利又有神的深色黑眸明明诱人得紧,却偏冷冷冰冰的,似乎想冻坏所有的胆敢多瞧他一眼的人;高耸挺直的鼻梁令人嫉妒得想挥拳将它揍扁些,可惜紧抿的唇片薄了些,但是使他严峻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冰寒。 尽管那酷得冷咻咻的俊美脸孔嵌刻着出色的五官,但眼底、眉稍却寻不着半丝温暖,似乎整个人全都陷进了长年的寒冬似的,俊虽俊矣,但他就像个用冰块雕刻成的完美男人的塑像。 光是这么瞧着他几眼,古贞贞就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 久久没见她动一下,他不太耐烦了。 “下车。” 又是这珍贵的“两字箴言”,古贞贞有些困惑的盯着他瞧,“啊?”他要她下车去哪儿。 瞧着她一脸的迷惑回视,他更不耐烦了,眼神倏然一沉,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双大手便分别伸向她的掖下。 身体迅速的向后往车盖贴合,古贞贞直觉的尖叫一声,“你想干么?”老天,别是赶跑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虎,可怕的是,这头虎看来比刚才的狼更不易对付。 骇人的惊慌尚未及时到达杏瞳与大小脑中,那双沉稳的大手已经撑住了她的双腋,而且像是挥开一片惹人厌烦的树叶似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往旁边一放。 闹了大半个时辰,古贞贞终于双脚着地了。 “你想干什么。”惊慌被疑惑与不解所取代,她问得客气多了。 因为他的行径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对她伸出援手? 贯彻着冰块的冷漠性格,他只微瞥了她一眼。 连眼白都尚未完全凝聚定点的投射在古贞贞脸上,那道冷冷淡淡、暗暗沉沉的眸光就移开了。 古贞贞以为自己在他那稍纵即逝的一眼中,铁定感染了风寒,而且她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个嗤声。 “哼。” 哼!他这是什么意思? 浑沌的脑子悠然惊醒,可她追上去的步子却慢了那么一小拍,冰块男人跨着一双长腿摸上了车门。 那辆该遭分尸的鬼车子……那断了她后路的鬼车子是他的?!蓦地,古贞贞满脑子涌起了这辈子所学过的脏话。 但在她还来不及将阻止及指控的恩法付诸于行动时,他动作潇洒的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关上车门,接着是引擎声响起,然后车声细微的抖颤了下,噗、噗、噗的自排气管开始冒了些许缕缕的白烟出来。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完全是一气呵成的迅捷,容不下半点让她打岔的时间。 不敢置信的冲到车窗边,古贞贞扬手企图拍打那黝黑深沉不见半点光的车窗。 这家伙太目中无人了,她的问题都还没获得解答呢,他就想这么轻轻松松的摆脱她。 “喂,你给我等等。”她扑了上去。 “噗——”引擎郑重又咆哮的宣告着最后的答案似的,她连人家的车窗都还没沾上点灰尘,那车儿就这么大剌剌的开走了,然后迅速却沉稳的在巷口前端转了个方向,消失在她怔愣的凝视中。 “这怎么可能呢?”呆呆的大口大口吸着车子排出来尚未消散的废气,古贞贞的脑子突然涌起了热滚滚的笑意。 哈、哈、哈……因为这个事实的真相实在是太滑稽了,一放声笑,古贞贞好半天还无法止住。 敢情人家才不是有意对她伸出援手,他会出声相救,全是为了驱逐她跟那个倒楣被唬住了的王八蛋离开那辆有着四个圈圈的豪华轿车。 因——为——他——要——开——车——离——开——了! “哈、哈、哈。”无法克制的,她笑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 终于,笑虫满意的全都散飘在空中,古贞贞这才收住气,长长的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她脑子里更确定了两件事。 好人果然不见得有好报……还有,英雄也不一定会救美人的。 不过这英雄的行径嘛,倒是挺令人玩味的哟! 一抹带着好奇与兴味的浅笑展飘在古贞贞的颊边,望着他方才跨出来的那道门,她的眸光闪着钻石般的光亮——木梨道馆嗯,她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无聊的日子了—— 第二章 “哎哟!”随道这一声轻呼,古贞贞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一屁股就摔在地上。 该死的!一醒悟到自己出了声,她迅速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屏着呼吸谨慎的视察着四周的动静。 良久,四下寂然静悄、没有异样,风儿仍是暖缓的吹着,太阳也照常洒在每一处没有遮蔽的大地,连鸟儿都没多啼一声。 细细的吐出憋在喉咙的气息,但柳眉仍不自禁微颦着,她将被砖角划破的手肘移到嘴边,下意识的朝渗流着血丝的伤口吹着,一双眼机警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瘦巴巴的身体像只正准备偷食的小花鼠般的弓缩在墙角。 柯竞方呢?他死到哪里去了?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木梨道馆守株待兔,她跟柯竞方才再次捕捉到那冰块男人的行踪,而且亲眼看见他将车子给开进了这栋屋子里。 这屋子真不是盖的,光是一整片由原石砌成的围墙就已经够让人赞赏了,更不用提那两扇气派的雕花大铜门,就像是在欧洲古贞贞堡里才看得到的,况且又是位处于忠明南路上闹中取静的住宅区里,足以代表里头住的人,哈、哈,非富即贵。 奇怪,怎么以前打这儿经过时,都没有多留意一些呢? 古贞贞还在咳声叹气的羡慕着这房子主人的富贵命时,有道轻悄却急促的唏嗦脚步声朝她靠了过来。 “nb75c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怎么样?”柯竞方一双焦急的视线在看到古贞贞皱着眉送到他眼前的伤口后,不由得变成了讥讽,“拜托,只是细胞死了几个而已,连血都才流那么一丁丁,也值得你喊得像动脉被砍断了似的吓人?”他很不屑的拿鼻孔瞪着她瞧,“你也稍微忍一忍好不好?别忘了,我们是偷摸进来的,不是光明正大受邀走进来的。” 眉峰蓦然深耸,古贞贞瞪着自己的战友,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前一秒钟还不见人影,下一秒钟他就像鬼魅一样的出现在她眼前,而且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睨着她的伤口鄙视着。有没有搞错,她受了伤耶!就算伤口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他也用不着那么轻描淡写的将它带过呀,好歹也说几句安慰的话来听听嘛! “柯竞方,我可是郑重的警告你,你别以为帮了我一此不忙,讲话就可以那么嚣张。”她很不满他的冷淡。 “小忙?”原本是沉沉稳稳的低沉音调蓦然拔高,柯竟方一双眼睛隔着眼镜朝她眯了起来,“古贞贞大小姐,你说得还真是轻松,没有我的帮忙,你能追查到这伙?哼,光只是杵在那个破道场外傻等有哈屁用?”他很不满她的过河拆桥,再怎么说,他可也是帮她守过几次“班”耶。 古贞贞倏然窒住了气。讨厌,柯竞方这家伙总是这样,老说这么实际的话。 “呃,你得意个什么劲?这次没跟到,我顶多继续守在那儿等他下一次的出现哪!”古贞贞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冷酷无情与翻脸不认人。 做人守则之一,千万不要随便欠下人情债,这可是古贞贞家老爹教的。 “再等他出现?哼,你说得倒是挺轻松的,光凭你,就算等着他,没有我的两一支行动电话跟交通工具,你等到死恐怕也没办法那么顺利的跟踪他到这里。”柯竞方不由得被她的不认帐给勾起了肝火。 颇为沮丧的暗点着头,古贞贞在心里承认着他的话也着实有理,但望见他脸上的骄傲,她旋即再度硬起了心肠。 “哼,有行动电话有什么用呢?还好台中的大街小巷我熟得很,刚刚为了你这个反应超级慢的大白痴不知道跟着转弯,我们还差一点跟丢他的车呢!”不假思索的,她努力为自己扳回一城。 做人守则之二,千万不要轻易跟谈判对手低头认错! 柯竞方很明显的塞住了息好几秒。 “这怎么能怪我?谁知道他会突然红灯左转,还开那么快。”不甘心的将帅脸一绷,他忿忿地朝屋内挥着拳头,“乱闯红灯,真是没有公德心的人。” 有些憨气的笑了笑,古贞贞安抚似的伸手拍了拍柯竞方的手臂。 公平的想想,刚刚的一点小失误也的确不能怪阿方这个帮手,毕竟还多亏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及听话的耳朵,在巷子里任凭她指挥的前进后退,尽管是快黑了脸,但哼都不哼一句,要不,这次的行动铁定会搬羽而归的。正想说些话儿来扯开他的闷气时,古贞贞及时的想起了两人争执的原因。 喔,她差一点儿忘记了他们正在争论对错是非。 做人守则之三,千万别对敌人滥用你的同情心! “咳!要不怎么叫跟踪?跟踪就是要防范他出其不意的行为举止啊,如果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都清清楚楚的话,这还叫跟踪?那我们还不如干脆直接杀到目的地逮他不就得了?”摆明了,她就是在讥笑柯竞方的愤怨。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喽?”不说不气,她愈描述,柯竞方不由得愈气。 干么,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帮她跑腿、逮人,还得受她的气,那他柯竞方算什么呀?就算是要巴结她,也不能那么委屈自己啊!好歹他在家里也是人人奉承的大少爷,竟让她古贞贞看得那么扁,哼! 哇喔,阿方看起来要炸脸了。古贞贞立刻记起了老爹教导他们兄弟姊妹时,再三叮咛他们切记的一款守则。 做人守则之四,千千万万别跟合伙人斗气! “唉,好阿方,你干么一下子就黑了脸?这怎么会都是你的错呢?毕竟他贸贸然的闯红灯是谁也料不到的事,对不对?”无辜的眸儿眨啊眨的,古贞贞脸上讨好的笑容让柯竞方没办法气下去。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嘛!”可他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要不是这几天你这女人死拖活拖的硬要我帮你的忙,我这次考试的分数也不会那么低。”见古贞贞又使出老招数,一双善良如小鹿般的圆眼睛巴巴的笑望着自己,他很不甘心的软了脾气,“这男人真的那么出色?”其实,柯竞方心里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个星球放下了什么稀奇的雄类生物,竟然能轻易的勾起了nb75c妹的兴趣?! 要知道古贞贞天性好奇归好奇,但是她的好奇通常是只针对什么天灾人祸这些临时性的“突发现场”而已,而且顶多就是在当时跑上前去凑个热闹什么的。她很少会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不用说硬是扯出她手边所有能用得上的威胁利诱,迫使他不得不出了一份力量来参与。 她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追究一件事,这还是大姑娘上花嫁,头一遭! 尤其最让柯竞方吃惊的是,她大小姐这回的目标物竟是个男人。 男人、男人耶,老天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男人这玩意儿,古贞贞周遭可多得很,随随便便扬脚一踢就是几十个,实在是不缺这一个。所以,柯竞方实在是满肚子的不可思议。 “出色?唉,阿方,这你就不知道啦,说到这个男人,哇,不是盖的,他简直就像个优良品种的绝版货一样,你刚刚如果有清楚的瞧过他,一定也会赞成我的评语。”古贞贞还夸张的做出一副崇拜相。 她不会怪柯竞方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刚刚那男人是藏在车子里,又将车子开得那么快,所以他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是情有可原的事,她会原谅他的。 “绝版货?”柯竞方轻哼一声,这可稀奇了,绝版货不乖乖的被供在故宫博物院里,跑出来招摇过街干什么?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啦,我敢跟你赌,你这辈子绝对不曾见过像他那样的人,阴阴沉沉的臭着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她喜孜孜的传颂着对方的特殊。 “就像块冰块似的,唉1”无精打彩的接着她的话,柯竞方很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老天,这几天中,他听这几句话听得耳朵都已经长出茧来了,她的嘴巴还不累啊! 下意识的揪着战友的袖子,古贞贞一点都没有厌烦的神情,而且一脸还想要详加说明的热切。 “你不知道,他真的是从头冷到脚耶,而且他好厉害哟,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心里发毛了……” 望着她说话的兴头又萌了起来,柯竞方很懊恼自己没将那卷胶带带出来,好牢牢的封住她那张蠢动的嘴。 唉,该不会nb75c妹碰上了难能可贵的春天吧?! 有些少了根筋的古贞贞遇见了桃花舞动春风……天哪,他的头皮渐麻了起来。 认识了古贞贞那么久了,柯竞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她对某些事物的热中心态。 说到她这个女人,可真是大奇葩一个。 她可以绞尽脑汁花一整天的工夫去想些点子来搞怪,很贼的使出全身伎俩让身边的朋友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她也会蠢得搜光了全身的钢板去救济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敛财的骗子。 基本上来说,她这个人生性迷糊但却又爱捣蛋滋事,或许也可以说,麻烦事特别容易找上她。可是不管尝过了多少次教训,她仍是好此不疲的继续乐在教训中,尤其最令人惊骇的是,她生平最最最热爱的一件事,就是四下去逞一时之勇,然后给自己惹来一身的臭麻烦。 更惹人讨厌的是,就是她常常会拖一些无辜的人下水,老天,她惹来的一身骚关他这个旁人什么鸟事嘛,他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欠了她什么债不成。难道喜欢上她妹妹也是一种错吗? 为了倾慕的爱爱妹妹,而任她予取予求的压榨了这么多年,柯竞方觉得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咳、咳……对不起,nb75c妹,容我打个岔,我记得好像任何人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轻易的让你发毛耶,”望着她说上千遍也不厌倦的高昂兴致,柯竞方很没良心的向她泼去一大加仑的冰水。 每回她那几个架式十足的哥哥们分别南下、北上的出巡到台中来时,她不都是惊慌失措的就像只丧家犬。 连古贞贞爱爱,她的妹妹,他的小梦中情人,只要不荀言笑的绷起脸,在她面前咳上那么一声,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古贞贞的胆子给吓跑了,而古贞贞爱爱才不过是芳华一十八的小姑娘一个呢! 瞪大了眼,古贞贞干干的陪笑一声,“嘿、嘿……”真讨厌,阿方尽说些她无法反驳的实话。“他真的是很不一样啦。”谁都知道,她的勇气就像是子弹列车一样,总是在她的生命中快速的疾驰而去,害她留都留不住。 “是吗?有多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怀疑,“依我看,他八成只有跟你哥哥一样酷罢了,我说得对吗?” 自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柯竞方就深刻的悟透了一件事,古贞贞是个披上了虎皮的小花豹,说话恰归恰,但本质上还是胆怯的猫科骨头,标准的纸老豹一只。 认识古贞贞,进而共同赁屋而居的这些年里,他见到她最神勇的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就是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大一新生,同时相中了学校园墙告示板上的一张纸,一张写着吉屋出租的红纸条。 起先,他们都没有意会到对方的存在,只是专注的打量着告示板上头纷纷乱乱的张贴广告。对于没有注意到她,柯竞方觉得自己的迟钝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在那个美女如云的校园里,只要是男人置身其中,没有一个不是看得目不暇给的沉醉在其中,谁会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个瘦巴巴的丑丫头? 但她竟然没注意到他,柯竞方至今还有些匪夷所思的怀疑她的视力是否真如她所说的正常?! 一个身高一八八公分,体型雄壮威武,长相出众的大帅哥耶,由此可见,她有多没眼光。 然后,他们愈移愈近、愈移愈近,直到两双眼睛的视线同时瞧见了那张红纸条,也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与莫名其妙打心底泛起的威胁性。他们试图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杵在看板前的对方,接着就不够而同的疾伸出手去撕下那张纸条。 结局挺惨的。 古贞贞撕去了那张红只条的上半截,而下半截落在他的大手中。 两双年轻的眼眸中冒着怒火互瞪着对方,以及对方手中的纸张,并试图以眼神逼对方交出手中的另一半,但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的坚持了几分钟后,彼此的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两只拿着纸条的手不发一言的凑在一起,将纸条的字展现出来。 上头写的各项条件都很令他们满意,惟一的缺点,是纸条上没有写明要男的还是女的,但这不成问题,他们打了通电话,将决定权交给素未谋面的房东。 房东要男的,她弃权。 房东要女的,他弃权。 在等待电话接通时,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好决定胜负的方式。 结果,房东……男女不拘。 而且要租房子,可以,但必须租下整层的小公寓,这是房东笑嘻嘻的在电话另一端补充说明的。 所以,他们只再对望了一眼,就合租了红纸条上的那间小公寓,然后又爱又恨又诅咒的住在一起,连都快毕业了也不曾想过要各自搬离。他跟她,再加上偶尔会跑来打游击插花借宿的丘小晚,三个人常常搞得整间屋子乒乒乓乓的热闹透了。 “他是像阿翰哥还是阿翌哥?”古贞贞的几个哥哥兵团的成员里,柯竞方最最最欣赏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说起古千翰跟古千翌,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又能打、又能说,文武双全外,还有一张醉死人不偿命的国际牌大众情人的“face,合该是生来让女人爱慕而的。 古贞贞千津跟古贞贞千森不是不好,只是一个像是恐怖分子,另一个又总是森冷着一张冰死人的脸,平时连一些国民外交的手段都不屑进行,真是让人一见就却步不前。 “你不相信我的话?”古贞贞的脸塌了下来。 “对。”柯竞方回答得坚决又果断。 一张嘟成小圆形的嘴翘得更高了,古贞贞很火大他竟然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可偏偏又无法开口叫那个藏进屋子里的绝版冰人出来做“见证”——哪有偷儿主动唤出主人来捉贼的。 “待会儿……如果你……他一定……真的是很冷感的男人……”结巴了半天,这几句牛头不怎么对得上马嘴的话,硬生生的被古贞贞给挤出齿缝。 “他冷感?”柯竞方掀动了唇片。 “对、对。”总算,阿方看来是有些相信了,古贞贞心头舒服了些。 “你试过?”他暧昧的眼神直抛向她。 “试过?”古贞贞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迎视着他的促狭,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试过?” “没试过人家的……嗯,功夫,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很冷感的男人。” “功夫……你……”瞪着他愈显暖味与取笑的贼脸,古贞贞的脸在忽白了几秒后,逐渐被羞人的热气及怒火给烘上了嫣红。 柯竞方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奇怪,而且……还这么的一语双关了? 一接触到赫连铎微眯的眼神,赫连锋那张冷削的脸绷了起来,并习惯性的皱起了浓眉。 “怎么啦?” “我们有客人。”将头微微的往院子的方向一撇,赫连铎粗犷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好似有人翻墙偷闯进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般。 “客人?”赫连锋几个大步就跨到桌边,低俯下身跟弟弟一起望着那萤幕,“是她!” 那个喜欢吊嗓子吵死人的聒噪女人。 自道场出来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她跟另一个家伙鬼鬼祟祟锁着他的踪影,但他懒得甩他们,也不想费事去追究他们的目的,但没料到他们会那么不死心的追到家里,而且还翻墙进来。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赫连锋都没什么兴趣知道,不过,他们不该进犯到他家。 “认识的人?”赫连铎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阴幽。 自出事后,他就很讨厌见到那些怀着打探心眼寻上门来的人,尤其是陌生人。 “不。”脚跟一转,赫连锋挺直身躯往前院走去。 他直截了当的走向他们,这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就算没瞧见监视萤幕上显现的位置,想在偌大的前院找到他们也不怎么难。 但两兄弟都替他们感到丢脸,若偷儿做成这样,干脆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古贞贞跟柯竞方两个人像少了根筋似的,完完全全忘了此刻的处境。他们是偷偷摸摸的爬墙溜进来的小贼,照理来说,既然是贼儿嘛,那一翻进到墙内的第一要件,就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迅速扑进屋内隐藏身影,然后好好、仔细的将环境观察个彻底才对的。 但是他们不但没有展开下一步行动的打算,反而还像是争上了瘾似,两个人盘起了脚坐在缘油油的韩国草皮上,连谈论的声音都忘了压抑一下,而且是愈嚷愈大声的嚣张,那模样,就彷若平日在自家房间里聊天、吵嘴似的忘我。 青绿翠亮的韩国草皮掩去了赫连锋轻悄悄接近的脚步声,高高的身杆立得笔直,脸上的表情犹如黑魔神般散发出来的黑幕,沉得吓人。 “出去。”没有散询、没有怀疑,也没有半丝的客套,赫连锋冷着张俊寒的脸向着他们。 “哇!”倏地止住了口,却又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两道受到惊吓的目光迅速移向声音出处,不约而同的,两个人又同时倒抽了口气。 “是他!”瞅着来人,古贞贞可乐了。 老天垂怜,活生生的“见证”主动送上前来以兹证明,这下可好了,看死鸭子嘴硬的阿方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有丧失理智的柯竞方只愣了一秒,喉咙一窒,虽然同古贞贞一样目不转睛的瞪着赫连锋瞧,但他心底没有半丝如古贞贞还胆敢显露的欣赏神色,他发了慌的脑子里只有猛然闪烁不停的惊骇念头。 怎么办,被主人逮个正着,这下可精采了。 他待会儿要找谁去警察局保自己好呢?但是……哼,他一定不管蠢nb75c妹,就让她在看守所里发霉发臭好了。 “有没有瞧见?”七月半的丑小鸭浑然不知死神就在她身前,还兴致高昂加理直气壮的猛扯着柯竞方的袖子。 虚软的吭不出半个字来,古贞贞这七月半鸭子的反应让柯竞方哭笑不得,甚至于头皮都隐隐的开始发麻。 瞧见什么?老天,这nb75c妹真的蠢到该去配眼镜还是看医生了不成?她难道看不出来摆在他们眼前的有些什么?威胁加危机这两道“开胃菜”呀! 只那么一转眼的工夫,柯竞方的胃就开始紧缩成一团了。 可古贞贞真的完全没有感受到波涛暗涌的电流,还拚命的用肘撞着柯竞方的身体,暗示他别浪费眼前的奇珍异景。 “看,我没骗你吧!”她沾沾自喜的说着,鼻头差点没翘上了天。 “什么?” 柯竞方的眼神不敢稍离脸色沉得瞧不出喜怒哀乐的主人,心里抗拒着想伸手将古贞贞的脖子扭断的冲动。 还有什么?!“绝版货呀!”阿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健忘了?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的跟监、追踪,然后爬墙进来不就是为了能让他能亲眼瞧瞧什么叫做酷哥吗? 她那天回去努力的将差一点惨遭狼吻的事讲给阿方跟小晚听,小晚脸上那气愤填膺的神情让她感到挺受用的,而阿方的脸上却挂着一副差点没让她吐血的表情——“哈、哈,笑死人了,我才不相信有人喜欢吃排骨鸭”的怀疑与不信,然后,可恶的他,还大言不惭的表示,一、他不相信她差一点惨遭狼吻;二、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酷哥”。 要不是实在是被他轻鄙又讥嘲的嘴脸给气疯了,她古贞贞才不会做出这种丢脸的勾当,不但千方百计的打采一个男人的消息,而且还像只跟屁虫似的,摸进了人家家里来。 别说她的历代祖先知道后会将她千刀万剁,光是她老爹跟哥哥兵团那两关,尤其是想到阿律哥那铁定气爆的脸,她全身的皮就开始觉得痒了。 若让家里那一大群嗡嗡嗡的虎头蜂知道了她对个男人产生兴趣,那还得了,在这个敏感的逼嫁时刻,这种消息一走漏,可怜的她铁定会被绑成个粽子似,然后就等着丢人现眼的廉价大抛售了。 老爹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丢给第一个出价的人,管他是阿猫还是阿狗。 “什么绝版货?”柯竞方仅一句话而已,而人之间的代沟明显的露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她都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阿方还听不出来。 “就是我先前说的啊!”焦急的猛朝着柯竞方眨眼,古贞贞急切的眼部动作让又密又长的眼睫毛都快眨秃了。 在这个危难的当口,柯竞方实在挪不太出心思去追索“绝版货”一词的用意。 “呃,对不起……”憋着大气,柯竞方呐呐的在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藉口。 看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怎么好骗,而且似乎也不怎么好说话,瞧他杵在那儿,就像个拿着一把大弯刀的死神般,好半天连话儿也迸不出半句,该不会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把他们大卸八块吧?! 头皮一麻,柯竞方憋在胸口的气更不敢吐出来了,僵窒的脑子快速的想着,该怎么才能安安全全的全身而退;而蠢nb75c妹呢,他决定就将她推到刀口下算了,反正这种离不开麻烦的女人,世界上少一个是一个,相信爱爱妹妹若知道详情,也一定不会怪他的不仁不义。 “出去。” “呃……”柯竞方浑沌的脑子里还没接收到赫连锋的网开一面,他还在试图挤出一句最完美的场面话。 “出去。”赫连锋有些怀疑自己怎么还能开口重复这两个字。 他从小就没培养出什么耐心,方才能杵着那么几分钟,瞧着他们你推我回的耍着把戏,已属奇迹。 若依他去年甚至于之前的性子,他会二话不说的拎着他们的须子,然后将他们往墙的另一头一扔就了事。 不好,他该不会是愈老愈善良了吧?! 危机意识迟钝了好几拍的古贞贞,终于也察觉到场面的不对劲了,瞟着冰块男人那张冷冰冰的脸孔,她的眼角慌张的向柯竞方扫瞄着,脑袋瓜也努力的寻找着能让而人安全脱身的说辞。 我的老天爷,这……该怎么说呢? 对不起,因为看见这里的花儿开得那么漂亮,一时控制不住……才翻过这面“高”墙过来赏花?! 喔,老天,这种蠢到极点的谎话有谁会接受,连她自己都不会上当。 这个庭院除了那两扇镂空镀银的铜制大门,及位于大门右方的三个宽敞成ㄇ形车库较占空间外,车库前种了两排植物,高大的木棉花及小种的侏儒椰子树,间或有几株不高但却开得很耀眼的龙吐珠,它们并排营造出一条小小的“康庄大道”,直通向里头那栋两层楼的未红砖屋,大门的左方则是零零落落的植了几丛黄脆色的细致小龙竹。 然后隔着大大小小洒满一地鹅卵石的步行道上是…… 嗯!古贞贞不自觉地雏起了鼻头。哪来这么多的玫瑰花啊,红的、白的、嫩粉红彩、黄的、紫的……大朵的、小朵的,有香味的、没香味的,大概所有的玫瑰花种都被他们给栽到院子里来了。 所有盛开或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正迎风摇摆着,五颜六彩的花海没有想像中的错乱景致,反而有股意外的调和。 但是,这些漂亮的鲜嫩玫瑰诱惑不了她,因为所有的花儿里,古贞贞最讨厌的就是玫瑰了。 不像小晚,丘小晚那女人可爱死了各种各类的玫瑰花,玫瑰花就像是她的命一样。 要古贞贞味着良心,说她闯进来是为了欣赏这一大片看了就教她头晕眼花的玫瑰花?喔,不,这种谎话她说不出口,也做不到。 沉默的气氛让人难忍,两张终于同样泛着尴尬的年轻脸庞忽白忽红的四目对视,满心祈盼着对方能及时想出一个聪明的谎话让彼此脱身。 “这真的是……”呐呐的,古贞贞鸡婆的先沉不住气,但是咕哝了几个字后,话又卡在齿缝里。 讨厌啦,总不能坦白的对他说,她是因为瞧见了他这个千年难得一见的怪胎异类,而她一向是本着奇景共欣赏的大方性子,所以才会硬拖着柯竞方来送死的。 “出去。”又是让古贞贞如雷贯耳觉得熟悉的两字箴言。 “对不起?”虽然才见到他那么珍贵的一面,比起nb75c妹的两吹少了那么一次,而蠢nb75c妹或许有些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但柯竞方可不。 应该是他听错了,没有人会用这么冷酷无情却又暗痖略沉的嗓子,对闯入自己家的小贼说话。 照理来说,他应该不是气愤的拿扫帚或是竹棒将他们赶出去,就是已经拨电话,请尽忠职守的警察伯伯将他们给逮回警察局去训示一番,但是,他两项常理都没采用,只是像片天似的将身体竖立在他们前面,然后平板着声音,向他们重复着“出去”这两个字。 不但柯竞方觉得诧异,连赫连锋自己也是意外得紧。 他一定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心里头纳闷的思索着自己反常的行为,赫连锋的脸部表情仍是文风不动的僵着。 “出去。”见他们还愣在地上,赫连锋不假思索的又脱口说了一次。 话一说出口,他随即在心里直翻着白眼,而且一股陌生到极点的白沫也开始在胄里冒滚着。 老天,这两个字他重复了几次,看来自己明天一定得去看个医生了,而且是挂脑神经科。 出去?! 这次两个人都将赫连锋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了,就这么简单,他只要他们出去,而且不追究他们私闯民宅? 盘踞在柯竞方胸腔的气缓缓的释放出来,僵绷的脸总算出现了些许的柔软度。太好了,老天爷总算是头一道拿他们当坏人呀祸害什么的,愿意让他们长命百岁的继续糟蹋着自己年轻的日子。 但古贞贞的心只松懈半秒,旋即又吊了起来。 不是她太多疑或怎样,实在是眼前的男人看来不像会是那种有副善良天性的人,而且,从头到尾,他老大摆给她跟阿方瞧的那张冷脸,压根就是一副懒得跟他们再耗下去的鬼样子。 她可没呆成那样,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他不屑的声音、口气、表情、神色……总之,他身上每一寸大大小小的细胞都将他的不耐表露无遗。 这个冰块当他们是什么低等爬虫类不成? “喂,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性子一下全拗了起来,古贞贞先前对他所产生的好奇与兴味全都在这一刻消逸无踪。 虽然总觉得他这人怪里怪气了些,但起码还人模人样的,谁教他们是不经邀请就闯入人家家里,怎么说也是自己先理亏在先,可他也别开口闭口就是在赶他们走呀,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入门就是客,他不但不迎客、待客,反而还粗鲁的送客,他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难怪他会闯红灯,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半点热血沸腾迹象的男人而言,的确是需要大量的外界刺激来使血液循环。 听进古贞贞暗藏……哦,不,她简直就是直截了当的在说着挑衅的话,柯竞方不由得倏地倒抽了口气。完了,nb75c妹道蠢蛋八成忘了她是理亏的一方了。 不动声色的微挡在她身边,柯竞方背着手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暗示着她缝上嘴巴,别再另生枝节,这会儿他们还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nb75c妹,我们走吧!”老天爷保佑,希望他不必用暴力硬扛着牛脾气窜起来的小瓜呆离开这里。 “为什么。”古贞贞的性子愈拗愈倔,“他叫我们出去,我们就得乖乖出去,我们干么要那么听他的话。” 听听……这是什么话。nb75c妹这个气死人的大白痴果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 全身再度又绷了起来的柯竞方来不及提醒她任何话,赫连锋就轻哼一声,然那张严峻的冷脸仍是平板得无波无浪。 “两分钟。” “两分钟做什么?”气归气,古贞贞还是抢着开口问了,她总得搞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连送副眼白给她的时间也不肯浪费。“滚出去。”话一说完,赫连锋动作干脆俐落地一旋身,一双长腿撑着那副狂妄的身子走回屋子里。 孰可忍,孰不可忍,怒气顿起的古贞贞猛地一扬声,“喂,你别太过分了,惹火了我……”输人不输阵,起码也得骂上几句来消气。 赫连锋壮硕的身体停了下来。 “如何?”他半侧过身,表情渗进了一丝的兴味。 如何……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古贞贞眨着怒气渐消的眼睑。“我……你……你如果太过分,我会给你好看!”该死,都怪自己平常不练练狠话,这一时之间,教她如何能得体的说出一些吓唬人的大话呢。 瞧着她色厉内荏的勇敢模样,喉咙里的口水却上上下下的泄着她的密,赫连锋有点想发笑。 有点,但不是很想,不错,这女人似乎还有些胆识,虽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保持着脸部的平板表情盯着她逐渐散去勇气的脸,赫连锋点了点头。 “我等着。”他又重拾起回屋的脚步了。 “好酷。”望着敌人锐势不灭的在他们眼前撤退,柯竞方不由自主地脱口说,但腰际马上被突袭而至的暴力给强了一下,“哎哟,你干什么撞人?” “有什么酷的。”古贞贞从鼻孔里喷出来的话,又气又怒又酸味十足。 奇怪的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柯竞方有些不敢荀同的挤了挤眉眼,“奇怪,不是你自己说他是酷毙了的冰块男人吗?”这会儿被冰块给冻着了就发毛。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她没好气的抢白着说,“我也说过他是绝版货。”恨恨的再添了一句:“坏男人的绝版货。” “是吗?”完蛋了,这男人惹出nb75c妹的拗执性子了。柯竞方心里偷笑着,看来做事喜欢直线思考的古贞贞预备要开战了,而且目标物已然定好了。 “我决定了。”毫不理会柯竞方脸上那抹讨人厌的窃笑,古贞贞双手握得死紧,声音里喷着火。 什么答案都还没有获得,柯竞方就已经迅速又赞同的点点头,“决定什么。” 哈、哈,明天开始,日子铁定不会再无聊了。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爱耍酷,我就看他能酷到什么时候。”一决定好反击的方法,古贞贞的脸上又出现笑容。 只是,她难看且带青的脸色让柯竞方很忍耐、很用力的才控制住自己眉眼间的窃笑,不让它们自寻死路的扩大。 “什么方法?”他问。 难不成nb75c妹还能比人家酷?比人家冷?别人或许可以,但她?总是热情得像小阳光般的古贞贞?! 再八辈子也不可能!! 一鼓作气的将肺部给充足了空气,然后再将它们一口气吐出来,古贞贞斩钉截铁的作着宣告,“我要去学武术。” 柯竞方一屁股跌回草地上,无法置信的仰视着她。 这就是她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哈哈,真是会笑掉人家的大门牙,让自学生时代开始,体育成绩就一直吞鸭蛋的nb75c妹去练筋骨?!看来那男人轻蔑的态度真的惹火她了。 “学武术?”虽然柯竞方很惊讶,但是他可没安半点试图打退她想法的居心。 “对。” “那……”他问得小心翼翼的,“nb75c妹,你打算学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她预备学武术有关? “看那绝版货教什么,我就算什么。”古贞贞扬起了固执的小下巴。 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那个破道场外头,隔了几天又在同一个地方逮着他,以他的架式与态度看来,他绝对不可能是个小小的武术学员而已。而且,他那张随时都冷冰冰的嘴脸不冻伤人就该偷笑了,有哪个烧坏了脑子的人会冒生命的危险去教他。 他一定是在那个道馆里教课,而不是在里头学习,古贞贞很笃定的推尊着,她甚至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她的推理一定准! “什么意思?”他教什么,她学什么。真没想到nb75c妹的野心那么大。 古贞贞得意的冷笑一声,“我要用他会的功夫打败他。” 用他会的功夫打败他? 见古贞贞一脸好诡的泄出笑容,而且是愈笑愈现得意,似乎已经能瞧见对方惨败在她的脚、子底下俯首称臣的画面……柯竞方终于抑不住的笑出声来了。 凭那家伙走路的劲道,他敢断定,那家伙并非虚有其表的草包一个,说不定他只要随随便便的踢nb75c妹一脚,她就可以免费环游世界一周了,这么明显的事她竟然都瞧不出来,还敢作着那么荒谬至极的白日梦?! 但是古贞贞压根就没瞧见柯竞方投向她的那两道悲怜的眼神,她也没听进他的长吁短叹,颇具骨感的脸庞上浮起的笑容愈来愈灿烂,似乎已经在享受着美梦成具的快乐成果了…… 唉!晶亮的视线紧盯着前一秒钟才机灵的瞄到的监视器,柯竞方有些出神的想着,不知道两分钟过了没有。 第三章 这间半大不小的练习室只有五、六只小猫……呃,是五、六个人,零零落落的互相隔了些空间在摔来摔去的活动着身躯。 挂在一进门就看得见的墙壁上是字迹如行云流水般的字墨,斗大的“修身养性”四个字的扁额。 哈,那冰块男人有哪一点沾到了这几个字的边。 “你要报名哪一班?” 热心又温和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古贞贞怔了半秒钟,然后将一进来就忙着浏览环境的视线拉到半个身子全部倚在柜子上这个男人。 从他的脸慢慢的瞧到他脚下穿的鞋子,然后再将眼神扫回去,古贞贞晶亮的眼神定在他的脸上。 哇,这个男人……真是女人眼中的尤物! 他的声音真美,美得让旁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沙哑低沉的嗓子给拐走了魂魄;还有那张混着外国血统的脸,真是俊哪,教人瞧了就顿觉养眼生津的舒服,尤其是那双带着琥珀色彩的瞳眸,炯亮却不灼人,而当他微笑时,眼神中的笑意会不自觉地散发着一股异国的神秘。 怎么?这木梨道场专门生产帅哥?! 只不过,他嘴角那抹笑让古贞贞有些不太欣赏,因为看来有些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味道。但是,整体观察下来,他的态度算得上温和又斯文有礼,身上穿着套全黑的休闲服,看起来显得清爽不腻眼,勉强算得上是个好男人的典范。 一点都不像那个不懂得“礼貌”两字怎么写的冰人。 “想上哪一班?”瞧她半天不吭声,净是在打量自己,虎魄的笑容加深了些,“还是,你只是想先了解一下,拿份简章?” 多数女人在第一次见钊他时,都会睁大眼睛打量他,眼中全都带有着异彩的兴味,但她却不,虽然也是看得很专心,可她的眼中只有单纯的欣赏而已,一点都没有那种会让人肾上腺激素上升的挑逗。 “我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冰块男人叫什么名字,也就不用老是绝版货、绝版货的在阿方面前这样叫他了。 “不知道?”这就奇了,走进一个地方,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打算?虎魄疑惑的看着她,“那你要学什么?跆拳道?还是柔道?”口气有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随便,反正这些打架的功夫还不都一样。”她面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差多了。”听了她的话,虎魄有些动容了,心里深深的佩服着她的无知。 跆拳道跟柔这是打架的功夫。那在她眼中,剑道跟西洋剑不就更恐怖了? “真的?”古贞贞睁大了眼。 “嗯,一个是着重在脚部,一个则着重在上半身。”他停了几秒,“你打算学哪一项。” 望着他,古贞贞略微赧然的露齿一笑,“呃,我也不知道。”虽然对方仍是笑容盈颊,黄褐色的锐利眼眸中没有半丝的不耐烦,态度也亲切和蔼得让人无法相信他与那绝版货可能是一国的,但是,她可也不能太轻忽人家的耐性可以持续多久。 毕竟绝版货是打这儿走出去的,所以,物以类聚这句话,她必须要牢记在心。 “你不知道自己要学些什么。”阖上了报名簿,虎魄的笑容还是原封不动的挂在脸上。 古贞贞点了点头。 “可是你走了进来。”他这句话是绝对百分之百的正确,没有人会持反对意见。 所以,古贞贞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这代表你是抱着想学些什么的心态而来的。”他像个心理分析师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提出问题。 古贞贞刻不容缓的疾速点了点头,脸上有着强烈的附和。 她本来就是别有用心才会走进来的,这还用得着问,而且就算她不是为了那家伙进来,会跨进这个道馆里的人,也一定是有事嘛,这人真笨。 看来这家伙人成脑子有点问题,说不定就是因为跟冰块男人太接近,脑子被他给冻坏了。 “可是你拿不定主意?”他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点。 “错!”古贞贞的这个回答可快得很。 虎魄笑了,“你有目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挺有趣的。 虽然不是美人胚子的料,但高眺瘦削的身躯充满了清新的生气;一头亮丽的微卷秀发扎了个松松的麻花辫垂在项侧,用条细格花纹的小手绢打了个活泼的结。明明整个人都可以用瘦巴巴来形容,却又很自虚的背了个大大的帆布袋。 她全身上下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眼睛了,从进来到现在,没见她忙碌滚转的眼珠子有半刻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连瞅着他瞧时,眸心还会滚啊滚的,活像只刚离开了母亲,精力充沛又探索心旺盛的小母兽。 还有,随着笑靥隐现在颊遢的小梨涡,生动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看得出来这女人有颗不安分的心,只是,不知道她怀着什么目的?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男人,长得挺高的?”眼波甫一流转,古贞贞便脱口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原来是寻人来着,虎魄好笑的耸了耸肩。 “我们这儿有好几个男人都长得挺高的,不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一个?” 憋了一口气,她的笑容淡了一些,“啊,你们这里真的有很多高高的男人。”唉,真是令人失望,怎么第一个问题就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呢? “我不就是一个了。”听起来,他对自己的身材挺满意的。 闷闷的瞪了眼他的身材,古贞贞的嘴扁了一些,虽然他高是有够高,只是……“哎呀,你太壮了。”而且,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对,笑得太多,也太和蔼了些。 “太……壮!”虎魄装出一脸的伤心。 他还一直认为自己的体型是标准型的呢,看来,自己该检讨、检讨了。但,太壮?她可是第一个这么嫌弃他身材的女人喔! 压根就没有听出他的苦中作乐,但察觉出他好沟通及好耐性,古贞贞忍不住主动的将冰块男人的特征形容得更详尽了。 “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嗯,我想应该是瘦瘦的啦,因为我没量过他的胸围,而且腿有那么长。”她往自己腰间比了比,“眼睛跟眉毛都是往下撇着生长,看起来阴阴暗暗、黑沉沉的,很吓人。” 咦,怎么听她形容起来,好像那家伙长得怪恐怖的。但是,古贞贞按照惯例,很快的就原谅了自己的恶意描绘,本来嘛,谁教他要惹火她。 “还有,他的脸色也是冷冰冰的冻成一团,讲话很小器,表情也很小器,眼神更小器了,还有那个讨人厌的鬼态度……”她愈讲,脸上那副愤慨的表情就愈是清晰。 虎魄的嘴角愈扯愈高,愈听愈上瘾。 这是什么?她是寻人还是寻仇?看她那么气愤填膺的叨念个没完,是谁那么不幸惹到她? 佩服的看着她扳着手指头,有条不紊的一样、一样,再一样的将仇家的缺点给数落出来,而且似乎是意犹未尽的愈说愈多、愈说愈起劲,甚至于比手画脚了起来,虎魄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还好他似乎早就有预感,让学员们彼此练习对打。 “就像那个人一样。”她不经心的瞄了眼刚从练习室门口走过的身影,“像他一样高,而且腿又长,走路就像个微服出巡的皇帝,nb57b得二五八万似的……”咦,那个侧影怎么那么熟。 “怎么不说下去?”她说着说着就突然中断,听得正起劲的虎魄顿时垮下脸,开口催促着。 神经,你花钱请我来说书的啊!送了他一双超级明显的大白眼,古贞贞拔起脚就往门口跨,一心一意打算追查到那个闪过门口的男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她小小声的问着后头的人。因为怕太大声了,会被人听到,说不定有人因此闻讯而逃。 “是他吗?”捺不住性子,古贞贞又往后头丢了一句。其实,她相信自己问也是白问,因为那个身影百分之一百准是那个遭她唾弃的绝版货、大冰山,她应该不会看走眼才对。 这世上,没有很多人走路会像他走得那么目中无人的。 眨了眨眼,虎魄顷刻间便移到她身后跟着走了几步,很配合的挤出一脸的神秘状,“他教贻拳道跟柔道。”喔、喔,听她的口气,那个倒楣的男人不会是赫连吧? 跆拳道跟柔道。这……唉,看不出来,他还真是个强劲的敌人呢! “我问的是他的名字。”须臾之际,古贞贞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敌了。 他“教”跆拳道跟柔道,而她一大把年纪了,才刚要“学”这些,稍一比较,他们两人之间的优劣情势完完全全的浮上抬面。 突然的,古贞贞满肚子的自哀自怜。照这情形看来,她的处境非常、非常、非常的不乐观,老天爷,她要到何时才能“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呢? 但是,古贞贞长长的吸了口气,双手握成了拳。气馁归气馁,她好歹也得试试看哪,怎么可以不战而逃呢!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心中一做好重复的建设,抗战的精神也回来了。 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哪! 对于她再一次的追问,虎魄不假思索的回着,“赫连锋。”完蛋了,看来惹到眼前这只逗人小小鸭的家伙,十之八、九是赫连没错。 “赫连锋?!”嘴里嘀咕着这名字,古贞贞的眼光随着名字的主人移动。 很好,赫连锋,你等着,我来了! 让虎魄感到诧异的是,古贞贞在门口忽然停住了脚,不走了,她居然没有继续追出去在后头给赫连锋一个出其不意的突袭,然后胜利的扬长而去,她只是采头掌去,然后吃吃笑出声来,飞快的缩回身子。 她笑得又奸、又贼、又得意洋洋。 “怎么啦?”虎魄的脸上有着又浓又纯的不解。 “我要报名。”她兴奋的冲着满头黑雾的虎魄嚷着。 虎魄很直觉的应了声,“报什么名?” “我要学拳道跟柔道。” 听这口气,瞧那神采,还有那倍增的决心分明就是冲着赫连来的嘛,这个女人真的疯了,虎魄开始替好友担心了,那家伙是怎么惹到这度一个活跳跳的小女人?! “他待会儿有课?” 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虎魄,古贞贞眼里传递着一个讯息,一个让虎魄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场的眼神——大哥,你若敢试图诓我,我就先将你砍了。 她,在威胁他?!哈哈哈,这事真有趣。 很郑重的,虎魄对她点了点头。反正,事实就摆在眼前,他骗也骗不了她,又何必白痴的让自己去送死呢!更何况,这个小麻烦想找的是赫连,又不是他。 “太好了,我今天就要上第一堂课。”古贞贞完全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明快的宣布她的决定。 “你不觉得太急了些吗?”虎魄倒是于心不忍的想劝退她的积极。 赫连可是个心地离善良有一大段距离的人哪,瞧这小麻烦一脸旺盛的复仇光芒……唉,早知道会害到人,刚刚就别那么好心的将她给迎进练习室,就让她困在外头那间破接待室不就得了,反正阿萍今天请假不来,迟迟没有人招呼她,她等个几分钟就会自动走啦。 是谁教他那么滥用善良?! “报名表在哪里?” “什么?”他有些怔住了,她真那么急着要报仇。 古贞贞根本就不理会虎魄一脸同情的犹豫,毫不扭捏的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掉头就往他方才倚着的柜子方向走去。 她刚刚有瞄到那柜子上方贴了张纸条——报名表“快点、快点啦!你别这样慢吞吞的好不好?我会赶不上第一堂课的。”她性急的差一点就想抬起脚来踢人了,就像对待那个不讲义气的臭阿方一样,“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尊姓大名哪?” “唉,你终于注意到我了!”虎魄讥讽的说道,要笑不笑的弯起了唇。 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来不曾被人忽视得这么厉害,虎魄决定等待会儿的课结束后,一定得出去走一走,而且要选个人多的地方……好好的测试一下,自己的魅力到底还存不存在。 “笔呢?”根本就懒得听他报上名来,古贞贞不待他找出报名表,早就自顾的开始打开她那个大大的帆布袋找原子笔了。 “唉,你有必要这么急吗?”他还是想救她出苦海。 “报名表呢?”可古贞贞还是这句话。 望着她那快笑咧的嘴,虎魄长长的吁了口气,百般无奈的翻开报名夹。 好吧,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我可是已经仁至义尽的试了好几次,企图阻止你跳入苦海,是你自己不领情的哟。 他的手才刚抽中张纸,古贞贞就动作敏捷的将它给接过去。望着她下笔飞快的在上头填着资料,虎魄不由得又是一声叹。 阿弟才刚出事没多久,公司的事务本来就很忙了,这些日子他跟赫连两个人道馆、公司两头跑,更是分身乏术;这会儿赫连又不知何时招惹到这不知是福是祸的事端,怎么事情一兜上来就是一箩筐?! 唉,今年真是多事之秋。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眼角瞄到虎魄快速闪过的手势,赫连锋连眼都没一下,神色自若的将话给说完,然后嘱咐学生先做些上一堂课教的热身动作后,这才将双手叉在腰间,转向他们,阴沉不悦的瞪着站在门口等着他注意的古贞贞。 她又缠到这里来做什么?真是烦。 女人就是女人,想什么、做什么都那么不经大脑思考,他都已经放过她私闯民宅了,她竟然还敢寻到道馆来,而见还直杀到他教授跆拳道的班上。 看见她手中拿着的纸张,赫连锋大手一挥,不发一言的就让古贞贞自动的迈开步子走到他身前。 当然,虎魄在她腰背的那一推,也是挺大的一个助力。 “名字。”手上拿着她递过来的报名资料,赫连锋却是连瞧都没瞧都不瞧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丝变化,仿佛在这里见到她是件很平常的事,平常得就像是在阴沟里一定会见到几只鼠辈似的。 古贞贞心底实在是有够气馁,但是,她也光火起来了,这辈子她根少有这种被人忽视得那么彻底的时候。 “名字。”唇片微启,赫连锋再一次难得的重复他的问句。 故意清了清喉咙,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等了几秒没见他如常人般的掀眼瞧她,她这才有些不满的嘟哝着,“古贞贞。”这叫什么赫连锋的nb57b包,他文盲呀?报名表上明明就清清楚楚的写着古贞贞 三个字。 赫连锋听出她口气中的不满,但是,他却像存心要火上加油似的,随手就将报名表丢回她手上,两手又叉回了腰间,眼神不耐的盯着她。 “以前有没有学过跆拳道?”心情不爽干么还来这里?她是存心要来找气受的不成? “没有。”古贞贞简单明了的应着话。 哼哼,看来有钱真能使鬼推磨,交了学费,从冰块口中冒出来的话,硬就是多了那么几个。 浓眉倏拢,赫连锋锐利的黑眸快速的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番。虽然一脸的排骨相,但是皮肤却是水水嫩嫩的,白皙又细致得像个娃儿似的,模样俏丽中带着几许的叛逆与愤慨,干干净净略带稚气的衣着……唉,还是吊带裤呢!再加上她勇气十足的回视着他时,闪烁在眸中的那抹誓达目的坚决。 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瞄了一眼,虎魄双手放在裤袋里,眼神同情的朝着他笑,笑得很不怀好意,赫连锋叹了声。 想到了她上回在院工里时,恶狠狠的朝着他丢下的话——我会给你好看,而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想了一秒,他立刻记起了自己的回答——我等着。 “别的呢?”看来他是等到了,望进她眼底的执拗,赫连锋更烦了,老天,一个让人头痛的大麻烦。 “啊?”什么别的?古贞贞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啊?”听到这声不解又迷惑的啊,赫连锋深深的叹了口气。 “跆拳道之外。”他根本不用等她的回答,瞧她那几根骨头,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古贞贞也没有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没有。”她很快乐的就丢出这两个字,看起来他挺烦恼她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好了,她就是打算先烦死他。 薄唇一抿,赫连锋不置一辞的微点了点头。 “老师。”有人打断了他们不怎么协调的交谈。 “在这里等着。”快速的吩咐着古贞贞,他走向那群似乎已经活动够筋骨的学员,“排成两列……” 交代好他们下一个课程,赫连锋再度走向古贞贞.“我们已经开课。”他淡淡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拚命的赶上课程。” 是呀,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可以多拚命。“你要今天就开始?”他问。 “对。”她这声回答可是绝不拖泥带水的明快。 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牛仔吊带裤,赫连锋拧紧眉、抿紧唇,想了一秒,放弃了叫地下一堂课才来的念头,比了比道馆的一角。 “过去那里。” “干么?”随意的瞄了眼他手指比的方向,古贞贞掉过头来,一脸的不屑,“我不要。”那个角落看起来好像是专门给一些不入流的人待的,好荒应凉。 才第一个命令,她就已经不服从,赫连锋也没什么太大的耐性。 “过去。” 噘起了嘴,古贞贞想抗拒的话闷在舌头里,不敢再嚣张的表现出勇气,因为他的脸色……挺恐怖的。 她无言的抗拒让赫连锋黑了脸,大手一伸,就像拎一袋马铃薯似的,自她身后将她给捞在半空中,古贞贞拳打脚踢的反抗对他一点效用都没有,才几个大步,他就走到了道馆的墙角,然后松开手。 古贞贞一个措手不及,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顾不得先用眼光鄙视他的行为,满脸愁苦的抚着自己可怜的屁股。 “你在这里练。”还学会走就已经想飞了,她未免天真得太过分了点。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练?”可古贞贞也很不服气,“练什么?” 名也报了,学费她也都交了,他凭什么不让她跟着其他的学员一起练习?他们全都可以窝在这间练习室的中央位置踢踢脚、活动活动身子,为啥她就得被眨到这个鸟不生蛋的解落来?干么,嫌她碍眼?! 双手互搭的盘在胸口,赫连锋眼神不变的直视着她。 “蹲马步。” 他决定要先磨磨她的小性子,让她先蹲几堂马步,待暴躁的性子降了些温度后,再视情形做课程的调整。 要她蹲马步?古贞贞一脸的不愿,“为什么要先蹲马步。”有没有搞清楚,她是来学贻拳道、柔道……哎呀,管它什么道,总之不是来学骑马的就是了,“我要踢腿。”她现在一心只求快点练好踢腿的功夫,好早点踢歪他哪张冷脸。 哼!要她蹲马步,他不如一拳将她打扁还比较容易。 哈哈,赫连锋在心底冷笑几声,踢腿?她真的那么想虐待那双竹竿腿?! 见他啥话都还没吭,脸上就又是那副嘲讽带轻视的表情,古贞贞也不多跟他废话,直接就朝着其他学员那儿走去。 “我要跟他们学一样的功夫。” 反正,看着别人怎么做,她依样画葫芦不就得了,她就不信自己学不会。 “还不是时候。”冷冷的拒绝她的要求,他眼明手快的用身体挡住她又试图自他身侧挤出去的身子,“蹲马步。”酷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的命令,“就在这里练。”他用眼光逼视着她的屈服。 古贞贞扁着嘴猛烈的摇晃着脑袋,“不要。”想也知道蹲马步有多难受,她小时候可被老师罚得够多了,现在光只是偶尔想到,两只脚都还会抖呢? “你要学贻拳道?”这个麻烦精的脾气怎么那么拗呀?而且固执又意志坚决得让人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发顿脾气将她给吓走。赫连锋生气的拉住她的裤带,不让她的计划得逞。 “废话。”要不,她来这里干什么?逛街啊?笨! “先蹲马步。”赫连锋的口吻是不容置喙的刚硬。 嘟着嘴瞪着他,古贞贞摇了摇头。 将胸口的气全都给吐出来,赫连锋朝门口偏了偏脸,严厉的表情有一丝的松懈,“去退费。” 退费,才几分钟而已,他就决定不要收她这个学生? “我要学跆拳道。”开玩笑,若不能从他这儿学到一些什么,她怎么泄愤以慰自己的委屈。“我还要学柔道。” 哈、哈!!小小的一只癞虾蟆也敢张着那么大的嘴巴说话,不怕口气太大,闪了下巴,赫连锋面无表情的扯了扯颊边的肌肉,“在我的班上?” “那当然。”古贞贞扬着理所当然的鼻孔朝着天空喷气。 “学这些做什么。”好不容易,她全身散发出来的生气与怪异的坚持终于揪出了他难能可贵的好奇心。 “我要用向你学来的技术打败……嗯,防身哪。”好险,差一点就说溜了嘴,“最近街上那么不平静,当然要多学一些打架的功夫来保护自己啊。”脸不红、气不喘的,古贞贞的嘴里顺畅的说着瞎话。 打架的功夫?!听着她的谎话,赫连锋眼也不眨的耸了下肩头,“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学蹲马步。”难得的,他一口气就说出那么多个字来。 眼睛大张,她满心的纳闷,“为什么。” “因为脚劲加强后,会增加你逃命的成功率。”赫连锋说得相当正经。 可他的话却让古贞贞更是气得牙关发紧、眼眶喷火,连鼻孔也开始火山爆发似的洒着热气。 他在说什么鬼话,增加她逃命的成功率。这岂不是在讥讽她除了逃命外什么都不会,这个叫赫连锋的竟然敢将她看得那么扁。 “我不用蹲马步就已经跑得很快了。”只要腿不被吓软,神智不被吓跑,她一向都不担心自己的逃亡技术。 上次是因为实在是太不小心再加上太轻敌了,所以才会被那个王八蛋给趁虚而入,占走了便宜,可是追根究只的想想,也是这个讨厌鬼拖住了她,才会让那个王八蛋给逃了的,不是吗? 她可从小就是个机警又聪捷的逃亡高手,常常让弘叔他们恨得牙痒痒,连偷摘芭乐被大人发现时,她逃得都比像条蛇般滑溜的阿律哥还要快,连老爹、老妈都拿她没皮条,这会儿更不可以轻易的就栽在他的手上。 她不蹲就是不蹲! 赫连锋不再强迫她,“你想学始拳道跟柔道。” “你耳朵聋啦,要我说几遍。”他还没有发现不耐烦的脾气,她反倒是毫不客气的将火气扬了起来。 说不蹲就不蹲,他脑筋是不是秀逗了?怎么那么反常,罗唆个什么劲儿?! “要学这些就得先蹲马步。” “不蹲就是不蹲。”古贞贞说一是一,不蹲就是不蹲,他勉强也是没用的。 她才不要未来的几十年全部得弓着一双o型腿见人,更别说赙马步有多痛苦了。 “蹲马步是最基础的一课。”真是烦死人了,要不是这个道馆是阿弟的,他才没这么多闲工夫来应付这个麻烦精,“你不想将来青出于蓝。”赫连锋几乎已经可以猜得出她大驾光临的目的了。 横竖是怎么都赶不走她,干脆就吊块糖给她舔,要不,再这么下去,待会儿那几个无辜的学员会扫到他的台风尾。 “青出于蓝!”小鹿班比的圆眼睛顿时跑到了她脸上,而且是亮得灼人。 这个麻烦精还真不是普通的单纯,才一点小甜头就逮到她了,“对。”牵动唇角,赫连锋浅浅的抿了抿嘴。 古贞贞有些犹豫起来了,“那……”真是伤脑筋,她该不该牺牲、虐待自己的腿,由不得她继续旁徨犹豫,赫连锋知道自己嬴了。 “姿势要正确。”他指示着,腿下已经走向那批又开始停下动作,而且眼神透着好奇的往他们这儿望来的学员。 真是很费时间。心里轻喟着,赫连锋不觉加快了脚步。 第四章 灰着张俊脸,柯竞方打从心底后悔死了,为什么当年要跟这个恶胆包天的女人争那张红纸条。 早知道就将那半张红只条让给蠢nb75c妹不就得了,也不会害得自己这几年来时时刻刻都过着水深火热的非人生活,而爱爱妹妹对他的追求仍是若即苦离,甚至有些时候都不怎么甩他,常常伤了他一颗纯洁的少男心。 亏他还是学企管的,这种不敷成本的生意,也只有他这个二愣子还这么乐此不疲的做善下去。 “哼!” 死命的粘在那堵高墙的璧面,柯竞方不安的神色布满了整张灰败的脸。 想不到这没脑子的nb75c妹竟然脸皮厚成这样,不但威胁利诱的说服他“必须”要跟来做两个美女的保镳,更夸张的是,她居然也拖着无辜的小晚一块儿来了。 多了个小晚……唉,他原本还奢望着,如果这回不幸失风落网,被人给逮到警察局时,冀望小晚能够将他们给保出来,怎料得到小晚也惨遭nb75c妹的魔网。 柯竞方想都不敢去想,今天晚上在拘留所里,那幅凄惨到极点的画面。 “喂,高兴一点嘛!”骨碌碌的眼珠子东张西望了半天,古贞贞向的小晚露齿一笑,便不由分说的拖着满脸不甘心的柯竞方往那幢大屋走。 “高兴一点、高兴一点?哼!”轻哼一声,柯竞方报复性的将全身的重量撤去,任她拖着他走,反正蠢nb75c妹高兴嘛,那就让她多费点力气拖着他走。况且,多留一些力气也好,待会儿若遭人围捕时,他说不定还能逃脱呢。 “阿方,你干么这么气呼呼的。”推了推挂在鼻梁的眼镜,丘小晚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两位大小姐,如果我们现在是站在那堵高墙外头的话,我会立刻让你们看到我会有多高兴。”柯竞方没好气的,嘴里喷着气,但是心里仍是恼着那个蠢女人,还有自己,然后顺便将突然丧失了理智的丘小晚给一起恼进去。 待会儿如果又被人当成现行犯逮个正着,他绝对、绝对要背信忘义的将一切罪过都推到nb75c妹身上,绝对、绝对的! 横竖nb75c妹也被他确定是神智不清了。 他以前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同居人的精神状态不佳,而且是属于那种该送进医院的严重型病患。但是,经过了这两个礼拜……不,严格说来,是,从遇见了那个叫做赫连锋的绝版货后,可怜又可恨的她已经将失了理性的迹象完全表露于行为举止上了。 不但追踪到人家家里,被人咆了几句,就像只被点了火的冲天炮似的赖进人家的道馆,最严重的是,她竟然复仇心强烈到学起一向最讨厌的肢体运动来了。 可怜的nb75c妹终于被自己的愚蠢逼疯了。 同情的瞥了眼正对小晚比手画脚的nb75c妹,柯竞方轻吁了声。 看来不幸之中的大幸是,那赫连锋的公司运作程序没一样她可以混的,否则,她铁定连赫连锋的办公室也会想尽办法去进驻分化的。 瞧着古贞贞一脸的喜孜孜,柯竞方却忧虑起来了,他开始考虑该不该跟古贞贞伯伯他们联络了。 “我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想也不想的,柯竞方做着最后一次的努力。 “阿方,我拜托你好不好,都已经进来了,怕什么?况且,我们这可是在做好事耶!”古贞贞根本就将柯竞方的黑脸给抛诸脑后,旋过脸又对小晚笑得很纯,“反正我们也只是进来控望、探望而已。” 丘小晚没有回答古贞贞的话,因为她的视综全被院子里那一大片玫瑰给吸引住了,连为什么探望朋友得像个贼似的翻墙进来的疑惑,也给丢到脑后去了。 哇塞,五颜六色,一大片的玫瑰园耶!她的眼中渗上了感动的泪水。 “探望、探望?nb75c妹,我求求你行行好,你根本不认识人家耶!”柯竞方快被她的直线思考给打败了。 “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感情哪?”像是终于注意到他脸上的灰败与担忧,古贞贞蓦然笑了起来,“哎呀,你不用担心那个姓赫连的啦,他这个时候人在道馆,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那么确定。”柯竞方心里突然觉得好笑。 最近他挺忙的,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听古贞贞细述她在道馆的点滴不过,才见她上了几堂课而已,可是次次自道馆回来时,都是青着一张脸,脸上没什么笑意,而且还是拖着抖颤的一双腿回来的,他就知道她八成在里头没过什么好日子,真可怜自找罪受! “安啦、安啦!他一个星期里只有今天跟星期四的下午有课,所以他今天一定不在家,我都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古贞贞用力的拍着自己干扁的胸脯,“相信我准没错的啦!” 她的话却引起了小晚的注意,“那你今天怎么不在道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两天也是她报名的班级要上课的时间。 往上扬的嘴角蓦然间撇下下一、三十度,古贞贞拿一双盈满哀怨的眼瞅着她。 “我是学生呀!”真是讨厌,怎么连小晚都开始浇起她冷水来。 “请问一下,这又关你是学生什么事?你不是更应该在道馆吗?”柯竞方咬住了话尾,毫不放弃机会的加上一桶冰水。 快乐的笑容明显的自古贞贞脸上撤离,想到了这两个礼拜来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她就牙根酸楚的同情着自己。 “我是……我……跷课呀。”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情有可原,但还是挤不出理直气壮的声音。没办法,谁教她真的是……心虚。 轻吁一声,柯竞方望了眼的小晚那张抑往笑意的泛红脸庞,“跷课?你的决心呢?”是谁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洽其人之身的? “什么决心?”古贞贞一脸的迷惑。 老天,看情形,有人真的已经将当初自己差点没断指发誓的宣言,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决心?我说nb75c妹呀,你不是决定要学他的功夫来打败他吗?全心?忘得这么快?”柯竞方已经习惯性的挑起了提醒她记起誓言的责任了。 “喔,你是说这件事啊。” “对。” 古贞贞缩了缩身子,嘴巴嘟了起来,“我又没有忘记。”见柯竞方又是一脸的嘲讽,她的嘴呱得更高了,“阿方,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好可怜喔,被那个姓赫连的冰块欺负得有够让人同情,所以……我决定放自己一天假。”打死她,她也不会提起她上一堂课也没去上。 “他怎么欺负你?”柯竞方不怎么同情的望着她。 一提起这事,古贞贞就满肚子的冤气,“你们不知道,他简直不是人,他是魔鬼!他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是去学跆拳、学功夫耶,他竟然让我连续两个礼拜都在蹲马步。”想到上课时痛苦的分分秒秒,古贞贞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有些迟钝的感觉到自己的脚又开始酸了起来,“唉,我的脚都快断掉了。” 原来如此,“没有人会因为练蹲马步而断了脚的。”柯竞方轻易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自怜。 听了他的促狭,古贞贞一张脸皱了起来,声音猛地嚷了出来,“我就是第一个呀!”没想到阿方真的是这么没同情心的家伙,哼,她真是瞎了眼,错交了他这个猪朋狗友。 看这次回南投去,她怎么跟爱爱破坏他的形象,哼!柯竞方,你给我等着瞧好了。 柯竞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她的坏心眼,只是惊骇的伸手捂住她的嘴。 “嘘,你疯了是不是?那么大声做什么!”他们现在还是处在小贼的身份耶,这蠢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有些赧然的眨了眨眼,古贞贞慢半拍的须悟到这一点,但是,这须悟已然太迟了。 “我需要叫警察吗?” 听着这道平空而起的平板嗓音,三双眼眸望来望去,没半秒钟,眼底全都逐渐的染上了哀戚。 这下,真的是完蛋了! 黝黑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他们脸上的惊慌,赫连铎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觉得有丝荒谬的好笑,然后将轮椅转了几度,故意将他们给堵在他与大门之间。 “你是赫连铎?”看见他坐着的轮椅,再看看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啧啧,怎么跟赫连锋那家伙长那么像,古贞贞叫了起来,“你一定就是赫连铎。”她一脸的笃定。 将双手盘放在胸前,赫连铎将上身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眯了起来,“我那么有名。” 有名?他关心的事情真奇怪。“嗨,我是来找你的。”古贞贞望了眼自己的同党,又补了两个字,“我们。” “你们?”赫连铎质疑的盯着他们瞧。 “不包括我。”不假思索的,柯竞方尽力的想撇清关系。 “嘿、嘿。”这是终于回过神来的丘小晚的干笑声,她的眼神拚命的往那一大片玫瑰园瞄去。 四双眼睛瞪来瞪去,终于,古贞贞捺不住性子的踢了柯竞方一脚,“你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我们不是讲好要来看他的?” “不好意思,是你自己这么想,然后就不顾我的意愿硬拉着我来。”事出突然,柯竞方一点都不留面子给她。 “可是……”该死的,他又堵得她驳不回去。 偏柯竞方还意犹未尽的补充说明,“我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小晚也是。”先拖个人一起下水,然后探索的眼光瞟了下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意味的赫连铎,“他还构不上让我们犯上闯空门罪行的标准。”后面这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奇怪,他又不是你要相亲的对象,你管他长得怎么样。”古贞贞听懂了他的话,而且立即开口数落他的以色相人。 “起码也要善眼一点哪!”柯竞方带着笑意的直视着赫连铎,而且还玩心倏起的朝他不着痕迹的眨了下眼。 两个女人没有瞧见,但赫连铎即瞧个一清二楚,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迎上了柯竞方那双没半点恶意的眼神。 很莫名的,古贞贞打心底替赫连铎叫屈,“他有哪一点不养眼?”真让人怀疑柯竟方的眼光是怎么看的?“虽然不是帅到哪儿去,但起码他瞧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 “对啊!”推了推又滑下来的眼镜,丘小晚的眼神偷偷摸摸的逮着机会多瞧了他几眼,“他又没有缺什么眼睛、鼻子的。” 静坐在轮椅上,赫连铎有些想笑的望着他们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评论起他来了,而且似乎是愈讲愈有心得。 这三个人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刚刚在监视萤幕里,他就认出了古贞贞跟柯竞方,看来这件事,八成跟大哥脱不了干系。 等他回来了可得好好的问问他。 “我想,我的长相应该不劳你们烦心吧?”一双沉静得几近死寂的黑眼睛凝望着他们,那看来壮硕的身躯端坐在一张加宽的轮椅上,除了唇畔的那抹嘲讽,能证明他还是个人的证据就是脸上的不耐。 而这整合的表相让古贞贞深深的感到莫名的心疼。 难怪道馆里的清洁阿嫂讲到他时会直嚷着可惜。一个个性爽朗又略带倨傲的粗犷男人,就这么突然的因为一起车祸事故,而导致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更何况他又是个非常酷爱运动的人! 难怪他会自此敛去了以往的精神奕奕,任由阴郁又森沉的情绪将自己围拢起来,连自己一手撑起的道馆也不去理会。 在道馆的时候,不小心听到阿嫂之间的闲谈时,心里觉得同情是一回事,但当她亲眼瞧见时他这模样时,古贞贞真的是感觉到自己心头有着痛意。 她一定要帮他重新站起来,古贞贞的脑子里又习惯的下定了决心。 “你们医生不是应该以救人为终生之职吗?”想也不想,她又拖了的小晚一起上刀山、下油锅,“见到一个有为青年被困坐在轮椅上,你难道一点儿都不会有良心不安的沮丧。”这回,柯竞方可以滚到一边去了,因为他半点忙都帮不上。 “医生?” “有为青年。” 两个又不的而同冒出声来的人互视了一眼。 而在一旁的柯竟方快嘴的抢到了发言权,“我说nb75c味啊,他哪儿看起来像有为青年?”扣掉其实长得还不错这一项,赫连铎倒还比较像里遣教父。 霸气有余,可威严不足,若跟别人比,他是在人人之上没错,但若跟那个赫连锋一比,他就得败下阵来了。 实在是因为那个赫连锋的冷锋眼神比普通人还要更上一层楼,而这个弟弟呢,则是冷中带着未熄尽的热气,尖锐有余,阴冷不定。 “我哪儿不像有为青年了?”他的话惹起了赫连铎的不满。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斯文书生型的男人,可也没差那么多吧?起码比眼这几个脱线的家伙好太多了,还敢口口声声的,称什么医生,这年头的医生怎么都那么莽撞又行事怪异?那些病人真是可怜。 “你现在讲话的口气就很像了。”古贞贞说。怎么阿方才削他一句,火气就窜得那么快,看来阿方观察得还真正确。 “像什么?”赫连铎直率的问着,口气更显粗暴了。 双肩一耸,古贞贞很诚实的回答,“像黑道兄弟啊!” 赫连铎猛地倒抽了口气,“你讲话小心一点。” 竟敢说他像兄弟?她有没有想到此刻他们还两脚平稳的站在他家的庭院里?如果他真有那么一丁点“兄弟”的暴戾想法的话,他铁定让他们这辈子都不用想再见到太阳。 教他们成天只能在夜总会里对“月”兴叹!! 他的想法很形于色的让杵在那儿三个人瞧个清楚,柯竞方一点都不受恫喝的将双手叉在腰上,凉凉的回望着他。 可丘小晚的反应就不怎么一样,她谨慎的注意着赫连铎的一举一动,然后很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将整个人给贴在围墙壁上,顺便将眼神发直的瞪着他瞧,脑子里不知道在震荡什么的古贞贞也给拉到身边。 “小心点,这个男人有问题。”丘小晚暗暗的提醒着她,他这是个随时都可能会使用暴力来解决事情的男人。 古贞贞点点头,“我知道。”只要眼睛不瞎,没有人会看不出这一点。 “nb75c妹,我们逮着机会快点走人。”不但是嘴里叮咛着她,丘小晚的眼神一直都很谨慎的看着赫连铎搭在轮椅椅把的手,深怕他的手会改变意志的突袭她们。 但是古贞贞没有完全意会到她话中的意思,“走人?我们是来帮人的耶!”小晚这呆子有没有说错? “帮人?”丘小晚有些不屑的瞟了赫连铎一眼,“你难道看不出来。像他这种随时就想出手打人的人,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帮帮自己逃离他的魔掌范围比较保险。” 她说得是什么鬼话?“小晚,你真是没有良心,他的腿不能走耶!”古贞贞满脸冀望的看着她。 赫连铎是个双脚受伤的病人,而小晚是个复建学系的准毕业生,说不定她可以……“页献一些力量。 没有人该不经努力就从此绝望的度过这一生,更不用说是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了,她见不得人受苦,所以或许小晚能为他想些什么办法。 就是为着这个原因,古贞贞才会死拖着一向冷静自持的丘小晚翻墙过来。为了哄骗计划成功,她还味着良心,为那些玫瑰说了一大堆恶心的好话。 没办法,玫瑰花儿是的小晚的致命伤,若非如此,她这头顽牛绝对是不屑做这种悖离法条的行径。 “良心?”丘小晚一脸诧异的望着她,“nb75c妹,真是不好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那颗娇弱的小良心早八百年前就捐出去啦!”就算不捐出来自认识她古贞贞的那天起,也被吞噬殆尽了。 虽然她并不像柯竞方那般,三不五时的会对古贞贞吐槽或者是浇冷水,可这不代表她识人能力低落。 轻哼一声,古贞贞还来不及开口再说些什么,阴沉着一张脸的赫连铎蓦然朝着他们怒吼。 “出去!”他无法忍受再一次被人提及他的不良于行,纵使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又叫我们出去?”古贞贞有些气、有些惊奇他的口气。 果然是那个绝版货的自家兄弟,连开口赶人的口头禅都一字不变。 赫连铎不再理会他们,双手一个使劲,将那轮椅转向屋子的方向。 “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十分钟后你们还在这里的话……” 古贞贞有些变脸了。老天,这赫连家的兄弟真的是一点点的教养都没有,哥哥是这么冷漠,弟弟又这么粗暴,难怪两兄弟看起来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死人样。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同情心是不是太滥发了。 “哇,酷哥。” 眼珠子一翻,古贞贞差一点没吐血,这死阿方,真的是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上回他也是完全折服于赫连锋的冷酷言行上,这回遇着了弟弟,也是一样的结论。 拜托,他到底有没有感受到人家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赫连铎开口赶他们出去耶! “阿方……” 柯竞方丝毫不理会古贞贞那张挫败的气脸,长腿一迈,直直的走到丘小晚前面。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两个女人呆呆的瞪着他那张雀跃的脸,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这阿方……怎么倒戈得那么迅速啊?! 第五章 “nb75c妹,你会遭天打雷劈的。”丘小晚的口气很严肃。 “为什么?”古贞贞纳闷的望了丘小晚一眼,“不是只有在浪费食物时,雷公才会动手劈人吗?”这不关她的事,她可是餐餐都将饭菜给吃得干干净净的喔。而且,小晚这女人也很不够意思,刚刚那一句,怎么那么像是在诅咒她啊! “你浪费钱。” “我哪有浪费钱。” “怎么没有。”有些心痛、有些气愤的,丘小晚定定的望着古贞贞手中的那束花,一束粉紫色的桔梗花。“干么花钱买花?”其实,她不是心痛nb75c妹花的钱,她是心痛那一大束被采割包装的花朵儿,它们好可怜喔! 不过,丘小晚的心里有着松释,还好不是玫瑰花,要不,她这会儿一定又是心揪着疼惜的泪涟涟了。 “小晚,我求求你别再臭着那张脸了好不好。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几百次了,这花不是我买的,是罗育伦那家伙硬塞到我手上的,大庭广众之下,你总不能教我顺手就给丢到垃圾桶里去吧!”古贞贞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那你不带到我面前,我就不会气啦!”臭nb75c妹,明知道她只喜欢看种在土里的花儿,偏又捧着那束花到她眼前招摇,让她看了就直觉得心痛。 “得了,这又不是玫瑰花,所以,你别想要挑起我心里的愧疚。”哼,小晚这女人真的是有毛病,花不是给人欣赏的,那要干什么。以为它们被种在土里就不会死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可是……” “好啦、好啦,你别再nfdc4哩巴嗦一大堆了,我们快点走吧,待会儿赫连铎一定又会讽刺我们女人就是会拖。”将花随便地握着,也不理会小晚不甚赞同的眼光,古贞贞将空出来的手握着她的手往屋子里头拽去。 说到那个赫连铎,她实在是搞不懂他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第二次见到她们两个大摇大摆的冲进他们家大厅,竟然一点惊异都没有,好像算准她们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似的。 只是口气仍旧是烧烧冷冷得让人听了很不顺耳,直想要拔腿就走,但是,很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走不开身,而且好几次,她还得紧紧的巴着小晚旋晃的手臂,免得小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也多亏了阿方那张恐怖的嘴,小晚才会前嫌尽弃的再度跟着她摸上这儿。阿方真是厉害,不愧是辩论社的第一把交椅,社长这分殊荣,他真的是当之无愧。 “谁理那家伙高不高兴哪?”一想到赫连铎脸上常带的讥笑与轻蔑,丘小晚的脚步更是迟缓了。 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竟然会被柯竞方给说动了,不但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做日头上的攻击,还认真到对他的情况做笔记,真的是将他当一回事的研究着复健的各类可能性。 “哎呀,既然决定要做,当然就要做到最好嘛!”心情偷悦的拉着的小晚穿过院子,古贞贞一时尚未能意会过来,那扇平时都是紧阖的大门今天是开得大大的,“再怎么说,赫连铎也算得上是我们的朋友嘛……” “哼,你别把我算上去。”谁会有像他那种脾气大,性子又倔傲的朋友。“要不是想亲眼看到琥珀,我才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咦,你怎么知道虎魄也住在这里?”她知道的小晚终究会对这满院子的玫瑰花俯首称臣,因为想在都市里看见一大片的玫瑰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那个满脑子奸诡的柯竞方不会是拿玫瑰园的主人来钓她吧?! “阿方说的。” 果不其然,“唉,可是……”虽然,听说虎魄也是这幢房子的主人之一,但是他却是经年累月的夜宿花丛不归营耶,怎么,阿方没跟她提这事,“你真的那么想见虎魄?”奇怪,小晚又不曾见过风流调傥的虎魄,怎么对他那么有兴趣。 “当然。”nb75c妹这不是废话吗?玫瑰花是那个叫琥珀的小姐种的耶! “唉,小晚,你……我……呃,我觉得,你最好别对虎魄抱着太高的期空比较好。”想到了虎魄那张滑头笑颜,古贞贞就想捶心肝。 她还以为虎魄待人客客气气,又常笑得和和善善的,一点都不像赫连锋那张债主脸,所以,他一定是个到处广结善缘的好男人,结果……是哟,广结善缘,他的善缘的确是结交得很广,光是道馆部分,三天两头就能看见一些莺莺燕燕的寻上门来,若要再加上他在办公室的分……唉,真是造孽。 偏他可不在意外人是怎么瞧他的,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努力扩张自己的红粉王国、胭脂帐,而那前仆后继的拜倒在他休闲裤下的女人,更是助长了他“普渡众生”的决心,而且是乐在其中终不悔的逍遥状。 每次见到他这种游戏人间的飘忽心态,古贞贞就直在心里嚷着自己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第一眼时,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呢,结果呢? 不行,为了不让天性善良的小晚对他憧憬过了头,得先浇浇她的兴头,“其实,虎魄他……跟你想像中的可能不大一样。”古贞贞又想了想,“很不一样一。” 丘小晚闻言,一脸的赞同,“那当然喽!”蓦地拧缩了俏眉,微带轻鄙的往屋子的方向瞥去,“能种出一园子那么美的玫瑰花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名字又是这么美,琥珀,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人如其名,美得飘逸又率性,“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听名字,她应该是个挺有涵养的人才对,怎么会跟赫连铎那个鲁汉住在一起……”她的音调降了下来。 惨了,听小晚的口气……她是不是愈描愈黑、矫枉过正了?! “小晚……”有些沮丧的看着好友的排斥,古贞贞正想要再费点口水,好好的重新叙述虎魄这个人,要她千万不要被他的嘻皮笑脸给蒙骗了,再多替赫连铎说些好话,替他们两个人补好间隙时,就发现的小晚的眼神变了。 “怎么啦。”纳闷的望着的小晚的眼神盯着她身后的某处,然后低抽了口气,古贞贞有些稀奇的想转过头去瞧瞧,但是的小晚倏地甩开了她的手,趁着她措手不及的当儿,拔腿就冲向大门外面。 “小晚?”吃惊的叫了一声,古贞贞愣在那里。 出了什么事? 手里拿着份资料,赫连锋才刚自书房跨进客厅,就听到了院子里的骚动,也看见了骚动的由来。 古贞贞?!她又来做什么。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莫名冲动,他走向她,脸上笑意全无,而且眼中冒着不悦的泡泡。 她已经接连的跷了好几堂课,起初还信誓旦旦要学功夫的人,却常常连个鬼影子都没半个,惹得他每回上课的时间都还没到,眼光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在练习室里搜寻着她的踪影。 今天苦非碰巧他有份文件忘了带到公司,临时又回头拿,要不,想见她似乎比登天还要难。 但是看到她大刺剌的自虚掩的大门走进来,而且追遥自在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很好!赫连锋有些光火的瞪视着她的后脑勺,她不但敢跷他的课,而且还敢再闯进他家,这次竟然还带着不同的人进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晚她是看见了什么……”嘀嘀咕咕的念着,古贞贞感觉到身后的空气传来一股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迫力,她蓦然旋过身去。 “赫连锋?!” “你还认得我?”眼神像是要吃人的瞪着她,赫连锋不由分说的拎起她的后领,像捉小鸡似的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她又不是七月半待宰的牲礼,他干么这样提着她的身体?! 赫连锋不理会她,径自行动的。 古贞贞捶手踹脚的拚命往他胸口、大腿击去,但全都白费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见自己腾空着身子,穿过庭院,然后来到大门。 就像在练习室一样的情形,她被他毫不留情的给丢到地上。 同一时间,两双发亮及不敢置信的眼睛直直的、毫不放松的瞧着这令人咋舌的一幕奇景。 赫连铎人就在楼上,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望着自己一向冷寂得像座死火山的大哥竟然动了肝火,忍不住的咧开了嘴,哇,真是奇迹。 而早一步避险趋吉的逃了出去的丘小晚并没有逃太远,她迅速的将自己给躲进马路边的一棵树干后面,眼睁睁的看见古贞贞竟然被个高个儿给提了出来,然后动作虽不粗暴,但一点也算不上怜香惜玉的扔到地上,咳……她拚命的往肚子里抽着气。 这个身上燃着冰与火的男人,一定就是nb75c妹口中的赫连锋了,他……怎么那么狠哪?比起来,他弟弟赫连铎客气太多了,起码,就算气爆了血管,赫连铎也不曾对她跟nb75c妹施暴。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要怎么救nb75c妹呢?丘小晚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她一定打不嬴对方,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nb75c妹被人欺负呢? “不要脸,欺负一个体型没你壮的女人!”紧咬着牙,古贞贞很有骨气的不让自己的咳声叹气给逸出嘴缝。 该杀千刀的他,下手还真是够狠,上回在练习室里好歹是跌在木头地板上面,可这是在马路上耶,她的屁股……该死的疼哪! 望着她一张脸全都皱在一起的拚命吸气,赫连锋差一点上前去将她拉起来,但他抑住了所有的冲动。 “你不觉得丢脸吗?上了那么多堂课,竟然一点底子都没装进手脚里去,我看你还是别浪费那些学费了。”他的声音很平板,一点都没有心疼或者是火气,但是,赫连锋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慢慢一点一滴的开始发飙了,而其中占最多数的就是愤怒。 学费缴了却不去上课,也不乖乖的待在家里看书,结伙成党的到处闲晃,最碍他眼的就是,她竟那么喜欢学人扮偷儿,愤怒的赫连锋虽然跟上次一样,出手将她给摔在地上,但他这次的动作却是轻柔多了,而且连将她摔出去的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只是,他没有算计到马路上的小碎石挺刺人屁股的。 可古贞贞却是快气爆了肺部,而且第一次觉得他很讨人厌的聒噪。 “你这是什么意思?”气死人了,他简直就是在讥笑她是个庸材。“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没听懂。” 声音是平平淡淡的,但是他的嘴角却微翘了起来。光是这一个小动作,就直将古贞贞的理智给震得四分五裂,顿时,一张粉脸由白转为青,对她而言,他的话简直就是生平之大辱。 “你这个……你给我记着,我会……我会……给你好看!”人在气头上,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挤出这几个字来。 炯亮的眼神突然变得佣懒更显深邃,而且,他还是那句老话,“我在等着看。”说完,他有无意无意的往丘小晚的方向望去,再低头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而且当着她的面将大门给重重踢上。 呆呆的仰瞪着那像片天似的大门,古贞贞不敢相信他竟然敢这么对她! “nb75c妹。”像只刚学会飞的小雏鸟似的扑跌向她,丘小晚的脸上尽是担忧,“你还好吧?nb75c妹?”看到她的反应,丘小晚的心不安的翻腾起来,不是摔到屁股而已吗?怎么nb75c妹像个傻子似的直盯着那门瞧? “赫连锋,你给我记得。”古贞贞低喃着。 “什么?nb75c妹,你在说什么?”丘小晚只看见她张嘴、阖嘴不知道叨叨念着什么,偏没一个字听得清楚。 “没什么。”恨恨的站了起来,古贞贞差一点哀号出声,但她即倔强的不吭出来,也不动手揉揉自己发痛的屁股,“我们走吧!”一把攫起的小晚的手背,她用力的拖着不知所以的好友离开这里。 临行,还泄愤似的将那束桔梗花给踢得老远。 真希望那是赫连锋的脑袋! 第六章 她来了。 看着那张映着敌意的小脸蛋由接待室晃到练习室,赫连锋倏然半眯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的喜悦。 “你……”赫连锋甫张口,另一道声音比他还快的叫住了她。 “ 来这里。”这一班的助教邱上民一脸的惊喜,不但是开口唤住她,连手都挥得很热切。 但这看在赫连锋眼中,实在是令人刺自及厌恶的热切。她不是跷了好几堂课吗?什么时候跟助教混得那么熟了?! “你去那边。”很故意的,他等到她在邱上民身旁站定后,才开口。 古贞贞很不想回他的话,但是好几双眼睛全都定在他们身上,白痴也知道教练指的是谁…… “去哪边?”她没什么好气的回了句。 伸手往“老地方”一指,赫连锋拿眼神欺压着她的不满,“墙角,继续练马步。” 又要她去练马步!当下火一扬,古贞贞冲到他前面,双手在两侧紧握成拳。 “我已经上了那么多堂课了,我已经蹲够了马步。”他是故意给她难堪的,一定是故意的,古贞贞此时有想揍人的冲动。 若不是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如果她一出拳,最后被揍得很凄惨的人是她自己的话,那双发痒的小拳头早就飞出去了。 眼神不动的望着她激动的神态,赫连锋的嘴角又习惯性的扬了起来。 “可是你跷了好几堂课。”他第一次发觉到,她凶起来的样子真好笑,很逗人。 看得出来那双浑圆的眼珠子里头全都是不入流的脏话,而且仔细点瞧,还可以看到鼻孔会冒烟呢。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虐待我,都是你的错,还敢怪在我头上?古贞贞眼底满是火花。 “没人强迫你。”瞥了她一眼,赫连锋将眼光扫过另外几个学员,“我们复习上一堂课练习的对摔。”他的眼角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反应。 只见古贞贞紧握的拳头提高到胸侧,而因为握力过剧,一条条青筋明显的浮现在细白没有血色的皮肤表层。 这麻烦精脾气真拗!心里微微拧着,赫连锋有些不舍的…… 不舍!意识到自己会心里头在想些什么,赫连锋吃了一惊,猛地抽了口气。 “教练?”他的抽气声太大声了,惹得较靠近他的几个学员全都停下了动作看他。 “小芬,你跟陈田一组。”他眼光移到邱上民的身上,“邱上民,你先跟我示范一次。” “是。” 邱上民很快的站到他前面就定位,而且架式摆得很漂亮,漂亮得使赫连锋突然觉得很厌恶他。 在惯例的互相鞠躬敬礼后,他一个移步跨前,双手往邱上民胸前一捉,一旋一身,轻轻松松的就将完全措手不及的可怜虫给摔了出去。 “大家看清楚了没有。” “有。”回答的声音几乎全是女性的声音。 “很好。”他示意邱上民归位,然后向大家点了点头,“照这样练习,小芬,你们这组先……” 古贞贞眼睁睁的看着邱上民被他摔出去,她的眼中没有升起像其他几个女学员眼中的倾慕。 “哼,他以为他多行,在我面前”现“给我看,等着瞧好了,等我学会了七、八成,到时候被人像只拘似的摔在地上的就是他了。”眼睛很辛苦的扭着看练习室的中央,她体型有些摇晃的变换着,不让一只脚撑得太重。 练习室乒乒乓乓及偶尔传来的哎哟声直刺进她耳中,古贞贞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不当了。刚刚干什么选这个角度蹲呢?眼睛不要去瞄到赫连锋就好啦,这下可好了,连看同学练习也得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不必等她学成出师,说不定她待会就会先去看伤科跟眼科。 如果,她稍微的移动一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古贞贞挪了挪左脚,然后右脚,然后左脚,然后右脚…… “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吓了她一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就已经往后仰倒下去,而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最最厌恶的赫连锋。 眼明手快的榄住她的腰,赫连锋颦着眉头瞪着她惊惶失措的神情,还有脸上那抹来不及敛去的羞怯。 白皙的细致肌肤上,一抹浅浅的桃红慢慢的自颊边泛出,那双漾着奇特神采的眼眸定在他脸上,丰腴的嘴唇微微开启,淡淡的肥皂清香逸进他的鼻中,就这么几秒的凝神对视,赫连锋发觉自己有些怔了神。 第一次靠他那么近,近得她只要一站直身,两个人的身体就可以跳上一曲三贴舞,而且由鼻端直传进的阳刚味来势汹汹的直呛着她的脑细胞……古贞贞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 “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他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的?怎么她都没感觉呢? 像是这会儿才领悟到自己还一直揽着她,赫连锋依言的将她给放了,望着她像只喝醉酒的小番鸭似的往后晃了几步。 “别再退了。”神智尽回,他有些不耐烦的盯着她,“上课要专心。” “我很专心哪!”古贞贞很不服气的顶了一句回去。 本来嘛,她的确是很专心的在瞧着他都偷偷的教其他人什么功夫,所以才会连他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轻哼一声,赫连锋示意她站向前一步。 “干么!我站在这里就好了。”刚刚那个教训还在,她可不敢让自己太靠近。 啧,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擦了哪种牌子的香水,真是的,威力那么大,害她差一点没被薰晕了。 怪异的瞪了她一眼,赫连锋没再强迫她,只是微点了下头,“蹲马步。” 脸一塌,古贞贞的脚软了软。又来了,就知道他一靠近准没好事,她已经蹲那么久了,他难道没看见?! “我已经蹲……” “快点。”他不耐的打断她的抗辩。 气嘟着嘴,古贞贞忿忿地画开脚,一双小拳头拉到腰部两侧握好,使尽全力的弓开腿,蹲一个自认为最完全的马步出来。 这下他该满意了吧?!看他还能从我能这里挑到什么死人骨头。 “哼!” “这是什么?”只那么迅速的一眼,赫连锋的浓眉就挑了起来。 “什么是什么?”古贞贞纳问的抬眼望着他,“你不是要我蹲马步。”她这不是蹲给他看了?他还想怎样? “我还以为你在上厕所呢。”这句应该是带着玩笑的话由他的嘴一出,就成了讥讽意味十足的嫌弃。 古贞贞听得很清楚,而较靠近他们的两、三个人也听进去了,几声唏嗦的轻笑飘到他们这边。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气呼呼的瞪着他,古贞贞实在是很想跳到他身上,然后双爪一伸,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抓花他那张耀武扬威的臭脸再说。 “马步要这样。”倏地,赫连锋伸手攫住她的手,将它们带到腰部,然后一倾身,往她膝盖后方一拍,力道恰当的让她的脚更弯了一些,接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别缩着肩,胸部要挺出来。” 看在他还算诚心的教导,本来古贞贞决定呜金收兵,今天就不再跟他做态度上的厮杀,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台面又飘出那句话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很困难……”这种话,再加上他不经意的落在她胸口的眼色…… 古贞贞的胸口立时涨满了酸意,连鼻端都有些酸酸的水意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身上没几雨肉,但是他何必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呢?她是来学功夫的,不是来选中国小姐,况且,她都已经很用心的继续上课了,他还这么挑三捡四的嫌弃她的身材,他知不知,他的话……很伤人! 僵着身子,古贞贞不肯再望向他,紧抿着发白的唇,很用力的眨着眼睛,不肯让那该死的眼泪顺意的流出来。 没想到他只是顺口的一句话,但却像是伤到了她。望着她强忍着难过的保持着马步的动作,赫连锋的心里有股很怪异的骚动。 他不是故意要加上那句话的,他该让她知道,他真的并非有意轻视她的身材。 但是,赫连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她说话,这辈子他几乎不曾跟人道过歉,也很少安抚过谁,所以他……该怎么办。 两个身子像木偶似的僵在那里,练习室不时传来的重体落地及轻呼声并没有挑起他们的任何反应。 直到挂在墙上的钟声响起了第一声! 下课了,他得快点开口,要不然、要不然的话……赫连锋还没想到驱动自己行动的有力理由,阿萍已经在门口往里头探着脑袋。 “赫连,有你的电话。” 望着眼前苍白着脸直盯着前头,却倔着性子不肯吭出半声的小麻烦,赫连锋垂在腿侧的手已然握了起来。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非得要说话哄她顺心,但是,看见她脸上失了神采的模样,他的心竟然该死的揪着难过的感觉不放。 该死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插进来凑什么热闹。不行,他得快点说些什么。 “赫连?”阿萍又在催了,“电话还在等你。” 事到如今,他不开口也不行了。阴沉的眼神望着不吭不动的倔强脸庞,赫连锋终于开口大声的吼了句,“下课!” 就像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他的造句话像个解开魔咒的咒语,只见古贞贞立刻站直身子,也不去动一动舒缓一下僵硬的筋骨,就一脸木然的自他眼前离去,连平常随着她的身体晃动的马尾巴都死气沉沉的贴着她后脑。 “该死的!”赫连锋很少诅咒,但是这句“该死的”毫不客气的就从他嘴巴里跑了出来,他神情森寒的快步冲向接待室,用力的拿起听筒,“你他妈的究竟是谁?有什么话就快点说,”他一时控制不住的将怒气全都往话筒里吼。 电话那端的虎魄在愣了一秒后,怔怔的挂下电话。 奇怪,他是拨错了电话号码不成?但刚刚明明是阿萍接的啊,那是她的声音没错,但是怎么来接电话的男人这么凶呢?铁定不是赫连,因为赫连锋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让他佩服得紧,但……那个凶巴巴的声音是谁呀。 xs8@page 才一吼完,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声响,赫连锋的火气更是飙涨到极点,恨恨的摔下它,连句交代都没有对杵在一边的阿萍交代,他捞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不知道那个小麻烦下堂课还来不来。 拿着车钥匙走出大门,有些怅然的脑海中才刚浮起这个问题,就看见满脸又挂着火气的古贞贞自车棚牵出一辆重型机车,用力的将骨感的小屁股给扔上去坐着,像是对它有着多大仇恨似的,她拚命的扭着把手催着油门,然后“咻”的一声,横冲直撞的冲向巷口,不到两秒就消失不见踪影。 皱着眉头,赫连锋心中突然不舒服了起来,走向一边的停车场,肚子里却不知不觉地涨上了火。 这小麻烦骑车像个拚命三郎似的,等下次见到了她,非好好的说说她不可。 看见那个穿着白色道服的竹竽身影一走进练习室,便习惯性的往角落走去,赫连锋想也不想的便叫住了她。 “干么?”猛一翻过脸来,这两个不怎么好口气的字就从古贞贞口中砸向他的脑袋。 没办法,从上了他的第一堂课后,古贞贞早就将尊师重道给丢到马桶里去了。 赫连锋也没勉强她去马桶捡回礼貌,只是拿那双深邃且锐利的眼神直锁着她的反抗,口气平淡的说:“过来。” 古贞贞闷着脸走向他,眼神不善的往他脸上瞪回去。他叫她过去想干么?丢脸给全班的学员看?! “今天跟同学一起练。”他的眼光望向几双注视着他的眼神,“你跟……” “教练,我跟 一起练。”不待赫连锋把话说完,邱上民就已经自告奋勇的上前一步了。 照理来说,她是新入门的,由他或是助教花些时间个别教导,都是很自然的事,但是,很莫名其妙的,赫连锋就是不喜欢邱上民脸上的那分热中。 像只捡到了支肉骨头的饿狗,那副馋相,哼! “ 来。”半天没听见教练反对的声音,邱上民早已经恶向胆中生的展开行动了。 “呃。”古贞贞不太确定的瞧了他一眼,然后又偷瞄了眼赫连锋。 虽然赫连锋的脸还是平平板板的,可她怎么觉得他在不高兴。 其他的学员见气氛有些怪怪的,早就自动自发的寻着了自己的“武”伴,各练各的去了,留下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来,我先示范一些动作给你看……”压根就嗅不出自己周遭的波涛暗涌,邱上民热心的将她扯到一旁,然后摆手摆脚的比划过一次后,便转身面向地,“就这样了,很简单。” 就怎么?“啊?”古贞贞瞪大了眼瞧着他,刚刚只见他的手脚像打了结似的弯来窜去,谁看得清楚啊! “你没看清楚。”显然邱上民也知道自己的教学动作不怎么清晰易懂,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的期待,“没关系,我刚刚也的确是比太快了,这次我们慢慢的一式一式做分解动作……”说着,他索性站到古贞贞身后,握起她的手,用脚弓开她站合的脚,身体渐渐的靠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赫连锋的脸颊终于有了轻微的抽搐。 瞪着邱上民那只似乎是别有居心的手,缓缓的爬上肌白粉嫩的手臂,然后动作纯熟的握住她的肘,将她的身体半倾斜的带进怀里…… “集合!”蓦然一声响,止住了练习室的声音,也震呆了出声的赫连锋自己。 “教练?” 轻咳一声,赫连锋仍保持着面无表情,“今天我们做交叉练习。”他炯利的眼神多瞥了邱上民一眼。 学员们大多都向前拢聚过来,惟独离赫连锋较近的古贞贞跟邱上民没有移动。 而邱上民的一只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还是搭在古贞贞的细腰上。 眼神倏然半眯,赫连锋语气森冷的迅速叫了两个人名,“赵君志、邱上民,你们做示范。” 邱上民愣了几秒,还来不及行动,手上就传来一阵痛。 “哎哟!”他无辜的眼神望着古贞贞.重重以两个指头的在他手背拧紧肉团,古贞贞眼神气愤的鄙视着他。 呸,小人,竟然趁她不备的时候将手摸到她腰上来,真不要脸,她的腰是他揽的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 你……”她是用什么捏他的手。痛死人了。 “哼!”古贞贞甩过鼻尖不理邱上民。还以为他是“好”同学哩,结果呢。也是满肚子坏水的脓包一个。 赫连锋将一切看进眼底,尤其是在邱上民甩动着抽痛的手时,他在心里帮小麻烦别上了一块勋章。 不错,有识人能力,而且有自卫及反击的魄力。 “邱上民。”赵君志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纳闷的盯着他。 心疼的望着自己的手背泛染的透红,邱上民气愤与不舍的又睨视了古贞贞一眼,然后才整整自己的腰带,大踏步的朝等了有好一会儿的赵君志走去。 一定是误会他有不良企图,所以才会那么狠心的对待他,对,一定是这样。那他待会儿可得好好的将示范动作给做好,为自己扳回一城。 累死了! 古贞贞从来不知道这种腊烛两头烧的滋味这么“够味”,够味到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她这条小命。 一堂摔来摔去的课程下来,她敢打赌,自己这身僵硬得好像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的身体,一定像那一○一只忠一样,全身花花点点的。只不过它们的斑点是黑色的,可她的是青紫色的。 而这才不过是脱离了蹲马步后的第一堂课耶。 也不知道最近是犯到了什么霉星,除了忙还是忙,尤其今天特别忙。缴了两份连夜赶工的报告,然后从学校直接赶到道馆,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被人给推上去做交叉练习的示范,结果仍僵硬发疼的身子再经过他们不知节制轻重的力道下摔来摔去,不但摔出了满天星斗,连咳声叹气都没了力气。 等到终于听到下课的口令,古贞贞走出练习室时,疲惫的眼睛是半眯着的。 “累死了。”低哝着,她抑不住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望着天际的落日余晕,眼睑痛苦的掀着。 这几天就像是生活在地狱里,在学校要应付接踵而来的各种大小考,来到道馆又可怜兮兮的披人摔得半死,且还不能去按铃申告,唉,她这是何苦来哉呢? 阿方说得没错,她是自作自受,怨不了人。 还说什么要报仇呢,以她现在这荀延残喘的样子,再过一个月如果她还能健健康康的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天,就该点鞭炮庆祝狂欢了。 牵出了摩托车,古贞贞意兴阑珊的跨了上去,有气无力的发动着车子,正想要摧动油门时,有道影子覆住她的脸。 “古贞贞.” “干么?”要死不活的应了声,古贞贞懒得掉过头去看赫连锋。 都已经下课了,他还巴过来,想干什么?她今天累得骨头都快瘫掉了,可没什么力气陪他过招。 赫连锋拧起了浓眉,疑惑的瞧着她的异状。 奇怪,她今天怎么那么没精神?要像往常,他不理她,她偏喜欢语带挑衅的在他近身五尺之内闲晃、遛达,可当他叫她时,像是燃起了她全身的精神似的,连回嘴的声音都可以绕梁回荡久久不去。 但是她今天真的是很不一样,一脸的菜色、精神不济,连握着机车把手的力气都是松垮垮的让他看了就心躁。 “干么啦?”叫住她又不吭气,他是吃饱了太闲是不是?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在这里耗哪。 古贞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掉了,她得快点冲回去,然后将身体往柔软又舒服的床铺上一丢,睡它个昏天暗地。 她很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赫连锋没有理会她的不悦与慵懒的神情,将双手盘在胸口,黝黑的眼神利利的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 憔悴?! 该死,她瞧起来还真是那副行将入木的死样子,他发现,看到她这种缺了精神的样子,他是怎么瞧就怎么不顺眼,而且很该死、很莫名其妙的心糟糟。 “你今天不要骑车了。”赫连锋将手轻轻的搭在机车把手上,冷眉冷眼的瞪视着她。看她这种鬼样子,分明是快睡着了,她还想骑车回去? 闻言,古贞贞愣了一下,然后挤着力气、歪着脖子、眯起了眼瞧着他。 “滚开。”开什么玩笑啊,眼看可怜的她力气即将用尽,不骑车回去,难不成要她爬着回去啊?哼!神经。 “今天不准你骑车。”他的声音添了不少的命令。 “是吗?”不屑的挤了声鼻音,古贞贞甩开他的手,“我已经成年了,监护人没你的分。”迅雷不及掩耳的,话声甫定,她手中油门一加,机车就像脱困的猛虎般疾驰而去。 赫连锋身手矫健的拦住车子,大手紧紧的覆上她握在车把上的手。 “下车。”她想玩命哪?连气愤的反抗都那么有气无力的像猫叫,还想要将这部重型机车骑回去?! “不——要——”因为尾音拖得太慢了,害古贞贞差一点就来不及补足肺部的新鲜空气。 看见赫连锋反常的似乎决定要跟她耗上的堵在她的机车前,及那双燃着热焰直刺着她的脸的眼,她实在是很想当着他的面晕给他看。 “下车。” 就在道馆的车棚前,两个杠子头又杠上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事实上,宝贝的光阴只溜走了不到一分钟,古贞贞就已经很不耐烦。 她性子本来就是属于急惊风型的,再加上这会儿一心只想要快点冲回去,往床上一倒就可以睡到大天亮,想不到会遇到这个不识相的程咬金。 他什么时候不管,偏在这时候管起她的交通工具! “你……” 突然双眼圆睁,古贞贞瞅着他身后,一脸的诧异,“啊,你怎么来啦。”声音又急又尖,似乎来人是颇令她意外到极点的人。 不假思索的,赫连锋回过身去望着自己的后方。就在他稍一分神的这一秒,古贞贞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而且在将手缩回来之际,还忿忿不平的推了他一把。 没防到她这一招,赫连锋往后退了一步,空出了个容机车飙离的缝。 “古贞贞你……”她竟然敢虚晃一招,骗他上当! “哼哼,你请留步。” 噗噗噗噗,车子在他炽火中烧的注视下扬长而去,伴随着的是古贞贞得意却中气匮乏的嘶笑声。 第七章 “哈哈、哈哈哈……谁……咦……啊!nb75c妹,你怎么啦?”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身体来不及站直,单脚猛地一蹬,柯竞方直扑向门口,惊骇万分的瞧着古贞贞衣服上的血迹,他的眼睛眨也不敢眨。 “没……没什么。”嘶声低喃着,古贞贞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走进来,一脸的苍白失神,一身的血迹斑斑。 她右侧衣襟全染了个血红,点点的血色还洒在米白的绒纹裤上,脸上除了铁青别无他色,可是手肘以上到肩膀、锁骨的地方,就有些惨不忍睹的满布着淤伤、刮伤、擦伤,一眼望去,花成一片。 这……叫……没什么?柯竞方不知道是该替古贞贞老爹教训教训她的轻描淡写,还是要先拍拍她的脸,抱抱她,安抚安抚她脸上犹存的惊惧。 “怎么啦。”愣手愣脚的跟在她身后,终于伸手轻轻的扶住她看来伤势较轻的手臂,柯竞方刚刚的欢悦情绪已经完全的敛去,“你是……被人攻击。还是……” “不……是……唉……” 不是就不是嘛,后头干么还要再加上那么一句惨兮兮的唉?柯竞方的神经完全绷紧,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小屁股慢慢的走着。 没留意到他这难得的温柔举止,古贞贞疲累的双眼直盯着那具看起来就像是个安全岛的沙发。好不容易半走半匍匐的来到那个安全岛后,她顾不得其他的将身体给丢了上去。 “哎哟!”这声音简直惨绝人寰的直酸进柯竞方的心里。 可是古贞贞只发出那一声后,就寂然无声的瘫在那里。只见她一躺在沙发上就像死透了似的,眼也不睁、话也不说,甚至连气息都有些懒得规津化,瘦薄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起伏着。 蹲在她身前,柯竞方忧心忡忡的观察她的情形,他好担心……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已经回光返照过的尸体。 所幸,第一眼瞧来是挺严重的,但是,再瞧瞧后,他才敢慢慢的松下胸口的气。 虽然她的皮肤像五花肉似的斑斑点点,可是再仔细瞧来,有不少色彩是经过什么红药水、紫药水之类的“添加物”渗染的,多瞧几眼就不怎么稀奇。可比较令人怵自心惊的却接踵而来。 由锁骨,然后埋进衣服里的粉红色纱布所裹着的伤口是他观察不到的,这才是让他担心的重点。 nb75c妹怎么搞的?! 孤身一人仍能拖着带伤残的躯体回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一时片刻死不了,但是瞧她这副狼狈样,任谁也不会相信没什么事,可她却是三缄其口的死蛤样,那他只能…… 柯竞方毫不犹豫的拿起话筒,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不到十分钟,就住在隔壁巷子的丘小晚赶了过来。因为跑得太匆忙了,连鼻梁上挂着的那副黑边大框框的眼镜都没时间挑剔几句。几副眼镜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副了。 “怎么了?怎么了?”门才刚打开,丘小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嗓子还颤颤的带着喘气,“出了什么事?她人呢?在哪里……哎哟!”她的脸直朝着漆成浅绿的墙壁撞去。 气恼的歪了嘴,柯竞方没好气的拿一双眼睛鄙视着她。 “小晚,你能不能走路小心点?”这道门槛她都已经不知道跨过几百、几千次了,还三天两头的被它给绊倒,这事若传出去,她丘小晚这辈子就不用想做人了。 “人家心急嘛!”丘小晚恨恨的瞪了眼那道门槛,“我现在没心情整洽你,哼,阿方,nb75c妹到底是怎么……nb75c妹,我的天哪!”她终于瞧见了女主角的悲惨状,然后猛地倒抽了口气。 她是……死了?! “看得到的地方不碍事,但是看不到的地方……” “你不会检查详细一下吗?”丘小晚气急败坏的打断他的描述。 重哼一声,柯竞方的脸色变得有些黑黑的难看死了,“小晚,你的意思是要我扒开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衣服,然后大刺剌的将她瞧个清楚。”蠢女人,怎么他周遭净是一些愚蠢又脱线的小女人。 “这……”她知道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你去帮她检查检查,看是伤到哪里?严不严重,还有……” “唉,阿方,我虽然是考进医学院,可是,你有没有搞错?我念的是复健学系,不是医学系?” “那还不是一样,你好歹也应该有看过一些尸……呃,病人的病症吧,哎呀,就当作是提前考毕业考。”他推了推她,“快点啦,快点看看nb75c妹衣服里头的伤严不严重,如果不太乐观的话,我们得送她到医院去。” “知道啦,可是我看nb75c妹这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人帮她上过药了呀……”说归说,丘小晚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衣服,然后突然掉过头去瞪着揪着眉峰盯着古贞贞的柯竞方,“你干么,想攒点红利呀?”口口声声说不方便帮女人检查身体,却又舍不得滚到一边去! “喔。”悟到这一点,柯竞方露了个讪笑,糗着脸走到一边。 才走几步,他就听到悠然一声轻吁。 “就……算……是死了……也……会被你……们……给……吵……醒……”古贞贞厌厌的低喃着,仍没有睁开眼。 “nb75c妹,你究竟是怎么了?”两个身子重新扑盖住她的头顶。 干干的扁着嘴,她终于在两个朋友的忧忡注视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睑,眼神死寂的仰视着他们。 “我……只是……撞车了。”交代完毕,她闭上了眼,再也不管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径自进入期盼甚久的沉眠中。 撞车?!两双发愣的眼神互视良久,然后在同一秒钟发出一声长叹。 “阿方,你觉得我们该不该通知古贞贞老爹或者是阿翰哥他们?” 若让他们知道古贞贞又出事了,他们铁定会开着装甲车直冲到台中来,然后将她给生吞活剥的训示一番,而且说不定可怜的她就会自此失了自由…… 想到古贞贞家一门的男丁,从老到少全都是响应“暴力治家”的训诫,柯竞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看,还是等nb75c妹醒过来再说吧,一个错误的选择,会害得nb75c妹往后的花样人生彻底变色的。”他伸手将熟睡中的瘦女人抱起来走向她的房间,“小晚,你今天晚上干脆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啊!”丘小晚跟在柯竞方身后走进房间。 反正爸妈他们出国去了,而大哥被小哥拖去参加聚会,这一闹,铁定又是通宵达旦夜不归营,回家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哪儿眯眼还不是一样! 可怜哪,可怜她丘小晚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开始死守家门了,这人生,怎一个惨字了得呀! 没有人会怀疑赫连锋的情绪正处于低潮期,事实上,他这副比冰块还严寒的面貌已经维持了半个多月了。 木梨道馆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处于低气压地带,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或是吵闹,除了虎魄在的时候。但他跟赫连锋来道馆的时间几乎都是错开的,所以,他的愉悦心情无法拯救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 可神清气爽的古贞贞完全不明了这凄风苦雨的究竟,换好道服,她一走进练习室,就感到,已被一团冷气给包围住了。 出了什么事?!她诧异的环视着散立在练习室的同学,然后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寒气迫人。 倏然回身,她怔了几秒,是赫连锋,他……向来平板的嘴脸怎么……歪成那样、是谁那么大胆给他气受了? 赫连锋浑然不觉自己的表情完全走了样,他满肚子只有一股喧嚣的怒气在澎湃汹涌着。 她终于又再度出现了,在“又”旷了半个多月的课后! “你到底有没有心学习?”他冷咻咻的话直喷着她的发梢。 “废话。”她嗫嚅的低哝着,但是语气却仍是执拗不减。 挑眼凝望,瞧见他冰冷的眼光在鞭笞着自己的脸,古贞贞万分庆幸今儿个已经将长发给编了个麻花辫子,要不,给他夹冷带霜的眼光这么一扫,她的头发没有被冰镇在脑门上才是怪事一桩。 “为什么旷课?”赫连锋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原因,他是老师,不是吗?他有十足十的权利问出这句话。 “有事。”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古贞贞朝他咧开嘴,但是却吝于在其中添入半丝笑意。 她的口气与表情中夹带的叛逆与不驯让赫连锋蓦然脸色一沉,心中沸水直滚,但他机敏的意识到其他学员的探索眼光。 “很好。”赫连锋炙烧的眼神袭向练习室的一干人,“上课。”他轻柔的口气跟酝酿着风暴的表情完全是不搭轧的怪异极了。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挺近的,古贞贞没有瞧得很仔细,可是练习室的所有人可全部瞧进了眼,再思及这段日子以来的低气压,他们看着她的表情有着同情。很明显的,可怜的古贞贞扫到了教练的台风尾了。 古贞贞被他倏然贴近的体热给逼得踱进了练习室,满心纳闷的咕哝着他那句“很好”,不论她怎么推敲,总觉得他这句话颇含深意,让她有种似乎是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尤其是其他人抛给她的眼光,更令她毛骨悚然的紧张了起来。 怎么,她只不过是旷了几堂课而已,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眼看同学们一个个的找着了位置坐定,古贞贞眼尖的在一个大个儿的男同学身后坐下,而且尽其所能的让自己的身子缩着。 她总觉得赫连锋今天的眼神不但怪异,而且暗藏着很恐怖的暴戾。如果她的第六感仍算准确的话,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奇特的变化全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又做了什么事。惹得他那么毛? 果然,在轮了三组同学上去对摔后,赫连锋的眼神毫无困难的捕捉到了她隐藏的身影。 “古贞贞.”他语气森冷的点到了她的名字。 渗了“是——”要死不活的拖长音,古贞贞闷闷的站起来。 不知道是谁跟自己对摔?她希望对方能对她温柔一点,因为那些淤血虽然褪得淡了些,可还是挺痛的,更不用说锁骨被撞击后的红肿都还没有完全消褪,这会儿纱布也还缠着,如果叫到个粗鲁的同学…… “小芬,你跟她一组示范。” 喝,这下自己死定了! 一听到赫连锋仿佛是故意的点出小芬,在这一班的女性成员里最“大而化之”的小芬,古贞贞的脸瞬间塌了下来。 只要小芬一个过肩摔,她一定就爬不起来了。 迟疑了几秒,古贞贞考虑着要不要跟他讲她此刻尚不良于各种太过激烈的动作。 “古贞贞,上去。” 赫连锋森冷的低沉嗓子引得她不自觉地在他脸上瞧去,进而瞧见了他一脸凛冽的嗜血与恶意,她蓦然沉下脸,一口气顿时闷在胸口不散。 明知道小芬的体型粗壮,跟小芬上场比试,她根本就是被压在底下当垫子的分;而且小芬在过招时,常常是手下不留情的仗着劲道,平常的她就已经不是对手了,更遑论她此时身上还带着伤的! 他这简直是有意在刁难她,故意要她好看的。 “怎么,以前教的全忘了?”赫连锋冷然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提醒她,是她自己旷课过多,所以才会心生惧意。 气死了他若有似无的讥讽,古贞贞忽地站起,气愤之余也不肯提自己身上有伤的事, 、 、 、 的走到早就准备好的小芬面前。 鞠躬礼才完毕,古贞贞根本就还来不及摆出架式,动作迅速的小芬就已经一脚跨前,双手扯向她的衣须,旋即便将给她绊倒在地。 古贞贞脸色倏白的轻呼一声,下意识的以手护向自己的右侧锁骨,整个身体像只小虾米似的微弓了起来。 小芬的手才疾射向她,赫连锋就注意到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若照小麻烦以往的惯有反应,小芬将手伸向她时,她的一双手也会不认输的反缠住小芬的手,可她今天不但反常的没有正面迎击,反而是一避再避,而且在被击一倒之后,竟然弓起了身体?! “停。”一见她侧倒在地,赫连锋半奔同前,一手挡住了小芬的下一波攻势,另一手则按住了她蜷缩起的身体,“怎么啦?”不对劲,她大大的不对劲。 “没事。”紧咬着牙根,古贞贞倔着性子迎视着他的目光。 该死的,一定又动到伤口了!她直觉得肩膀部位又开始传出刺痛的热烫。 没事?没事还会龇牙咧嘴的扭着脸蛋。赫连锋压根就不信她的话,见她矢口否认,他正想揪起她时,眼尖的瞄到她道服下面露出的白纱布。 “你受伤了?”微掀着她的衣须,赫连锋变得焦灼的视线快速的审视着里头。 “快好了。”甫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古贞贞便死命的想,他手中揪回自己的衣须。 恐怖的变态家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掀开她的衣烦看,还看得那么彻底,干么,不看白不看哪?还好她的道服里头都会多加一件贴身t恤,要不,若真被他给看光了身子,她岂不是得缠死他,要他负责她的下半辈子?! “唉,赫连锋,你别拉那么开行不行?”这间练习室里头有三分之二是男的耶,他是打算有福同亨不成? 就算他真有这种想法,她可不想,也没有那种闲工夫缠死那么多人哪!一个他就已经够她受的了。 赫连锋钢牙一挫,恼火的完全没听进她的话。 “受了伤为什么不吭气?”这就是她旷课的原因? “我很……”他眼中的火气吓断了她的话。啧啧,怎么那么凶巴巴的瞪着她看。 “各自练习。”忽地低喝一句,赫连锋横抱起吃了一惊的古贞贞,“邱上民,这儿暂时交给你,时间到了就自动下课。” “可是?”古贞贞疑惑的声音冒了出来,他就这么将一班同学给扔下来,况且,他要抱她去哪里啊? “你还敢吭气。” 啧,这人真的是神经错乱了,一会儿骂她不吭气,一会儿又嫌她吭气烦人,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忿忿地睨看着他,古贞贞扬起手想推开他的胸膛,让他别想那么嚣张的抱着她,但是手才抬起来,她脸色倏变,而且手也瘫在他的胸前无力移开。 “活该。”轻哼一声,赫连锋加快了走向外头的步伐。 “闭嘴。”咬着牙,古贞贞恨恨的出言警告着他。 一群有些疑惑的学员面面相腼,忘了继续练习。 奇怪,他们不是一向犯冲吗? 僵着脸,古贞贞自眼角瞄向动也不动的,怪异的赫连锋。 “我住的地方到了。”她多此一言的宣布着,忍不住的又添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从医院出来后,他问也没问一声,直接就将车子开到她租的公寓大门前。 “还有谁?”赫连锋冷冷的问。他看到三楼的阳台上晒着男人的长裤。 “什么还有谁?”表情迷惑的望着他,古贞贞不解的问着。 闷头闷脑的突然就冒了这么一句,谁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怨着自己多言,赫连锋哼了声,没再说什么话便跨下车,冷着一张脸走到另一边,帮她开了车门,俯下身。 “赫连锋,你不会是又打算抱我上去吧。” 赫连锋以行动代替回答,他状似轻松的抱起骨感的她。 妈呀,他这是在干什么。“我伤到的是锁骨,锁骨的位置是在上半身,不是在下半身,我似乎不必享受到这种待遇吧。”进医院时,她已经很丢脸的被他强力箝制的抱进急诊室了,这会儿他还想故技重施?! “你的钥匙呢?”他大手大力的,根本就由不得她说不。 “在包包里。” 古贞贞很想不理他,但是,她人正身不由己的躺在他怀里,他的呼气声直骚着她的脸颊及耳际,直拂得她心头一阵紧张的抽了起来。而且这儿是她住的地方,如果她不想多丢一些脸的话,最好是努力的配合着他的一举一动,好让自己快些脱离这种莫名其妙的窘境。 “包包呢?”赫连锋瞄了她攀附在他脖子及胸前的手。 哈,他还好意思问。“包包在道馆里。”古贞贞的口气有些幸灾乐祸。 在道馆时,他二话不说的抱了她就上车,连道服都来不及换下来,更不用说是搁在置物箱的包包了。 赫连锋像是这才想到这一点,微一沉忖,他再度倾身将她放回车里,似乎打算先绕回道馆去。 “nb75c妹?”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柯竞方质疑的声音迅速的在赫连锋身后响起,“真的是你,你怎么啦?” “阿方,太好了。”救星、救星,一看到柯竞方雄壮威武的走近她的视力范围,古贞贞不由得笑开了脸。 坦白说,她没想到被赫连锋搂抱在怀的感觉会这么奇怪。 初时还不怎么在意,但是,当耳垂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染得愈来愈敏感,自己紧依在他怀中的身体渐渐的紧绷了起来,尤其是由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与体热不断的薰染着她的感官及注意力。 老天,她不但手心开始冒起汗,心律也愈跳愈畸形,还有呀,她连呼吸都紧张起来了。 最让她惊骇的一点是,她全身的细胞一个个全像是注射了安非他命似的,哗啦啦的燃起了奕奕的精神,还有一股陌生的醺然醉意自她心中攀爬到胸口、脑门,甚至,她感觉到她仿佛已不再是她自己。 惨了,若照常理判断,她这种不寻常的飘然又失魂的反应,很像是小说里的描述……当“女人”碰上了“男人”……忽地,古贞贞浑身泛起了严重的鸡皮疙瘩。 有没有搞错,赫连锋该是她的敌人耶,且他们两个人从见面到现在从来不曾和睦相处过,更别提还常常横眉竖目的整她……该死的他,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什么都没做,就轻易的让她弃械投降了呢?! “他是谁。”还没完全放开她,就瞧见她脸上那分见着来人后的如释重负,赫连锋不由得竖起了浓眉。 “他是……” 古贞贞尚来不及供出柯竞方的身份,他就已经挤到车窗边来了。 “怎么回事。”柯竞方凑向前,表情好奇又忧心的想瞧个清楚不果,无奈的眼神只好落在赫连锋身上,“嗨,你送nb75c妹回来。”奇怪,他不是nb75c妹誓言除之而后快之的死对头吗? 原来是他!“嗯。”冷淡的凝视着对方,赫连锋有意无意的将身子挡在车门边。 这个男的不就是小麻烦第一次翻进他家时的同伙吗? “nb75c妹,你又受伤了。”柯竞方又采头探脑的张望着车里的情形,可偏又瞧不出有半丝新添的伤口。 “没有啦。”嘟着嘴,古贞贞的眉峰拢得紧紧的,“阿方,我没有带到钥匙。”她得快点窝回房间里,然后冷静的好好的想一想,这里头突然是出了什么事。 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就对人家产生了“感觉”,老天,这怎么可能呢? 瞧了眼她若有所思的失魂模样,柯竞方掏出了大门的钥匙,正打算回身领过她时,赫连锋早就又将古贞贞给抱在怀里了。 “nb75c妹,你的脚。”他刚刚也是瞧见这男人将nb75c妹给抱回车里,现下又抱出来,难不成nb75c妹扭伤了脚。所以…… “我的脚很好。”该死的赫连锋,他又让她心律不整了。 “上去吧!”赫连锋根本对柯竞方的疑惑神情视而不见,催促的态度理所当然的让人提不出反驳的意见。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派的冷寂沉郁状,放下古贞贞后,他只重重的哼了句,“别再乱跑了。”说完,他掉头就走,临行前还丢了个警告的眼色给满头雾水的柯竞方。 “这是怎么回事?”铁门才一关上,柯竞方立刻就转向古贞贞寻求答案。 这两个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好端端的,他会送nb75c妹回家。还有,他刚刚那是什么眼光,吓死人了。 古贞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此刻她的感觉的确是混淆得很厉害,有些失神的望着柯竞方,她缩起了眉头,唉,她需要彻彻底底的检视及探索自己的“毛病”了。 第八章 跟倚在二楼窗子的赫连铎挥了挥手,见他移动输椅离开窗户边后,古贞贞放弃还要多走几步路到大门去的打算,她直接走向最靠近自己的围墙,跨上了那块大行头,然后双手一撑,将自己的身子给撑坐在那堵墙上头,然后停下来顺一口气。 “没瞧过有那么喜欢爬墙的耗子!”赫连锋记得边门并没有完阖上。 这讥讽的声音……喝!她有些惊惶失措的低抽了口气。 “这是我家。”脸色一沉,他反问着:“你往这里干什么。”她是不是活腻了。爬墙爬上瘾了不成。 “我要回家了。”古贞贞答非所问的回了句。 “你又来做什么。”听阿弟说,这小麻烦拖了个念复健学系的小天真到室里行善,帮他做一些复健动作。虽然热心助人是件值得夸赞的事,但是……“你为什么又旷课了?”没见过有哪个学生那么凯,花了大把的银子缴学费,却成天跷得不见人影。 控制不住心头愈来愈烦的莫名躁动,提着半是忐忑半是烦躁的念头,赫连锋拨了通电话到她住的地方,电话是有人接了,但是他只喂了声,那端在沉寂了几秒钟后,闷声不吭的,电话就被切断了,而这种情形不只一次。 她在躲他! 毫无端矢的,单想到这个可能性,赫连锋的情绪就陡然呈现剧烈下坡状,他不一相信电信局的线路会差到无缘无故的断了线。 “我……学校功课忙。”嗫嚅半天,她小声的说着,心虚得不敢迎视他炯然的眼光。 她总不能白痴到坦白的对他供出,赫连先生,为了不再让我可怜的小小心脏再一次的心律不整,所以我得开始避着你一些,要不,那种胸口开运动大会的骚动再多来几次,哪天我死于非命怎么办。 “是吗?”迎视着她,赫连锋的笑容让古贞贞打心底冒着麻意,“考完试了功课才开始忙起来?” “呃……因为我……最近……” “如果是你不行的话,就别浪费钱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行的话?他未免将她看得太扁了吧! “我怎么不行,我只是……” 赫连锋没有等她说完,嘴角诡异的提起,“半途而废是女人的权利,学功夫对你来说,是太难了。”难得他会“和颜悦色”的说出这几句话。 可是他的话跟他的神情实在是很难画上等线,尤其是让他这么三、两句话就将自己给堵死,古贞贞当场气结,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怒气。 光火的看着他脸上冷淡却又刺目的嘲讽,古贞贞实在是气愤难当的肝火大冒,盛怒中,她不自禁握起的手边触摸到的一个凹凸不平的硬物,瞧也没瞧,手一扬,她凶猛的就将捡起来的东西往他脸上砸过去。 古贞贞很用力、很用力的想砸碎他脸上那抹瞧了就讨厌的神情。 气归气、砸也砸了,她以为他会闪躲,凭他的身手,区区一个小东东是砸不到他的,顶多只是让她稍微消消气而已。谁知道他不闪不躲的杵在那里当个大靶子,而那块略显尖锐的碎砖块极为准确的砸在他鼻嘴之间。 硬物脱手,古贞贞才注意到自己丢出去的是什么,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倏然屏住了气,她眼睁睁的瞧着碎砖块打在他脸上,然后重力加速度的跌落在草地上。 如同那猩红刺目的鼻血般。 “我的妈呀!”惊惧万分的从高墙上一跃而下,她冲向赫连锋,“血、血,你流血了。”颤着嗓子,她踞起了脚,伸长了手,努力的想替他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 怎知这大冰块一点配合的念头都没有,就这么冷冷郁郁的凝视着她。 古贞贞猛地窒住了气,双手堪堪搭上了他宽阔的肩,“你木头人哪,不会仰起头来止住血?”看到他受伤,她的心竟然像是被刀给割成两半般刺痛,胸口闷闷的郁着气,好难过! “血会倒灌回去堵住呼吸气管。”赫连锋的声音还是一派优闲,好似自鼻孔里流出来的红色血液是从别人的血管里流出来似的。 “那怎么办?”这下子,古贞贞真的是慌了手脚,一张脸全都白透了。 “等血流完了,它自然就会停了。”他扳下了她的手,但却不由自主地将它们给圈住自己的掌握里。 她的手瘦骨骨的,但是握起来的感觉很不错,冰凉的触感中带着柔柔软软的滑嫩。这是第一次,赫连锋第一次那么专心的握着女人的手,他握得很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当的用力,就会将它们给折断了。 “等血流完了?”古贞贞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哪还有心思去留意自己的手跑到了别人的手圈儿里,“你白痴还是智障。等血流完了,你也玩完了。”暴跳如雷的吼着,她想也不想的便揪住他的衣须。她这才留意到自个儿的一双小手不知何时被别人给偷了过去。 “咦?”她纳闷的望着自己动弹不得的手,然后仰脸瞪视着他,“你愿意当受害人,我可不情愿当加害人哪!”忿忿地自他手中抽回手,她将手贴在他胸前,硬就是推着他的身体倒向草地上。 “干么?”心知肚明的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赫连锋还是问了。 她急呼呼又不掩气恼的模样,真可爱。感受到她真的是很焦急他的伤,赫连锋心里舒怀的感觉高高的凌驾在自鼻梁及口中传来的灼热抽痛。 真怪异,他竟然有股整颗心都飘了起来的感觉。 “躺下去。”急切的嘶声低吼着,不待突然听话的他完全躺平,古贞贞就已经一屁股的坐在他平坦的肚子上,将上身倾向他,一手顶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则撑着他的额头往后仰起。 “会不会很痛?”老天爷,这血怎么好像随时等着泄供似的流不断呢? “你说呢?”赫连锋又是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清闲样。只是……轻轻的将手搭在她腰上,他蓦然惊惶的悟到,怎么看着她眼中漾着泪水的酸楚模样,他的心会产生着莫名的悸动呢?而且,其中更有着浓烈的不舍。 心悸、不舍、该死的,还真是这两味陌生又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对不起。”古贞贞好难过,胸口的位置,好痛、好痛。 “不碍事,流一点儿血有助新陈代谢。”这种安慰人的话竟然顺畅的,他口中说了出来。 赫连锋又是心头一紧。好奇怪,为了止住她的泪水,不愿看她伤心难过的愁苦着脸,他竟然连陌生到极点的哄人言词都说得出口?! 流鼻血有助新陈代谢。他这是在安慰她。顾不得思索着这其中的可能性,古贞贞嘴一扁,吸了吸鼻,“你为什么不躲?你白痴呀,看见有东西朝自己的脸砸过去,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你以为是在玩打棒球啊。大白痴、笨蛋!”抽抽噎噎的,她撑着他额头的手滑到了他的脸颊轻抚着,霎时,她惊骇万分的发觉,他的脸怎么瞧起来那么惨白,糟……糟了,这血流得太凶了。 焦急的眼光中流着充斥着歉意的泪光,古贞贞慌张的,裤袋里掏出了面纸,妄想止住那仍流个不停的鲜血,但是,血渗湿了整张面纸后仍没有止意。 再也忍不住的,含在眼眶的泪水不断的滑下脸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迭声的嚷着,身子虚软无力再撑起,古贞贞倏地往前一倒,将脸埋进他平坦的胸前。 她不是故意伤人的,真的。 从小就生活在一堆崇尚暴力的男人堆里,她一向最看不起那些暴力分子,而且极端不耻暴力的行为,但是,她怎么也成了其中的一分子。尤其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何时她的投射技术变得那么精准?! 一向都只看见她凶巴巴的四下张扬,或者是像个龇牙咧嘴的小花豹模样,曾几何时见过她悲伤流泪的景象?如今见她哭得这般伤心,赫连锋不由得心鼻也酸酸的直拧着。 “别哭了。” 轻柔的低沉嗓音伴随着他抚拭在颊边的温暖指头,悔恨到极点的古贞贞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仓皇失措的脸颊已经湿濡,一大片。 “我……” “真是个小泪缸。”赫连锋不假思索的,促挟的椰揄自他口中冒出来。 “我才不是小泪缸……” 像发现自己哭得突然,她停,下来,眼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眉儿倏拢、唇片一倏扁,盈眶的泪珠在刹那间消逸不见,但更快的,她的眼眶加倍的泛着红意,嘴角细细的抽搐着。 因为专心着她的悲伤,所以清楚的瞧进,她蓦然疑结的眼神,及不慎外泄的一丝忍笑,赫连锋不禁脑门轰然一声,然后整个抽紧。 这鬼灵精好端端的拿这种眼神瞅着他的脸,铁定出了些事。 “怎么啦。” 古贞贞没有立即回答他,事实上她也没有办法开口说些什么话,因为她在瞧个仔细之后,往下撇的唇片像是欣逢雨水的枝干花儿般的往上扬起,泪光犹在眼眶中泛闪着晶亮动人的炫光,脸上的神采已与方才的哀戚惊悸有了一八○度的大转变。 “说。” “呵、呵……呜……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呵……呜……不是故意的,真的。”哭声犹存,却又掺进了些强抑的笑意,古贞贞的脸开始仿效嘴角,逐渐的扭曲变形。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望着她星光闪烁的眼睥,赫连锋黑眸倏沉,“我的脸怎么啦。”除了感觉到,鼻中流出的液体开始减援外,他也感觉到上唇的口腔部位有些刺痛。 鼻下口腔部位的刺痛。该死,别是…… 不待他开口求证,古贞贞就已经抢先一步,非常好心的知会他。 “对不起……我真的……呃……谁知道那……”没办法,想笑的心硬就是掩上了悲楚的感觉,又忍又憋再加上愧疚,古贞贞这下子是想说却是愈加难以说明清楚。 紧紧的绷住牙根,赫连锋森冷的仰视着她愈来愈明朗的脸庞,她脸上的扭曲,他很不喜欢! “哪一颗?”除了一向自傲的大门牙,他不做第二物想。 “呃……是……大门牙,噗!”终于,她忍无可忍的泄了声笑,但马上努力的拉回自己仅存的一丝庄严神情,“我真的没有想到。” 谁会想得到,那么刚硬的一个酷汉,大门牙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没想到什么?”恶很狠的瞪视着她,赫连锋很诧异自己还没有一脚将似乎是坐他肚皮坐上了瘾的二楞子给踢开。 古贞贞可没有想到自己仍祸福未定,只是略带怔愣的望着他,及那一小方的小黑洞。 “没想到我丢石头的技术还那么好。”泪痕未干的脸庞有着一刹那间的迷惑,“奇怪,我有那么厉害的技术,怎么以前丢芭乐时还会常常丢输阿律哥呢。” 满心挫败的躺在草地上,将自己的肚皮捐给陷入沉思中的小花豹,赫连锋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她喃喃自语兼抿嘴拧眉的变换着表情,布满他眼中的阴沉慢慢的散开,一颗冰冻的心,莫名其妙的剥裂了一小块。 这……啧,他是该怒还是不该?! “嗯……”听到这声嗯,赫连锋不自觉地眸了眼跟在自己身侧的古贞贞一眼。 她已经像个问葫芦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有十分钟了,除了嗯还是嗯,她是肚子不舒服? “嗯……”古贞贞又低哝着这个扰他耳膜的声音。 “有事?”他根快的又睨视了她一眼,然后蹲下身松开鞋带。 “是,唉,不是,嗯……” 又是嗯?!二话不说的将鞋子给甩进鞋柜,赫连锋干脆站直身子,双手盘胸的盯着她瞧,沉默中带着一丝的好奇。她今天还真有耐心,当了三个小时的跟屁虫不说,而且似乎是满脑子有话难言的犹豫不决。 奇怪,这还真难得,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我是想……呃……”完了,话又给卡在喉咙出不来了。 你想?赫连锋用眼神询问着她话意的下半端。 古贞贞吁了声,丰润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嘟了起来。没办法,谁教她这辈子不曾绚过半个男人吃饭,现下,要她气定神闲的像宣布今天是晴天般的邀请他,还真是比登天难上十倍不止哪! “是这样的,我是想……这样……其实是……”结结巴巴了半天还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邀请来,古贞贞恼起自己来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赫连锋终于决定助她一臂之力,“你要跟我说什么。”有什么话会严重到让她犹豫成这样。 “没什么啦,只是……”自己真孬种,反正是她理亏,别提用一颗碎砖块扔得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光论扔断了他那颗操纵着男人门面的大门牙,就已经是罪极恶了。 请他饱贪一顿也合该是她欠他的,拖了这么几天才说已属不该,她心里知道得很,但是,怎么在面对他后,想开口邀的共餐的话,那么难请呀?! “我再给你三分钟。”眼底快速的闪了下兴味的光芒,但赫连锋却仍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平板模样望着她,而且作势就要套上小牛皮靴走人。 糟了,心头猛然抽了一下,古贞贞顾不得其他,冲口就说:“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总算是将重点说出来了,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其他同学早就都走光了,而前一分钟,她也看到道馆的助理阿萍拎着时髦的小包包下班去了,而她若再磨磨蹭蹭的支吾不讲出个究竟,别说赫连锋,连她自己都快不耐烦了。 真是怪得很,又不是要帮他拉皮条,只不过是请他吃个晚餐嘛,对不对自己干什么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来。 “干么?”才说两个字,他的眉头就又拧了起来。 “呃……我想……”为什么他的眼神又变得凶恶不耐、他的眉峰又皱起来。古贞贞的勇气慢慢的抖散开,“呃……我只是……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赫连锋捺不住稀奇的打断她的话。 她要请他吃饭?就在她以一颗碎砖打断他的门牙后,她就一直躲着他,直到今天。而她在当了一下午的跟屁虫后,一开口就是要请他吃饭?!天是要下红雨了不成?! “对、对、对,”忙不迭的点着头,古贞贞一鼓作气的将话说完,“我想请你吃饭赔罪。” “赔罪?”难怪这几天她都不敢露面,原来是为了这个。 “对呀,这可是我想了好几天的赔罪方法。”瞧见赫连锋眼中的兴味,她不禁的提高了嗓门,“怎么样嘛,你今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空?”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她应该就可以了结自己这几天来的罪恶感。 俗话不是这么告诉大家,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请他吃一顿大餐应该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吧?!纵使事发当时,他并未拿一副横眉竖目的恶模样对她,但她还是很过意不去,若继续这么下去,不必他找机会报复,她迟早也会被满肚子的内疚给困死了。 “你跟了我几个小时,就为了这个?”赫连锋难得的咧开了嘴唇,轻浅的露出一个很像笑容的表情。 有些炫惑的望着他这突如其来的浅笑,古贞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差一点忘了点头称是。一待回过神来,她的头便点得像个博浪鼓,看起来,她祈求早,解脱愧疚的愿望有希望了。 “不行。” 才一句话、两个字,轻易的就将她胸口甫萌芽的希望种子给击毙了。 “什么?”古贞贞没有想过他会拒绝,而且还拒绝得这么干脆,“你有事?”虎魄不是说这家伙从来不约会的吗?“怎么可能?” “你怀疑?”哼哼,怎么可能?还回得这么大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呃……”口水咕噜的吞上好几回,古贞贞才再挤出话来,“我的意思是……我是说……这……你今天晚上恰好有事。”该死,他只需要凝聚眼神往她脸上一扫,她的神经线就开始绷了起来。 “本来没有。”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一句,他又用眼神掐住她的喉咙了。 古贞贞根本都没有心神再去想下一个问题,也没有意会到他那令人窒息的逼视,一张原本严肃的削瘦脸蛋上染透了粉白的紧张,但当他微启开唇片说话时,不巧的,被她捕捉到那一小方黝黑的小洞。 倏地,她柳眉一扬,抑不住的笑靥一朵朵的袭了上来,瘦弱的肩头开始控制不住的耸动着,渐渐的,笑容占据了满脸。 蓦然屏息,“不准你笑出来。”赫连锋眼神阴郁的警告着。 无奈,那该死的牙医至今还未将他的假牙赶出来,所以这几日来碰上了非给回答的场合里,他常以迫人气势的身体语言快速蔽之,或者是干脆以简单的点头摇头带过。可偏遇着了这个极轻易就能扯动他全身情绪的小花豹,所有看似可行的应付之道便完完全全的不管用了。 有些恼火的,赫连锋不自觉地往她逼近一些,凝着眉、沉着眼,静声的看着古贞贞拚命的往肚里大口大口吸着气,好像很困难、很困难的在控制着那股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而上的狂笑。 古贞贞真的是忍得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了。 讨厌,她的内疚与笑意又在体内挣扎起来了啦!只要他不开口,他仍是那么的帅气,那仿佛是与生俱有的气势仍是磅礁得令人不敢轻忽,但只要他嘴一张,那个小黑洞就硬生生的将那分领袖气质给彻底的粉碎。 他看起来……好多了,添了一份稚涩,多了一份年轻,增了一份亲和力及可爱的味道,哈哈……哈,古贞贞笑得好快乐,因为……此刻的赫连锋看起来真的、真的、真的是拙毙了。 深郁着眼神,赫连锋不发一言的沉着脸注视着她的满面笑靥,在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拭去眼角渗出的泪丝时,他蓦然疾射出双臂牢牢的攫住她的肩头。 “你想做什么?”望着他似有所动的眼神,古贞贞大惊失色。 根本连回都懒得回,赫连锋直截了当的以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俯首霸住她来不及惊呼的红唇,他的唇带着惩罚性的灼热与狂猛,强占住她所有的气息。 眼未闭、气未续,古贞贞整个人都被他这个突袭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她呆呆怔怔的任由他的吻一波又一波的攻占住她所有的神智、所有的气息。 她不知道,真的,她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对她,会产生这么……嗯……邪恶的心思。 老天,她以为赫连锋只喜欢凶她、臭她、整她、瞪她而已,怎知他……还会对她动手动脚,做一些男人会对女人做的事? 啊……啊……这空气,怎么燥热得这么厉害。 在他终于餍足了般的将火烫的唇瓣移向她粉嫩的红颊时,她的神智也总算是清醒、几分,努力的推开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箝制,手脚全都瘫软了似的古贞贞得一口气。喘吁吁的瞪着他,迎视着他毫不退缩的回视,她大口的往肺部吸了口气,总算能够再度发出声音来。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晚饭?”咦,我的吗呀,她在说些什么鬼话? 古贞贞僵着涂满嫣红的俏脸,眼中带着无神的苦恼瞪着他,一张被他吻得红肿的小嘴老半天阖不起来。 她是给吻呆了不成,才刚给人家出其不意的夺走她苦守二十几年的初吻,还要蚀老本的请他吃晚餐?没给他一个大巴掌就已经很不应该了,还白痴到再度将自己送到虎口前,干么啊! 沉稳中带着勉强的敛去眼中浓烈的欲望,赫连锋伸指抬起她感到不逢在且微俯的脸,望着她像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吓了一跳似的憋着气,他板紧的面容不觉泛出一丝的笑意。 “好。”好整以暇的回了她的话,情不自禁的,赫连锋的拇指轻抚着她那才刚被自己吻出春意的唇瓣。 原来张牙舞爪的小花豹也有这么柔情妩媚的一面?! 吻她的念头完全是突奏而起,而事情的发生更是他所始料未及。 赫连锋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他不知道是,何时发生的,只知道突然的情潮袭上时,他就是有股想碰她、吻她的冲动,但是,却没料到自体内泛起的情欲会这般狂炙、狂烈。 更没想到的是,吻她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好到……令他整个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于,光是这么瞧着她红艳微颤的唇,他体内的情潮又开始波波的蠢动了于是,在她惊骇又怔忡的注视下,赫连锋自私又迫不及待的任自己再一次俯下首,汲取她完全不知所措的唇瓣。 晚餐的邀约?!哈,早被晕了头的两人丢到遥远的阿拉斯加去了。 第九章 古贞贞低着头,脚步细琐即迅速的往前快走着。 惨了,又迟到了,待会儿别说那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兽”星赫连铎跟柯竞方可能会有的讥讽加怒斥话,恐怕连和颜善目的虎魄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更不用提耐性一向等于零的赫连锋。 她完了,不用花钱去算命,古贞贞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了了。 都怪丘小晚这个居心叵测的贼女人,真是小心眼,只不过是昨天跟赫连铎一言不合的杠上了,破人家冷言冷语的刺了几句而已,今天晚上竟然拗着性子说不去就不去,连抬出她最想一窥其庐山真面目的虎魄会出现这招也失效了,任她怎么软哄硬逼的说干了喉咙,她大小姐就是不肯“起驾”。 不但如此,丘小晚反而还趁她不察,故意拖着她上鸟不生蛋的新社山区,去探视那个独居的老人张伯伯,害她迟钝的脑子惊觉到时间已晚时,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更倒楣的是,张伯伯家中那具电话竟然不通,因为没钱缴电话费。而身在那荒郊野岭的鬼地方,公车就像是大陆熊猫一样的稀少,当她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丘小晚终于拦到一辆愿意,行一善载她们一程的小客车时,时间已经一分一秒的又过去了大半圈。 而丘小晚这没良心的,竟然还是不改初衷的狠着心,放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去迭死! 呜……古贞贞真的是欲哭无泪的干咽着气。 “早知道说不过她,就该让阿方出马的。”喃喃的怨着自己的浅见,古贞贞连犹豫都没有,随随便便的捡了条看来像是捷径的黝黑暗巷走着,满脑子都是在想像若那四个大男人一起爆发怒气时的场景。 呜……她的鼻头开始酸了起来。 说好要一起共进晚餐的,结果……她竟然迟到了两个小时……他们一定都饿扁了,呜……想到这,古贞贞就更想哭了。通常饥饿的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而就她所知,那四个男人一饿起来,比正常男人会有的反应更加恐怖不只二倍。那待会儿……老天爷,她怎么那么可怜哪? 罪魁祸首又不是她,为什么要由她来承担后果。 这下可好了,待会儿了一定会被那四个饿昏的大男人给乱刀砍个十块八块,然后丢到巷口去喂狗……咦? 狗这字才刚窜进脑子里,一阵冷颤突如其来的袭上了古贞贞的脑门。 她怎么闯进这条巷子里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这……这……这条……巷子……不……就……是……那……疯——狗——巷?! 想到这疯狗巷的由来就是因为平日经过这条巷口时,就常见几只雄壮威武的大狗追着路过的摩托车狂吠,且露出尖锐的凶牙尾随不去……浑然不觉的,古贞贞僵住了气息,冷汗一滴一滴的渗出了皮肤表面。 因为,她的眼接触到黑暗中的几点星光,而据那星光的高度位置,它们有十成的可能性是…… 喔,我的天哪!“连气都不敢喘一声,古贞贞小心的移着蜗步,慢慢且不由自主地倚到围墙边去了。 狗、大狗、疯拘……那些星光是那些狗的眼珠子……狗、大狗、疯拘……那些星光是那些疯狗的眼珠子……还有位于星光下的小白点是……它们森冷的大尖牙……老天爷!! 惊骇万分的望着那几双森利的星光,古贞贞突然全身泛起了毛骨悚然的寒颤,它们正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她,而眼神中有着让人抽了口冷气的算计。 “它们知道我怕它们。”喃喃自语的,古贞贞往后退了一小步,绝大部分的身体都沾上了冰凉的围墙。“这些精明的家伙感觉到我的恐惧了。” 很努力的,她屏气凝神的注意着它们的一举一动,惊惶不安的脑子慌乱的在为自己找寻着退路。 此时此刻,古贞贞彻彻底底的后悔了,她后悔极了曾那么见义勇为的救了它们的同胞。 想到上一回的惨痛教训,古贞贞不由得心中暗自垂泪。 看吧,畜牲果真是天性无情、不知感激的,她对它们的好,它们全部不看在眼里,而且还落井下石的觊觎着她的惊恐与害怕…… 呜……好人果然不见得有好报。 她该怎么办哪? “你真不吃啊?”虎魄问得不是很心。 赫连锋眼神一沉,微摇、摇头。 小花豹呢?今天聚在一起是为了帮阿弟庆生,但是距约定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可是,她人呢?颦紧眉头,赫连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暗沉的眼光带着忧心的盯紧大门的方向。 原本要去接她的,她偏直嚷着说不用,她会跟小晚一起到,结果……人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虎魄跟柯竞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各自伸出手,分食了盒子里最后一片披萨,柯竞方还心有不甘的睨视了眼手脚快一步的赫连铎。这家伙虽然不良于行,但动作却不弱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片,哼!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来者是客,身为一个主人,吃起食物来竟然比客人还迅速。 “好啦,别瞪了,待会儿多吃点不就行了。”见柯竞方小心眼的抛视着赫连铎手中的食物,虎魄有些失笑的劝着他。 几个大男人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所以才会叫了个大披萨先祭祭可怜的五脏庙,免得等不到那两个女人,反而成了饿死鬼。 结果……最后一片披萨都被重食殆尽了,还不见她们的鬼影子……再一次的,虎魄庆幸着自己的坚持。 “别紧张啦,她跟小晚一起,不会有什么事才对。”嘴里塞着食物,柯竞方走到赫连锋身边,口齿不清的说着。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担心哪!赫连锋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眉头雏得更紧了。小晚虽然比 沉稳多了,但是,毕竟是一窝蛇鼠……呃,一对傻宝,是个小火箭炮,可是小晚做起事来常常也是顾前不顾后的少根筋耶! “小晚?就是那个帮阿弟做复健的小妞。”虎魄也走到窗前来了。 “嗯,庆生嘛!多叫些人来也热闹一点。” “热什么闹啊?丘小晚那呆瓜今天铁定不会来的。”终于,赫连铎解决完手中的食物,抽空插了句话进来,边还意犹未尽的舔起了指头。 “为什么?”柯竞方纳闷的问。 他前几天跟丘小晚提及要帮赫连铎庆生时,她一脸的兴致缺缺,但一提起虎魄也会参加时,她的神情倏变,一脸的雀跃。 没办法,虎魄种的漂亮玫瑰园早就勾走了她的魂。 “因为她昨天被我气得嘟着嘴跑掉了,所以……”赫连铎耸了耸肩,一脸的得意。 “你们又吵嘴了。”柯竞方无奈的叹了口气,“难怪nb75c妹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为什么?”一提到古贞贞,赫连锋的注意力便飘了过来。 “以小晚的个性,她不但人不到场,而且铁定会使尽方法将nb75c妹拐走好扫寿星的兴。” “哼,无聊!”赫连铎嗤了声。 柯竞方公平的嗤了回去。“你更无聊,明明脚就已经有反应了,偏爱装废人,还口口声声喊她蒙古贞贞烂大夫,好像不把她气跑就不甘心的样子,你比她更无聊。” “你今天才知道他有多懒,明明再加把劲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偏喜欢闲闲没事的坐着轮椅闷在屋子里。”虎魄接口说。 “虎魄,你是昨晚没抱女人是不是。管那么多。”赫连铎的脸色沉了沉。 瞟了眼弟弟,赫连锋静静的将眼光移回大门微敞的方向。 他知道阿弟的脚并非没有希望,只要持续不断的做着复健,便可以做回那个能跑又能跳的赫连铎,但是,他几乎是自暴自弃的任自己颓废下去。而身为兄长的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阿弟心中的结除了他自己外,能解开来的,就只有……她了。 而她……唉! 低吁了声,大门窜进来的黑影引走了他的视线,当下便移开步子往外走去。 “赫连,你要去哪里?”诧异的望着赫连锋迅速的往院子里走去,虎魄不由得跟了过去。“咦,”他也看到了那个愈来愈清晰的人影, 古贞贞心有余悸的拖着带伤的身体,一小步一小步的接近迎向她的赫连锋,不知怎的,鼻头悄悄的泛起了酸意,一古贞贞脑想冲进他怀中,然后趴在上面嚎啕痛哭一场的欲望在脑子里耸动着。 将她瞧得愈仔细,赫连锋心中愈加抽紧。 她……脸上有伤、身上有伤,最令他绞着心在疼的,是她眼中暗浮的惊恐。 “出了什么事?”一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赫连锋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的风暴。 她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天不怕地下怕的小花豹眼中有着那么明显的骇惧。 “我……”可怜兮兮的说了个我字,古贞贞就停住不讲了。 见她终于现身的那口气才松不到一秒钟,马上又提到胸口,掌着她不知道往犹豫什么,小嘴张张阖阖了半天除了我还是我,赫连锋的脸色逐渐黑了起来。 “说话。” “刚刚……在路上……”喔,该死,怎么眼中水气愈来愈重了呢?而且,霸在自己眼前的那副胸膛愈看愈让她想要偎上去,还有他脸上的关怀与眼底的盛怒。 抖着唇,透过迷蒙的雾眼,古贞贞突然瞄见了站在门前的那几个人,及他们的表情。他们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土都迎向前来,还有,他们眼中盛满的关切与……好奇……好奇! 原欲脱口的话硬生生的被她给缩回喉咙里,呜……自己该不该老老实实的在他们面前招出事情的真相? 说她古贞贞那么孬种的被几只拘给追得像只丧家犬般四下逃逸,然后更倒楣的跌进脏兮兮的河沟里?最后才艰辛万苦的、连爬带拖的来到这里。 呜……古贞贞的眼泪拚命的往肚子里吞。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说……拜托,这种丢尽了脸的事实,教她怎么开口说嘛! 若说了,就算他们今天不取笑她……但,这事过境迁后,她照样会颜面扫地。 捺着性子,赫连锋再等了几秒后,终于宣告放弃,倏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到底是谁伤了你。”他锋利的口气已经将暴力隐隐展现在空气中。 “没人。” “没人。”赫连锋重重的哼了声,“这里有谁瞎了眼。”没人伤她,她会身上带伤,而且脸上惊悸犹存的出现在他眼前? 听着他沉重且带着愤怒的语气,古贞贞不敢再开口,只能拚命的摇着头。 他好凶喔!她……有些怕起这个赫连锋来了。 以前的他尽管是常常口气不佳,但是,她不知怎么搞的就是知道他只是不耐烦而已,但是如今的他,真的是在“愤怒”。 “你哑巴了?”见她又是静默的不吭话,赫连锋已经不怎么沉得住气了。 “赫连,你吓到 了。”站在离两个人几步远的虎魄大声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赫连这个家伙平时是冷淡了些,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他难道没瞧见现在吓到 的是他吗? 他的话同时震悟了两个人。 低抽了口气,委屈的情绪顿时爬满了胸口,古贞贞旋身拔腿就冲向大门。 连考虑半秒的时间都没有,总算是重拾理智的赫连锋随即追了上去,在花香飘漾的庭院里,他拉住了低头猛冲的古贞贞,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身子做了一八○度的旋转,将她牢牢的箝制在自己胸前。 脸颊一贴到那片宽阔的胸肌,想到了方才的惊骇与气短,古贞贞再也按捺不住了。不假思索的将脸更深的埋进他怀里,强忍的泪水才刚滑出眼眶,喉咙就已样逸出了哀戚的悲泣。 丢脸哪!怎么会有那么丢脸的事,而这竟然是发生在她身上? 她古贞贞活了二十几年的一个大人,竟然会被狗追得无处可逃?!亏她还是个“练家子”,这传出去……呜,老天,她还用做人吗? 这辈子,她八成是跟狗辈犯冲,只要一碰到它们就没好事。 身上的伤口远不及自尊的伤口,想到她凄惨落魄逃难的那几分钟,心头更酸了,一时之间,全身的液体仿佛汇集成流,汹涌不绝的自眼眶泛流而出。 生平不曾安慰过半个女人,更不用提是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女人,有些挫败的低咒一声,赫连锋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双带着疼惜的手臂紧紧的拥着她不住耸动的小肩头,可纵使是心头泛疼,却是半天也挤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见状,虎魄向其他两人轻轻嘘了声,三个人识相的走回客厅,将外头的空间留给他们。 横竖,客厅也比外头温暖多了,两只爱情鸟有热呼呼的爱情热炙加着温,他们可没有哪! “你刚刚好凶、好吓人。”古贞贞总算是哭够了,狠狠的将鼻涕给拧上了他的衣服,抬起脸,一双被泪水洗涤得晶亮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轻轻的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睑各印下一吻,赫连锋森郁凝视的眼神里满是不舍。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有些不自在的低语着,没办法,长那么大,难得对人说抱歉的话。 成长过程里,他一向是呼风唤雨、如鱼得水般的过着惟我独尊的生活,从不曾在意过谁,也从不曾想过会为谁而改变自己。但这只小花豹不由分说的闯进了他的生命里,而且轻而易举的就扰乱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持。 而他,竟也心甘情愿的……变了自己的性子! “有一就有二,这次开了例后,以后你会不会常常这样凶我?”古贞贞哭哑的嗓子沙沙的低喃着,一双小手却像是抚上了瘾似的,尽在他身后很不安分的滑来滑去。 好奇怪,光就这样趴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回,整个人就觉得舒服了许多。尤其是感受到他温暖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身体,浮荡的心绪沉浸在他窝心的怀抱里,满肚子的委屈跟伤害竟然就消失了大半。 轻叹一声,古贞贞情不自禁的又将脸颊偎回了他的胸前。 酸酸甜甜的,掺夹了些苦涩的快乐,原来谈恋爱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不会。”像是怕再度吓到了她似的,赫连锋的话轻轻柔柔的拂过她的耳际。 “真的。” “真的!” 仰起脸甜甜的朝他一笑,她迫不及待的又将脸埋回他胸前的老位置。 唉,原来温柔的滋味会那么腻人心扉,如果可以,她还真是愿意就这么偎着他,直到天长地久、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终不悔。 气氛浓郁的泛着温馨,而古贞贞的沉迷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无端端的,赫连锋自她头顶冒出了这个老问题,而且声音又出现了冰冷的怒气。 “什么。”古贞贞一头雾水的仰视着他,神情带着迷惘。 “是谁吓到了你?”不说不气,一说就气,而且在她仰起脸来时,偏又让赫连锋瞧见了她眼下的那处刮伤。 该死的!他蓦然记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当时,有双魔手正打算染指 ,而方才 的恐惧一如那天般的……妈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三缄其口? 讨厌啦,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已经差不多快忘光了,他偏又揪出来讲。 这么丢脸的事,她要怎么开口跟他说。只怕让他知道后,以后就会拿这件事当笑柄来糗她。 “哎呀,不关你的事。”古贞贞实在是被他逼急了,他再这么不死心的追问下去,她铁定会什么都招出来了。 不关他的事。这话她说得出来,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直截了当,赫连锋硬是给气得满肚子炸药。 “你再说一次。”他眼露凶光的想杀人了。 悄悄的将手给缩回身侧摆好,古贞贞敏锐的感觉到那股杀气袭上了她细致白皙的颈子。不行,她得快点闪人,否则…… “我要回去了。”想也不想的,古贞贞脱口便说。 她以为赫连锋会大发雷霆的再凶她一顿,甚至于在她面前挥动已经血筋暴绷的拳头,怎知他只微一咬牙的窒了几秒,竟然就不发一言的掉头打她身前走开。 他……不甩她,眼眶一热,古贞贞体内残余的液体又涌了上来,但是在伤心都还来不及盘据上她心头时,赫连锋几个大步又冲回她身前,大手用力的握住她的肩头。 “走吧!”他的声音冷咻咻的没有什么温度。 “去哪里?”好痛喔,古贞贞缩着眉头,但是却没那个胆子呼出痛来。 “你不是要回去了。” “喔!” 赫连锋不怎么怜香惜玉的将她给塞进车子里,脚下猛踩着油门,车子像冲锋陷阵似的疾射而去。 古贞贞连满腹的火气都给震呆了,眼神姿怔的瞪着前方瞧。只花了平常一半不到的时间,速度足可媲美太空梭的车子就驶进了她住的这条巷子里了。 老天,他是打算吓死她,以芘兹报复不成?死死的捉着车门把,她铁青着一张脸僵在椅子上。 “下车。”赫连锋粗率的拉开车门,差点没将手握紧车门把的她给甩出来。 下车,她也知道到家了,而且该下车了,可是……喔,自己这该死的腿已经被他的赛车速度给吓麻了。 赫连锋火得干脆也不再罗唆,腰一弯,便将她整个人自车里提了出来。 “你打算抱我上楼?”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古贞贞小小声的问着。 “哼。”赫连锋抱着她停在门口,“钥匙呢?” 有些无措的掏着包包裹的钥匙,古贞贞震慑于他重燃的冷怒,紧张的眼角硬是不争气的直往他脸上瞟着。怎办才好,他的脸色……啧、啧、啧,好难看哟! 只不过是被狗欺负而已,他有必要气成这样吗?古贞贞的心里有着不解的疑惑,浑然忘了一件事,这件丢脸事件的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他可是一概不知! 一进到屋子,赫连锋沉默的将她放了下来,然后稍微退了一步,他看起来没有打算立刻离开,可是,也没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模样。 “呃,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古贞贞的胆子快消失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利光快速的闪过他眼中,她干脆不说了,直接旋身冲进厨房里。 而赫连锋再度让她意外的没有开口叫住她,就这么静静的黑着一张冷脸,自送她躲进厨房的那扇门。 直到她躲到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杵在厨房不出来。 “柳橙汁?”细声细气的问着,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马克杯递到他前面。 赫连锋没有伸手将杯子接过来,径自用一双冰冰冷冷的眸子瞅着她的心虚不放。 “只有这个了……阿方把啤酒给喝光了,昨天晚上我又把葡萄汁给喝光了,冰箱里除了这个就只剩下白开水,还是你要喝白开水?”拉拉杂杂的扯了一大堆,趁着喘气的空档,古贞贞微抬起眼瞄着他。 妈呀,他怎么还在瞪着她! “嗯……还是你真的要喝白开水?那我去倒好了。”恭恭敬敬的,她将伸长的手臂给缩回来。 这个举动总算是逼出了赫连锋的反应,“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啊?”古贞贞因他的突发之言愣了几秒,反而将自己坚持的真相给忘得一干二净。“什么答案?你也不要白开水。” 脸色一沉,赫连锋往前跨了一步,大手一挥,原本要攫向她肩头的手不小心撞开了她呆在半空的手,被捧在她手中的杯子笔直的朝着她身侧不远的墙壁砸去。 眶唧!清脆的一声响声,杯子碎裂落地,有几块碎片还被弹了回来,古贞贞一时躲避不及,被锐利的碎片给画红了脸颊。 “哎呀!”轻呼一声,她忙不迭的就着细微痛楚来源用手捂向伤口。 “老天!”赫连锋僵住了。他做了什么?! “我看。”冲上前一把拉开她的手,他焦急的想查看伤口。 但是古贞贞难能可贵的勇气却在这个时候窜出头来,飞快的将脸别开,她的脾气开始拗了起来。 “哼,野蛮人!”他要看,她偏不让他看。 “别动。”什么时候不闹性子,这小花豹这个时候拗什么拗。赫连锋又气又急的扯住她的手腕,“我看看。”该死的,也不知道割得有多深,他刚刚只瞄到好像有红色的液体…… “看什么看。不用你假鸡婆、假好心。”用力的侧过脸蛋,古贞贞就是不让他好好的查看伤口。 她知道他是无心的,而且瞧他焦急的模样心里也挺受用的,但是……“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干么那么恶劣呀?还故意要画花我的脸,你嫌我不够丑是不是。”坦白说,她的心里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 “我是无心的,你少里有数。”说是这么说,但赫连锋上里可真的是疼死了。 “放开手。”嘟起了嘴,她忿忿地拍开他想再度尝试按住她脸颊的大手,“不用你鸡婆。”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竟敢说这种话?!“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敢反驳她的指控?!古贞贞气得霎时鼓足了对抗的气势吼向他,“你以为你们男人力气比我们女人大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们哪?告诉你,我不吭气不是代表我怕你,而是不想理会你、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懂不懂?”她暴跳如雷的愈吼愈顺口。 “是吗?”赫连锋的情绪反而渐渐的平顺下来了。 “废话,我们女人才不像你们男人那么小心眼,只为了一丁点小事就闹了整个晚上的别扭……” 拉着喉咙猛喊着,一只手又不忘继续捂住伤口,古贞贞一双浑圆的眼睛因为怒气暴增而瞪得大大的,另一只手也不得闲的随着话在空气中左挥右晃,那模样,像极了只聚力反击的小花豹似的勇猛。 还能这么有精神的吼着,看来伤口应该是不严重。释然的暗吁一声,赫连锋颦着眉心的盯着愈骂愈起劲的古贞贞,懒懒的将手扳回腰际。 好久没听到她扯开嗓门骂人了,而且还一副像是站足了理似的理直气壮,嗯,还真是有点想念呢。定定的望着她的撒泼相,赫连锋的眼神渐渐的柔和了起来。 从在道馆的那一吻后,他已经完完全全确定了自己的心,也认定了她。 古贞贞呢,在他时冷时热的追求中,她就像是被人拔光了尖利的爪子似的,少了几分锐角的性子,多了几分柔媚的小女人味道。而且常常在以为他没注意的时候,将闪着异采的眼光怔愣在他身上,表情迷惘带了丝痴傻的恬笑。 那神情,活脱脱的就像个沉沦在爱情中的幸福女人。 沉醉于她的变化,赫连锋的心更柔了,只是,他常常觉得两人的相处甜虽甜矣,但却像是少了一股该有的精髓似的。 如今,他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啧啧,他还以为自己所认识的小花豹进化成小花猫了,原来,只不过是暂时的镜花水月,待受到了外力的激荡后,又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花豹了。对于仿佛柔情似水般温驯的小花猫,他更喜欢随时充满活力的小花豹。 “喂,我在跟你说话。”将脸伸到他前面,古贞贞更加不满他的忽视了。 唉,她下累吗?讲了这么久还没讲完。 “你敢给我装出那副无可奈何的脸来?”果真是搜集了不少的恶胆,骂上了瘾似的古贞贞明目张胆的嫌起了他的表情。 “要不?”慵懒的耸了耸肩头,见她松了神的移开捂住脸颊的手,赫连锋锐利一的瞄见了她颊上的伤口。吁,还好只是一小道割伤! “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就挑起了她体内的暴力因子,一气之下再一也顾不得其他,火着脸冲矣则去,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脚一扭,“哎哟!” 古贞贞四肢摊平的仰躺在地板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赫连锋,她竟然连他是怎么回手的都没瞧清楚,就被他给摆平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可是出其不意耶! “就叫你别老是跷课。”朝着被自己扳倒的古贞贞数落着,赫连锋眼神蓦沉,啃角微扬的泛起了微笑,“接下来这一课,你可得好好的学着点。” “什么?”话才说完,一股燥热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在她体内散发了出来。 “嘘!” 随着他低俯的动作,一切火热的无声取代了烦扰的有声。 “nb75c妹,你还好吧、” “唔。” “赫连什么时候走的?” “唔。” 一连两个唔?失神的回答?还有痴痴呆呆的表情,再加上星光灿烂的晶亮眼眸。柯竞方有些担心了。 晚上在赫连家时,赫连锋气愤异常的冲进客厅,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拿了车钥匙就走,然后车子像是要爆炸似的轰平声狂驰而去,快得让他们连眼神都来不及追上去;回到家时,看到的是坐在地板上将脑袋倚着沙发的nb75c妹,墙边及地板尚有些果汁的液体及杯子的碎片…… 除了nb75c妹的衣裳尚称正常外,这景象,好像那种……刑事案的现场哪!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愈分析下去,柯竞方愈是提心吊胆。 有没有对你怎样?啧,古贞贞清清楚楚的听进了这一句话。 像是启动了红色染缸的按扭,他的话才刚说完,只见她眨了眨眼,眼眸中流泄出醉人的神采,娇羞的配红漾满了双颊。 哇,这是个性直爽得不像个女人的nb75c妹吗?柯竞方有些看傻了眼,怔怔的看着红霞慢慢顺着脖子的爬进了她的衣领,这才终于了解到原来自己刚刚是穷担心。 “好啦,别脸红了,小心血液充斥得太快可是会脑中风的。”促狭的望着她的脸更是充血的红透了,柯竞方这才好心的将话题给扯了开来,“咦,有人留言。” 他走向闪着红灯的电话机。 “我没注意到。”细如蚊鸣的说着,古贞贞干脆将下巴搭在椅垫上,脑子里漫无边际的回荡着馨淡的温柔,却也像是思堵满怀的盈漾着炽热的情欲。 今天晚上,赫连锋的举动……好慑人心魂,震得她久久都没能回复过来。 他说,爱她耶!嘻! “没关系,我能谅解。”看见她唇边逸出的那朵笑容,柯竞方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完了,又是一只闯进坟墓的爱情鸟。” “什么?”一听到爱情这两个字,古贞贞的耳朵就敏锐了起来。 “没有。”敷衍的应了声,他按下答录机上的按钮,“你猜是谁留的话?” 古贞贞还没来得及花脑筋去想答案,答录机上开始运转的声音就已经将答案给揭晓了。 “亲爱的大妹子,听……说你拐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金龟子,如果,你不想阿公跟老爹这几天出山去采个究竟的话,最好近期择日回山一趟,否则,哼……”古千翌连哼了十几个颇含深意的鼻音然后收线,留下一大堆的想像空间。 蛊魅人心的嗓音消失在空中,古贞贞浑沌的浪漫脑子也渐渐的回归到现实生活。 她忿忿地瞪着柯竞方,“你说的?”这不是问句,简直就是肯定句。 而柯竞方一点愧意都没有,还大大方方的点了个头。 “爱爱说这阵子老是找不到你的人,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当然是照实回答喽。”只要小梦中情人一句话,他柯竞方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 “你本来就是在谈恋爱嘛!”柯竞方慢吞吞的为自己辩护着,“我又没有说谎。” “可是被你这么一宣扬,老爹他们现在铁定已经开始帮我准备嫁妆了啦!”气呼呼的盘起腿坐好,古贞贞开始满脸的苦恼。她又不是不了解她老爹跟老妈那两个人的急性子。 她是在谈恋爱没错,也觉得恋爱的滋味非常、非常、非常的耐人寻味,可是,她可不想那么早就惨遭逼婚。纵使是她心里也暗暗的想着,嫁给赫连锋应该也是挺不错的,但是心甘情愿跟心不甘情不愿的披上白纱,差别可是很大的耶! “反正是迟早的事嘛,你担心什么。况且,还有一个好像巴不得你能当个老姑婆永远留在古贞贞家的阿公会护着你,安哪!怎么样?”柯竞方好笑的凑到她身边蹲着,“你明天要搭几点的车。”阿翌哥外柔内刚的话有着错不了的暗示,而nb75c妹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我看,还是搭最早那班车比较妥当。”他边说边答的帮她下着决定,“明天一早我送你列车站。” 因为若nb75c妹不快点回家做个交代的话,明天铁定就会有人从竹山赶来跟雀屏中选的赫连讨八字去合了。 古贞贞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无精打彩的瞅着他看。 “阿方,明天去学校记得帮我请假。” “安啦!” 柯竞方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古贞贞家老爹跟老妈总是觉得女人一过二十,就得开始找婆家了。虽然是想破了头还是没得解,但是……唉,希望当爱爱妹妹二十岁时,古贞贞老爹他们也能如出一辙的将她给送进他怀里。 第十章 用力的扔下手中的话筒,赫连锋伸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染了怒气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桌上的相框。 相片里头的人儿以一双带着顽皮的慧黠眼神迎视着他,脸上的笑意让他的眉举不知不觉地又拧了起来。 古贞贞回家相亲! 慢慢的,凝聚在赫连锋全身的怒气浓烈又狂猛的继续向上攀,而且愈升愈高。 她竟敢回家相亲?! 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刚刚电话另一端的虎魄信誓旦旦的报着信,语气中有着错不了的急切。而这个让他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的消息是善良的柯竞方提供的。 柯竞方是她的室友,所以,这个消息来源绝对不会有错。 她被家人的一通电话给召回竹山,一大早,而其目的是谈终身大事! 既然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主角不知情,可见得男主角另有他人,一思及此,赫连锋的心又沉进更深的谷底了。 该死的,古贞贞竟然只一通电话就立即赶回家去了,连一点商量都不找他谈,妈的,她将他当成什么。 赫连锋蓦地疾射出手捉起话筒,按了内线。 “帮我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不待对方回话,他又将话筒给扔到桌面上,然后站起身预备要往外走。 突然,他停住了脚,走回桌前,黑眸凶狠的投向那张相片。 “你给我听着,除了我,这辈子你休想嫁给别的男人。”手指直指着相片中笑得嫣然的古贞贞,赫连锋字字清晰的做着强悍的宣告。 而回答他的,是古贞贞不变的笑颜。 讲出去铁定会笑死人。 紧颦着浓眉,赫连锋拨开档在身前一丛芒草,连瞧都不瞧一眼草根旁边的那坨牛屎,长腿一伸的就跨了过去。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替宫 的踪影。 “听说”,她在这座山的山腰上! 想到这,他不禁汗颜,亏他还被赞誉为是个优秀的语言天才,精通八国语言,可结果,他竟连自己国内最乡土的台谙都沟通不良。 能够得知古贞贞的下落,还是古贞贞值热肠的古贞贞妈妈跟他比手画脚了半天后,他所得到的资讯。古贞贞妈妈还热切万分的将他拉到占地颇广的屋外,然后指着沿屋角直攀到后山的一条黄泥小路告诉他,“顺着这条路直直去,阿nb75c哪就在那里。” 直直去?!赫连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硬是被人给走出来的小土路,脑门有些发凉。 就他眼见的情况,这条路绝对没有直直去的一段,它是弯弯曲曲的沿着山坡地形空出来的,而且,即使他看穿了眼,也看不到路的尽头景致! 而 就在此山中,身旁为伴的,是个男人,如果他没误解古贞贞妈妈说的台湾话的话。 男——人!! 天哪,他还以为是不过尔尔的相亲罢了,没想到竟然已经进展到孤男寡女的相偕上山踏青?! 光是想到她不告而别的偷溜回来相亲,就已经够让他气得牙痒痒的了,如今又让他得知他们的进展神速,只一个上午的时间而已,他们就已经可以私下谈心幽会了?! 哼!忿忿地踢开脚边碍眼的干狗屎,赫连锋想也不想的便选了右边的小岔路。 但气恼归气恼,总算还有件事让赫连峰高兴一些,那就是古贞贞她老妈看他的眼光。 那眼神,就好似丈母娘看女婿似的,先是挑别的用眼光将他浑身上下给剥了一层,然后是精细的盘问着他的祖宗八代,差点没将他给看穿了。但最后,她是边看边说边点着脑袋,甚至于咧开嘴儿,笑得整床的牙龈都露出来了。 如果,他受的待遇代表他获得了一个支持者,那,那个男人呢?此时跟一起窝在山腰上谈情说爱的男人,愈想,心愈烦,赫连锋忍不住低咒出声,然后停住了脚,他走到哪里来了。 “唉,少年仔,过来。”脑子里的浑沌未开,他就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这话是台语发音的,可是配着视线所见的老人及他朝着自己挥手的动作,赫连锋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老人原本是斜坐在树荫下休息的,见着了有人来便打直坐了起来。锐利的眼眸一扫,赫连锋瞧见了他脚踝显露的红肿。 这老头子扭伤了脚了。不由自主地睨视了老人一眼,赫连锋心底有着佩服,瞧那伤处,应该是挺严重的,可是老人连眉头都没雏一下,只是径自用黑压压的黑眸瞪着他瞧,一副老当益壮的威严状,年轻时八成也是个下惯命令的大角色。 “过来啦!”老人声音大了起来,而且,其中还带着霸气的号令意味。 赫连锋心一凛,很想掉头就走。这辈子,很少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还那么大剌剌的加着挥手的动作,那模样,活像是叫条狗还是什么卑微的下人似的,硬是教人咽不怎么下这口气。 只是火虽火,可一想到他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拧着眉峰,赫连峰还是走了过去。 “有事?”蹲在老人身前,他冷冷的开口询问。 奇迹似的,老人家听得懂国语,只可惜很不幸的,他不会说,但是,他说了个赫连锋听不懂的名词后,便表情沉静但眼神责备的向着他瞧,一脸的等待。 什么?疑惑的望着他半晌,赫连锋摸不着半点头绪,压根就不知道老人刚刚说些什么?还有,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人八成也等烦了,一双皱巴巴的手举了起来,作势要往他肩头搭去,而赫连锋也终于了解到他这是什么意思了,他要自己背他下山! “我要找人。” 黑眸一扬,老人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劈哩 啦的就吼了一大堆赫连锋听不懂的话,可其中的怒气与指责,他倒有听出来。 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火气倒还不小嘛,而且纵使是个白痴,也可以自他的表情跟语气中看得出其中的狂妄。脸色一沉,赫连锋的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只是,无论他有多么的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却是怎样也狠不下心来。 敬老尊贤、敬老尊贤……这四个字在他吐子里吵吵闹闹的滚了起来。 无可奈何,赫连锋挫败的低咒一声,弯下腰将面露得意的老人给背上了背。 敬老尊贤这句话可是父母亲从小就在他们兄弟耳边嘀咕的告示,所以,就算这老人怎么也构不上贤字,但好歹捞到了个老字,要他气愤的当没看见的抽身而去,他是做不到。 老人又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句话,赫连锋是听不懂啦,但是,他却看得懂老人,他肩上探出,直比着山下的手势。 忍不住的诅咒一句,他开始迈开长腿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赫连锋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极怒边缘。 老人又用他那只像是沾上了钉子似的指头刺着赫连锋的颈侧,前十分钟,才刚服待他在路边拖拖拉拉的洒了些肥,这一回,他又想干什么? “阿公,你到底还要干什么?”强压着口气中的不敬,赫连锋侧过脸,想自眼角探知一些动静。 没等到老人发声回答,赫连锋脚底下传来的触感……他低头望去。 上呆一口气连咒了十几个脏话,他索性不走了,一只脚当柱子,他很艰辛的将鞋端、鞋底刚踩到的那一团热腾腾的狗屎给抹在一旁的石块上。 就在赫连锋横眉竖目的清理着脚下的烂摊子时,老人又有动作了,他又伸出一只指头刺向他,只不过,这回他刺的不是颈侧,而是腰背。 赫连锋的腰背一向最敏感,因为,他怕死了那股痒意。 下意识的抵御闪躲着敌人来袭的动作,只一个扭身,措手不及的老人便被他摔了出去。 “糟了!”一悟到自己失神做了什么,赫连锋忙不迭的扬起脚来,快速的踢了束扎在田边的干稻禾到老人身下。 万幸,老人安安全全的降落在那束干稻禾上头。但是,身上没事,自尊可伤得不轻。 这毛头小子竟然敢出手摔他,古贞贞政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惹毛了,顿时,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向脑门,怒着一双眼,他张开嘴,喉咙敞了开来…… “阿公?”尖叫一声,古贞贞不知打哪个方向跑出来,只见她飞快的扑向干稻禾上的老人。 “。”那个身影一进入眼帘,赫连锋就已经认出她来了,但是喜欢尚未到达脑神经中枢,她那个惊呼的称谓先一步的踏进他的脑子里,“阿公?”这,代表的岂不是……完了! 阿公、阿公!!这暴怒的老头子是……阿公!! 而一开始只看到阿公腾空落地的古贞贞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他。 “赫连!?”又惊又喜的,她下一秒钟就落到赫连锋早就敞开迎接的胸怀里。 她的动作及大吃一惊的快乐让赫连锋的怒气消失无踪,再见到她身后与她长相相仿的中年男人……原来,那个男人是……唉,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赫连锋放松,自己绷了一个上午的心弦,牢牢的将差一点就琵琶别抱的小花豹给锁在怀中。 “你怎么来了。” “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然后慢慢的向彼此的脸庞移动、贴近…… 蓦地,一颗小石头,他们眼前划过,吓了他们一跳,然后是那道声若供钟的咆哮。 “阿原,你给我将那个混帐小子拉开!”苍迈有力的怒声命令着面带狂喜望着这一幕的儿子,古贞贞政勋说得是字正腔圆的国语,“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就这么给她亲下去,这世界上还有王法吗?” “阿公!”又羞又气的低喊一声,古贞贞直跺着脚。 年轻人亲亲热热的,又关王法什么事?古贞贞国原暗笑在心的瞟了眼一旁气得眼珠子都烧了起来的老爸爸。 “阿原?”古贞贞政勋开始不满意起儿子的拖拖拉拉了。 倏地将古贞贞拉回自己怀里,赫连峰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迎视着两双相若的一锐利眼眸,“我要娶她。”无惧无畏的,他宣布自己的决心。 “不准!” “好呀!” “我不要!” 古贞贞家祖孙三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然后面面相腼的你瞧瞧我、我望望你的。 然后…… “乖,这才是阿公的乖孙女,这种混帐小子有什么好嘛,你慢慢的挑,随随便便去马路上捡一个都比他好。”古贞贞政勋反怒为喜的赞着自己的孙女儿。 可另两张脸的表情就不怎么对劲了,尤其是赫连锋,仿佛是冰霜突降,只半秒,他的脸就整个刷成了铁青色。 “再说一次。”冷冷的望着古贞贞,他又有一股想杀人的欲空了。 完了,赫连又开始变脸色了,“我的意思是……” “她意思就是,这辈子绝绝对对不嫁给你这个混帐小子。”喜孜孜的打断古贞贞支支吾吾的解释,古贞贞政勋的脸上净是满足。 还是孙女儿贴心,硬是让阿公扬眉吐气,好好的整回那个混帐小子一记…… “你敢?” “我这辈子只嫁他。” 原本雾茫茫的空气凝结在这一秒,三双各怀其意的眼睛全都投注在古贞贞身上,而赫连锋的炽热更是让她羞红了脸。 “我……没有说不嫁给他呀,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赫连锋的耐性又开始一点一滴的消逸无踪了。 只是不想这么早就……她不知该怎么说。 “我不准!”被古贞贞的死心眼宣言给僵了好几分钟的老头子,终于又再度回过神来了,“阿nb75c,不准你嫁给这个混帐小子。”愤怒的捶着身下的干稻禾,古贞贞政勋心里一阵痛意。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刚刚一眼瞧见这混帐小子就没什么好感,原来是打算偷走自己的宝贝孙女来的。哼!他敢再这么痴心妄想的打这种主意自己就……跟他拚命! “阿公,我又没有说要立刻就嫁他……”古贞贞乖巧的安慰着阿公。 “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赫连锋的口气里没有半丝可以商量的转圜余地。 这老头子……原来他会说国语。刚刚还硬是不说,拿他当个白痴在耍,真的是个狡猾奸诈到了极点的老家伙! 赫连锋的话逗得古贞贞国原心花怒放。唉,总算是放下一颗大石头了,宝贝女儿还没毕业,买主就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誓死不休的非买不可。可……怎么,心头那股酸酸的感觉直烫着鼻悄呢? 而古贞贞政勋的一张老脸全气成了红色。 “不准、不准,我们古贞贞家的女人绝对不嫁给你这种混帐小子,你给我滚下山去!”哼,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想染指他的宝贝孙女儿?等下辈子吧。 眼看两只斗鸡已经开始竖起了亮丽的战斗羽毛,古贞贞实在是无法再静默下去。 “阿公!”脾气一拗起来,古贞贞的嗓子也不输老头子,“我这辈子已经是非他不嫁了。 “什么?”古贞贞政勋干抽了口气,怒气更茂盛的射向赫连锋,“你这个该杀千刀的混帐小子,你敢……吃了我们家宝贝。” “阿公。”古贞贞的脸简直可以上场扮演女关公了。什么跟什么嘛,阿公的思想怎么这么……黄色! “还没有,不过,那是迟早的事实。”而赫连锋轻描淡写的话,更是推波助澜的使古贞贞政勋的怒气升到最高点。 “滚,你给我滚,这辈子你休想拐走我们家 .” “阿爸!” “阿公,如果你敢赶他走,我就……”双手拧在一起,古贞贞的眉头堆得半天高,“我就……出家当尼姑。”她脱口就说出这个决定。 “很好。”想也不想的,古贞贞政勋举起双手赞成,“阿公一定二话不说的全额捐助,盖一座最舒服的尼姑庵让你当住持,日夜烧香拜佛,感谢佛祖救助你脱离这个混帐小子的魔掌。” “阿公!”满脸的挫败,古贞贞真的是败给了自己的阿公。 没想到,阿公还真是那么舍不得她结婚。略带怨嗔的瞄了眼自己的老爹站在一旁像没事人似的优闲,古贞贞的嘴不噤嘟了起来。 下辈子,她一定不要投胎到家中成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家庭了。 这……嫁也不是,偷瞄了脸色忽暗忽阴一点都不见明朗的赫连峰一眼,她低吁了声,不嫁也不是,唉! “你绝了这分心吧,除了嫁给我,你什么打算也不用想。”赫连锋连连声音都是平板得冻死人。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混帐小子!”仰起头来,古贞贞政勋恨恨的瞪着他,“你还不快点给我滚下山去?想娶我的孙女儿,哼!下辈子吧。” “是吗?” “滚滚滚,你这个滑头小子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有些失笑的望着眼前一老一少针锋相向,那股唇枪舌战的气氛愈吵愈浓烈,古贞贞国原心中不禁开始咳声叹气起来了。 看来,生意要顺利达成还需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呢! 古贞贞政勋的奋死抗战跟古贞贞的坚持不从也只荀延残喘了六个月,当骊歌初起时,结婚进行曲也开始吹奏了起来。 “你那天是怎么回事?”才刚发过一辈子会爱她、疼她的誓言,一对新人才刚甜甜蜜蜜的落了单,赫连锋就已经开始翻起旧帐来了。 吞下口中的小饼干,古贞贞倏地转过脸仰视着他,妆点得精亮秀丽的脸蛋上满是莫名其妙。 “哪天?” “就是阿弟生日那天,你一副被……”他有些说不太下去,“就是……很狼狈的……”想到那一晚的忧心怅然,他仍是心有余悸的惊怕。 虽然后来是喜悦加甜蜜的收场,但是,他一定得搞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会让 惊恐成那样。 “哦,那次呀……”她故作轻松的僵着笑。那么丢脸的事,她差不多都快忘了,可他倒还记得那么清楚。 对于她明显的打哈哈,赫连锋没有一丝放松逼问的迹象,“对,那次。”见她故作不在乎,他就愈惶恐。 真的是……被人欺负了?虽然在订婚的那一夜……唔,他心满意足的知道她的第一次便宜是让自己给占走了,但或许那天是因为她死命挣扎才逃过一劫……想到这,他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 “哎呀,事情都过去了。”古贞贞说。他的脸又开始好吓人了。 “还没。” “可是都已经那么久……” “究竟是怎么回事?”古贞贞打死不说的模样让他起了疑心,这其中铁定有鬼。 “我……” “我还在等着。” “好啦、好啦!真是的,你干么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嘛!”她认输了,“那天我是被好几只恶狗追着满街跑,一不小心跌进水沟里才会搞成那副样子。” “被——狗——追?!”赫连锋不敢置信的岂只是口气,他连眼神及表情都强烈的将他心里的不信传神的表露无遗。 她点点头,糗得不太敢看他。 “你好歹也是练过了几天的功夫耶!但竟然还会败在几只恶狗的四脚之下?他用眼神传递着这个问题。 “练过功夫又怎么样?”古贞贞的口气很冲、很理直气壮的不服,“我捉不到它们的四肢摔它,又踢不到它们的要害,而且它们一出现就凶得半死,看着我时连尖牙都露出吓人的牙龈来了,我除了跑还能怎么样?” “除了跑还能怎样?”赫连锋差一点没被一口怒气给梗死,“你可以跑得聪明一点哪,大可不必跑进水沟里去吧?” “你以为我喜欢跌进水沟里啊?”苦非她那时失神的只顾逃命,这么没面子的下场也不会落在她身上,“我是不小心的,你听不懂哪,是不小心……干么啦?”没好气的,她瞪着蹑手蹑脚的将身体贴向她的丘小晚。 讨厌,人家火气发到一半,小晚就粘上她的身干什么?! “nb75c妹。”多此一举的拉了拉古贞贞的袖子,丘小晚神秘兮兮的凑向她耳边,“那个看起来闲闲的人是谁。”她注意到那男人整个晚上都嘻皮笑脸的勾搭着n个美女,而且显然是乐在其中。 可是,他又不具讨人厌的登徒子气息,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神竟奇异的紧锁着他无法移开,这……他……是谁啊?丘小晚好奇,一整个晚上。 “谁?”丢了个你别给我走开的眼色给赫连锋,古贞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注意力的拨到小晚这儿。 “就是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呀!”她注意到他的眼神虽然不是中国人的黑眼眸,但是,透明晶亮的黄褐色瞳眸却更显炯然有神。好难得、好难得能看到一个大男人有着这么一双照晶闪烁的明眸。 丘小晚忍不住的对那双眸子着了迷,因为,它们实在是好亮、好亮喔!尤其是当漂亮的女人打他眼前经过时。 “喔,他呀!”倏地侧过脸,古贞贞不解的望着她,“小晚,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 “他是谁。”这个男人那么出色,她若见过他,一定忘不了的,但是,听nb75c妹的口气好像自己应该认识他才对,怪哉,他有那么重要到她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小晚,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丘小晚面露迷惘的摇摇头。 惊讶的眨着眼,古贞贞忍不住又再盯了好友几秒,在确定丘小晚真的是满头雾水后,她无法置信的呼了口气。 “他就是虎魄呀!”她刚刚还在奇怪,怎么虎魄都出现在小晚的眼前了,而小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琥……琥珀?”丘小晚呆了几秒,然后继续延续着呆滞…… “对啊,他就是虎魄,你不是一直很想认识人家吗?”奇怪,先前不是还口口声声想见他,结果偶像本人就在眼前,而小晚仍然是…… 啊……哇!古贞贞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发生的事,身体状况一向不错的丘小晚竟然晕倒了! 在大庭广众的惊异注视下,丘小晚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在黑暗的真空完全占领了她的意识前半秒,丘小晚的脑子里还不敢置信的浮着一个念头。 怎么,这琥珀……竟然是个大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