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第1章 朕与将军解战袍 作者:清水浊流文案有道是: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暖帐度春宵。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子清(卿)祁珩 ┃ 配角:喻储溪(怀瑾帝)东方祭温瑾年林洛川 ┃ 其它:芙蓉暖帐度春宵嵩宁篇第1章 chapter1“死者喻子清,22岁,s大大二学生,照尸体的现状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夜的七点到八点之间,其余情况还得等家属来了才能再进一步进行解剖了解!”法医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推推滑下的眼镜,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警官。 “你说,这人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啊?平白无故走在路上也能被雷劈?”警官有些烦躁的深吸一口嘴上的烟,又长长的吐出一口,顿时面前烟雾缭绕,法医挥挥手,将漫过的烟雾丨弹开,视野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可能是霉运缠身了吧!不过我刚刚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左脚脚底板上居然有七颗黑痣!” 法医有些夸张的自言自语的比划着,警官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以前算命的说过,脚踏六星乞丐命,脚踏七星皇帝命,这年纪轻轻的,别说皇帝命了,就连生活都没能好好享受几年呢!”警官仍旧没有接话,整个检查室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一步一咔嚓的转动声。喻子清安安静静的躺在解剖床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我说老陈,这遗体要怎么处理啊?” 法医耐不住寂寞,又只想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先处理完,可陈警官却一语不发的就坐那抽烟,真当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没家没室的吗?“先放你们法医处的停尸房,等家属来了再做决定吧!夜也深了,你也快回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你呢!”陈警官留下一句话,离开了检查室。喻子清此刻正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自己的遗体讨论半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一下。谁说脚踏七星就是帝王命了!我就是有帝王性也无帝王命啊!我只想好好的苟活于事,怎么就那么难。自己就想好好混到大学毕业,找个工作,娶个媳妇,生个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可如今这世道,真是惨绝人寰啊!他空灵的身子胡乱漂浮在检查室里,他觉得他想出去,便朝窗边飘去,随即被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冲回了室内。随即喻子清发现了一个另他目瞪狗呆的画面。方才离开的陈警官抬起的脚没再放下,法医伸去关好冰柜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墙上的钟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也就是说,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随后时针开始逆转,咔嚓咔嚓咔嚓,停在了傍晚六点半喻子清回到宿舍准备出门家教的时间。喻子清感觉到自己被一阵强有力的气流裹挟着,随即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拿着一把伞,站在寝室门口,腋下还夹着一本厚厚的五三,是英语。他有些好笑的拍拍自己脑袋,这是重生了还是又要遭一次雷劈不过管他呢,既然要再被劈一次,自己绕路走不就好了吗?喻子清回到寝室先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让父母来了之后好收拾赶紧离开这个让他们伤心的地方。收拾好了所有之后他走到门口,又回望一眼,室友们今天都在图书馆奋斗,没人发现自己离开了寝室,也许知道自己被雷劈了之后还会笑两声,再嚎啕大哭。毕竟自己潇洒不羁二十二年,却遭遇了这样的大祸。连自己都想笑自己。他理好心情,今天去自己学生家一定要绕路走。不过这雷雨天气,走哪都不好啊!空中电闪雷鸣,外面风雨交加。喻子清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要是写着不宜出门自己死都不出寝室半步。风从他的脖颈里灌了进去,一丝丝凉意从背后传来,他一边计算着自己被雷劈的时间一边朝着另外一条街道走去。若是换成晴天,此时这条街上可就是人挤人,不过这样的天气,除了像自己一样为了赚钱攒钱的人,哪还会有什么跑出来找罪受。各处商摊也不见踪影,顾客也都没了,商贩也不来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带起一阵阵水花溅在了路边的盆景里,显得无比荒凉。他带着侥幸的心理挪动着脚步,突然一辆出租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溅了他一身的泥水,他低低骂了一句,随即想到了一个事。要是自己打车去不就没这事了吗?随即他决定打量出租车去家教的地方。他在路边站了一会,路过的车辆犹如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尽数掠过,无一辆停下来。喻子清气结,这死到临头了还不允许小爷我搭个便车。忽然脑后飘出一个声音,“灵车要不要搭一程?”“谁?!”喻子清懵猛的转过身,背后却空无一人,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他喻子清虽然怕死,但也没怕到这个地步。况且这大白天的也不可能见鬼。他认命的放弃了打车的想法。本来还想跟阎王谈谈价钱,可不可以晚死几个小时之类的,起码让自己先给那个小朋友上完课啊!那娃娃六月就要高考了,临近这样大的关卡突然换个老师对他可不是很好啊!他记得那个娃娃叫祁陌。一个很好听的姓。果然阎王要你三更死就是三更死,自己还想活到五更呢!得,这下白搭,还是得三更死了去。五更的自己都死得透透的了。他现在就抱着一丝幻想,能坚持到祁陌的家中。突然一道惊雷乍现,把埋头沉思赶路的喻子清吓了一跳。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被劈成了两半的梧桐树,这冲击有些大。他抬手看看时间,18:45,离自己的死亡时间还有30分钟。“看来我得在这半小时里做些什么啊!” 第3章 救我于这世间水火——喻子清不记得出自哪里了,但是用在喻子清身上还挺合适。 我爱这世间万物,但我不爱黎民百姓,他们做作,自私,贪婪,凭什么他们的私欲,要以牺牲你我来实现?——喻子清 第2章 chapter2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齐回头。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好功夫。”红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阆肆王果然雅人。”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白衣年轻人来。——高、瘦、白衣、披发、脸色却是一片苍白。唇薄如剑,眉直如琴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白衣男子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却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闪柔和的光芒。白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冰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路可遇好汉,以身相斗,则可知自身武功深浅,可当天下第一——是否有此一说?”“铮,铮”几声,不待对方回答,他又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的短笛赫然在目!闪电般,他抽出了短笛,长身而起,一掠而至。短笛一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那一弧线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好功法。”低低脱口的,是红衣公子的声音。“叮。”一瞬间,一剑一笛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红衣男子没有动,仍然站在长亭的石阶上。而持剑上前迎击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化做绯色,清光万千。喻储溪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长安城内皆是绝世独立、倾国倾城得大美人…有幸得姑娘赐教了!”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柳佩佩也不点头,淡淡道:“要想向阁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噬血。” “哦这人还是你主子,你要替他出头啊?哈哈哈,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一个小小丫头来出头,真是不害臊,虽说我从不打女人,但我想与你打一架!”白衣的喻储溪再度清笑一声,手中的短笛化为一道苍绿光芒,“我手中的皓月,也久未逢如此对手了!”他的整齐的青丝已被柳佩佩的剑气震乱,长发稀嗦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不愧了琴笛双绝“笛试天下,琴挑佳人”的美称。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象牙短笛,白衣男子御风而来。“琴胆笛心。”东方祭在一旁淡淡的道。在他的印象里,喻储溪是一个温文尔雅充满书生卷气的翩翩公子,而如今一见,果然传言皆是虚妄。带着浑身杀气的人,怎会是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东方祭又站得离远了些,以免二人的剑气波及到自己。就喻储溪现在的功力,想要赢柳佩佩,还是有些螳臂当车了。嗅觉灵敏的东方祭好像恍惚间闻到了一股酒味。他看向打得正酣畅淋漓的两人,使劲吸了一下鼻子。随即确定这喻储溪是醉酒了。“佩儿,停手,他喝醉了!”混战中的柳佩佩心中有苦口难开。“阁主,他这是要拼了命跟我打这一架啊!”柳佩佩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不充好汉上前帮阁主挡下这一祸害了,现在自己想住手,可对面步步紧逼,怎么收手她还不想缺胳膊断腿的再毁个容貌。“……”东方祭只好加入二人混战,一时之间三道身影交缠在了一起,一白一红很是耀眼。东方祭找到了个空隙,趁喻储溪不注意,伸手点住了他的睡穴。随即喻储溪便软绵绵的倒在了东方祭的怀里。脸色绯红。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是一片红晕,原本已是喝醉了酒,再加上方才的一阵打斗,这人的脸给人一种快要滴出了血的感觉。柳佩佩看着东方祭怀里的喻储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感叹道:“这人,怎么生得比我还美上三分!”“佩儿,别妄自菲薄,他也就比你没上七分罢了,不止三分!”东方祭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将喻储溪抱起,又顺脚将长歌古琴掀到了柳佩佩怀里。“阁主,你就这么对待你多年的部下的吗?这么多年我为你出的力还比不上你对这个人的一眼吗?”柳佩佩嘴上说着不乐意,手上却已经将长歌收好,顺手还将布帛套了上去。随后竹林青石阶上,红衣抱着白衣,绯衣抱着素帛。一前一后离开了。喻储溪再醒来已是翌日正午时分。火辣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一如以往炎热的夏季,不给人丝毫的凉意。整片大地都包裹在了炎热之下。没有意料之中的头昏脑涨,却多了一丝舒适。 第5章 整个嵩宁王朝官场上下都知道嵩宁帝对文苑王的不满。况且这文苑王十四岁便被封为太子,若不是因为其母后为了救他而甍了,这帝位也轮不到他喻储辛来坐。先帝独宠喻储修生母,却一朝失爱,将所有过错都加到了文苑王身上,再其母甍了半年之后,剥去了其太子之位,封为文苑王,封地远在迦南,离长安已是隔了万里。迦南虽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却因离长安太远,文苑王就算是想要劝谏辅佐他的弟弟也无从下手。况且嵩宁帝生性多疑,全然无法信任文苑王是尽心辅佐自己。几日前,令中郎刘巩称有密报送入长安,连夜进宫与嵩宁王商讨对策,密报上称有人在迦南发现文苑王暗中养有私兵。嵩宁王朝是不允许亲王有私兵的,除了广陵临汾侯府允许有私兵以外,其余亲王府均只可有圣上派发的几队侍卫。嵩宁帝早就对文苑王积怨已久,此番抓到了他的把柄,更是除之而后快,又听信了朝中奸臣所言,更加确定了文苑王意图谋反之事。东方祭常年在外带兵,此番回长安也不过半月余,朝中之事很少带往前线,再者除非事情关乎喻储溪的安危,否则他也懒得去理会。倒是这文苑王之事,他也是首次听闻。虽说都知道嵩宁帝对文苑王的忌惮,但他迟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治文苑王的罪,近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如今来这么一出,看来文苑王的处境是凶多吉少了。“我听说这阆肆王和文苑王虽非一母所出,但比亲兄弟还要亲上三分,若是嵩宁帝对文苑王下手,这阆肆王也怕在劫难逃啊!”萧颐恩接过柳佩佩递来的茶润润喉又继续说道。他与东方祭也算是老相识,从东方祭踏入朝廷这个大漩涡开始,他就有些察觉东方祭有所图,不过图什么,不好说。若是论财,明月阁一年赚的银子抵得过他征战沙场十年所拿到的俸禄,若是为名,明月阁主声明远播,江湖之下谁人不识谁人不知,那他为的是人东方祭在听到萧颐恩说出阆肆王之后眼神微变,眸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萧颐恩也感觉到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他思绪一转,这东方祭莫不是为了阆肆王。虽说阆肆王的确貌美如花仙风道骨娇艳欲滴美白细滑是个比柳佩佩还要美上七分的佳人,可人家阆肆王是个男子啊!而且货真价实。这东方祭不会是有什么特殊之癖吧?想到此萧颐恩浑身一个哆嗦,他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声,眼神复杂的看着东方祭。东方祭方才沉溺在周身的戾气之中,见萧颐恩如此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你冷这青天白日的,你打什么哆嗦?还是昨夜芙蓉暖帐暖过了?”萧颐恩差点被东方祭一句话逼得吐血,他翻了个白眼,“东方,你方才所说的未来夫人是……”萧颐恩内心笃定东方祭所言之人绝对是阆肆王喻储溪。“什么时候你萧颐恩也好打听别人的私事了?”东方祭笑道。“夜沧澜就是靠打听别人私事活着的,若是堂堂门主都没法打听到些消息,那我可以退位让贤了,你说是不是”萧颐恩对他的挖苦嘲讽不以为意,现在脸皮不重要,搞清楚他东方祭和阆肆王的关系才重要。哪怕这人好龙阳,那如果对方是阆肆王,就另当别论了。阆肆王可是男女通吃的啊!“呵!与其打听我夫人,不如去打听打听这个昏君打算何时动手,若是被他来了个措手不及,那你我都回天乏术了!”迦南与长安相隔千里,若是嵩宁帝想对文苑王下手,也需要些时日。而夜沧澜和明月阁在江湖之中人脉盛广,兴许可阻止惨剧的发生。送走了萧颐恩,东方祭来到明月阁的一处花园中。空中的金色圆盘没有丝毫敛去其光辉的意思,依旧炙烤着整片大地。湖中荷花开得正盛,如同美人颜一般娇艳欲滴。从第一眼见到了喻储溪,他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在知晓他贵为一国皇子之后,他从明月阁主,摇身变成了军中将士,只为保他一世平安。东方祭与文苑王也是旧识,在遇到喻储溪之前二人便是好友,如今文苑王有难,他自是会出手相助,但他更希望是喻储溪开口。喻储溪在狼狈离开明月阁之后匆匆回了王府。府中下人不多,只有一个管家,一个马夫,一个护卫,两个婢女,两个小厮。皇帝不把他当亲王,他也无所求。护卫容楚见喻储溪仓惶而回有些担心。昨日傍晚王爷独自外出,也不允许自己跟在身后,可到半夜也不见人回来,自己在王爷能到之处都找了个遍也未找到,所幸王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管家宋允同容楚师出同门,虽说是王府管家,却也不过二十余,两人不仅负责管理王府,也负责王爷的安危。毕竟这嵩宁王朝上下,王爷能信任的,也不过自己。宋允接过喻储溪手中的古琴,拿到偏院去做了保养。这长歌乃一把上好的古琴,和皓月一样是王爷母妃的嫁妆,自娘娘去世,长歌和皓月便到了王爷手中。王爷生性喜欢弹琴弄墨,不喜你争我夺,却偏偏生于帝王之家,生来便注定要被卷入无尽的恩怨是非之中。“王爷,你这一夜未归,可吓坏墨白墨菲了!”容楚快步跟紧了喻储溪,似乎生怕一个不留神王爷又不见了。“容楚,本王又不是个三岁小儿,没必要如此担心,况且本王就是出去走走,会有何事”喻储溪有些头疼,自己这个护卫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虽说嵩宁帝对自己和三哥很是不满,但在这长安城内,他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王爷,不是属下说你!”容楚站住脚,顺势把喻储溪也拉停了下来,“其一,你过于善良,若是有图谋不轨之人使使苦肉计,王爷你二话不说就上钩了,你让我和师兄怎么放心”喻储溪扶额,他嘴角抽了抽,自己有那么蠢容楚也不管喻储溪什么表情,继续道:“其二,王爷你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容楚话还没说完,便被迎面跑来的墨白打断,“王爷比女子美上七分,何止三分!容楚你再乱说小心你的衣裳没人洗!”容楚吐吐舌头,“哎呦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的王爷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哪有人比得上他啊!”墨白闻言心满意足的离开。喻储溪觉得自己养了一些弃主的属下。见墨白走远,容止不怕死的继续道:“王爷比女子还要美上七分……”话还没说完,又被人打断,喻储溪堪堪的道:“你可以不用重复这一句话的!”容楚却不肯,依旧道:“王爷比女子还要美上七分,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要是丧尽天良的登徒子把王爷给掳走了,我要怎么向文苑王交代啊!”喻储溪正欲争辩什么被容楚抬手打断,“王爷不要企图狡辩,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墨菲都赢不了,更何况是有着虎狼之心的人。”喻储溪彻底放弃了与容楚的争辩,所幸宋允从偏院回来了,把擒着喻储溪的容楚拖到了一边,“王爷,先去休息吧,别理会这个猢狲,真是不打几天老是上房揭瓦了!”宋允提溜着容楚去了马厩去陪小厮刷马,过两天喻储溪准备前去迦南给文苑王贺生辰,二人届时也会一同前去,谨防不测。喻储溪不知嵩宁帝的意图,自然不会想到求于东方祭,况且他也不知东方祭便是飞骑将军。随之便是东方祭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皇宫御书房中的嵩宁帝喻储辛看着面前跪拜着的两人道:“务必要干净利落,不可留下活口,也不许被人察觉是朕下的令!”刘巩朝身边的死士递了一个眼神,死士得意,便朝嵩宁帝再三保证,随即退出了御书房,堙没在了皇宫之中。 第7章 从此心中再无空隙。只是如今相见他却不识得他,自己也是冒进,就这样惊扰了这只小兔子,让他急红了眼。虽于心不忍,可这是,好像等得太久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办法保住文苑王,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他阆肆王喻储溪。他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此行需要带的物件。自己与文苑王交好多年,既是他的生辰,虽说不会大操大办,但也要与亲朋好友小酌几杯,如此便带些薄礼,借贺岁之名应不会惹嵩宁帝怀疑。毕竟出了这明月阁自己就是朝廷的三品官员,若不是保持一个微微偏向于嵩宁帝的姿态,那文苑王和阆肆王的境遇应该会更难过了。嵩宁帝虽知飞骑将军与文苑王交好,但知道的不过是二人彼时一道出征平定四方的战友之情,却不知二人在文苑王去了迦南之后还一直保有联系。文苑王深知嵩宁帝对他的芥蒂,与东方祭的联系极致的小心翼翼,过了好些年倒也没让嵩宁帝察觉出什么端倪。也许文苑王早就知道嵩宁帝留他不得,他一个枉死无所谓,可他府中的妻儿老小,无一不是被他连累祸害。东方祭心里隐约感觉到,此番文苑王,定是在劫难逃了。 若是文苑王出事了,喻储溪会痛不欲生吧?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待自己真心好的兄长。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没少受委屈吧?不然怎么连发脾气都那么没脾气东方祭不自觉的紧握双拳,眼中赫然爬出了几道血丝。他恨不得将喻储溪藏在无人伤害得到他的地方。自己心心念念而不得想要拼命保护的人,却被别人当做棋子最后变成弃子,于情于理,都该死。最近被改革春风吹满地给洗脑了……完完全全变得鬼畜了改革春风吹满地,东方祭你真争气,你有胆子直接把人给那啥了啊! 第5章 chapter5柳佩佩的师兄宋阳在夜半时分便接到柳佩佩送来的密信后便暗中抽调了一队经过自己秘密培训的刺杀小队在黑暗之中潜去了迦南。在隐匿的黑暗之中将文苑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东方祭的命令是要他保住文苑王府的每一个人,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将王爷的王府给围上了,然后再抽调几个闲人走动在外出的人身后,谨防不测。阆肆王府内。容楚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师兄和王爷有些脑袋疼。不是说好了明日再走的吗?这大清早的是要干什么啊?宋允上了他一记爆栗,“你是主子还是王爷是主子?听命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再啰嗦我让墨白跟我们去了,你留在府中!”打蛇打七寸,拿人捏软肋。闻言容楚立马投降,匆匆跑到马厩牵过自己的白马,又匆匆跑回了前院,庄珏将三匹喂好的马从后门牵了出去。容楚看到庄珏便朝他招招手,庄珏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我说老庄啊,你不厚道,喂了师兄和王爷的马,就不能把我的也牵过去喂喂吗?”庄珏慌忙摆手,“容楚小哥你误会我了,是宋管家吩咐我不要给你的马喂食,让你自己来,我这也是听命罢了!”容楚闻言挑挑眉,又是宋允这厮在坑他。他偏偏庄珏的肩膀,“行吧,既然是宋管家的吩咐,你听这一次就好了,以后就别听了!”庄珏闻言嗫嚅道:“容楚小哥,这府上除了王爷就是宋管家权利最大,我哪敢不听啊?”“那我是不是比你有权利?”容楚计划不成,有些心灰意冷,他也不指望庄珏能说什么出来。“不,容楚小哥于我和墨白墨菲一样,我们都是王爷的仆人!”果然还是这样。容楚拍拍脑袋,牵过马,在大道上等着二人出府。喻储溪本想带些厚礼去迦南,但喻储修在书信中说途中道不好走,还有盗贼出没,若是运气还好遇上盗贼拦路抢劫就麻烦了,况且只是个生辰,又不是大寿,人到便可,礼就不必。但既然长路漫漫的去了一糟,不带点礼给文苑王也要给王妃和小侄子带点才是。小王爷今年十一岁了,该送个什么也让喻储溪纠结了一天。最后在宋允的建议下给小王爷带了一柄匕首。刀身、刀柄、刀鞘都是纯金,刀鞘上雕有复杂的野兽图案,刀柄上有珐琅装饰,极为精美,想必会合小王爷心意。决定好了小王爷的礼,让人发愁的就是王妃的礼。王妃为人文静贤淑,脾气温和蕙质兰心,是个难得的俏佳人。婚配与文苑王时也不过豆蔻之龄,如今也才花信之年,要如何选定送什么,也是让人无从下手。阆肆王府只有墨白墨菲两个女子。而这两人偏偏又是不喜女红之事,成日里糙得跟老爷们一样。问及女子所爱为何物事只会说刀剑长鞭。容楚见喻储溪与宋允二人皆很头大,问喻储溪当年身为皇子时起母后所爱为何,使二人茅塞顿开。随后喻储溪便回忆了一番当年母后所爱,发现除了冰肌玉骨膏而外好像也没什么了。可现在送王妃冰肌玉骨膏似乎还太早了!若是王妃再猜忌个一二,想成自己是嫌她美貌已衰,那可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了。喻储溪想起自己书房有一幅字画。文苑王妃自小精通琴棋书画,对这些墨宝也是深谙其道。若是将此画赠与王妃,倒是迎合了佳人的乐趣。宋允将小王爷的匕首放在一个红木匣盒中别在了马背上,虽说有些粗糙,但这日夜兼程也要走几日的路途,再怎么装饰得精美也无用,届时还是粗糙得很。喻储溪倒是好生将字画放入了竹筒之中,随即容楚便接过竹筒,挂在了肩上。几人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却听到府内传来几声叫喊,只得停下。“王爷、王爷,等等!”墨白拿着一副斗笠出来,四面遮了白纱,她牵住喻储溪的白马,将斗笠递给了喻储溪。“王爷真是的,有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孩子了,出个门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墨白叉着腰气冲冲的教训到。 第9章 宋允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你我同时被王爷带回了王府,而我变成了管家,你依旧只是你!”容楚被宋允的话说得有些丈二和尚,只好嘱咐一句万事小心,随即宋允便从窗户翻出,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躺在榻上的喻储溪翻来覆去的无法再次入睡,他总觉得这段时间有事发生,但却又什么事都没发生。喻储溪对权术权贵全然无感,他不喜朝廷中的一切,因而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各处有自己的眼线。他阆肆王,不过是孑然一身之人。朝中出了何事他无从知晓,就算有人想要害他,看在嵩宁帝的份上也该对他忌惮三分,况且身边还有宋允容楚和墨白墨菲,除非大队人马来围,否则也难拿他如何。容楚小心翼翼的立在门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听到几人上了楼,似乎有个人的房间在自己隔壁,他的一颗心有些提了起来。外面的几声交谈开始淡了下来,随即整个驿馆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而各处的人却都未曾入眠。喻储溪依旧在翻来覆去的思考着种种不对劲之处,容楚站在门后听着屋外的动静,谨防有人想要对喻储溪做什么。东方祭在赶到驿馆进了房间之后则是坐在桌边静静地沉思着,喻储溪应该就在这处驿馆里,但是喻储修派出宫的那队人马,并不曾现身。萧颐恩原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快到驿馆时被柳佩佩装鬼给直接吓清醒了过来,正半卧在榻上思考为何会有柳佩佩这般的女子,将来铁定找不到夫婿。柳佩佩则是因为萧颐恩的过度惊吓而乐得睡不着。见过怕死的,还没见过怕鬼的。驿馆老板睡眼惺忪的替将几人的马儿带到后院喂了干草,又蹒跚的回了房间躺在榻上想着今夜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外出的宋允则是摊上了个小麻烦。他本只是想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出没,却不曾想遇上了一堆人。是一堆,不是几个。大约十五余人。一堆人与一个人,隔着一座小桥,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先出声。夜空中回荡这的只有溪水潺潺之声和不知名的虫鸣。来人为首的先沉不住气了,阴森森的开口道:“不知阁下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宋允闻言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拦你们的道了?你们要过桥那过了便是,怎么,你们过桥还有征询别人意见的癖好?”夜色之下看不见人的表情,但宋允感觉到为首的黑衣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料到宋允会如此回答。“敢问阁下何名?”宋允挑挑眉,有些来了兴致,“我的名字,你们也配知道?”此话一出一堆黑衣人都不淡定了,纷纷破口大骂,骂宋允无知鼠辈。宋允倒也不怒,反笑。“你笑什么!”后排一个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冲上前,指着宋允鼻子气急败坏的骂到。“笑你的无知!”“你……!”为首的见宋允无意拦人,便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避开宋允急急忙忙朝着驿馆的方向跑去。就在最后一个人即将跑离宋允身边的时候,银光一闪,血流如注,人也随即倒地。前面的人见此变故纷纷围住了已经下了桥的宋允,势有一种要手刃他的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宋允有些不耐烦了,要打就打啊,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打架之前还要互报姓名,为的是死后到阴曹地府报仇吗?那太没意思了,要报仇,就得活着报啊!“你们是影卫阁的杀手吧?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啊,最讨厌的,就是影卫阁的人了!”话音刚落,回了鞘的剑又瞬间出鞘,随即一道银光在浓墨般的夜色中亮起,黑衣人见状立马与宋允展开了生死搏斗。宋允与容楚自小跟着因村庄连年旱灾而逃难的村民们各处辗转,在途经川然时被一位老翁带走,去了一个名为仙降的山上,拜在了虞察尊主的门下。二人虽师出同门,却习了不同的招数。容楚以守为主,招式柔劲,而宋允则是以攻为主,招招致命。他出招极快及狠,剑锋凌厉,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黑衣人已经倒了一片。方才与宋允搭话的为首之人,身上也被划开了数道口子。“你究竟是何人?”宋允轻嗤一声,“你的仇人!”说罢不再给黑衣人喘息的时间,几个来回之后,只剩了挂着半臂的话多黑衣人。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捂住断臂的血口,气若游丝的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怎说我们是你的仇人!”宋允收剑回鞘,蹲到黑衣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即从他胸襟处拿出了一封密信。“怎么皇帝派你们来之前没告诉过你,阆肆王身边还有两个人的吗?”黑衣人闻言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加上伤势过重又失血过多,一时之间没能挺住晕厥了过去。宋允起身踢踢如泥的身体,“反正也不可能活着回到长安城了,任你在这自生自灭吧!你除了话多一些,武功还是不错的!”他冷眼环顾四周,确定再无他人之后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师兄,你怎么都是血啊!伤着哪里没啊?”在驿馆房间里等着宋允回来的容楚等了半天终于把人等回来后却发现来了几乎满身是血,就连衣裳都破烂不堪。“无事,一些杂鱼而已,还能伤得了我!”宋允将手中的剑放到桌上,开始解下自己沾满鲜血的外袍,“这里没什么异动吧?”容楚拿了一块棉布正帮宋允擦拭剑身,闻言摇摇头,“那三人进了房间就没在出来,也无人再来投宿了!”“那便好了,等明日王爷醒来我们便离开这!”“师兄,你方才遇到什么人了?想必大干了一场吧?”容楚看着有些兴奋,他手中的刀已经许久不曾饮血了,早已饥渴难耐。“瞧你那傻样,刚才若是你遇上那些人,必是苦战。”宋允将带血的衣裳收好,打算等明日经过哪处山崖将其扔弃,“先歇会吧,我也累了!” 第11章 小二闻言乐了个开怀,今天真是太走运了,见到了难以一见的美人,还赚了不少银两。他立马回答道:“见过见过,那个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东方祭剜了他一眼,小二立马感觉到了周身的凉气,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眼前这人突然把自己撕成好几瓣。“那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在方才,半刻左右,现在应该已经出了清溪了!”小二指指喻储溪他们离开的方向嘟囔到。“出了清溪!?”东方祭不相信的看着小二。小二心一横,“是啊,客官,您是外乡人吧!这清溪统共就那么大,骑匹快马半刻钟都不用你就横穿了!”东方祭不再言语。他看了看正狼吞虎咽的二人,皱起了眉头,他也有些饿了。“罢了罢了,他身边的两个护卫都是文苑王亲自挑选的人,怎么会比我差,有他们就足够了,我就是担心过度了!”小二看着东方祭自言自语的走开,惊恐的顺了顺胸口,又跑回厨房开始忙活,将方才的惊悸都抛到了脑后。“公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能去追夫人啊,你这样奴役我们是不对的!”柳佩佩嘴里塞着一嘴的牛肉含混不清的道。萧颐恩也在一旁附和。东方祭坐下如同嚼蜡的吃了一碗饭后便霍然站起,柳佩佩与萧颐恩同时被他吓了个抖激灵。“你又要作什么妖啊?”萧颐恩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阴沉的东方祭道。“走,怀瑾可能出事了!”此话一出柳佩佩与萧颐恩也无心继续吃东西了,萧颐恩将银子拍在桌上喊了一声小二,小二应声而来时已不见了几人踪影,只有几块碎银孤零零的躺在方才还有人的木桌上。东方祭三人的马儿如同脚下生风的往喻储溪他们身后掠去。萧颐恩觉得自己被马儿巅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喻储溪四人在出了清溪之后依旧一路南下,越过前面的那座山,再走几十里路便是迦南了。正当几人高兴之余,四面八方突然蹿出了好几个白衣人。而且个个带着面纱,手持弯刀。宋允四下看了看,背贴近喻储溪,低声道:“王爷,这应该是梵香谷的人,这些人善用毒,还请小心些!”喻储溪点点头,虽说不明白梵香谷为何会找上自己,但在这快要抵迦南的境地里遇上这些人,他开始怀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取下腰间的皓月,“安心应战便是,不必顾及我,我还能自保,但杜蘅,就麻烦你来保护了!”宋允点点头,将杜蘅推到了容楚怀里,他的功法,并不能保杜蘅,而容楚可以。“哎呦我的好弟弟,让哥哥来保护你吧!”容楚将杜蘅护在身后,随即陷入一片混乱。东方祭三人匆忙赶到时梵香谷的人已经被三人放倒了大半,他瞥见喻储溪脸颊一出细微的刀口,随即怒上心头。寒月出鞘,一刀一魂。东方祭如同削泥一般将两人掀倒,又挑开一个意欲偷袭喻储溪的人,将喻储溪互到了身后。喻储溪看着这个面生的男子有些愕然。巧合吗?他竟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梵香谷的人出现后这人也出现了,圣上不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吧?他就一个闲云野鹤胸无大志之人,圣上又何必如此忌惮自己。东方祭此时脑中全是喻储溪身上还有没有受到其他的外伤,对喻储溪的迟疑没有半分的感觉。在三人的帮助下,梵香谷的人节节败退,见已无胜算,便要撤退,宋允手起刀落就收了一魂,另一边的柳佩佩也将逃跑的人宰了个遍。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无言又默契的牵起马往迦南的方向走去。几人走到山脚时遇上了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溪,便停下清洗身上脸上的血迹,很快几人清理干净之后,又开始一阵无言。杜蘅先开了口。“公子,刚刚那些人,是来杀我们的吗?”小杜蘅身子还在抖个不停,容楚闻言将小杜蘅拉到怀里,“吓到小杜蘅了?哎呦,听哥哥说啊,以后你跟着我们啊,会遇到更多这样的危险呢,怕不怕?”杜蘅点点头,“但我会学武功,宋允哥哥,你教我好不好?”容楚砸吧砸吧嘴,眼看着杜蘅跑到了宋允面前去。“为什么要跟我学呢?”宋允有些诧异,小杜蘅不是更喜欢和容楚在一起吗?“因为,容楚哥哥的招式和宋允哥哥的招式不一样!”杜蘅蹲到宋允旁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宋允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杜蘅。如此他都看得出来,虽说二人的功法的确不同,但在混战中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一个七八岁般大的小孩,居然看出来了“为何想要学我的呢?”“因为我想保护对我好的人!”喻储溪看着对面三人,朝他们深深鞠了一个躬,“多谢三位出手相助,还不知道三位如何称呼” “我姓萧名颐恩!”萧颐恩乐呵呵的道,许久未见这个赋雅高洁的阆肆王,如今再次得见,真真是个才子佳人。东方祭斜视了一眼萧颐恩,后者在他的眼神中噤了声,柳佩佩倒是难得的没有开口。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在这个当头给自己惹不痛快。“萍水相逢,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东方祭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依旧违心的道:“既然几位已脱离了危险,那我们便先告辞了!”喻储溪还想说什么,东方祭却不给他机会,带着柳佩佩和萧颐恩匆匆离开。要是再与喻储溪说两句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几人面前将喻储溪直接掳走。宋允和杜蘅还在乐呵呵的交谈着,对喻储溪这边的事丝毫不上心,容楚因为被杜蘅嫌弃而在溪边伤心的玩着水。 白马与黑马皆在附近溜达着吃草,偶尔抬起头来看看主人是否还在。喻储溪看着离开的东方祭,总觉得自己对这人莫名熟悉。这个身影,似乎见到过,但这声音,却从未听过。东方祭觉得自己捏紧嗓子说出来的声音怪怪的,怪难听的! 第8章 chapter8两个月前,文苑王府,和风别院内。 第13章 榫卯也被喻子清吓了一跳。还没见过哪个人好端端的见到银针说晕就晕的,难道这小王爷是因为落水而留下什么后遗症了?也没发热啊,不可能烧坏了脑袋吧?就着满腹的疑问,榫卯在喻子清各处穴位上下其手,刺入最后一根银针之后,榫卯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晕了,不然没这么顺利。小王爷从小怕疼,哪怕这种银针入肤的轻微之痛也是难以耐受。榫卯收拾好了药箱,也来到了院里,本来自己施完针王妃便可进去与小王爷说话,怎奈这小王爷居然又晕了,这可不能怪他。“王妃,那个,怎么说呢!您还是等会再进去看小王爷吧!”榫卯硬着头皮说道。云沐安有些不解的看着榫卯,榫卯眼神闪躲的道:“我方才替小王爷施针时他一见到银针便晕了过去……不过无碍,小王爷的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过会便会醒!”榫卯拍拍胸脯保证道。云沐安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榫卯有些心虚,便向云沐安辞别,“小王爷这边既然无事了,那属下便先去找钱管家了,王爷临走前吩咐我帮帮钱管家!”“知道了,你去吧,王爷不在,我又不是很了解府上的事,还得仰仗你们了!”云沐安微微一笑,真的很倾城。榫卯别了云沐安便去找了钱庄,二人嘀嘀咕咕半天也没商量好如何分工。昏厥过去的喻子清又醒了过来。他开始捋直自己的思绪。刚才自己见到的,是真的银针,那些人,也是真的人,而且刚刚那个男的叫自己小王爷,那个美女说了什么父亲母亲,难道自己真的福大命大,穿越了?一想到此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叫什么事?就在他摇头的时间里,云沐安已经打开房门进了房间。“子卿,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要是有记得给母亲说!”云沐安上前将喻子清扶起,又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喻子清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一时之间还没能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他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定是梦,对,是梦。想到这里,他在云沐安不解的眼神之中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他又扇了自己两巴掌,啧,很疼。这不是梦。云沐安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孩子劫难后醒来不是叫母亲也不是找父亲,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在榻上掐自己腿,又抽自己耳光,不会溺水之后伤了脑子吧?云沐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真是不盼着自己孩子好,净瞎想。“子卿,你怎么了?”喻子清闻言回过神,这旁边还有个人,自己这么抽自己,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了吧?“你是?”云沐安闻言心疼的揽过喻子清,“我是你母亲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记得母亲了?那你还记得你父亲是谁吗?”喻子清本想回答她我父亲不就是你丈夫吗?这都要问我,却觉得有些不妥,大大的不妥,要是这么问了,接下来会怎样被扫地出门吗?他可不想,既然穿都穿越了,那就认命呗。不是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吗?自己好好在这待下就成了。“我不记得了,抱歉,母亲,你能给我说说吗?”喻子清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说道。云沐安见他这个样子,心又是蓦的一疼,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找榫卯,自己则是开始给喻子清讲起了过往。攻下一章就会出现啦~ 第9章 chapter9丫鬟匆忙请来了还在于钱庄争论不休的榫卯,榫卯一见喻子清好端端的,开始埋汰丫鬟小题大做。云沐安见榫卯来了,便将他叫到一边,“榫卯,子卿不记得我和王爷了,问他什么他也只说不知道,不记得,方才我与他讲了许多以往的事,他都没有印象!”榫卯闻言暗自后悔自己干嘛说了那么一句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好了,还没发高烧呢,脑子就先糊涂上了。“王妃先别急,小王爷也许只是惊吓过度,好好调养几日兴许就记起来了呢?”榫卯一边安抚云沐安一边吩咐小厮去城西药铺照自己开好的方子去抓药,他一时也摸不清喻子卿究竟是惊吓过度还是脑袋磕着了,但是他的头上明明没有任何磕痕。榫卯觉得这是自己行医途中遇上的第一个瓶颈。喻子清看着进来又出去的男人脑袋有些疼。照云沐安所言,自己现在是穿越到了千百年前的一个王朝,而且还是文苑王的独子。不过巧的是自己叫喻子清,而这个贡献给了自己肉丨体的小王爷也叫喻子卿,卿如凡间游龙的卿,自己则是清水的清。“这都什么事啊!”喻子清长叹一声,难道真的要留在这里做自己的小王爷虽说刚刚还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是就这么待在这个自己没有任何感情的地方,好像不是很合人心意。“子卿,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云沐安替喻子清掖好被角,喻子清点点头,他现在还没办法叫一个只相处了几个时辰的人为母亲。云沐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喻子清的房间。云沐安一离开,喻子清屏退房里的仆人,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由于动作太猛,他整个人都砸向了地面。“嘶,这副身板怎么这么弱!”喻子清趴在地上哀嚎。刚落了水的身子能好到哪里去。喻子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房间里四处走了走,发现了许多古玩字画,随即感叹这个喻子卿还是有做古董商的潜质。他走到一面铜镜面前,细细观摩着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发现了一个让人惊骇的事情。这张脸居然跟自己有八分相似,换句话说,这人的模样完全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这小孩多少岁啊?不会才七八岁吧,差不多,我长这样那会也就八岁左右!” 第15章 “不曾,小王爷你是第一个!”榫寅如实回答。“是吗?那您会不会就只有我一个徒弟”喻子清继续问道。榫寅有些头疼,平常屁都不放一个的小王爷最近一月里怎么跟长舌妇似的说个不停呢?“这倒不会,前个月长安城的祁珏将军给我来了一封书信,说要在下月借贺王爷生辰之机,将他府上的公子送来迦南同我习武!”榫寅并无要隐瞒的意思。“长安城”“嗯,嵩宁王朝帝都!”“那他是我师弟”“嗯!”“师傅,您是不是还有一把叫蒹葭的剑”“小王爷你怎么知道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啊,我又不傻!”榫寅脸色微红的挠挠头,“毕竟在钱管家来找我之前,我就接到祁将军的书信了,想着祁小公子不能做师兄,就把蒹葭给他!”喻子清闻言一阵无语,随即又问道:“那个祁将军的儿子祁小公子,叫什么?”“祁珩!”我亲爱的祁珩终于出来了!不容易啊~ 第10章 chapter10“祁珩……”喻子清反念叨了几遍,“于身为长物,于世为闲事,君子如珩,羽衣昱耀,真是个好名字!”榫寅也点点头,表示附议。到了傍晚,日头还有尺高时,思源便来喻子清与榫寅所在的校场来请喻子清回王府,说王爷已经回了府上,要喻子清前去问安。正与榫寅对招的喻子清有些不大乐意,古时候都什么破规矩,还得大老远跑回去请安,但是现在自己既然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就该做点儿子该做的事情。比如叫一声父亲母亲。喻储修看着发丝凌乱满头是汗的喻子清微微皱起眉,他记得平日里喻子清纤尘不染,也从来不去校场,只会待在荷塘便与先生一起吟诗作画,现在居然跑去了校场。“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喻子清规规矩矩的跪下,朝堂上坐着的两个人认认真真的磕了两个头。“快些起来吧,地上凉。”云沐安见不得喻子清磕磕碰碰的,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喻储修在一旁蹙眉道:“安儿,你太溺爱他了!男子汉大丈夫磕磕碰碰没什么的!”“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我不疼他疼谁去!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那么狠心!”云沐安不乐意了。喻子清看着拌嘴的两人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好像还没看到过老爸老妈拌嘴吵架。因为这两个人基本不着家,着家了也是你回来我出门。他实在好奇这样的生活模式老爸老妈是怎么有自己的。“我哪里心狠了,我待他……”喻储修争辩道,脸色微红,他每次面对云沐安,总是有些不安。“母亲,父亲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磕磕碰碰没什么的,再说只是给父亲母亲请安罢了,又不会伤着孩儿!”喻子清替二人倒了茶,又坐到云沐安身边撒娇道。原先的自己没有尝到过多少父母围在身边的感觉,他还是有些庆幸自己穿到了一个孩子身上,还能感受到自己缺失了的感情与爱。“别听你父亲瞎说!”云沐安娇嗔的看了一眼喻储修,伸手帮喻子清理好凌乱的头发,喻子清眼眶一红,连忙低下头,不让云沐安看见。“安儿,在述卿面前还给我留点面子可好!”喻储修有些无奈的道。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放不开了。喻子清在自己心里嚎啕大哭了一场。随即开始埋汰自己都二十几的人了还这么瞎矫情,再说这天高皇帝远的,还能感受很久啊,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述卿,这次我的生辰长安城的祁珏将军会带他的小公子来,他比你小了快三岁,到时候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喻储修满眼慈爱的看着喻子清。这样的眼神让喻子清严重怀疑那个世界里的自己是不是老爸老妈捡来的要是真的是捡来的,他们看到自己的尸体会不会伤心难过?“述卿”喻储修推推发呆的喻子清,喻子清回过神,点点头。他开始有些期待见到那个原本可以做自己师兄却被自己捷足先登只能做师弟的小祁珩了。剑的话他可以不计较。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那有如何,反正自己是师兄。时间在喻子清与榫寅的对招之间怅然流逝着。直到喻储修生辰前三天,他见到了各式各样的美男子和漂亮小姐姐。东方祭三人先来到了迦南,但他并没有着急进文苑王府同喻储修打个招呼,而是联络了宋阳,又查看了宋阳设在各处的暗哨,确定无误之后又回了自己落脚的客栈。喻储溪四人到了迦南之后则是直奔文苑王府而去。听到消息的东方祭心里一阵烦躁,萧颐恩和柳佩佩倒也乐得看热闹,叽叽喳喳的啰嗦个没完没了。“这小孩是?”喻储修指着站在容楚身后的杜蘅问道。“杜、杜蘅见过王爷,王妃!”小杜蘅怯生生的给两人跪下,见不得小孩受苦的云沐安不顾尊卑上前将杜蘅扶了起来。“杜蘅啊,几岁了?”“快要十二岁了!” 第17章 “八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述卿啊,还记得祁叔叔吗?”喻子清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曾经叫过他祁叔叔的喻子卿。他想了想,只好先蒙混过去,“记得啊,祁叔叔这来迦南可要多待几日啊,述卿带您和祁珩师弟去看看迦南的山水美景!”祁珏闻言更乐了,“哈哈哈,我听榫寅说了,明明是我先替远山托榫寅教他些功夫,倒是被你先占去了师兄的头衔,不过也罢,他本就就比你小,叫你师兄无可厚非!”喻子清心中一边就是就是一边连连点头,“既然我是占了远山的名分,那我更得好好带您和远山好好逛逛迦南了呢!”祁珩在一旁看着喻子清一口一个远山远山的说着,心里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喻储修见喻子清突然变得这般好说话还是愣了一下,知子莫若父,以前的喻子卿可是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啊!现在的喻子清倒是让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了。他想起那日夜里同安儿说起述卿最近的脾性变了很多之后被安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安儿说他不希望自己儿子变好,废话,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变得优秀!祁珏乐够之后把还坐在一边喝茶的祁珩提溜起来,推到喻子清身边,“去跟你师兄一起玩去,这些道理你可以以后慢慢听,但是来迦南的机会可不多!”喻子清本就想和自己师弟好好培养感情,好让他以后出去浪带上自己,可照祁珏的说法,祁珩并不会留在迦南!这要怎么解决求父亲将祁珩留在自己身边吗?“师兄,带我出去走走吧!”祁珩出声提醒发呆的喻子清该离开了。喻子清回过神,“哦,好,你先到院子里等等我,我去一趟客房!”刚才回府时钱管家要自己去见见住在别院客房里的杜蘅,本想说自己已经见过了不必再见,话还没出口,钱庄就跑了老远,他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能跑出来的步伐。喻子清来到杜蘅房间门口,清了清嗓子,“杜蘅,在吗?”屋里正昏昏欲睡的杜蘅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噌的站起来,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起身来开门,发现是喻子清的时候愣了一下。这就是自己以后要效忠的主人喻子清啊。“小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杜蘅小心开口,怕开罪了这位小主子。“也没什么事,现在我要带祁小公子出去街上转转,我想着以后你就要留在我身边了,带上你可能更为妥当一些。”见杜蘅有些怯,他上前揽过杜蘅的肩膀,却感觉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别这么紧张,我是你的主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可、可尊卑有别,该遵的礼还是要遵的!”喻子清见他如此叹了口气,杜蘅则是以为喻子清生气了,便慌忙跪下。“我说你这么怕我,以后怎么待在我的身边啊?”喻子清姜跪在地上的人捞了起来。“可、可……”杜蘅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喻子清拉着去往了后院的马房内。思源正在喂马。前厅正无事,自己在那站着偷懒眯眯眼的时候被钱管家给提溜后院喂马来了。“思源,父亲让我带祁将军的小公子与杜蘅出去走走,你也知道我最近不是很记事,怕把人给带丢了,你随我们一同去吧!”喻子清将正在喂马的思源也拉入了队伍之中,思源正想说要是钱管家来了没见自己在这又要挨骂,话还没说就已经被喻子清拉出了马房。就这样拉着两个人的喻子清又回到了小祁珩面前。得了自由的思源开始说教,“小王爷,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来马房,那里又脏又臭的要是污了你的身子那可怎么好!”喻子清没什么反应,倒是祁珩闻言看喻子清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有点不想和这个刚刚进了马房的小王爷一起出去了。“行了行了,思源你就放过我吧,没看到人家小公子正等着吗?快带路!”喻子清踢了一脚思源的屁股,思源吃痛,闭上嘴将三人带出了王府。祁珩并没有多少去街上闲逛的心情,照父亲的意思,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自己并不能在场,恰好这小王爷回来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道走罢了。喻子清还是有些兴致的。醒来后的两个月里他除了校场就是王府,迦南的很多地方他都不曾去过,今日得了机会便出来熟悉熟悉,兴许这里可是自己要待到寿终正寝的地方。杜蘅小心的跟着三人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他有些局促的揪着自己的袖口。这件衣服原本是小王爷的,王妃怜惜自己,就将其送与了自己,过后又接连送来几件,皆是小王爷的。喻子清近两个月个子蹿高了不少,府里嬷嬷给他做的衣服已然不合身,杜蘅家境贫困,又流浪多时,身板自然比不上喻子清,却也捡了个便宜,哪家的随从有机会穿主子的衣服呢。“祁珩师弟,我可以叫你远山吗?”喻子清凑近祁珩问道。祁珩心中还念着喻子清刚刚去了马房,他不着痕迹的别开脸,“自然可以!”小王爷可能忘了,方才是谁在王府前厅中堂上一口一个远山了。“祁珩祁远山,祁将军真是好文采啊,这名字取得真好!”喻子清由衷的感叹。“师兄错赞家父了,我的名和字都是大哥替我取的!”祁珩又离意欲蹭上来的喻子清远了些。“你还有大哥?”“嗯!有的,我还有个妹妹!”祁珩说完觉得自己没事多嘴干什么,跟第一次见面的人交待了个底朝天。“那你兄长叫什么啊?”喻子清不死心的又贴了上去。祁珩依旧避开。“兄长祁殊,舍妹祁墨!”话一出口祁珩又被自己气得不轻。自己究竟想干嘛?还有这个小王爷也是,问那么多做什么?喻子清听到祁殊还没什么,在听到祁墨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祁陌,那个不爱学习只爱拉着自己打游戏的高三学生。不过不知道现在他参加高考了没,有没有考上一个大学,哪怕三本都行,别辜负了自己半夜陪他上游戏的辛苦才好啊。祁珩脸色微变的看着喻子清,以为他是在笑自己不打自招,还全招了。“小王爷笑什么?”喻子清闻言一个哆嗦,心中暗想我不就是笑一下你怎么就这么冷言冷语的对我嗯,笑还有错了,表明上却装得很理亏的样子。 第19章 “在的,那时小王爷说要一个人去桥上站会,便将我们留在岸边了,就在那个位置!”思源指指离几人不远处的柳荫处回答道。“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去桥上站会吗?”“这……小王爷的心思那是我们下人敢揣摩的,小王爷说要去,我们便只管等着,哪知就出事了!”思源不知道喻子清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都如实回答。自落水后小王爷性情大变,以前可根本不会同自己讲超过三句的话,不过现在的小王爷挺好的,至少看得到一些人气。“你们在这等我片刻,我去桥上看看!”喻子清撇下祁珩三人自个朝安和桥走去,当时的喻子卿,真的就是突然之间跌到水里去了吗?他在桥上走了几个来回,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正当他要离开时,瞥见对面竹林里闪过一个黑影,接着又是一个,随即接近有十几个黑影断断续续的在竹林里消失了。“这不会就是武侠小说里最爱写的哪个门派与哪个门派之间打架斗殴的场景吧,小爷我虽然想看,但还是保命要紧,而且小师弟也在,先溜为敬!”喻子清赶忙从桥上下来,余光又看了一眼竹林,除了绿竹,再无其他。“小师弟可还想逛逛,我记得过了这条街,再往南走个一里地,有个嵩圣庙,可求平安求财运也可求姻缘,可有兴趣?”祁珩的眸色极淡,再加上他的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喻子清也一下子没有看出祁珩到底在想什么。他开始埋汰自己,亏得还是学心理学的,这都看不出来。“方才思源说,这酱牛肉要热着吃才有味道!”祁珩平淡无奇的说道,话语里没有丝毫不悦,却让喻子清有些头皮发麻。“是、是这样没错啊!怎么了吗?”喻子清装傻道。“可师兄你明知道这酱牛肉要热着吃,却还要带我去所谓的嵩圣庙烧香祈福,敢问师兄,可否是真心实意要我尝尝这酱牛肉?”祁珩拿过思源手中的酱牛肉,放到了喻子清手中。是有些凉了。这酱牛肉凉了可真的齁得很,自己本来就是想调戏一番这个没事瞎洁癖的小师弟,却没曾想被思源这个小崽子给卖了!可他自然不能说“我知道,但我想齁死你!”要是真这么说了,这师兄弟的情分怕是到此为止了,而且这小公子怕是连王府的门都会进一步了,更别说带自己玩了!“啊,我这不是忘了你有买酱牛肉吗?自前次落水之后,我这记性时好时不好的,有的时候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能忘了,小师弟不要见怪啊,多跟我相处几次你就习惯了!”祁珩见喻子清满嘴胡言,也是懒得跟他计较,心中却暗自想道,若是他日犯病,你可会就忘记了我?喻子清见祁珩不追究,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怕祁珩突然改变主意,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王府时喻储修三人正在主院荷塘边饮酒,祁珏喝得有些醉,看见喻子清与祁珩进来,醉眼朦胧的道:“远山啊,带新媳妇给爹爹来看了?我来瞧瞧是哪家的大闺女!”说罢便要上前抓住喻子清,喻子清满脸黑线的扶住祁珏,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祁珩从喻子清手中接过祁珏,温声道:“父亲,这是喻小王爷,您喝醉了,别说胡话,让人听了不好!”祁珏哦了一声,又推开祁珩,扒上了喻子清,“原来是述卿啊!都长这么大了,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你才,才这么大!”他指指自己的腿,“还没我屁股高!”祁珩撇下祁珏,上前朝两个还算清醒的人道:“文苑王爷,阆肆王爷,家父不胜酒力,让两位王爷见笑了!”喻储修并未喝醉,他命思源去收拾间客房,又叫小丫鬟去煮了几碗醒酒汤,祁珩叫住思源,“王爷,我们就不在府上叨扰了,还是回客栈吧!”“回了客栈又无人伺候,你们来此只带了些家将,他们懂什么,就让祁将军先歇下,待喝了醒酒汤醒了酒再回客栈也不迟!”祁珩见无法拒绝,只好应声道谢。随即又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喻储修,喻储修见他有话要说,便道:“远山可是有话要对我说?”祁珩看了一眼正在与祁珏斗智斗勇的喻子清,又看看一旁脸色绯红的喻储溪,点点头,“可否借一步说话?”喻储修与祁珩绕到了荷塘的另一端,祁珩见四下无人,才开口道:“今日我与小王爷出门时,我曾在罗清河边的竹林里看到了一些黑衣人!看着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喻储修虽不敢确定来者何人,心中却也依稀有了个方向,他拍拍祁珩的肩膀,“此事不要告诉你父亲,你知我知便可,切勿要让第三个人知道,知道了吗?”祁珩不解,他摇摇头,“王爷与父亲是多年好友,有何事不能让父亲知晓若是这些人是针对王爷而来,父亲与我皆可助王爷一臂之力!”喻储修笑了笑,揉揉祁珩的头,“有些东西,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知道它的重要性,而你,会拼命去保全那些东西。”祁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说并不能完全理解喻储修所说的话,但他感觉得到,王爷是不想拖累了父亲,他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感谢支持。比心 第13章 chapter13“好了,先同述卿待会吧,待你父亲醒了,在府中用过晚饭再回客栈吧!”喻储修伸手从摸摸祁珩的头,“若是他日述卿遇上了什么麻烦,还请小公子,照应一二。”祁珩闻言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被祁珏缠身的喻子清,郑重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喻储修的请求。他定会为了他,赴汤蹈火,所向披靡。喻子清不知祁珩与喻储修讲了些什么,他满脑子的精力都用在对付祁珏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得厉害,祁珏说出了一件令喻子清目瞪口呆而祁珩无论如何也不愿提起的事情来。当年喻储修还未封王时二人便是好友,自己征战归来后二人便会带上喻储溪去酒肆喝酒听曲,那时喻子清已经快满两周岁了,祁珏喜欢得紧。过了两月,祁夫人有了身孕,祁珏便跑到喻储修家中要与喻储修结亲,说自己夫人肚中绝对是个女儿,要与喻子卿指腹为婚。喻储修当时也不懂拒绝,只说这叫娃娃亲不叫指腹为婚,祁珏也不管,硬要喻储修与云沐安应下这门亲事。过了六七月,临近祁夫人临产,喻储修封王后前往封地,他先是叮嘱了喻储修要谨记自己夫人肚中快要出生的孩儿与喻子卿的婚约,又将他们送出了城,急急忙忙的回了祁府。所幸赶上了孩子出生。随着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跑出来,直说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又添一个男丁,听到此话的祁珏差点没吐血。自己跟喻储修打了包票绝对是个女娃,人家临走前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给喻子卿许了别的婚事,哪怕是做小也不行,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来了个带把的,可要怎么跟喻储修交代!喻储修到了迦南安顿好之后便来信问祁夫人与未来小王妃可否安好,祁珏抓总着那封书信忧愁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满怀激愤的控诉了自己的儿子祁珩祁远山,说那不不是自己的错!当然,若是王爷不讲究,把祁远山送去给述卿做小也是可以的! 第21章 鞠躬。 第14章 chapter14东方祭与喻储修是多年好友,兄弟的秉性自然是一清二楚,东方祭和自己同时消失在他面前,而后自己又满脸通红的与东方祭一同出现,那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在喻储溪犯难的时候,东方祭一语不发的先走出了别院。喻储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心欢喜的绕道去了自己的房间,整好以暇之后又慢悠悠的去了前厅。正当他进入前厅时,喻储修和祁珏稍许暧昧的眼神便飘了过来。脸上原本已经褪去的红潮又迅速燃了起来。喻储修觉得把喻储溪托付给东方祭是他最放心的选择,就算自己死后喻储溪被剥去阆肆王的封号,东方祭也有保他一世周全的能力。祁珏是觉得喻储溪这般俊美的男子,怎么就载在东方祭这颗破草上了,真替喻储溪感到不登对!“……”喻储溪不知道自己是该装作没看到还是没看到,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看来以后怀瑾也不是独个儿了啊!”祁珏端着一杯酒连声感叹,随即又凑近喻储溪,贼兮兮的问道:“那以后是你做将军夫人呢还是东方做王妃啊?”“……”喻储溪恨不得把祁珏拍扁然后扔大街上任人踩踏!喻储修正欲出声制止祁珏再逗喻储溪却瞧见方才去与祁珩交谈几句的东方祭朝着几人走了过来,随即便住了嘴。这事,还是得东方祭自己来。“自然是他是将军夫人了!”东方祭上前搂过喻储溪,“祁珏,你是巴不得我去做怀瑾的王妃吗?”祁珏不自在的干咳一声,“那倒是喜闻乐见了,若是你成了阆肆王妃,我必然送上一份大礼!”祁珩在接连见过几个大人之后独自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细细品尝着思源特意为自己沏好的花茶。长安城极少有花茶的影子。若是想要喝,还得托人往外带回。而迦南以花闻名,花茶自然是比其他地方的温香可口。他一边喝茶一边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依旧是一身紫色的外袍,里面穿着银白色的束袍,束腰是一条深紫色的绢带,发髻今天倒是梳得整齐,不过腰间的白露看起来有些憋屈,看来是匆忙之间别上去的。得出以上结论之后,祁珩将杯中的花茶一饮而尽,又重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打算继续看着人群里的身影。他再抬头时人群中已经不见了那抹紫色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张望了两眼,又垂下眼眸,身边却突然发出了声音,把雅正端方的小祁珩吓了一跳。“小师弟,你怎么躲这来了,害我一阵好找!”喻子清理理在人群中被扯松的束腰,毫不避讳的在祁珩面前扯紧,祁珩则是立马转过了头。没人发现他的耳根子已经红了一大片。“哎呦,小祁珩祁远山,我只是理理束腰而已,再说我又不是女孩子,你避讳什么!”喻子清理好坐到祁珩旁边的椅子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一嘴下肚发出一阵由衷的感叹。“大哥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即便你不是女子,也该有所避讳!”喻子清一边暗自感叹小祁珩懂的真多一边揣摩要如何开口让祁珩愿意在迦南待到花灯节之后。“是吗?有机会要让大哥也给我上上一堂课,好好学学这些东西!”喻子清打马虎眼道。小祁珩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下道:“若是师兄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噗!”喻子清一口花茶变成了人体喷泉。祁珩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到了一起,他抽出袖中的手帕,递给喻子清。后者接过之后连忙道谢。“师兄如此反应是不想远山教你吗?”祁珩打算弄清楚喻子清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反应。“哦,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惊讶你居然会这些!”开玩笑,要是让你祁珩来教,那还不如让榫寅教!虽然榫寅也是个粗人!在前厅与榫卯拼酒的榫寅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榫卯关心道是不是身体有些不适,榫寅摇摇头,二人又继续回到了酒桌之上。“长安城的世家公子们从小便受这些教育,师兄不是还早长安城待过几年的吗?”祁珩话问出口又觉有些不对,三岁小儿除了会走路会哭会吃会睡之外,好像也不会什么!“哦,这个啊,你也知道我三岁就离开了长安城,两月前又落了水,搞得我记忆缺了一部分,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以前学过些什么,我哪里还记得啊!”喻子清暗想自己说的的确是实话,自己穿到喻子卿体内之后只有自己的记忆,哪里还有半分喻子卿的记忆,自己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王府活到现在也是万幸了!“是吗?那师兄可还要学”祁珩不再深究,他怕再说下去喻子清又想起前日父亲醉酒时同喻子清说的娃娃亲。喻子清也乐得祁珩不再揪住自己这些事情不放,又见祁珩再问了自己一遍,便顺水推舟,说出了自己一直酝酿的话。“师弟,可曾听闻迦南有花灯节”祁珩摇摇头,喻子清又继续道:“这迦南离长安城千里,属穷山恶水之境,但你也看到了,这的花卉,十分有名!”见祁珩点头,喻子清继续忽悠,“迦南每年都有花灯节,与其他各地不同的是,迦南花灯节的花灯,是按照花的外形而做的!”祁珩继续点头,喻子清继续忽悠:“每一中花代表着一种特有的寓意,像我们一般常见的牡丹花,牡丹在长安城应该更为多见,它象征着一种富贵与荣耀,所以牡丹特别受世人的喜爱,也就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说!”喻子清说到此,祁珩摇了摇头道:“牡丹和花意指女子,而不是富贵与荣耀!”“咳,这里你就暂且把富贵与荣耀当成是花与牡丹呗,世间哪个人不为了这两样东西而东奔西走呢?”喻子清又扯出一阵歪理,祁珩想了想也觉得不无道理,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被世人称作君子的兰花,它寓意着一种清新典雅与超凡脱俗,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君子如兰嘛?要我说小师弟,以后等你有了子嗣,起个字为如兰,还挺不错的!”祁珩差点被花茶呛到,他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师兄操心这些还为时尚早,倒不如多给我讲讲其余的花,这些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喻子清闻言心里直痛哭,你倒是给个准话愿不愿意留到花灯节以后啊?要是我倒完肚子里仅有的一些墨水你又说不愿意留下来,那我岂不是太亏了?祁珩见喻子清半天不说话,只好道:“师兄,我与父亲留到花灯节以后便是,你倒是先与我讲讲啊!”得了准信的喻子清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讲天讲地给祁珩将自己以前无聊去看的花语,讲完见祁珩一脸的满足,喻子清直道自己浑浑噩噩的二十年终究还是学到了些有用的东西。“师兄,你方才所说的风信子,是什么样子的”祁珩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刚刚一晃神没听清楚喻子清说了什么。“风信子啊,迦南这里种植的风信子有三种颜色,但风信子它本身,寓意是迟来的胜利,一种喜悦感,亦或是爱的表达,深情顽强的生命力和永恒的纪念,三种颜色又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寓意,白色的是恬静和优雅,红色的是热情和昂扬,蓝色的则代表了对爱坚贞和永恒。”说完喻子清心里一阵没底,他可不知道迦南到底有没有风信子,他就纯粹随口瞎编来唬住祁珩留在迦南,况且要是祁珩提出想去看看风信子长什么样子,自己还可以和思源串通起来,说风信子的花期还未到,等花期将近再告诉他前来迦南赏花。 第23章 “师兄,我们走吧!”祁珩难得的没有拒绝,起身拉过喻子清便去人堆之中找出了思源与杜蘅出了文苑王府。“师兄,你前天不是说,城南有一处嵩圣庙吗?今天可以带我过去吗?”祁珩这次离喻子清没上次站那么远。喻子清知晓了祁珩有洁癖之后,为了让他还带自己玩,每次见他之前都特意不去马房。但是去了茅厕,还不洗手。要小小惩戒他才行,居然嫌弃自己的师兄。“行,我带你去!”喻子清带着祁珩,叫上了杜蘅与思源离开王府去了嵩圣庙。路上偶遇一个老人在街边摆着小摊卖着花茶,祁珩无论如何也要坐下喝一碗再走,喻子清拗不过,只好坐下等祁珩喝完。老人颤颤巍巍的替祁珩泡好了一壶花茶,又给他倒了满满的一碗,直乐呵道:“哎呀,除了小王爷,老朽还没在迦南见过这般俊俏的男娃了啊!等喝完这壶,老朽再给你续上一壶,就不收你钱了!”“老伯这是哪里话,该给你的我一分也不会少给的!”祁珩开始慢悠悠的喝着无比醇香的花茶。喻子清听闻老人说还要给祁珩续水时心里暗道这老头子不会是觉得祁珩长得好看所以想要多看两眼吧?转念想到老人又浪费了自己不少时间,瞬间有些怅然,他还想带祁珩去嵩圣庙祈福!“哈哈哈,小公子可真是懂礼数,但是今天老朽高兴,就不收你钱了!”老人捋捋胡须,摇头晃脑的道。祁珩顿了顿,“老伯,您可曾知晓迦南有一种花,名为风信子?”坐在一旁的喻子清心里一个咯噔,完嘞,要是老伯说不曾听闻那自己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的见识怎么可能比得过在迦南待到快要如土的老人!“风信子啊!不曾听闻!”老人想了想答道。他活了七十有余,的确不曾听闻迦南还有一种叫风信子的花!祁珩闻言心中明白了三分,他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可有兰花?”老人一听乐了,看来这小公子的确什么都不懂啊!“要是迦南没有兰花,可就说不过去了,都说梅兰竹菊为花中四君子,不是还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吗?雪尽深林出异芬,枯松槁槲乱纷纷,此中恐是兰花处,未许行人着意闻!开在丛林深处却不张扬,这就是君子兰!”喻子清见祁珩没在纠结于迦南到底有没有风信子的事情之后略微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心又提了上来。只听见祁珩问道:“老伯,有人说给我以后得孩儿题字为如兰,寓意为君子如兰,您觉得如何?”“君子如兰,空谷幽香,也可谓谦谦君子,幽幽如兰,是谁给小公子出的主意,也可谓用情至深呐!”老伯说完眼神滴溜滴溜的转了转。“哦,是晚辈的…一个朋友!”祁珩犹豫再三的答道。喻子清见二人一唱一和有些好笑,什么君子如兰空谷幽香,谦谦君子幽幽如兰的都不过是自己七掰八扯随意糊弄祁珩罢了,要说还不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呢!再说自己哪有用情至深!不过这小祁珩是把自己当朋友了吗?有机会得试试他的口风。这样以后往长安城大街上一站,连喊三声“我是祁珩祁远山的朋友!”就朝祁姓的名头去是人也要对自己礼让三分,哪还用愁自己在长安城里的吃喝?!祁珩不紧不慢的喝完一壶花茶,付了钱后与老人告别,四人慢悠悠的前往嵩圣庙。喻子清觉得很不可思议,又不是在21世纪夜丨店里灌马尿,有出有进的膀胱才不会撑。这祁珩刚才在府上的时候就已经再喝花茶了,到了这还在喝,而且喝了一壶,他就不想尿尿吗?还是那里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喻子清满脑的不可描述。“师兄,你们这的花灯节,会猜灯谜吗?”走在前面的祁珩出声停下,喻子清只顾低头沉思,不小心整个人都撞到了祁珩身后,祁珩微微皱眉,往前走了两步,与喻子清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啊??啊,会啊,会吧”喻子清吃痛的回过神,胡乱回答两声,立马像思源求救,思源立马接过话:“祁小公子,迦南每年的灯会都有灯谜,有时候还会下赌注,这赌注可大可小,有时候也可赌人!” 第16章 chapter16喻子清和祁珩闻言皆是一愣。“这玩这么大啊?刺激,不过赌的是美人还是美男啊?看着嵩宁王朝民风开放,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喻子清听了思源的话心中暗自吃惊却又有些跃跃欲试。“赌人这成何体统!”祁珩声音微愠,但脸上却还是那副正正经经的表情。“这就是小公子有所不知了!”思源走到祁珩身边解释道:“这赌人是迦南花灯节历来的习俗,可以是男子,也可以是女子,要是长得还说得过去,那就买回家做个小妾什么的,要是长得不合人心意,那边买回去做个丫鬟也划算!”祁珩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的迹象,“那这被作为赌注之人,岂不是没了人权况且谁会愿意倍当做供人交易的物品!”“也不能这么说,迦南地处西南方,临近高山,又不靠水,若是遇上天灾人祸,谁会愿意做个路边冻死骨呢?倒不如让人买了去划算!”思源很耐心的替祁珩解释着。喻子清倒是觉得这有点像21世纪的人丨贩子的勾当!该杀!“可即便是如此,这样与那些贩卖官奴之人有何区别”祁珩怒了,他曾在长安城见过那些贩卖官奴的人丨贩子是怎么对待那些年少的孩子们。喻子清见祁珩为那些人打抱不平,心中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怜。哪个时代都是金钱社会,没钱你就得卖力卖艺卖身。“小公子误会了,我们这,可没有官奴这种人的存在,若是有,早就被王爷清理干净了!”思源见祁珩怒了,慌忙解释道:“这个习惯是王爷来了迦南时才兴起的,你说要真是与那些人别无二致,王爷怎会允许?”祁珩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他点点头,就算他不信思源所说,也相信文苑王也爷的为人。思源见祁珩脸色稍缓,心安了许多,他可不想把人家小公子带出来还给带了满身火气回去,“我就是花灯节时王爷猜灯谜赢了之后带回的王府!”见三人一脸疑问,思源咽了咽口水润润喉,继续说道:“我本是淮南人,那年家乡闹了旱灾,田里几乎都是颗粒无收,我父母妹妹都饿死了,我一个人往北走,实在饿了就啃树皮,喝溪水,就那么一路熬到了迦南!”“我来到迦南城门处时守卫见我快要饿死了,便给了我水喝,又给了我干粮,还有守卫告诉我,过两日就是花灯节,若是想谋个生活,就到栖凤渡去,去了那里自己或许还有活路!”“我就沿路打听栖凤渡在哪个位置!我到了之后跟管事的说明了来意,他让我写下了个卖身契,说这个卖身契将会跟着我到我的买主手里,上面写着银两四六分,我拿六,他们拿四!”喻子清心中暗道还是个良心商家,四六分成,还拿少的。要是搁现在估计给你扒得内裤都不剩那些黑心商家才肯罢休。只听思源继续说道,“她跟我道明了其中要害,说被谁买走,买了做什么,都要看造化,他们无权干涉买主买下我后做什么,我那时想只要能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行。”“兴许是真应了那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我经历了那般苦难之后,等来了王爷!”“那时的王爷比现在可年轻多了,毕竟都八年了,那时的我还没小王爷大呢,个头也没你高!王爷那时带着王妃,抱着小王爷,许是刚到迦南,想要感受感受风土人情吧,王爷来到了栖凤渡。”“那时我正在台上等着买主们叫价呢,王爷来了之后台下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些官员认出了王爷,在王爷提出了一次价格之后,也无人再往上加了!就这样,我就到了王府做了小厮,衣食无忧,偶尔还能偷偷懒,也能偷吃到小王爷的零嘴!”思源说到这嘿嘿的笑了两声,喻子清觉得那个真正的喻子卿小时候没少被这个下人给忽悠。 第25章 “这事,王妃知道吗?”东方祭看着云沐安落寞离开的背影问道。“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她太过聪明,我瞒不住她,也不想瞒她!”喻储修给二人倒上花茶,坐到桌边细细品着。“那……”“若是我没了,想她也不会独活,只是苦了述卿,以后世事浮沉,皆要一个人去面对了!”喻储修虽于心不忍,但更不忍十一岁的孩子就此殒命,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说了,你可以放心,怀瑾和述卿,我定会保全!”“那我就以茶代酒,谢过你了!”云沐安神色恍惚的站在院中看着前厅熙熙攘攘的人群生出一种恍然若世之感。明明昨日还其乐融融的一家,再过几日,便会阴阳两相隔。小丫鬟拿着披风走上前替她围住披风又系了个好看的结,“王妃,院里风大,要不回房间休息吧?”云沐安揉揉小丫鬟的小脸,努力攒出一抹笑来,“沐晴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呢,打的结啊,一次比一次好看!”沐晴脸红的低下头,“那是因为王妃花容月貌,我笨手笨脚的,还多亏了王妃不嫌弃!”“好了,送我回屋吧,站了一天有些累了!”沐晴挽过云沐安的手,小心的将摇摇欲坠的云沐安扶回了房间。对镜卸妆时云沐安说了一句,“沐晴,你走吧!”沐晴闻言立马跪倒在云沐安面前,“王妃这是要赶我出府了吗?沐晴犯了什么错沐晴会改正的,求求王妃不要赶沐晴走!”云沐安神色微恙的扶起沐晴安抚道:“沐晴没犯错,我也不是要赶你出府,只是这一会天一会地,我是怕连累了你们!”沐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一手抹开,一手又抹了上来,“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一会天一会地,我只知道王爷与王妃救我于水火之中,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又给了我糊口的差事,这莫大的恩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起!”沐晴抽抽噎噎的讲完一段话,直接哭出了声,云沐安蹲下将她抱在怀里,细无声的安抚着。“王妃现在让沐晴离开,沐晴死也不会离开王妃半步的!”此时的沐晴顾不得尊卑有别,她抱住云沐安有些削弱的肩膀放声大哭起来。“好好好,那就留下,到了下面,我与王爷,也只能给你们赔个不是了!”云沐安脸色苍白眼神混沌,她脑中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喻子清四人来到嵩圣庙之后特意避开了住持,若是住持见是喻子清,必然又要拉住几人叨叨半天,干脆避开,这样耳根子也能落个清净,还能节省不少时间。“几位小少爷是来烧香祈福的吗?”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妪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方形竹篾,里面装着红香、纸钱、还有祈福带。喻子清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又挑挑捡捡半天,先是拿了四炷香,随后又嫌少,便拿了一把,再要了一堆纸钱,祁珩则是拿了一副祈福带,又去找了一个僧人借了笔,在上面写下了什么。喻子清和拿着一把香进了庙堂,他无比虔诚的跪下,嘴里念念有词的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在上,请受小爷…请受信徒喻子清一拜,自我被雷劈穿越之后这里便没个雷雨天气,还请二位行行好,让雷公电母来此劈劈雷下下雨什么的,好让信徒我再被劈一次,劈回我原本的世界吧!”杜蘅和思源站在他身后皆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喻子清嘟嘟囔囔的,细听又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听那声音却像是苍蝇的嗡嗡声一般不绝于耳。不堪其扰的思源扭头就去找祁珩去了。杜蘅则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的主子多么的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叫,自己也会尽忠职守,好好的待在主子身边。喻子清磕完头上完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角,叫上杜蘅去寻祁珩与思源。喻子清和杜蘅在院里兜了一圈也没发现祁珩和思源的踪影,“杜蘅,你说远山师弟和饮水思源二人跑哪里去了?”“嗯?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杜蘅一脸疑问的看着喻子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这个榆木脑袋!当然是祁珩和思源了!你我都找了一圈了还没找到,你说他们能跑哪去了?”喻子清扶额感叹自己这个随从的确需要多读点书了。“小王爷,会不会是祁公子嫌你速度太慢,已经在外面等着你出来了?”杜蘅听明白喻子清的问题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喻子清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自己和随从的脑袋还是蛮好使的,毕竟还挺了解自己的秉性。祁珩与思源并排站在嵩圣庙门口等着喻子清和杜蘅出来,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人出来。日头越来越低,天色很快便会暗下来了。思源嘴巴闲不住,旁边偏偏站了个闷葫芦,他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撇下话多的小王爷而去找没话的祁小公子了。“思源,可否请你去看看师兄他们还在不在里面!”祁珩有些等不下去了。万一这人玩心大发又像上次一样坑自己一把。思源求之不得,慌忙点头朝庙里跑去,见思源走的极快,祁珩心中微微起了快意,很快那人就要出来了,自己便可以回王府叫父亲回客栈了,或者是自己先回客栈也行。思源进去找到喻子清时喻子清正在与方才遇上的老妪相谈甚欢。几经询问之下终于知晓这老妪与方才路边花茶小摊的老者是一对夫妻。喻子清算了算两人结婚的时日,暗自感叹了一声,都金婚了感情好如此好,真是让人羡慕。那个世界的爱情保鲜期哪有这里那么长。那是一个速热速食的时代,结婚离婚好似家常便饭一样,感情破了不是想着如何去修补,而是想着换下一个。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说的,便是这样的爱情吧。喻子清蹲坐在老妪旁边认真的听着她讲起以前老者仰慕她时的事情。老妪是个大家闺秀,而老者不过是个穷书生,除了会读圣贤书无一技之长,又是个家徒四壁的穷鬼,老妪父母自然是不答应二人结亲。那时的人家讲究门当户对,老妪父母又替老妪说了一门亲事,老者伤心难耐,奋起苦读,在老妪成亲之日,他远远的跟在老妪的花轿后面,送她送到了新郎官家门口。他正欲伤心离去,转头便看见了远远地穿着丫鬟的衣服的老妪正在柳树荫下朝着他笑。老者便带着老妪离开家乡来到了迦南。管他什么前程锦绣什么荣华富贵,老者在重得所爱之后不再执着于考取功名,而是与老妪在迦南落下了脚,从此过上了二人最想要的日子。 第18章 chapter18“这人活着啊,都会遇到一个为了你而奋不顾身的人,就像我为了他,不惜远走他乡,离开了父母,就像他为了我,放弃了自己一直追求的仕途,与我待在这迦南城里,安安稳稳的过了一辈子!”老妪还在侃侃而谈。喻子清一动不动的坐着。思源凑上前看了一眼,却发现喻子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还好沉浸在喜悦里的老妪并没有发现,才不至于让几个人都难堪。 第27章 祁珩走得极快,喻子清有些跟不上,更别说瘦弱的杜蘅了,杜蘅在后面跑的直喘气,后来实在追不上几人,只好停下追着几人的脚步,慢悠悠的往王府走去。走到半道上又遇见了被二人撇下的思源,两人深情的对望一眼,又同时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二人下定决心,慢慢走回去好了。喻子清可不敢把祁珩一个人放回王府去。这样要是被父亲或者母亲看到了,肯定会说自己瞎胡闹,不懂礼数,把客人一个人丢在一边。虽说父母都很温柔,但他也不想看到他们还为他费心。“远山弟弟~远山弟弟~等等述卿哥哥啊~”喻子清在祁珩身后一边乱叫一边追着祁珩的步子,走在前面的人听了这话之后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喻子清也不得不加快脚步,同时暗骂自己嘴贱。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王府的酒席宾客早已散去,只留下了几个喻储修的好友,还有那个自称龙在天的美女那个咸猪手大叔。柳佩佩一见祁珩喝喻子清和祁珩回来,心下又生出些许调戏的意思,脸上随即展露出一抹坏笑,片刻见一抹绯色身影便飘到了二人面前。明明放存稿箱了,又没发出去。。 第19章 chapter19祁珩头皮发麻的看着绯色身影,很自觉的躲到了喻子清身后,柳佩佩却也不怪,这个小正经的祁小公子,被他亲爹给卖了个连亵裤都不剩了,也是挺惨的。“龙姐姐,找我二人有何事吗?”喻子清又露出小孩招牌式微笑,这样的笑脸很讨人喜欢。果然,柳佩佩闻言乐得在他脸上掐了两把,笑道:“哎呦喂,多少年没见着这么可爱的了,要是你再大个几岁,铁定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你就做梦吧你!都比人家大上两轮的人了,还那么春心荡漾,可真不负了你柳佩佩采花大盗的盛名!”萧颐恩又适时的冒了出来,语言之间满是酸酸的味道。“什么叫大了两轮,萧颐恩,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娘今年也不过是花信少女,哪里比小王爷大了两轮了?你就不怕你先生掀开棺材板爬出坟墓来削你!”萧颐恩被柳佩佩骂了一顿碰了一鼻子灰,他些许尴尬的摸摸鼻子,“行行行,你柳小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柳佩佩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白了萧颐恩一眼,萧颐恩连忙灰溜溜的走开,柳佩佩转身正欲同喻子清二人再说话时,人便不见了踪影。“萧颐恩!老娘跟你没完!”在院子里溜达着的萧颐恩顿时感觉自己后背渗出了滴滴冷汗。喻子清在柳佩佩转头臭骂萧颐恩时抓着祁珩便往云沐安的房间跑去,听钱庄说她有事要跟自己交待,但是把祁珩一个人留在柳佩佩面前他有些担心。到了云沐安房间门口,祁珩挣脱了喻子清的手,他握着微微泛红的手腕,“师兄,这是王妃的房间,我不便进去了!”  喻子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人拽到了门口,他看了看祁珩的手腕,“疼不疼?不好意思啊,刚刚太急了没注意!不小心弄疼你了……”“那我先走了!替我向王妃问个安!”祁珩点点头,有些冷漠疏离。祁珩离开后,喻子清稳稳心神,敲了敲门,沐晴很快开了房门,“小王爷来了,王妃正在里面等您呢,快些进去吧!”沐晴在喻子清进门之后便把门关上了,然后守在门口。王妃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母亲,听钱管家说你痛风又犯了?”喻子清走上前,替云沐安揉着头,动作很轻。“许是今日宾客众多,又吹了些风,有些难受,也不是什么大事!”云沐安握住喻子清的手,将他引到旁边坐下。她伸出手抚摸着喻子清的脸,极尽温柔,就像是在挂念担心即将远行的孩子一般,喻子清眼底起了一片雾气。他在那个世界不曾得到的亲情,在这个世界里短短的两个月,他都得到了。“子卿啊,若是以后父亲母亲都不在你身边了,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啊!”云沐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偏偏发红的眼眶让喻子清不想察觉有异都难。“母亲……”喻子清喉头酸涩,艰难的开口。“子卿,是父亲母亲对不起你……”云沐安情绪再也难以控制,哭出了声。喻子清起身将云沐安抱在怀里。“母亲,父亲与您赐予了孩儿生命,教我做人,教我识字明理,又呵护我成长,怎么会对不起我呢?”云沐安不再说话,无声的伏在喻子清怀里流着眼泪,喻子清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将会发生什么,心中的不安之感越来越浓烈起来。过了半晌,云沐安似乎累了,她推开喻子清,“子卿,叫沐晴进来,你先走吧,不要告诉你父亲我今日同你说的这些,知道了吗?”喻子清点点头,又宽慰了云沐安几句,随即出了房间,见他一出来,沐晴也顾不上与他行礼,而是直接从他与门的缝隙里蹿了进去,随即喻子清听到了云沐安痛彻心扉的恸哭声。王府不会是摊上什么大事了吧?这电视剧里都那么拍,什么小王爷是皇帝的私生子,被太子知道了之后对王爷一家赶尽杀绝之类的。又或者是在江湖中有什么仇家,被仇家上门寻仇之类的!但不是有东方祭祁珏他们吗?几人联手还赢不了吗?那对方得是什么来头?喻子清浑浑噩噩的,思绪很混乱,恍然之间撞到了一个人。喻子清抬眸便发现自己好巧不巧的又撞祁珩身上来了。祁珩见喻子清出来,正欲上前跟他道个别,等花灯节时再见,怎知这人心不在焉,连自己走到他面前了都不知道,真是一腔热情喂了狗!自己本想兀自离开,可父亲说论礼数要同小王爷说一声方可离开,遭不住喝酒一杯倒的父亲的万般烦扰,他便来此等着喻子清出来。“远山,对不起啊,我没看到你在那!”喻子清双眼满是迷离,祁珩本见到他胸襟处的水渍有些嫌弃,但他想起喻子清自己说还有思源作证之事时,心里却生出一丝心疼。喻子清有眼疾,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会失明。到了那个时候,他撞到的人,会对他怎样!“无事,我就是来向小王爷说一声,我与父亲先回客栈了,待到花灯节时再来叨扰一二!”祁珩语气平淡的说完,浅色的眸中中倒映着喻子清失了血色的脸。“是吗?那到时候我带你去逛逛吧!我现在有事要去找我父亲,就不送你了!”喻子清匆忙撇下还欲说什么的祁珩,匆匆朝前厅跑去。他想问喻储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云沐安会给自己道歉?为什么要把祁珩他们留到花灯节后,又为什么都拿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跑到前厅时喻储修正与东方祭几人交谈。见他匆忙赶来,喻储修起身朝他走去。东方祭眯眼看了一眼喻子清,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喻储溪,后者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几个人在瞒着自己做什么。但是又一个人都不告诉自己。“述卿,你怎么来了?”声音如同以往,丝毫没有异处。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怜惜与不舍。“父亲,我有话想问您!”喻子清看看堂上坐着的人,靠近喻储修小声的道。喻储修看着喻子清神情有些不对,心下便知应是云沐安同他说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述卿,为父知道你想问什么,若是你想要知道答案,就答应父亲,若是以后你变得孤身一人,也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第29章 门在祁珩身后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被杜蘅关上,祁珩往后看了一眼,便离开和风院,去了前厅。“小王爷,您又忽悠小公子了?”杜蘅开始替喻子清穿好衣裳拉紧束腰,又将玉佩挂了上去,“刚刚小公子出去的时候,可是满脸的不悦啊!都写在脸上了!”喻子清整好以暇之后抖抖肩膀,“我没有啊,是他自己不肯帮我穿衣裳的,又嫌弃我,自个就走了,我有什么办法!”杜蘅点点头,“确实不是小王爷的错!”喻子清看着这个跟自己越来越像的杜蘅有些失笑。“杜蘅,去吧木匣里的另一个玉佩也拿上,等会送给远山吧!”喻子清拿过这两日一直被自己闲置在一边的白露擦了擦,“他来迦南这些时日,还没正式的送过他什么东西呢!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一场!”“小王爷,我看小公子挺烦你的!”杜蘅跟在喻子清身后出了房间又顺手关上了门,想起了刚刚祁珩的脸色便出声好心提醒着自己的主子不要去触了祁珩的逆鳞。“这你就不懂了吧!”喻子清停下脚步,揽过身后的杜蘅,“越是烦你呢,越说明他心中有你!这人都这样,死傲娇!”杜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王爷要小公子把你放在心上有什么用啊?小公子又不是女子……”喻子清闻言神色变得一言难尽。是啊,他祁珩是个带把的,自己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带把的,让他把自己放在心上做什么喻子清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基丨佬紫,有些慌张。“小王爷,怎么了?”杜蘅见喻子清脸色刷的白了又刷的红了,以为喻子清被祁珩给吓出病来了。“哦哦,没事,走吧,再晚点过去我怕又要被祁珩给记恨上了!”喻子清咬咬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到了脑后。祁珩不过一个十岁还不到的小鬼头,自己活了二十余载,难道还不是一个小娃娃的对手!杜蘅点点头,表示很欣赏喻子清还有些自知之明,恍神之余见喻子清已经走远,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喻储修宽见到姗姗来迟的喻子清倒是并未生气,他招呼了几人之后便出了王府。云沐安的神色变好了很多,喻储修则是满面的笑容,像是在进行一场最后的盛宴。期间喻子清与祁珩分开了一会,喻子清这两天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惴惴不安,他饶有兴致的在各处商贩的小摊之间游走着,挑挑捡捡,不一会儿自己和杜蘅手里满满的都是干花茶和各种小玩意。祁珩在一边不停地朝商贩询问着何为风信子,在他快要确信喻子清是在骗他的时候,终于在最南边的一个小贩嘴里,听到了所谓的风信子。小贩告诉他风信子是从遥远的南端传入嵩宁王朝,早在好几年前,白色品种的风信子在迦南已经得到了培育,听传入的人说,有红有蓝,只是如今也未曾培育出一株两株来。“看来他的确没骗我!”祁珩暗自言语,在小贩精明又有些迷惑的注视下他拿起包好的一束花,付了银两回去找祁珏。自己从长安来时并未带什么东西前来,这把风信子是把干花,留给他也好做个纪念。祁珩转身走出两条街之后发现一个令自己有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自己居然在这街上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方才与父亲散开,又没带个随从,这下只能靠自己瞎转回去了。但愿运气好一些,别碰上喻子清。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祁珩正站在街道中心寻思着该往哪个方向走时,身后便传来那个让人听了心烦没听到又有些想听到的声音。“小祁珩~祁远山,你怎么在这里!”喻子清和杜蘅抱着满怀的东西正慢悠悠的往回晃悠时想着绕个道回去,好巧不巧的就看见祁珩一人拿着一束花站在街道中心,还站得笔直。“我……”祁珩脸色微变,耳垂开始发红,“我来买花!”“哟,这是要送给心上人吗?”喻子清双手没空,嘴巴倒是空得很,他欺身上前用下巴指指祁珩手中的花,“这是什么花啊?”祁珩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不识得这花叫什么名字吗?”“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喻子清话音刚落便立马闭了嘴。完了,自掘坟墓。他努努嘴,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却被祁珩一把拉住!祁珩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倒是说说,风信子长什么样子啊?”喻子清脑袋里的齿轮飞速旋转起来,想必祁珩刚刚是挨着人家小摊问有没有风信子这种花,还遇上了个无良商家,这小子,又被骗了。这风信子可是“西洋水仙”,你这王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花,闭关锁国还没到你们身上但也不可能那么超前连外境的花都引进了。自己当时就是胡扯给他听而已,哪知道这人对风信子这么执着!要说你这束花是唐菖蒲我都信了。喻子清连忙转移话题,“小祁珩,帮我拿点东西呗,我拿不动了!”“我看你挺有力气的,这束花,你也代劳一下吧!”祁珩重重的将花束拍到还剩一点空的喻子清腋下,大步朝前走去。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等着喻子清和杜蘅往前走去。“哎呦~我的小师弟,就帮师哥拿一下吧!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这样可就是压死师兄的最后一束花了啊!”喻子清走近祁珩,用屁股顶了顶他。祁珩脸色突变,瞬间离了喻子清三尺远,“不知自重,死有余辜!”“……小师弟,别这么狠嘛!再说你又不是小姑娘,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啊!”喻子清依旧不知死活的蹭上去,祁珩又离他远了两步。“小公子,你要是再不帮小王爷拿两件东西,他能搁这跟你闹一天!”杜蘅看不下去,上前小声提醒祁珩。祁珩:我就算迷了路,还是那个酷酷的正经祁珩!喻子清: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第21章 chapter21看着祁珩一脸阴郁的拿过自己手中的东西,喻子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土地主在剥削良农!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小祁珩,笑一笑嘛!你看看你这张俊俏的小脸,要是笑一下能迷倒多少小姑娘,别老绷着个脸,这样小姑娘都被你吓跑了!” 第31章 “好了,回府吧,想必父亲母亲也回来了,你们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回长安,今夜还有很多东西要打点呢!”喻子清逐一拿过石阶上的东西,三人齐身回了王府。三人回到王府时钱庄已经替几人返程中需要的粮食水都整理好装进了马车,祁珩一一拜别几位长辈,与祁珏一同离开回了客栈。喻子清目送祁珩与祁珏出门后将自己买来的东西都放回了房间内。再来到前厅时堂上已经只剩下喻储修与喻储溪二人。“述卿,明日一早,祁将军与远山便要离开迦南了,你可要记得早些起身去送送他!”喻储修将喻子清招到身边叮嘱道。“父亲,不送也罢!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我与祁珩,您与祁叔叔,都是一样的,若是不想让对方挂念自己,不辞不送,才是最好的别离之法!”喻子清坐到地上,靠着喻储修的双腿,道出了喻储修心底所想。喻储溪有些茫然。这几日东方祭与喻储修二人不知瞒着自己什么事,从他们各异的神色之中他也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的心思,连小小祁珩都比不上。喻子清这番话,让他感到了愈发的不安。喻子清抱住喻储修的膝盖,把头埋了上去,喻储修心中蓦的一疼,险些喘不过气,他抬手抚上喻子清的脸颊,温柔的摩挲着,像是离别前的箴言。“述卿,你倒是给为父来了狠狠地一记啊!明知我不舍你不舍他们,还要鲜血淋漓的揭穿为父,你的激将法,还是太嫩了些,以后有地方在,你和怀瑾,倒也能平安了,若是能喜乐,便是我和安儿还有府里的人的福音!”喻储修心中暗叹,他还能陪着述卿几个时辰呢?喻子清:祁珩,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抠脚问道)祁珩:许是在你拿着白露出现在校场的时候,许是你一本正经诓骗我的时候,也许是再见你之时。九岁初见时,少年在眼中。十八岁再见时,少年已在了心尖之上。 第22章 chapter22片刻之后钱庄沏了一壶花茶,端到前厅,给三人每人都倒满了一杯,喻储溪方才心中有事,喉咙有些干渴,不疑有他的将整完花茶都尽数喝下。喻子清虽留了个心眼,却见喻储修面不改色的喝了一碗,便觉无他,也将自己碗中的花茶一饮而尽。三人在中堂相顾无言的坐了快一个时辰。喻子清开始觉得有些困倦,喻储修见状叫了堂外的杜蘅让他将喻子清带回和风院休息,又命钱庄去别院客房里把宋允和容楚叫来。宋允和容楚来到前厅时喻储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容楚看了一眼喻储溪,“王爷倒好,在这睡着了,要是着了风寒,回去墨白墨菲非打死我不可!”喻储修喊了喊喻储溪,后者没有反应,他才安了心,把眼神转向在前面站着的宋允和容楚。“宋允,容楚,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何把你们叫来!”宋允和容楚闻言齐齐跪下,齐声答道:“属下知晓王爷的意思,我们定当万死不辞!绝不让王爷和小王爷出事!”喻储修闻言放心的点点头,“你们是我挑选出来放在怀瑾身边的,你们为人如何我很清楚,只是怀瑾生性过于纯良,以后的日子里风险难防,你们,多照顾他一些。”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喻储溪,“我已经同东方说过了,明日等祁珏他们一出城,你们就带上怀瑾和述卿离开迦南,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直接到南疆去,永生不再回长安一步!”“知道了,王爷!”二人将喻储溪带回了房间,又将其安顿好,回到房间时一时深夜。“师兄,你说等王爷醒了,会不会失心疯啊!”两人和衣并排躺着,容楚出声问道。“兴许会吧!若是换成你为了我做出文苑王爷一样的选择,我也会失心疯,更何况是王爷那般温柔的人了,但愿他能晚一些醒,又能早一些接受事实!”宋允翻了个身,打算眯会,明天,将会是一个不怎么平静的一天。可容楚却不给他机会,他翻过身朝着宋允又继续说道:“小王爷醒来要是知道自己父母皆被自己的皇叔所害,这才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若是性情大变,可如何是好”“小王爷虽年纪尚小,但这些伤害随着时间的沉淀倒也会慢慢磨平一些,只是苦了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一些原本不用背负的孽债!天地为炉,世间万物,冥冥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同你同我,皆是如此!”容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夜色更浓重了,如糜烂的尸体上流出来的暗黑冰凉的血,蜿蜒的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的盘在王府的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泪。整个王府的房屋被黑暗模糊去了棱角,远远看去好似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打更的人敲着梆子窜走在大街小巷之内,远远的闪过几抹身影,路边高强上的野猫被吓得四下逃窜,短暂的吵闹之后,夜又陷入了该有的寂静与凄凉。“远山,你在看什么呢?”祁珏瞅了瞅一直掀开帘子往后看去的祁珩问道。这孩子自从客栈出来,便一直都是这个动作,像是在期待什么,又不想见到什么。“我……没什么!”祁珩的耳朵瞬间红了个遍,重新坐好。“你是在看小王爷有没有来送送你吧?”祁珏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底生出一抹怅然。别说是小王爷了,就连喻储修都没来送自己。祁珩被祁珏点破心事,“父亲,你说为何小王爷不来送送我?”祁珏被祁珩问得哑口无言,这小王爷怎么不来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还想知道王爷为何不来送送自己呢?“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还有你不是说小王爷有眼疾吗?若是眼疾犯了无法相送也情有可原啊!”“许是如此吧!”祁珩从腰间解下喻子清送给自己的玉佩,细细的端详着。他觉得自己挺讨厌话多的喻子清的,但在离开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不舍。“这是述卿赠与你的吧!”祁珏看见祁珩手中的玉佩,想起这玉佩他曾在喻储修那里见过。“嗯,他说是作为师兄给师弟的礼,我便收下了!”祁珩点点头,“我却没能留给他什么,若是再有机会,便好了!”“那是自然,虽说两地相隔甚远,但若是你二人有心,再可相见,又怎会仅此一次机会呢!”二人不再言说,马车飞快的走着 很快便出了城,一路飞奔,似乎怕留下来会被什么东西牵连进去。临近夜幕,东方祭与柳佩佩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到了王府门口。他从喻储修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喻子清将他放到马车上,宋允也将喻储溪抱上了马车。“东方,他们,就拜托你了!”喻储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喻子清与喻储溪说道。“安儿,过来看看述卿吧,此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云沐安走上前,眼中的泪再也难以忍住,瞬间哭花了脸,她就那么站着,看着马车里的喻子清,却也不上前,生怕自己一碰到喻子清,就会情绪崩溃。“子卿,以后,父亲母亲不在你身边,要记得不要与人为难,好好活着,好好听你小叔的话,听东方将军的话,要是可以,母亲好想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遭受这样的苦难!”云沐安泣不成声,沐晴上前扶住她,她挥挥手,示意沐晴退开,她就扶着马车木橼而泣,一旁的柳佩佩在暗中流下了眼泪。她不曾感受到过来自父母的温暖。自己在六岁时便被父母卖给了那些贩卖官奴的人,几经周折又被卖去了青楼,幸得东方祭救下,后又被东方祭带到了明月阁,自己漂泊的一生才算有了个安居之所。“我说龙在天姑娘,王妃哭是因为人家骨肉至亲分离,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第33章 喻子清麻木的推开杜蘅的手,“我要见父亲母亲,见不到他们我死都不会喝药的!”杜蘅正要跪下,门口却传来东方祭的声音。“胡闹,死说得多么容易,写下来也不过就六笔罢了!但是喻述卿你要想清楚,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东方祭身后跟着满脸呆滞的喻储溪,喻储溪身后站着柳佩佩与萧颐恩。“你、你什么意思?”喻子清看不清楚来人在哪个位置,他只能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把头撇向那个方位,让人看起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害怕。“述卿,从今往后,就只剩你我叔侄相依为命了!”喻储溪从东方祭身后走出,上前将喻子清抱在怀里,低低的道。喻子清觉得喻储溪一定是在开玩笑。他觉得这一定都是梦。“是梦,这是梦,我醒了父亲母亲都会回来了!对不对,小叔,你说话啊?我是不是在做梦父亲母亲只是去街上了是不是。小叔你骗我,你骗我,父亲母亲会回来的!你在骗我对不对?”喻子清不停的摇着头,他肯定这一定只是一个梦,自己醒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喻储修和云沐安都还会坐在前厅喝着花茶看着自己在前院舞剑,思源肯定还会暗地里教杜蘅要怎么照顾自己,钱管家肯定还会迈着他那并不稳健的步伐在前院和后院之间来回奔走!还有沐晴,沐晴会帮自己把刮破的衣裳缝好,又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衣阁里,还会给自己绣香囊……这些人,自己醒了都能再看到了。“述卿,小叔对不起你!”喻储溪抱着喻子清哭出了声,杜蘅也在一旁悄然抹着泪,东方祭不忍看到喻储溪如此让人心碎的模样,转过身看着窗外。无良萧颐恩则是对此情此景丝毫没有感触,但碍于柳佩佩的暴力,他只好装作很忧伤的样子也看着窗外。柳佩佩则是嘴硬心软的典型,她看着胡言乱语的喻子清心底一阵一阵的像是被针刺的一样疼。现在的喻子清,比自己被父母抛弃时大了几岁,男孩子成熟晚,他的接受能力,怕是还不如当年的自己。自己是被父母所抛弃,而喻子清则是他父母拼死留下来的珍宝,一天一地,永世都是主与仆。“不,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梦,是梦,我的白露呢我的白露呢?”喻子清一把推开喻储溪,喻储溪身下不稳被喻子清一把推倒在了地上,东方祭忙上前将喻储溪护在怀中。“小王爷,你要白露做什么?”杜蘅上前环住喻子清的肩膀问道。喻子清一把抱住杜蘅的腰身开始嚎啕大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彻心扉。那个世界里的他死后再走了一遍生前路,在那个蛋糕店里哭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般。钻心的疼。疼的快要窒息。两个月里他感受到了何谓亲情何谓友情,何谓人间真爱。偏偏一夕之间被剥夺了个干净。“父亲,母亲……”喻子清嘴里一直喊着喻储修与云沐安,直到声音开始干哑,直到说不出话来。太阳落了山,晚霞烧得通红,如同见到自己仰慕之人的女子脸蛋一般,远山上的云朵忽明忽灭,直到整片天地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喻子清哭累了之后便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期间又醒了几次,却又昏睡了过去。喻储溪心疼不已,便求东方祭让人给喻子清开副安神药,杜蘅拿过方子急急忙忙去南街抓了药,火急火燎的熬好之后喂了喻子清喝下。喝了安神药之后的喻子清昏沉睡去。喻子清在一片混沌之中醒了过来。无边无际的荒野吹着萧索的寒风,他缩缩脖子,将领口收紧了些,寒风从他背后灌下时凉意也轻了许多。他摸索着往前走去,片刻之后经过一片竹林,他看到了许许多多来来往往的人。那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上面皆写着一个“奠”字,他走到人群之中,却无人看他一眼。随即他发现这些人看不见自己。他又往前走了一些,穿过了竹林。这时他来到一片开满了彼岸花的花林之中,还未挪动脚步继续往前,他便发现刚刚自己在竹林里遇到的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此时这些人手中的灯笼已经变成了白色,而灯笼上那个“奠”字也越来越清晰。有人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连忙道歉。那个人头发披散着,在听到喻子清的声音之后抬起他那毫无血色的脸,看了喻子清两眼低低的嘟囔了一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喻子清被他一推,推离了彼岸花林,回到了刚才自己经过的竹林。他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了好些个自己熟烂于心的身影。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红灯笼。与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些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灯笼上没有那个“奠”字。喻储修看到了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喻子清。“述卿,你怎么在这?”云沐安顺着喻储修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喻子清,她将手中的灯笼丢下,跑向喻子清,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喻子清轻轻的抚摸着云沐安的后背,哽咽道:“母亲,孩儿来了!”云沐安闻言脸色大变,把喻子清推开了老远,喻子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他不解的看着云沐安,又看了看喻储修。钱庄拿着他手中的灯笼走上前摸摸喻子清的头,声音里听不出悲伤的情绪,“小王爷,你是王爷和王妃拼死保下来的,可别想不开,要早早的随我们来,你看看,我们都有灯笼引路,你没有,你要是来了,就会迷了路,在这轮回路上要是没了方向,可就成孤魂野鬼咯!”“钱…钱伯伯,你这是在糊弄述卿吧!”喻子清朝钱庄开心的笑了笑。钱庄摇摇头,“小王爷,有些路,你还走的不是时候,乖乖听王爷和王妃的话,回去,好好活着。” 第35章 这几日小王爷与王爷调养身体用的药方都是这位大夫所开,再到城南的药铺里去抓药,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容楚很想让他们搬到一处。这样方便了这个淮安的老百姓啊!眼见天色将暗,宋允又让杜蘅前来催容楚将大夫赶紧带回去,说是小王爷现在高热不退,一直说着胡话,连喂下去的水都尽数吐了出来,容楚见那大夫还一字一句一桩一件的跟患者交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就将大夫的药箱扔给杜蘅,自己则是扛起大夫就跑出了门,留下一个没被诊完病的患者在那里不知所措。容楚将大夫扛到喻子清房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喻子清高烧未退,屋里已经坐满了人。一行人刚来到淮安落脚,府中也无侍女,见一群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柳佩佩看不下去,把杜蘅踢到一边,细细的帮喻子清擦拭着身子。高热之中感受到些许凉意的喻子清哼了一声,柳佩佩差点激动得掉下了眼泪。她很喜欢喻子清这个眼里总是带着星光的孩子。就像天地间最自在爽朗的清风一般。那个如明月一般的祁小公子,应当还不知道小王爷经历了什么吧?不过也好,一人扛伤,总比两个人都要难过的好。大夫被容楚直接扔到了喻子清床前,被容楚吓到腿软的大夫哆哆嗦嗦的从杜蘅手中接过药箱,先是给喻子清扎了几针,又朝喻储溪讨了口水喝!宋允连忙给大夫倒了一杯热茶,又给了他一个凳子坐下。半老的大夫坐在凳子上缓了缓气,稍稍喘过气之后问清了喻子清突发高热的缘由。东方祭并未告诉大夫实情,而是说喻子清家中遭遇变故,双亲逝去,小小年纪遭此大祸过于忧心。大夫起身开了个药方,递给容楚,告诉他务必要快些去将这些药材带回,若是晚了城南的慎德轩便会关门。容楚暗骂一声,接过方子飞奔而去。“这小公子应是伤心过度而急火攻心,导致心脉气息不畅,小公子期间可否是醒了又昏睡过去,如此往复?”杜蘅连忙答是。大夫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小公子年纪尚幼,身体各项发育也不像成年男子一般强壮,如今又遭此打击,若是小公子不能自己走出阴影,继续这样伤心下去,恐会有损心脉!”喻储溪闻言脸色煞白,喻子清是喻储修唯一的血脉,若是出了差池,叫自己还有何颜面叫他一声兄长?东方祭拍拍喻储溪的肩膀,沉声问道:“可有什么药能护住他的心脉?”大夫摇摇头,长叹一声,“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所谓心药,就要看小公子能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的梦魇了!能克服,那必然会慢慢痊愈,若是不能克服,心脉心性皆有可能俱损,是好是坏,都只能看小公子的造化了!”大夫起身将喻子清身上的银针取下,又重新换了几个穴位扎上,“你我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过了片刻容楚拎着几包药冲了回来,大夫连忙将药材分开,又将两份药材分开放到了容楚和杜蘅手中,他指了指杜蘅手中的药材,“这一副是给小公子喝的,尽量熬久熬浓一些,让药劲出来。” 又转过身朝容楚说道:“这副药是做药浴用,熬上两个时辰便可,届时端到小公子房间来!”容楚咂咂嘴,扯扯宋允,把他连拖带拽的带往厨房,他可不想一个人带着药发呆,得有个人陪着自己说说话。他想起文苑王府遭遇的事心里就害怕。后院厨房处杜蘅在里屋煎药,容楚和宋允在外面的大锅灶内熬着药浴。夜色凉如水,尽数披落在点点绿瓦红砖之上。一抹新月静悄悄的挂在夜空之上,银色的光辉如同长蜡一般点装着夜色,萧索的寒风惊起树上的候鸟,微微的虫鸣不断地惊扰着别人的思绪。萧索的秋季缓慢降临,寒冬腊月,也在蠢蠢欲动。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突然灵异。 第25章 chapter25喻子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次的梦里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梦中的五官也真实的感受到了一切能感受到的情感。欢乐,悲伤,心痛,忧愁,哀思。七情之个中滋味,他一一都尝遍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浴桶中,身边站着杜蘅,还有一个老头。他想起了很多往事。他好像得到那个喻子卿原本的记忆了。“小王爷,你醒了?哪里还不舒服吗?”杜蘅趴到浴桶边缘关切的看着喻子清焦急的问道。“杜蘅,我……”喻子清开口便觉喉咙干哑得难受,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杜蘅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喉中的不适之感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小王爷,你今日傍晚突发高热,差点把我们都吓个半死!”杜蘅将杯子放回桌上,想喻子清应该还想喝,随即又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中。看来是自己经历了这番高热之后身体里残留的喻子卿的记忆统统都出现了啊!喻子清把身子往下沉了沉,头靠在浴桶边上,心中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不仅霸占了别人的身体,还拥有了他的回忆。若是真的喻子卿没死,在他经历这样的变故之后,会作何选择“小王爷……”“我没事,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喻子清费力的扯出一抹并不能称之为笑的笑,意图安慰焦急不安的杜蘅。“小子,你先出去,我跟你家小公子聊两句!”杜蘅出了房间,又担心的看了看浴桶里的喻子清,被大夫打了一下脑袋,“怎么,有我在还担心你家公子会出事不可”杜蘅摇摇头,大夫心满意足的关上了房门。他走到喻子清身边,又往浴桶里加了几勺药水,喻子清感觉温度明显上升了许多。这就是所谓的汗蒸吧?还是药浴汗蒸。“小公子,可否告诉老朽实情?”大夫拉了个凳子坐到喻子清身边,帮他在后背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喻子清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刺痛。“不知老前辈所言何事?”大夫对喻子清的明知故问也不恼,但他不知道的是,整件事的始末喻子清也并不清楚。“我听方才那小子叫你小王爷,想必你是哪个王爷的孩子,而放眼嵩宁上下,有了子嗣的也只有文苑王一个,方才他们说你双亲俱逝,还请小王爷告诉我实情!”大夫说着说着,竟直接跪倒在了喻子清面前。喻子清也不扶他,任由他跪着。 第37章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杜蘅担忧的看了一眼喻子清,替喻子清铺好被褥,出了房间。喻子清起身准备回到床上时突然倒地,他干脆趴在地上不再起身。地上传来的凉意让他有了些许清醒。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沈鹤礼的话他信七分,东方祭的话他信八分,喻储溪的话他信九分,他现在百分之百信任的,也就只有杜蘅了。心底生出一抹凄凉之感。孤立无援吗?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人啊!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呢?如果自己身边能有一两个能真正交心的朋友,自己也许不用这样孤苦无依,无处可诉。他想过要是自己再投一次湖,万一有幸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可这里的一切,就要这么丢下吗?似海的深仇哽在喉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就像知道自己吃了一块过期的面包,吐了会饿,吃了会难受。“我命由天不由我啊,我还回得去吗?在这个世界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许是觉得地上凉透了,他挣扎着起身,爬回了床上,他就那么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可姓喻的也不止我一个,若是小叔愿意,东方祭自然不会不助他,劝他将喻储辛取而代之,才是更好的选择啊!”喻子清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凉,他盖好被褥,闭上眼睛冥想起来。若是喻储溪愿意接受东方祭与沈鹤礼的提议,做他们的第一张王牌,那么喻储辛被东方祭逼下台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关键的是,喻储溪愿不愿意去做东方祭他们手中的第一枚棋子。想必是不会答应。喻储溪与喻储修过于相似,兄弟二人皆对名利权贵全然没有欲望,那要如何说,才能激起喻储溪心中的恨意。想到此喻子清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喻子卿上身了。一心想要报仇,将谁拉下水都无所谓,只要喻储辛生不如死,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犹豫半分。“父亲,孩儿对不起你,可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霸占了喻子卿身体的外人,谢谢你们救下我,也谢谢你们两个月以来用心的照顾,你们的仇,我无论如何,也会报的,只是要借别人的手来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喻子卿的手染上一丝仇人那肮脏的血。”一夜无梦。喻子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杜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正站在床边看着他,见他醒来,神色有些慌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喻子清起身批过紫色外袍问道。“王爷他…他知道了王爷和王妃的事,与东方将军大吵一架一架之后不见了……”杜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小事也藏不住!小王爷身体还没好,要是再吓到他可要怎么办?“是吗?小叔这脾气比我还大啊!放心吧,过几天他便会回来了,我还在这,他不可能真的离开的!”喻子清从昨天穿的那件紫袍上将玉佩解下来系到腰间。他所有的衣裳都已被换成了紫色的。也好,总比一身黑要好。守孝三年,一身紫袍。此后一生,喻子清的衣裳再未出现过其他颜色。果然如喻子清所说,喻储溪在离开后的第三天便回到了小院之中。东方祭被喻储溪短暂的出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又感叹喻子清对喻储溪的七寸了如指掌。喻子清这些天情绪已经安稳了许多,但偶尔还是会气息不畅,胸口发闷,心前绞痛。沈鹤礼说这是大悲之后留下的症状,极有可能伤了心脉,导致气血运行不畅。喻子清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如今自己还活着已是万幸了,心脉受损算得了什么。他还是想回迦南看一看昔日的王府如今成了什么样。往后的几天喻子清试图逃过小院守卫的双眼,每次都还没摸到小院的门,就被容楚拦下。“杜蘅,有没有办法让我出了这小院我想回迦南看一眼,就一眼,看完了我会回淮安的!”喻子清抓住看着的自己防止自己再试图逃跑的杜蘅哀求道。杜蘅有些为难,却又不忍喻子清过于伤心。“小王爷,两天之后的傍晚,我会与容楚哥哥一同去城北的沈大夫家,到时候会有马车一同前去,你就躲在马车下的暗格里,等容楚哥哥下了马,我便带你离开!”“杜蘅,你真是我的宝贝疙瘩!”喻子清狠狠的抱了抱杜蘅,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接下来的两天喻子清都很安分,他除了偶尔想想喻储修与云沐安,还有那个总是一副急匆匆样子的钱庄,还有那个也喜欢跟着自己瞎胡闹的思源,却从没想到祁珩。东方祭原本以为喻子清逃跑失败之后便死了再走的心思,也就放松了对喻子清的监视,撤走了宋允和容楚,却没曾想其他的守卫被杜蘅一一放倒。喻子清趴在暗格之中等着杜蘅的暗号。夜里容楚与杜蘅要去给沈鹤礼送些东西去,待二人将货物卸下,容楚屁股还没坐上马车的橼木上,就被杜蘅很不厚道的踢远了!随即杜蘅大喝一声,马儿应声掉头就跑,暗格里的喻子清听到杜蘅的声音后尽量稳住身形,免得自己本来就几近孱弱的身子再遭到什么重创,他还想活着去祭奠一下亡灵。被杜蘅踢了一脚的容楚回过神便只看到了马车远去的影子,他急急忙忙追上前,二者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他终于发现自己跑不过马的事实,放弃了。现在要紧的是先回去告诉王爷和东方将军!容楚立马掉转方向朝小院飞奔而去。杜蘅见容楚没再追上来,心知他肯定回了小院告诉东方祭与喻储溪喻子清跑了的事情。他勒紧缰绳,马儿嘶声停下脚步。“小王爷,快出来吧!容楚哥哥应该回去告诉王爷他们了,再不快走,恐怕是走不了了!”杜蘅打开暗格,把喻子清扶了出来,闷久后又受到了剧烈摇晃的喻子清气息有些不稳,脸色青紫的点点头,将手中的出城令拿给杜蘅,示意他快些离开。杜蘅拿过出城令,又给喻子清盖了条毯子,随即长鞭一挥,马儿吃痛,朝城门跑去。这两天他一直在跟容楚和宋允旁敲侧击地打听要沿着哪个方向才能回到迦南,二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将路线告知了自己,还给了自己一张稍显粗糙的地图。出了淮安城门,马车沿着三条分岔路中的一条疾驰而去。 第39章 “我在昨天傍晚时分在城南的街边游荡着,路过上次祁小公子喝花茶的那个小摊,老伯见我时大惊失色的把我拽了进去,告诉了我那晚王府的惨状!”思源起身将快要塌下的房梁拽了下了,扔到一边,瞬间起了一阵浓灰。杜蘅替喻子清挡住了扑鼻而来的烟火,“思源哥哥,轻点,小王爷身体还没好,受不得这些!”“老伯说那天晚上,在我们离开了王府之后,整个王府突然灯火通明,过了片刻又暗了下来。没有人听到一声惨叫,却在半夜时分看到了王府的熊熊大火!”喻子清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到了地上,他感觉不到痛,心里的痛早就超过了一切!他紧咬着牙关,拼命的忍住落泪的冲动,“我要这些人,血债血偿!”“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衙门的人早就接到消息对前去报官的百姓避而不见,就这样过了两天,乡亲们草草的替王爷他们入了棺,所有的花费,都是老伯夫妻二人所出,可却再也没有财力去造一个还像样的祠堂。”思源断断续续的说完,脸上的泪渍混着烟灰,显得无比的滑稽,而此时的每个人,却都笑不出来。“他说他和老奶奶给王爷他们立了灵位,可没放在王府,说王府已经没了人 ,担心落了灰没人擦,就立在了他家,说要是哪日小王爷回来了,还可以去拜拜父母的在天之灵!”喻子清听完思源的话,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吐了一口黑血,昏死了过去。杜蘅忙叫思源带路,想要去老头家把喻子清先安顿下来。文苑王爷一出事,各地官员都岌岌可危,如今最可靠的,还是这个纯真至善的老头子。思源抱起喻子清,杜蘅提着白露,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匆忙赶去老头子家求救。老头子一见思源抱着昏迷不醒的喻子清来敲门慌忙将人带到了里屋,让思源把喻子清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叫老妪去给思源喝杜蘅做些吃的,再给喻子清烧些热水,洗洗身子。“小王爷还是回来了啊!我就知道他会回来,可是这小小年纪就被折磨得出了心病,这昏君也太惨无人道了!”老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着喻储辛的昏庸无道。“老伯,还请您和老奶奶不要对外人说起小王爷曾回过迦南!”杜蘅直直跪下磕求老头守住这个秘密,他怕若是再有人知道喻子清回了迦南,会有更多的人来要喻子清的命。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小王爷和王爷留下的唯一血脉,小王爷绝对不能出任何事。老头子颤颤巍巍的扶起杜蘅,“我说小子,老头子我也活了七八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小王爷也是我和老婆子看着长大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加害于他呢!”他上前摸摸喻子清的额头,却被喻子清的温度吓了一跳。“小王爷烧起来了!要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吧!”老头子急得团团转,他还没见过哪家十一岁的小孩子能烧这么烫的!“不行,不能让外人看到小王爷!”杜蘅急急忙忙的道,若是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见到报了官,那他们便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可小王爷烧得那么厉害,万一出什么事 该怎么办啊!”老头子也无奈,自己又不懂医术,又不能去请郎中,一干人只能看着床上脸色愈发红的喻子清唉声叹气。杜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扑上前,却不小心被凳子绊倒,将他直接绊到了老头子脚下,他抱住老头的双腿问道:“老伯,您可识字?”老头一听乐了,“那当然了,老朽当年怎么说也是读了好几年圣贤书的人!”杜蘅听了老头的话眼泪直往下掉,老头见他如此心底有些急了,他把杜蘅扶起来,“小子,老朽就是读了几年圣贤书而已,你也不用激动得掉眼泪啊!”“老伯误会了,小王爷之前在我们落脚的地方便已经发过一次高热了,这次小王爷与我是瞒着阆肆王爷偷偷跑出来的,我怕万一小王爷在路上又出什么岔子,就把当时沈大夫开的药方带来了!”老头子一听使劲拍了杜蘅一巴掌,“好小子,脑袋灵光啊,你救了你家小王爷一命快把方子拿来,趁药铺还没关门,我去抓药回来给小王爷喝下!”杜蘅有些窘迫的挠挠头,“方子我放在马车上了,我怕放在身上会掉了!”“我去拿,你们在这等我!”思源慌忙起身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中抓着在淮安时沈鹤礼替喻子清开的方子。老头拿起方子就要往外去,却被杜蘅一把拉住杜蘅从所剩无几的钱袋里掏出一些碎银放到老头手中,“老伯,听思源哥哥说你们为了入葬王爷他们花光了自己的积蓄,这些钱是我和小王爷一路省下来的,您就拿这些去抓药吧!”老头不再推辞,他接过杜蘅手中的碎银便出了门。杜蘅和思源搬过凳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喻子清的床边,偶尔起身帮喻子清换下额头上的湿巾。昏厥了的喻子清,吐血的喻子清,从此不能再受刺激的喻子清,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喻子清。杜蘅小心翼翼的守护 ,思源尽心尽力的照顾,终于将千疮百孔的喻子清,送到了呵护他极致的祁珩手中。祁珩:喻述卿,你在那般境遇之下,就不曾想到要向我求救吗?喻子清:你说得好听,那会你才十岁 ,你能干什么!祁珩:……虽然是这个理,可你为什么在再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要露出那样的笑容?喻子清:因为看到了你,我看到了我往后所有的日子里都有点点星光。 第28章 chapter28喻子清再醒时已是翌日清晨,杜蘅见他醒来,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而下怎么也止不住。“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哭你可就连小姑娘都不如了啊!”喻子清伸手刮刮杜蘅的鼻尖,扯出一抹安慰的微笑。见他如此,连一旁的思源都忍不住别过头抹起了眼泪。这就是那个王爷的孩子,两个人得心性一样的纯善,却得不到上天的善待。一个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一个小小年纪便受尽了苦难,生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真的没事了!”喻子清刚想同二人开个玩笑好缓解一些过于凝重的气氛,谁知话刚说完,又咳了一口黑血,杜蘅吓得哇哇乱叫,惊到了院中的老头与老妪。“小王爷,你怎么了!”杜蘅眼泪鼻涕横流的把喻子清从床上抱起来抱在怀里,一手扶住喻子清的身子,一手拿出手帕替喻子清擦去嘴边的血迹。喻子清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现在的自己这样,怕是离死不远了,不是有一种病叫广泛性前壁心肌梗死吗?自己恐怕就是这样的,心真的很疼啊!疼到自己想哭出声。他把头靠在杜蘅的胸前,看着进来的老头和老妪说了声对不起,随即又昏死了过去。他在看到老头和老妪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紫色衣袍神色清淡手持蒹葭的少年。“老婆子,快去给小王爷把剩下的药熬了,熬浓一些,快去!”老头急急忙忙的把老妪往厨房推,自己则是又跑出了院子,思源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老头的影子。杜蘅从随身带着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手中静静地凝视着。沈大夫说过此药非特殊情况不能给喻子清服下,昨夜在王府给喻子清吃下这药丸是因为连日来车马劳顿,加上他身子本来还没完全恢复,不得已才给他吃了这药丸。给他服下还是不服他看着那瓶药出神之际时被思源拿走。“这是小王爷的药吗?”思源细细看了看瓶身问道。杜蘅点点头,却被思源白了一眼,“既然有药,为何不给小王爷服下,没看到他那么痛苦吗?”“不不不,这药是我们在淮安时沈大夫给小王爷留下的,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给小王爷服下!”杜蘅抢回思源手中的瓷瓶焦急的辩解道。“事到如今小王爷都这般模样了,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我昨夜明明还看到你给小王爷吃了这种药,今日怎么就吃不得了!”思源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些话。杜蘅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知道思源是为了小王爷好才这么激动,但是沈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过此药不可乱用,这可该如何是好! 第41章 他客客气气的把三人引到堂内,还叫小厮给几人上了茶,却不着急开口提到玉佩之事。杜蘅怕喻子清等太久,他比谁都知道喻子清有多宝贝那块玉佩,那可是王爷和王妃留给小王爷最后的东西了。“掌柜的,我家公子前次在这里当了一块玉佩,说好十天后赎回,如今我们来了,还请你把玉佩拿出来吧!我们赎回玉佩就走!”掌柜的长得贼眉鼠眼,说出的话与他的外表倒是出奇的里外一致,只见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既然是拿来典当的,价钱怕是不止原先的价了!”杜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宋允则是攥紧了拳头。鼠掌柜见杜蘅没了话 ,便好心的替他继续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小公子在我这当了那块玉佩的时候是那个价,可如今涨价了,你要买回去,不就得多出点了?”“多少?”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喻储溪闻言出声。“两百两!”鼠掌柜狮子大开口。“什么?!两百两,我把玉佩当你这的时候你只给了我们三十两!真是厚颜无耻之人!”杜蘅也顾不得礼仪,指着鼠掌柜的鼻子骂到。“小孩子哪来这么大的火气!”鼠掌柜也不怕,这不要脸久了之后一身轻松,对杜蘅这样的责骂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火气?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样黑心的商家怎么在这待下去的!”杜蘅恨不得上前给鼠掌柜几个嘴巴子,却被宋允紧紧的抓住,宋允朝他摇摇头,示意不可在此闹事,按照原先的计划,等赎回玉佩先将喻子清的身体养好一些,便离开这里,切不能生出枝节。杜蘅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拿鼠掌柜没办法,他气冲冲的坐回去,又狠狠地捶了一把桌子,桌子应声而碎,没吓到别人,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居然就这么把桌子给劈了。宋允气定神闲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丝毫不慌的鼠掌柜,戏谑的道:“看来鼠掌柜这张桌子,没少被人捶啊?”鼠掌柜脸色自若的笑了一笑,“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不过这挨多了也就会碎了,它替老夫承受这么多,是时候让它去它该去的地方了!”说罢叫小厮进来把碎了的桌子拿到厨房做了烧火棍。杜蘅觉得自己活了十二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还不要脸得义正言辞的人。他强忍住恶心之感,嫌恶的看了一眼鼠掌柜,鼠掌柜见他的眼神,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小朋友,内心的嫌恶过多表现在脸上可不行啊,方才我还想要二百两便让你们将玉佩赎回,可如今,我不想了!”喻储溪脸色微变,他正准备拿出钱袋,却被宋允阻止,宋允悄声道:“王爷,我有办法!”宋允上前将杜蘅护到身后,“如今鼠掌柜是想三十两还是五十两?”鼠掌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贼兮兮的笑起来,“老夫姓陈不姓鼠,况且这赎金,还是得二百二十两,多一分老夫不收,少一分你们别想带走玉佩!”宋允冷哼一声,“我看我们应该拿二百九十两给鼠掌柜!”宋允提起手中的剑,噌的一声剑身出鞘,搭在了鼠掌柜的项上,鼠掌柜顿时脸色便不好了。“我看看,这二百九十两要怎么给鼠掌柜你!二百五十两,当做是买了你的人品,这三十八两,算是买了你的良心,这其余二两嘛?”宋允顿了顿,“其余二两,就当做是对你的施舍,多一两,你不配,少一两,不足以说明我们的诚意!鼠掌柜可还满意?”“既然是公子静心安排,老夫自然满意!”鼠掌柜低眉顺眼的点点头,稍微偏开了些宋允的剑柄,宋允又把剑往他脖子边送了三分。“宋允,把剑放下,我们此行不能惹事!”喻储溪起身从袖间拿出一块腰牌,递到鼠掌柜眼前,神色清列的道:“鼠掌柜,睁大你的鼠眼好好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名字?”鼠掌柜心中暗道老夫姓陈,却又有些害怕宋云手中的剑他装模作样的眯着眼凑上前,他就不相信这边疆小城里能出现什么大佛!他凑近看完后大惊失色,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飞骑将军东方祭。他就是有十个鼠头也惹不起。“小人不知大将军莅临,有失远迎,又、又为难于将军,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鼠掌柜恨不得直接把脸贴在地上。喻储溪见目的达到,将腰牌收回袖中,心中还是感谢了一番东方祭,临走前将腰牌给了自己,若是没有这个腰牌,今日恐怕要让宋允把这个当铺掀了,然后连夜带喻子清离开。“你别跪在地上了,先把玉佩拿来,五十两,这是本将最大的限度!别不识好歹!”喻储溪尽量压低声音,表现出自己很愤怒很凶残的样子。宋允见喻储溪如此心底一阵腹诽,这样的王爷还真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不过对趴在地上的鼠掌柜倒是很受用。东方祭的腰牌就已经将他吓了个半死,那里还有心思去管喻储溪的声音有没有威慑力。“回将军,那个玉佩,在昨日,已经被人买走了!”鼠掌柜慌忙拿头磕地,他要是知道那玉佩与飞骑大将军有关系,他死都不敢给卖了啊!“已经被人买走了?”喻储溪闻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忍不住踢了鼠掌柜一脚,鼠掌柜有些跪麻了,被喻储溪一脚给直接踢倒在了地上,又慌忙爬起来跪好。“是、是的,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公子!”鼠掌柜抖着手指指依旧提着剑宋允 “那公子身穿一袭白衣,听口音不像是南方人!”“他可有说他的名字?”喻储溪追问道,他想要是知道了人名,兴许还有找得到的希望。“这当铺的买卖就是看上了付钱带走罢了,怎会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呢?”鼠掌柜头也不敢抬的道。“宋允,交给你了,我回去看看述卿怎样了,这块玉佩,不管怎样也要找到!”喻储溪将宋允留下解决鼠掌柜,自己则是带着杜蘅先回了客栈,一路上都在措辞如何将此事告诉喻子清。留在当铺的宋允心里恨得痒痒,多少人护在心尖上的小王爷被这么个憨烂屎玩意给耍了,谁不想揍他一顿。他拿剑身拍拍鼠掌柜的脸蹲下身,平视着鼠掌柜,“鼠掌柜,我真是好奇,要是方才王爷应下了你的二百两,你要拿什么给我们呢?你觉得那个玉佩,我们王爷是没见过吗?”“不敢不敢,要是给也要给一块相差无几的赝品才是!”鼠掌柜见喻子清离开 ,心下胆大了不少。“哦,是吗?那要不我让你的这些下人见到一个赝品掌柜可还行?”宋允将剑尖指到了鼠掌柜的咽喉处,轻轻用力,便渗出了血丝。“青天白日你还想草菅人命不成!”鼠掌柜吓到腿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硬气!“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刚才那个呢,是当今陛下的弟弟,阆肆王爷,他的相好的呢,是方才那块腰牌的主人,这两个的任何一个,你恐怕都得罪不起吧?”看着鼠掌柜越来越没了血色的脸,宋允嗤笑一声。与此同时路上的喻储溪和留在淮安的东方祭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 第43章 “哈哈哈,看来你的酒品不过如此!”东方祭坐到喻储溪旁边,牵过他的手放在手中把玩着,“你喝醉了带着长歌和皓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晓我和柳佩佩会路过竹林,那气势,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吗?我就觉得柳佩佩连日来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是怪怪的!”喻储溪不自在的撇过头,又被东方祭温柔掰正。“不对,不要转移话题,先说为什么等述卿成年了你们就要把他带离长安还有,喻储辛他为什么不会动祁珏?”喻储溪发觉自己被东方祭带跑偏,立马将话题带了回来。“好,我一桩一件的慢慢跟你说,但是呢,前提条件是,不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害你和述卿!”“我相信你!”喻储溪想也没想便回答了东方祭。东方祭莞尔,又伸出大手揉揉喻储溪的额头。喻储溪摸摸自己快被东方祭揉乱的发髻,有些郁结。这人都要二八的人了,怎么还是喜欢摸别人的头自己好歹也二十有二,怎么还被这人当成是个小孩子自己只是没那么多心眼罢了,怎么就跟小孩没什么两样了。“好,那我先告诉你为什么,嵩宁帝不会动祁珏!”“其一,祁家是将门之家,不论是祁珏还是祁珏的父亲,再往上的几代,几乎都是护国大将,有这一层,祁家在朝中的威望比得过任何大臣!”“其二,祁家长子祁殊,今年应有十九,虽未从军,但师承蓬莱阁学者云裳,世人当知云裳的才学,而祁殊是云裳的关门弟子,想必种种绝学都已尽数相传,有这么一个麒麟才子,你觉得喻储辛会动?”“还有,其三,当就祁珏而言,他先我八年从军,立下战功无数,如今周边太平得以回长安,百姓对他赞赏有加,若是拿我与他比,我都不一定有他得民心,若是喻储辛对他下手,万民之愤必然难平,民,亦可载舟,亦能覆舟!”喻储溪点点头,示意东方祭继续说下去,东方祭却不干,他支着下巴,楚楚可怜的看着喻储溪,“王爷,人家渴了,给人家倒杯茶嘛~”喻储溪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是依言给他倒了一杯茶,某人却得寸进尺,“王爷,你亲自喂人家喝好不好!”喻储溪直接将茶杯扔到东方祭面前,“爱喝不喝,矫情!”东方祭人生第一次被人这般义正言辞的说矫情,一时之间没忍住,笑喷了。喻储溪不满的看着他,他立马止住笑。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还是要注重一下的。“再说为什么要在述卿成年之后带他离开淮安,这个问题还是有些严重了,等述卿身子好些了,我先去问他的意见,若是他答应了,再告诉你便是!”喻储溪豁然起身,瞥了一眼东方祭,气冲冲的离开东方祭卧房回去照顾喻子清去了。东方祭失笑,自己的将军夫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想到还是个暴脾气,要是能这样一直对着自己发脾气,那就真的太可爱了。喻储溪觉得东方祭就是在糊弄自己,说了半天,也就只说了祁珏的厉害,半句没说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上。“但愿不是什么坏事在等着述卿吧,若是真的是坏事,那我替他来受,他莫不可再受到任何伤害了!”他嘟嘟囔囔的走向喻子清的房间。如今喻子清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叔叔,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喻子清,哪怕要自己去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亦或是大义灭亲,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他还是会选择喻子清。谁叫他是自己还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呢。喻子清:老子想吃火锅,想撸串!祁珩:那是什么?喻子清:能让小爷我精力充沛的东西!祁珩:是吗?难道我就不能让你精力充沛吗?(伸手抚上喻子清的小腹,慢慢的摩挲着)喻子清:(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往里挪了挪)那哪不能啊!你老人家可是…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祁珩ya住了! 熄灯环节,自行脑补。 第31章 chapter31喻子清觉得自己要在床上躺废了,可又没力气起身,只好就这么一直躺着,杜蘅时不时地进来同他讲讲外面的天气,后来实在招架不住杜蘅的弯弯绕绕,他干脆叫杜蘅把自己推到院中去晒晒太阳。临近冬日,就立马正午的太阳都有些阴冷,杜蘅回屋拿了一块狐裘给喻子清披上,他才觉得有了些许暖意,他抱歉的拍拍自己的身子,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了个歉。“喻子卿,对不起,糟蹋了你的身子!”喻子清看了看高挂着的太阳,觉得有些刺眼,伸出手捂住脸了眼睛,杜蘅见他难受,便要去拿把伞给他遮住,他抬手拒绝了。他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阳光了。“杜蘅,你也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吗?”喻子清把目光转向杜蘅问道。“杜蘅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只是跟着小王爷之后学了点字,高深莫测的答案我给不了小王爷,但是杜蘅觉得,顺应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样的痛苦,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礼尚往来吗?”杜蘅将有些滑落的狐裘重新披回了喻子清身上,喻子清感到一阵寒风,打了个哆嗦。“小王爷,你怎么了?”杜蘅脸色大变,忙抱住喻子清的肩膀。喻子清缓过来后拍拍他的手,“没事,只是刚刚突然冷到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别这么急好不好,我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身体好得很!”此话一出二人相顾无言的对视了半晌,随即都露出一抹苦笑。再明显不过的身体,在蹩脚不过的安慰。一时之间,杜蘅直想哭,喻子清也想为自己穿越后悲壮的三个月痛哭流涕。先是落水后遗症,再然后是还没有和小师弟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小师弟就走了,紧接而至的就是家破人亡,再来就是这副要死不死的身子折磨得自己犹如行尸走肉。喻子清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空气的事情。21世纪的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蹦迪,早睡早起好养生,帮迷路的小朋友找妈妈,扶老奶奶过马路,做好事从不留名……“兴许还真的是因为我从不留名玉皇大帝才不知道那些好事是我做的,让我来这遭天谴来了吧?对,没错,一定是这样!”喻子清开始后悔自己以前做好事从不留名的行径了。“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杜蘅在一边听得喻子清嘟嘟囔囔的声音,却又听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又怕喻子清又憋出什么病来,试探性的问道。“哦,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何同那个人礼尚往来罢了!”喻子清很想在这个时候来个邪魅一笑,却又怕吓到杜蘅,便不了了之。“小王爷,我说好今日同宋允哥哥练习功法,我去叫思源哥哥来陪你会,我晚些再过来!”杜蘅想起自己还约了同宋允一起练功,又不放心喻子清一个人留在院中。自打从迦南回了淮安之后,东方祭撤走了所有看着喻子清的守卫,转到了府门外围严加巡视,怕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意图做些什么。“无事,你去吧,我一个人晒会太阳,等你回来了,再送我回房间便可!”喻子清挥挥手,“不必如此担心我!”杜蘅还是不放心走,他跑回屋里端了茶壶出来,又跑去厨房倒了一壶清水,放在喻子清手边,“小王爷若是渴了便喝清水吧,你还生着病,不宜喝茶!”“杜蘅,我记得我们离开老伯家的时候他给了我一袋花茶,你帮我泡上一壶再离开吧!”喻子清想起老伯给了他一些当时祁珩二次留在小摊喝了足足三壶的花茶,还叫自己留点,他日见到祁珩分他一些。杜蘅巴不得喻子清能多使唤自己,见他如此,便又去沏了一壶花茶留了下了。 第45章 “我留下也没用,我帮不上小叔任何忙,只有你才可完成这件事,小叔信任你,你替他做便是,我不行,我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东方祭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病态心却无比坚硬的半大小孩有些吃惊。他知道喻子清的心性与别人不一样,他似乎在喻子清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喻储修。那个文韬武略才情至高的王爷。“也罢,若是这道圣旨得以昭告天下,你所想要的,怀瑾都能替你做了,即便他不愿,也可借我之手,到时候你再无了执念,怀瑾心里也许能更好过一些!”喻子清点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性命攸关的决定。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既然有东方祭在,即便是错的,他也有能力保住喻储溪,也能保住自己。“如此,还是要委屈了小叔啊!”喻子清惨笑一声,“东方将军,你我可真是狠心,往小叔身上下刀毫不手软!恐怕他这时还以为你是我扶我为王吧!”东方祭不做声,似乎默许了喻子清的说法。他也不想,但就这么看着大权在握的喻储辛肃清老臣,自己的几个眼线已经被革了职,而且这位帝王也越来越昏庸,整日在后宫歌舞升平,不理朝政。先帝再时七日五朝,如今被这位昏君缩减到了七日一朝 ,各地灾难不断,却不拨款不赈灾,如此王朝根基早已腐朽不堪。若是此时得了一阵大风,必然顺势而倒,再无崛起之日。“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尽力去做吧!”喻子清无力的看了一眼东方祭,后者点点头,“自然会尽力,但哪日他若是想离开,这担子便到你身上了,到时候,你又当如何抉择?”“山高水远之事,做什么要这么早便考虑后路。”东方祭闻言笑了笑,事后便离开了后院,出了门。喻子清神色疲累的瘫回到藤椅上,今天与喻储溪和东方祭两人花了太多精力,现在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就没有什么神药能让我吃了就身体倍儿棒精神倍儿好的药吗?”喻子清长叹一声,“苍天啊 ,你让我死吧!不对,不行,要死也得等喻储辛死了再死,不然我白白遭了这么多罪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喻子清见日头开始往下落,阳光打在身上已经没了温度,他起身慢慢的走回屋里,刚沿着床边坐下,杜蘅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见喻子清好好的坐在床边,松了一大口气。“小王爷,你吓死我了!我回来见你没在,还以为……”杜蘅跑到院里把茶具都端到了房里,又关好房门。“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媳妇快生了!”喻子清无奈的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属下,情不自禁的跟他开起了玩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媳妇的,我要一直保护小王爷!”杜蘅脸红红的,看着喻子清信誓旦旦的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蘅,你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吗?”喻子清笑出了眼泪,随即又很遗憾的道:“抱歉啊,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家产给你继承了,我最值钱的玉佩已经让人给买走了,如今还有些值钱的,就剩下这白露了!”喻子清把床角瑟缩着的白露提起来,“白露啊白露,人人都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不在,你可想它我倒是有些想念蒹葭的主人了!” “小王爷是想念祁小公子了吗?”“我说杜蘅,我们还在讨论你继承我什么家产的问题,便不先讨论外人了!”喻子清正色道,他现在不想提到祁珩,一提到祁珩还怪想他的!为了证明自己对祁珩没有想法,喻子清一整晚都在与自己做着思想斗争。“小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小王爷的家产还轮不到杜蘅来继承,等小王爷成年了,王爷和东方将军必然会为小王爷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娶妻生子,安安乐乐的过一辈子!”见杜蘅一本正经的说着,喻子清又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杜蘅不明所以。“杜蘅啊杜蘅,你还指望东方将军和小叔替我操心终身大事你看看,我小叔多大的人了?东方将军多大年纪了少说已经二十七八了吧?早就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他们自己都没解决呢,怎么可能有空管我的事!”见喻子清还在笑,杜蘅觉得害臊,忙坐到桌边,不再看喻子清。“所以说啊,小杜蘅,有没有想法继承我的白露?”喻子清乐呵呵的看着杜蘅,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笑过了。“……”杜蘅一脸为难的看着喻子清,喻子清无奈,只好罢了捉弄杜蘅的心思,将白露拿在手上细细的擦拭着剑身。“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用这把剑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勉勉强强能做个普通人,舞刀弄枪的日子,离我已经十万八千里了,与其让他待在我身边生出锈来,不如让你拿着它来保护我!”杜蘅本不想接过喻子清手中的白露,却听到喻子清说拿着白露保护他时,他犹豫着,接过了喻子清手中的白露。自己说过,只要是为了喻子清,自己什么事都愿意去做。“这就对了嘛,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呢!今日你收我一把剑,可能明日你就要为了我走在无眼的刀剑之上了!”喻子清无比欣慰的拍拍杜蘅的肩膀,一副倚老卖老的卖相。“这是自然,杜蘅答应过王爷,毕生都会好好保护王爷!”小杜蘅手中拿着白露,坚毅的看着喻子清,郑重的又发了一遍誓。喻子清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杜蘅以为他又不舒服,扔下白露就要上前被喻子清止住。“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个年代的人怎么那么爱发誓,要知道有一句名言名语,叫做男人一发誓,上帝就发笑!你们这些男人啊,还是少发点誓吧,免得上帝笑死了,没人保佑那些洋人!”杜蘅被喻子清的话说得晕头转向,他只听到了最主要的一句话,男人一发誓,上帝就发笑。自从这次之后,杜蘅再未发过任何誓,也从未许诺过什么,他一心一意只为了喻子清平安无事。“杜蘅,你去叫上思源,去酒馆给我买点酒和酱牛肉来!”喻子清想吃点油腻的东西,却想不到这里还能有什么吃的!“小王爷,你这身子还这样,吃牛肉是不是不太合适。”“哦,也对,这来这么生猛的一记,保不齐我又要在床上瘫上好几天,还是注意点吧!”喻子清点点头,表示对自己身体能否承受如此生猛的酱牛肉感到怀疑。“酒也不能喝,酒伤身,你身体还没……”杜蘅还要说下去,见喻子清捂住耳朵,以为喻子清嫌自己话多,立马闭上嘴,看着喻子清不说话,眼中满是哀求,哀求喻子清别糟践自己的身体。“哎呀,我不是嫌你话多,我是在想,好不容易我想吃点什么,你们就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能吃能喝的我又吃不下喝不下,那我这身子要怎样才会好起来?”喻子清唬起人来这天下第一之位当仁不让。“那吃卤猪蹄也可以啊!之前容楚哥哥带我去过一家酒馆,那家酒馆招牌菜就是卤猪蹄,那叫一个香,不过那时候小王爷你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我就没给你带回来……”杜蘅看着喻子清两眼放光,声音越来越低。“杜蘅,带我去!我要去吃卤猪蹄!再喝点小酒!”喻子清抓住杜蘅的手,满眼的小星星。“可是,小王爷,这都傍晚了,太阳都没了现在都快入冬了,要是被风吹久了,我怎么向王爷交代啊!”杜蘅狠心拒绝。“那我多穿两件衣裳 ,披个披风出去,自然不会受凉了!”喻子清蹭蹭杜蘅,软软的求道。他实在太想出门搓一顿了,许久不曾出门,都不知道外面的空气是什么样子的了。虽然身体不尽人意,但只要自己足够精神,哪都能去。 第47章 喻子清去找了一趟喻储溪和东方祭,让他们将徐洛川留下,二人见除了杜蘅也没人能跟喻子清说上几句话,便答应将徐洛川留在府中。喻储溪不许喻子清外出,他便无所事事,偶尔教教杜蘅和徐洛川读书写字。冬日如约而至,到了深冬时节,南方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喻子清的身体已然调养得差不多了,却与原先的完好之躯差了百里。徐洛川学习能力惊人,在短短时日内已经到了能与喻子清相辩十场能赢四场,迫使喻子清对古人的脑袋结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总是想撬开看看他们的脑沟是不是很深。一日落雪的清晨,喻子清与杜蘅正在屋里烤着碳火,雪花碳无烟,喻子清直觉身体舒服很多。“小王爷,王爷和将军叫你去前厅一下!”宋允手中端了个暖炉,进门后递给了喻子清。杜蘅替喻子清披上了厚厚的狐裘大衣,又替他打好结,喻子清一直觉得杜蘅就像自己的保姆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更像一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生怕磕着碰着。雪稀稀点点的打在暗蓝色的油纸伞上,噗苏声间溅起了喻子清些许哀伤之感。离出事也有了快半年,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如自己的心境。从想要平平淡淡的了度此生,再到了想要报仇雪恨。“述卿,这是你林叔叔,快叫人!”喻储溪见喻子清来到前厅,起身将他迎到最里面不会受风的地方坐着,又给他介绍了那个坐在对面稍显肥胖的男子。“林叔叔好!”喻子清乖巧的朝林琛问了好,林琛无儿无女,见到喻子清如此乖巧便心生爱意,“这就是小王爷吧?令尊大人的事情实在是遗憾,若是他日有用得着我林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那述卿就谢过林叔叔了!”喻子清朝廷感激的点点头,“述卿身子多有不是,便不起来给林叔叔行礼了!”林琛看着喻子清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摆手,“贤侄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须在意这么多礼数,倒是前几年我在岭南一呆听闻有个神医,医术高明,不知对小王爷有没有帮助。”喻储溪闻言立马抓住林琛肥肥的手,两眼放光的问道:“快与我细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一丝希望,要是真的可行,那就太好了!”“王爷先别急,我也是几年前遇见的他老人家,那时他已是耄耋之年,到如今也隔了有五六年了,不知他老人家可否还健在!”林琛惶恐的缩回自己的胖手,“等我派人去打听打听,有了回信再告诉王爷吧!”“小叔,就依林叔叔所言吧,我这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治愈,也不是片刻就会与父母去地下团聚,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找寻天下的名医!”喻子清脸色有些蜡黄,杜蘅见状又往透风的一侧站了站,试图为他截下一丝寒风。“述卿,叫你来还有件其他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喻储溪起身将面前的碳火往喻子清方向推了一些,拍拍手坐了回去,“林叔叔家中无儿无女,林伯母早就让林叔叔寻个懂事点的孩子回去好生培养着,以好给二老送终,这今日林叔叔见到洛川时便挪不开脚了……”“小叔的意思是,林叔叔想把洛川带走,作为养子,是吧?我虽愿意让洛川去一个更好的环境里接受教育培养,但是跟不跟林叔叔走,这还是要看洛川自己的想法!我不便为他做主!”喻子清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祁珩:作者,我有点想念喻子清,让我见见他。作者:不可以,你不想。祁珩:不,我想。作者:不,你不想。祁珩:我想的。作者:但我不想。祁珩卒,享年十岁。我这封面绿绿的挺好看啊!为什么他们要嘲笑我!!护眼不好吗!! 第34章 chapter34喻储溪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看了一眼喻子清,“我问过洛川,洛川说他是你捡回来的人,去或留他都听你的!”“那便让他去吧,留在我身边的杜蘅一个人就够了洛川该有他的生活!”喻子清觉得脚下忽然一阵阴冷,随即寒冷便侵袭了全身,他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杜蘅,快把小王爷送回房间,”喻储溪见状急得快疯了,“思源,快去多准备几盆碳火放到小王爷屋内,再去把沈大夫请来!”思源闻言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厨房,杜蘅被吓得背起喻子清就往小别院冲去,东方祭披着一身落雪迎面而来,被杜蘅如同遇见瘟疫似的避开。东方祭放下自己伸出的手有些尴尬。“东方,述卿他好像又犯病了……!”喻储溪见到东方祭回来,撑了把伞冲到院中告诉东方祭喻子清现在的情况。“叫人去请沈大夫了没?”东方祭接过喻储溪手中的伞,微微朝喻储溪方向倾斜过去,二人也不进屋,就在雪地里站着。“我叫思源去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喻储溪急得团团转,把堂内坐着的林琛忘得一干二净。“好了,先别急,等沈大夫来了他自有办法,倒是堂上那位,你怎么可以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呢?”东方祭指指有些局促不安的林琛说道。“坏了,我把林琛给忘记了!”喻储溪一拍脑门,也不管还飘着雪,便冲回了中堂。东方祭失笑,这喻储溪,与当年传闻中的阆肆王爷越来越不一样了。好像自己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琛哥,既然述卿和洛川都答应了,你把洛川带走便是,只是要代述卿好生待他才是!”喻储溪将几人商议的事情敲定下来,林琛心中的空洞也终于被人填满。喻子清其实是装出来的。他不怎么想和林琛打交道。肥头大耳的人总是很容易让他想起二师兄,一想到二师兄他就想笑,要是在别人谈论养老送终之事时自己笑出声……那也太失礼了。思源和杜蘅急急忙忙把碳火端进屋,有给喻子清拿了两个手炉,屋内的温度瞬间窜高了不少。“小王爷你要不先躺会思源哥哥去请沈大夫了,马上就回来了!”杜蘅将窗子关好,确认没有风灌进之后才停手站回喻子清身边。“我没事,在这等着沈大夫来便可杜蘅,我有些饿,想吃些糕点杂粮 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喻子清确实有些饿了,还有点想喝花茶。“对了顺便泡壶花茶来!”杜蘅走后喻子清起来活动了两圈,觉得有些腿软,便又坐下,本想装装样子回屋休息,却还是吓到了喻储溪,还让人去请了沈大夫,既然如此,倒也省去自己去找他的时间了。喻子卿的记忆中在五年前曾经见过沈鹤礼来过王府一次,上次问他他也只说时机未到不可告知,自己也没多问什么,但如今计划开始悄然的蔓延开了 ,有些事情自己必须知道,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片刻后杜蘅端着一碟糕点和花茶回来了,喻子清开始慢悠悠的过上了自己的中老年生活。人生难得几回这般闲适,能过几日是几日。“杜蘅,你说这淮安的冬天有没有迦南的冬天冷啊?”喻子清见杜蘅一直傻不愣登的站着,尝试着找了个话题。“杜蘅不知,去年冬天杜蘅还没到迦南呢!”杜蘅吸吸鼻子回答道。“哦,对哦,你也是两月前才到的王府,怎么会知道之前的事呢?”喻子清见话题开启失败,有些尴尬。“小王爷不是在迦南待了快八年了吗?怎么还问杜蘅呢?”杜蘅一脸单纯的看着喻子清疑问道。“哦,哈哈,这个嘛,你知道的,感觉这种东西,过了一两年全忘了!”喻子清打了个哈哈,他哪知道迦南的冬天冷不冷,这喻子卿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迦南的冬天到底冷不冷的一部分啊!“是吗?”杜蘅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王爷,我带沈大夫来了!”思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即还有一道没喘匀的气进入俩人的耳朵里,想来也知道思源是怎么把人带来的。 第49章 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沈鹤礼也跟着去了长安城,自己这病还是时不时地会发作,不过比之前倒是好了许多。喻储溪是被东方祭和喻子清蒙在鼓里带回了长安城,不知道在剑拔弩张的那一刻来临时,他会是什么反应。没人管的喻子清倒是乐得自在,他带着思源和杜蘅天天跑出去外面瞎转悠。淮安城虽小,人口却也居多。还有许多貌美的小娘子,可惜喻子清看在眼里想到的却只是那个一身紫袍的小男孩。“我去,什么情况?我一个大好的钢铁直男看到这些小姑娘想到的居然是祁珩那家伙!逗我玩呢?穿越还能把性向穿弯了?还是这个喻子卿本来就是个断袖我艹了,我还是喜欢软软的女孩子啊!”喻子清忽然坐地哀嚎,杜蘅和思源以为他突然犯病,急忙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杜蘅,你说,是那个抱着一束桃花的小姑娘美还是祁珩美?”杜蘅被喻子清的话弄得丈二和尚一般,他犹豫许久,才珊珊开口,“公子,这祁公子是天生俊美丰朗无比,可不能与女子相提并论啊!跟公子你比比还情有可原……”思源撞了一把杜蘅,心道这小子也太迟钝了。这公子分明就是想说自己喜欢上那个抱着桃花的小姑娘了。“公子,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啊?要不要我去问问人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有没有意向嫁个女儿什么的……”思源被喻子清一脚踢开了好远。喻子清愤愤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后边的灰,没好气的道:“我说思源,如今你也二十有余了,是该娶妻生子了,你就不要跟我回府了,你去问问那个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有没有意向要个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是什么?”思源一头雾水。“靠,就是倒插门,知道了吧?要不要我声情并茂的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倒插门?嗯?”喻子清恶狠狠的道。“不用不用,思源不想娶妻生子,跟杜蘅凑合凑合过也是可以的!”思源被喻子清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躲到了杜蘅身后。“但我不想跟你凑合过,你就听小王爷的话,去问问那个姑娘家里缺不缺个做苦力的吧!”杜蘅闪开身,把思源一个人独自晾在那。“你们……”思源欲哭无泪,这明明不是公子自己先看上的吗?怎么就变成自己看上了,还要让自己倒插门。苍天可鉴啊!“好了,别闹了,我听说琉萃坊新来了几船画舫,正好闲来无事,我们去坐坐!”喻子清动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三人直喵喵的朝着琉萃坊走去。琉萃坊的老板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与柳佩佩不相上下,但是却比她少了几分韵味。红衣见到喻子清模样俊秀,眉宇间带着些许病态,身上的衣裳却是最难得的布料,心底有些异样,她在淮安待了七八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公子。“小女红衣,几位公子是要来租借画舫吗?”红衣款款上前,尽量露出一个完美无瑕呲的笑。“啊,是的,”喻子清见思源和杜蘅一个二个的都不出声,只好自己开口回答了面前这个笑得风情万种的女子。“啧,还挺好看,不过与龙在天姐姐比起来,还是有些不行啊!”喻子清转过头并不低声的跟杜蘅和思源掐耳朵,红衣将他的话尽数都听了进去,也不恼,依旧好脾气的站在那等着喻子清再说话。心底却是波涛汹涌。什么叫比龙在天姐姐逊色?几个没眼色的小屁孩,没见到琉萃坊正主亲自来招待你们了吗?不识好歹,真想叫人把你们的画舫给淹了……就在红衣心中思绪万千波涛汹涌之时,喻子清又说了一句让她想打人的话。“这姐姐不是很适合穿红衣啊?虽然你叫红衣,但我觉得这红衣穿在你身上有点显老了?你不觉得吗?红衣姐姐?”喻子清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贼甜,说出的话却贼欠扁。好久没有皮一次,今天心有些痒,喻子清决定好好皮一次不皮他就不是喻子清。“是吗?我倒是觉得与我的名字很相称!”红衣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她还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坊主的气度。“跟你的名字是搭,但是跟你的脸不搭啊!”喻子清本着不多皮一下会死的理念,指指红衣毫无瑕疵的脸,“你看看,这里,这么大一块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什么病了!”“你……!不懂别乱说,这是梅花妆,我特意化的,怎么成斑了?”红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喻子清耍了一道,脸都快气绿了,“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敢惹老娘!”红衣撸起袖子走向喻子清,却被高出自己一头的杜蘅拦下,“姑娘,我见你是女子礼让你三分,但你若是对我家公子不利,我不介意对女子也大打出手,我并不是不打女人!”红衣被杜蘅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三分,又想起自己一坊之主,怎么可以怕这么几个鲁莽的后生!“阿娇,去把后院那些人给叫来,今天我要让这些小兔崽子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红衣叫了一个路过的小姑娘,小姑娘见红衣气得不轻,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后院。“杜蘅,一不小心玩脱了,不如我们跑吧?”喻子清大声的朝杜蘅喊道。杜蘅虽不知喻子清的用意,但还是很配合的高声喊了回去。“不怕,公子,这些人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公子尽管脱,我担着!”思源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呼来喝去的两个人,暗自一旁捂耳反思。要是公子在这闹出什么事了,惊动了那些一直在查公子下落的人可就完了。但他又阻止不了二人胡闹。“思源哥哥,放心吧,我跟宋允哥哥和容楚哥哥在一起的两年里也不是天天浑水摸鱼的,我可是真才实学!”杜蘅扬扬手中的白露,朝思源得意一笑。思源这会捂住了眼睛。真的没眼看这两人了。公子天天作天作地作妖也就算了,这会还有了个帮凶。他突然有些怀念公子躺在病榻上的日子,那时候的公子,才是真正的公子。如今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老爱折腾别人。“坊主,您找我们?”一群大汉每个人都拎着一把菜刀跑了出来,见红衣站在大堂连忙冲了上来。“去,给我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敢戏弄我,我要灭了他们!”红衣很生气的叉腰跺脚,却有些俏皮可爱。“坊主,您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就是些做饭的,拎个菜刀您就以为我们是打手了吗?您每次都这样,也不见真伤了哪个客人,也唬不住人啊!要是没事了就让我们回去吧,好几个画舫里的客人都等着上菜呢!”为首的一个大汗拎着满是油的菜刀说道,自己在这琉萃坊待了也有三四年,这三四年时间里,无数次被这个坊主当做是打手来吓唬客人,如今这面前几个客人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把人给吓坏了可就不好了。“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红衣见恐吓不成,只好把大汉们都赶回了后院厨房,一个人坐那生闷气。“我的好姐姐,你划个画舫给我们吧!”喻子清恬不知耻的坐到红衣对面,软言软语的撒起娇来。杜蘅和思源一脸懵。这转变的太快来不及好好接受。“你羞辱我这么一番,还想来我这租画舫,你的脑袋莫非不是被驴给踢了?”红衣没好气的嗔怒道。“哎呦,不打不相识嘛!我来这么一个开场,不就是为了红衣姐姐多年以后也对我记忆犹新嘛!怎么就成了对姐姐的羞辱呢?我赞美姐姐如天仙般的美貌还来不及呢!”喻子清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无比真诚的唬着红衣。虽说他喻子清活了二十多年,没哄过一个女孩子,但是某乎上的东西,倒是学到了不少。往学现卖,效果还行。红衣闻言脸色稍缓了许多,喻子清趁热打铁,“好姐姐,你看看我这么可爱,就把画舫租给我呗,租金给你两倍,要是可以,还请姐姐到画舫上与我们共渡这一天的美好时光!”“公子,麻烦你收敛一些!祁公子会不高兴的!”杜蘅把白露抱在怀中,适时的泼了盆冷水给喻子清。 第51章 萧颐恩喝了口浓茶,提提神,又继续说道:“回了长安之后祁府的人消停了几日,祁珏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喻储辛做的,自然不能进宫与喻储辛交涉,他在府中呆了三月,不上朝不出门,也拒绝一切外人前来!就连我他也不见!”萧颐恩想到祁珏怎么也不肯见他的事时有些难受。当时祁珏知道文苑王爷的事情之后派人去搜寻,搜寻无果之后闭门不出,自己在得了东方祭的授意之后想去告诉他喻子清已被安全带离迦南时却被祁珏给轰了!还是亲自来府门口轰自己离开!还扬言说与自己不熟!真是幼稚!萧颐恩越想越气,忍不住敲了一下桌子!又惹得东方祭一阵白眼。祁珩:不要脸的兄长,把我丢进军营,自己倒跑去游山玩水。祁殊:远山,兄长这是为了你好!祁珩:你害得我不能去见喻述卿,问清楚这玉佩的事!祁殊:那就别问了!祁珩:单身狗,没朋友,活该找不到老婆!祁殊:…… 第37章 chapter37“你做什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这也是被祁珏那傻子给气到了!想想他站在他府门口轰我离开时的样子,我就恨得牙痒痒!”萧颐恩连忙道歉,心中却还是埋汰着祁珏。“也罢,沈鹤礼既然已经去了祁府,祁珏必然知道述卿和怀瑾无事,如此一来,他自己带祁家下水,可就怪不得我们了!”东方祭轻笑一声,这样小王爷就没法怪自己了,要怪就怪祁远山有一个不让自己省心的爹。“你们啊,一群老狐狸,祁珏那块木头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萧颐恩由衷感叹东方祭的精明。表面上答应喻子清不拉祁家下水,暗地里却把橄榄枝抛到了祁珏手里。就祁珏那种性格,祁殊不在府中,祁珩远在军中,没人在旁看着,这老小子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比如跟东方祭联手,将喻储辛拉下台。反正也是他喻储辛先动的手,自己不过就是正当防卫罢了。“这不能怪我们吧!”东方祭忍不住笑起来,他想到要是某天祁珏知道了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进去,还要自己给他把土填起来,恐怕会气到吐血。“第一,他祁珏作为麒麟才子祁殊的父亲,却没有半点祁殊的聪明才智,第二,他祁殊既然能知道喻储辛准备对他们祁家下手,他不可能料不到他父亲会和我成为一个阵营!第三,他既然有意让自己的弟弟留在喻储辛手中,他就有把握祁珩肯定能闯出来!”东方祭一一将各中利害替萧颐恩挑明。萧颐恩咂舌,果然当过将军的,都跟狐狸一样狡猾。“也好,多了祁家这个强有力的帮手,阆肆王爷将嵩宁帝挤下台反而更加容易了!”萧颐恩鼓鼓掌,结束了话题。“你先回夜沧澜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还有,你再去祁珏那里看一眼,看看沈鹤礼有没有什么异动,他可不知道我想让祁珏自己跳进来!”东方祭把萧颐恩从窗子边赶走,萧颐恩本想从门出,想起还在外面的柳佩佩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嘴上一边感谢东方祭的救命之恩一边还数落着柳佩佩想要谋杀亲夫。“你什么时候成佩佩的亲夫了?”东方祭看着挂在窗边正要往下掠去的萧颐恩问道。他很好奇萧颐恩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拿下了柳佩佩这两年柳佩佩可一步也没离开过淮安,这要怎么搞才能变成亲夫“东方祭啊东方祭,我说你这个男人真是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别人死活啊?”萧颐恩出去的身子又缩了回来,“佩佩都多大年纪了?今年少说二十有六了吧?换做平常家女子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就嫁做人妇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这个倒是,佩佩今年居然已经二十六了?看不出来啊?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十五六的小丫头啊!”东方祭听了萧颐恩的话有些惊讶,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就装吧!这么多年我天天黏在佩佩身后,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瞅瞅,活生生给人等成一个老姑娘,要我说你就该负全责!”萧颐恩找了一个卡得更舒服一些的姿势挂在窗棂上朝着东方祭破口大骂。“你赶紧下去吧,免得别人以为我这明月阁遭了贼了!”东方祭上前掰扯开萧颐恩的手,顺势将他往地上送去,落了地的萧颐恩止不住直骂娘。 “你骂吧,骂再多我老娘也听不见!”东方祭被街上萧颐恩有些滑稽的动作笑得直不起腰来,等笑够了,他才出门将柳佩佩叫了进来。的确,也要为她的以后做做打算了。自己这都是什么命啊?自己的夫人还没拐上床,还要帮别人撮合姻缘,他东方祭怕是可以改名叫月老祭了。另一边的喻储溪和宋允容楚一回到王府庄珏就开始告墨白墨菲的状。“王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您是不知道,两年前刚接到文苑王的消息,墨白墨菲非要去迦南找你,说你肯定没事,我好不容易拦下来了,这俩姑娘就诚心报复我,不给我补衣裳也就算了,还大事小事都让我做了去,要不是后来接到你的信,这俩还要变本加厉不可!”墨白墨菲本在喻储修出事之时便去迦南找喻储溪和宋允他们,却被庄珏拦了下来,此后的三个月里无论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有关喻储溪的消息,直到后来喻储溪给庄珏写了封书信,说一切安好,两年后便会回长安,几人就在王府日日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三人回来。如今终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可出门时的王爷和回来时的王爷已经不一样了。墨白墨菲也未多问,接过几人的行囊放回了房间,月前接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已经把王府上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静候几人归来,心中有万千的话想说。但如今人就在眼前,却觉得心中的话无从说起。所有的嘘寒问暖各种关怀都抵不过一句回来就好。喻储溪回到房间,房里一切摆设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却未积一丝灰尘,想来墨白墨菲每日都会细心打扫着王府的每一间房。他走到长歌琴盘,盘膝而坐,将长歌琴覆于双膝之上,弹了一曲。许久未摸琴,技艺也有些许生疏,再无了当年的气势。喻储溪自打踏上回长安的路途,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总是有着隐隐的不安。他想告诉东方祭,却又不想。他现在对东方祭的感情有些模糊,少了他不行,有了他也不行。虽然他明确表示过对自己的想法,可终究都是男人,有悖于常理,若为世人所诟病,自己不过一个王爷,大可舍下这名与利禄一走了之,去世间再找一个自己的容身之所。而他东方祭不一样。他手中握有兵权,那是他戎马数载而换来的成果,明月阁也是他苦心经营多年而成,若要让他因为自己而舍弃了这些,自己将会是一个罪人。误人子弟,这是最好的说法了吧!“王爷,我进来了。”宋允出现在门口,喻储溪停下抚琴的手,将长歌放回了阁中。宋允见喻储溪将长歌放回了阁中,脸上却一片黯然,“王爷,你莫不是担心小王爷了?”“是啊,虽说这两年述卿的身子好了许多,但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铁定不会在府里好生待着,我也不知道东方留给了他多少人,若是他想要暗中对嵩宁帝做什么,那就是去踢铁板,受伤的还是他!”喻储溪心中甚苦。当时离开淮安时自己便不想随东方祭一起回长安,想要留在淮安照顾喻子清,虽说杜蘅和思源还有一干侍卫留在了他身边,但没有一个能管住他一些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王爷 ,小王爷如今也快十五岁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去做打算了,若是一直被你和东方将军代劳,那往后小王爷必定会没了自己的主张,有杜蘅在,小王爷的安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宋允敢保证,除非喻储辛派五六十个自己的亲卫前去,否则别想赢了杜蘅。这两年喻子清的身体状况杜蘅都看在眼里。白露在手中就像喻子清的性命被自己握在手中似的,人家祖逖闻鸡起舞,他杜蘅鸡闻他起舞,每天除了照顾喻子清就是往后山抓着自己和容楚学武。自己和容楚的功夫被他学了个一干二净,要说现在,容楚也不一定是杜蘅的对手,更别说喻储辛底下那些虾兵蟹将了!再说他要能在东方祭的手下打听到喻子清在淮安,自己跟着容楚姓!“话虽如此,但你知道,兄长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出了差错,我怎有颜面去见他?”“我说王爷,这小王爷好端端的待在淮安呢,你能不能不要尽想一些有的没的你也看到了,小王爷那般精明,怎么可能吃别人的亏,他不把别人气死就不错了!” 第53章 柳佩佩被喻储溪弄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稍微理清楚之后发现这阆肆王爷人不可貌相啊?这如今对自己这般好,那来日等做了自己的主子夫人,不得对自己更好了?“你们二位便到其他雅间先用些酒菜等着王爷和将军议完事吧?”柳佩佩把二人带到另外一个雅间,心中暗想阁主我可就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自己解决吧!宋允再乐意不过,自己因为文苑王爷的命令贴身保护喻储溪,这几年里没少挨东方祭的白眼,如今人家二人独处一室,自己可没那么没眼色去打扰人家的好事,若是去了,东方祭完事之后第一个拿自己开刀那是迟早的事。喻储溪气势汹汹的冲上去打算质问东方祭,到了门前却开始露怯,刚刚也是一时气急,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对待人家小女子的,让人去太阳底下晒着,她柳佩佩可忍自己喻储溪可不能忍。但是到了门口想起两年前醉酒误事,被东方祭捡回这间房,还发生一些令自己不是很愉快的事情。进还是不进?从方才的想要质问东方祭,变成了到底进不进这间房。喻储溪觉得自己越来越窝囊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载在了东方祭的手中。虽然东方祭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偏偏就是那润物细无声的温柔无形之中把自己撞了个满怀。“怀瑾,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东方祭一直坐在里面看着门口的身影微动,却一直不推门进来,有些想笑,又怕自己把喻储溪给吓走,只好出声。“哦,我这就进来!”喻储溪红着脸推门而入。却不曾想闷头扎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他正要挣脱,听到东方祭那醉人的声音滴滴都滴落进了他的耳中。“怀瑾,别动,让我抱抱你!”喻储溪这会是想挣脱也没力气挣脱了。他放弃了,他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彼此的未来。酒后被捡,事后被救。自己早已欠下了无数的债。从兄长事发,再到述卿重病,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身边站着的永远是这个对自己出言不逊的男人。自己也在无意之中一直依靠着他,否则怎么会在接到圣旨之后便首当其冲想到要与他相商虽说祁珏那人的确没什么脑子。祁府里正在与沈鹤礼叙旧的祁珏冷不丁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惹的沈鹤礼就差要给他开药方了。“东方祭,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喻储溪推推东方祭的胸膛,鬼使神差的又把耳朵贴了上去,他清楚的听到了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怀瑾,你再这样,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啊……”东方祭有些无奈的用下巴轻轻抵着喻储溪的额头,话刚出口怀中的人立马抬头。“哎呦……”东方祭的下巴被喻储溪撞了个措手不及。“没事…没事吧?”喻储溪抽出手摸了摸东方祭的下巴,后者一时之间不想继续做君子了。他半推半搡的把喻储溪抱在怀中,坐到了凳子上 喻储溪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迫坐在了东方祭的大腿上,看着这个暧昧得不能再暧昧的姿势,喻储溪更不敢随意乱动了。东方祭挑起喻储溪的下巴,有些玩味的道:“怀瑾啊怀瑾,我等了你两年了,终于是肯让我抱一会了,如今是你自动送上门来,我要是不做什么,是不是特别对不起你呢?”“什么叫我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你明知道我会来,还让人家柳姑娘在那样的烈日之下等着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喻储溪毫无底气的质问着东方祭。东方祭看着脸色娇艳欲滴的喻储溪满眼都是爱意,他把头埋进喻储溪的怀中,后者也乖乖的没乱动,“怎么,为了别的女人,居然质问起自己的夫君来,要不要让人教教王爷什么叫做三从四德?”“你……”喻储溪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东方祭突然抬头封住了双唇。一吻缠绵而悱恻,直到喻储溪觉得快要窒息推开东方祭为止。“怎样,有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想法呢?我的将军夫人。”所以到底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呢?全看你了啊我的将军阁下消失已久的主角祁珩对坐作者很是不满,入了军中一年的他好歹也是个老兵了,操练新兵丝毫不手软。众新兵:作者粑粑,能不能把祁珩领班带走?我们受不了了!作者粑粑:不行啊!他的将军夫人还在淮安没回长安呢,他也不能回来!众新兵:我们求您了,带他走吧!我们愿意用我们的性命来换!作者粑粑:那也不行,他还没发现自己快要变成皇后呢!不能走!众新兵:我们,我们自宫,去皇宫给他当太监,你带他走!作者粑粑:等我考虑考虑!众新兵: 卒! 第39章 chapter39“什么将军夫人,要嫁也是你嫁,你是王妃!”喻储溪伸手抱住东方祭的肩膀,不满的道。凭什么自己就是将军夫人而他东方祭不是自己的王妃!东方祭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夫人,心中感慨万千。追在他身后这么多年没有放弃真的是太好了,如今抱得美人归,也算是对自己多年以来的苦难有了个交代。“好好好,我做你的王妃,你也是我的将军夫人,这样总行了吧?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多年,哪还管我是不是你的王妃呢!”东方祭蹭蹭喻储溪的脖颈,闷声说道。“好多年你我认识统共也就两年半,怎么就变成好多年了?”喻储溪放开东方祭,满脸的疑问。自己知道东方祭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喻储修经常会在书信中提及他的名字,昔日若是见过,自己应该有印象才是,毕竟东方祭这张脸,放在人群很是瞩目。“你啊,见过我也肯定忘记了,那时你我都才多大!偏偏你已封王,我又不过是个混迹江湖的,哪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啊,我就去求王爷,王爷说,要是你真觉得配不上怀瑾,你就去军营吧,若是有能力闯出一方天地,再站到他身边时你便再无了顾虑,于是我就去了军营。”盛世长安街上,偶遇少年。小巷清幽配上皎皎明月,回想起佳人的一回眸。奈何明月终究有着圆缺,门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为了佳人的眸色常驻,自己只身闯入了深海,唯记心中那个带有一品方笺的少年。“所以说你对我……那个,兄长早就知道了?”喻储溪惊讶万分,自己对是否见过东方祭真的没了印象,听他说起时心中还是多了几分意外,却又带着些许惊喜。“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否则他怎么那么放心的就把你和述卿都交给我了呢?”东方祭捏捏喻储溪的小脸,宠溺的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喻储溪从东方祭腿上下来,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坐到了东方祭伸手够不着的对面。“为夫君排忧解难,是夫人的职责!”东方祭给喻储溪倒了杯茶,含笑道:“王爷,怎样,我这个王妃,当得还挺称职的吧?”喻储溪刚缓和没几分的脸又统统红了个遍。“好了,先说正事!别胡诌了!”喻储溪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一些个严肃点的话题,这房间里的气氛可就真真微妙到了极点,好像真的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好,听夫人的!”东方祭装腔作势的坐正身子。“你……!非要从字眼上占尽便宜吗?”“怎么,不喜欢那我不喊便是了。” 第55章 非礼勿视。“将军,家丑不可外扬,还是我来吧!”宋允先东方祭一步把容楚放倒,从一旁拿过自己的配剑,狠狠地打在了容楚的屁股上。容楚哎呦一声,酒醒了一些。东方祭饶有兴致的看着哥哥打弟弟。“我让你闯祸!”宋允应声又打了一下,容楚又哎呦一声,酒醒了一半。宋允继续打,他也觉得这个弟弟欠收拾欠好久了,只是自己和王爷一直都下不了手罢了!如今自己就是骑虎难下,在东方将军面前,只好使力打了。“哥,你打我干嘛呢!”容楚酒醒一半后神智稍微清醒了许多,却发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宋允正拿什么抽着自己,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抽自己做什么!“教训教训你这个惹事精!”宋允本着绝不含糊的劲又抽了容楚一屁股。容楚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抬头四处瞧了瞧,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看戏的东方祭和柳佩佩。“……这是怎么回事?”话问出口再难收回他看到了自己干的好事,记忆也瞬间找回,自己刚才好像还在大骂东方祭不是人,欺压王爷来着,这,人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和王爷在一起的吗?“容楚小哥,听说你喜欢紫色啊?不知道是想要哪里变成紫色呢?”东方祭一脸笑的走到容楚面前蹲下,顺便捏捏拳头,骨节分明的手咔嚓咔嚓作响,容楚被吓得心肝都在抖。“啊,我比较喜欢小王爷穿的那身紫……”容楚推推坐在自己身上的宋允,被东方祭吓了个清醒的他现在只想站起来说话。“我还以为容楚小哥喜欢全身青紫呢?正要叫佩佩帮帮你!”东方祭起身,脸上的笑却早已没了踪影。“不用不用,师兄已经替了将军,就不劳烦柳姐姐动手了!”容楚连忙拒绝,他可无福消受柳佩佩的“恩宠”。“别客气啊,你是王爷最疼爱的部下,那不也是我最疼爱的部下了吗?”容楚头皮发麻的看着东方祭,“将军你何时和我们王爷成一家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柳佩佩扶额,这人怕是彻底没救了。“改日本将军请你喝喜酒,今日丨你要做的,便是去后厨清洗碗筷,赶紧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捶你一次!拿铁锤捶!”东方祭恶狠狠的吓唬容楚,后者连滚带爬的赶紧溜了。“将军,我这弟弟就这猪脑子,还请你别放在心上!”宋允见容楚溜之大吉,只好又铁着头替他收拾烂摊子。“我怎么会同一头猪计较呢?再说我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计较的话,岂不是累得慌,今天是我心情好,来会会这头猪,要是这头猪还闯什么祸,下次直接让佩佩宰了炖汤喝!”东方祭心情的确很好,事情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能不开心吗?宋允暗自松了一口气,合着刚才这人那脸上的怒气全是装的!和王爷八字都快要一撇的人了,还这么幼稚!“阁主,你确定你房里那位还等得住?”柳佩佩见东方祭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心点拨了他一语。“宋允,你先把房间给我收拾了!”东方祭出门后又跨了回来,指着被容楚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道:“我明月阁的人还没有闲到要来收拾一个酒品极差之人惹下的闹剧!”宋允连连点头,他巴不得自己来收拾。要是让别人瞧见容楚那死样,不知道会怎么诟病王爷教导下人毫无规矩。“怀瑾,你的属下可真是厉害啊!真让我长了见识!”东方祭回屋看到喻储溪还在那端端正正的坐着没跑,脸上又多了几丝笑意,他边说边走到喻储溪身后,把人拥进怀里。“啊,是啊,是挺厉害的,而且我也第一次知道容楚居然喜欢紫色,他平常都只爱穿灰色外袍的!”正主一边点头一边坏事,丝毫没察觉自己在给自己的属下挖坑填土。“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下人,我倒是对宋允另眼相看啊,在你和容楚之间生活那么久还能有着一个比较清醒的头脑!”东方祭笑得腮帮子疼,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怀中人可爱,却没想到这么的可爱。“你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啊!再说这么久了你也没见过容楚穿紫色的衣裳啊,别说衣裳了,他除了灰色还有其他色。”喻储溪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好好好,我不笑,你说得对,行了吧!”东方祭止住笑,依旧没放开抱着喻储溪的手。“明早进宫,自己多加小心!”东方祭把下巴抵在喻储溪的头上晃悠着,“待会我让佩佩把东西给你,若是喻储辛还对你动手 你就发信号,我的人会去救你!”“那你会来吗?”东方祭闻言眼神有些失焦。这么久了,他终于问自己这句话了。“我会,我一定会去。”喻储溪点点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怀瑾,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们成亲好不好?”东方祭满怀希望,又被喻储溪浇灭了希望。“哪有两个男子成亲的!这违背常理了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去做这样的事,要是以后你飞骑将军东方祭都被世人扣上一顶断袖的帽子,你当如何是好?”喻储溪急了,他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坚定自己不能拖累东方祭的理念。听完喻储溪的话,东方祭泯灭得差不多的希望又如烈火般熊熊燃起。“我若想与你在一起,除了你,没人能阻止我。神阻杀神,佛挡杀佛,我自己的情感,为什么要因别人的眼光而去隐藏我爱的是你,不是世人,世人作何言说与你我何干?”喻储溪点头又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东方祭推出了房间,“走吧,你再不走,我真的就不做君子了,一会去找佩佩拿东西,叫上宋允先回去,容楚那小子我让他去刷碗了,刷不完不许回去!”说罢便关上了门。喻储溪站在门口,逗留片刻便离开去找柳佩佩要东西,依东方祭所言带走了宋允,将含泪洗碗的容楚丢在了明月阁后厨。翌日清晨喻储溪也只带了宋允进宫,到了皇宫门口宋允便被拦下,喻储溪问守卫为何不能带亲卫入宫,得到的回复却是所有亲王入宫均不许带亲卫面圣。心下知喻储辛刻意防着自己。如今除了自己这个阆肆王爷,便只有远在泰安的大哥恭亲王爷喻储轩了。喻储轩封王时便已被先帝下旨此生不得踏出泰安半步,断然不可能入京面圣。先帝如此也是为了护住恭亲王爷,此生不得参与夺嫡之争,也不得参与长安的所有纷争。这样也好保全了恭亲王爷。刚进宫门迎面便遇上了前来迎自己的赵伍,赵伍径直将喻储溪带到了喻储辛的寝殿外。“阆肆王爷,请你稍等片刻,陛下现下还未起身,待陛下起身老奴在替你通传!”赵伍低眉顺眼的站到寝殿门口,喻储溪只好站到一从紫竹一侧静静等着喻储辛起身。等了接近一个时辰,里面才有了动静。好似故意似的,里面的人一直未叫赵伍进去,也没说让阆肆王爷入内觐见。一里一外就这么干耗着。就在喻储溪觉得自己快要等晕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把赵伍叫了进去。喻储溪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些余声,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第57章 沈鹤礼和祁珏也算得上是老相识,当年同朝为官时沈鹤礼没少给祁珏使绊子,如今看在喻储修的面子上让他在府中住下,祁珏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胸襟广阔之人。虽不知究竟是心胸广阔还是没那心眼。时间很快流逝,开春之后喻储溪便让宋允和容楚去接了喻子清回京。快一年不见,喻子清已经跟容楚差不多高了而杜蘅却比每个人都要高上三分。清晨喻子清还在梦中与周公下棋时杜蘅便急急忙忙跑进屋叫醒他,很激动的告诉他外面来人了。喻子清原本以为是红衣寻仇来了,却没想到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宋允和容楚。容楚见到喻子清后震惊了。“小王爷,这一年里杜蘅是喂你吃什么了?这都快要比我高了!”容楚一边比划着一边哀叹自己不会再长的个子。喻子清听了容楚的话心里有些好笑,要知道他喻小爷在21世纪怎么说也是个身高一百八第三条腿十八的好男儿,如今这个子撑死也就一米七五,怎么就高了古代的男子都这样吗?喻子清想到了东方祭。“这早睡早起身体好,容楚,多学学,不然你这辈子就这么高了!”喻子清语重心长的拍拍容楚的肩膀,向他传授自己长高的绝学。“容楚哥哥,别听小王爷瞎说!”杜蘅揭穿了喻子清的老底,“小王爷这一年里闯下的祸比你两年闯的还多,成天担心仇家会不会找上门来,他哪有早睡早起!明明每次都是酉时息,午时起!有的时候还一整天不合眼!”“杜蘅,给我留点面子成不?这都要随宋允他们回京了,你还揭我老底!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回长安了?信不信我把你一个人扔在淮安天天让红衣来找你寻仇”喻子清咂咂嘴,对自己的小杜蘅经常泼自己冷水的举动早已免疫。要不是有杜蘅陪着,自己这几年的日子可真就乏味许多了啊!如今喻储溪派人接自己回去,那么说明东方祭那便很快就要动手了,一旦动手自己留在淮安便不安全,得趁动手之前回到长安,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欺骗红衣姑娘的是你,惹恼了她的也是你,可偏偏每次你惹了她,倒霉的却总是我和思源哥哥,小王爷,咱能要点脸面吗?”杜蘅把喻子清的说话方式学得有模有样。喻子清有时甚至觉得杜蘅是另一个爱说骚话的自己。“小王爷,我和容楚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把你安全带回长安,二是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是东方将军特意吩咐的,他要小王爷不必太过在意,他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宋允来时东方祭特意叮嘱了他一件事,见到喻子清后务必告诉他,哪怕喻子清自己不想听也要让他知晓此事。“什么事?既要让我知道又要让我不必太过在意?”喻子清笑着问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回那个对它记忆很模糊的长安,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祁远山少将军,在两月前的一场战事之中负伤了,从边关送回祁府时人几乎快要不行了,是被长丨枪贯穿了肩部,太医说失血过多,少将军能不能醒,只能看命运做何抉择了!”宋允说完之后细细的看着喻子清的脸色变化,所幸喻子清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哀伤。“祁珩什么时候入的军营?小叔和东方将军怎么没告诉过我?”喻子清并不纠结祁珩受伤的事情,而是转而问了祁珩从军之事。“将军让我告诉小王爷,祁珩从军是祁府自保的唯一方式,虽说嵩宁帝一时半会拿祁家没办法,但迟早会拔去这个眼中钉,前年战乱,祁珏将军带了祁珩少将军一同前往平定,战事结束之后祁珩少将军便留在了军营,这是祁殊的决定,也是少将军自己的决定!”宋允又简短的将近一年来长安之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喻子清,在得知祁珩从军的原因再到祁珏自己主动加入了东方祭一派之后喻子清的脸色已经让人不忍直视。“我还是小看了东方祭啊,明知他这人比狐狸还要狡猾上三分,祁叔叔那个脑袋怎么可能比得上东方祭,祁殊不在他身边,祁珩又在军中 ,这个结果,我早该料到的,何必多此一举呢!”喻子清苦笑一声。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不拉祁家下水,不让祁叔叔和祁珩参与到这些纷争之中。这是帝王家自己的内部矛盾,与他外姓祁家又有何干系。而如今喻储辛断断留不得祁家,祁家也只好自寻后路。无论如何,与东方祭合作 ,才是一个实现共赢的最好办法。很快就要见到祁珩了,喻子清心里暗搓搓的高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弯了。都是基佬紫惹的祸 第42章 chapter42“那他怎样了?”喻子清问出此话时喉头有些涩,突然干咳起来,杜蘅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小王爷是说少将军吗?”宋允明知故问,找小王爷这个反应,东方将军说的确实没错。“不然我问的的喻储辛怎样了?”喻子清的声音不禁冷下三分,宋允倒是不以为意,他不过是照了东方祭的命令行事罢了,要是小王爷内心郁结,源头还是东方祭。“少将军真是福大命大,本来太医都说只能看命,可偏偏少将军醒了,小王爷你是不知道,少将军刚醒的时候,脸上那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跟小王爷当年那是一模一样!”喻子清觉得今天的宋允有点欠扁。不止喻子清这么觉得,杜蘅和容楚也觉得今天的宋允脑袋像是被驴踢过了!容楚很纳闷这来时还好好的人,也没见他的马踢他,怎么就变得这么欠打了呢?“醒了就好。”喻子清淡淡的道,他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了。东方祭要宋允试探他对祁珩的感情。我们就是很普通的兄弟情啊?哪来那么多劳什子试探?喻子清内心有些崩溃,自己是个不能再直的直男,怎么在这里被一个基佬误以为是基佬了呢?“小王爷可否想知道少将军醒来第一句话是什么?”宋允依旧头铁的往上赶着。杜蘅和容楚在心里默默地替宋允祈祷了两句,随即二人跑去厨房帮思源弄早饭,不再参与这让人背冒冷汗的事情。宋允见二人离开,背上的汗涔涔的冒了下来。“什么?”“少将军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述卿有没有回了长安!”喻子清哑然,自己也没欠祁珩钱啊!怎么一醒来就要找自己,再说自己诓骗他的事他也不可能知道啊,他上哪去找风信子来?“他问我做什么,我不在长安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喻子清讪笑两声,他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蒙了祁珩的事。“祁珏将军说,少将军自从知道小王爷出事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苦寻无果后干脆放弃了,天捣腾着自己府里的花,后来祁谨瑜回了祁府之后,少将军便随祁将军去了边关,要说少将军心里没有小王爷,换做谁也不会相信吧?”喻子清再度哑然。他怎么知道祁珩心里有没有自己,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况且自己与祁珩待在一起的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哪来那么多时间培养感情。人人都说日久生情,还没见过一见钟情的。一见钟情…喻子清打了个寒颤,难道说当年的小祁珩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喻子清猜的并没有错,那时的小祁珩,对他确实是一见钟情了。九岁初见时,少年的眼中有了他。那个年纪的小祁珩哪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想和喻子清做朋友,偏偏一个远在迦南一个远在长安,短暂的认识之后又各奔东西,在听闻王府的噩耗之后,小祁珩整整四天四夜滴水未进,也未曾合眼。 第59章 喻子清:“我怀疑宋允被良家少女给拐跑了!”思源:“我同意小王爷的说法!”众侍卫:“……”琉萃坊的小丫鬟拿着替宋允打包好的干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宋允坚持自己不会赔钱,红衣坚持要他赔钱。“二十两!”“算你狠!”宋允拍下二十两,拿过丫鬟手中的食盒便离开了琉萃坊,红衣先是很满意这人赔了自己钱,随后才反应过来宋允没付干粮的钱,追到门口时宋允的身影在几个起落之间便没了踪影。红衣气结,怒气冲冲的将二十两银子拍进了木盒中!宋允回到小院时已经过了午时。正赶上几人轮流说他坏话的时候。宋允站在容楚身后,当头就是一记爆栗。容楚吃痛回头,“师哥,你再不回来,我们都以为你要留在淮安做上门女婿了!”“什么叫上门女婿?”宋允放下食盒坐到几人身边,思源又拿起食盒将其放到了门外的马车上 还不忘埋汰宋允,既然都经过马车了怎么就没脑子想想把食盒直接放马车上“小王爷说的,说你入赘人家小姑娘家做女婿叫上门女婿!”容楚一本正经的给宋允解释着。“也叫倒插门!”喻子清幽幽的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宋允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刚刚被红衣闹了半晌已经是把自己搞得头痛万分,回来再遇上几个巴望着自己倒插门的人,这头不知道该疼哪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正常一点,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好了的话都上马吧!已经过了午时了,我们来时便耽搁了几日,若是再耽搁下去,少将军的伤都要好了!”宋允起身催促几人上马启程,容楚嫌弃的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过了午时才回来!”“让你话多!”宋允作势要打容楚,后者鬼喊乱叫的起身往外跑去。喻子清嘴角带着笑,终于要走了。——————几人在途中颠簸了将近两月才回到了长安城。两辆青橼马车在巍峨高耸的长安城门口停下,前面的马车里跳下一个身着青衫身材修长的少年,将马车中的另一个少年人扶下。紫色外袍的少年站在城门面前仰起头,细细打量着城门上鎏金的三个大字:长安城。终于还是来了。走在前面骑着马的两个男子见身后的车马停下,勒过缰绳掉转方向,朝着紫袍少年问道:“小王爷,怎么了?”喻子清神情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城门,心中已是感慨万千。他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若是自己始终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参与在这个世界的生活里,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悲痛欲绝。“无事,进城吧!”喻子清摇摇头,把脑中的杂念都抛到一边,回了马车上。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里的一些东西,开始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喻子清头靠在窗帷上,杜蘅细心的给他垫了一块方巾,避免马车走动时磕碰到。这长途跋涉下来,喻子清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小王爷,若是一会见了王爷,你可别直接问他少将军的事啊!”杜蘅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小杜蘅,变聪明了啊!”喻子清睁开眼睛又闭上,笑了一下,他明白杜蘅的言下之意。即便杜蘅不提醒自己,自己也断不会问喻储溪有关于祁珩的所有事情。“跟在小王爷身边这么久,我学到的可不止闯祸和耍嘴皮子!”杜蘅略显憨厚的笑着,却被喻子清捏了一把。“我说小杜蘅,人长得这么俊俏,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老实的笑呢?”喻子清恨铁不成钢的戳戳杜蘅的胸口,“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样子久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杜蘅点点头,拿出了手中的白露,朝喻子清晃了晃,“我有白露在手,谁惹小王爷不高兴了我剁谁!”喻子清连忙将他拿剑的手按下,“你在小叔面前可别这么说啊!要是说了也别说是跟我学的!知道不?”杜蘅把白露收好,又点点头,过了半晌又摇摇头,“小王爷,这些话的确都是你教我的啊?怎么就不能说是你教我的了?”“莫挨老子!”喻子清气结拿起白露就往杜蘅身上招呼。骑着马走在前面的容楚听到马车里传来杜蘅的哀嚎,便慢下来掀开小帘子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掀开便看到喻子清拿着白露敲打着杜蘅,乐得他差点一个不稳从马上摔了下去。前面的宋允感叹自己和思源还有那些侍卫一路带这三个人回来真的很不容易。庄珏正站在主街往城门方向望啊望,就在快要望穿秋水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骑着马远远的走在前面的宋允。“宋管家!你们终于回来了!”庄珏连忙上前拉过马儿的缰绳,宋允则翻身下马,等着后面的车马上前来。“你怎么来这了?”“前几日收到你们的来信,说已经到了广陵,王爷知道之后跟墨白墨菲说你们二人带着小王爷回京了,那俩傻姑娘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接连几天都把我赶这来等你们!”说起自己为什么在这望穿秋水时庄珏内心也是苦楚满满,墨白墨菲没有见过小王爷,自己也未曾见过。但那俩丫头高兴得对素未谋面的小王爷日思夜想的,都已经在考虑每天要给小王爷做什么吃才能把他的身体养好。王爷说过小王爷的身子不好,等到了王府要好生照顾。庄珏就这么看着墨白墨菲一人拎了两只山鸡回来,还是自个跑去城外的山上打来的。还特意抓了活的回来,先养着,等小王爷回来了慢慢杀,一天一只,绝不中断。他不禁替城外山上的山鸡的未来生活感到担忧。不能安心的漫步于草场之上,而是要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被人抓住拎回家。“小王爷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先回王府吧,这段时间除了在广陵休息了几天,其余时间几乎都在赶路,大家都累得慌!”宋允走到后面牵过喻子清他们那辆马车马儿的缰绳,一行人直直的朝着王府而去。两辆马车依次在王府门口停下,墨白墨菲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了府门,俩人翘首以盼盼着自己念叨了好些天的小王爷下来。先是杜蘅下来,墨白墨菲见了眼中一阵惊艳,但也看得出来这人不是小王爷,继续盼着。喻子清有些惨白的手在太阳下伸出来,显得有些骇人。下了马车后的他沐浴在烈日之下,整个人就像清风明月一般,墨白墨菲一时之间有些失神。直到庄珏上前推了推她们二人,二人才如梦初醒,很快的把喻子清和杜蘅带进了王府。 第61章 那时的你,和现在的你,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爱的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那个清风明月般的人,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爱他。“祁珩,我很想你!”喻子清心中的高筑起的石墙在听到祁珩那句“你还是没变”之后轰然倒塌,这些年来一直隐藏的哀痛又尽数都浮现在了眼前,他觉得好累,他想找个人,让他把肩膀借给自己靠一靠。祁珩闻言眸子一紧,喻子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祁珩敲晕,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喻子清意识消失之前,看到了那张满是歉意的脸,却感到万分的安心。他终于找到自己想要靠的肩膀了。自己再也不想坚持自己是个“钢铁直男”的理念了。喻子清醒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爬起来,看着房内的摆设,想起自己被祁珩敲晕,应该是被带回了他的房间。“他不会霸王硬上弓吧?他才十六岁不到,哪懂这些啊?”喻子清抓住自己的衣领矫揉造作的在床上臆想着。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同样一身紫袍的祁珩走了进来,见喻子清醒了却也无话,只是过去在香炉里又添了一些香。他走到床边,替喻子清重新盖好被褥,声音有些清冷,喻子清却觉得异常的好听,甚至想听更久,“这是安神香,对噩梦有缓解的功效,刚刚见你做了噩梦,我便燃上了一些,你气色不是很好,再休息会吧!”喻子清在看到祁时脸便不自觉的红了,他有些不安的缩进被子里,用被子捂住了头。祁珩坐到床边,伸手掀开被子,把喻子清的头露了出来。他轻轻在喻子清额头上画着圈圈,“这不闷吗?你看你脸都红了!”喻子清觉得自己心里的感觉更奇怪了,自己对祁珩的感情开始有了苗头,若是祁珩只将自己当成是朋友,亦或是师兄,那自己的一腔热情岂不是喂了狗?他并不是说祁珩是狗!只是觉得自己若是会错了意,交错了心,往后要是再见到,会不会很尴尬?“不闷!”喻子清瓮声瓮气的道,“你怎么把我带你家来了?”祁珩的脸上浮现一丝笑,他理了理喻子清鬓边散落的发丝,“不知道,出于本能,我见到你,就想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就供我一个人好好的看着!”喻子清背脊一凉,他慌忙解释道:“祁珩,别这样,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做占有欲吗?你对小姑娘有这样的想法没人觉得奇怪,可你要是对我有了占有欲不觉得很奇怪吗?我可是男的啊!真真正正的男人!”祁珩失笑,却没接话,他揽过喻子清的头,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我知道,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了什么,喻述卿,我祁远山的心里,只会有你一人!”喻子清脑袋空空的,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祁珩生生掰弯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先动情还是祁珩先动情,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依旧清冷如斯的少年。很多人都以为,这样清冷如斯的祁珩断不会为了谁而动情,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那个清冷的少年心中,早已有了另外一个少年。喻子清扶额,自己短短二十几年的直男人生,被祁珩划上了句号。他低眸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心中哀叹,一身基佬紫。原来很多事情早已就有了因,有因必有果,这果,不知是甜还是苦。“你早些休息吧,刚刚回来肯定很累了,我已经跟王爷说了,你今夜就在我这住下了,王爷也答应了,他们早已回去了,你就别想离开了!”祁珩宠溺的揉揉喻子清头喻子清感觉眼前这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啊!偏偏还是自己心中的小人儿!下面就下面吧,此生得这样一个小正经,值了。被雷劈了也值得了! “祁珩,你的伤……”喻子清拉住离开的祁珩,祁珩看着自己被撕裂了的衣袖,眸子深处漾起了一丝涟漪。“怎么,想看看吗?”祁珩抓住喻子清惨白的手,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有时做者无意看者有心,喻子清觉得祁珩像是在跟自己求婚。 第45章 chapter45喻子清缩回手,有些尴尬的看着祁珩破烂的衣袖,心中暗骂衣服的质量太差,让自己陷入这么一个无比暧昧的氛围。“不是,我听宋允说你受伤了,还挺严重的,我就问问,好了就好了,不必看了!”喻子清脸上的热度怎么也退不下去,他有企图缩回被窝里时,却被祁珩拉住。“述卿,你还真是,很不乖呢!”“祁珩,我困了,你走吧,我,我要睡了!”喻子清翻过身不再看祁珩,祁珩就像一处深渊,如若再看几眼,自己便会被吸进去,心甘情愿的跌落深渊。祁珩替喻子清盖好被子,熄了房里的烛火,又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通些风,又不至于让喻子清受凉。他在谁面前都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唯独在面对喻子清的时候,他的心总像是被针刺着,很疼,所以想要对他很好。喻储溪和宋允正在前厅同祁珏和沈鹤礼在说着什么,见祁珩过来,喻储溪也不着急问他喻子清怎么样了,倒是有些期待他能把喻子清怎么样了。“述卿啊,不是小叔坑你,是远山这孩子,对你真的一往情深,小叔自己误入歧途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你也带偏了呢?真是愧对王兄了,罪过啊!”喻储溪在心中暗叹,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着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祁珩,那么的在意喻子清。“王爷,今日述卿,便留在我这吧!他还没醒,应该是一路过来累了,还是别叫醒他了!”祁珩又恢复了往常那张冷冰冰的脸,碍于面前这人是喻子清的叔叔,他刻意放暖了声调。但在喻储溪和宋允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二人在听到祁珩的声音时心里都是一个咯噔,杜蘅正坐在院子里生闷气,对祁珩的话充耳不闻。他很生气,为什么小王爷说打晕就被打晕,说带在就被带走,自己还不能反抗,不能把小王爷抢回来!“也好,也好,虽说这几年述卿的身体好了许多,但久病在床,还是落了些病根,连日赶路也是早已精疲力尽,既然未醒,那就让他睡着吧,就是院子里那个,有点难解决!”喻储溪对祁珩的举动不感丝毫意外,让他头疼的事是院子里生闷气吹风的杜蘅。“他?”祁珩看了一眼杜蘅,他现在是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还行,不过跟自己比起来,差得有些远 ,不配和喻子清在一起。“他就是这些年一直跟在述卿身边的杜蘅?”“正是他,这些年来也多亏了他,处处小心照顾着述卿,对述卿可谓忠心耿耿!”喻储溪忙帮杜蘅说好话,他看得出来祁珩有些不悦。果不其然。“此后便不必让他待在述卿身边了,碍眼!”祁珩冷眼看着杜蘅,“述卿身边,有我就足够了!”喻储溪:“……”宋允:“……”祁珏:“我儿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当年的婚约,只是小王爷成了我儿媳妇!”沈鹤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院中的杜蘅越想越气,他抓起白露就跑进前厅,刚好对上了祁珩的冷眸。两个身高差不多,气场却差了很多的人相互看着!杜蘅先怂了,他有些底气不足的质问祁珩把喻子清藏哪了!祁珩也不回答,就那么看着他看得杜蘅心里更毛了。“这白露,怎么会在你手上”祁珩皱眉抢过了杜蘅手中的白露。他在五年前从兄长手中得到了原本属于喻子清的龙佩,再之后喻子清音信全无,如今回来了,自己明明很想质问他玉佩的事,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却只有对他无尽的爱,舍不得对他发一点火更舍不得去质问他。 第63章 “我没有这意思,我只是,他…他!”祁珩有些急,可又能不知道怎么解释。喻子清看着祁珩的样子心中又心疼又好笑,可为了杜蘅,只得压住。怎么说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多年的人是杜蘅而不是他人。“他怎么了?他来找我有错吗?你不做任何解释就把我打晕带了回来,就算小叔点头答应了,他杜蘅有点头吗?”喻子清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指着祁珩,一字一句的道:“祁远山,跟我同生共死的是他,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是他,不论多么危险陪在我身边的是他,我躺在床上病得不省人事时照顾我的也是他,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祁珩闻言眸中泛起一丝雾气,他错过喻子清的太多太多了,从那时的两个方向开始,就注定他的过去之中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自己在他心里,不过就是那个一本正经的祁珩,根本没有其他的意义。“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祁珩瞥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杜蘅,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喻子清见祁珩脸色不是很好,以为他被自己气的旧疾复发,他本想关怀几句,却被祁珩的眼神吓得连退三尺。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祁珩眼中的冰冻三尺,居然只需要一个杜蘅就够了。喻子清连忙拉着杜蘅溜出了祁府,生怕祁珩一后悔把两人都扔到柴房里关起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喻子清和杜蘅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潮之中,祁珩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离去,一语不发。身边的伙计们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少将军生过这样的气。喻子清根本不认得回王府的路,在杜蘅七拐八蹿的带领在,几经折腾,二人终于回到了王府。墨白墨菲见喻子清完好无损的回来,便一直围着他叽叽喳喳个不停 喻子清总算领教到什么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了,别说三个了,墨白墨菲俩人就能演一部电影。二人先生是抓着喻子清问他是不是和祁珩有仇,喻子清说没有之后二人又把话题转移到喻子清是不是曾经欠过祁珩钱而迟迟没还,所以祁珩还要绑人然后跟王爷要赎金,喻子清干笑着否认后二人便把势头转到了祁珩的癖好之上。“不可能,少将军那么端方雅正清冷如斯的人,心中之人一定是个花容月貌才貌双全的姑娘,怎么会是小王爷这样的男子!”墨白对墨菲的话予以否定,喻子清听了点点头,确实是,祁珩该喜欢的,应该不是自己这样的人。那他昨晚的那个吻,是真情实意的吗?还是为了报复自己当年对他的捉弄而已遐想之间手指轻轻划过昨晚被祁珩亲过的额头。墨菲见状立马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遮住了双眼,墨白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小王爷,你骗人的吧?”墨白张大的嘴已经足够塞一个鸭蛋进去了,喻子清慌忙帮她合上嘴,“我的好姐姐,你们都瞎想什么呢?软糯的小姑娘不可爱吗?”墨菲遗憾的摇摇头,指指墨白,“小王爷,你觉得墨白软糯吗?”喻子清很实在的摇摇头,随即二人便笑开了,墨白一脸的悲愤。“杜蘅,你可别被小王爷带坏了啊!”墨白瞅了笑成一团的两人一眼 戳戳一旁站着的杜蘅叮嘱道。她可不想看到根正苗红的杜蘅也走上王爷和小王爷的道路。“我这些年一直都有跟小王爷好好学的!”还沉浸在祁珩的惊吓中的杜蘅并未发觉方才三人所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此言一出,三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笑成一片就连路过的庄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你,姐姐们是救不了你了,等哪天看到一个对眼的,记得给姐姐们带回来瞧瞧,帮你把把关,可不能让你受欺负了!”墨菲意有所指的拍拍杜蘅的肩膀,像是叮嘱出嫁前的女儿一般。杜蘅脸上满是疑问,却没人替他答疑。他正要问干嘛像是嫁女儿一样叮嘱他时,喻子清借口早起困了,想睡个回笼觉便回了房间,墨白借口还有衣裳没补便跑去了后院,墨菲想了想说早饭还没有做好,便去了厨房。就连路过的庄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留下杜蘅一个人说什么也不是。这都这个时辰了还有人吃早饭况且这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哪里来那么多衣裳需要补的?他掂掂手中的白露,看了看升起的日头,便往外走去。既然小王爷已经回了王府,还有墨白墨菲两个姐姐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回来时曾见到城外有一条大河,想来应该会有鱼,去给小王爷抓几条来补补身子。想罢杜蘅便直直的朝着城门走去。毫无阻拦的出了城门,杜蘅照着来时的记忆,顺利的找到了那条大河。“白露啊白露,真是对不住你了,自从你到了我手中,要么被我拿来削竹筒,要么被我拿来切豆腐,如今还要拿你来弄鱼叉,你我都是为了小王爷着想,就别介意那么多了!”杜蘅拍拍白露的身子,开始削鱼叉。正当他越削越兴奋的时候,背后冒出的一个声音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这么好的剑,被你乱用也是糟践了,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一个穿着蓝衣青衫的男子出现在身后,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嘴中痞里痞气的叼着一根野草,手中还提着一个酒囊,靠在一旁的树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忙活的杜蘅。“你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吗?”杜蘅看清楚来人之后缓了缓被吓得支离破碎的精神,“不知道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身后出声吓别人很不礼貌吗?”青衫男子对杜蘅的质问毫不在意,他吐掉嘴里的野草,抽出背上的宽刀,三两下就替杜蘅削好了鱼叉。“这是把好剑,若是这样暴殄天物,可是会遭报应的!”男子将鱼叉递给杜蘅,又收好自己刀,拿上酒囊便要离开,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朝杜蘅说道:“小子,我看你与我有缘,听我一句,若是在遇到像我这样不认识的人,可别把后背交出来了,如今的嵩宁,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多加保重!”杜蘅见男子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心中急躁。他自然知道嵩宁朝野上下动荡不安,还卷入了一些江湖门派,但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敌是友,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情急之下,他上前拦下了男子,“还请阁下留个姓名,若是他日再遇,也好不伤及无辜!”男子看着他一脸的纯真样,情不自禁的揉揉他的头,“你我本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也是管太宽停下来与你说两句,怎么,他日相遇,若是敌人,你还会对我手下留情不成?”杜蘅摇摇头,“若是他日相遇你我成了敌人,我们各为其主,自然不会对彼此手下留情,我只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罢了!”“哈哈哈,如此纯真至善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也罢,鄙姓沈,单名一个念字,你呢?”男子笑起来右边的脸上映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来,为他有些麦色的脸多增了一分俏皮与可爱。“我叫杜蘅!”“好了,小杜蘅,捉你的鱼去吧,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沈念朝杜蘅身后的大河努努嘴,很快消失在了杜蘅面前。过了片刻,专心抓鱼的杜蘅便忘了这个小插曲。也多亏了在淮安时成天跟在喻子清屁股后面抓鱼摸虾打山鸡,折腾了接近一个时辰之后,杜蘅来了粮食大丰收。他捉到了四条大鱼。还有一条活鱼。但苦于没有竹篓,他只好又出动白露,找到了一颗粗一些的竹子,砍了下来,把活鱼装了进去,又拎起其余三条往回赶去。路过城门时他还送了城门守卫一条。当杜蘅挂着两条死鱼一条活鱼回到王府时容楚已经被宋允先赶了回来。容楚一见到他拎着的鱼就要在院中生火将鱼给烤了吃,杜蘅死活不肯,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捉来给喻子清补身子用的,怎么可以让活蹦乱跳的容楚给吃了!杜蘅把竹筒里的活鱼倒进了池中,拿起另外两条起了厨房,让墨菲看看要怎么做才好吃一些,完全忽略了那个盯着池中的鱼的容楚。杜蘅一失足成千古恨,好端端的一条鱼,就那么葬送在了容楚的肚中。发现鱼不见了的杜蘅,用白露抵着容楚的脖子,勒令他去城外的大河捉两条活鱼回来。只要活的!粮食大丰收,洪水被赶跑!火辣辣的小辣椒他透着心里红,火辣辣的毕老师请你多批评!祁珩对喻子清的无理取闹有些迷茫,他生无可恋的看着泡好的花茶,却难以喝下,只要拿起杯子,就想到喻子清维护杜蘅的样子,他恨不得掐死杜蘅。 第65章 萧颐恩不屑的嗤了一声,随即被柳佩佩在桌下踢了一脚。萧颐恩捂着脚哀嚎半晌,在东方祭不耐烦的眼神之下噤了声。“述卿昨晚在与我上街时被少将军带走了!”喻储溪想到这件事情就头疼,要知道自己还没出门的时候杜蘅就已经出门去人家府上要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是吗?被小正经带走了,我早就说过小正经对小妖精的感情不一般了吧!”柳佩佩听到喻子清被祁珩带走的消息笑得花枝乱颤,她早在见到二人缩在角落里喝茶的时候便感觉这二人一脸的夫妻相。就像东方祭和喻储溪一样。就连身份,都有着相似的痕迹。“述卿那孩子,命也苦,有少将军护着,倒也算是幸运了!”萧颐恩放下碗筷,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喻子清的味道,祁珩知道!感谢看到这章地小可爱!除了我自己,看到这章的一定是真爱!mua祁珩都睡过喻子清了,咱就不开车了! 第48章 chapter48喻储溪又在东方祭那里多逗留了一会才借不放心杜蘅去了祁珩那要人便离开了明月阁,东方祭目送自己手中的软玉温香就这样为了喻子清而把自己抛下了。“喻子清啊喻子清,我真是该把你捆在祁珩身边,你这小叔才肯好好待在我身边!”听到东方祭的低语,柳佩佩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沉醉在爱情里的男人真是可怕。正想不通喻子清为何会突然发火的祁珩又对上了前来向他要人的喻储溪。奶珩很耐心的跟喻储溪解释杜蘅已经带着喻子清回了王府,在喻储溪的惊讶之下,面不改色的回了房间。被留在院里的喻储溪不禁替杜蘅感到担心。看祁珩这样子,是注定要和杜蘅一直过不去了!除非杜蘅那小子看得懂别人的眼色!是时候让宋允教教他怎么看懂别人的眼色了!“王爷,既然少将军说小王爷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容楚见喻储溪还站在别人的院里不走,开口催促道。喻储溪一听到容楚的声音,对宋允有些失望,他还是不寄希望于宋允了。宋允对喻储溪的表情心领神会,他踢了一脚容楚把他先赶回了王府。祁墨在训了祁珩一顿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听到有人找上门,便跑了出来,见是喻储溪,随即人就跑上前去了。“王爷,我跟您说个事,还请您帮个忙!”祁墨踮起脚尖使劲够着喻储溪的耳朵,无奈腿太短够不着,喻储溪很温柔的蹲下,示意她说便是。祁墨早就看自己畏首畏尾的老哥不顺眼了,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给带回来了,又让他给气走了,便求喻储溪想想法子,带喻子清去潋滟湖画舫中小聚,到时自己也求祁珩带自己去,好给二人制造点机会。喻储溪闻言连连点头,自己也正有此意,只是苦于没人帮自己罢了!东方祭现在都没把自己骗上床,更不可能会去帮祁珩把述卿骗回家,若是要他来帮忙,恐怕得把自己双手奉上。他还不想这么早的就被东方祭吃得死死的。偶尔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也就够了,其他的,等所有事情都稳定下来再说。二人回到王府便看到鸡飞狗跳的一幕。杜蘅死活要容楚去城外大河抓两条活鱼还给自己,容楚则是一边躲一边喊一会就去,两人在院子里闹得风生水起,喻储溪脑袋不由得疼了疼。“你们别闹了,一会述卿该被你们烦死了!”喻储溪拉住还要去追容楚的杜蘅,他把丢给了宋允,宋允把人拉住只后就勒令容楚赶紧滚去摸鱼!被师哥吼了的容楚耷拉着脑袋,摸上杜蘅带回来的鱼叉,慢悠悠的往门挪去!临出门之际幽幽的丢下一句话给杜蘅,“说好的一直都是你的容楚哥哥呢?怎么现在心里全是小王爷,我恨!”夜渐渐深了,空气中弥漫着如同腐尸的气息,枯黄的树枝张牙舞爪的在风中摇晃着身姿,城楼上的沙漏片刻不停,已到三更。浓重的夜色之下 ,隐约有一抹红色。仔细一看,原是位貌美的红衣女子,徘徊在城楼下。天际一弯新月,点点疏星。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在暗处传来细微的声响,那是老鼠在灯下,寻找食物。女子愁眉不展,还带点惊悸之色,她喃喃自语道:他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说好三更时分在这碰面,他应该会来!几句话音回荡,接着,是更加绝望的安静。等了这么久,没有人来,只有几次微风吹响护花铃,独自等待的孤独身影,徒增悲戚,显得更加凄凉恐怖。女子不知道的是,她所等的人,在梦中,悄无声息的命丧黄泉了。“你听说了吗?昨儿个夜里,城西的袁家让人给一锅端了,连那个刚出生几天的小孩都没放过呢!”酒馆里客人络绎不绝,坐下来又走,却都在谈论同一件事情。“听说了,我方才还特意绕道去看了一眼呢,那叫一个惨啊,从门缝里望进去都能看到满地的血啊!”那个客人惋惜的摇摇头,对袁家遭遇的不幸感到惋惜。“也不知道这袁家是招惹谁了,惹上如此大祸……”话还没说完,就被同行的友人捂住了嘴,“别乱说话,小心引火烧身!”客人会意的点点头,转而将话题引向了别处,不再提起昨晚袁家之事。皇宫,御书房。喻储辛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有些怒不可遏,好端端的生了变故,他不得不怀疑女子是东方祭他们那头的。两年来东方祭的动作越来越大,从开始的暗中调兵遣将已经发展到了一夜之间血洗自己心腹的地步,喻储辛明白二人决一死战的一天不远了。“昨晚究竟怎么回事?”喻储辛沉声问道,赵括见他脸色阴沉,便退了出去,独留女子一人。女子将自己与袁家少爷约好在城楼下见面,从他手中拿过各大当铺的银票凭据之后便离宫去往广陵临汾候府,怎知等到黎明也不见人来,随后便听到百姓都在传袁家一夜之间被人血洗,这才进宫。喻储辛现在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他觉得女子就是在诓骗他,临汾候温阙巴不得自己和东方祭死斗,自己好来坐收渔利,怎会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除去东方祭。温阙的确是想坐收渔利,不过一个外姓皇亲贵族,是无法名正言顺的将皇位收入囊中的,除非起兵造反,但嵩宁王朝兵权散落在各大将军手中,东方祭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祁珏与东方祭交好,两大兵权在握之人都站在自己对立面,若是直接起兵,难度太大。他想到的是稳住喻储辛,再一步一步的把所有权利都揽到自己手中,喻储辛膝下虽已有子嗣,但自己若是能借他手除掉东方祭,那么喻储辛那些个不成器的孩子又有何惧!温阙不仅自己想做皇帝,还想让自己儿子入主东宫。 第67章 瞬时血流成注。鲜血溅到了喻储溪的脸上,他呆呆的站着,东方祭心疼的替他将其擦去。“所有人听命,嵩宁帝喻储辛突然恶疾,于今日救治无效身亡,择日厚葬!”东方祭简短的下了命令,又让陈安崎和宋阳将喻储辛各宫妃嫔都带去黄陵守陵,将皇子公主都送去了岭南。但愿他们能学好。皇宫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紧接着就是新帝登基,喻储溪虽百般不愿,却还是只能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从此嵩宁王朝便划上了句号。飞骑将军东方祭被封为摄政王,辅佐新王怀瑾帝,嵩宁王朝正式更名为长风王朝。喻子清乐得自在,他每天带着杜衡在长安城各处乱转,偶尔遇到祁珩便远远的绕开,不想让彼此都尴尬。祁墨在于喻储溪约好替祁珩与喻子清二人制造机会后却始终见不到喻储溪,从祁珏嘴里得知东方祭逼宫喻储溪登基的事情之后,她很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了!时近冬日,天气开始转凉,喻储溪已经搬去了皇宫,随之而去的还有东方祭、宋允和容楚,墨白墨菲和庄珏依旧留在王府照顾喻子清。阳光正好的一个下午,喻子清带着杜衡闲庭信步的走在街上,喻子清很想走出街霸的步伐,却又怕被人诟病,怎么说自己也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喻子清一度很想吃原来世界的美食,只可惜那只是个遥远的梦。他觉得古代的人能活下来真是太不容易了!“哎哟!”喻子清一个没注意,怀里就撞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他慌忙抱住怀中的小孩,问他有没有被撞伤!小孩扬起小脸看着喻子清甜甜一笑,喻子清觉得自己得心都要化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小哥哥,你这样心不在焉的走路,是会惹上麻烦的!”祁墨看着正在满眼母爱的看着自己的喻子清,笑呵呵的道。喻子清闻言心里一阵好笑,这碰瓷不会在古时候就盛极一时了吧?都说弘扬传统美德,这碰瓷行业还能这么被传承下来的吗?“小屁孩,说说会惹上什么麻烦?”喻子清面对天真可爱的祁墨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救命啊!救命啊!抢劫啦,快来帮帮我!”祁墨狡黠一笑抱住喻子清的大腿便哭了起来。喻子清没想到这孩子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这不就是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的人贩子偷抱了别人的孩子还要反咬别人一口的场景吗?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知道喻子清是怀瑾帝侄子的看两眼也就离开了,一些不知情却满腔正义的百姓停下脚步开始指责喻子清。“你看看,这青天白日世风日下的,抢一个小姑娘的钱财,亏得看着还是个贵公子的打扮!”“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喻子清觉得自己此时就算是满身的嘴也解释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听到百姓说小姑娘,他上下打量好几番抱住自己双腿还在不肯放开的小孩,实在没看出来这是个小姑娘!“小妹妹,你要不要先起来跟大伙解释解释,我虽然差钱,但是也不至于抢你的啊!”喻子清弯下腰试图将祁墨抱起来,祁墨却不干,她依旧抱着喻子清的双腿不肯起来,她在等一个人出现,只有那个人来了自己才可以放手!刚刚自己在看到喻子清的时候就派人回了府里,去请家里坐着的那座万年冰山,说自己在外头惹了祸,需要他来解决,他一定会来!少倾,她终于听到了那个好听的声音。长风篇 第50章 chapter50祁墨听到声音之后心底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放手了,不用再这么没皮没脸的抱着小嫂子的腿了!祁珩被急匆匆回府的丫鬟直接带到了喻子清几人面前,他原本以为祁墨又和谁打架,把人家孩子打伤了,便急着来,到了却发现自己的妹妹抱着自己的心上人。旁边还站着个烦人精杜衡。“篱落,你这是做什么?”祁珩不再走近,远远地看着两人,祁墨心中感叹一声,自己都给他制造机会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往前走两步呢?“兄长,他抢了我银子!”祁墨心一横,索性一泼脏水泼到底。喻子清看着满脸黑线的祁珩也是满脸的黑线。自从在祁府不欢而散之后,两个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就这么相互看着。平日里哪怕遇到也是远远地绕开,两个人就像都忘记了那个意味深长的吻。“篱落,你别闹了,跟我回去!”祁珩本打算上前将祁墨拉起来离开,却在喻子清似笑非笑又有些期待的眼神之下动弹不得。他明知自己的心意,却如此若即若离当真让人难受!喻子清知道自己对祁珩的心思,但他不确定祁珩对自己的心思,虽然他好像吻过自己,可他那样对待杜蘅,不是有一句话叫□□屋及乌吗?如果他真的爱自己,那是不是应该也爱杜蘅?人不能那么心胸狭窄啊!“哥,他抢了我银子,我要让他还我,不然我不回去!”祁墨依旧抱着喻子清的腿不肯撒手,杜蘅一见祁珩浑身开始冒虚汗,他戳戳喻子清,用眼神问他能不能先溜为敬喻子清无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杜蘅:…… “你就是祁远山的妹妹祁篱落啊?”喻子清不再看一脸无奈的祁珩,蹲下去捏起祁墨的小脸蛋乐呵呵的问道。围观的百姓看到祁珩之后便有人认出那小姑娘是祁府三小姐,便纷纷离开,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几个行人之外就只剩下他们四人和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你是谁?”祁墨抬起小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喻子清的脸。皮肤太白了,得多吃点好吃的补补,长得还挺好看,配得上二哥,就是感觉太瘦了些,万一以后被二哥欺负怎么办“我啊,我叫叶良辰,叫我叶哥哥就行!”喻子清揉揉祁墨婴儿肥的小脸,眉梢全是笑意,祁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祁珩,看见祁珩的脸色之后她在心底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切,骗人!”祁墨放开喻子清的脚,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到祁珩身后,半推半搡的把祁珩推到喻子清面前,“我知道你是王府的小王爷,还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我这傻哥哥每天都对着一张画像看啊看的,就像是那个人会从画中出来一样!小王爷,你帮我看看我哥哥是得了什么病吧!”祁墨说完便带上自己的丫鬟强行拉走了杜蘅,杜蘅虽说不是不打女人,但他也不敢打祁墨。万一祁珏祁殊祁珩要是找自己拼命,自己可能还得真的拼命,还不一定拼得过。见祁珩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边,喻子清只好先开口打破二人之间无比尴尬的沉默。“祁远山,你不累吗?”“嗯?”“我看你在我脑海里跑了好久了,就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吗?”喻子清有些艰难的说完这句从贴吧上学来的土味情话,静静等待着祁珩的宣判。“去哪休息?”“我心里啊!”喻子清硬着头皮接了下去。“好!”喻子清不可置信的看向祁珩,“嗯?”祁珩抓过喻子清的手,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把他带回了祁府。于是喻子清在离开祁府一个月多之后又去了祁府。 第69章 听墙角的祁墨在听到祁珩埋怨杜蘅之后,心中暗自又有了一个法子。能不能帮二哥把小嫂子带回府上,可就看他了!“好啦,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了吗?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喻子清戳戳祁珩的脑袋问道。“你!”“噗~”听墙角的祁墨不甚笑出了声,好在喻子清也没憋住笑了出来,一心都在喻子清身上的祁珩也没发觉逐渐跑远的身影。“你倒是很会现学现卖!”喻子清从祁珩怀中挣脱出来,再用这个姿势这么待下去迟早要完。怎么说自己也活了三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做得了柳下惠。况且祁珩又不是无颜女。他那颜值简直可以让自己跪舔好不好!就目前祁珩的年纪而言,他可以跟他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但进一步的还是等他成年吧!喻子清意味陈杂的看了一眼祁珩,心中暗道:“祁珩啊祁珩,你就是我的童养媳啊,你看看我对你多好,还不忍心辣手摧花!”祁珩并不知道喻子清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只想把喻子清留在身边,好好的保护起来,至于飞来珩祸,他还没有想过。“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祁珩起身牵过喻子清的手,二人往外走去,府里的下人见到祁珩就那么明晃晃的牵着喻子清走了出来,脸上却毫无惊讶之色。只是所有下人在一夕之间全都明白了,这位公子就是自家少将军日思夜想的画中人。没想到长得这么俊 ,就是太瘦了,不好生养!“远山,放开,被外人看见了多不好!”喻子清从祁珩手中抽回手,示意让他先走前。祁珩以为喻子清害怕落人口实,也没为难他,把背影留给喻子清,自己大步超前走去。还没走一半,祁珩便停了下来,走在后面忙着的低头的喻子清没能刹住脚步,撞到了祁珩笔直的后背之上,好巧不巧的,还是祁珩受伤的地方。喻子清听到了前面的人传来的一声闷哼。他慌忙上前问祁珩有没有事,自己忘了,祁珩因为这伤差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祁珩捂着伤处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忽而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小妖精和小正经吗?都长这么大了啊!”柳佩佩正好替东方祭去广陵做事回到了长安,准备进宫去便遇上了喻子清和祁珩在这里你侬我侬的。“龙在天姐姐,你怎么来了?”喻子清见到柳佩佩后一阵亲切感涌上心头,她在淮安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给了那时候的他很大的慰藉,虽说他从柳佩佩那体会到了母爱,但他不敢说。“哎呦我的小王爷,别叫我龙在天了,叫我佩佩姐就行!”柳佩佩把喻子清拉到一旁,悄悄问道:“小王爷,你告诉我实话,少将军没对你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吧?”喻子清闻言脸腾的红了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都怪他方才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佩佩姐,你想多了……”喻子清心虚的看了一眼祁珩,连忙否认!柳佩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了一眼祁珩,祁珩被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小王爷,你要知道,这该示弱的时候就得示弱,可别像宫里头那位,让我家将军苦等这么久了还没开过荤!”柳佩佩毫无顾忌的埋汰东方祭没用,不敢用强的。正在御书房与喻储溪一起批阅奏折的东方祭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喻储溪连忙上前问他是不是他染了风寒。东方祭抓住喻储溪的手,“我的好夫人,今晚就让我开开荤行吗?等了这么多年,柳佩佩都要怀疑我不行了,我得重振夫纲!”喻储溪脸红彤彤的,他看了一眼房外的宋允与容楚,小声的道:“你是朕的皇后,要振夫纲的是朕,不是你!”“所以夫人是答应了吗?”“朕都说了你是朕的皇后!”喻储溪凑近东方祭的耳边很生气的喊道。外面的宋允听到之后拉着容楚离开,顺便还关上了房门,躲得远远的,非礼勿视,容楚还小,不能被带坏!喻储溪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表情凝固了。东方祭则放声大笑。宋允真是太给面了,就这样把自己的主子拱手放到了觊觎主子已久的大灰狼手中。“那,我的皇帝陛下,要不要臣妾,伺候伺候您呢?”东方祭放下手中的奏折,欺身上前,把喻储溪压在了身下。喻储溪被东方祭死死扣在身下,背后又是堆成山的奏折,上面的推不开,下面的不能推,他就那样被禁锢着。“现在还不到就寝的时候,东方祭,你给老子下去,大白天的发什么疯!”喻储溪察觉来自东方祭的异样,咬咬牙把人使劲的推开! 东方祭被喻储溪奋力一推,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地上。嘴里还煞有介事的哎哟一声,没在起来。喻储溪以为自己用力过猛真的把东方祭给推倒了,连忙上去准备把人扶起来,却不曾想被地上躺着装柔弱的人拉进了怀里,他还没来得及骂人,便被一温软的触感堵住了嘴。一个吻缠绵悱恻,喻储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他脸颊泛着红,在东方祭眼里,却满是其他的意味。东方祭起身将他打横抱起,抱进了书房内阁的床上,他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和某处传来的疼痛,郑重的将喻储溪的衣物褪去,喻储溪闭上了眼,东方祭觉得自己没办法做个君子了。他粗暴的扯去喻储溪最后的隐藏,伸手挑下了床帐。再严实的芙蓉暖帐也遮挡不住满屋的春光。天色渐暗,整片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淡薄的光,初冬的夜晚来得比以往都要快一些,烛火渐明,东方祭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人,轻轻将他放下,自己则是穿好衣裳来到了外面。外头躲得远远的的宋允见到东方祭出来,便提溜起一旁瞌睡的容楚走了过去。“宋允,你去太医院拿些药膏来,治创伤的,越多越好,还有,叫宫女太监烧些水,送到这,一会等陛下醒了要沐浴!容楚去御膳房叫厨子做些吃的送到寝宫,等陛下沐浴更衣之后我便会带他过去!”二人领命退下,东方祭见二人走远,便又回了房间,继续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宝。喻储溪今年也已是而立之年,脸上却还是如初见时一样的绝代风姿 ,自己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儿,如今真成了自己的,东方祭心里一阵一阵的不真实。他俯下身在喻储溪额头印下一吻,坐在旁边等着喻储溪醒过来。继任皇位之后的喻储溪先是抵制,再到接受,期间内心的煎熬和折磨只有他自己能懂,没人能感同身受,他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既然睡着了,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宋允匆忙拿过太医给的创伤药,又趁太医不注意偷拿了一盒清凉膏,假装不经意的将其混到了药中。东方祭拿过药之后又回房里守着喻储溪,也没多看几眼里面的东西。过了良久喻储溪才醒了过来,他见到东方祭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忙要起身,却被某处传来的疼痛瞬间惊醒!“嘶……”喻储溪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怀瑾,没事吧?”东方祭慌忙抱住喻储溪,忧心忡忡的问道。喻储溪捶一拳他的胸口,怒道:“没看到朕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吗?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能哭,朕早就哭了!”东方祭被喻储溪的嗔怒搞得想笑又不敢笑,他憋住笑意,把喻储溪按回床上,容楚带着宫女和太监将浴桶搬进了里屋,几人退下之后,东方祭小心轻放地将喻储溪抱进了浴桶里。“要不要我帮你?”“给朕滚出去!” 第52章 chapter52喻子清听了柳佩佩义正言辞的控诉也觉得东方祭有些不行!都不敢对小叔用强的,自己肯定要对祁珩欲迎还拒,这样才能让祁珩用强的,应该挺刺激的! 第71章 “我想起我还有东西放在我原先住的客栈里呢,得回去带上!”沈念只好编个理由,祈祷祁珩让自己离开!“罢了,你去吧,明日一早你便来此,随我一同进宫!”祁珩已经吃好了饭,他拿过手帕擦了擦嘴,看也没看沈念和祁墨一眼,便回了房间!沈念见祁珩离开,又见祁墨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无限苦楚翻江倒海地袭来。“你是什么人?”祁墨很客气的问道,客气之中不乏威胁的味道。“回大小姐的话,我是少将军的副将,沈念!”沈念本想离开,却碍于礼数,不好不理会祁墨直接离开!听了他回答的祁墨顿时如临大敌!我们的摄政王东方祭终于吃到皇帝陛下了!携一家老小给东方祭发去贺电! 第53章 chapter53沈念看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祁墨背脊微微有些发凉!“你是兄长的副将那你应该知道兄长有心上人吧?”祁墨起身走到沈念身后,“你就别妄想了,你没机会的!小嫂子已经来过了,你做小也不行!”“……”沈念脑袋有些懵,他并不能理解祁墨话中的意思,“在下不懂大小姐说什么”“哎你不是喜欢二哥吗?”祁墨看着一脸无辜的沈念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沈念觉得自己应该跟祁墨解释清楚,什么叫做喜欢少将军,他哪里有那个胆子!沈念将自己是谁到自己来自哪里家中有谁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长大了做了什么现在正在做什么都一一跟祁墨说了一遍。了解事实真相之后的祁墨特地叫沈念多吃两口饭再走。沈念哪敢多待,见误会解除,连忙跑了!趁着天还未全黑,找了一家客栈歇下,明日便要去面见怀瑾帝了,虽说祁珩说过怀瑾帝为人纯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忌惮,兴许这份恐惧来自于怀瑾帝身边的摄政王东方祭。喻子清在祁珩走了以后吃过饭便早早歇下,他打算过两天把自己手中一些能卖的东西拿去卖了,攒些路费,找一个钟灵毓秀的山谷隐居起来,体味一把过去文人骚客隐居于世外的感觉。只可惜他的计划没能如愿。翌日清晨沈念早早的候在祁府门口等着祁珩出来一同进宫面圣,由于后宫无妃子,比起以往,此次进宫要方便许多。由于战伤,自从怀瑾帝登基后祁珩也未曾进宫面过圣,况且以他现在的爵位是无法位列班朝的,此番进宫,他拿了祁珏的腰牌。祁珏原本也在府中好生待着,却见自己的夫人祈福之后一直不回便着急去寻人了,整个起附近就扔给了祁珩。祁珏不在,他的东西自然就是祁珩的东西。宫门守卫有人见过祁珩,也没看他手中的腰牌,就将宫门打开,祁珩走进去之后发现身后的人没了,转身一看却是被守卫给拦下,正在搜身,祁珩好脾气的站到一旁等着。“少将军,这进宫还真是不容易,我里里外外都让他们给摸了个遍!”沈念快步跟上等在前面的祁珩,整整自己被守卫弄乱的衣裳埋怨道。“先去见皇上吧!”祁珩不再说话,长腿一迈就像喻储溪的寝宫走去。原本喻储辛在位时皇帝的寝宫位于椒房殿,是历代帝王居住的寝殿,喻储溪继位之后则是命人重新打扫了当年盈妃(喻储溪生母)住的寝宫凤乾殿,将凤乾殿设成了自己的寝宫。当然,还有东方祭的。祁珩带着沈念兜兜转转之后迷了路。祁珩的脸上却是一丝变化也没有,身后的沈念却急得团团转。“少将军,你说我俩会不会在这被当做刺客给抓了啊?我还想活着出宫去救兄弟们呢!”二人又在群宫中转了一圈,终于遇上了一个小太监,祁珩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小太监突然脸的祁珩拎着,一脸的惊恐。“公公,问你个事……”祁珩心中很是怀疑自己的表情究竟有多吓人,否则这个小太监怎么会连腿都在抖“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太监立马哭求,倒是祁珩脸色一僵,把人放了。“陛下所住的奉乾殿在何处?”小太监见祁珩一脸的冷若冰霜,又见他眉清目秀秀色可餐,鬼使神差的也没怀疑祁珩究竟来宫里做什么,“小的正要赶出奉乾殿伺候陛下呢,二位跟着我去便可!”沈念并不知道怀瑾帝的皇后就是东方祭,他一直以为东方祭做了摄政王之后不久,这江山就会落入他姓,自然也就不知道宫中侍卫再无人需要净身。“小公公,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可是说了又怕你伤心,你琢磨看看,我能不能说?”祁珩有些别扭的开口,他居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好玩,想回去说给喻子清听,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嘛?此时的喻子清正和周公下棋。小太监闻言脸整个涨红了,他知道祁珩要问什么,干脆自己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就别开金口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小太监走在前面引路,一边解答着祁珩心中的疑惑,他原本是嵩宁帝喻储辛在时就被送进宫净了身做了太监,嵩宁帝身死后怀瑾帝见自己可怜,家中还有弟弟妹妹要养,便将自己留在了宫中。像自己这样情况的小太监还有好几个,老些的太监则是拿着怀瑾帝赐予的银两回了老家颐养天年了。沈念听完小太监的话心里安稳了许多,既然对一个前朝太监都这么好,那么对于那些还在边关抵御敌人的将士必然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三人来到奉乾殿外时宋允和容楚正站在宫墙之外,宋允见到祁珩便上前喊了一声少将军。小太监闻言立马夺门而逃,合着自己带了一路的好汉是那位鲜衣怒马少年祁珩少将军。“怎么,陛下还没起身吗?”祁珩朝里看了看,发现寝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里面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人声。“是的,昨夜皇后娘娘侍寝,二人这下应该刚醒,先让小十三进去伺候二人起身,皇后娘娘脾气不好,我想少将军和这位将军还是在此等候吧!”宋允看了几眼祁珩身后的沈念说道。沈念倒是被宋允的眼力惊到了。但他更好奇的是这怀瑾帝身边还坐着一个摄政王,怎么就那么安心的封了皇后还要春宵几刻,况且也没听哪个人说有过皇后的册封大典啊!什么时候母仪天下之位变得这么随便了?小十三进去之后见到东方祭不大喜悦的脸色有些手抖,他今天遭受到的伤害有点多了。先是有眼无珠没看出来那是少将军祁珩,再然后就是被少将军扒出了自己命根子的事情,再然后就是还要顶着被皇后娘娘眼神杀死的风险伺候陛下起身更衣上朝。“陛下,祁珩少将军进宫了,此时正在外面候着呢,奴才先伺候您起身更衣吧,一会还要上朝呢!”小十三尽量在东方祭杀死人的眼神中控制着自己声音不至于太抖。床上的喻储溪听到祁珩进宫之后就要挣扎着起来,却又因为东方祭做的好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东方祭听到声音进了里屋,“怀瑾,今日别见祁珩也别去上朝了,你身体要紧!”喻储溪瞪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怒气,可话语里却只听得到一种甜蜜的埋怨,“都说红颜祸水,你见过哪家皇帝的皇后要求皇上荒废朝政的,快扶朕起来,既然祁珩进了宫,想必是有事发生,否则他怎么会来此!?”言下之意就是喻子清又没在宫里住下,祁珩若是无事,绝对不会进宫。东方祭只好将小十三赶了出去,自己亲自替喻储溪更衣,他看着喻储溪肩头各处留下的吻痕和红印,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昨晚有些过火,居然将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别看了,祁珩还在外面等着呢!”喻储溪推开东方祭,缓了缓身下传来的痛感,“小十三,叫祁珩进来吧!”得了令的小十三慌忙跑去将祁珩叫了进去,自己则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她可不想再看到皇后娘娘,那眼神,就像是自己会占陛下便宜似的。好可怕,我得走! 第73章 喻储溪面无表情的听完各路朝臣的说辞,又悉数做出了指示,之后就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东方祭看得出来他是在生闷气,生自己的气,怨自己瞒着他,把述卿也拉进了这个漩涡之中。可朝代更迭,皇位也要交替,除了交到喻子清手里,放眼朝野,还有谁能?底下的大臣们见皇帝和摄政王一个板着脸一个板着眼,自觉二人是有了矛盾,一个个的也怕触了二人的眉头,在听完喻储溪的话之后再也无人头铁站出来了。喻储溪走神半晌之后发现再无人启奏,却个个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和东方祭,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各位爱卿还有何事?”诸臣连忙摇头,小十三见机宣布退朝,群臣乌泱泱地离开了大殿,瞬时间整个大殿变得空荡荡地,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陛下 ,下朝了,这天气越来越凉了,要不奴才先带你回凤乾殿吧?”小十三见两人就一边一个那么不出生气的坐着,只觉空荡荡的大殿犹如阎王爷的阎王殿似的,让人瘆得慌。“也好,先回吧!”喻储溪霍然起身,顿时一阵酸疼遍布全身又想起了昨夜与东方祭的缠丨绵,脸上顿时如火烧,将方才还生着的气都抛到了脑后。喻子清要是知道,肯定又要骂两句喻储溪见了皇后忘侄子了!东方祭见喻储溪脸色突变,便知这人又扯到了伤口,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上前就把人打横抱起,将碍事的冕旒丢给了小十三,外头侯着的宋允和容楚见状一下大惊失色,还以为皇上和皇后打了起来,皇上没能打赢,被皇后娘娘给打到站不起来了!“小十三,陛下和摄政王吵起来了?”宋允顿下脚步拉住小十三的衣领悄声问道。“没有啊!就在凤乾殿里当着两位将军的面吵了几句,上朝时也没拌嘴,也没互相为难,怎么了宋统领?”小十三疑惑的问道。方才陛下与摄政王在凤乾殿前殿吵架之事这宋统领和容楚小哥应该知道的比自己多才是!怎么会反过来问自己呢?“哦,是吗,你快跟上去!”宋允点点头,拍拍小十三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跟上前面抱着喻储溪大步离开的东方祭。小十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慌忙跟了上去。“师兄,你说这少将军怎么想的啊?”容楚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宋允低头往前走便和他撞了个满怀,“这伤虽已有大半年了,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给他留下阴影,还敢往战场上蹿。”“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宋允白了容楚一眼,“他可是祁珩祁远山啊!” 第55章 chapter55他愿意为了喻子清,付出生命,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自愿。宋允在心中暗暗想到,他并不想告诉容楚,反正说了容楚也不懂,自己懂少将军就行了。喻子清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杜蘅叫了起来,他看着自己衣阁里样式不一却都是紫色的衣服微微皱起了眉。要说自己从笔直笔直变得歪歪扭扭还真有衣服的成分吧?“小王爷,刚刚墨菲姐把后院里养的山鸡炖上了,一会你就可以喝了!”杜杜蘅飞快帮喻子清穿好衣服,又将龙佩系到腰间,喻子清往铜镜里看了看自己,摸着自己的下巴感叹道:“果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啊!”“那当然了,除了陛下,这整个长风王朝就属小王爷你长得最好看了!”杜蘅听了喻子清的话忍不住说道。“你就可劲顺着拍吧!”喻子清啧啧两声,“冬天就要来了,冬天来了,春天就不远了啊!”杜蘅虽不明白喻子清为何突然这么一说,却也跟着点了点头,喻子清见状又开始嘲笑杜蘅。“小王爷,这冬天来了跟春天不远了有什么关联吗?”杜蘅很好学的问道。“倒也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不是冬天一过春节来了,然后就是上元节了,我就想过个节罢了!”喻子清笑笑,不再说话,事情过去已有六七年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提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是吗?这冬天还有冬至节呢,小王爷若是想过节,冬天不就有了吗?”杜蘅还是不解喻子清话里的话。“好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等开春了我便向陛下请辞,回迦南一趟,到时候你陪我去!”喻子清拍拍杜蘅的肩膀,有些头疼。这杜蘅怎么说也跟自己一般大了,半年不到就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好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草药。“嗯,小王爷去哪,杜蘅就去哪!”杜蘅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们两个,到底还要不要出来吃饭的再不出来我连骨头都不给你们留了,全给大黄了!”墨菲在院里嘶吼两声,屋里的俩人受到惊吓,慌忙跑了出来。大黄正乖巧的做在墨菲脚边哈赤哈赤的盯着喻子清的房门,像是在祈祷这人千万不要出来,见喻子清和杜蘅接连冲出来,狗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大黄是前段时间墨白在一个小巷子里捡到的。捡到时还伤着腿,墨白见到楚楚可怜的大黄后母爱成灾,便将它带回了王府,从此杜蘅和思源的地位一落千丈,王府就以喻子清和大黄为尊。“来了来了,我的好姐姐,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河东狮吼,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喻子清看着正叉腰的墨菲小心翼翼地抗议道。谁说王府以自己和大黄为尊的,明明就是以大黄为尊,自己跟思源和杜蘅一样没有地位可言。“思源呢?”喻子清同墨菲和杜蘅走向厨房时左瞧右看也没看见思源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他啊?”墨菲一听喻子清提起思源,胸口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噌噌噌的往上涨,“思源那死小子,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还毛手毛脚的,把我放在大堂里的瓷瓶给打碎了,我正让他一块一块捡起来重新拼呢!”喻子清想象了一下满地的碎片,还扎手,思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粘好的画面。太美,不忍心看!“好姐姐,这都碎满地了还能拼起来吗?”喻子清试探性地问道,他还真想知道思源要拿什么东西来粘。“当然拼不起来了啊!”墨菲不满地道,“你以为我还指望他能粘好吗?我就是想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没事做去摔我的瓷瓶!”喻子清干笑两声,果然什么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女人!尤其是墨白墨菲这样长期缺少男朋友关爱的女子,火气太大了,招架不住啊!几人吃过午饭之后喻子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待着杜衡去了前厅看思源如何流着血泪将摔碎的瓷瓶拼好。“小王爷,杜蘅,你们两个真是闲情逸致啊,还得空来看我的笑话!”思源没好气地看了两人一眼,手上却还是捡着地上的碎片。喻子清本以为也就那么大一个瓷瓶,思源一会就能捡好,在看到满地的碎瓷片和听到思源的话时喻子清很不厚道地爆发出笑声,就连杜蘅也不小心笑了出来。“你们就笑吧!”思源不再理会疯笑地两人,自顾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墨菲,思源太可怜了,你就放过他吧,我替他陪你盒胭脂可好?”喻子清走近墨菲,蹭蹭她的肩膀,好生替思源讨好着墨菲。“胭脂照收不误,碎片照捡不误!”墨菲挑眉看了一眼喻子清,觉得好像还没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墨白的一份,别忘记了啊!”喻子清看着远去的墨菲抽了抽自己的嘴!真是嘴贱,这下破财不仅不能消灾,还要辛苦自己跑腿去买胭脂给这两个祖宗。他开始怀念自己刚刚进府里时的日子。那时候的待遇可叫一个好,墨白墨菲和庄珏那叫一个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自己哪磕着了碰着了,现如今就差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罢了罢了,谁内心还不是个小公主了,既然想要,给买就是,想买什么给买什么,才是好男人嘛!”杜蘅点点头,喻子清也点点头,杜蘅继续点头!“杜蘅,看看池边那棵草,他正发出一个很美妙的声音!”喻子清指指荷池边上枯草,杜蘅闻言乖乖扭头看了过去!“小王爷,那就是棵枯草,再说草怎么会发出声音呢?”杜蘅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觉得喻子清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反正你也不懂我在说什么,小杜蘅,还是陪我去给墨白墨菲买胭脂吧!”喻子清无奈的摇摇头,“我不能教坏你!”杜蘅依旧一脸的莫名其妙,“小王爷,这胭脂水粉是女子的物件,你去买,合适吗?再说了你也不知道墨白墨菲喜欢什么样子的啊?”杜蘅一语惊醒梦中的喻子清,他喻子清活在21世纪也没给哪个小姑娘买过杨树林阿玛尼的,在这个时代里,自然也不会买了!“是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喻子清转身又挪到墨菲身边,“好姐姐,要不你和墨白一同去,我负责付钱,你们负责挑,可好?” 第75章 “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祁珩抬眸看向喻子清,声音里的温度却陡然提升不少,在场的人纷纷傻眼,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啊?啊,是这样,我今天不是带两个姐姐来染萃坊挑一些胭脂水粉嘛,正巧我上次见过你妹妹祁墨,而且又屡次进了你家的门,不给她带点东西好像不太合理啊!”喻子清不自在的挠挠后脑勺,他也不迟钝,也感觉到了祁珩语调的变化,真是祁珩心海底针。“篱落不喜欢用这些东西的,”祁珩扫了一眼物架上的胭脂水粉,又看向了喻子清,“她更喜欢你送她一把匕首之类的物件,还有,你就去了我府上两次,什么时候有的屡次?”“祁远山,别跟小爷我玩弄字眼!”喻子清努努嘴,“匕首我倒是有一把,那年父亲生辰小叔给带来的,反正我也不用,留在我身边也是浪费,等哪日我送去你府上给祁墨吧!”一旁的墨白墨菲不禁捂起了双眼,没眼看。“墨白,你看见我的耳朵在哪了吗?”墨菲捂着耳朵问道。“没有,我耳朵看不见了,你眼睛还听得到吗?”墨白捂着眼睛回答道。“……”杜蘅和沈念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蓝衣又适时地跑出来解围了,喻子清觉得这蓝衣真是自己的贵人,“少将军,既然叶公子有心,你就陪他看看呗,万一买回去了大小姐喜欢呢?”喻子清立马推翻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叶公子?”祁珩狐疑地看了一眼蓝衣,又看了一眼喻子清,在喻子清眨啊眨地眼神中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喻子清铁定又耍人家了。“嗯少将军和叶良辰公子不是认识的吗?”蓝衣不确定地问道,照刚刚那样子来看,应该的确是认识的才对啊,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叶良辰……”祁珩喃喃自语道,“喻述卿,你可真是厉害啊!”他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墨白墨菲也觉得丢脸,齐齐捂住了眼睛。随即墨菲拿开手,小声提醒祁珩,“少将军,这个叫赵日天,家里那个叫龙傲天!”祁珩的脸色变得有些滑稽,有些想笑,又觉得自己不能笑,他抬手捏捏脸,低眸又抬眸 ,“是吗?我还认识一个叫龙在天的呢!”“噗~哈哈哈哈哈!”喻子清一听到龙在天没能绷住,不禁大笑出声,一时之间祁珩也憋不住了嘴角弧度上扬,转头轻笑起来。“祁珩,你笑了!”喻子清一溜跑到祁珩脸旁边,指着祁珩上扬的嘴角喊道。“没有!”祁珩摇头否认,笑意却还留在脸上。“你笑了!”“没有!”“好啊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欺骗老娘说自己叫叶良辰!”红衣听到祁珩喊自己眼中的叶良辰叫喻述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红衣,住手,那是喻小王爷,不得无礼!”蓝衣拉住就要冲上前的红衣,告诉她喻子清的身份。如今这长安城里的人,姓喻的除了当今皇上喻储溪和长公主喻芮雪就只剩下文苑王喻储修遗孤喻子清了。“哎呦我的姐姐们,这么见外做什么,当皇帝的是我叔叔又不是我!”喻子清对这俩人的反应感到有些头疼。在这个有奶便是娘的时代里,顶着一个皇亲国戚的名头也是太影响自己行走江湖了。“小王爷说笑了,这君就是君,民就是民,君臣亦有别,何况是君与民!”蓝衣朝他笑笑,不再言语。“好了好了,红衣姐,我错了!”喻子清朝红衣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不叫叶良辰,他也不叫赵日天家里那位也不叫龙傲天……”喻子清话还没完,胳膊便一紧,只听到祁珩的声音鱼贯而下,“家里哪位?”“祁珩,你发什么神经,思源啊,还能有谁!”喻子清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他一吼完,祁珩有些窘迫的放开手,墨白墨菲则是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别笑了!”喻子清试图阻止!“小王爷,少将军,原谅我,我现在只想笑个够!”墨菲笑得肚子有些疼,她觉得祁珩少将军的一世英名迟早毁在小王爷手里。 第57章 chapter57喻子清无奈,只好就那么站着看着几人捧腹大笑。等几人笑够了,他清清嗓子,“好了,都笑够了吧?笑够了就挑自己喜欢的去!”他指指杜蘅,“杜蘅,你留在这陪着墨白墨菲,我带祁珩回王府拿我把匕首!”杜蘅本想拒绝,却被沈念拉住,“小杜蘅,你没看到少将军快要吃了你的眼神吗?你还上赶着去,找死啊!”杜蘅挣扎无果,只好就这么看着喻子清拉着祁珩离开了染萃坊。走到半路,被喻子清拉扯着往前走的祁珩突然停下了脚步,喻子清感到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些困难,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祁珩。“怎么停下了?”祁珩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喻子清,“我就是想问你,你真没心上人吗?那我算什么?师弟?还是多年前认识的人?”喻子清心中一个咯噔,这祁珩的爆点都是什么啊?虽然自己那么说确实是有些伤祁珩的心了,但自己本意不是那样,谁让他那时候突然来了,自己断然不能告诉红衣和蓝衣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子自己心上人就是长安城女子都觊觎的祁珩少将军啊!“这个……是个意外,祁珩,你听我解释!”喻子清有些汗,他放开抓住祁珩的手,祁珩脸上地失望之色更甚了,却没有喻子清料想的那样“不听不听我不听”。“好,我听你解释,你解释吧!”祁珩缓和了脸色,变回了原本的祁珩。“……”这会轮到喻子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说自己害怕被红衣和蓝衣嘲笑,还是说自己不敢承认?说什么都好像很伤人的样子。“怎么,解释不了了吗?”祁珩的眼中蓦的多了几分嘲弄。“……”喻子清脑袋一阵疼,“祁珩,你能不能收收你眼中那种嘲弄?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祁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喻子清见祁珩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得心肝疼。他重新抓起祁珩的手,祁珩先是一僵,随即任由着喻子清拉着自己。“祁珩,我觉得有时候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可爱啊!”“喻子清,你这个人可真是爱捉弄人啊!”祁珩很配合的回了一句。喻子清闻言笑得腰直不起腰,好久才止住了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可爱呢?”喻子清没皮没脸的道。喻子清觉得自己人生两大喜事就是捉弄祁珩和捉弄祁珩。“也可以……”祁珩笑了笑,喻子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了好了,先回府,把匕首给祁墨带回去!”喻子清揉揉自己的脑袋,控制住自己有些天马行空的思绪,他可不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看着祁珩就有什么想法。祁珩不再说话,就任由喻子清拉着自己往王府的方向走去。他并不在意所谓给祁墨带匕首,他不过就是想和喻子清多待一会,顺便好好想想如何告诉喻子清自己过两天便要随沈念一同回雁门关。路上的行人看着手牵手走着的两人,眼下却是一片羡慕,祁珩少将军风姿绰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喻子清又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侄子,气质家世都与祁珩不相上下,这样卓越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竟无比的养眼。二人回到王府时庄珏和思源正背靠背在院子里晒太阳,身边还放着一个酒囊,思源明显喝多了两口,嘴巴开始打结。 第77章 这束花不仅是自己留给他的唯一东西,还是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地位的东西。他能确定,喻子清心中,一定有自己的位置。但他还是改不了疑神疑鬼的通病。也许是在战场上待了太久,他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喻子清在床上装晕半天也不见祁珩再喊自己,要是祁珩再喊一声自己就“悠悠转醒”了,偏偏这人不仅不喊自己起来,还站那发呆!等等,喻子清脑子灵光一闪,悄咪咪地在祁珩身后睁开了眼睛,发现祁珩正对着那束干花发呆,他心中暗自祈祷祁珩别拿风信子说事!终于在他觉得需要自己争取一个醒来的机会的同时,祁珩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醒了?”喻子清装出一副我好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哎,祁珩,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啊?杜蘅呢?你看见他了吗?”“喻述卿,你就继续装吧!”祁珩不禁笑了起来,方才也是自己过于担心喻子清了,因为之前怀瑾帝总是告诉自己述卿身子如何如何不好,方才争论之间一下子人就朝自己倒了下来,没发现喻子清蹩脚的演技,不去戏班子里可真是可惜了!“你看出来了啊!”喻子清见谎言被戳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脸上地笑端也端不住,“看出来就早说,害得我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久,躺得我腰都酸了!”“你啊你,是你骗我还是我骗你,怎么这会倒是怪起我来了。”祁珩小心地戳戳喻子清的额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想不想喝点水?”喻子清点点头,这干着嗓子嚎了一天早就渴的不行了,祁珩给他倒了一杯白水,他咕咚两下就入了肚,眼巴巴地望着祁珩,“还要!”“这水有些凉,喝多了会闹肚子的,”祁珩摇头拒绝再来一杯,“听话,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先睡会,我过会再去染萃坊拿母亲的东西和沈念!”喻子清这会算是抓到重点了,“跟在你身后那个人叫沈念?”他见到沈念之后就很好奇了,能站在祁珩旁边两分钟以上还不被吓跑的人除了自己,祁墨,祁殊,祁叔叔和祁伯母以外沈念还是自己见过的第一个。“嗯,是我在雁门关时的一个同伴,后来我升了少将军之后,他就是我的副将!”祁珩玩弄着喻子清的墨发,顺便伸到喻子清脸上挠他痒痒。“出生入死的兄弟吗?”喻子清别过脸,还没见过哪个人能蹬鼻子上脸地拿别人的头发挠别人痒痒的,也许有,但敢这么挠自己的,祁珩还是第一个。“嗯,差不多,都为彼此当过刀挨过剑吧!”祁珩说起这话时喻子清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的惊惧之色,都说战场如坟场,一不留神就是坟中人刀下魂剑下鬼,祁珩和沈念,一起经历的还真的……等等,喻子清拍拍自己的嘴,自己这是柠檬上身了?怎么就突然酸起来了?“你怎么了?”祁珩看了一眼正抽自己嘴巴的喻子清,不解地问道。“啊啊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居然也有一起出生入死地兄弟,为你感到高兴罢了!”喻子清虽然有些酸,但由衷地替祁珩感到开心。原来愿意为他挡刀挡箭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他高兴得吹起来口哨,毕竟真情流露,祁珩也看出来他是真的替自己高兴。“你不休息吗?”祁珩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虽然还有一截,但是自己要是再不把母亲的东西带回去,回家恐怕就要挨打了!祁墨的脾性完全就是跟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啊,为什么要休息,我本来就是装的!”喻子清说得理直气壮地,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祁珩一时语塞,他笑着点点头,“你自己穿鞋吧,我去外面等你!”喻子清见祁珩出去,嗦嗦两下从床下跳下来,立马把鞋穿好,又从衣阁底下把当年喻储溪送给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这么酷炫的匕首,就要送人了,我还没用过一次呢!”他有些肉疼的摸摸刀鞘,“我的乖乖,希望小祁墨对你好一些!”拿好匕首之后他正要往外跑便看见了那束干花,“假风信,你看小爷对你多好,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喻子清,别磨蹭了,沈念还在等着!”喻子清还想跟那束干花唠嗑两句,被祁珩的声音吓得立马滚出了房间,手忙脚乱地关好房门之后跑到祁珩身边,“走吧!”二人再回到染萃坊时杜蘅和沈念被坊里的四个女的给赶了出来。沈念正绘声绘色地给杜蘅讲这几年自己一直跟在祁珩身后披荆斩棘鲜衣怒马的英雄事迹,杜蘅听得津津有味,沈念讲得津津有味,二人一时之间都没发现祁珩和喻子清回来了。祁珩指指沈念,靠近喻子清,低下头,贴近喻子清耳朵,轻声说道:“沈念记错了,那年他和我去巡山,我被蛇咬是因为他把蛇甩到了我脚上,我没来得及把它挑开,并不是我踩到了蛇身上!”喻子清耳朵被祁珩呼出地热气弄得痒痒的,又听到祁珩无情揭穿沈念的谎言,不小心笑了出来。“啊,小王爷,少将军你们什么时候来了!”沈念和杜蘅听到喻子清的笑声齐齐回头,沈念把一跃而起地杜蘅又按回了地上,自己一个人跑了过去。“沈念你刚刚说什么呢?”喻子清戳戳沈念的肩膀,在祁珩凌厉如刀锋的眼神里讪讪地缩回了手,“这八字还没一撇就管我这么严,妻管严啊!”喻子清的声音并不大,但祁珩和沈念却全都听了进去。沈念立马转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祁珩则是皱起了眉头,“喻子清,你是妻,我才是夫。”“怎么会,祁叔叔都说了,是把你指给我做媳妇,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随意更改!”喻子清觉得自己需要据理力争,不能就这么诚服于祁珩底下。沈念立马掉头走到杜蘅旁边坐下 他觉得自己需要缓冲一下。虽然自己并不是不能接受小王爷和少将军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毕竟两个男子相亲相爱的场面自己在军中不是没见过,但这万年冰山脸没对一件东西有过很大的关注的少将军居然对这小王爷这么……啧,占有欲特强,对了,还有一件东西,那块纂刻着凤凰的玉佩,少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带着的东西。“述卿,明日午巳时,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在明月阁见一面吧!”祁珩摸摸喻子清鼓起的腮帮子宠溺的笑了笑,喻子清快要醉死在祁珩的笑容之中了,他傻呆呆的点了点头。“蓝衣姐,我先走了,麻烦你了!”祁珩同蓝衣告了别,带着沈念离开了染萃坊,沈念临走时朝杜蘅喊道:“杜蘅,别待在你们小王爷身边了,随我去军营吧,那里才是男子真正该待的地方!”喻子清闻言瞪了一眼沈念,“沈念,你要点脸啊!当着我的面背地里却要蛊惑我的人跟你离开,小心我报官!” 杜蘅以为喻子清真要报官,飞快抱住喻子清:“小王爷,沈念开玩笑的,我哪都不去,小王爷去哪我去哪!”“杜蘅,撒开,小心少将军削你啊!”沈念远远地喊道,祁珩闻言站住脚转身,在接触到祁珩眼神的下一秒,杜蘅惜命地放开了抱住喻子清的手,站到一米开外的地方向喻子清做着保证。“沈念,快滚,下次再见到你,我替你们少将军削你!”喻子清笑骂道。“走吧,再不回去母亲又要说我一顿了!”祁珩叫上还欲说什么的沈念,二人齐步朝祁府的方向走去。“杜蘅,墨白墨菲呢?”喻子清几人在染萃坊门口折腾了这么久,却也不见墨白墨菲和红衣出来捣乱,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她们啊,在里面呢!”蓝衣指指里面的隔间,“红衣正巧学了一套梅花妆,正巧没人给她练手,墨白墨菲两位姑娘打了头阵,正比红衣拿来练手呢!” 第59章 chapter59喻子清嗯了一声带着杜蘅就往里走去,他趴到门上 “红衣姐姐,墨白墨菲我进来啦!”一边喊一边还狂拍门。随即几声尖叫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喻子清和杜蘅很有默契地遮住了双耳,“小王爷,别进来!”尾音拉长,喻子清捂着双耳都听得出来是墨菲撕心裂肺地吼声。“小王爷,不如我们去和蓝衣姐姐待着吧!”杜蘅朝外面努努嘴,喻子清却摇头,他不怎么想和蓝衣待在一起,蓝衣看他和祁珩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每次对上她的眼神时,自己总能从中感觉到一种嫌恶之感。果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与祁珩这样的禁忌之恋。可感情这种东西又不受人控制,你爱一个人就是爱这个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志而转移,你不爱就是不爱,无论那人如何优秀!你爱一个人,你不会在乎他是乞丐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不会在乎他是男是女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若不爱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把整个江山都拱手让你,你也不会心动半分。这就是毫不讲理的爱情。喻子清一直都很讨厌那种口是心非之人,人前一套人后一说,但他能感觉到,蓝衣会碍于自己与红衣的关系,并不会将这种嫌恶之感表现得过于明显,也不会讲以他人,但他就是不舒服,就是不喜欢蓝衣。 第79章 “是吗,那便进去吧,正好我和沈念也没吃!”祁珩不给沈念和杜蘅拒绝的机会,就把两个人关在了外面,自己带着喻子清直接进了雅间里,柳佩佩正好凑过来,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杜衡道:“小杜蘅,你家小王爷长大了,你就不要跟着了!”杜蘅和沈念作为天涯沦落人,在柳佩佩的开导之下接受了主子不要自己的事实,进了另外一个雅间里开始好吃好喝,期间沈念还不忘动员杜蘅随自己去雁门关,杜蘅又一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生是小王爷的人,死是小王爷的鬼!”杜蘅如是说!喻子清看着坐在对面一语不发眉头紧皱地祁珩又些无语。自己刚刚明明说了自己这么早来是为了吃早饭的,这祁珩直接把自己拉进雅间也就算了,好歹叫佩佩姐弄些吃的来,就这么话也不说屁也不放的坐着,真当自己是金刚葫芦娃吗?喻子清实在饿得受不了,他扭扭屁股,哼哼道:“小远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回过神的祁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饿了,我的五脏庙已经抗议好久了!”喻子清站起身指着祁珩的鼻子骂道:“你个丧尽天良的男人,把我拉到这你又不给我吃饭,你是不是想饿死我?然后好找另一个人来代替我?”祁珩被喻子清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些懵,随即便反应过来,起身来到外面叫了下人备些酒菜送上来,又回了房间,呆呆的看着喻子清。喻子清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虽然知道心中有彼此,但祁珩这样子□□裸地眼神让自己有些不寒而栗啊!“祁珩,你今天找我来这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喻子清在祁珩要了酒菜之后心情大好,突然想起祁珩昨天叫自己来明月阁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先吃饭,等吃了饭我再告诉你!”祁珩起身将房门打开,下人陆陆续续地将饭菜送了进来,喻子清还看到了一壶酒,他心里啧了一声,两个未成年人公然酗酒,这可是违反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啊!但肚子的抗议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法律意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狂吃,相比喻子清的狼吞虎咽饿死鬼转世之吃相,祁珩则是一脸沉静,他端庄尔雅的细嚼慢咽着,还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见喻子清抬头看自己,顺手给喻子清也满上了一杯。“未成年人,不喝酒!”喻子清表示拒绝,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祁珩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喻子清,也没坚持,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吃足饭饱之后的喻子清毫无形象的抹抹嘴,心思终于回到了祁珩身上。他终于看出了祁珩不对劲的地方,平时见到自己恨不得一直同自己呆在一起的人,这会居然坐在自己的对面,还要喝酒,他在多大就喝酒,十六有了吧?但也不行啊,还没成年!自己就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自己也不敢喝酒啊,这祁珩心里肯定藏了事。“哎,祁珩啊,你要和我说什么呢?”喻子清走到祁珩身边将他手中的酒杯放下,祁珩虽没喝过酒,酒品却比思源好得多,两杯酒下肚也只是脸色微红,意识却好很清醒,见喻子清过来,空出的手就抱住了喻子清有些纤细的腰身,两只手还不安分的揉搓着喻子清腰上的痒痒肉。喻子清心底叹息无数下,要不是见你还未成年,不然早就把你吃干抹净了!他掰过祁珩的脸,朝着他有些苍白的嘴唇亲了下去,祁珩的瞳孔瞬间紧缩,腰间的手也不自觉的环得更紧了!良久,两片唇瓣才艰难的分开。“远山,你要说什么?”喻子清贴近祁珩的耳边,轻声吹着气,他本不想捉弄祁珩,身体却很诚实的动了。“述卿,你先坐下,我难受!”祁珩答非所问的把喻子清推开,极力忍住某个地方传来的不适,他不想就这么草率的将喻子清占为己有。喻子清见祁珩脸色绯红,自己的身体也有些燥热,怕飞来珩祸,便怪=乖乖听话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祁珩的脸看。“别看我,转过去!”祁珩吼道。喻子清乖乖转身,过了半晌,喻子清才听到祁珩有些别扭的声音,“你可以转身了!”喻子清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祁珩脸上的红晕还在继续蔓延,丝毫没有消退之色,喻子清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生气,自己真是有病,干嘛要挑逗祁珩这个纯情小男生,这古代也没什么老师能给他教学,虽然自己看的都是空井苍老师的,但男女不都一样嘛,况且那时候自己也只以为自己会喜欢软软的女孩子,却没想到断送在了一个硬邦邦的男孩子手里。“述卿,若是接下来两年时间里,你都见不到我,你会不会有些想我?”祁珩敛去脸上的尴尬,温声开口。闻言喻子清先是一愣,随即答道:“怎么会见不到你呢?祁府和王府不就是两刻钟的距离,我要是想见你,跑过去见你就是!”听了喻子清的话,祁珩苦笑了一下,“述卿,我,明天就要随沈念回雁门关了!”喻子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向祁珩求证了一遍,祁珩也耐着性子又重新说了一遍。“是小叔还是东方祭让你回去的?”喻子清急了,他不是不允许祁珩回雁门关,可如今祁珩旧伤初愈也不过小半年,怎么就要回去了呢?喻储溪怎么可以将人放回去呢?难道长风王朝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去吗,非要祁珩去!“不是陛下和摄政王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沈念此番进长安就是来求援的,以我们还在雁门关将士的实力,与敌军周旋几月尚且有能力,但若要一举攻下,却是难上加难,敌军营地与我们而言太难攻下,再者军中许多将领早就丢盔弃甲地逃了,我再不回去,恐怕会军心不稳!”喻子清点点头,他能理解祁珩想要回去的心。他没有理由阻止祁珩回去,也没有资格阻止祁珩。雁门关留守的将士是与祁珩出生入死数哉的战友,祁珩是他们的统帅,他们的定海神针,若是自己出于私心将祁珩留在身边,那就真的枉费将士们拼死护住祁珩的心了!祁珩见喻子清不再说话,以为喻子清生气了,急忙要解释,却见喻子清嫣然一笑,“小远山,你就回去吧,我你不用担心,别说两年了,就算是二十年我也等你回来,就是那时候你我都快要比东方祭还要老了,就不好看了,所以答应我,两年后一定要回来见我!”“好,可一个月后便是你的生辰,我又不能待到那个时候,我...对不起...”祁珩抬眸又低下,声音里都是无尽的遗憾,喻子清又站起身将祁珩抱进腰间,祁珩顺势环住他的腰,“小远山,有一句话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我心中都有彼此,何须在意一次生辰,往后余生,你一次一次替我全部补齐不就好了吗?”祁珩用力抱住喻子清,把头埋了进去,“嗯!”简短一个字,却饱含了万千的思绪,喻子清听到了那个字之后的鼻音,没由来的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祁珩的背,“远山可思,述卿可留,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相比之下,沈念和杜蘅之间的气氛则要更好一些,杜蘅不会喝酒,便看着沈念喝,沈念一下子没人管,有些喝高了,大着舌头,“杜蘅啊,你真的不想跟我去雁门关吗?那里可好玩了,就是风有些大,有些干燥,要是你家小王爷在雁门关待上几日,保证少将军都认不出他来!哈哈哈哈哈!”杜蘅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他怕自己不笑的话沈念又会凑上来让自己喝酒,所以还是跟着沈念笑了起来,正在笑时,门口传来祁珩很不高兴的声音,“他喻述卿化成灰我都认识!”大舌头的沈念和清醒的杜蘅都被吓了个抖激灵。齐齐地朝门口看去,只见祁珩抓着一脸沉痛的喻子清的手,正准备进门。喻子清甩开祁珩的手,“什么叫小爷我化成灰你都认识?祁珩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刚刚打我脑袋的是你不是驴啊!”祁珩很无辜的辩解道。“懒得理你!”喻子清哼哼一声,朝杜蘅使了个眼神,转身就走,杜蘅连忙拿上白露追了出去。 第61章 chapter61祁珩见喻子清和杜蘅离开,脸上瞬间恢复了原本的寒霜,坐到了沈念对面,大舌沈念被祁珩一连串的转变给吓得更加大舌了!“少将军,小王爷怎么说?”大舌念开口问道,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讲话肯定会被屋里的气氛压死!“他愿意等我回来!”祁珩眼神中多了几丝柔情,却又转瞬即逝,大舌念猛点头,“那就好啊,若是我们明日启程,绕道去陵城,还会经过广陵,也需要花费三到五天,收复雁门关至多一个月,到时候再练练新兵,少将军便可回京与小王爷团聚了!”祁珩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在想,要留什么东西给祁墨让她帮自己在喻子清生辰之时送去。“沈念,若是你生辰到了,你会想要什么?”两人沉默半晌之后祁珩突然开口,把还在发呆的沈念给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祁珩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又那么吓人吗?”沈念连忙摇头,“少将军哪里的话,是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你是在和我说话!”他可不敢告诉祁珩自己还真的就是被他吓到的。“怎么,少将军想送小王爷礼物吗?”沈念刚刚对杜蘅旁敲侧击了一番,得知冬至之后便是喻子清十八岁的生辰,这少将军突然这么问,一定是在考量要给小王爷买什么。既然不能留下来陪他,那就留样东西,算是定情信物的意思“嗯,但我一直想不出来述卿喜欢什么…所以,问问你。”祁珩点点头,语气有些迟疑,他还是第一次给人买礼物…不对,算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给喻子清,不过那是无奈之举罢了。“像小王爷那样温文尔雅又超凡脱俗的人怎么能我这般粗糙的人相提并论呢?”沈念的舌头终于正常回来,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再祁珩的眼神下又默默将酒杯放回了桌上,“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小王爷不是不能舞刀弄枪的了吗?少将军何不送他一支长笛呢?”祁珩闻言眼神一亮,他好像记得皇帝陛下也有一支短笛,名为皓月,他精通音律,这么多年来喻子清恐怕也是已耳濡目染了,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一支长笛好了。“走,去景德轩,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长笛!”祁珩猛一拍桌子,起身便往外冲了出去。沈念一边捞过自己的剑一边将桌上那杯酒一饮而尽,匆匆追上已经离开了明月阁的祁珩。柳佩佩坐在大厅前柜旁先是看着喻子清和杜蘅慢悠悠的离开,让自己把账算在祁珩头上,现在又看到祁珩和一个不知名男子匆匆离开,还没来得及开口要酒菜钱,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些小孩,吃了不给钱,真是把我这当赈灾地了啊?”柳佩佩一脸沉痛,自打东方祭将这明月阁交给自己之后那萧颐恩三天两头跑来吃霸王餐,这如今怎么还多了一只小狐狸和一个小正经呢!“佩佩~佩儿~我来啦~”萧颐恩欠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柳佩佩正因为被人吃了霸王餐心里有些膈应,不过因为那人是喻子清和祁珩,也没大放心上,却偏偏听到了另一个吃霸王餐的人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萧颐恩,你还有脸来我这!”柳佩佩照着进来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萧颐恩也不恼,这几年他早就习惯柳佩佩要么骂自己要么揍自己,反而没听到她骂自己有些不适应,这不是耳根子太清净了才来明月阁找骂呢! 第81章 “做得不错,就是丑了点,应该能吃!”墨白加了火,站到喻子清身边,说是安慰,在喻子清看来,却是赤丨裸裸地嘲笑。“好姐姐,怎么说也要表扬一下我这个初学者,哪有你这样毫不掩饰地嘲笑的!”喻子清假装不开心的道。“哈哈哈,小王爷,你自己看就你做的那样,我就是想表扬,也没处挑你的好啊!”墨白闻言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墨菲见状掐了一把墨白的腰,“小王爷,别听她瞎说,就冲你亲自为少将军做这个,我墨菲打心眼里赞美你!就差歌颂你两句了!”“别别别,要是被你歌颂两次,怕是以后我还得学下厨!”喻子清连忙拒绝,他可不想去做那些自己最不拿手也不想做的事情。厨房于他而言,除了吃饭,否则绝对不会往里走一步!三人忙活了一下午才有了成果,杜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厨房外面睡着了,夕阳西下,点点光辉笼罩在整个长安城之上,喻子清看着天边的红霞不禁长叹出声,还是要分开了。再见之时本以为你我不过原先的关系,却被一个吻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矛盾、冲突亦可当做一种促进剂,爱人之间的矛盾往往可以用一句情话来解决,一句不行那就两句,所幸祁珩这人虽傲娇,却是异常的好哄!“小王爷,做好了吗?”杜蘅听到身边的叹气声醒了过来,揉揉有些黏在一起的眼皮,含混不清地问道。“应该快了吧,已经入锅了,墨白墨菲正看着呢,也没我什么事,我就出来了!”喻子清伸直腿靠到门上,伸了个懒腰。另一边的祁珩正抓着掌柜的看着那支静静躺在长木匣子里的象牙长笛出神。长笛周身通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冷的气息,让人看了有一种直击心灵的美感,很难想象当喻子清长笛在手低奏一曲会是怎样一幅精美绝伦地场景。“掌柜的,就要它了,今日我所带银两怕是不足以买下它,等一会你派个人,跟我回府上拿!”祁珩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抱在了怀里。掌柜的笑眯眯地捋着那搓山羊胡须,“既然少将军喜欢,拿走便是,身上有多少就给我多少,多了我可不退啊!少了也不用少将军补!”祁珩闻言立马把身上所带的银两全都放到了掌柜的手里,转身从沈念身上搜出一个瘪瘪的钱袋,也放了进去,沈念万念俱灰地看着自己的银两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却又不敢反抗。祁珩拿着长笛走后掌柜了捶了一掌给站在一旁的小二,“真是死要面子,这下可亏大发了!哎,算了算了,就当是卖个人情给少将军和小王爷咯!”小二被他一掌捶得有些蒙,揉揉被捶疼了的脑袋,“老爷,这明明是少将军买的长笛,关小王爷什么事啊?”“搁一边擦你的东西去!”掌柜的推开小二,笑道:“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啊!只是这小王爷和少将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啊!”小二还想问什么,却被掌柜一个眼神杀给生生杀得闭上了嘴。言多必失,有些事情,能理解的人知道就好了。祁珩和沈念一路狂奔的回了府上。准确地说是沈念跟在祁珩身后狂奔了一路,他实在搞不懂少将军干嘛这么急躁,明天一早出城,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的和大小姐交待,有必要这么急吗?失神的瞬间祁珩已经消失在了沈念眼前,沈念低笑一声,这儿女情长还真是太妨碍人行走江湖了,看来自己以后是要避免被哪个女子夺魂摄魄了,当然,也要防男子! 第63章 chpter63祁墨正在院里同祁母聊天,正说起祁珩要随沈念一起回雁门关之事,便看见祁珩火急火燎地冲向自己!“远山,这般火急火燎是干什么?”祁母起身拦住冲向祁墨的祁珩,“你妹妹又做什么让你如此气愤的事情了?说了多少遍,不能动手!”祁珩脚下一顿,立马在几尺开外站住了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祁母,“母亲,我不是来找篱落兴师问罪的,我找她有事!”祁母一听祁珩的话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一眼祁墨,“篱落你又把你二哥的什么东西给弄坏了”祁墨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祁母,“我可没做什么,再说这两天我做的都是为他好的事,不信你问他!”“篱落,你过来,我有事想拜托你!”祁珩朝祁墨勾勾手,祁墨起身便跟着祁珩去了祁珩房间里。祁珩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放到桌上,见祁墨进来之后叫沈念守在门口,不许他人过来,就连夫人也不行,沈念只好站门外充当起大黄。祁墨看着有些兴奋得反常的兄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哥,你要拜托我什么事都快要吃饭了,别磨蹭了!”祁墨看了一眼桌上的木匣子,正要上前打开,却被祁珩制止了,“这是什么”“这是一支长笛,冬至节后便是述卿的生辰,可我明日就要离开长安,我想让你在他生辰之日把这支长笛送到他手里!”祁珩话刚说完便看见了祁墨一脸的笑,突然有些尴尬。“二哥啊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小嫂子了!”祁墨嘿嘿地笑两声,坐到桌边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你此去要两三年才能再回来,你要小嫂子一人留在这长安城,你就不怕他跑了吗?”祁珩眼神复杂的看了祁墨一眼,他自然害怕,但是他相信喻子清会等自己回来,他说过,远山可思,述卿可留,那就一定会等自己回来。“你若是这般得空,还是先好好学学兄长给你留下来的书吧,免得你成天闲着没事做!”祁墨见祁珩揭自己痛处,立马回话:“二哥,你再这样我就不把长笛带给小嫂子了啊!”“你若是如此,我便告诉母亲你做的好事!”祁珩眼里多了几丝笑意,想起那天被祁墨赖上的喻子清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罢了罢了,好女不跟男斗,吃饭去了!”祁墨一拍桌子起身往外走去,要是自己在大街上抱住喻小王爷不撒手的事被母亲知道了,她肯定能不停下的追着自己绕长安城跑上三圈都不带喘的!饭桌上祁墨闷头扒饭,祁夫人和祁珏则是问了祁珩一些回雁门关之后的准备,多叮嘱了两句之后便回房歇下。如今的祁珏依然卸下了将军之责,现在的他不过是祁母面前的丈夫,祁珩面前的父亲。没了机会同祁珩一起上阵杀敌,只能让他注意安全,回家要紧。王府内。喻子清和杜蘅就那么在厨房门边坐了一下午,直到墨白墨菲做好了饭,出来将杜蘅踢醒,要他去叫思源和庄珏来厨房吃饭才惊觉已是黄昏时分。墨白墨菲已经将做好的糕点放到了食盒中,又收拾了几袋干粮,还很贴心的将喻子清亲手做的糕点放到了一个食盒中。喻子清有些汗颜,再看看她们准备的东西,觉得实在有些多了,祁珩他们又不是不会带,准备那么多做什么“小王爷,明日一早,我和墨白随你去城门送少将军出城!你就别心不在焉的了,要是他日你想见少将军了,我俩陪你去雁门关便可!”墨菲将饭菜都端上桌,见喻子清在发呆,往他眼前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了,先吃饭吧!”喻子清生出些被人识破心事的尴尬,正好见杜蘅三人来了,便借口掩饰了自己脸上的些许不自在。梦里全是满身是血的祁珩,鲜红的血染透了他淡紫色的衣裳一滴滴滴落到地上,脸上狰狞的血口横生,就那么在前面走着,地上出现一条污秽的血道,伴着旷野里风声的呜咽,喻子清猛然惊醒过来。他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之后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发现是梦之后,他长出一口气,“都多久没做过噩梦了怎么在他离开之前突然又回来了呢!”他又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就一直那么睁眼到了天亮。外面刚有了动静,喻子清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草草穿过衣裳提着鞋来到屋外,便被出现在面前的杜蘅和如刀的寒风给推回了房内。喻子清愠怒地看着杜蘅,“推我干什么!”“外面风冷,小王爷穿好衣裳再出去吧!”杜蘅把喻子清按到凳子上坐好,又去衣阁了找出一件样式精巧喻子清从未穿过的紫袍来,“小王爷,墨菲姐说了,一会要去见少将军,得穿新衣裳去!”喻子清扶额,这都什么歪理,难不成等祁珩再回来时自己也要穿新衣裳去等他回来不成“小王爷,好了没啊?我们在门口等着你啊!”墨菲的声音传了进来,杜蘅嗯了一声之后墨菲的脚步声便远去了他飞快的帮喻子清换好衣裳,两人便急匆匆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祁珩和沈念二人出门时只有祁墨一个人和守门的伙计相送,祁母借口祁珩都要成年的男子汉了,不过是回自己待了多年的军营罢了,何须相送便未曾出来,祁珩知道她是舍不得眼睁睁见到自己的儿子又回了鬼门关。“二哥 ,我便不送你出城了,反正小王爷现在肯定在城门口等你来呢,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还有,多保重,活着回来!”祁墨抱了抱祁珩,转身喊道:“走吧,别让小王爷等你太久了!”祁珩看了一眼祁墨微微抖动的肩膀,“定会活着回京!”沈念和祁珩一人一匹快马匆匆离开祁府往城门的方向的疾驰而去。 第83章 杜衡见喻子清倒在床上立马奔过去把人扶起来,将被子盖了回去,“小王爷,你先等会,我去请大夫来!”说罢便要往外跑去,喻子清连忙拉住他,“别去,我只是晕了一下,没事的!”说罢开始干咳起来,他用衣袖捂住嘴巴,好不容易停下来之后,在雪白的衣袖上,染上了一抹刺眼的嫣红。杜蘅见状立马就要往外跑去,喻子清大喝一声站住,杜蘅才堪堪停下脚步,走了回来!“小王爷,你看你都咳血了,再不叫大夫过来瞧瞧,加重了怎么办?”“今日是我生辰,你也听到了,一会小叔和东方祭就要来了,现在小叔日理万机,不能让他为我担心,”喻子清顺顺堵在胸口的闷气,“去,把抽屉里沈鹤礼留下的药丸给我拿一颗出来!”杜蘅没动,喻子清暗骂一声,自己挣扎着就要起来,杜蘅连忙将他按回床上,将药瓶拿了过来,又给喻子清倒了杯水。喻子清吃下药丸之后闭目养了会神,知道墨白再过来催人,他才叫杜蘅帮自己将衣裳穿好,还要穿那件送祁珩离开长安时穿的那件。杜蘅乖乖照做,他怕喻子清一下子生气之后又气出什么毛病来!杜蘅本要扶着喻子清去前院,但喻子清怕别人看出来什么,便推开了杜蘅,杜蘅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在喻子清身后,谨防喻子清一个不留神就倒下。所幸沈鹤礼的药对喻子清的身体还算有用,服下之后便没了多少不适,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不少!宋允见喻子清出来便迎了上去,说陛下和摄政王应该就快到了,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交谈声,喻储溪和东方祭还有容楚和柳佩佩外加一个跟屁虫萧颐恩前后进了王府,喻子清连忙迎过去,正要下跪请安,却被柳佩佩拉住往下去的身子。“地上凉,就别跪了,再说他俩又不缺你这个跪!”喻储溪在一旁点点头,“述卿,就别那么多礼数了,你我在王府便是叔侄,无需如此见外!”喻子清便乖乖站了起来,自己也不想跪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己虽然没有黄金,但是那地面是真的冷啊,自己的身体可经不起糟践了!这宽松雀跃了几年之后又要开始进入最原始的轮回之中了!“小叔,你们要来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也没能好好准备准备,睡到刚刚才醒,也没能出去迎你们一段路!”喻子清有些抱歉地说道,心底却暗骂杜蘅,干嘛不早点叫醒自己,随即杜蘅在旁边很突兀的打了三个喷嚏,灰溜溜地离喻子清远了些。“我们本就是瞒着你来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没能回王府一趟,对你实在多有亏欠,今天给你带了些补品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捣腾捣腾!”喻储溪话音刚落,门口便熙熙攘攘的堆了一堆人。 第65章 chapter65清一色的都是皇宫中的守卫们,还有几个小太监,小十三跑前跑后的招呼着大伙小心轻放,将东西陆陆续续地往府里搬去,自打赵伍告老还乡,自己就接下了赵伍的职责,成了掌事太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哪里碰到陛下,被摄政王灭口。“小心点,都小心点,磕坏了可赔不起啊!”小十三一边帮忙搬东西一边还要维持秩序,他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一起当差真的有些累!“那是?”喻子清指指门口乌泱泱的人艰难的开口道。“就是小叔给你带来的东西啊!”喻储溪叫过小十三,吩咐了几句,小十三便又跑了下去,招呼着众人,“这里就交给小十三和庄珏吧,我们去前厅吧,别在这傻站着了,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喻储溪拉过喻子清的手,喻子清觉得很暖,很让人贪恋。东方祭果然是觊觎小叔的温暖,没了对象在身边的喻子清如是想道。几人刚在前厅坐下,庄珏又急急忙忙进来告诉喻子清祁珏和祁墨还有祁母来了,喻子清听了有些心惊,这怎么突然都来了,也容不得他多想,祁珏的嗓已经开始嚎了!“述卿啊,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之日,祁珩那小子不厚道,也不回来,不过战事吃紧,想必你能理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祁珏的声音声声入耳,却半天才见到他从一堆侍卫中挤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祁墨和祁母。“述卿不知祁叔叔和祁伯母还有祁墨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喻子清将三人也引到了前厅,三人一见喻储溪和东方祭便要跪下请安,又被柳佩佩在一旁阻止了,“陛下说了,今日他就是小王爷的小叔,不必拘礼!”祁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喻储溪,喻储溪朝他点点头,他才若有所思的坐到了一边,“陛下舐犊情深,自然应该来,摄政王既是当今皇后...也是应该随陛下来,柳小姐是摄政王亲卫,也该来,可是这夜沧澜的怎么也来了?!”他指指坐在柳佩佩旁边的萧颐恩问道。萧颐恩一脸的不可思议,“祁珏你个老不死的,说我来干什么?你说老子来干什么!”“混吃混喝!”柳佩佩给出了一个贴切的答案,众人开始笑个不停。有些僵硬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喻子清在长安也只有祁珩这么一个朋友,世家公子集会他也不曾去过,府上便再也无人来扰。小十三带着侍卫们将礼品放好之后便等在了门口,墨白墨菲和思源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原本东方祭提议几人去明月阁小聚,却被喻子清拒绝了。他很想这样吃一顿饭,所有自己在乎的在乎自己的人都在,除了心上人没在,这样的机会少有,他想好好珍惜。墨白墨菲也懂他的心情,便一早去买了菜,杜蘅还特意去城外的山上打了野鸡回来。“小王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祁墨抱着祁珩留给她让她给喻子清的木匣子凑近喻子清说道。“当然可以!”喻子清带着祁墨到了院子里,虽然这是在自己家,家中长辈也都在,却不能就这么将祁墨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若是换成祁珩就不一样了!“小王爷,这是二哥临走前留给我,要我在你生辰之日必定要亲手给你!”祁墨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喻子清,顺便补充了一句,“二哥给我这个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了,谢谢小姨子!”“不谢,小嫂子!”喻子清谢过祁墨之后转身回了房间,他打开木匣子之后发现这支长笛就是数日前自己看上却奈何价钱太高没舍得买的象牙长笛!他无比幸福的抱住长笛,又亲了两嘴!“祁珩啊祁珩,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懂我呢?”喻子清拍拍手中的宝贝,“要知道小爷我当年也是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的,虽然是十项全不能,但起码这笛子吧,爷还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呢!”祁墨见喻子清拿了长笛就离开,也不问问自己二哥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他,朝着喻子清的背影叹息两声回了前厅!夜幕开始降临,饭菜一一端上了桌,主仆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此间不再是尊卑有别!酒足饭饱之后喻子清与杜蘅送了祁珏三人出了王府,墨白墨菲早已准备好了东方祭几人的房间,各自回房之后,只有喻子清一人站在前院凝视着空中的半壁月亮。杜蘅回屋拿过一件狐裘披到喻子清身上,又递给了他一个汤婆子,“小王爷,外面风大,还是先回屋吧!”喻子清摇摇头,“杜蘅,去把我屋里桌子上放着的长笛给我拿出来!”杜蘅闻言点点头,飞快了跑去将长笛拿来。喻子清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到一边的石桌上,拿过杜蘅手中的长笛坐了下来。他将长笛举到嘴边,声音顿时倾泻出来。犹如一道利刃撕裂了漫无边际的黑暗。笛声清冽,寒风呜咽。喻储溪正和东方祭坐在桌边就着烛火商量如何处置临汾候温阙一事,听到外面传来的笛声,留下东方祭一人独守空房,自己则是去了前院。他走到喻子清身边时杜蘅才发现他,杜蘅正要行礼,就被他阻止了!喻储溪指指沉醉吹笛的喻子清,示意杜蘅不要出声打扰。一曲罢了,喻子清才从有些低落的笛声中抽出了思绪,抬眸便看见喻储溪和杜蘅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小叔怎么来了也不喊我呢?”他收好长笛站起身来,又被喻储溪按回了石凳之上,“喊你做什么,你正投入呢!”“述卿,你是不是怪我和东方,让祁珩回了雁门关?”喻储溪坐到喻子清对面。他们二人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着聊天了,见喻储溪这样说,杜蘅便走远了几步,站在一旁等着。容楚难得的没有来找自己打架,自己还是好好看着小王爷好了,现在回房间,怕是不好!“小叔言重了,祁珩为何要回雁门关的理由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决定!”喻子清无力地笑道,“他告诉我时我就想到了,小叔怎会觉得述卿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呢?今日我就已年满十八了,不再是小孩了,很多事情,你们不必过多的考虑我的感受。”喻储溪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解下身上的皓月,与喻子清的长笛碰了碰,“这长笛可有名?”喻子清抬眸看了一眼周身剔透的长笛,“就叫它……嗣音吧。” 纵我不往,子寧不嗣音。“你我二人合奏一曲吧,如何?”喻储溪将皓月送到嘴边问道。“小叔想奏何曲?述卿并不像小叔一样精通音律,很多曲目甚至都不知道从何下嘴!”喻子清挠挠头,觉得喻储溪就是来为难自己的,自己虽然练得炉火纯青了,但那都是那个世界的了,这里的乐章,自己还真没看过多少。“无妨,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夙昔梦见之。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辗转不相见。那遍奏那曲高山仰止好了!”喻储溪想起以往喻子清梦中还会吟起的句子,正好自己也曾习过那首因诗而生的曲子。“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喻子清呢喃道:“辗转终能见,远山亦可思,那便来吧!”一曲终后,杜蘅感觉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两行清泪,他有些狼狈的擦去,随即便看到喻子清脚下有些不稳,他本想冲过去,但想起了喻子清的再三叮嘱,便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扶住了喻子清。“小王爷,夜深露重,还是先回房休息吧!陛下和摄政王明日中午才走,待日头出来了,再合奏也不迟!”喻子清点点头,自己头有些晕,脚下也开始站不稳,只好把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到了杜蘅身上,杜蘅也感觉到喻子清的动作,便稳住脚,二人尽量不让喻储溪看出喻子清的不对劲。 第85章 喻子清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暗示,撇过头,“别说帮墨白墨菲了,我看啊,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多了一双惹祸的手,还多了一个事儿精!”容楚耷拉着脑袋,努努嘴,“我保证不惹祸!”“行吧那你留下好了,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变成大黄的饭后小菜,你就留下吧!”喻子清好笑的别过脸,止住笑之后又转头 ,“宋允,你去门口等等杜蘅,告诉他等小叔他们离开,他知道我什么意思。”宋允正要走,却被容楚拉住,“你们在说什么?杜蘅去哪了?他又懂了什么?”“容楚,你看看你,现在就在为成为大黄饭后小菜的事而迫不及待地开始努力了,”喻子清叹了口气,“容楚啊容楚,墨白墨菲对大黄可好了,你自己想清楚,还要不要问”“当然问,男子汉大丈夫我会怕一条狗墨白墨菲那俩男人婆怕他们做什么,小爷我今时不同往日了!”容楚闻言顿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拍拍胸脯开始吹牛。喻子清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快六岁的男子摇摇头,怎么就这样呢?长不大还是缺心眼不过这样的人活着才更加的安逸吧?他能理解世间疾苦,却不会把这些疾苦之感强加到自己身上,不会去纠结于这样的情感之中,亦活得自在。“你可闭嘴吧!”宋允一把拎起容楚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往门口扔去,“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刚刚跟小王爷说我留下来他都没答应,偏让你留下来了,还在这贫嘴,看墨白墨菲不把你打得我都认不出来!”宋允关好了房门,二人拌嘴的声音渐渐走远,喻子清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满是倦色。“小爷我不会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吧?死了会怎样会不会回到我以前的世界里去我要是回去了,祁珩怎么办?他会不会疯掉呢?哎,要是真穿回去了,我要怎么办啊?”喻子清头一次开始害怕自己出现意外而很“幸运”地穿回了自己原本的世界里去。他觉得眼皮突然变得很重,便睡了过去,外面阳光正好,屋内却是一片寂寥。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宋允随喻储溪和东方祭早已离开回了皇宫,容楚则是留在了王府。喻子清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他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那种凄恍的寂寥和孤独,正当他准备缩回被子里时,杜蘅小心翼翼地打开房本门进来,又迅速地关上了门,他以为喻子清还在睡着,生怕吵到他。“杜蘅,我已经醒了。”喻子清露出一个头,笑着看着蹑手蹑脚的杜蘅说道。杜蘅被吓了一跳,立马跑到喻子清床头,“小王爷,药已经熬上了,过会便会好,墨白说让我带你去院中晒晒太阳,在服药之前喝碗粥,垫垫肚子。”“好啊。走吧。”喻子清看着身披日光的杜蘅,心里突然暖暖的。双开的我今天头发依旧很多呢 第67章 chapter67杜蘅扶着喻子清来到院中,在藤椅上铺了毯子,保证不会硌到喻子清的身子,喻子清舒服的躺下,晒着日光浴。“过两天可就没这样的太阳了,又要到满城皆是一色白的时候了,到那时候,我能不能迈出那道门都不知道了呢!”喻子清苦笑两声,将身子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到时候我在小王爷房里生好几盆碳火,再去抓几只山鸡几条鱼,就直接在这给你烤了吃,这样小王爷就不会惦记外面的景色了。”杜蘅拿过火钳挑了挑开始化灰的碳火重新接触了空气的火苗又开始变得通红起来。“哈哈哈,这个主意好啊,我都多久没吃上烧烤了,这个可以,我喜欢。”喻子清确实有些想吃烧烤了,不止烧烤,就连啤酒都想喝,可惜没那个条件。今天杜蘅说给自己烤山鸡,真是合了自己的心意。“烧烤?”杜蘅一脸疑问。“对啊,像这样烤鱼烤山鸡什么的统一称为烧烤还可以烤猪肉烤牛肉烤鸽子肉!”喻子清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快要流口水了,他擦擦并没有口水的嘴角,“别说了,说得我都饿了!”杜蘅乖乖闭上了嘴,喻子清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享受着阳光的洗礼。约摸一个时辰之后,墨菲来叫杜蘅将煎好的药拿来给喻子清服下,杜蘅便很快过去了。容楚在哪都闲不住。在宫里头有东方祭在,他不敢太放肆,如今这陛下答应把自己留在小王爷身边了,自己可就真没人管了,念及此,他本准备出门游荡,却被墨白揪着耳朵去了厨房,在墨白的暴力恐吓之下,容楚只好乖乖待在厨房给喻子清熬沐浴的药汤。“我的天,你确定这是沈鹤礼当时开的药方?”喻子清端着比酱油还要黑上三分的药皱起了眉头,他不可置信地道:“杜蘅,你确定你没往里面给我加锅灰?”杜蘅跟他说起过杜蘅小时候染了风寒或是怎么了外祖母便会放些锅灰在药水里让他喝下,第二天保准生龙活虎,喻子清觉得杜蘅很有可能给自己放了锅灰,不然怎么会这么黑!“没…没有,我怎么会给小王爷放锅灰呢?”杜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外祖母说了,我命贱,那些糙东西喝下去不会有什么,但小王爷不一样,小王爷命金贵着呢,怎么能喝那些糙东西。没放,这是按着沈大夫的方子开的,就是那个郎中说得加一味药,许是因为加了那味药,才变得这般…这般没有卖相吧。”“去给我拿些蜜饯过来,不然我可能要苦死在你面前了!”喻子清龇牙咧嘴地道。杜蘅见状连忙跑回房间拿了桌上的蜜饯出来递给喻子清。喻子清顺手就吃了一个。“小王爷,你还没喝药,怎么就吃上了……”杜蘅来不及阻止,喻子清早已将蜜饯消灭了。“药前来点糖,快活赛神仙!你懂什么。”喻子清又准备扔一个蜜饯到嘴里,却被杜蘅拿走了蜜饯,喻子清砸吧砸吧嘴,佯装失落地道:“哎,我家杜蘅长大了啊,还学会管我了。”“……小王爷。”杜蘅挠挠头,犹豫了一下,又把果盘递给了喻子清,喻子清拍拍手,“不吃了先喝药,免得小杜蘅又跟我较真,还真的长不大了!都能嫁人的年纪了,哎……”杜蘅因喻子清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小王爷瞎说什么呢?杜蘅这辈子心中都只有小王爷一人,怎会去求娶他人,再说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成嫁人了。”喻子清正喝药,听了杜蘅的话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此时喻子清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小爷我这般被病魔摧残都没死,总不能因为喝口药笑了一下而被呛死吧?天道有毒啊!”喻子清这一声咳,直接把墨白墨菲和思源都引了过来,墨菲揪起思源的耳朵就是一顿骂,把思源玛德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好的在厨房煎药,想出来溜达会,就撞上小王爷咳得厉害,这,自己又有什么错啊?杜蘅拍着喻子清的背,一边忧心一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任何事情,在喻子清面前,都显得很微不足道,何况就是笑两下,又不急于一时。“杜蘅,你再这么拍下去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喻子清止住咳之后笑着一巴掌把杜蘅拍开,“我只是被药给呛了两下,你这么使劲拍,就不怕把我拍死了吗?”杜蘅连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哪敢…若是少将军知道了,我不得掉几层皮?我就这一层皮,不经掉!”众人笑作一团,就连刚刚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思源也捂着被揪红的耳朵嘿嘿的笑着。寒风乍起,喻子清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角落里都涌进了凌冽的寒风,他浑身开始忍不住地打起了哆嗦,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抖啊抖啊抖啊抖!杜蘅见喻子清开始打摆子,连忙连人带毯子的将他抱进了屋里,思源匆匆忙忙跑去厨房又端了几盆碳火过来,墨白则是去催容楚加些火,趁太阳还未落,先让小王爷泡药浴,墨菲则去了客房,将客房里的暖被都抱了出来,给喻子清垫在了身下。少倾,被催促了无数次的容楚终于拎着一同药汤出现在了喻子清房内,庄珏抱着喻子清常用来泡药浴的木桶跟着出现在后面,杜蘅连忙上前就要将门关上。“等会,还有呢,这么着急干什么!”容楚揉揉有些发酸的腰,指着杜蘅道:“现在外面没风,吹不到小王爷,你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杜蘅没理会容楚依旧倔强的关好了门,一句话也不说的站在门边等着容楚拿上木桶离开,容楚见状只好无奈的比了个“小心老子揍你”的手势,拎上木桶,飞快的闪了出去,杜蘅立马关好了门。喻子清觉得这些人有点小题大做了。自己又不是在坐月子,虽然坐月子的姐姐们未必有自己这么虚弱,但是小心谨慎成那样,好像自己真的给祁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样!想到这喻子清扣了扣自己的脑袋,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怎么净想一些女孩子家家的事情呢?这插科打诨的事情自己在行,这生孩子,自己就不瞎掺和了。屋里的温度瞬间飙升,喻子清觉得自己的衣服都粘到身上去了,他不舒服的揉揉自己有些痒的大腿,喊过杜蘅,“杜蘅,你让他们几个下去,你一个人待着就行了!”杜蘅依言将其余几个傻站在一旁的人都赶了下去,又挪过屏风,尽量的去挡住一些凉意,他把喻子清从床上扶了下来,便走到一旁,等喻子清宽衣解带。 第87章 祁殊在回了长安一次之后,又入世游历,最后还是回到了吗岭南接手了云裳的职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祁殊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知道。但他却能洞察别人的心思,窥探别人的心灵。喻子清最害怕的,就是跟这些过于聪明的人打交道,他甚至暗自祈祷,千万不要遇到这个未来的兄长,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他可能会对弟媳妇手下留情“他还说了什么?”杜蘅急忙问道,尽管与林洛川相处时间不长,但人若有过相同的遭遇,难免也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他问我是否有时间到广陵游玩一趟,他做东,还说这长安城佳酿无几广陵一片锦绣山水,适合我去养养身子!”喻子清又重新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林洛川除了抱怨几句喻子清回了长安却从未给他写过信,还提及了一个人。尽管那个名字只出现了一次,喻子清却记忆深刻。温瑾年。温阙独子,临汾候爵位的唯一继承人。喻子清觉得古代的一些制度是真的奇怪,尽管也要怪他历史学得不好。临汾候温阙先前与喻储辛有过勾结,尽管领兵进京却又在十几里开外按兵不动,既不住喻储辛对抗东方祭,也不帮东方祭拉下喻储辛。许是觉得喻储辛获胜无望,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撤军而走,回了广陵。广陵临汾候是世袭爵位,且只要江山还掌握在喻姓帝王手中,任何人也无权剥夺去临汾候的爵位,就算皇帝也不行。临汾候还有一项特殊的权利,就是可以有私兵。私兵的上限是不许超过一个营的人数。祁珩所在的玄铁营一共两千人,是长风王朝士兵最少的一个,但临汾候的私兵,却远不止两千。明里暗里的,温阙手下的私兵,接近三个玄铁营的人数。如今临汾候与长风帝王,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对立关系。怀瑾帝不能动临汾候,临汾候羽翼还没丰满到可以取代怀瑾帝。二者如同两座山头上的两只猛虎,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试图打破现在的平衡。信中便是提到了温瑾年已年满二十,世袭了温阙的爵位,如今的临汾候,已然变成了温瑾年。喻子清有些奇怪,这温瑾年袭了爵位,与他何干想必这人应该比温阙聪明点,不会有企图谋反的心思。这喻家的江山,不是他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去的。“洛川这小子 ,摆明了就是想小王爷了,自己来长安城不就好了,还要小王爷亲自去广陵!”思源在一旁嚷嚷到,还没等喻子清回话 思源便捂着自己的耳朵跑了,原来是墨菲又伸出了罪恶的爪子。“也罢,去便是了,我听说广陵离雁门关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若是身体允许,我还能去见见祁珩呢!”喻子清将信塞回了信封内拿好,这一年来自己与祁珩每月都会写一封信,信中有时诉说思念之情,有时诉说身边好玩之事,只要是与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最大的幸福。听了喻子清的话,杜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小王爷,真是不会吸取教训,正当他准备开口,喻子清便脚底抹油,溜去了大街上,杜蘅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出去。  多谢支持。 第69章 chapter69喻子清如今已生得面冠如玉,眉目如星就这样洒脱随性的走在街上,已是博尽了路人的眼球。杜蘅跟在喻子清身后也被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路人不断发出赞叹之声。这喻小王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生得这般精致。“杜蘅,我们去驿馆找驿使,我回封信给洛川,告诉他我何时去广陵。”喻子清站住脚,转身对后面的杜蘅说道。杜蘅正欲回答,侧边却冲出来了个姑娘。姑娘羞红着脸将一束秋日雏菊塞进了喻子清手中,随即跑开,二人顿时一脸懵,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杜蘅,我这是被送花了吗?还是菊花!”喻子清最近见到菊花莫名感觉屁股凉嗖嗖的,暗自想到这还好是古代,要是搁自己以前的社会,你要是大街上给人一束菊花还是黄丨色的,信不信人家逮着你捶你狗头?他惋惜地看了一眼姑娘跑开的方向,看来是没机会做一次喻老师了。“嗯,应该是的……”杜蘅也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毕竟那束菊花出现在喻子清手中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连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喻子清刚想说话,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哟,哪个小姑娘这么大胆,敢给我小嫂子送花啊!”祁墨走近喻子清,伸手戳戳花心,“还是菊花…虽说这个时节确实没多少好花,但送这个颜色的菊花,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毒舌的女人。喻子清如是想到。“小姨子,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啊!”喻子清将那束菊花放到祁墨身后的丫鬟青芸手中,他本想用丢的,又怕人家小姑娘远远地偷看着伤了人家的心,还是用了比较温柔的放的姿势。“本姑娘已经给足脸面了好吧!”祁墨眉梢一挑,“小嫂子不在府里好好待着,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怕被二哥知道啊?”喻子清咂咂嘴,摆摆手,“你二哥最近都不得空管我,再说离他回来还有俩月此时不瞎浪,更待何时浪啊!”说得好像他经常浪一样。“时间可真快,很快两年就过去了,我都十四了!”祁墨点点头,双手抱到胸前看着喻子清,“小嫂子,尚书府的小公子来我家提亲,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喻子清有些怀疑人生。十四岁,就要嫁人了?还是那个素有风流浪子之称的尚书府小公子凤鸣,这祁殊祁珩都不在长安,老丈人就胡来了啊?“那你自己怎么想?这成亲是人生大事,你们女子又不像男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一封休书之后男人依旧是完璧之身,可你们女人,外面的人会怎么添油加醋的贬低人!”女人的第一次和男人的第一次,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答案是:因人而异。不止祁珩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他喻子清也见不得。这两年来与祁墨的相处模式是真的很让人喜欢。他暗地里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天下第一好小姨子。这样的小姨子,怎么可以嫁给凤鸣那小子!尽管要是打起来,凤鸣绝不会是祁墨的对手,况且祁墨还有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娘。“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他人见我如何,我见他们便如何,何须在意那么多人的眼光,若是要在意,活着不就很累了吗?”祁墨笑了笑,这些事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少了一个能让自己下决定的建议。“你倒是想得开,你们这些小姑娘……”喻子清话说一半,就被祁墨打断了,“小姑娘怎么了?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哪个不是女子了?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行吧,我错了!”喻子清乖乖认错,谁说不是呢,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祁墨和那个祁陌除了性别不像,性格还是蛮像的,都挺暴躁的,想起当年两人开黑输了一把游戏,那孩子就开始骂自己坑了!喻子清觉得憋屈,自己一个辅助能做什么……说多了都是累,现在想玩游戏也没那个条件,只能斗蛐蛐玩杜蘅了。“小嫂子准备去哪?”祁墨问道。“不去哪,府里闷得慌,出来走走。”喻子清回答道。要是自己告诉她自己要去驿馆找驿使,这人铁定会跟着自己去。“哦,你那晃吧,我去明月阁。”祁墨与喻子清告别,继续往前走去,青芸思附片刻,还是将手中的菊花塞到了杜蘅手中,连忙跟着祁墨离开。“……”杜蘅看了一眼开始焉了下来的菊花,“小王爷,这要怎么办?”“你那俩瓷瓶那是在前厅拿来插花了吗?插回去!”喻子清回答道。“……”一提到当初自己准备送给宋允和容楚的瓷瓶,杜蘅一脸的窘迫。“走吧,先去驿馆,免得一会驿使离开了。”喻子清重新背好双手,摇摇晃晃地朝驿馆走去。驿使正按地区理好信件,将木箱扔到了马上,正准备翻身上马,却被杜蘅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驿使正想骂人,却见喻子清堆着一脸笑站在旁边,瞬间有脾气也不敢发了,连忙行礼,“小的不知是小王爷来此,还请勿见怪。” 第89章 广陵的气候比长安好上许多,风中都带了些许湿润的气息,不像长安,只顾刮风。在广陵待的第七日,林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少爷,小王爷,门口来了个男子,说来找祁家的大小姐,这会正在门口叫得欢着呢,要怎么办啊!”喻子清准备中午吃过饭后开始启程回长安,这时正与林洛川聊天,见家丁来报,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是不是一个身穿红衣,还带着一把红扇的”坐在一旁的祁墨闻言问道。“确实是穿红衣,有没有红扇就没看见了!”家丁摇摇头答道。“小姨子,你认识?”林洛川这几天也开始叫祁墨小姨子,尽管祁墨不大乐意,但见他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还带自己把广陵游了个遍,就不与他计较了。“她何止认识,还是我亲家呢!”喻子清抓过桌上的花生,掰开,红色的东西往空中抛去,准确无误的落进了嘴里,开始嚼起来,游顺手喝了口茶。“……”祁墨满脸黑线的看了一眼喻子清,“谁认识他!”喻子清起身拍拍手,“杜蘅容楚,我们去会会那张狗皮膏药,在长安追着小姨子不放也就算了,如今还追到广陵来,今天不把他撕下来小爷就不姓喻!”“那你姓祁。”跟着出来的杜蘅悠悠补了一刀。喻子清转身捂住胸口,“啊——杜蘅,你这样太伤我心了,我死了。”林洛川在前厅笑得直拍大腿。三人来到门口,在门口阻拦的下人见喻子清出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男子见杜蘅和容楚都带着见,喉头一动,往后退了三步,昂首挺胸的看着并排而站的三人。“我说凤鸣啊,你家是卖狗皮膏药的吗?”喻子清问道。凤鸣不知道喻子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往后退了一步,“小王爷,别来无恙啊,我只是来接篱落回长安的,还请小王爷别太为难我!”喻子清笑了笑,从杜蘅腰间抽出了白露,凤鸣见状又退了一步。“接篱落回去怎么没见你送她来啊?这么乐享其成,良心不会痛吗?”喻子清弹弹白露的身子,发出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叹。“她不肯见我,我怎么送她来!”凤鸣据理力争。“哦?那她之前不肯见你,现在就肯见你了吗?”喻子清将白露送回刀鞘里,“噌”的一声,凤鸣肩膀一抖,又往后退了一步。“那就要问篱落她自己了,小王爷,当我凤鸣求你,别为难我了!”凤鸣整个人都不好了。“人人都是曹植七步成诗,而你凤鸣七步成什么了?快抵上别人的后墙了!”喻子清指指离凤鸣近在咫尺的绿墙道。凤鸣不信,一转头,头便收力不及撞上了绿墙,随即人便往后倒下,容楚飞身上前将人接下,略显粗暴的把他扔到了地上。“这就是传说中风流成性的尚书府小公子?”喻子清咂舌,他以为照自己听过的风声和祁墨的说法,这凤鸣应该是个采花大盗,阅女无数经验老到,现在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一个初生牛犊啊!他懂个屁啊!喻子清开始怀疑人生。“容楚,杜蘅,你俩把他抬进去,放到院子里,让祁墨自己解决吧!我越来越不懂了!”喻子清挠挠脑袋,转身回了前厅。杜蘅和容楚把凤鸣抬进来之后扔在了院里,等祁墨自己过去。祁墨闻言只好起身前去,喻子清拉住她,递给了她一杯茶,她意会接过,摸摸杯身,还挺烫。“啪——”一杯子热水浇到了凤鸣的脸上,茶水混着凤鸣的鼻血沿着他的脸流下,场面一度不堪,祁墨觉得实在过于碍眼,只好拿出手帕替凤鸣将脸上的残局擦去,怎知这时,凤鸣睁开了眼睛。不仅睁开了眼睛,还抓住了祁墨的手,祁墨“啊——”的一声,当头给了凤鸣一拳,于是乎,凤鸣又晕了过去,祁墨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等着凤鸣自己醒来。凤鸣先是撞墙,又被祁墨当头一拳,脑袋有些晕,他见到祁墨拿着手帕给自己擦汗,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半晌之后,喻子清见祁墨还没进来,便直接带上茶壶去了院子里,另外四人也跟着出来,便看见拿着手帕的祁墨站在一旁,昏厥的凤鸣依旧昏厥,茶杯里却已是空空如也。“还没醒?”喻子清端着茶壶上前踢踢凤鸣的臀部问道。“……醒了,又被我打晕了……”祁墨说道。“你怎么打人啊?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这个傻丨逼玩意,敢动我小姨子,看祁珩回来怎么收拾他!”喻子清骂道,但他只敢把祸水往祁珩身上引。“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杜蘅悄悄喻子清的肩膀问道。“我骂他呢,小孩子别学坏!”喻子清摸摸鼻子,打开茶壶就往凤鸣的脸上灌了下去,所幸水不是很烫,否则凤鸣好好的一张脸,就要被喻子清和祁墨一人一下给毁了。喻子清正准备蹲下去看看凤鸣的脸,怎知凤鸣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二人的头来了个行星碰撞,喻子清觉得自己被凤鸣的铁头给撞成了个脑震荡。杜蘅见喻子清被撞得脚下不稳,连忙过去扶住他,顺便踢了凤鸣一脚,“傻逼玩意,撞我家小王爷作甚撞坏了你陪得起吗?”喻子清捂着被撞晕的脑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杜蘅,自己明明说过小孩子不能学的,“杜蘅,我都说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蘅打断了,“小王爷莫不是忘了,杜蘅比你还大上三四月呢!”行吧,你比我大你说了算。 第71章 chapter71凤鸣揉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重新站了起来,见喻子清被杜蘅扶着又捂着下巴,连忙道歉:“小王爷,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蹲下来的,我那是无心的。”“那你的意思是小嫂子的错了?”祁墨恶狠狠地道。“我的错我的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还请大小姐给我个机会献献殷勤可好?”凤鸣连忙话锋一转,将所有过错往自个身上揽,喻子清觉得有必要让祁珩回来之后教训教训这个不懂得尊敬长辈的瓜娃子!一旁的林洛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小嫂子,不是说是摄政王远亲吗?喻子清余光瞄见林洛川的反应,“洛川,有没有什么药酒之类的东西这人的头太铁了,撞得我下巴疼,我想揉揉!”林洛川连声应有,让一旁的丫鬟去找了药酒,杜蘅拿过之后给喻子清揉了揉,喻子清才觉得下巴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些。“凤鸣,跪下!”喻子清大喝一声,凤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乍听一声吼,脚下一软,跪在了祁墨面前,慌乱之中抓住了祁墨的手,祁墨条件反射地伸脚就要踢。“小姨子,脚下留蛋!”喻子清心痛的看着祁墨脚的方向,伸出了手,还好祁墨反应快,脚下留了凤鸣的蛋。“哎呦我的小姨子,你这是要他断子绝孙啊!”喻子清揉着发疼的下巴走到祁墨身边,附耳道:“小姨子,我看这人傻呆傻呆的怎么也不像传言中的样子啊!”祁墨点点头,“小嫂子,他是真的傻,尚书府有两个小公子,是双生,凤鸣是弟弟,凤啸是哥哥,风流成性的,是哥哥不是弟弟。” 第91章 祁珏凑近喻子清,“述卿,再不醒来远山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哦,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啦!”喻子清适时睁开了眼睛,他可不想祁珏说话越来越没调。也不知道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祁珏几人伪装得太好,他始终没能从几人身上看出不对劲来,直到见到了凤鸣那小子。“老丈人……”凤鸣冲进门喊道。“谁是你老丈人,滚犊子!”祁珏骂道。“我听说二哥失踪了,我去你们府上,下人说你们来小王爷这了,我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凤鸣话音一落,随即感觉到了满屋子的杀气。“凤鸣,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老娘跟你姓!”祁墨拎起一旁杜蘅放在喻子清床脚的白露,朝着凤鸣杀了过去,凤鸣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得先逃命。喻子清没有很大的惊讶,他这两天已经感觉到众人的不对劲了,只是自己没能确定,如今凤鸣这么一闹,算是知道了实情。“述卿……别听凤鸣那个小崽子胡说八道,远山说了,他很好。”祁珏坐到喻子清旁边瞪了一眼院里求饶的凤鸣,小声宽慰着喻子清,生怕喻子清急火攻心,又伤了他的身体。“祁叔叔,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你放心吧,我很好,我会活到祁珩安全回来的,”喻子清笑了笑,笑容尽显苦涩,祁珏不由得心一疼,这孩子这些年遭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若是可以,自己甘愿替他受了这些磨难,偏偏天不遂人愿。“我知道你坚强,若是想哭,你就哭吧,远山不在,老丈人的肩膀也可给你靠,”说完拍拍自己的肩膀,笑了。喻子清满腔的哭意,被祁珏这一下完全给化了个没影。他伸手握住祁珏的手,“谢谢祁叔叔,谢谢你们过来看我,也谢谢你们,有一个叫祁珩的孩子。”“述卿啊,这你要感谢你丈母娘我,不是他!”祁母也坐到喻子清旁边,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你看看你,瘦成这个样子,一点肉也没有,等远山回来见着了,肯定会心疼坏了的。”喻子清看着一左一右的长辈心中暖流阵阵。他很感谢祁珏和祁母能接受自己和祁珩那样的禁忌之恋,自己也许还是被上天所眷顾着,毕竟遇上了祁珩,还遇上了这样的公婆。“那我就多吃些,长点肉,等祁珩回来好了!”喻子清笑得很真诚,他真的好想念祁珩。但愿他无事。东方祭从邻城调了兵,与柳佩佩和萧颐恩调集的兵马至马嵬坡汇合后,迅速逼至了雁门关。守城的将士们见到长风的军旗,五一不欢呼雀跃。东方祭看着眼前仅剩一百人不到的玄铁营士兵,心中升起一丝寂寥。这一场战,玄铁营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丢了一个将军一个四个副将,士兵以千计。被胡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以往胡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的兵力和粮草,很难想象在双方僵持了两年之久后大举进犯,玄铁营将士虽全为精英,但由于地形的复杂,加上胡人的连番偷袭,却只能守住这道城门,不让胡人踏入长风王朝的王土半步。“佩佩,萧颐恩,过来,我有事交代!”东方祭打开雁门关的布防图,认真分析着周围地势地貌,准备让萧颐恩和柳佩佩分头去找祁珩和副将沈念。他相信祁珩没死。“东方,为什么叫她佩佩却要叫我全名?”萧颐恩走近后不满地道。“先说正事,你这次要是不把祁珩找回来,就别想让怀瑾给你和佩佩赐婚!”东方祭扫了一眼萧颐恩,“这里,这里都有两处断崖,稍有不慎便会坠落山崖,我想祁珩应该没那么粗心大意,这边有一处陡坡,陡坡下面有一个山洞……”“你怎么知道,这上面没画出来啊!”萧颐恩看着东方祭指的位置说道。“你以为我在雁门关带兵的三年是混日子的吗?”东方祭很想把萧颐恩的嘴堵上。要是祁珩出了是,述卿就不好过,述卿不好过,那么怀瑾就不会好过,怀瑾不好过,自己也别想好过,芙蓉暖帐就变成冷冰冰的地板了。“那个山洞是当年我和我的副将去查探胡人底细时被胡人发现,随即派兵追了我们一路,我和副将慌不择路,便掉进了洞里,那些胡人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山洞,我和副将才逃了出来,佩佩,到时候你去看看山洞里,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在里面,山洞的出口比较难找,若是找到了便派人回来找我。”柳佩佩得命带上几个明月阁的人便往地图上的点掠去,萧颐恩则是去了与柳佩佩相反的方向。“宋阳,出来吧。”东方祭朝外喊道。宋阳闻声而出,“阁主,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东方祭示意宋阳继续说下去,宋阳转身关上了门,“胡人此番攻势如此猛烈,是因为得到了临汾候的帮助,还有邻国的助力。”“你确定吗?”“千真万确。”“好了,知道了。你去广陵,盯着临汾候温瑾年和他爹温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来告诉我,不要惊动陛下,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不肯将述卿推上王位。”东方祭思附片刻,下了命令,宋阳领命退下,片刻之间人已不见了踪影。陡坡下,山洞中。沈念找到了一处泉眼,淅淅沥沥的淌着水,他蹲下身用手舀起一捧水慌里慌张的赶回了原先在的地方。这个山洞里暗黑潮湿,连点光都不曾透进来过。自己和将军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久到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这里没有日出日落,只有无边的黑暗,早已不知时间。他小心的喂了祁珩些水,祁珩的喉结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沉默半晌之后,祁珩问道:“沈念,你怕死吗?”沈念摇摇头,又想起祁珩看不见,“不怕,但我怕将军也会死。”祁珩无力地笑笑,“沈念,我怕死,真的怕,我怕万一我死在了这,那留在长安苦等我回去的述卿该怎么办?当初就不该冒险,我真是后悔,玄铁营的将士们,都白白牺牲了。”“将军,这不关你的事,胡人来势汹汹,若不是你出此下策,玄铁营就会被全灭,此时的雁门关,早就被破了。”沈念在黑暗之中抱住了祁珩。祁珩在摔下来时不幸被树枝挂伤,又扭到了脚,这两天一直在发热,沈念也很怕,他怕自己不能活着把喻子清带回去,这样小王爷估计会恨死自己。“但愿他们等到救兵来了。”祁珩不再说话,两人又陷进了一片寂静之中。不知又过了多久,山洞上方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柳佩佩的声音。“小正经,小正经,你在里面吗?”喊了两声便停住了,只听到她问身边的人,“将军身边那个副将叫什么”“沈念。”旁边的人回答道。“沈念,沈念,沈副将,你们在里面吗?听到回话啊,我是摄政王派来的柳佩佩啊,小正经,你不会忘了我龙在天了吧?”柳佩佩着急喊着。“我们在这。”沈念闻言急忙喊道。柳佩佩听到沈念的声音之后立马派了一人回去叫东方祭过来,又叫一人前去找萧颐恩,让他们不必再继续往下搜寻下去,一个时辰之后东方祭赶到,留下的几个明月阁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听柳阁主的废话了。东方祭带着他们从一处隐秘的断崖上掠下,又沿着一条小路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找到了那个狭小隐蔽的入口。“别点火把,留下两个人守在这,其余人跟我进去救人!”东方祭阻止了正要点火的士兵,留了两个人在洞口,其余的皆猫下身钻进了洞里。“一个萝卜,两个萝卜,三个萝卜……”柳佩佩站在队末,数着进去了几个萝卜。暗中的祁珩动了动身子,脚上传来的剧痛和伤口的拉扯让他不禁哼出声来。“将军,有人来救我们了,援军肯定已经到了!”沈念抓住祁珩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 第93章 到了府门口,祁珏和祁母以及一干下人已在门前等候,见马车一到,下人迅速出动,配合着马车上的人将祁珩接回了房间,祁墨和凤鸣先下了马车,喻子清则是被杜蘅扣在了马车上。他无奈的看着杜蘅,“杜蘅,远山就在跟前呢,你还忍心不让我下去看看他吗?”杜蘅摇摇头,“小王爷,我没那个意思,现在人那么多,谁也没空管你,要是把你撂在一边吹冷风,可怎么行。”喻子清一脸的你长得好看你说的都对的表情。终于外面的嘈杂开始消失,杜蘅才将喻子清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祁墨和凤鸣站在门口等着二人上前。“凤鸣,过两日你再来吧,现在二哥那样,小嫂子身体又不好,我无暇顾及你了。”祁墨对旁边站着的凤鸣说道。凤鸣心中感慨,说得好像这些日子里祁墨顾及自己了一样,但追妻之路,吃得苦中苦,才能抱得美人归。他拍拍胸脯,“篱落,你就让我待在这,我也能照顾二舅子和小嫂子的!”“……”祁墨左手抓住右手,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在众人面前动粗,“凤鸣,二哥和小嫂子两年多未见,你怎的还要在这里瞎掺和吗?”凤鸣听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尴尬的挠挠头,“哎,对啊,是我考虑不周,那我跟祁伯父说一声,免得他以为我没去找你呢!”“你当父亲瞎了吗?刚刚你那么大个人站那他会没看到?”祁墨一忍再忍,喻子清甚至看见祁墨右手上开始有了红印。“好了,你小子赶紧走,小心祁墨忍不住削你啊!”喻子清经过凤鸣身边的时候好心提醒道。 第74章 chpater74“小嫂子,你不厚道啊,自己跟二舅子卿卿我我的就不管小弟我的死活了吗?”凤鸣不放弃的道。“姓凤的,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一把”祁墨终于忍无可忍了。“得嘞,咱自个滚就着,不劳烦小娘子费心啦!”凤鸣见祁墨真的怒了,连忙嬉皮笑脸的麻溜滚了。“小姨子,对他温柔点,这男孩子吧,也是要哄的,知道不!”喻子清朝祁墨眨眨眼,“小嫂子,你要是嫌二哥等你还等的不够久的话还能跟我在这唠嗑几个时辰。”“得,你还别说,这等的人是我吧?他还失约了呢,害得我差点一口气吊死,现在回来了,让他多等会,我才不吃亏啊!”喻子清咂咂嘴,搂住汤婆子往祁珩的屋里走去。祁珩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刚刚来来回回的人早已退下,就连祁珏和祁母,见到喻子清进来,也停下了去往祁珩屋里的脚步,祁母上前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杜蘅,“述卿,麻烦你给远山送进去吧。”喻子清点点头,到了门口他将手中的东西给了杜蘅,又从杜蘅手中接过了药碗,推开门走了进去。“你来了”“来了。”“对不起。”“我很想你。”“我也是。”“好了,先将药喝了吧,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好自己。”喻子清端着药碗坐到祁珩旁边,拿着勺子一嘴一嘴的喂祁珩。“你又瘦了。”祁珩摸摸喻子清的脸颊,顺着往下,手停留在了喻子清的下巴上,“两年来,你受苦了。”喻子清抓住祁珩的手,脸蹭了上去,“祁珩,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以前不懂什么叫做思念到极致,但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那种感觉,这辈子,尝一次就够了。”祁珩把喻子清手中的碗放到床上,伸手将喻子清拥入怀中,良久无语。情到深处的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且浪费的。“我祁远山,从今往后,定不让喻述卿再受苦,也不许他离开我我半步。”祁珩加了几分力度,让喻子清觉得有些勒得慌,尽管他知道若是自己开口让祁珩轻一点是有点煞风景,但他真想喘口气。“远山,你松开些,我喘不上气了。”喻子清戳戳祁珩腰际,附在他耳边说道。祁珩闻言有些窘迫的放开了手,忙问喻子清还有哪不舒服,他可不想刚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福生活。“你今晚,还回王府吗?”祁珩迟疑的开口问道。“回啊,怎么了?”喻子清答道,他并未听出祁珩语气里的挽留之意。“没什么,路上注意安全……”祁珩将喻子清的手抓在手中,两人的温度相互交融,喻子清一瞬间有些走神,他渴望这个温度渴望了很久,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了祁珩嘴唇的触感。在一种魔力的驱使下,喻子清覆上了祁珩的嘴唇。突如其来的吻让祁珩有些受宠若惊,随即回过神,轻柔的抓住喻子清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良久,四片红肿的唇瓣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喻子清擦了擦嘴角的液体,又亲了一下祁珩的脸颊,他觉得自己无论在祁珩身上索取多少,都不足以填满这两年来等我思念与煎熬。所以他又亲了上去。场面一度非常不堪。药碗地盘被喻子清侵占,只好委屈的掉落在地面,与地面同归于尽,一声如此清脆的声音也没法让两个已经纠缠到一起的人分开,喻子清几乎整个人都覆在了祁珩身上。情况愈演愈烈,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祁珩推开了喻子清。因为他发现喻子清开始解下了他的衣裳。他颤抖着一把抓住喻子清的手,声音有些不稳地道:“述卿,你做什么”喻子清此时正穿着鞋趴在祁珩身上,他抬头看了祁珩一眼,“摘蘑菇。”“嗯”祁珩喘着粗气,“述卿,别闹,下来,乖乖听话。”喻子清闻言坐直了身体,不小心压到了祁珩受伤的地方,祁珩闷哼了一声,喻子清连忙挪开,“我压倒你的伤了吗?”“你乖乖下来我就没事了!”祁珩一脸无奈的道。“我不!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吃干抹净!”喻子清坚持不下去。“……述卿,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不想……弄疼你。”祁珩叹了口气,把喻子清拥入怀中,“你以为我就不想吗?我恨不得……哎,述卿,你叫我说什么好呢。”喻子清乖乖趴在祁珩怀里,手里绞弄着祁珩的头发,头一点一点的往上缩去,“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办法。”祁珩低眸,“嗯”喻子清朝祁珩伸出了罪恶的小手。祁珩低呼一声,“述卿你真是……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身体真的……” 第95章 屋内的碳火散发着周身的热气将热量传递给了屋里的人儿,窗外寒风阵阵,屋内暖意盈盈。“与其说是幕僚,倒不如说林洛川是温瑾年所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喻子清翻了个身,“为何如此如今洛川家世和地位都不低,怎会甘愿做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呢?”“是啊,当时探子回报我也不信,以对林洛川之前的监视和我对温瑾年的了解,二人都不必如此,但世间的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祁珩轻轻戳戳喻子清的脸,笑着道:“我也一样,难逃你这关。”“你知道温瑾年的字叫什么吗?”祁珩问道。“我听洛川喊他忘尘。”“嗯,忘却尘缘,方得自在。但他温瑾年,被权数富贵蒙蔽了双眼,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早已满足不了他了。当他遇到林洛川的时候,他陷进去了,甚至想要林洛川助他夺取这片江山。”温瑾年的野心如同祁珩所言,在遇到林洛川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把他纳为了幕僚,此后二人互生情愫,但林洛川一直以为是自己情有独钟,温瑾年则是以为自己对林洛川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他的智谋而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些年的严密监视之下,按照探子的回报,祁珩看得出来,这俩人之间的羁绊,如同自己与喻子清之间的羁绊。“你的意思是,临汾候想反”喻子清又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往里面塞了一些,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趴在祁珩腿上,喻子清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只能有这么一次盖了被子之后纯聊天的操作。“准确的来说,他正在等待时机反,现在陛下和摄政王正全力将所有朝臣都换成自己人,但有人心易变,三年五年就会面目全非,初心不改的又能有多少,当帝王更迭,有些人的心思就开始多了起来。”祁珩隐约感觉到,将来的某天,喻子清和林洛川会兵戎相见。“你觉得,晚澄怎么样?”喻子清迟疑片刻后问道。“你是说长公主的孙子喻晚澄吗?”祁珩说道。“嗯,就是他,前些日子长公主来探望过我,带着他来了,赶紧人挺机灵的,不知道小叔…陛下是否会愿意。”喻子清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只要喻储溪愿意立喻晚澄为太子,那么自己就真的可以带着祁珩远走高飞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就算以后继位的是喻晚澄,他若对你无半分歹念,我便将兵权交回,带你离开长安,若是他意图对你怎样,那我与他势不两立。”喻子清满意的笑了笑,“小叔断不至于不答应,毕竟我和东方祭说好了,等朝纲稳定,我可以离开了。”祁珩的手不禁握紧了三分,两年前自己与东方祭的对话还历历在目,东方祭是想等朝纲稳定之后,带着喻储溪远走高飞,把江山留给喻子清。他知道喻子清对这些权术不感兴趣,但皇命一下,世人难违,就连喻子清也只能乖乖接旨走上那个令人艳羡的宝座之上。他不忍心见到喻子清如此,可若不如此,他日江山落入温瑾年之手,那时的自己和述卿,又会面临怎样的一个局面。每个朝代的交替都伴随着无数人的鲜血,新王上位,旧臣就得让位,温瑾年心狠手辣,势必不会给那些老臣留下活路。“远山,睡觉吧,我好困。”喻子清坐起身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在祁珩让开身之后往里挪去,一夜无梦,再醒来时自己正枕着祁珩的手臂,就像一条蔓藤一样挂在祁珩身上,祁珩却始终一动不动。“远山,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来你媳妇就要跟别人跑了!”喻子清戳戳祁珩的下巴,靠近他耳边吹着气道。祁珩成功的被喻子清闹醒,他抓住喻子清在自己胸口摸索的手,亲了一下。“跟谁昨天那个红衣服的男子”祁珩眯着眼,语气却不自觉的放缓了好几分。“……我的将军阁下,你想什么呢?昨天那可是妹夫,你要我□□吗?”喻子清没好气的道。“他就是凤鸣啊?篱落信中提起过,只可惜一直没能见到,”祁珩起身靠到床边,喻子清顺势粘了上去,肌肤紧贴着肌肤,二人心中各自生起了一团火。“只可惜没我长得俊秀。”祁珩话一出口喻子清便爆笑了起来。他没想到一贯清冷如斯除了自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祁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尽管还是一句非常自夸的话,但不得不承认,若是祁珩认长安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除了自己。喻子清摸摸自己的小脸,咂咂嘴,“要我说小爷生得也是贼鸡儿俊俏,怎么就排不进前五了,偏偏让那凤家两个小兔崽子给挤了进去!”“你就别想了,凤鸣凤啸二人长了同一张脸,你如何比”祁珩宠溺的摸摸喻子清等我头,“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相公给你撑着第一的场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喻子清闻言想了想,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一说出去,祁珩是我男人,真的倍儿有面。 第76章 chapter76 当你在苦等一个人的时候,或者是心里有什么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非常的慢,一天过成了好几天。但当你所等的人此刻就坐在你的身边,温柔的笑着听你插科打诨,时而点点头,时而插上两句话,一天就过成了一小时。喻子清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转眼祁珩回到长安已经四个月了,送走了冬天,过完了春天,如今已经进入了炎热的夏季。祁珩的脚上和挂伤早已好得透透的了,每天都很殷勤的祁府王府两头跑,红衣期间来王府看过一次喻子清,说自己要回淮安了,让喻子清若是他日有几乎便回淮安找她喻子清有些不舍的送别了红衣,惹得祁珩一阵不快。红衣是除了柳佩佩和祁墨以外与喻子清最为相熟的女子。长安城中官宦之家不缺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原本还有几家意欲与喻子清喜结连理,旁敲侧击的带过多次话,甚至有的直接进了门,都被祁墨一一挡了回去。对外宣称喻王爷已经有了王妃,且终其一生只爱王妃一人,久而久之,众人也渐渐将祁墨当成了喻王妃,偏偏凤鸣那小子天天跟在祁墨身后,于是又传出了另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够写几本小话本了。祁墨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喻子清这段时间过得特别舒适,早晨睁眼的时候,祁珩已经在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祁珩也已经在了,他很怀疑祁珩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回过祁府,但照杜蘅所言,祁珩在自己入睡之后离开王府,在自己醒来之前回到王府,无一日中断。喻子清不免觉得有些开心,也很幸福。这像极每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爱情,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拎着奶茶出现在了你面前,你睡觉的时候,他细心的帮你盖好被子再悄悄离开,爱情的模样,终究也是润物细无声。追妻追了快十年的萧颐恩终于抱得了美人归。东方祭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横扫了雁门关以南的胡人旧堡,将胡人的百姓和俘虏都纳入了长风民籍,又设立了直属大理寺的的督察寮,派了陈安崎前去任职寮主,雁门关从此一片太平。东方祭回长安之后前脚刚进了宫,见到三月不见得夫人很想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被小十三打断,小十三硬着脖颈敲门通传夜沧澜阁主萧颐恩求见陛下和摄政王的时候,摄政王正脱去了陛下的衣裳。说好的朕与将军解战袍呢?变成了将军与朕戏龙床。喻储溪推开东方祭,红着脸要小十三让萧颐恩前去御书房侯着,自己穿好衣裳便来,小十三也是个明白人,今日早朝才帮陛下穿好了龙袍,怎的这会又要换衣裳了呢?妙哉妙哉。小十三把萧颐恩带去了御书房,从此凤乾殿除了两人纠缠的声音,再无其他。萧颐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十三,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要等多长时间。小十三朝他比了个“二”,萧颐恩抱头,这个东方祭真的是憋了太久了啊!再说领兵打仗数月腰还这么好看来是保养有方,自己得学学,免得被佩佩嫌弃。终于见到姗姗来迟脸色潮红的帝王,萧颐恩说明来意,喻储溪当即拟了圣旨叫小十三随萧颐恩出宫,去明月阁宣读了圣旨,至此萧颐恩的心愿算是了了。喻子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看萧颐恩和柳佩佩的婚期就要到了,他还没个主意要拿什么东西去送给柳佩佩,恭喜她这么多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无奈之下,只好请祁墨帮忙。祁墨最近老被凤鸣缠着,本想向祁珩求助,怎知祁珩回来之后心里就只有喻子清一人,哪里还不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祁墨很头疼,比喻子清还头疼。但接到喻子清的请求之后,她还是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这股子的仗义倒是和原本世界里的那个祁陌很像。 第97章 祁墨特地叫绣娘给两人裁制了几套一模一样的衣裳,喻子清很欣赏祁墨小小年纪就知道何为情侣装。八分之一的概率,让两人撞上了。迎亲的队伍在明月阁门口停下,祁珩下马之后走到喻子清身边,碍于众目睽睽,喻子清没好意思牵住祁珩的手,两人就那么肩膀贴肩膀的站着,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喻储溪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这对璧人,心中的想法更笃定了几分。随着喧天鞭炮齐鸣,在众人期待之中,墨白墨菲扶着柳佩佩从楼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东方祭接过柳佩佩的手,郑重的放到了萧颐恩手中,“我就把佩佩,交给你了。”萧颐恩点头称是,喻子清站在柳佩佩身侧,清晰的听到了她低低的啜泣。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的人终究只能陪你走那么一程。送了新娘子上了花轿,喻子清就被杜蘅扶上了马车,迎亲的队伍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萧府而去,祁珏和祁夫人作为莫须有的长辈,早就在前厅等候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到来。萧颐恩父母早亡,柳佩佩则是身世曲折,这二拜高堂,也不能拜东方祭,因此便求了祁珏祁夫人来主持这场婚事。新娘新郎共同扶着红绳进了前厅,祁夫人和祁珏看了看跟在新娘新郎身后身穿同一件衣服的喻子清和祁珩,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随着“一拜天地”的声音响起,喻子清的脑袋里全是祁珩身穿大红喜服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他也拜了拜,祁珩握住他的手,他才清醒了过来。高堂上坐着的就是自己和祁珩的长辈,若是二人没那个命彼此凤冠霞帔,那如今与他们一道拜堂成亲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目送墨白墨菲将柳佩佩扶入了喜房,所有宾客都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许多世家公子王侯将相都纷纷上前祝贺萧颐恩喜得娇娘,几轮下来,萧颐恩已经喝得烂醉,东方祭看不过去,摆手就让宋允和容楚将他丢进了喜房内 。喻子清不能沾酒,便在一旁喝着柳佩佩特意叫人去迦南带回的花茶,他寻思着既然今天已经拜过祁珩的父母了,那等到今年中秋之时便带他回迦南,去祭拜王府上上下下的所有孤魂,再去看看老伯伯和老奶奶还在不在人世。下定决心之后,他把祁珩叫到了一边,祁珩被凤鸣捣蹿着喝了接近一壶的酒,脸色有些红,但祁珩酒品极好,比不得一杯就倒的容楚,就因为容楚一杯倒,此刻正被宋允拉着不许喝酒。“远山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喻子清朝祁珩勾勾手,带着祁珩走到了萧府别院,别院里有一个大池子池边还有假山和凉亭,让喻子清想起了广陵林府里的摆设。祁珩乖乖的跟在喻子清身后借着酒意,他把杜蘅踢开了,勒令他不许跟上来。杜蘅见二人红光满面,也懒得跟上去,拿了一壶酒就去找了宋允,一杯倒的容楚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二人行酒令拼酒。喻子清走到假山旁边,这里抠抠那里敲敲,也没发现可以让自己抠下来的凉亭,只得作罢。祁珩就那么站在他身后看他左抠抠右敲敲。良久之后,喻子清终于转过身,扑进了祁珩怀里,祁珩将他紧紧的抱住。“述卿,怎么了?”祁珩问道。“远山,我想在今年中秋之前带你回一趟迦南。”喻子清把头埋在祁珩怀里,低低的道。祁珩听出他的鼻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好,我随你回去。”是该去见见早已与自己阴阳两隔的岳父岳母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罪自己没好好照顾述卿,让他无端受了那么多苦难。“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想要回去了吗?”喻子清从祁珩怀里探出了个头问道。祁珩哑然,头一次见到在这样沉重的话题之下还能不正经的人。但他依旧点点头,“为什么想要回去了?”“你看看啊!”喻子清从祁珩怀里挣脱出来,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掰开手指数到:“第一,佩佩姐成亲了,怎么说迦南也是我们两个初识她的地方……”“也是你我初识的地方。”祁珩补充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急,”喻子清打了祁珩一下,“第二,父亲母亲离开这么久了,我只回去过一次,那次还是杜蘅陪我回去的,我想要你陪我回去,他们见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祁珩继续点头,等着喻子清的第三甚至第四。“这第三嘛,今天佩佩姐和萧大哥拜堂的时候高堂上坐的是祁叔叔和祁伯母,我俩站在新郎新娘身后,算是拜了你的父母,所以我要求你回去跟我拜见我的父母,不过分吧?”喻子清勾过祁珩的脸,贴近他,柔声细语的问道。“不过分,但你这么做,就过分了。”祁珩抓住喻子清的手,顺势把他拉到了怀里,随即双唇便交融到了一起。良久之后,喻子清实在喘不上气,才将祁珩推开。“祁珩,小心小爷我……”喻子清话还没说完,祁珩再度吻了上来,这次的吻来得攻城略地,喻子清脚下几度站不稳,所幸祁珩托着他。“回家。”祁珩打横抱起喻子清,从后门出去,将他抱进马车 随即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第78章 chaoter78当杜蘅还在满府的找喻子清的时候喻子清已经被祁珩抱进了祁府,当杜蘅来到祁珏面前问可否看见了祁珩和王爷的时候,喻子清已经脱掉了祁珩的裤子。“远山,我……”喻子清抱住祁珩,不想让他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我难受。”“那我停下来。”祁珩止住了动作,吻了吻喻子清的耳垂,喘着粗气。“别,不许停,你都进来了,你还想怎样!”喻子清带着哭腔喊道,真是的,自己怎么知道会这么疼,只要祁珩动一下,自己就开始哼哼唧唧的疼,但还是舍不得他出去。“那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一会就不疼了。”祁珩瞎几把扯淡的哄着喻子清,喻子清也知道祁珩就是瞎几把扯淡的哄自己,他咬咬下嘴唇 ,“小爷我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来吧小远山,述卿哥哥接纳你!”祁珩抬手解下了帷帐,帐内人影婆娑浮动,帐外烛光摇曳,除了没有一身红色喜服和他人的祝福,今天,就是他们融为一体的日子。祁珏四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既然是两个人同时不见的,那就没有必要去深究了,他拍拍杜蘅的肩膀,“小杜蘅,先回带着墨白墨菲回王府吧,今晚摄政王和陛下应该要去王府歇下,早些收拾了才是,至于述卿嘛!有远山在,你大可放心,明日一早,我亲自把述卿送回王府,你可安心了?”杜蘅见祁珏如此笃定,不再坚持,随墨白墨菲回了王府,心中暗自祈祷祁珩不要对喻子清做些什么才好。喻子清这次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飞来珩祸”,他猫着腰蜷缩在祁珩的怀里,背部传来的痛感一下一下的撕扯着他早已崩坏的神经。“好点了吗?”祁珩低眸看着喻子清绯红的脸问道。喻子清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将头埋进了祁珩的腋窝底下,使劲闻了闻,也没闻到汗臭味,倒是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祁珩的清香。“你还好意思问,我让你停下你干嘛不停下,害得小爷我现在动一下都……”话还没说完,喻子清就自己作死挪了一下,随即疼痛蔓延至全身。“我……”祁珩有些无语,明明自己已经停下了,是他自己要接着的,真是谁在下面谁有理了。他捏捏喻子清的脸,“好了,下次我一定轻点,不行你打我几下,解解恨!”喻子清白了他一眼,“滚蛋,要是真想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下次就让我在上面!”祁珩闻言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手探向下面的某处凸起,一边玩弄着一边坏笑的问道:“是吗?你很想试试吗?”喻子清咂舌,这祁珩还有这样老流氓的一面,不过他很喜欢啊!就算这么流氓,还真他娘的帅呆了。很快底下传来的反应让他止不住的想骂娘。“远山,住手……”喻子清声音开始打结,双腿开始发颤。祁珩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珩的坏,体现的淋漓尽致。终于精疲力尽的喻子清躺尸在床上,回想起自己寥寥数十年的直男贞操在今晚毁于一旦,不禁扼腕叹息,不过对象是祁珩这样一个高颜值面瘫独宠一人外表冷淡内心火热的美男子,那倒也不亏,稳赚不赔。 第99章 “杜蘅,把他拎回房间去,别让他在这丢人现眼了!”喻子清拍拍杜蘅的肩膀,可怜的娃,又要收拾残局了,苦了你了。说罢拍拍屁股跟着祁珩回了房间,杜蘅无奈,只好架起思源回了房间。发酒疯的人那肯消停,思源就在地上滚了一夜,杜蘅实在没办法,找了两坨棉花,堵住了万恶之源,终于睡了个还可以不用抱怨的觉。隔壁房间的喻子清和祁珩却是受尽荼毒,本想做点什么时候思源突然喊叫,缓两分钟,正准备伸手脱点什么的时候思源猛的打开了房门,又只能停下来,如此往复多次,喻子清高涨的情绪早就被带到了九霄云外,再也石更不起来了。喻子清觉得自己狗生估计就葬送在这了,自己跟个泰迪似的急不可耐,偏偏被思源那个搅局扛把子给搅和了。祁珩见喻子清恨不得把思源扔去喂狗,把人搂进怀里,“怎样,领教到你身边人的厉害了吧?”喻子清撇撇嘴,“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王妃不仅硬邦邦的还硬不起来。”小正经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得了严重的挑战,他翻身把喻子清压在身下,堵住了他还在嘤嘤嘤的嘴,随即喻子清感觉到了某处的变化,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心底暗骂:“原来你他妈唬老子!”见过浪的,第一次见喻子清这样瞎浪之后被压倒的。他就决定要反攻,在二人结束一场酣战之后,喻子清爬到了祁珩的身上,祁珩也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离中元节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这些天里几人除了帮两位老人做些家务以外还准备了祭祀时用的东西,喻子清选择了中元节半夜前往王府旧址。夜半时分的风总是有些渗人,就像一个女子的呜咽生,凄惨至极,加上鬼节的气氛渲染,整片大地都笼罩在一中凄恍苍凉又恐怖的氛围之下。摆好贡品,上了香,烧了纸钱,二人跪伏在地,齐齐叩头,“父亲,母亲,孩儿回来看你们了,听你们的话,孩儿好好的活着,没放弃活着,如今我也有了一个为了我奋不顾身的人,你们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祁珩抓住喻子清的手,“王爷,王妃,我祁珩在此发誓,从今往后,愿意承担他所有的苦痛,我不会说什么海誓山盟之词,因为所有海誓山盟终不及命运的一夕转变,繁华尽头皆是残缺,我想要给他最好的的爱情,那就是永生永世都陪在他的身侧,你们可安心的将他交付与我。”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喻子清见状也跟着磕了三个。他揽过祁珩的肩膀,“远山,这会你我可是两边的高堂都拜了啊,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啊!”祁珩看了他一眼 点点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是夫夫。”“好,夫夫就夫夫,但我是夫,你是夫。”祁珩纠正道。喻子清闻言乐了,这人还说自己非得逞口舌之快,自己还不是一样的。“玩弄字眼!”喻子清哼哼道。“我这是据理力争。”祁珩看了一眼喻子清,“岳父岳母在上,小婿祁珩在下,愿今生今世,与喻子清永不分离。”“好了,回去吧,离中秋还有一月余,我想回长安了,明日一早,辞别老伯夫妻,我们便启程回去吧!”喻子清深深的看了面前萧条的景色一眼,两道修长的紫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第二天一早,几人便踏上了回程。老者和老妪将他们送到了迦南城门外,目送他们远去,直到再也望不见的时候二人才互相搀扶着回了家。“这可能是你我最后一次见小王爷了,那时的他才多大,如今早已成年,时间可真是不等人长大啊!”老者感慨道。“是啊,当年他遭遇那样的事情,老婆子我都心疼坏了,真怕王爷一家没了,小王爷也难逃厄运了,谁知道他还活着回来了呢,要说这天妒红颜,还真的是。”老妪接过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向与喻子清相反的方向。从此阴阳两相隔,再也无见时。再回到长安之时,喻子清和祁珩都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柳佩佩怀了身孕。二人得了消息便直接去了萧府,宋允和容楚则是辞别喻子清回皇宫向喻储溪交差,喻子清怕思源去萧府被萧颐恩忽悠喝酒,便让他先回了王府,思源求之不得,立马回了王府,只有杜蘅依旧兢兢业业的跟在他身后。二人进门之时柳佩佩正在骂萧颐恩,见到二人进来,柳佩佩立马换上了一张脸,“小狐狸,小正经,你们来啦!”喻子清点点头,上前扶住朝自己冲来的柳佩佩,“佩佩姐,小心些,这怀孕可不是儿戏,得好生注意些,不能这样咋咋呼呼的了!”萧颐恩在柳佩佩身后狂点头,柳佩佩小嘴一撅,“谁让他给我带来的饭菜不够辣的,全是清汤寡水的,叫我怎么吃得下,我出不下,怎么好好养胎!”“先进去再说,站在这风怪大的,两个特殊的人就不要站在这吹风了!”萧颐恩连忙将几人带进了前厅。桌上摆放着几道菜肴,喻子清上前看了看,被它的颜色给惊艳到了。这红成这样,得放多少辣椒才够!偏偏柳佩佩说那是清汤寡水,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个什么小祖宗。“佩佩姐,人人都说酸男辣女,你这是要生个干女儿给我啊!”喻子清心中感叹,这怀孕的女人可真难伺候,自己真是给祁珩省事了,“不对,应该是两个!”突然觉得一个女娃娃不至于这么想吃辣!“两个!?双生吗?”柳佩佩一把抓住喻子清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语气间满是惊喜,喻子清有些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抓红了,柳佩佩也反应过来连忙放开。“拭目以待吧,我猜的。”喻子清如是说。 第80章 chpater80“猜的!”柳佩佩不激动了,她本想着要是真是双生,那就喻子清一个,祁珩一个,完美啊!“我又没有火眼金睛,隔着你的肚皮怎么可能看得到嘛!”喻子清觉得自己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别说两个了一个都可能又要搬空一次自己的小金库了,来两个那可……对哦,可以分祁珩一个。喻子清的想法和柳佩佩不谋而合,秋去冬来,春逝夏至,肚子比寻常怀孕妇女大上许多的柳佩佩已到了临产之日。萧颐恩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大老爷们,交给稳婆他又不放心便去祁府找了祁夫人来,毕竟只有祁夫人有生孩子的经验,其余人就只会像自己一样在院里转圈圈。“萧大哥,这是佩佩姐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啊?你都要把这地给走穿了!”站在一边的喻子清看着来来回回不停歇让人觉得脑袋晕得慌的萧颐恩有些头疼。“述卿,你听到了吗?佩佩在哭啊!她在哭,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她哭,这生孩子究竟多疼啊,居然把她疼哭了!”萧颐恩见迟迟听不到婴儿的啼哭声心里越来越急。喻子清翻翻白眼,男人可真是记忆力不行明明佩佩姐在出嫁那天才哭了的,如今却说人家是第一次哭。干站着也累喻子清拉拉一旁的祁珩,二人走到石桌边坐下。他靠在祁珩的肩膀上,设想着若今天是自己生孩子,虽然自己没那个功能,但祁珩会不会像萧颐恩一样急得不行,或许会比这个更急,压根不肯在外面等吧!“若是你,我一定会冲进去在旁边的。”祁珩说道。喻子清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拍了拍祁珩,“可以啊祁远山,现在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猜到了!”祁珩摇摇头,“你脸上写着呢,不用猜。”喻子清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抖抖脸皮,“这回还能看得出来吗?”祁珩摇摇头,喻子清满意的笑了。一旁的萧颐恩却不干了,快步走近两人,“你们两个,没看到我这焦心吗?还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有没有点同情心啊!”喻子清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靠墙站着的杜蘅,“萧大哥,要是我和远山没有同情心,你觉得此时在院里的会是四个人还是一个人!”萧颐恩一时语塞,正当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出来了,出来了!”萧颐恩激动得跳脚,祁夫人打开房门的下一秒,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连祁夫人和稳婆手中的婴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扑到了柳佩佩面前。柳佩佩此时已然筋疲力尽,虚弱的躺在床上,见到萧颐恩进来,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恭喜你终于做父亲了。”萧颐恩闻言抱着柳佩佩的手大哭起来。“述卿,远山,萧夫人说了,双生儿让你们一个起一个名,字就不必了,她说她嫌烦,姐姐让述卿来,妹妹让远山来。”祁夫人把坐着的两个人喊了过来,喻子清偷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皱巴巴的,完全没有半点柳佩佩的影子。 第101章 喻子清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日子,他有些不自在的挪挪屁股,细细听了朝臣的奏辞,又下达了该有的指令,所有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之后,陈安崎和沈念随喻子清去了御书房,杜蘅则是回芷阳殿请祁珩来御书房商议。喻子清与陈安崎的交情并不如祁珩与他那般,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况且祁珩的文韬武略比在座任何人都要强上几倍,请他来在合适不过。沈念再见到祁珩时心情有些激动,见到比自己高了一截的杜蘅之后他对皇宫的伙食产生了怀疑。但国事为重,叙旧的话也只能等到事情商议结束之后再说。陈安崎拿出一封原本还想送到喻子清手中的密信,放到了小十三手里,小十三猫着腰接过递给了喻子清,他打开细看,发现信中所说全是有关于林洛川的消息。岭南祁殊之徒,天才智者,十一岁去岭南,十六岁回广陵之后便是临汾候温瑾年的幕僚,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可言说,喻子清看得头大,林洛川和温瑾年的关系自己在那次去广陵之时便有所察觉,只是林洛川不肯承认,自己也不好多问。想来自己去了广陵之后回到长安便得到了雁门关被突袭的消息,祁珩失踪,若不是东方祭去的早,兴许这人此刻就不在自己身边了,祁珩也有说过当年雁门关突然遭袭,就是温瑾年一手造成的。“林洛川,现在是温瑾年的军师了吗?”喻子清自嘲的笑了笑,各为其主各司其职,谁也怨不得谁。“算是吧。”陈安崎点点头,“单凭温瑾年和他手下那些草包,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但有了林洛川,那可就不一样了。”喻子清有些不解,自己去广陵那几天林洛川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就连祁墨杜蘅都在,他根本没有时间让温瑾年去做这样的事情,况且第一天见过温瑾年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过林府,如此,要么就是温瑾年突发奇想想去帮胡人攻打雁门关,要么就是林洛川演技太好,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雁门关以南的剩下的胡人都已经归顺了长风,但邻近的乌苏国,却对长风的王土虎视眈眈,加上温瑾年和温阙这些年来心思浮动,恐怕早已与他国的人有了勾结。陛下,不得不防啊!”陈安崎也觉得有些糟心。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朝纲不稳,遭殃等我还是举国上下的黎民百姓啊。“擒贼先擒王,最主要的是林洛川。”祁珩听了两人的话后沉声开口,“雁门关遭突袭之日,我和沈念并不在玄铁营,而是外出勘察胡人和温瑾年私兵汇合之地去了,我告诉副将若是胡人不来犯,便只需守城等我回去,那时陵城的兵力早就撤回了陵城,雁门关就只有玄铁营的两千精兵胡人和温家私兵来得气势汹汹,玄铁营将士抵挡不及,我和沈念回头又遭了温瑾年私兵的围追堵截,掉进了山洞才幸免于难,可温瑾年私兵活不见我们人,死不见我们尸,却没搜山,直接回了广陵,那也就是为什么东方祭带人到了之后便势如破竹的原因之一。”毫无疑问,若那次温家军助胡人破雁门关之事是由林洛川亲自指挥,玄铁营估计一个人都不会剩下,就连祁珩和沈念也难逃一死,但恰恰就是因为不是林洛川,温家军才会在最后的关头离开了雁门关,若是林洛川,绝对不就放虎归山。温瑾年虽心狠手辣,却有勇无谋。这对于长风王朝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但坏就坏在他身边有个林洛川,而林洛川,与喻子清是旧识,不怕林洛川不念旧情,怕的是喻子清会念旧情。喻子清见祁珩如此,有些艰涩的开口,“各为其主,我不会念旧情而心软的。”他心中有些不安,也有些愧疚,自己明明请求过林洛川若是他朝互相对立,让他留祁珩一命,看来如今,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臣此番回京为的便是临汾候之事。”陈安崎起身作揖,跪下,“臣斗胆恳请陛下,收回温家军,充入长风的各处军营之中,收回温家世代世袭临汾候爵位的成命吧,临汾候一日不除长风上下一日难宁啊!”喻子清见陈安崎忽然跪下,连忙从书桌后翻出,也顾不得帝王之仪,将陈安崎扶了起来,“陈爱卿,并不是朕不愿意动他,而是先帝留下的遗命如此,朕不得违抗,若是违了,那便是抗旨不遵,这是要株九族的啊!”喻子清想也没想的道话一出口自己把自己给乐得手脚麻痹,皇帝要株自己的九族,那是不是就要把那些已经入土为安了的先帝们都刨出来再杀一遍陈安崎几人也听出喻子清话中的笑点,却还是忍住不笑,殿前失仪不可取。“那什么,临汾候之事等我再与几位大臣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毕竟撤爵这样的大事还是需要礼部的意见 只有统一了所有大臣的想法,才能更好的去执行不是吗?”喻子清想了想,也只有这样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温水煮青蛙之法用于温瑾年应该不会太难,难就难在林洛川身上。但喻子清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也好,那明日臣便回陵城了,等陛下要动手之时可给臣来密信,臣自会赶去广陵相助。”陈安崎又给喻子清磕了个头,喻子清心中大愧,一是愧于自己等我身份,二是愧于自己的来路不正,三是愧于陈安崎比自己大了那么多还要给自己跪下。“那就有劳陈爱卿费心了,到时若是要动手了,我让杜蘅去告知你便可,若是送信,我放心不下别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喻子清扶起陈安崎,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杜蘅道。杜蘅闻言点点头,表示可行。“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我们这些做大臣的分内之事,何来有劳之说,倒是陛下要注意自己的龙体啊,原先您就体弱,可不能因为这些事而过于伤神了。”陈安崎拜别后径直出了宫,回了落脚的客栈。自己一家老小早就在迁官之时就随自己去了陵城,如今的长安,除了喻子清,也无他的任何牵挂了。为人臣子,就是要尽忠职守,这是东方祭告诉自己的至理名言。起码自己这么认为。陈安崎离开之后,沈念挺直的身板才有了些许松动。陈安崎治人极严,虽不在一处共事,但沈念还是有些害怕这个雷厉风行的大臣,总觉得自己站不直会挨削。 第82章 chapter82“好了,沈念,别杵着了,朕知道你早就想坐下了!”喻子清指指一旁的凳子,“陈大人不在了,朕允许你坐下,刚刚不让你坐下是因为陈大人太严格了,你也知道,朕可不敢惹他。”沈念连连点头,原来不光是底下等我人怕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怕,还真是不负了他陈大人铁面书生的美名。沈念来京其实也无多少事 自己要说的事早就被陈安崎给代劳了,他此番回来要说的便是乌苏国之事。乌苏国地处雁门关以南,中间与长风隔了个胡人部族,胡人被破后入了长风,此后长风国境便于乌苏国毗邻,近段时间以来乌苏国的士兵借口士兵操练,经常入长风国境线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却是打雷无雨,烧的是山,抢的是柴,杀的是牲畜,掠的是粮食。玄铁营如今已经编了两个营,人数超过六千,两千人留守雁门关,四千人驻扎在国境线以北十里开外之地,一般都是等玄铁营的士兵赶到时,乌苏国的士兵便已撤走,如此往复两次之后,玄铁营便进了十里直接驻扎在了国境线上。原本以为乌苏国的人会就此消停。但他们不厌其烦的入侵着,今天这明日那,玄铁营士兵也被他们此举弄得心力交瘁。他们侵入毫无逻辑晚上也来白天也来,沈念无法,只好回京,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直接挥兵南下,还是按兵不动这样的决策,只有祁珩能下,他人虽在皇宫,却是长风各处军营的最高统帅。没他的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调遣兵马。但陈安崎是个例外,陈安崎手中也有东方祭留下的兵权。祁珩知道,东方祭是为了防止自己反水对喻子清不利。他能理解但他这辈子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令喻子清难过。“乌苏国之事,朕打算同临汾候一起处理,远山,你觉得如何”喻子清看向祁珩问道。“不妥,温家军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清楚,宋阳在广陵盯了那么久也没摸清楚温家军的底细,这说明温阙给温瑾年留下的,不止温家军,若是选择一同铲除,恐怕到时候会腹背受敌。”祁珩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祁殊回来指点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两全其美。祁殊,不可能回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若把祁殊比作鸿鹄,自己在他面前,连燕雀都算不上。喻子清闻言想了想,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凑近祁珩问道:“远山,你知道哪里狗多吗?”祁珩对喻子清这个有些突然的问题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你说什么?狗”他确认了一下。“对啊,那种狗,小一点的最好。”喻子清点点头,想起了王府里的大黄来,大黄正值壮年,应该可以拿来充公。于是他连忙叫容楚出宫把大黄带进宫,养在了一处别院。沈念得命之后随着陈安崎的脚步也离开了长安,此后的喻子清除了上朝,每天都在狗堆里打滚。每天早上打着哈欠去了别院,傍晚时分满身狗毛回了芷阳殿,祁珩每天负责帮他洗澡端茶递水,喻子清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坦。每天早上醒了喊祁珩,祁珩便替自己穿好衣裳洗好脸端来了早饭。晚上睡觉之前喊祁珩,祁珩便替自己解了衣裳把自己抱进了浴桶内,洗完喊祁珩,祁珩便替自己穿好里衣,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冬日悄然来临,喻子清的旧疾又开始复发,祁珩以喻子清的名义下了命令,朝臣若是有事请奏,皆可将奏折送到芷阳殿,陛下身体好转之时会看予以指示,朝臣也体恤喻子清,便乖乖照办。送到芷阳殿的奏折哪用喻子清亲自批,祁珩每天除了看着喻子清好好吃药以外,就是披着喻子清在王府时常披的那件裘衣,坐在龙床上,一边替身边的帝王暖床,一边替他批阅。凤鸣父亲凤山是长风户部尚书,经不住儿子从软磨硬泡到软硬兼施再到以死相逼,只好铁着头,请奏皇帝给自己儿子凤鸣和祁将军妹妹祁墨赐婚。祁珩批到这份奏折的时候,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这两年来凤鸣依旧追着祁墨的屁股不放,不管祁墨如何说自己要等到二哥和陛下成亲之后才愿意嫁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后。喻子清瘫在床上眯着眼看着祁珩替自己批阅奏折,看着他好看的让人垂涎三尺的侧脸不要脸的流下了口水,他抬手准备擦去的时候却瞥见了祁珩的笑。这人这些天批奏折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虽然也顶好看,但还是笑的时候更加绚丽夺目,今天这是看到什么奏折了居然还会笑想罢喻子清蹭蹭蹭的挪到祁珩顺便,挂在他的手上,把头凑了过去,随意扫了一眼奏折也没看出个大概,立马掉头看向了祁珩的笑脸,“你在笑什么?”祁珩推开喻子清,正要给他讲凤山的奏折之事,却听喻子清赌气道:“好啊你个祁远山,睡完不认人,居然推开小爷,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第103章 “二位公子可是要猜灯谜”一位蓄着长须的老大爷从架子后面蹒跚的走了出来,脸上除了笑,还带了点寂寥。祁珩与喻子清点点头,老大爷笑着道:“若是猜对了,我便不收你们银子,若是猜错了,就罚——三倍价钱,如何?”喻子清闻言乐了,这老大爷明显就是故意的。他来了些兴致,点点头。猜到最后,喻子清赔了老大爷九两银子,尽管被他嘲笑了一番,喻子清却是心情大好,揪着祁珩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梭着,祁珩见他兴致勃勃,也不催他回王府,就那样跟在他身后任由他揪着自己来来回回。直到喻子清累了走不动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回了王府。“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喻子清淡淡地道,他停下脚步,转头往身后热闹的人群看去,每一年的上元节都是如此这般热闹。快乐的人一直再变,所以无论你遭受了什么,快乐依旧在,并不是你觉得世界黑暗了,它就真的黑暗了。祁珩明白喻子清所言的去年人,他抱了抱喻子清,“述卿,十五年了,该忘记了。”喻子清点点头,“我努力努力,你别丢下我就好。”“不会的,回去吧,父亲母亲应该都回去了,我们再不回去,佩佩姐可能要把萧大哥骂死了。”祁珩牵过喻子清的手,将他从无尽的落寞之中抽出了身,来到了广阔无垠的景色之中。二人刚到王府门口便听到了柳佩佩的声音,萧颐恩小声赔着不是,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进门,问清缘由,不过是因为萧颐恩带着采薇去了别处买了一个玩具,忘记给子衿也带一个,偏偏人家子衿没哭没闹,倒是柳佩佩在那说萧颐恩偏心。三岁大的小孩也懂了些理,萧子衿扯着自己母亲的衣袂,摇摇晃晃的安慰着柳佩佩说自己不要,萧采薇则是把自己的玩具塞到了萧子衿怀里,说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喻子清看到这场面瞬间泪目。原本的他也是家里的独子,见到别人兄友弟恭姐妹和睦时也会心生羡慕,到了这个时代,还是形单影只,所幸有了杜蘅再有了祁珩,他也很想体验一次这样的感情,只可惜这要等到下辈子再过一次忘川河了。他飞快擦去脸上的泪走到萧子衿身边拿出方才从老爷子那里赢来的一个小玩具,“子衿,看看义父给你带了什么。”萧子衿见到喻子清手中木雕的小人乐开了怀,祁珩见状也把萧采薇喊道身边,给了她一个一模一样的木雕小人。两个孩子拿着自己的木雕跑到了院子里,萧府的下人上前看着,几人便回了前厅。过了片刻之后墨白墨菲上齐了饭菜,萧颐恩一手一个把萧子衿和萧采薇抱了进来,一家人围着桌子谈笑风生。就在大家把酒迎欢时祁珏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不知怀瑾和东方祭现在在哪逍遥”,一时之间欢快的氛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个小女孩还在吧唧吧唧的吃着东西。祁珏见状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有些想他们了嘛,离开也要两三年了,连个音信也没有,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做长辈的!哎呦——你掐我干嘛!”祁夫人见他还要说,作势就要打,祁珏连忙讨饶,桌上的气氛又开始扭转来了过来。虽说酒过三巡人憔悴,这桌上的人酒过了三巡还是精神百倍,毕竟这样团聚的日子将来也是少有,凤鸣已经被祁珩灌得七七八八了,估计一会直接丢王府客房了事,祁墨也不阻拦,就那么任由兄长灌凤鸣。饭席散去之后,喻子清和祁珩随祁珏他们回了祁府,杜蘅留在了王府,外加一个醉得七荤八素的凤鸣,萧颐恩柳佩佩吵吵闹闹的带着萧子衿和萧采薇回了萧府,当人尽数散去的时候,空中的圆月早已不见了踪影。二人回到祁府之后和衣躺下,喻子清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再做点什么的力气,他翻身抱住祁珩:“远山,你说大黄现在怎样了,是不是特勇猛,沈念说大黄是由他带的,我超想再见见它!”祁珩腾出手给喻子清当枕头,轻轻玩弄着他鬓角间的墨发,“大黄肯定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你就等着它功成身退,再让沈念给你送回来吧。”“大黄战无不胜!”喻子清嚎了一声,沉沉睡去。 第84章 chapter84翌日清晨天色刚亮,杜蘅又准时出现在了祁府门口,这次守门的伙计没在拦他了,堂堂皇宫禁军统领,哪敢随意拦下来。杜蘅到时喻子清和祁珩还在做梦,随后出现在杜蘅身后的还有宿醉了的凤鸣。凤鸣揉着有些发涨等我脑袋,来到杜蘅身边,碰碰杜蘅的肩膀,“杜统领,你说你这一不求娶二不求财,这么积极的跟在小嫂子身边,就不怕二舅子一剑劈了你吗?”杜蘅抬起手中的白露看了一眼,“将军手中的蒹葭许久未见血,但我的白露不一样,怎么,凤公子想试试吗?我觉得白露应该会很想尝尝童子之血是什么味道。”凤鸣脸上一阵绯红,他瞪了杜蘅一眼,在看了看某个地方,“说得好像你不是童子一样。”杜蘅点点头,“我是,但白露为我所有,我为什么要让它饮我的血”凤鸣举手投降,实在理论不赢满嘴骚话的人。杜蘅见他认输,又将白露抱回了手中,笔直的站着等着喻子清起身回宫。若是只留宋允一个人在皇宫还好,加了个容楚就不是很好了。喻子清三人回了皇宫之后,下午凤山和凤啸以及一众下人就带着聘礼跑祁府来下聘了。提亲之事都直接省去了,反正陛下已经亲自赐婚了,祁墨怎么说也得嫁入凤家了。被蒙在鼓里的凤鸣一见到父亲和兄长出现,肠子都吓青了半截,这岳父大人还好说,搁岳母大人面前略去提亲的环节,不是找骂吗?不出他所料,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以及一众抬着聘礼的下人被祁夫人无情的轰出了祁府,几人站在祁府门口捶胸顿足,凤山后悔自己过于心急,凤啸则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陪着父亲来替自己那个傻弟弟来下聘,这下搞得颜面差点扫地,要他以后怎么在万花丛中混。于是乎第二天,凤山又带着原班人马去了祁府,聘礼什么的算什么,他就差把家底搬空了去提亲了。祁夫人和颜悦色的接待了凤府的所有人,包括凤鸣自己,他有一种就要抱得美人归的错觉。当亲事议成之后,祁夫人又让凤山带着原封不动的聘礼回了凤家,站在祁府门口的凤山擦擦额头渗出的汗,这将军夫人就是将军夫人,不按常理出牌,这两天真是把自己折腾得都呛,不过好在亲事已经定下了,接下来就要看祁墨愿意何时晚婚了。她那个年纪的女子,早就拎着小孩玩了。两月之后沈念传信回京,乌苏国作乱的士兵再也不敢接近国境线,安生了许多,很快就会把他心心念念的大黄带回长安了,接下一批狗士兵前往国境线。喻子清捧着沈念的信乐得不行,要说这军犬可是好东西,厉害得很,还有很多军犬有功勋呢!这要不是因为时间太仓促,自己还能让大黄再厉害些!祁珩看了一眼傻乐的喻子清,“怎么,沈念说送大黄回来了吗?”喻子清摇摇头,依旧乐呵呵的不说话。“宋允,你去别院看看新的军犬们怎样了,沈念过几天回长安,在离开时要带一些走,喂好一点,不然到了国境没啥好吃的了!”喻子清朝门口站着的宋允喊道,宋允点点头,转身离开。“宋阳那边有消息了吗?”喻子清转头看向祁珩,如今国境线上的乌苏国不敢随意造次,就要集中精力开始对付广陵的温瑾年了。如陈安崎所言,规矩都是人定等我,就一定能改。只是在于谁先去下手改写罢了,很多该消散的东西还是得消散,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就应该着手解决,而不是把它当做沿袭下来的制度与信仰。喻子清这边开始着手布置,温瑾年那边也不曾闲着,暗中联络了乌苏国国王,与其达成了协议,只要将长风从胡人手中夺下的地盘即雁门关以南的地界都归属到乌苏国之下,便助温瑾年取得长风王位。温瑾年与乌苏国国王阿如温查几乎是一拍即合。原先温瑾年不过是想借雁门关之事给喻子清提个醒,让他不要离林洛川太近,尽管自己身边诸多男丨宠,但他仍旧见不得林洛川身边有其他男子的出现。这么多年来出现在林洛川身边的男人还活着的只有喻子清一人,如今那人还是长风帝王,现在还要夺去自己的爵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谁会在这任你宰割林洛川亦得知喻子清要对温瑾年下手之事,他心里也是两头难,一边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喻子清,一边是自己深爱多年的温瑾年。情字误人终生,尽管温瑾年只将他规划在一众男丨宠中的一个,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自己在温瑾年那里,与别人是不一样的。祁珩亲自去了,将喻子清留在了长安,身边留下了杜蘅和容楚,宋允则是随祁珩一起去了陵城,长安出发的人到了陵城之后,留在广陵的明月阁和夜沧澜的人也来到了陵城。深夜寂静之时,陈府密室之中,灯火通明,随处可见人,却安静如鸡。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祁珩进来。…少倾之后,祁珩和陈安崎赶到,宋允和沈念以及宋阳跟在身后也进了密室。陈夫人见所有人进去,关好了密室的门,又带上了房间门走了出去,吩咐府里内外的士兵加强巡逻,有可疑之人靠近立马来报,她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发红的月光,心底暗自祈祷,长风可不能倒下,如果倒下了,那么必将万劫不复。长安城,芷阳殿。喻子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披过裘衣来到窗边,看向了夜空中的月亮,猩红之月,一梦三生,生似尘华,九重宫闱咫尺天涯。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杜蘅还守在门外。自从祁珩一离开,杜蘅和容楚夜里都会轮番守在芷阳殿外,喻子清每次见到杜蘅手中的白露便会想起祁珩,冰冷铁甲之下,他还好吗? 第105章 “等杜蘅回来,朕让他去陵城看看,”喻子清道:“若是温瑾年的主力已经抵了长安,得让祁珩他们立马回长安,否则长安失守,长风就会落入温瑾年之手。”凤山沉吟片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万万不可让杜统领离开,陛下现在独自一人留在宫里,虽说诸多大臣也留在了长安,但他们除了一些家将,全然无多少兵力,若是杜统领离开,陛下的安全,恐怕无法保证。”容楚正好回来听到了喻子清想要派杜蘅前去陵城的话,也连忙阻止,“陛下,臣的武功虽不在杜蘅之下,但我们现在无法知晓温瑾年手里到底有多少人,和乌苏国的勾结到底有多深,若是盲目行事,恐酿成大错。”小十三在一旁狂点头,他也想劝喻子清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喻子清思附片刻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办法,少倾直接放弃,说难听一些其实这些并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于这个王朝的百姓而言,不过是外人罢了,他不过就是占了喻子卿的身体而已,他没有必要去承担这些。但偏偏有个祁珩在。为了祁珩,他不能撒手不管。“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等杜蘅带萧颐恩他们进宫之后再讨论这件事情吧!”喻子清摆摆手,“小十三,朕有些饿了,你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桂花糕,给朕垫垫肚子。”小十三闻言连忙跑去了御膳房,见没有桂花糕,立马让厨子连忙赶做,自己则是带着一些做好的糕点和蜜饯跑回了御花园。喻子清常年需要喝药,而药味太苦,杜蘅便让御书房每日都准备蜜饯,这会正好派上了用场。喻子清捡了一个蜜饯扔进了嘴里,看着凤山上下滑动的喉结笑了笑,“凤爱卿,这是杜蘅给朕准备的蜜饯你常一个看看说不定你也会喜欢。”凤山连忙摆手惶恐拒绝,“这是杜统领给陛下准备的,老臣哪敢造次,再说了人老了,这些甜滋滋的东西吃了牙疼。”喻子清很赞同的点点头,“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老命,凤爱卿,这牙疼就要少吃一些,但看你那肚子,没少吃吧”说完还意犹未尽的指了指凤山往外凸起的肚子。凤山有些尴尬的把凸起往里推了推,“陛下莫要嘲笑老臣了,这平日里除了坐着就没站着,也很少出去走两步年轻的时候天天与人打架斗殴,这会子以前跟老臣打架的人都改成跟老臣喝酒了,这肚子,让他们给灌的!”不提广陵之事后,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喻子清现在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凤山的大油肚上面。他在想,若是等祁珩到了凤山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像他一样有这么大个肚子!那可真是叫人没眼看了。不过祁珩那么好看,就算有了这么一个大油肚,应该还是很养眼。看脸就行,看肚子做什么。 第86章 chapter86就在两人还在讨论凤山的肚子是从何而来的时候,杜蘅带着祁墨三人来到了御花园,将人留下之后他转身去了芷阳殿,拿来了喻子清的裘衣给他披上,喻子清就是喜欢杜蘅的这一点,十五年来从未变过。什么叫做贴心的小棉袄,就是杜蘅这样的人。几人围着桌子坐开,凤鸣坐在了凤山身边,凤山凑近凤鸣悄声道:“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跑这瞎凑什么热闹?”凤鸣有些莫名其妙,陛下召自己进宫父亲不知道的吗?“凤爱卿,是朕让凤鸣进宫的,没异议了吧?”喻子清笑了笑,转向身边的祁墨,“篱落,你可决定了何日完婚?”祁墨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嫂子说什么?”“问你和凤鸣打算何日完婚?”喻子清笑着重复了一遍。“篱落说过,若是二哥和小嫂子一日不完婚篱落就一日不嫁!”祁墨别过脸,倔强的语气与祁珩如出一辙。喻子清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不知道两个男子成亲会给人带来多大冲击尽管天下人都默认祁珩是如今长风的“王后”但终究不曾有过册封之举,传言依旧只是传言。“胡闹,婚姻大事怎能是儿戏,况且如今朕与远山事务繁多,怎可能有那时间!”喻子清低声呵斥道。祁墨却不是那种随意一吼便吓到的女子,尽管吼自己的是当今皇帝。“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时间,是不是?”祁墨朝凤鸣吼道,凤鸣见祁墨如此说,也只好顺着她的意,“草民支持篱落的决定,情在长时,不急于一时,草民愿意等。”喻子清无奈的看了一眼两个统一战线的人,心中暗叹无数次,他想着先把祁墨安定下来,再让凤鸣带着祁家的人离开长安,离得越远越好,永生永世都不要再涉足长安半步。可如今祁墨这样子,是不太可能了,除非采取非一般手段,否则这人断然不会离开,届时自己想要保住他们恐怕就难上加难了。陵城消息一日不来他一日不能安心,若是来的是好消息,那他的担心便是多余的,但若来的是坏消息,那么所有事情都来不及好好筹备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稳住祁墨,从凤鸣下手。“萧大哥,你先留下,”喻子清起身拍拍萧颐恩的肩膀,萧颐恩顺势点点头,看了祁墨一眼,喻子清走到凤山身边,“凤爱卿,麻烦你把你儿媳妇好生送回祁府待着,不出明年,朕保准让你抱上孙子。”凤山听后忙不迭地点头,祁墨则是一脸的愠怒,但喻子清现在管不得她的情绪了,“杜蘅,把二人送出宫,送走了立马回来。”杜蘅上前朝祁墨摆了一个请的姿势,祁墨见喻子清不打算再与自己说什么生气的甩甩衣袖,随凤山一起离开了御花园。喻子清见祁墨远去,转身朝着还坐在石桌边的萧颐恩和凤鸣道:“萧大哥,佩佩姐下个月就要生老三了吧?”萧颐恩点点头,眉宇间却没表现出心中的欢喜。“既然是下月,那就好办了,朕命令你们,将所有家产撤出长安,去江南,永生永世 ,都别再回长安了。”喻子清看着两人一字一顿的道。萧颐恩闻言心中了然,他起身来到喻子清身边站定 ,“陛下,现在做这些决定是不是过早了”喻子清苦笑一下,“萧大哥,你觉得朕会没想过这些决定是不是真的下得过早了呢?”他走回桌边坐下,小十三终于端来了他心心念念的桂花糕,他吃了一块,却如同嚼蜡。果然,心里有事的时候,连味蕾都会变得迟钝。“你应该知道,东方祭留下的人有一半以上已经有了异心,甚至已经投在了温瑾年的麾下,尽管祁珩兵权在握,却也防不住自己的人临阵倒戈,到时各路兵马一旦出现异变,这长风,必然会落入温瑾年之手。到时若是你们还留在长安,他不会放过你们。尤其是曾经与朕交好的人。”平日里看起来靓丽光鲜的王位,却是无比的煎熬。“可若是我们走了,陛下你怎么办”萧颐恩急了,这喻子清势必是要让自己带着柳佩佩离开,但一旦离开了长安,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若是祁珩回来,朕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回来,朕便与他同在。”喻子清看了看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带着怒气的云朵开始相互聚拢,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喻子清,不一会儿便开始起了雷鸣。从无声地控诉,变成了惊天的哀鸣。雨点开始啪啪打落在几人的肩上,杜蘅上前护住喻子清,“几位先去芷阳殿吧,陛下受不得凉,我带他先去换件衣裳。”几人匆匆进了芷阳殿,喻子清换好衣裳之后出来便对上了凤鸣那张苦瓜脸,他上前拍拍凤鸣的肩膀,“凤鸣,朕说过明年就让你父亲抱孙子,你可要争点气啊!”凤鸣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喻子清看着他纯情的模样心里笑了无数下。尽管前路荆棘密布,浪还是要浪,毕竟阴曹地府里浪可没这么好玩的人在身边。“杜蘅,给我准备笔墨,我写封信给祁叔叔。”他朝一旁的杜蘅靠了靠,少倾杜蘅便拿了来,他大手刷刷几下龙飞凤舞的写好了书信放进了信封内。“帮我转交给祁叔叔,要他务必按朕说的去做否则就是抗旨不遵,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你可不想还没把娇妻娶回家就眼看娇妻飞了吧!”喻子清将信塞到凤鸣手中叮嘱道。凤鸣脸色微恙的点点头,“陛下,你这是……”喻子清摆手让他住嘴别说话,“想什么办法把祁墨和祁伯母带出长安是你和祁叔叔的事情了,如何蒙骗佩佩姐那是萧大哥的事情,凤家的人不必担心,你大哥在军中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只要帮朕照顾好祁墨和祁叔叔还有祁伯母就行了,如若不然,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凤鸣点点头,将信收入袖中,跪在喻子清面前,“承蒙陛下厚爱,时至今日,草民唯有好生照顾祁墨一家,才得以回报陛下圣恩。”喻子清将他扶起来,“无论以后朕和祁珩发生什么事,就算不幸殒命你也不许让祁墨和祁伯母踏出江南地界一步。”他转身走到矮几边,从抽屉里拿出了皇帝专有的玉玺,放在了萧颐恩手中。“萧大哥,你应该知道朕的王叔恭亲王也在江南,朕继位后与他来往也是繁多,他说过若是他日朕若有求于他,去信江南便是,如今朕不仅有求于他,恐怕是要将一家老小都送往他的地界上去了,你离开时把这个玉玺带上,交由他保管,若是他日还是喻家后人登上这帝位,让他在传与后人吧。”喻子清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就是在交代后事。以前还想着离开,在痛不欲生的时候也没放弃过活下来的希望,如今这仗还没开始打,自己就先认怂了。 第107章 “不,说不一定他已经派人去了长安,但长安还有凤尚书和其他老臣在 ,陛下身边还有杜蘅和容楚,暂时无需担心,我们大可先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在打马回京。”宋允尽力稳住祁珩的心神,他不想让祁珩这么多天以来的所有谋划变得功亏一篑。“罢了,先将临汾候之事解决了我再回长安吧!”祁珩起身来到营帐外,漫天山色空蒙,在他眼里却都化作了那个人弯弯的眉眼,似在笑,似在垂泪,他朝幻影伸出手,还没碰到就碎了。“将军,温家军出现在离我们大营十里处的地方,探子说那些人里还夹杂着一队乌苏国的士兵!”玄铁营副将叶瑾从前方来到祁珩面前,“广陵地势对我军不利,将军可否要先转移”“不必。”祁珩淡淡开口,他看了叶瑾一眼,将宋允和沈念叫了过来,又对叶瑾说道:“叫个见过温瑾年和林洛川伶俐点的探子过去看看,主军里有没有他们二人,若是探到了立马回来,片刻都不要耽搁。”叶瑾得令退下,找到了一个在广陵土生土长的士兵,交代了几句之后士兵点点头,换了一身轻巧的衣裳消失在了密林之中,祁珩目送他远去,心中暗自祈祷林洛川能在温家军的军中。沈念和宋允静默在祁珩身后,三人一语不发的样子让叶瑾看了有些心惊,他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了,三个首将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三人就这么静默着,直到探子回来。“回禀将军,林洛川的确在温家军中,但不见温瑾年。”探子跪在三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他是一路跑着回来的,气还没喘匀,沈念递给了他水囊,探子感激的接下,吨吨吨的喝了一阵,方才觉喉中的干涩减了几分。几人就那么看着祁珩,等着他做进一步的指示。“宋允,宋阳现在人在哪?”“宋阳此时应该在广陵盯着温阙,怎了吗?要叫他回来吗?”宋允不解的道。“想办法送信给他,让他带着他的人先回长安,温瑾年不在广陵,那他势必去了长安,林洛川留在这对付我,他必然是冲着述卿去了!”祁珩握紧双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传令三军,分成三路,一路正面进宫,另外两路从侧翼进攻,一定要林洛川死在此地,否则所有人,军法处置,连我也不例外!” “是!”沈念和宋允得令,开始着手排兵布阵,少倾之后,沈念和宋允各带一路人马从主营兵分两路往温家军和乌苏国国士兵安扎的侧翼进发,祁珩带领剩下的人马随时等着侧翼的人准备好后发起进攻。祁珩从胸口处摸出那块算得上是自己与喻子清定情信物的凤佩,轻轻地印上了一吻,“述卿,等我回来。”“天子布德,致太平,则麟凤龟龙先为之呈祥。”战火燃烧,鲜衣怒马,烈焰繁花。 第88章 chapter88这边祁珩下令三军直取林洛川性命的同时,喻子清正交代后事。先前让凤鸣送信给了祁珏,原本以为祁珏会照自己说的,瞒着祁伯母和祁墨暗中将祁家的人都转移到江南,没想到他确实是瞒着祁墨和祁夫人进了皇宫。喻子清看着站在眼前好说歹说都劝不动的祁珏有些头疼。果然这基因突变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祁珩身上,祁家人的那股倔劲就是遗传的。“陛下,若是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远山回来了定会怪我们把你一人丢下!”祁珏几乎要给喻子清跪下了,但喻子清也不为所动,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祁叔叔,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越来越低,祁珩那边一日没有消息朕这心一日难安,朕死了不要紧,但你们若是没了,那你又要朕如何向远山交代他是你和伯母的孩子,篱落的兄长,该以你们为重,而不是朕。”喻子清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实在有些累了,好想祁珩陪在自己身边,自己累了还可以借他的肩膀靠靠,可如今只能强打精神,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但没有等到祁珩的消息,他不能倒下。“陛下,你若是不在了,那远山一个人独活又有何意义!”祁珏抓住喻子清的手 ,“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了,如今还想要经历第二次吗?”喻子清笑着扶开祁珏的手坐到桌边,杜蘅见他神色有异,悄然的站在了他身后,他微微歪头,靠在了杜蘅身上,“就是因为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所有才不想经历第二次,与朕而言,你们早已是家人,所以朕才要尽力将你们保下来,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蚀骨的痛。”“陛下,你如此做,远山会痛心的!”祁珏还是不放弃劝说喻子清,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喻子清会死,不想喻子清再受一次伤害,更不想祁珩没了一喻子清。“祁叔叔,朕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朕已经从阎王那多拿了十五年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远山怪我我也无悔,你们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喻子清只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处也传来一阵闷胀之感,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在祁珏面前吐血,他扶着杜蘅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尽失。“祁珏将军,朕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服从朕的旨意,否则将军法处置,你别忘了,你前身也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冷着脸,眼神看向别处,不敢让祁珏看见自己眼中的不舍。自己虽不过是阴差阳错而误入了这个时代,如今这样的事情压在自己身上,也是叫自己左右为难。他想救这长风的每一个人,但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能做的,只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祁珏见他意已决,只好长叹口气,将那封被自己揉皱了的信塞回了袖笼中,直挺挺的跪下,“陛下,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托,但请陛下照顾好自己,如非必要,切不可以身犯险。”喻子清挥挥手,两人只好退下,出宫的路上二人之间异常的安静,这样的气氛就像是在等待一场血雨腥风一般,寂静无声,却又波浪滔天,让人不寒而栗。杜蘅见祁珏二人离开,便将虚弱得像一张薄纸的喻子清打横抱起放到了龙床上,“陛下,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就不要过于在意了,将军那边应该很快就会送来消息的,你先养好身子要紧!”喻子清笑了笑,觉得杜蘅的话在理,他点点头,“杜蘅,去熬些药来,我头疼的厉害,胸口也闷得很,太难受了,这么下去祁珩还没回来我就先去见阎王爷爷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虽然好像已经早逝过一次了,这次好像也不远了!”杜蘅眼神复杂的看了喻子清一眼,摇摇头,“陛下胡说些什么,还没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忧患于心,很多事的发生有着它自己的定数,何必如此!”“是啊,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这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也由天,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七更,该来的总要来,人,是不可能胜天的!”喻子清裹紧被子缩了缩身子,催促杜蘅赶紧去给自己煎药,别瞎灌自己鸡汤,杜蘅一脸疑惑的被赶了出去,还在想自己何时喂喻子清喝鸡汤了?萧颐恩动作很快,在第二天正午时分便带着柳佩佩和萧子衿和萧采薇来到了祁府门口等着祁珏带人一起离开长安。祁珏这边倒也还算顺利,在凤鸣的帮助下成功迷晕了府里最泼辣的两个女子,家丁昨夜里就被祁珏遣散各自回了老家,就带着几个贴身的小厮和丫鬟,装车准备离开。三人站在祁府门口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也无人知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莫名其妙的沉寂,就像是一场永世的诀别一般,寂静无声。良久,凤鸣艰涩的开口道:“祁伯父,再不离开,伯母和篱落恐怕就要醒了,这药效最多只能坚持两天,不然我们还没出长安的地界,她二人就醒了,那样的话陛下的苦心就白费了!”祁珏回望了一眼祁府大门上高高悬挂着的“祁宅”二字,深深叹了口气,“述卿啊述卿,你叫篱落醒来之后该如何自处啊!”一行车马在一片寂寥之中黯然离开了长安城,所有百姓都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拖家带口的出门做生意去了,对成群的车马津津乐道,没人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明天。广陵,两军交战之处。祁珩带着士兵在温家军附近蛰伏下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不敢贸然动手,悄声叫自己身后的士兵一字排开,准备放箭。直到见到两边的侧翼处传来已经就位的暗号,祁珩来到一处小坡,这里看得到温家军整个军营的情况,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温家军的人加上乌苏国的人,绝对不止面前这个军营里的人数,那么另外的人出了哪里温瑾年不在军中,那他如今身在何处?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温瑾年想来个翁中捉祁珩,自己现如今也只好莽一把了!究竟鹿死谁手,此战之后即可见分晓。等到所有士兵准备就绪,祁珩舒了口气,“传令三军,放箭!”刹那间战鼓擂响,号角冲天,带着火星的利箭呼啸着飞进了温家军的大营,温家军尽管训练有素,却也被玄铁营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主营地火光冲天!“凡是见过林洛川的,给我瞄准了他!若是能让他死在此处最好!”祁珩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蒹葭,“走!”士兵们收好手中的弓箭,纷纷抽出腰间的大刀、长丨枪,随着祁珩的脚步冲向了混乱中的温家军之中。林洛川没预料到祁珩会如此莽的就发起了进攻,都说算计好的敌不过瞎搞的,林洛川算好了温瑾年抵达长安的时间,也算准了长风大部分兵力都调集在了陵城,但他没算到祁珩就这么冲自己脑门面前来了!他苦笑着看了一眼祁珩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祁远山啊祁远山,我机关算尽,却没能算到你居然会兵行险招,朝着我的面门就提刀冲了上来,我曾答应过述卿他日若是兵戎相见可留你一命,如今看来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祁珩冷眼看着他,收起了蒹葭,“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就当你今日从未出现在此处,也不认识述卿,更不曾爱过一个叫温瑾年的人!” 第109章 但喻子清想说自己内心其实慌得一批,挡得住温瑾年一时,但挡不住二时,明日一早,不知道会不会大举进攻,希望不要伤及无辜才好。在喻子清觉得自己开心够了之后便心满意足的豁然起身,突然觉得有点凉,又坐了回去,看着祁珩哀求道:“远山弟弟,给述卿哥哥擦擦,来!”说完又豁的站了起来,还朝着祁珩甩了甩那里,祁珩脸色微红,动作轻柔的擦去了喻子清身上的水,又将人抱到了床上,期间喻子清还亲了他无数下。见祁珩出来,小十三连忙撤下了殿里的家伙,当一切回归原本之时祁珩把站在外面吹冷风的四人喊了进去,杜蘅先迈开教走了进去,其余三人跟上。喻子清把自己包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看着面前排排站的四人有些好笑,“都坐下吧,别那么拘谨,他日可没机会在这芷阳殿坐着了!”“玄铁营和其他兵马,都在往回赶的途中,若是禁军能撑过明日,温瑾年便不足为惧!”祁珩坐到喻子清身边,喻子清很自觉的将头靠在了祁珩的大腿上,底下四人此时已经眼瞎。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眼瞎,杜蘅如是想到。“若是他们回不来呢?”宋允问道。“那我们只能与他决一死战了,别无选择!”沈念道。杜蘅和容楚一旁点头。事实说明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真是抱歉,要你们给我陪葬了!”喻子清挪挪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无怨无悔。”杜蘅道。“无怨无悔。”其余四人道。喻子清点点头,“都回去睡一觉吧,温瑾年古今明天还会来,我可不想看着你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杀人!”喻子清坐起身,被子从肩膀上滑落,为了避免被祁珩杀人灭口,四人连忙捂眼离开,跟着小十三去了各自休息的房间。这将是最后一次好梦。 第90章 chapter90见四人离开,喻子清就像一只章鱼似的缠住了祁珩。对着祁珩开始上下其手,祁珩被他撩拨得心底有些痒,顺势抓住喻子清就要摸上来的手将他压在了身下。喻子清喘着粗气,“人之将死,其性也旺,小爷我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尝尝你的味道怎么可以死?来吧小远山,哥哥爱你。”说罢就猴急的撕扯着祁珩的衣裳。祁珩被喻子清的言论给逗笑了,他掰过喻子清的脸,“若是明日玄铁营的将士们赶不到长安,你可害怕?”“小爷我怕个屁!”喻子清打开祁珩的手,又搂住他,“要是怕我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了,哪还会像只泰迪似的抓住你就不放了?小爷我长这么大,被患者家属追过三条街,被人堵在小巷子里要保护费,还他妈被雷劈过,怎么说都是被吓大的,区区一个温瑾年,我会怕他虽然可能打不过。”祁珩闻言亲了亲喻子清的脸,极尽温柔地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我祁珩在此发誓,若是有下辈子,我还缠着喻子清不放,永生永世都跟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男人。”喻子清听罢满意的点点头,人究竟有没有下辈子谁也不知道。他抱住祁珩,将自己的双唇献了上去,祁珩抬手解下帷帐,屋内烛火摇曳,帐内人影交缠,随着一声声呻丨吟,二人皆是到了无边的旷野之中。喻子清睡在祁珩怀里,伸手戳戳祁珩的下巴,见他没反应,又吹了吹,还是没反应 ,只好挫败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撤军而走的温瑾年在返回营地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他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发现是自己的家将,但他记得这人应该是自己留在林洛川身边了才对,怎会出现在长安城外?带着满腹的疑问,温瑾年带着家将进了营帐,家将立马跪地求饶,温瑾年按捺住烦躁的情绪,示意他起来说话,家将支支吾吾地依旧不肯起来温瑾年大喝一声“有屁快放”,家将吓得差点当场殒命。“侯、侯爷,林谋士他、他……”家将哆嗦得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温瑾年耐心全无,他起身踢了家将一脚,家将本就惊悸,被他一脚踹翻到了地上。“快说,他怎么了?”温瑾年站在一旁不耐烦的道。“他、他被玄铁营的首将祁珩给杀了!”家将爬起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什么!!”温瑾年愣住了,一下子没能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良久之后,他走到家将面前,右手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得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再说一遍!”家将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温瑾年捏碎了,为了获得自由他忍着疼痛又出来了一遍刚刚的话,温瑾年甩手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顺势落下,家将便永远的自由了。“废物,连一个温柔一点的书生都保不住,老子要你们何用?”温瑾年暴怒,叫人进来将面前的死人抬出去,随便找个地扔了喂野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传令下去,所有人明日一早都全部集合,不管后面的人到没到,先给我直冲皇宫拿了喻子清的狗命,老子要让祁珩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温瑾年大喝道。底下有个士兵抬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侯爷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林洛川只不过他府上一众男宠中的一个,如今怎么变成爱人了?温瑾年见到士兵的眼神,二话不说砍了喂狗,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又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他们看着突然戾气十足的温瑾年皆不敢再在他身边做任何停留,所有人都加紧尾巴逃了下去。皇宫里的喻子清正打了个喷嚏,就把祁珩给吵醒了,祁珩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述卿,着凉了?”喻子清摸摸鼻子,“没有,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正在说我坏话呢,不然小爷我有你的加持怎么会着凉?”祁珩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他托过喻子清的脸,印下一个吻,“述卿,该起来了,不然你我还在这龙床上时温瑾年就逼宫来了!”喻子清咧嘴大笑,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尽管有些冷,但他还想在临死之前让祁珩饱饱眼福,“远山,看,我家弟弟多喜欢你!”祁珩脸上的笑更甚了,他伸手弹了弹喻子清的弟弟,“你的弟弟说他很喜欢我。”喻子清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你的弟弟可有说过我很温暖?”两人笑做一团,直到小十三敲响了门,二人才分开,喻子清亲了祁珩一下,便穿了里衣跳了下去,祁珩在后面急忙喊道:“轻一些!”喻子清回头看了祁珩一眼,“都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都不疼了,你要是真心疼我,那就让我在上面一次呗?”祁珩立马拒绝,“为夫在上,天经地义。”“得嘞您,还为夫呢,那我是不是得来一句为妻在下,理所应当?”喻子清撇撇嘴,从衣柜里掏出了两身衣裳,一身丢给了床上的祁珩,一身留在手中,祁珩看着身边的衣裳陷入了沉思,当小十三抱着另外一套衣裳进来的时候,祁珩的脸色便开始一言难尽。“述卿,这是要当如何?”祁珩掂掂手中的衣裳,又朝小十三看了一眼问道。“问那么多做什么,穿上便是!”喻子清一边飞速给自己穿着衣裳一边同祁珩说道:“你以前带兵打仗那穿的都是甲胄,今日让你穿两身衣裳怎么就那么话多?我看你已经不是祁珩了,变成喻珩了!”祁珩苦笑,动手将床边的衣裳穿上,又接过小十三递来的衣裳,在小十三视死如归的眼神下娴熟的穿好了另外一身衣裳,又披上了喻子清递来的披风,喻子清身形削弱,就算穿了两身衣裳也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再围上披风之后便已经看不见他外面穿了一件什么样子的衣裳。“小十三,你先出去,我有话跟陛下说!”祁珩朝小十三说道,小十三颔首而出,门外还站了昨晚上被晾在一旁吹风的杜衡四人,个个焦急的往里看着,偏偏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了喻子清的后脑勺!喻子清转身等着祁珩跟他说什么,祁珩却只是一把将他拉到了怀里,亲了亲他的眉梢,“如果此番你我活了下来,我定许你千里红妆。”喻子清将双唇送了上去,“凤冠霞帔,你会是长风的皇后,但如果玄铁营没能回来,你我就是亡命鸳鸯!”“你怕吗?”祁珩托着他的脸问道。喻子清头一扭,“你可闭嘴吧!这话你就在这段时间里问了多少遍了!烦不烦!”喻子清推开祁珩拿过久未拿起过的嗣音别在了腰间,长笛与玉佩清脆的碰撞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祁珩的心。杜蘅四人跟在喻子清和祁珩身后一道离开了芷阳殿,喻子清对这个皇宫并没有什么不舍,在他看来这也许只是累赘,若是自己当初不回长安一直留在淮安,不能再次遇上祁珩,但也不用让祁珩为了自己面对这样一场波涛汹涌的酣战。“报-----”宫门守卫飞速前来高喊着!祁珩心中暗自祈祷来报为玄铁营已经赶到,可他心中的祈祷还没落下,守卫的话就让他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窟,玄铁营进长安的路上被温阙拦下,如今距离长安城还有约摸五十里路。玄铁营将士连夜赶路,而温阙底下的人却是好吃好喝的埋伏在半路,玄铁营的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陈安崎带领的兵马位于玄铁营之后,不知道玄铁营在温阙的强攻之下能不能撑到陈安崎的兵马赶到,如果撑不到,那么皇宫此时就已经离沦陷不远了! 第111章 祁珩点点头,抱住喻子清,“害怕吗?”“不怕!”喻子清把头埋进祁珩的胸前坚定的回答道。随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融为一体的那抹红,纵身掉下了无间深渊。在红影离开的地方,悄然盛开着一株彼岸花。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是引魂之花——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只一团火红,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第92章 完结撒花。两年后,长风王朝正式更名风华王朝,有长公主喻芮雪长孙喻晚澄继任王位,史称绥宁帝。温瑾年在没了林洛川之后,无心坐上帝王之位,东方祭和喻储溪得知喻子清和祁珩的死讯之后回了长安城,在多方努力之下,将喻晚澄推上了帝位,随即二人又不知所踪。宋允和容楚回了仙降,宋阳则是去了江南。从此,与喻子清有关的所有人,皆不在了长安。只剩下无间深渊里两具久不腐烂的尸丨体。夏日雨水繁多,尤其是江南那般雨水充足的小镇。雨淅淅沥沥争先恐后的掉落在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在地上敲开了涟漪。祁墨挺着大肚子站在凉亭之中,伸出手去够亭外倾泻而下的雨滴,望着阴阴沉沉得天空,“二哥,小嫂子,你们还好吗?我的江南有雨,却落不到你的长安,两年了,小嫂子,你答应公公的事情,可是失约了呢!”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大夫说可能是双生呢,就像子衿和采薇一样,只可惜你二人不能再见,也不能替我给他们取名,所以我打算让杜蘅来代替,凤鸣那厮肯定起不了什么好名字!”“娘子,这天还下着雨,你怎么跑凉亭里吹风来了?”凤鸣撑着一把蓝色的油纸伞出现在凉亭之中,他拍去肩膀上的雨水将祁墨拥入怀中,“听你的,就让杜蘅给两个孩子起名吧!”半月后,祁墨的孩子顺利降生,一男一女,是龙凤胎,祁珏和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心中却皆是在想若是喻子清和祁珩还在,那便太好了!只可惜若字,终究只是若字。男孩叫凤汐辰,女孩叫祁嗣音。广陵私人陵园。温瑾年提着一壶酒,来到一处坟墓面前。这座坟墓装饰极为华美,走近一看,墓碑上刻着“吾爱林洛川之墓”,这是林洛川的坟墓。喻子清和祁珩跳落无间深渊之后温瑾年跌落在地,他温瑾年若是真爱林洛川,为什么就不能陪他一起死?而是要追着所谓“仇人”的脚步来到了长安,争这莫须有的天下。朱颜老去,这世间没了林洛川,他温瑾年就算是有着这宏图霸业又有何用?倒不如阵前黄沙,随风消逝殆尽。喻晚澄接任之后,温阙被处死,温瑾年也被夺去了临汾候的爵位,但喻储溪要喻晚澄留他一命,喻晚澄照做了,留了温瑾年一命。温瑾年离开长安之后将林洛川的尸身挖了出来,又带回了广陵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将林洛川下葬,自己做了林洛川的守墓人。就算不能与你相守到老,我也要陪你走到时间的尽头。-----------------------“滴滴滴滴滴滴-----”喻子清被一阵吵杂的声音吵醒,他感觉自己脑袋疼得快要裂开,努力睁眼之后将手伸向了声音的源头,他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的触感。拿到眼前一看,手机,来电显示“父亲大人!”喻子清脑袋有些混乱的接过电话,“喂--”“喻子清,你妈休了两天假,说去看你,我也请了两天假,陪陪你妈,也去看看你!”喻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喻子清听到这十五年没听过的声音哭出了声。“喂,清清,你还在吗?在的话给爸爸说句话,爸爸想你了啊!”喻珏半天没听到喻子清的回话,心里有些急,反复喊着喻子清让他回答自己!喻子清止住哭声,“爸,我听着呢!你们要明天来吗?还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坐的火车,大概今晚九点到,你就在学校呆着吧,明天一早我和你妈来你学校找你!”喻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回答道。“不行,我去接你们,我现在就去!”喻子清就要挂断电话,却听到喻珏的笑声,“喻子清,你是不是逃课在宿舍睡觉了?现在才下午五点,你们学校离火车站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距离,你有必要来这么早吗?”喻子清回过神,摁亮了手机屏幕,定睛一看,这是自己被雷劈的那天,但时间却是17时03分,距离他死的时间还有接近两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喻子清?”喻珏疑问道。“好了,爸,我知道了,我八点去车站等你们,一会我先给你们订房间,等到了直接过去就行,我一会还有个家教要去做,先不跟你说了啊!”两人挂了电话,喻子清将手机丢到床上,起身来到窗子旁边拉开了窗帘,阳光软软的撒了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却又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坐到桌边看着那本英语教辅,又在寝室里转了一圈,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那天离开时的模样,除了自己的内心,其他什么都没变。来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他打开水冲了冲脸,清醒了几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手,轻轻摸向镜子中的自己,“祁珩,你说,这十五年,真的只是我的黄粱一梦吗?可如果那只是梦,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感觉!”就在他沉思的下一秒,宿舍门被打开,其余三个室友都进了门,见到喻子清一人在卫生间发呆,其中一个叫温思的室友走上前揽过喻子清的肩膀,“喻才子,一会浩哥脱单请吃饭,你可要赏个脸一起去啊?”喻子清愣了愣,才想起所谓浩哥是自己的另一个室友,陈浩,是个同性恋,“一会去吗?七点以前能不能结束,我还有家教呢!”“当然能了,他们已经订好包间了,我们过去就是了,你把教辅带上,毕竟人家高三,不能耽误了!”温思拍拍喻子清的肩膀走了出去,随即传来一阵哄笑声,喻子清总觉得哪里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就在几人准备出门之前,喻子清接到了祁陌的电话,喻子清看着这个相熟的名字心中一阵感慨。不知道梦里的祁墨有没有如约为凤山添了孙子了!他接过电话,祁陌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喻老师,今天你不用来了!”声音有些大,喻子清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祁墨给震破了!“怎么,打游戏被你妈抓到了吗?”喻子清笑着问道。“啊啊啊----不是,喻老师,就这样,你别来了,我们一家今晚要飞北京,你来了没人,就浪费你的时间了,好好好---我来了,我跟喻老师打电话呢!别催了!”听筒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喻子清听出来那是祁陌妈妈的声音,祁陌回了她两句之后就跟喻子清说了再见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