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佣骗很大》 第一章 「很抱歉,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了你这尊大神,请你另谋高就吧。」 这已经是近两个多月来,辰广新第n次听到类似的说词,他不反驳,也不问原由,收拾私人物品后便离开。 一开始,他还会忿忿不平,但现在,他只能无奈接受,毕竟他没有权力要求别人力挺非亲非故的他,和资本雄厚的大财团唱反调,那无疑是小虾米对抗大鲸鱼——找死。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屈服,相反的,不平的境遇更激发他内心的叛逆因子,他就不信天下之大会无他容身之处。 凌晨时分,没有壅塞车流,骑着买来代步的自行车外出,辰广新吐出一肚子怨气,呼吸自由的清新。 没关系,只要自由,只要拿回对自己人生的主控权,就算被打压、遭封杀,他也会坚持到底的! 精神贯注在转折的心思里,一个转弯,前方路旁停置的车辆忽地打开车门,他吓得赶紧煞车,幸亏反应敏捷,及时稳住车子,没有打滑犁田。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差点肇事的驾驶连忙道歉,表情比受害者还要惊吓。 「不要紧。」他没有借题发挥,因为刚刚自己也有闪神,再加上眼前是娇滴滴的女车主,总不好对人家恶声恶气。 没想逗留,他调整踏板,重新上路,不料后背包却被某个力量给扯住,回头一看,方才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孔已换上讨好笑容。 「有什么事吗?」他纳闷地问。 「那个……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个忙?」 岳霓霓眨眨眼,出声求援,「选人不如撞人」,既然碰上了他,不如就向他求助吧! 辰广新迟疑了下,同时也打量起她来。 三更半夜,突然冒出个美女主动攀谈,他可不认为是飞来艳福,反而要谨慎防备才是。 不过,相较于他朴实的自行车加t恤球鞋牛仔裤,这女人开的是进口轿车,身上穿戴的衣物看起来就很有质感,不可能图他什么,可能是真的需要帮忙也不一定。 「你说。」 「我车子好像没油所以不能发动,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买油?」岳霓霓咧着一口白牙,感觉热气涌上脸颊。 「呃……」有点扯,车子居然会开到没油?辰广新愣了一愣。不晓得这附近哪里有加油站? 「我知道下下个路口转弯好像有个加油站。」像是洞悉他的问题,她立刻指着加油站方向。 「喔,好。」他点点头,随即又有疑问。「不过,你怎么确定是因为没有油才不能发动?」他提出合理怀疑,因为汽车的机械问题很复杂,不是内行人不一定懂,尤其是女孩子家。 「呵……一定是啦,我很有经验。」她口吻肯定的扬起微笑。 望着她不若外表娇贵的率真笑颜,他有片刻的失神。 毫无疑问的,她有一副姣好面容,气质也好,但他此刻才注意到她有双笑起来会勾人的灿亮眼睛,藏在嘴角的两个梨涡像漩涡般,甜美得令人看一眼就不可自拔。 他看着她快步走到后车厢取东西,包裹着曼妙身材的是一件嫩橘色雪纺衫,外罩白色鈎花针织背心,下半身的刷白牛仔短裙显露傲人优点——一双笔直修长、白皙无瑕的美腿,脚下踩着一双米色楔型罗马鞋,在这夜里,耀眼得像是坠入人间的美丽星星。 「喏,这个给你,要九五无铅汽油,拜托了!」 塞来的塑胶桶和五百元钞票让辰广新猛然回神。 「连这个都有?」他摇头失笑。 「都说了我很有经验咩。」她哂然,用自嘲掩饰惯性迷糊的窘赧。 「那我现在就去了,你在这里等我。」一手勾着塑胶桶的手把,他转头调正车头,踩动踏板往前骑去。 太好了!有人愿意帮忙解决她的困扰。 岳霓霓感激的望着他的背影,可没想到他才骑没三部车的距离,又折了回来。 她讶问:「怎么了吗?」该不会反悔了吧? 「喔,我是要说时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不要站在大马路上,你坐在车子里等我可能比较好,然后记得要把车门上锁,窗子开一点就好。」 交代完,他车头一转,又重新上路。 岳霓霓怔了一怔,再看着他离去,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他特地绕回来,就为了叮咛她这些?对待素昧平生的她,他也如此细心留意?看来,她遇到了一个好人。 姣美唇瓣扬起甜美笑弧,她采纳他的好意,上车等他回来。 * * 辰广新很快就买了汽油回来,此刻,他提着塑胶桶,朝油孔注入买来的汽油,而岳霓霓则站在一旁,侧头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很正直,笑容阳光,身上有种刚毅内敛且让人安心信任的气质,轻易博取他人好感,让人卸除戒心,不由自主的想接近。 「欸,我叫岳霓霓,你叫什么名字?」深夜救援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岳霓霓主动攀谈。 辰广新分神看了她一眼,她的探问很单纯,态度落落大方,眼色清澈,不像之前那些常在他身边打转的那种女生,藉着自身优势卖弄风情,言行举止透露着暧昧勾引。 「辰广新,星辰的辰。」他淡淡牵唇。 「辰广新……」她喃喃重复,记下他的名字。「你还是学生吗?」 她觉得他有股说不出的气质,健康阳光中又带着优雅贵气,可是他的穿着简单朴实,还骑着自行车……很难揣测他的身分,索性直接问。 「我看起来年纪这么小吗?对于一个已经离开校园生活有一段时间的人来说,你的问题是一种赞美。」笑容扩大,忧郁的心情莫名明朗了起来。 「不是吗?」她纳闷的眨眨眼,觉得好奇。 「不是,我二十七岁了。」他据实说,年龄对男人而言并不是秘密。 「嘿,我还比你大两岁耶,叫姊姊。」她不知在乐什么,一记如来神掌巴向他肩头。 他手中的塑胶桶一歪,幸好里头的油快倒完了,否则就要造成灾难,他赶紧稳住,撇唇斜睇她一眼。 差两岁算什么?居然要他叫她姊姊?!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一点也不像已经二十九岁了,如果说她二十三、四岁,他还比较相信。 「喏,加完了,你去试试能不能发动?」加完油,他把塑胶桶放进没关上的后车厢。 「好。」岳霓霓坐进驾驶座,转动车钥匙,车子引擎果然可以启动了。「没问题了。」 「你待会儿还是去把油加满比较保险。」他站在车门旁,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叮咛。 「嗯,我知道。」她浅扬唇瓣,虽然他年纪比她小,但看起来比她沉稳谨慎得多。 任务完成,他转身骑上自行车。「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欸,辰广新,我要怎么答谢你?」见他这样就要走了,岳霓霓急急下车叫住他。 「只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答谢的。」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可是……」她莫名觉得就这样说咕掰,好像很可惜,偏偏摆在车子里的手机挑在这时候唱起歌来,害她忽然手忙脚乱了起来,手机铃声让她紧张,但眼前又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真的没关系,不用介意。」他安抚地说。「你先接手机吧。」 她诚恳的样子很可爱,光是这样,就教他心情愉快,不需要什么回报,就觉得这趟奔波值得了。 「呃……那你等等哦!」弯身坐进车里,岳霓霓打算用几句话解决手机里来电的人。 目光在她脸上留连了一会儿,辰广新就悄悄的骑车离开了。 毕竟再留下来等她,岂不很像是贪小便宜要索取什么报酬似的? 他只是纯粹帮忙,没想其他。 虽然照理说,她是他喜欢的类型——落落大方,娇俏开朗,两人可以进一步认识,做做朋友,但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正面临困境,没有资格风花雪月…… 这一次愉快的邂逅,就让它在今夜结束吧! * *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站在人群里的辰广新,抬头望着冒着骇人火焰和浓烟的老旧公寓,内心有着最深的体认。 身边传来的讨论声浪,疑似公寓二楼的住户电线走火,人又不在家……他住在三楼,被浓烟熏得只能往楼上跑,所幸消防车来得不算迟,用云梯车救下了住户们,不过虽然无人伤亡,火势还在延烧,财物损失难以估计…… 别人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将会更拮据! 当初离开家里,他只带走抽屉里的三万多元现金和一台笔电,信用卡、提款卡全都被父亲挡了下来,变成了没用的废物。 现在住处烧掉了,他势必得再重新找个住的地方。 离家出走两个月,除了押在房东那儿的押金,他身上的钱买了自行车、几件衣服以及日用品……再应付工作几天就被请走而只能领几百元的生活,他手头已经紧到一个程度! 他不是没本事,而是没地方敢用他,找不到工作,他就算会十八般武艺也没有用。 被财大势大又神通广大的父亲封杀,是人祸;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处,却惨遭祝融肆虐,是天灾……天灾人祸齐至,阻挡他主张自由的路,难道,连老天爷都站在父亲那边吗? 他不想这样屈服,不想让霸道独断的父亲控制他的人生,他不想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去接受任何安排! 可如今这样的遭遇,他实在很挫败,灰心茫然的怀疑再用不了多久,就要很没志气的妥协了。 「唉……」虽然没有歇斯底里的仰天长啸,但望着四处窜动的焰火,他不禁叹息摇头。 「嘿,辰广新!」 一把娇脆嗓音蓦地穿透周遭嘈杂噪音,传进他耳里,将沉浸在沮丧低迷心情中的他给唤回神,反射的转过头一瞧,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眼熟的娇美容颜。 「岳霓霓?」辰广新眼睛一亮,很快的想起她的名字,或许该说一直记在脑海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讶异问道。 「我来找朋友的,她住在斜对面大楼,我正要离开。」她解释道,好奇的看向他,促狭地问:「那你呢?该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之前那次没能好好道谢,他就离开了,她心里总觉得悬着什么,还带了点莫名的遗憾,没想到今天能够再遇见,所以刚刚一在人群里看见他后,她就不假思索的跑过来找他了。 「我不是来看热闹的。」他牵动嘴角,笑得很无奈。 「不然咧?」她直觉再问:「跟我一样是路过?」 「三楼,我住的地方。」他抬头,指着被火舌浓烟吞噬的楼层。 「……」岳霓霓窘得哑口无言,微笑僵在嘴角。 她为了再度相遇而开心,还开玩笑的问他是不是看热闹,结果居然是他家火烧厝了?! 「那、那……」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口吃结巴,后来才反应过来。「你的家人都平安吗?」 「我一个人住。」 「那还好。」她拍拍胸口,吁了口气,关心的将他打量过一遍。「你看起来也没受伤。」 「人是没伤到,不过得开始担心上哪儿找房子住了。」太沮丧,辰广新忍不住说出心中忧虑。 岳霓霓看向彷佛乌云罩顶的辰广新,他身上穿着单薄的休闲短裤和t恤,脚下踩着拖鞋,手里只抱着一台笔电……他这么狼狈,看样子逃出来时是真的很紧急。 是人都有恻隐之心,更何况他是曾经好心帮助过自己的好人! 「先到我那儿住吧。」心中涌上的同情令她脱口而出。 辰广新瞠目,讶异的看向她,怀疑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 「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了,你临时应该也找不到地方住吧?」她纯粹出于善意,想法很单纯。 「这……不会不方便吗?」困顿的他其实没有犹豫迟疑的资格,毕竟此时此刻,她愿意伸出援手,他真要谢天谢地了。 「不会,我家还有空房可以让你住,如果你觉得环境ok的话,可以暂时住下来。」她直觉的开口。 她从不曾有找室友同住的打算,但因为是曾经帮助她的辰广新落难,所以对他例外。 闻言,辰广新更讶异了。 该说她太善良单纯,还是神经太大条?难道她不知人心险恶,居然还说他可以暂时住下来?! 「你都不怕我是坏人吗?」他不禁问道。 岳霓霓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哂然摇头,看着他的目光如清溪澄澈,蕴含的信任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来讲,是莫名多了些。 「如果你是坏人,那天就不会帮我,而且我一开始差点害你摔倒的时候,是最容易泄漏本性的,可当时你很有肚量的说没关系。」 「就冲着你的信任,我就算是坏人,也唯独不对你使坏。」见她记得这么清楚,一抹浅笑不由得跃上嘴角。 她的雪中送炭令他心头暖热,而她此刻的出现对他来说,也无疑是天使降临,在他低迷灰暗的心里,迤逦进些许光亮。 岳霓霓因他话里说的特权,而绽开笑靥。 「我相信坏人只是少数,天底下,还是好人居多。」 「我要是能学你这么乐观开朗就好了。」辰广新不由得叹道,这几个月来,他的心情真的很blue。 「那就来住我家慢慢学啊!」她顺势说,邀约的态度很热情,可不是应付、客套的场面话。 「突然带个男人回家,你家人会不会……」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她大方坦承:「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目前一个人住。」 「那更要避讳了!你不怕和男人同住的消息传出去,会破坏行情?」他幽默的说着顾虑。 「哈!」她佯装傲娇的昂着下巴哼笑。「行情太好也是困扰,稍微平衡一下也不错呀!」 这点他倒是毫不怀疑,毕竟她的好条件是显而易见的。 「好啦,不用不好意思,就先来我家住吧。」她咧着笑,继续游说。 不可讳言的,她是及时雨,解决了他的困境,他再推拒就太矫情了。「谢谢你帮我这个大忙。」他接受了她的好意,由衷道谢。 「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你那时候帮我,我这时候就帮你呀!你不要我谢你,我也不要你谢我。」她直率的拍拍他肩膀,大概是受好友田艺的感染,举手投足也带了那么点豪迈味道。 看向她笑咪咪的水亮眼眸,彷佛月光下湖面的潋灩光点,他也跟着她笑了,困境不再是困境,烦恼似乎也没那么困扰了。 虽然说施恩不望报,但他不由得要庆幸自己那晚帮了她。 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真的是真的。 第二章 岳霓霓所住的大楼,是新盖没几年的新建筑,她住在第十五层,楼中楼格局,欧风装潢,建材讲究,有六十几平大,从各方面都看得出来,她身家不凡,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是被包养的身份。 辰广新直觉认为,岳霓霓不可能是后者,因为她身上散发出娇贵气质,明显就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而且他更相信,岳霓霓不可能放纵自己堕落到去当别人的地下情人。 探问后也证明他的推测无误——她父亲经营鞋业,是知名的老字号女鞋品牌,而她是想搞独立才搬出家门独居的叛逆千金,似乎和他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继续问下去,他才知道两人差很多! 明明同样想离家独立,但她家里还是支持着她,给她豪宅名车和资助,让她衣食无忧,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反观他,一离开家里,所有的路就陆陆续续被截断,摆明要让他无路可走,乖乖回家接受安排。 难道,是因为儿子与女儿的差别? 他才离开两个多月,就被封杀得快要流落街头跟犀利哥抢饭碗了,而她却是标准的快乐单身女郎。 人比人,真的是会气死人! 不过,他对她还是羡慕多余嫉妒,感谢又多于羡慕的。 所以在入住岳霓霓家的第四天,辰广新已从房东那儿拿到退回的押金,回程就在生鲜超市买了食材回家做饭,决定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心中的感谢之意。 约莫五点半,外出的岳霓霓回到家,对屋子里弥漫的食物香气感到意外,下意识朝向香味来源处走进。 那光洁明亮宛如样品屋的厨房里,一个男人正在忙碌的大展身手,她讶异儿愣怔地望着那欣长身影。 很多男人穿起围裙总是扭捏不自在,不然就是很奇怪,但他腰间盘着银灰色围裙,动作有条不紊,神情专注而自在,看起来竟是格外的迷人。 “哇塞,我没有看错吧?你居然会做菜?”她被引诱上前,忍不住惊讶的发出赞叹。 “唉?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一见到她,辰广新的唇角便上扬,俊脸净是亲切笑意。 这些天,她不只是邀请他住下,连吃的方面都不忘招呼,所以他临时要做晚餐,也不需要提前告诉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在用餐时间之前返家,而且是空着肚子找他一块儿吃饭。 “本来不怎么饿,但是看到这些忽然就变好饿了!”她好奇的掀开汤锅,扑鼻香气让她嘴角的眯起眼深嗅。 “这些食材都准备好了,只要下锅料理一下就可以吃了,大概再十五分钟,你先去换衣服、洗洗手。”她期待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的用心很值得。 “遵命。”快要垂涎三尺的岳霓霓听话的赶紧去打理好自己。 在家吃饭的好处,就是不必讲究穿着,蹬着虐脚的高跟鞋。 她很快的卸下饰品和彩妆,褪下正式的裙装,换上轻松舒适的t恤和瑜伽裤,再把一头长发绑成马尾,期待的来到饭厅。 “默契不错,时间抓得刚刚好。”辰广新添好了两碗白饭,和她一同入座,开始介绍彩色。“这是凤梨虾球、沙茶空心菜、椒汁白肉,汤食香菇鸡汤。” “你真是太犯规了……”岳霓霓摇头晃脑的,咬着筷子前端,犹豫的不知要从哪道菜下手。 “嘎?”他一愣,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规。 “长得呢,是一表人才,品性到目前为止也好没话说,在这儿做客还会帮忙整理打扫,现在居然连做菜烧饭都会?这么优秀还不犯规吗?” 岳霓霓不吝啬的赞美他,夹了颗虾球放进嘴里,颊侧鼓鼓的,甜甜的美乃滋裹着新鲜虾肉,口味不输外头餐厅。 原来是这个意思!辰广新晒然。 “住这儿打扰你,帮忙整理一下环境是应该的,做菜是兴趣,在外地念书时,有空就试做,做出兴趣。”他解释着。 因为学习力和领悟力强,所以很多东西他只要稍微用心看一下就可以学会,烹饪也是如此。 岳霓霓再吃了口椒汁白肉,是她没听过也没尝过的菜,薄薄肉片伴着不辣的青辣椒,底下铺着已去头尾的豆芽菜,白色汤汁是花椒特有的香气和微麻的口味,既特别又下饭。 她睇看他,蹙眉抑着笑意。 “你这样我压力好大。” “只是一顿饭,你不用有什么压力。”他连忙道。 “我是指你比身为女人的我还贤惠,所以让我觉得压力很大。” 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对家事厨艺一窍不通,生活态度是标准的大事谨慎、小事散漫、可偏偏被她视为大事的事并不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迷糊健忘、神经大条,唯一在行的就是怎么打扮自己,最有兴趣的是房地产投资,现在则是致力于将兴趣与发展成事业。 辰广新微怔,然后笑开。“现在这时代,从前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界限已经模糊了。” “不错嘛,没被沙文主义给洗脑。”岳霓霓对他更欣赏了,主动替他和自己另外舀了碗汤,浅啜之后又赞不绝口。“哦,这鸡汤超赞!你怎么那么厉害,每样菜都那么好吃!” 他但笑不语,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心中涌现满足于成就感。 “……要是家里每天都有这么美味的东西可吃,那我根本就不想去吃外食了。”她继续滔滔不绝的称赞着,未几,突然想到了个新点子。 “唉,我们打个商量,反正你还没找到工作,就暂时住下来,一个至少煮个四、五餐给我解解馋,平时就只要维持环境整洁就好,或是帮我缴一些水电瓦斯的费用……不需要房租,我再算薪水给你,这样好不好?”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这一方面可以解决他同时要找房子、找工作的麻烦,一方面也算方便自己,她越想越觉得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辰广新迅速考虑衡量,在父亲的阻挠下,别说是他专长的财金工作,连一般小规模公司行号的工作他也做不长,学生时代考的一整叠证照也如同废纸,派不上用场…… 或许,暂时接受岳霓霓的提议,避过这风头,时间一长,父亲也不会盯得那么紧,到时候他再找其他工作。 “好啊。”思付片刻之后,他爽快的做出决定。 虽然工作内容与帮佣没两样,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状态也只是暂时的,没什么好犹豫的。 “真的?”她惊喜讶问。 本来只是问问看而已,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形同男佣的工作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接受的,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 “当然,这么轻轻地差事,我还不要的话,岂不是傻瓜?”他一副捡到便宜的口吻。 其实,他明白她是出于好意才会这么提议,目的是想要帮他减少这个过渡时期的压力。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喽!”岳霓霓笑眯眯的朝他伸出小拇指。 辰广新先是对她的举动一愣,随即意会过来,也晒然的伸出小拇指和她打钩钩,就这么展开头颠覆他身份的男佣生涯…… 虽然堂堂男子汉跑来当男佣、听起来有点逊,但因为父亲的阻挡,纵使辰广新有十八般武艺也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只好暂时我在岳霓霓这儿,视情况再来做打算。 也多亏了岳霓霓收留,他可以不必面临更困顿的窘境,生活不但稳定多了,也不必因为找工作暴漏行踪儿不断被炒鱿鱼,离家的这两个多月以来,他都快被烧焦了! 为了回报岳霓霓的善良和信任,他尽责的做好每一件事,包括她说过的,甚至她没说过的。 “奇怪?怎么会不见了?” 岳霓霓起床梳洗后,打算自己清洗前两天穿的贴身衣物,可更衣间的置物篮里却空空如也,她纳闷找着,最后在洗衣房发现线索—— “别动!”她瞪大眼睛叱喝。 “怎么了?”辰广新吓了一跳,动作乍停,手里还拿着粉色丝绸布料,满心疑惑。 要死了!她和他关系清白,这么隐私的内在美怎么可以落入他手里? 不知道有没有异味被他闻到?不知道有没有脏污被他看见?啊……丢死人了,教她拿什么脸面对他啊? 岳霓霓满脸通红,快步走近,紧张兮兮的夺下他手中的小裤裤,和已装进洗衣球里的蕾丝胸罩。 “这个我会自己洗,不用麻烦你了。”羞窘得不好意思正视他,岳霓霓连忙包着贴身衣物落荒而逃。 看着她来去一阵风的身影,辰广新再看看自己空了的手,呆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她脸颊上那瑰丽嫣红的霞彩,是因为不好意思儿脸红吗? 他还以为她外向大方,在男女互动上也豪爽率性,应该不拘小节,没想到,她会对此介意紧张…… 不过,她脸颊嫣红的样子,宛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打扮过真迷人! 她说她几岁?坐二望三了是吗?二十九的轻熟女,已经不太会有这样娇羞清纯的脸红反应了吧? 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那清纯的反应让本就善良率真的她更是加分了。 惹人喜爱的女人,不管几岁,一样还是惹人喜爱。 辰广新继续动作,加入洗衣精、按下洗衣按键……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透漏了他轻快的好心情。 或许,不是她捡到他,反而是他捡到个宝! 岳霓霓并没有因为内在美事件而羞赧别扭太久,虽然真的觉得很窘,但身为新时代女性,又是比辰广新年长的姐姐级身份,她告诉自己,若无其事才是自在相处之道。 同时,她也清楚意识到和自己同住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各方面还是得留意才行。 例如,她不能围着浴巾就离开卧室,不能穿着清凉睡衣在客厅晃、不能做一些有违她淑女形象的举动…… 不过,真要计较的话,跟辰广新同住的好处,还是比不方便的部分多拉。 就拿现在来说吧。出门有司机,多方便!待会儿她抵达目的地只要下车就好,不需要为了找停车位急得快吐血,而且他开车很稳,不抢快,也不会慢的像乌龟,让人很放心。 她所知道的年纪比她小的男人,通常都是幼稚又轻浮,可他不一样,散发一种稳定的气质,仿佛待在他身边,她就不必担心自己的迷糊少根筋会出状况,因为他一定可以帮她处理解决。 岳霓霓下意识督看旁座专心驾驶的辰广新,从侧脸刚毅的视线,微抿的嘴角、专注的视线……一路看向他劲健结实的手臂,到那握着方向盘、指节分明的手,不出所料拿着她贴身的画面,甚至想到自己的肌肤被那手抚触,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她是着了什么魔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虽不成过入熟女阶段,就开始欲求不满了? 老天!真是羞死人了! 她赶紧抬手扇风,驱散涌上脸颊的热气。 “是不是很热?空调要不要调强一点?”辰广新立刻注意到她的动作,体贴询问。 “对,很热,温度调低一点好了。”她尴尬一笑,努力甩开脑中遐思。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正好缓解她的胡思乱想。 岳霓霓拿出手机接听,和对方讲完电话后,一脸困扰的看看腕上手表,兀自推算着时间。 “啧,真的是澳客!” “有什么问题吗?” 他分神督看她一眼。 “这个黄先生跟我约一个小时候去看我大直那间房子。”她撇嘴回答,眉心皱成一座小山。 她对家里经营的鞋业没兴趣,偶尔手痒才会设计自己喜欢的鞋款让设计团队去评估,她热衷的反而是房地产。 二十岁时为了给朋友做业绩,用从小到大的积蓄加上家里的赞助,第一次买了间小套房,结果误打误撞,三年后转手获利数百万元,从此开启了她对房地产投资的兴趣。 之后她用赚到的钱再去买房子,出租收租金付房贷……直到三年前,她坚持离家独立,在疼爱她的父亲大力资助下,她更壮着胆子放手投资。 或许是运气好,也或许是她眼光准,几乎把投资房地产当做正业的她,已经快要能完完全全独立,甚至能把父亲的资助原数奉还了。 现在她手上投资了几间数十小平数房子,有的出租收租金,有的经过整理和简单装修,卖相很好,所以她不委托中介,自己销售。 本来呢,她是仗着自己时间多的是,却没想到还是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都怪那黄先生,说风是雨,可偏偏做决定却又不干不脆,罗里啰嗦! “这样应该来不及。”辰广新一听,马上否决。 她现在就是要带人看房子,对方会用去多少时间很难掌握,而且要从文山区开到大直,碰上塞车的话,肯定来不及! “而且讨厌的是,这个黄先生已经约看五次,这次都第六次了,却老是嫌东嫌西,又乱砍价,讲来讲去都是重复的话,我实在很懒得再花时间跟他周旋……”她忍不住对他抱怨。 “可是你刚答应了不是吗?”他刚刚从她应话中,听到了大概。 岳霓霓无奈的胯下肩膀,想到要再应付鲁小小的黄先生就觉得累,这回肯定又是要白跑一趟,浪费时间了。 未几,她灵光一现,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既然无法分身,正好有他可以代替啊! “不如你去吧?”她信任辰广新,他气质沉稳,谈吐不差,反应也敏捷,只是带看房子而已,绝对没问题的。 “我?”他愕然扬声,觉得她想法太天真。“我对那间房子完全不了解,如果他提出什么问题,怎么回答?” “这还不简单!”她根本对那黄先生不抱任何希望,只要有人带他看看房子,应付一下就好。“我现在就把房子的基本资料和售价底限告诉你,到时候要是再有什么回答不了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打手机跟我联络啊!放心啦,根本不可能做成那个黄先生的买卖。” “那如果他真的买呢?” 他倒是觉得,除非黄先生另有所图,否则怎会同一间房子约看六次呢?一定是有中意,只不过可能因为什么因素还在犹豫,才会迟迟做不了决定。 “他很机车,很爱嫌,很会乱杀价。”岳霓霓忍不住批评,但没办法,她得让心里准备,免得到时被黄先生看出来。 “可是那并不代表他一定不会卖啊。”他失笑,她的形容让他更想去会会那位黄先生。 岳霓霓横睇向他,发现他有时还挺固执的,想法不容易被动摇。 “呵,如果你这次卖的成,我十五万给你吃红。”她杨唇轻笑。难缠的黄先生跟临时被委托的售屋菜鸟,怎么想都不可能成交。 “真的?”他讶问。 该说她大方,还是压根儿不相信他? “手机拿来。”她朝他摊开手掌要求道。 辰广新纳闷的拿出手机交给她,见她摸索了下,清清喉咙后再开口——“如果辰广新今天把岳霓霓在大直的房子卖出去,可以得到吃红十五万元。” 辰广新督看她的举动,忍不住莞尔的摇头失笑,“需要这么认真吗?” “有录音为证,我不会赖皮的。”她笑眯眯的把录好的承诺的手机放回他胸前的口袋里。 “既然你都寄出奖金了,我哪有说不的道理。”他勾起嘴角接下挑战,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本来就该为她效力。 “喏,这串是那间房子的钥匙……”岳霓霓从包包里拿出一大串的钥匙,解下其中一小串给他,再拿出纸笔,一边抄写资料一边说明。“我待会儿下车后,你就赶过去,我把黄先生的手机号码抄给你,还有地址是……” 辰广新一边开车,脑子里也吸收着她丢出的资讯,牢记重点。 不为钱,不为其他,仅仅为了不让她看扁,他也要全力以赴。 第三章 台北市的傍晚,是人潮车潮最壅塞的时间,岳霓霓结束看屋之後,就近找了间复合式餐厅,一边喝饮料休息,一边等辰广新来接她。 之前他来电说已经看完房子,她带着看好戏的口吻问他结果如何?他却卖关子说见面再讲,害她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 不可能成交的,她跟黄先生接洽了那麽多次都没谈成,怎麽可能状况外的辰广新一谈就成? 可是他的态度和口气那麽的胸有成竹……,不,他一直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老成样,绝对不是因为谈成了交易。 但是,既然不成功,直说就好了,干嘛还说要见面再讲? “霓霓,你为什么一直揪自己头发?”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带着浓浓笑意。 岳霓霓猛然回神,下意识抬头望向眼前男人。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发呆的时候。”他勾着嘴角落座。 他踏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可看着窗外的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嘟嘴、一会儿又叹气……表情丰富多变,连他来到她面前都没发现,甚至揪起头发来了。 店员随后送来水杯和menu,岳霓霓俩是决定就在这儿用晚餐,电玩东西后,她迫不及待的追问。 “怎么样?没成对不对?”她见辰广新但笑不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我就说嘛,那位黄先生难搞定,你也见识到他的龟毛了吧?其实你也不用失望,谈不成是正常的,谈得成才奇怪。” “你三天后的下午两点有空吗?”他突然开口问。 “嘎?”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让她愕然一顿,然后愣愣的回答:“有啊……要干么?” “这里是十万元订金,已经跟黄先生约好三天后签约,成交价比你的底价要高出三十万。”辰广新从夹克里拿出十万元现金,以及签收时间跟大楼管理室借复写纸来写的一式两份收据。 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和那一大叠千元钞,令岳霓霓目瞪口呆,整个冷到外太空去,看着辰广新的眼神像看到外星人。 “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的低喃。 他好笑的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桌上摆的钞票可不是玩具钞哦。 她诧异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觉得虚荣起来,好像自己谈成这笔交易真的很棒,其实他觉得自己是捡到现成的便宜,因为黄先生很喜欢这间房子,只要先排除他的顾虑犹豫,就很好说服,一点也不龟毛。 “你怎么办到的?”她瞠圆了眼睛,好奇极了。 那个黄先生真奇怪,是看她不顺眼吗?为什么不肯跟她买,反而跟代替她前往的辰广新买? “就聊了很多。”他一言以蔽之。 她哪那么容易打发啊?不死心的继续追问:“聊?都聊了什么?” “从大环境聊起,分析经济景气、股市状况、评估各家银行房贷利率、个人理财投资概念……连个产业市场动态都聊到了,最后再聊到那间房子……”辰广新简单解释。 黄先生对这些有兴趣,半懂不懂的自寻烦恼,所以才会裹足不前,既想买,又犹豫。 两人聊过之后,黄先生一方面觉得相谈甚欢,一方面讶异于他的分析很见解,同时也认同他的看法,当然,他也使了写小伎俩,例如透露那房子的抢手,已经有几个向屋主接洽,再迟可能就会错过,难得看中意的房子,于是黄先生爽快的到提款机领钱下订。 岳霓霓听了辰广新的解释,一整个头昏脑胀,更觉得奇怪了。 什么经济景象、投资理财巴拉巴拉的?她根本没那种脑筋去费神。 不过,年纪比她还小的辰广新怎么动这么多?那可不是随便唬哢瞎掰就能讲得出来的! “你怎么懂那些?平时有在研究?”她呐呐问道。 “我是t大财金系的,该有的证照全考齐了。”想起这阵子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学历证照,他的心情不禁往下跌。 闻言,岳霓霓不禁咋舌。 她知道念财金的在求学阶段都致力于考证,那对资质教驽钝的人,并不是容易的事,可他说他全考齐了? 他应该去当会计师、精算师、证劵分析师、投资顾问经纪……可她却让他委屈的当她家的帮佣? “那把你留在我家做那些事……”想到自己把高材生当男佣,她不安了起来,觉得自己浪费人才。“这样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你不用想太多,我刚离开之前的工作环境,想要先休息一阵子,能够待在你哪儿,我很感谢。”他随口找了理由来隐瞒自己的家世背景,在现阶段还不希望让她知道太多。 她迟疑的瞥看他。 “真的吗?” “真的。”他口吻肯定,随即转移话题,好消除她的疑虑。“欸,那房屋完全成交过户之后,你可别忘了我的奖金哦!” “知道啦,我岳霓霓向来说话算数。”她拍胸脯、挂保证。 这房子她是逢低价买进的,这会儿脱手可是赚了一笔呢,她做人很大方的,当然会答谢他喽! 不过这辰广新,愈看愈觉得他很神秘,超像武侠片里那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该不会哪一天,发现他其实有着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吓死人身份吧? 呵呵,这年头哪还有这种事?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不过对于辰广新,她是真的该刮目相看了! 犹豫经常得买卖不动产,岳霓霓有专门配合的代书事务所,负责她case的地证士叫做连保森。 他是个三十七岁的中年男人,带着金框眼镜,平时因为工作关系使然,必须予人信赖感,所以刻意不苟言笑,营造严谨沉稳的样子,不过只要见到心仪的岳霓霓,他就是经常ㄍ一ㄥ不住形象。 “霓霓,恭喜你啊,卖得的价钱还不错。”送走已签定合约的黄先生,连保森对岳霓霓改了称呼,这房子买进卖出都是由他经手,他很了解其中获利多少,因此想她道贺。 方才一直都是称呼岳小姐,专门转眼就改成了霓霓? 一旁的辰广新微感纳闷,暗暗观察两人互动。 “这要归功于他呀。”岳霓霓绽开笑容,用大拇指献宝似地指了指辰广新。 “那位黄先生我接洽好多次都没成功,结果他一接手,马上成交。” “哦?” 连保森打量的眼光即刻挪向那一直守在岳霓霓身旁的年轻人。 他对他没有好感! 从坐在这张会议桌旁开始,这年轻人就以一种类似监看的神态默默看着整个过程,他冷锐的眼神仿佛在检视他的做法是否正确?几次视线交会,他以为他会收敛目光,但他却仍目光灼灼,不闪不避……虽然他没说几句话,仍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 “啊。刚才来得太匆忙,忘了跟你介绍了。广新,这位是连保森连大哥,我房屋买卖方面的事都是请他帮我处理的。” 岳霓霓热情的口吻透露了他们的好交情。 “你好,我叫辰广新。”辰广新没有失礼的伸手与他一握。 虽然年纪轻轻,穿着也不若连保森西装笔挺,但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和自然散发的尊贵气质,让他在面对连保森的此时丝毫不逊色。 “男朋友?”和辰广新握过手,连保森刻意向岳霓霓探问,暗自估量辰广新的来历。 突然被这么一问,岳霓霓怔然瞠目,不好意思的看向辰广新,连忙收回视线,提声否认。 “不是啦!他是我……”她顿了顿,斟酌着怎么说明两人的关系,但没有时间让她多想,只好随口说道:“助理,他是我的助理。” 说他是房客也不太对,毕竟没有收他租金;说他是室友,那岂不是昭告众人,她跟男人同居? 但若对外坦言他是她的专属男佣。那会有种贬低的感觉,她下意识也不希望他被别人看扁……所以,助理这定位还不错,而且工作范围涵盖很广,她既没有扯谎,也顾全他的面子。 原以为心直口快的岳霓霓会直接介绍他是帮佣,而他也不在乎她怎么介绍他,但听到她在别人面前贴心的为他保留颜面,他胸口一阵暖热。 “原来如此。”连保森难得的有了笑容,因为警报解除。 刚刚看她们相偕抵达时模样登对,还以为岳霓霓有了男朋友,害他心情很低落,现在知道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只是助理,他就放心多了。 辰广新没错过他因此松缓心情的细微表情,隐约明白自己从头到尾被打量、被敌视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所以之后收送资料的事,可能会由他代劳。”岳霓霓顺便交代,这么一来,可交代给辰广新的事又多一件,她就更轻松快活了。 仔细想想,雇佣到他还真的很划算,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细心体贴,什么都会她就好像捡到神灯的幸运儿,拥有了有求必应的神灯巨人。 “对了,最近会有两、三间还不错的法拍屋,价格很漂亮,你有没有兴趣?” 连保森把话题从辰广新的身上带开,找理由制造和岳霓霓相处的机会,投其所好的讨她欢心。 岳霓霓抿起一弯笑。 “既然你说不错,那当然有兴趣呀!” 连保森会替她留意好房子,她就曾在他的介绍下,以低价买到一间很优的店面,现在租给一间美发店,生意旺得很。 “买法拍屋陷阱很多,要小心。”始终没发表意见的辰广新忍不住低声制止,担心她惹来麻烦。 “这方面你也懂吗?”岳霓霓眼睛一亮的转头看向他,现在就算他说他会开船开飞机,她都不会觉得很奇怪了。 辰广新还没来得及回答,连保森就不悦的抢白。 “我会介绍给霓霓的房子,还需要担心吗?我事前当然就会先注意,不会让她吃到亏。”他绷着脸对辰广新说。 可恶!这毛头小子算哪根葱?小小助理竟吐槽他,让他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没面子?! 不知为什么,连保森一副力求表现的模样,也令辰广新感到莫名碍眼,反驳的回应就这么凉凉的飘出口。 “未雨绸缪总是比亡羊补牢来得好,我只是先叮咛霓霓,不是针对连先生,你反应不用这么激烈。” 这显而易见的火药味,就算岳霓霓神经再大条,也感到空气中一触即发的危险张力了。 本来气氛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忽然就变了? 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不可能会有什么过节,怎么才说没几句话就不高兴了? “欸,广新的担心是因为不了解连大哥啦,买法屋的确要小心,但让连大哥评估过久可以放心。”她尴尬的连忙搓汤圆、当灭火器,让高涨的火气降温,缓和紧绷氛围。 “哼!眼前这家伙对霓霓肯定是别有用心!”辰广新心中有了判断,朝连保森投以防备的眼神。 “哼!这毛头小子未免太不上道了吧?明知我对霓霓献殷勤,居然还故意搞破坏?”连保森横睨他,心中暗骂。 差点杠上的两个男人撇嘴撇头,压抑不悦,给岳霓霓面子,不再多说,但心里的os很多很多。 辰广新没当过专属帮佣,但家里有管家、佣人可以参考仿效,所以除了打理家务,还把照顾和保护岳霓霓这件事当成使命。 就算这份工作只是暂时,可他只要在这个位置一天,他就会努力做好他该做的事。 此刻,辰广新正坐在工作梯上换灯泡,手中一边动作,脑袋里也没闲下来。 换灯泡这种杂事,属于他的工作范围,而在雇主可能遭遇危机麻烦时提醒叮咛,也是属于他分内的工作。 在代书事务所时,他本来是对事不对人,但连保森的态度和反应,让他不得不注意。 连保森对岳霓霓的企图太明显,照例说他不该干涉,可是……他不知自己怎么搞的,不太喜欢有人取代他的工作,所以当连保森示好献殷勤时,他有种看见黄鼠狼的感觉! 岳霓霓没怪他,也没再提连保森,可他们免不了会再接触,这让他心里很闷,却又没立场说什么。 不过,经过他这阵子的观察,岳霓霓虽然有追求者,但似乎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而连保森还在献殷勤阶段,可见还差得远…… 对,既然他们认识很久了,却没有进展,那代表岳霓霓对连保森没有意思,他应该用不着顾忌那家伙。 所以,他才是最亲近她的人,不用想太多,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就对了。 卧室房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辰广新挪动视线,瞥见岳霓霓走出卧室。 她穿着牛仔裤搭米色皮衣,颈上围挂一条精致的钩花丝巾,看起来既有个性又不失甜美。 他发现,任何装扮都很适合她,而欣赏她的装扮是一间赏心悦目的事,能和她朝夕相处也是一间愉快的事。 “怎么临时要出去?”他扬声问,记得中午才听她说过下午没事。 “要去看房子。”岳霓霓抬头看他一眼,连忙敛下目光,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 “要不要我陪你去?”不论买屋卖屋,他总觉得她一个单身女性独自前往不太安全。 “不用了,有人跟我一起。”其实她本来也想找他一块去的,可是碍于同行的人没找他。 闻言,辰广新心里立刻打了个突。 这阵子她都会找他同行,怎么今天却…… 他下意识想到某人! “是那位连先生对吗?”他直言猜测。 冷不防被猜中,岳霓霓一怔,跳开三大步。“好厉害,我没说你也知道?”难不成他还有透视眼,能看穿些什么? 辰广新脸色微沉,但还是保有风度,关切叮咛:“如果是看法拍屋,你要注意是属于点交或不点交的房子,否则就算价格很漂亮,后续的麻烦也足够你一个头两个大。” “好,我会先弄清楚的。” 虽然在房产投资方面,她不是资深老鸟,但该懂的她都知道,不过她明白他是好意,所以仍像受教的好学生般应声。 “那个……” 他欲言又止,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其实内心是很反对她去跟连保森碰面,不过自知没有立场开口,所以再三迟疑,最后还是把话咽了肚子里。 “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她巧笑倩兮,尽管只是短短几个字,但他的叮咛和关心总让她心里感到一阵甜蜜。 他继续抬头换灯泡,听着她的动静,又忍不住悄悄瞥看她穿鞋的背影,心里很郁卒,然后犹豫起要不要厚脸皮开口当跟屁虫…… “喔,我忘了说,晚上我不回来吃,你不用忙喽。”临出门前,岳霓霓抛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什么?! 待辰广新反应过来时,门板已经砰的关上,他眼角一抽。 她现在是要跟连保森出去,晚上不回家吃饭,不就等于是跟连保森一起吃晚餐? 看房子就看房子,吃什么饭啊? 他急着要追,决定当跟屁虫,但匆匆忙忙爬下工作梯时,不小心踩空,连人带梯,乒乒乓乓摔得束倒西歪,幸好在摆梯子前已经移开茶几,这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灾难。 不过,这一摔,也摔掉他的冲动。 抹抹脸,他索性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厘清内心感觉。 他对岳霓霓的莫名占有欲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不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对她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毕竟她很大方、善良、率真,样子也正得没话说,随着相处,那些正面的感觉不减反增…… 难道,他这是对她动了心? 对连保森的心态叫做吃醋? 因为他在意岳霓霓,不愿她被觊觎…… 辰广新恍悟的弹坐起身,一阵电流窜过四肢直达脑门。 吃醋,是感染爱情病毒时最显着的症状啊! 即使清楚现在不应该谈情说爱,他还是不知不觉对她动了心……这似乎不太妙! 他会待在她这里,是为了暂时避风头,甩开父亲的掌控,只是缓兵之计,他早已给自己期限,顶多半年就会离开。 不再依靠家里,以自己的专长去找一份工作,本来就是他离家时就计划好的。 毕竟他拥有所有与财金相关的证照,要找一份好工作不是难事,甚至,如果以后存到资金的话,要像连保森一样开业也不是问题,可这一切都要在父亲不再刻意打压他的情况下。 第四章 人是习惯的动物,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岳霓霓习惯了辰广新的存在。 他体贴又可靠,有他在,她几乎什么都不用担心,水费电费瓦斯费,全都由他负责去缴;他还会替她车子,该加油、该休养、该修理的,他都先处理好。 清洁打扫更不用说,他煮饭做菜一把罩,偶尔还有甜点补品可解饿,甚至于修缮工作他也能够包办。 他比神灯巨人还要神,不用她开口许愿,就能了解她的需求;他的万能,让她不禁要担心自己有可能会从生活低能儿,直接恶化成生活白痴。 她虚长他两岁,但他懂的比她还多,遇到开心的事,她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若是有烦恼,向他倾吐还会得到忠告和建议。 不过,有些问题,就真的是难以启齿…… 拖着沉重的身体,岳霓霓困难的走出房间,她需要出门去买个东西,以免“成河”。 “霓霓,你怎么了?”才从超市购物返回的辰广新,门一开就看见某人像被拖鞋摧残过的蟑螂似的,苟延残喘的匍匐前进,心惊的立刻放下提袋,上前关切搀扶。 “没、没什么。”她拨开他的手,继续前进。 “都这副样子了还说没什么?”看她像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他张着手,跟在她后头,以防万一。“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看医生,我没有生病。”她脸色苍白,却被他追问得耳根子一阵热,担心被逼去看医生,那就糗大了。 不太相信她的否认,又见她执意行动,不禁纳闷的蹙眉问:“你到底要走到哪儿?” “我要去买东西。” 她皱着一张脸,像生吞了一条苦瓜。 “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去买就好,你去休息。”他硬是将她拉到沙发上落坐。 难以启齿,她窘赧的不敢看他,“那个……你不知道啦,我自己去。” “唉,岳霓霓!”他忍不住板起脸孔,沉下嗓音制止她。 被他指名道姓的叫,像被按下静止键,岳霓霓乖乖不动,眨巴着大眼,瞅着他瞧。 怎么办?让他去买很窘,但他们要是再在这儿争执不下,恐怕她就要“泛滥成灾”了…… 好吧!没形象就没形象了,反正他早就知道她是个对生活琐事有点低能的超级迷糊蛋,忘记买“棉棉”备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啦,我好朋友来了,肚子很痛,而且卫生棉没了……”她低着头,借着披头散发掩饰脸上赧然神情,好小声的嗫嚅着。 辰广新愣怔,未几,恍然大悟,想笑她的迷糊,但怕她窘到无地自容,只能佯装一点也不以为意的样子,好让她自在一些。 在他眼里,她根本不是二十九岁的女人,反而像只有十九岁的大女孩,需要人照顾,稍不注意就会状况,让他放心不下。 “知道了,我马上去买回来。” 看着他匆匆离去,岳霓霓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坦白对他说,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为情,他的态度自然,让她感觉是自己想太多,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好避让的,就像……最亲近的人,可以完全信赖。 辰广新很快就达成任务回来,因为没有买这种女性卫生用品的经验,所以买齐了各种尺寸,岳霓霓觉得莞尔又窝心。 解决了棉棉的问题,仍有经痛的困扰,因此岳霓霓躺在床上休息。 每个月都要折磨这么一次,像生病一样,辰广新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担忧。 “霓霓,我觉得止痛药可能不太好,所以我煮了一锅黑糖姜汤……”辰广新端了一大杯的黑糖姜汤,来到岳霓霓床边落坐。 岳霓霓撑着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马克杯,看着里头的棕色液体,不禁讶异扬声。“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看你好像很难过,所以上网查了一下,听说黑糖姜汤可以舒缓经痛……”搔搔头解释,他对这没有把握,讲到女人私密的,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应该没有弄错吧?” 耸耸肩,她自己也不确定。 低头喝着甜甜姜汤,他体贴的调过温度了,既不烫口又不会过凉,温热的口感滑过喉咙,暖着肠胃,让她的腹部一种温暖。 “用这个热敷,双管齐下,看会不会好点?”他掀开棉被,把热水袋搁在她肚子上,再重新把棉被盖上。 岳霓霓瞅着他,肚子暖,心口也暖,不管他是发自内心,或是当成工作,他那关怀的眼神、体贴的举动,让她感觉到备受呵护,全身上下都被包围在感动的温暖中。 “我还听说结束之后要喝四物汤或中将汤调理,改善体质,肚子痛的程度也会改善。过几天我去买回来……”他叨叨絮絮的说着,见她一口一口饮下,他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 “广新,谢谢你。”她抬眸扬笑,眼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热的。她忽然认真道谢,反而令他一阵赧然。 “有什么好谢的!” “你让我想到以前每个月肚子痛就缩在床上冒冷汗昏睡,睡到疼痛过去,不懂得怎么让自己好过一些……”她惆怅的说着,气氛随着她的心情变得伤感。 “这些事情你妈妈应该会懂吧?”他直觉地说。 “我现在的妈妈是爸爸的第二个老婆,我亲生妈妈早就不在了。”她勉强撑起嘴角。“那时候忙着顾两个弟弟、妹妹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管我!” 人家女孩子都有妈妈会照顾,但她不同,她虽然有妈妈,但还是没有人教她,疼惜她每月必经的疼痛……这经历和她的好朋友田艺有点像,难怪她们会成为惺惺相惜的知己。 辰广新一阵哑然。 她平时这么活泼开朗,娇滴滴的模样看似备受宠爱,他也认为她是那种被家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女孩子,没想到她也有心酸的过程。 由此可见,人真的不能看表面。 她不愁吃穿,却仍有心酸的记忆与遗憾,而他是别人口中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企业第二代,人人称羡,可是,谁会知道相对的代价,就是成为身不由已的傀儡?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道路都被安排好了,家里做的是金融事业,所以他念的是财金系,没有其他选择,现在则是连结婚对象都被指定…… 他就是为了争取婚姻的主控权,抗议父亲的霸道独裁,才会离家出走,可下场就是处处被封杀,英雄无用武之地。 “每个人似乎都有各自的遗憾和心理解不开的结。”他不由得感叹。 “是啊,这就是我为什么好好的有家不住,非要自己搬出来不可。”她也叹,未几,感觉气氛太沉闷了,连忙换个轻快语调,轻推他一把,“所以呀,你是第一个帮我准备这些东西的人耶!” 辰广新蹙眉,转了转眼珠子,故意打趣地说:“那我要说……这是我的荣幸吗?” 她拽拽的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身体虽然不适,但在他体贴的陪伴下,似乎没有原本那么难受了。 虽然嘴巴上说辰广新是助理或男佣,但岳霓霓尊重他,也欣赏他,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佩服。 现在,连女人最私密的都让他一清二楚了,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见外的,她对他的方式就像对待朋友,而好朋友就是有好东西一起分享。 “广新,我买了好吃的……”岳霓霓提着饭店纸袋进屋,兴冲冲的喊人,却在看见客厅只剩立灯光源时,疑惑的降低了音量。“咦?人呢?” 脱下高跟踝靴,换上舒适的室内拖鞋,再把东西摆在客厅,虚掩门扉所透出的光线吸引她走去,瞧见坐在电脑前的辰广新。 “还以为你不在呢!原来窝在房间里。”岳霓霓扬声走近。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辰广新回头看向她,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不禁讶然问道。 她说今天是她后母的生日,要去五星级饭店吃饭,席开三桌,全是亲戚,也因此他不便同行,免得受到注目,被误会。 不过既然是家庭聚会,应该还有第二摊,或者是闲话家常,没想到会这么早结束,看来,她跟她后母真的很有距离。 “无聊就回来啦!”她耸耸肩,简言带过。 现在的妈妈不是生母,今天出席的又大多是她的亲戚,所以她总觉得有隔阂,没办法融入,待久了很不自在,索性找个借口先离开。 辰广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能够了解她为何待不住。 岳霓霓见他方才专注在电脑上,不禁好奇的转身看向笔电荧幕里的内容,“你在看什么这么专心啊?” “哦,没什么啦!”他下意识的关掉一个网页,可下一个网页还没来得及关,就被她拍打制止。 “干么关?想暗藏什么好情报吗?你想买新阳银行的股票哦?”岳霓霓好奇的以调侃口吻发问。 她发现他刚刚关的网页是新阳银行的股票走势图,而来不及关的财经新闻也跟新阳银行有关,便直觉猜测。 “我现在哪有钱投资股票,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他含糊解释,没透露自己是试图透过这些表面资讯窥探一些状况,因为这是在目前不想透露行踪的他能接触家里的唯一途径。 看见股份稳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就代表家里没事,家里没事就代表父母亲平安,这样就好了。 “骗人!”她食指指向他,眯眼质疑,“快说,你有秘密啊?” 辰广新和她大眼瞪小眼,半晌,没辙的叹气。 “好吧,我告诉你,我在找工作,所以在研究该去哪间前景较好的公司。”避不了她的追问,他只好找一个借口,反正这也是不久之后要面对的事情。 “你要走?!”岳霓霓心一惊,声调陡升八度,整个慌了起来,“为什么?这里不好吗?还是我给你的酬劳太低?或者……” 她激动的反应,让辰广新赶紧站起身,握住她的肩膀解释。 “不是的,不是这里不好,也不是酬劳的关系,只是我不可能一直做现在这种工种……” “那你以后找到工作就去做,不做帮佣、不做助理也没关系,我们就单纯做室友呀。”岳霓霓牵起笑容,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不想到她要走,就这么心慌意乱,下意识就想挽留他,不希望他离开。 见她如此在意他去留的此刻,辰广新觉得这些日子的费心费力都值得了。 “你别担心,我暂时还没要离开,这些事以后再说。”他噙起微笑回应她,猜测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依赖成习惯,她揪住他领口,焦急地问:“以后还很久是吧?” 他俯视她,柔软身子不经意碰触到他,馨香气息涌进他鼻间,水气氤氲的眼眸写明了不舍,那衔着疑问的唇微启在他面前,是绝佳的亲吻角度…… 他一怔,几秒的沉默中顿时迷漫暧昧气味。 岳霓霓不小心望进他眸底,脑中一片空白,他眼睛深幽幽的,神秘得仿佛藏着许多话,她呼吸一屏,胸口阵阵热流淌过…… 无形的电流同时骚动两人的心,电得噼里啪啦,滋滋作响,火花四射。 被那红润嘴唇的吸引,他情不自禁的缓缓倾身,而她像被点了穴似的,没有半点退缩,眼帘甚至渐渐…… 就在四片唇瓣贴合之际,一阵音乐铃声杀风景的响起,破坏了迷咒般的氛围,吓得两人如闪电般迅速分开。 “那个……有电话!”辰广新有点窘的摸摸后颈硬生生浇熄刚撩起的火苗。嗓音低哑。 “喔,对,我的手机……”岳霓霓尴尬的应和,快步走出他的房间拿手机,一张小脸嫣红得媲美晚霞。 这个吻,虽然短暂得有如蜻蜓点水,转眼即逝,却在他们之间投下重石,荡开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那美丽的波纹让他们难以忽视…… 岳霓霓拥有让人喜欢的特质,而辰广新更是新好男人代表,尤其孤男寡女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会受对方吸引一点也不意外。 那一晚轻浅的吻,灌溉了埋在他们心田的情苗,爱情一旦冒出头来,滋长得就快了。 他们虽然没有再提起那个吻,但辰广新和岳霓霓之间,产生了微秒的化学变化,好感升华,变成不单纯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会下意识希望时刻看见对方,所以他们共同行动的次数变多了,几乎走到哪儿都在一起。 因为投资,岳霓霓经常四处看房子,或是带人看房子,现在身边有了辰广新,和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感觉不一样,不但安心稳当,还很方便。 “我看你去找位置停车,我先下车跟对方碰面,免得迟到就不好意思了。”塞车浪费了不少时间,眼看就要来不及,岳霓霓有点焦急。 “也只好这样了。”辰广新瞥了眼时间,同意之余不忘叮咛。“那你一个人要小心点,我停好车就来。” 她抿起一弯浅笑,斜眯向他,瞧那耳提面命的模样,他大概忘了在还没有他之前,她都是单独行动的。 “知道了。”为了让他放心,她还是顺应了声,再挥手说拜拜。 岳霓霓下了车,看着辰广新将车子驶离,随即走进大楼。 今天要看房子的是一对姓王的中年夫妇,她跟对方约在大厅见面,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失约。 “你……是岳小姐吗?”王先生抵达后,一眼就瞧见岳霓霓一副等人的模样,趋近询问。 “我是,你就是王先生?”岳霓霓咧开笑容,和善的颔首打招呼,但随即发现他只有一个人来。“王太太没有一起来吗?” “喔,她有事没来。”王先生含糊地答,笑得无害,然而目光中暗藏的是打量与惊艳。“待会儿我可以拍几张照带回去给她看吧?” “可以呀,那我们先上楼,边看边说。”岳霓霓不疑有他,态度亲切的领着他走进大楼搭电梯,前往十一楼欲出售的房屋。 “……现在房仲业很竞争哦?”王先生环顾屋内格局,听着岳霓霓的介绍,忽然问道。 “呃……大概吧。”岳霓霓顿了一顿,不甚确定的回应。 她是卖方,也是买方,所以凭着所知的感觉回答他。 “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女人,不适合出来卖房子。”王先生不客气的将目光挪向她,别富深意地说。 “不会呀,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她还不觉有异。 “你大概多久才能成交一间房子?”他直觉把她当成了仲介人员。 “不一定耶!”摇摇头,她诚实回答,毕竟买卖房子也是要靠缘分的。 “这样收入岂不是很不稳定?”王先生一脸怜惜的看着她,借着厨房里的空间不大,以身形优势阻挡了她,“我可以让你不用这么奔波……” 岳霓霓愣怔住,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未来得及细想,他便色迷迷的以指尖刮过她的脸颊,她脑中警铃大作,猛然挥开他的触碰。 “你干什么?!”她皱眉,严肃的绷起俏脸。 王先生却勾唇哼笑,仿佛拿下面具似的,变了个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就别装模作样了,瞧你细皮嫩肉的,不该出来抛头露面,这房子你要是觉得不错,我买下来让你住,只要……”他一边说,一边倾身靠近。 “请你放尊重一点!”岳霓霓吓得厉声斥喝,想闪过他逃开,却觑不着缝隙。“让开!” “啧!你怎么这么不上道?” 他攫住她手臂,把她拽回角落。手臂吃痛,岳霓霓心惊,面色恐慌,眼见王先生再度倾近,她闪躲尖叫,就在电光石火间,那迫近的压力忽然消失,而且响起比她高分贝的惨叫——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王先生脸胀红,随着身后箝制的力道,狼狈的移动。 “广新!”岳霓霓欣然低呼,见他赶来,巨大的恐惧顿时消弭。 “你没事吧?”投去关切担忧的目光,那紧绷的嗓音透露了辰广新胸口压抑的怒气。 “没事。”抚抚手臂,岳霓霓牵起一抹让他安心的笑容。 幸好她及时赶到,她没有吃亏! “她都说没事了,你快放开我!”王先生哀叫,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半途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算了,让他走吧。”担心会引起更大的冲突,让辰广新惹上麻烦,岳霓霓开口劝道。 “混蛋,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凛着黑眸,辰广新将人揪近,咬牙撂话警告,松开箝制的同时,猛力推他出门。“滚!” 王先生撞到墙又差点跌倒,但当场逃过一劫,不禁连滚带爬的赶紧落跑。 辰广新看向仍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岳霓霓,整颗心揪成一团,脸色也益发难看。 受到惊吓的何止她,坦白说,在门口听见呼救,进屋后接见那样的画面,他也是又惊又怒! 他非常生气,愤怒像是岩浆在他脑子里沸腾。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没把刚刚那个想侵犯她的男人给揍一顿。 他不敢想像,今天他若是没和她同行,会发生什么事? 岳霓霓看他余怒未消,平时总是斯文温和的脸帘罩着一层薄霜,双手紧握得指节泛白,整个人散发着冷凝戾气,不禁有点震慑住了。 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沉稳斯文的,从来没有看过他这般失控……他是因为她差点发生了意外,所以如此愤怒吧? 虽然还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但她不得不说,这样的他,好酷、好man,好有魅力哦! “广新,我……”她下意识走上前,柔荑轻触他肌肉贲张的臂膀,想跟他说她真的没事,可话还没说完,就冷不防的被一股强劲力道给拥进一堵坚硬却温暖的胸怀里。 心里爆发的恐惧,促使辰广新冲动的拥抱住她;他必须借由真实的拥抱来确认她安危无恙,来抚平心湖掀起的惊涛骇浪。 “你吓死我了!”他忍不住脱口逸出内心想法。 紧拥的力道压迫胸腔,岳霓霓差点不能呼吸,但他表达心情的这种方式……她喜欢! 在他有力的臂弯、宽厚的胸膛中,她听见他如擂的心跳,混乱的呼吸,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扬起甜甜的微笑,她柔声回应。 她才是遭遇意外的人,却反过来安慰他,只因他对她的重视超乎她的想像。 不过,这样被人珍视的感觉,甜得让她心坎渗蜜,完全忘了几分钟前才面临的不愉快。 岳霓霓不禁展臂回拥住他,也拥住这温暖幸福的感觉。 她想,这辰广新是完全迷倒她到了! 第五章 一年将近尾声,岁末年终的活动特别多,岳霓霓的邀约也跟着变多,不过,以往的丰富节目,现在对她来说似乎已不具吸引力,任何人来约,她都意兴阑珊,提不起劲,她喜欢待在家里,因为有辰广新在。 “广新,耶诞夜我们出去吃饭?”坐在沙发上的岳霓霓一个翻身,下巴靠在扶手上,望向抱着笔电猛看的辰广新。 “你不跟朋友出去?”辰广新抬眸看她,有点纳闷。 摇摇头,佯装一副可怜样。 “行情不好,都没人约我。” 他挑眉横看向她,压根儿不信,他听过她接了好多邀约的电话,人缘好得很,根本说反话。 不过,听到她不跟朋友出去,把时间空了下来,他的心情莫名愉快,索性附和她。“那太好了,轮到我约你。” 他搁下笔电,扬起斯文浅笑,正式的提出邀约。 “岳小姐,请问你耶诞夜有空吗?” “有有有啊!”她像啄木鸟似的点头,很配合的和他演了起来。 他继续绅士的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吃耶诞大餐吗?” “要大~~餐,我才愿意哦!”她夸张的张开双手,故意拿乔。 到了耶诞夜,在辰广新的安排下,他们俩在一家知名餐厅享用温馨又浪漫的丰盛大餐,令岳霓霓讶异的是,这间餐厅是节庆时的大热门,如果没有提早预订,有钱也不是订得到的,没想到辰广新居然能够顺利卡位。 “这间店很难订耶,你是怎么订到位子的?”看着店门外还有许多现场等候的客人,岳霓霓不禁讶异问道。 辰广新顿了顿,反应很快的掰了借口漫应:“我认识厨房里的厨师,拜托他帮忙的。” “哦~~走后门。”她皱鼻子指着他。 他微笑的摊手耸肩,不多作解释,举起红酒杯和她轻碰。 外界大多不知道他出走的事,所以在某些场合,过去的身份还是很好用,当然,目前他并没有告诉岳霓霓的打算。 在浓浓的耶诞气氛里,他们轻松的谈天,享用丰盛美味的晚餐,在别人眼里,俨然是一对。 时间在愉快中流逝,两人都浑然不觉私密的谈笑互动落入了不远处一双窥视的眼中。 “我准备了礼物。”看着岳霓霓心满意足的吃着巧克力锅,辰广新不禁满脸笑意,悄悄拿出搁在一旁座椅上的提袋递向她。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奇妙的事,对方的满足也能满足自己的心,只想给得更多更多,快乐更多。 “已经请我吃大餐了,还有礼物?”她惊喜的接过手,笑得眼都眯了,好奇问道。 “当然有。”如果他更有能力,他会毫不吝啬的给她更多。 她欣喜猜测:“这是香水?化妆品?”最好他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她,那她一定更乐! 他年纪比她小,经济能力也不是非常好,但他费心为她张罗了一个温暖愉快的耶诞节,或许餐厅不是最最高档的,礼物也不是最最昂贵的,可却比以往任何一个砸重金献殷勤追求的男人,还更令她感动。 “都不是,你拆开看看。”他故意神秘的卖关子。 岳霓霓好奇又期待的拆开包装纸和盒子,里面竟放了两个黑黑的长方形物体,纳闷错愕的脸上出现三条线。 “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东西。 “防身器。” “这是我的耶诞节礼物?”她呆呆的问。这玩意儿跟浪漫好像一点都搭不上边耶! “嗯,我考虑很久,觉得这是对你最有用的东西。”他一脸认真,讲到这个话题,格外严肃。“上次遇到的事情,真的要引以为戒,不论是去买房子也好,要卖房子也好,只要是前往都有潜在的危险,你一定要事先防范。” 岳霓霓恍然大悟,明白了他送防身器的用意。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如此令他惦挂,比她自己还要不放心。 “其实那次是意外啦,我从来没有……” “例外还是发生了,我不希望你再遇到那样的危险。”他正色纠正她侥幸的想法。 岳霓霓努努嘴,又无辜的眨眨眼,没再置啄。 见她温顺的没有反驳,他满意的微扬唇角,继续说道:“这个有电击、警报、催泪和防抢的功能,我买了两个,你一个放驾驶座的座位底下,一个放随身包包里,我教你怎么使用……” 他仔细讲解,她也认真聆听,这是她收过最温暖也最珍贵的礼物,包含他真诚的心意。 “知道了,我一定会随身携带的。”她欣然收下礼物,以后带着防身器就像带着他的保护。 “我也有准备你的礼物哦!” 辰广新微笑的接过手打开,同样好奇她送什么给他。 “这么贵重?”他讶然,盒子里面是一只精致的运动表,知名品牌昭示着它的价值。 看他犹豫,岳霓霓担心他会不收,连忙拿出手表,直接戴进他手腕,满意的欣赏。 “就知道它会适合你……你知道送手表有什么含义吗?”她侧头瞅着他,抑制娇羞心情,鼓起勇气问道。 “希望我准时吗?”他直觉猜道。 晕!这男人……明明才二十七岁,怎么老师一板一眼的,这么老成,缺少浪漫因子? 岳霓霓受不了的赏他一个大白眼。 “是希望你时时刻刻都能想到我。”她双颊酡红,透露心意,这样的暗示应该明显到跨越暧昧了吧? 他顿了一顿,定眼凝看向她。 以往,他对她动心时,他可以暗自说服自己冷静压抑,但今天,她第一次露骨表明,也昭示两人能够在一起的可能性,令他的内心强烈震荡,没办法再像以往那样苦苦克制。 “不需要手表提醒,我已经随时想着你了。”辰广新反手握住她柔荑,低沉磁嗓给她正面回应。 岳霓霓的心底漾开一圈圈美丽涟漪,水眸扬起,眼波盈盈荡漾,忍不住绽放甜美笑容。 “是你说的哦。”她伸出另一手,指指他脑袋,又点点他心窝,索取更明确的回应。 “不只这里想,连这里也要记着。” 他定定看着她爱娇的要求,看着她扬起的嘴角、眯起的眼角,甜甜滋味蔓延心房,也牵起他的快乐。 事实上,这次出走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遇上她,已经是他前所未有的珍贵礼物了! 已经坐二望三的岳霓霓,不算未经世事,但仍保有赤子之心,她有时优雅娇贵,有时却可爱娇俏,像朵娇艳的花,盛放着耀眼光采。 一开始,辰广新随时注意她的需求,只是因为职责所需,但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离不开她。 本来能自由来去的一颗心,已不如来时的轻盈,在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中,一步一步的深陷,到如今,产生了感情的重量。 但虽是重量,也是甜蜜而欣喜的。 在共度耶诞夜之后,他们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回到了家里,原本要各自沐浴就寝,却都很有默契的舍不得去睡,还不约而同的晃到了客厅,然后,像磁铁般吸靠在一起,说是一起看影片,但天知道,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影片里,而是依偎在身旁的人。 此刻,岳霓霓抱着辰广新的臂膀,枕靠在他肩上,甜蜜依偎,心满意足,美好的气氛,让两人都有恍如梦境的感觉。 “霓霓,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我?”看着自己的手成为她把玩的玩具,掌心对掌心,指头交缠,辰广新心头暖烘烘,直觉问出心中疑惑。 “这样的你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浅笑盈盈地瞅看他。 “就……什么都没有,没有事业、没有钱、没有家、没有车……”愈讲愈汗颜,叹息的没了声音。 “你还那么年轻,怕什么?”她拍了他一记,不喜欢见他妄自菲薄,望向他的眼里,有着满满的信任。“就算现在还没有什么成绩,但是我知道你慢慢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的。” 她很清楚,相处的这几个月,他虽然没有特别表现什么,但是许多小地方仍然难掩光芒。 况且能够督促自己拿到那么多证照的人,对未来绝对不是茫然无知的,她不用担心自己爱上一个草包。 迎视她纯净的眼瞳,辰广新心弦一紧,离家后的挫败,在她听似简单的话语里,得到了安慰和鼓励。 “真不知道你对我的信任是打哪儿来的!”他胸臆间盈满柔情,大掌捧住她脸颊,拇指摩挲细致肌肤,俊唇轻啄那甜蜜檀口。 他突来的亲吻,扰乱了她的心跳,染红了她的脸颊。 “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他深深凝睇那娇柔容颜,给她肯定的回应。 她如此有勇气,把心交给一无所有而且来历不明的他,教他怎能不珍惜的收藏在心上? 爱情壮大了他的心,凝聚了他的勇气,以后有了她的陪伴,面对父亲的阻扰,他不再是孤单奋战,更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他再次吻住她,用炙热的吻封住她柔软的唇瓣,湿润的舌尖探进她口里,亲昵缠绵,煽情诱惑,要她随他共舞。 岳霓霓心口震颤,他在她唇里嬉戏追逐,翻搅她的呼吸,她鼻间盈满了属于他的男人的气息,难以抵挡的热潮阵阵涌现,融化了她思绪,整个人意乱情迷地陷在他温柔又热情的拥吻里。 他们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气温腾升,脉搏加速,激情的序幕悄悄展开。 坚实热烫的男性身躯覆向她,将她压进柔软沙发里,唇舌攻城掠地,不放过她美丽的每个部位,逐一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像猫儿般逸出低吟,娇躯轻颤,体内的渴望与期待,令她忍不住拱起身子和他靠得更近。 他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两人裸裎相贴。 她肤白似雪,因动情而泛开一层美丽色泽,宛如樱花般柔美,眼里氤氲着迷蒙水光,玲珑有致的惹火曲线,仿佛诉说着邀请。 眼前美丽的春光,召唤出蛰伏在他体内的狂野欲望,属于男人的火,正燃烧着他身躯。 岳霓霓娇羞的看向他的强健体魄,身体深处莫名产生一种既空虚游燥热的奇异欲念,不由得抛开女人的矜持,伸出柔荑抚摸他,感受那机理分明的结实线条,如那其中蕴含的强壮力量。 “你好硬哦……”她情不自禁地说,那曾经让她舒心依偎的地方,她早就好奇的想直接用手感触了。 辰广新一怔,随即从她的举动意识到她说道是什么,但仍想逗逗她,黯着眸子戏谑勾唇。 “感觉到了是吗?”随着语落,他劲臀挑衅的顶向她磨蹭。 “啊!”霍然顶靠她下腹、如烙铁般坚硬的男性象徵,让她吓了一跳,当她终于认知到自己说了什么,而他误会了什么时,顿时羞窘得差点脑溢血,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的胸口很硬,不是那个啦!” “我以为你是赞美我……”他蹙眉,故意装出失望的口吻。 岳霓霓猛然惊觉男人似乎很介意“小兄弟”硬度强度问题,可刚刚她已经说不是指那个了,心慌的想再补充说明,却又觉得难以启齿,被吻得红艳艳的芳唇就这么无措的开开合合。 “不是,那个也很……我是说……”要命,她快要把舌头咬掉了! 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辰广新忍不住低低笑开。 “跟你闹着玩的。”他啄吻她的脸,爱极她小女人的一面。 “厚……”她娇嗔,抡起粉拳轻捶他抗议。 “现在开放体验,欢迎你确认硬度问题。”他魅惑勾唇,握住她的手,往欲望根源接近。 从没有过的大胆行径,令她陡地屏住呼吸。 好害羞哦!像握住了烙铁,烫着她掌心,传导进她的血液,影响她的脉搏与心跳。 辰广新下一秒就后悔自己的行径,因为她柔嫩手心的掌握太销魂,严重考验男人的自制力。 他开始膜拜她曼妙的胴体,让她忘情沉溺,无暇思考,只能感受他的游走,然后情不自禁地勾拳迎合,逸出甜美性感的呻吟…… 第六章 冬阳暖暖照拂大地,天空湛蓝无云,温度凉爽,是让人心情很好的晴朗天气。 悠闲午后,辰广新和岳霓霓相偕外出,为家里补粮、添购日用品,两人世界,好不甜蜜。 买完东西,购物车里是满满的战利品,辰广新让岳霓霓待在超市里看着购物车等候,自己则去超市的停车场取车,可走在半途,却有个娇脆嗓音喊出他的名字。 “广新哥!” 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容颜,让他霎时变了脸色。 “邰翎?!”他低呼出这曾经熟悉、后来却恨不得摆脱的名字,心情很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双臂环胸,邰翎不答反问,质疑的态度与口气都不掩傲慢。 震惊褪去,辰广新恢复镇静,但仍不想和她多谈。 毕竟她也是当事者之一,这会儿和她撞见,他等于暴露了行踪,有可能再面临许多麻烦困扰…… 可现在的他不再是独来独往,他有岳霓霓,而且她是他极力想呵护不受烦扰的女人! “我来买东西。”他避重就轻,目光悄悄瞥向超市里,担心岳霓霓等太久会出来找他,而邰翎的身份太敏感,不能让她们两个碰面。 “一个人吗?”邰翎故意问。其实心里明知他还有伴一起,因为,她是跟着他们来的。 没错,就是跟踪! 辰家和邰家是世交,虽然邰家没有辰家那样财大势大,但起码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两家长辈基于希望亲上加亲以及利益结合的考量,没有先征询他们的意见,就霸道地决定了他们的婚事,让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他们顿时成了未婚夫妻的关系。 虽然这件事低调的没有对外公开。但消息灵通的知情者也不少。辰广新被迫与她订婚,他为了争取婚姻的自主权、抗议人生受到控制而离家出走,教她这个被抛弃的未婚妻情何以堪? 可恶,他不愿意娶她,她还不愿意嫁他呢! 她邰翎要嫁人还怕没有对象吗?凭什么让他这样践踏鄙弃? 他离家出走多久,她就郁卒气闷多久,直到耶诞节那天,在餐厅发现他的行踪。她在他们用餐结束后尾随查探,从他们驾驶的车牌号码查起,得知车主是一个叫做岳霓霓的女人,这才进一步发现,辰广新正和那女人住在一起。 他们可好了,甜甜蜜蜜,她却无缘无故的承受未婚夫落跑的污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其貌不扬、品德败坏还是有什么隐疾咧! 而且他还害她气昏头,冲动之下做了蠢事,惹上伍鸣非那个麻烦男人,甩也甩不掉…… 哼,他让她不好过,那她也会让他不得安宁的! “对,我一个人。”辰广新看不出她究竟立场为何,所以直觉就想避免让她见到岳霓霓。 邰翎定定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想隐瞒那女人的存在,是怕她对她怎么样吗? 好哇,由此可见,那个叫岳霓霓的女人对他而言很重要,那她也就掌握到他的弱点了。 “你知道辰伯伯在找你吗?”她不戳破他,兀自转移话题,心中另有盘算。 他脸色更沉。“知道。”父亲不是在找他,而是忙着在他要走的路前筑起高墙,让他四处碰壁。 “听说辰伯伯最近身体好像有点状况。”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长辈,就算很气辰广新,邰翎还是好意告知。 “应该是高血压和血糖过高的老毛病吧?”他直觉推断是常年跟着父亲的慢性病。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的成长过程里除了满满的课程,就是佣人和管家,父母都有各自的事业忙碌,亲子间的互动并不亲密,所以比起一般家庭的情感,也淡薄许多。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耸耸肩,他身为人子都不担心了,她这个外人也懒得再多说。“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给他个机会,只要他肯为抗拒订婚而离家出走的事,诚恳地对她道歉,她就会考虑不跟他计较。 说?说什么?辰广新怔了怔。 哦,有了,或许请她去表达意见,改变两家长辈的想法。 “对了,我想你应该也不赞成他们私自订下这婚约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拜托你也勇敢地说出来……” 呿,想拉拢她?他错过时机了! “不会呀,我没意见。”她故意抢白,狠狠浇他一盆冷水。“我向来是听话的乖宝宝,我尊重长辈们的安排。” “你——”辰广新意外的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便想继续游说。“可是……” 啦啦啦……不想听,不想听! “哦,我忘了我还有约,先走喽,掰掰!”邰翎冷不防的上前拥了拥他,然后坏心地丢下一颗炸弹。“还有,你的同居人好像要过来找你了。” 她来匆匆,去匆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震愕在原地的辰广新。 同居人?! 她刚刚明明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来,这会儿怎么晓得他有同伴?还晓得他们住在一起?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广新。”岳霓霓推着不太好控制的购物车走来,纳闷的扬声叫唤杵在路上的辰广新。 “不是要你在门口等我吗?”回过神,辰广新接下手推车。 “那女的是谁?”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抹窈窕身影启动她内心警报。 辰广新头皮一阵麻。 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那只会徒增她的烦恼;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还是一个人面对就好。 “问路的。”他只好扯谎。举步朝停放车子的方向走去,好掩饰心虚。 “是吗?”她皱眉撅嘴,斜睨向他,不放心地提出疑惑。“我刚刚好像看到她抱住你……” 好像,代表不确定,可见她并没有看清楚。辰广新迅速推测。 “没有啊,大概是你看过来的角度问题吧。”他含糊其辞,心中暗骂邰翎,她临走前那个不到三秒的拥抱很故意,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 抿抿唇,虽然有些吃醋,但他都这么说了,她再问就显得太小气了,不过……该申明的还是得说。 “欸,先说哦,以后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不能跟别的女人走太近!”带着撒娇意味,挽住他臂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我是大醋桶,打翻了可不好收拾。” 她呀,是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是全心全意,容不下一粒沙的。 “那我会好好捧着,不让你随便打翻。”他给她一抹笑,虽然顺应了她的话,但忧郁却充斥在他胸臆。 当时,他出席订婚宴是被赶鸭子上架,又为了顾全大局,没有当场走人,但事后他立刻表达反对意见,并因为沟通失败而离家出走。 可尽管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他有未婚妻仍是事实。 所以,如果霓霓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即使只是莫名其妙订下的未婚妻,恐怕还是不能谅解吧? 唉,情况好像突然变得混乱了…… 他有预感,平静的日子似乎即将结束了。 几天后,岳霓霓在和好友聚会小叙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这不奇怪,因为她有一支专门联络买卖房屋的手机,那号码经常会有陌生电话打来。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女生,表示要看房子,似乎把她当成女仲介员,说彼此都是女的,看屋比较不用担忧,也因此,她没多想的同意对方的约见。 “怎么?有生意上门啦?”一收线,好友田艺即笑笑地亏她。 “嗯,对方约四点半耶,我可能要先走……”岳霓霓歉然的看向好友。 本来说好今天没事,待会儿晚餐,骆骞儿还会带着她的儿子一起加入,现在却临时生变。 “田艺,对不起哦,难得出来,结果我又要中途离开……不然,待会儿晚餐时间,我再去跟你们会和?” “哎唷,干嘛那么麻烦?我跟你一块去就好了呀!”田艺爽快地说,压根儿不当成困扰。 “你要跟我一块去吗?”岳霓霓忍不住扬高音量,面露欣喜。 “我无所谓呀,反正今天都没事,本来就已经把时间空出来要跟好姐妹聚会啊,再说,你阿娜答不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还买了防身器给你随身携带吗?有我一起,比防身器更有用,他可以完全不用担心。” 刚刚有听霓霓提及恋情,辰广新呵护女友的行径,深得她心。 但话说完,田艺突然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又问:“还是我不方便在场?这样的话,就依你的提议……” “拜托,有这么一个高手当保镖,哪还会有什么不方便!”岳霓霓调侃的笑睨向她。 田艺可是拿过女子式武术冠军的,现在还是个教练,当年她们之所以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她被人抢劫,而她出手救了她哩!所以有她同行,就像贴身保镖,安全无虞,防身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咳……我今天是淑女。”田艺拨拨已经留长了一些的头发,故意装模作样地调整坐姿,抚抚衣服的褶皱,再秀气地端起咖啡小口啜饮,意味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动手动脑的粗鲁女生。 “是啦是啦。”岳霓霓莞尔,很没诚意的附和,然后拿起帐单起身,拍拍她肩膀,促狭地说:“俗女,走吧!” 虽然田艺接受了形象改造,不像之前那样不修边幅、没有女人味,但骨子里的真性情还是没有变。 “欸,要卷舌,是‘淑’女!”田艺跟着起身,很计较地纠正。 “俗女。”岳霓霓再说一遍,还故意强调‘厶’的发音。 “淑淑淑!”气结! “俗俗俗!”耍白目! 欠扁!淑女破功,以武力要挟,皮蛋就范。 一路上,岳霓霓和好友愉快地抬杠开玩笑,抵达了要出售的房屋地点。 踏进大楼管理室,她就瞧见一名女子坐在待客沙发区,看着那背影,她心中奇异的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对方似乎也察觉有人到来,同时转过头,然后几乎没有疑惑的就对她露出笑容,起身向前。 “岳小姐你好,我叫邰翎,就是打电话约你出来的人。” 岳霓霓大方和她握了握手,没有深究一个陌生人怎么一眼就确定是她。 “你好,这是我朋友田艺,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所以跟我一块儿来了。”她不失礼地解释了下。 “没关系。”邰翎看向田艺,两人颔首,扬扬嘴角示意,都有点酷样。 就算有朋友同行,也不会影响她今天约见岳霓霓的目的。 “我们直接上楼,边看边说吧。”岳霓霓习惯这么进行,因为买房子就是要先看过再说,否则什么都是空谈。 “也好。”邰翎挑眉同意,免得岳霓霓待会儿受不了打击,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失态。 三人走过中庭,搭进电梯,邰翎一直悄悄打量岳霓霓,毕竟之前都是远远观看,现在才是近距离。 不能否认她也是个美人胚子,看起来大方开朗,没什么城府,难怪辰广新会喜欢上她。 不过,虽然她对辰广新喜欢上岳霓霓没有什么意见,但辰广新的行径让她丢脸没面子,这就令她大大不满了! “邰小姐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却已经能够置产,真不简单。”电梯里的沉默有点尴尬,田艺开口说话,但最重要的事,邰翎一直悄悄打量着霓霓,而她在后头都看在眼里。 这女人,怪怪的…… “是啊,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吧?”岳霓霓好奇探问。 “我刚满二十七。”邰翎坦言。 “那跟田艺一样,我还长你们两岁。”岳霓霓也没有避讳地说。 “看不出来呀!”邰翎早已掌握她的资料,晓得辰广新跟她是女大男小的姐弟恋,但还是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 事实上,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岳霓霓,知名鞋业品牌的千金。今年二十九岁,离家独立,目前在房地产方面有些投资,眼光不错……她欣赏她,只可惜她怨愤辰广新,所以她得利用她来惩罚辰广新。 电梯抵达楼层,岳霓霓拿出一大串钥匙,找了找才打开内外两扇门。 走进屋子里,她习惯先开窗户让空气流通,采光和通风也是买房子时要注意的问题。 “因为在十三楼,所以这间屋子的光线没有被别的建筑物挡到,而且通风很好,前后阳台窗一开,夏天连冷气费用都可以省下不少……”岳霓霓熟悉地介绍起房子,把房仲业务员那一套都学起来了,她要是真做房仲这一行,肯定至少可以干到经理、店长级的。 “岳小姐。”邰翎噙着浅浅笑容,打断她的话,毕竟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就好心的不要她浪费太多口水好了。“其实,我并不想买房子。” 她的直接坦言,让岳霓霓和田艺不约而同的顿住。 不想买房子,却把屋主给约出来,这……是在耍人吗?田艺眉心渐渐拢起,静观其变。 “那你为什么说要看房子还约我出来呢?”疑惑凌驾于不悦之上,岳霓霓心情还算平静。 “看房子只是借口,主要是我想跟你见面。”邰翎双手环胸,微抬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来,一开始就隐约显露出骄傲气息,在此刻更加彰显。 “我们并不认识,你想跟我见面有什么事?” 岳霓霓满心困惑,纳闷极了。 “我订婚了。”她没头没脑地说道,反手向岳霓霓展示刻意戴来伪装成订婚戒的戒指。 岳霓霓愣了愣,呃……没事跟她说订婚做啥?要讨祝福吗?没问题! “戒指很漂亮,恭喜你。”虽然莫名其妙,她还是牵起僵硬笑容恭贺她。 “但是我未婚夫却抛弃我,落跑了。”邰翎霍地定定看着她。 岳霓霓再一次错愕,刚刚才恭喜,这会儿要说什么?说很遗憾,别难过吗? “所以呢?”田艺忍不住出声,有话不干脆讲,干嘛拖泥带水?更何况,她未婚夫甩掉她,干霓霓什么事? 邰翎冷冷瞥向不相干的田艺一眼,再把视线挪向岳霓霓。“他离家出走,跟一个女人同居。” 听到这里,岳霓霓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你到底想说什么?” 邰翎看着岳霓霓,沉默了几秒。 没办法,谁教她倒霉,刚好和得罪了她的辰广新在一起呢? 既然已经起了头,而且为了让辰广新得到教训,她也只好把心一横,继续说下去—— “我想说,岳小姐,女人倒贴会显得很廉价,我未婚夫待在你那里够久了,劝你趁早跟他了断,辰家是不会承认你的。” “辰家?!什么辰家?”岳霓霓心惊,不禁愕然扬声,随即会意过来。“你的意思是,辰广新是你的未婚夫?!” “看来,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她故意强调辰广新恶劣的欺骗。 岳霓霓感觉被雷劈到,身子微微一晃。 怎么也没想到,稍早前还心情飞扬的跟田艺有说有笑,才过一会儿,却被这阵晴天霹雳打的落入谷底。 “欸,什么倒贴、什么未婚夫的,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人侮辱,田艺凶巴巴的追问。 邰翎不耐烦地撇撇嘴角。 “还不够清楚吗?我是辰广新的未婚妻,是辰家认定的媳妇人选,岳小姐如果够聪明,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还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可以可以去问辰广新,我言尽于此。” 眼见达到破坏目的,邰翎不再多留,兀自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岳霓霓的脑袋像是被轰炸机轰过,觉得天旋地转,听不到其他声音。 广新有未婚妻了?! 他既然已经跟别的女人有了婚约,那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 等等,那背影……好眼熟!她在什么地方看过?蓦地,她想起曾在超市停车场看过的那抹窈窕身影。 那天,广新说那女人只是问路……认知到他当时就在对她扯谎,她一颗心不由得紧紧揪起。 他不但对她说谎,还隐瞒了订过婚的事实? 而现在,他的未婚妻登堂入室来对她兴师问罪,还用廉价、倒贴来形容她?! 震惊、难过、羞耻、愤怒……种种情绪朝她席卷而来,令她激动地颤着身子,只能咬牙忍耐。 “霓霓?霓霓!”田艺见她脸上血色褪尽,不禁忧虑叫唤。“你还好吗?” 怔怔看向好友关怀的眼神,岳霓霓鼻尖一酸,泪意汹涌泛滥。 “我不好,而且糟透了……”她抱住好友,脆弱地哭泣。 第七章 在岳霓霓去和手帕交聚会的时间里,辰广新也没闲着。他写履历,找工作。 他推测避了几个月,父亲查不到他的行踪,时间长了应该没再那么专心的想堵他路,况且他从报纸得知新阳财团有新的并购计划,忙碌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开始他展开求职动作。毕竟无法施展所长,对男人来说,是一件很挫败的事。 再说,之前他和霓霓关系单纯,他可以说服自己暂时屈就替她打理家务的工作,但是现在,他和霓霓已经转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他必须有身为男人的担当。 也因为已经和霓霓在一起,他更不可能跟家里妥协,除非父亲肯取消那场乌龙婚约,否则他是绝不会回去接受摆布的。 只不过,现在却让邰翎发现了他的行踪…… 他没有办法揣测她的想法,更不知她后续会怎么做,这令他感觉不安,像是抱了颗炸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重重吐气,他烦躁地揉眼,眼皮跳了一整天,跳得他心神不宁,仿佛预告着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十点多,已经很晚了,霓霓从下午两、三点就出去,整天没有电话……辰广新正伸手准备拿电话,客厅外便传来声响,他立即起身走出房门。 “霓霓,你回来……”轻快语调在看见她脸色有异的同时,立即转为担忧。“怎么了?你眼睛怎么这么肿?是不是哭过?”看见陪着她进来的田艺,不禁焦急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从邰翎口中听到那些事之后,她们就回到了田氏道馆,也取消了晚餐聚会,霓霓伤心的一直哭,哭得她也跟着心慌意乱,心中一把火在烧,现在看到罪魁祸首,那把火烧得更旺。 “广新,我有话问你。”岳霓霓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看向他的眼里仍带着几许希望。 她的模样和语气,令辰广新顿时认知到,那不好的预感要应验了,幸福的平静也将结束。 “你说。”开口的同时,他有了心理准备。 “你认识一个叫邰翎的女人吗?”她强自镇定地问。 本来打算待在田艺家,不想面对他的,但后来想想,不能光听别人的片面之词,所以她还是回来了。 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看来,邰翎已经找上了霓霓。 “认识。”他暗叹一口,诚实回答。 听了他没有犹豫的回答,岳霓霓心里怀抱的希望也随之减少,咬牙再问:“你是不是跟她订了婚?” “是。”话才刚落下,他就看见她眼泪跌落眼眶,心口瞬间一窒,连忙向前。“霓霓,你听我解释!”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他的举动,他错愕的怔立在原地。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她失控的颤音泣诉,第一次感到心碎的滋味是这么难受。 原以为,他是那种一个人离乡背井到台北打拼闯荡的年轻人,所以日子过得比较拮据,才让他住进家里。还为了给他工作,请他打理家务。没想到他却骗了她! 那骄纵的邰翎,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广新会和她订婚,可见家世背景绝对不如她想的单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眼底的悲愤令他心惊,不计较挨了打,他只想解释和安慰,可向前的举动又再次被挡下。 “辰广新,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离霓霓远一点!” 田艺护在岳霓霓前方,狠推了辰广新一把,可辰广新执意要接近岳霓霓,不禁和田艺拉扯了起来。 “霓霓,虽然我订过婚,但并不是我同意的……”既要解释,又要应付田艺,辰广新一不小心就挨了一拳。“你们冷静一点,平心静气……” “谁受了委屈还能平心静气啊?”田艺怒啐,脾气一来,攻势益发迅猛。 霓霓可是她在罩的,欺负霓霓就等于欺负她。 纵使辰广新反应敏捷,也习过一些防卫的功夫,但还是不敌从小受过专业训练的田艺,到最后索性不还手,眸光定定地看着岳霓霓,让田艺为她出气。 “如果这样能让你比较好过,愿意听我解释,那点皮肉痛也不算什么!”他咬牙忍痛说道。 岳霓霓也定定的看着他,本想狠心让田艺教训他,然而见田艺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像落在她心上,再气再怨,还是心软了。 “够了!打他也没有用!”她颓丧的出声制止。 她的心和感情都已经给出去,现在打他,并不能挽回什么。 甩甩手,田艺停止了动作。见鬼了,这辰广新骨头真硬,害她手好痛! “我真的可以解释。”拭拭渗血的嘴角,辰广新神情凝肃。 冲击的心情平稳了些,岳霓霓看见他眼底的刚直无伪,理智稍稍回笼。 “田艺,今天谢谢你陪着我,接下来,我会自己来。”她向义气相挺的好友道谢,最难受的当下过去,还是得坚强起来面对。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田艺叹气,心疼的拍拍好友肩膀, 岳霓霓勉强牵起嘴角。“嗯,我会的。”今天幸好有田艺在,她在面对这些冲击混乱时,才不至于那么孤独无助。 田艺警告的看了看辰广新才离开,让两个当事者单独相处。 清官难断家务事,身为朋友,能做的只有在身旁陪伴打气……呃,顶多跳出来教训一下对方啦! 她看得出霓霓是真的很喜欢辰广新,才会伤心难过,所以她也真心希望这辰广新别真的是那种狼心狗肺的臭男人,那霓霓的这段感情才有转圜的余地。 总是甜甜蜜蜜、幸福洋溢的屋子里,此刻,,弥漫着浓厚的低气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现在才惊觉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少得可怜。” 客厅里,辰广新和岳霓霓各据沙发两端,岳霓霓率先打破沉默,但一开口还是难掩对他的失望。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辰广新表明态度,不能再让她觉得受骗。 “关于你的事,我全部都想知道。”她也清楚明了的表示,没有让他表示模糊敷衍的空间。 他点了点头,澄澈目光不再带着为难和隐瞒。 “我是新阳财团辰家的第二代,辰南阳是我的父亲。”他毫不意外的看见她惊愕的瞠圆了眼睛。 “新阳财团?!”岳霓霓震惊低呼。 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听过这个全台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辰南阳的大名也经常在新闻媒体上出现,而广新居然是新阳财团的第二代?! 对了,她想起来了,难怪有天晚上看见他在网路上搜寻与新阳财团相关的新闻讯息…… 老天!他竟把她骗得团团转! “为了栽培我成为新阳的接班人,从小到大,父亲安排了我的一切,原本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压力再重,我还是自我安慰那都是为了我好,直到八、九个月前,父亲强势的在寿宴上自行宣布我跟邰翎订婚,我等于是被赶鸭子上架……” “他没有问过你吗?”她皱眉讶问。 “他曾提过,但我没有答应,可是没想到他会在那样的场合说公布就公布,让我措手不及。” 忆及当时的尴尬混乱,他到现在还是忿忿不平,无法认同父亲竟无视他的意愿到这种地步! “那你没有抗议吗?”她觉得很扯,孩子并不是父母的傀儡,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勉强? “那是他的寿宴,就算已经办得很低调,还是有很多人在场,为了保全他和邰家的颜面,我没有当场发作。”他解释自己的立场和顾虑。 岳霓霓抿了抿唇,能够理解他不便在众目睽睽下违逆自己的父亲。 “但事后我找他恳谈,表明不能跟邰翎结婚,希望他收回这个决定……讲到最后,我们发生争执起了冲突,他说我如果不听从他的安排,就别想继承他的事业……最后我离家,想要自食其力,可是他为了逼我回去,处处打压,让我找不到工作……”他一五一十的全告诉她。 岳霓霓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同意待下来,接受她要他打理家务的提议。可是,这样他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逃避婚约,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嘛?”她超讶异。 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这是多大的落差,他竟有这样的勇气? “难道,我要为了拥有那些身外之物,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他反问她。 岳霓霓的螓首立刻摇得像是拨浪鼓,心中对他升起更多的佩服。 “再说,其实我很庆幸我做了这个决定。”见她已软化,警报解除,他向她透露真实心意。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因为这样我才会遇上你。”他探过身子,伸长臂膀去握住她的手。 岳霓霓看向他,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此刻清朗多了,不过想起下午见过的邰翎,还是令她很介意。 “可是……为什么是邰翎?” “我们两家是世交,邰翎就是大通证劵总裁的小女儿,从小,她就很得我父母的喜欢,所以出来利益结合外,长辈们希望亲上加亲,正巧我们又年纪相近,就这么简单。” 她抬起下巴。“真的吗?不是因为你们感情特别好?”奇怪,绷着脸色透露醋意,怎么有种不争气的感觉? “才不是,我跟她只是一起长大,长辈们聚会时会碰面的关系,而且长大以后就变得疏远了。”他连忙再解释,现在知道她醋劲大了,得仔细说清楚,以绝后患。 所以说,他们是被乱点鸳鸯谱,才凑成对的?! 岳霓霓选择相信,心中如释重负,长长吐了口气。 “可是,你爸爸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她反手和他牵握,亲密的十指相扣,意味谅解,但是想到他父亲的强硬手段,难免感到忧心。 “肯定会。”他根本不用想。 “吓?”她傻掉。答得太快了吧?“那怎么办?” “我是成年人,你担心什么?”他拍拍她脸颊,勾唇一笑,却牵动伤处。“嘶……” “怎么了?”岳霓霓连忙关问,从他轻捂的嘴角看见受伤的痕迹,颧骨也有淡淡青紫色,又心疼又歉疚,“对不起喔,田艺出手太重了。” “我总算亲眼见识到田艺的身手了。”辰广新苦笑。 他见过她的好友们几次,也听闻田艺精通武术、跆拳,还以为只是朋友们间的玩笑吹捧,没想到真不是盖的。 “她是怕我被欺负,才会打抱不平。”她仔细再检视,愈看愈心疼,起身去拿药。“我找药来给你搽搽。” 辰广新却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到怀里。 “不需要搽药,只要你谅解我就好了。” “我是因为不了解状况,才会这么生气,不过这也要怪你什么都没跟我说……”她窘郝的轻靠在他肩窝,软声说道。“其实我也有不好,太冲动了。反正现在讲开就好了。” 确认真的过关,再次紧密的拥抱住她,开朗笑容才重新回到辰广新脸上。 整晚,岳霓霓都有如置身冰窖,可此刻,误会解开,被他拥在怀里,身暖心也暖了。 幸好他还是她心爱的广新,不是玩弄女人感情的坏蛋,也不是别人的未婚夫。 危机带来的,不一定是毁灭,这一次的误会反而让辰广新和岳霓霓距离更近,彼此间不再有秘密,感情更上一层楼了。 随着天气愈来愈冷,农历新年也即将跟着来报到,欢喜团聚的日子对同居的两人而言,却成了困扰。 晚餐饭后,他们在厨房里,一个洗碗,一个洗水果,分工合作的和谐模样俨然像新婚小夫妻。 “广新,你团圆夜不打算回家看看吗?”从冰箱取来炼乳淋在洗好的草莓上,岳霓霓侧头问向辰广新。。 “我会打电话回家问候。” 还没打破僵局,他就算回去也只是搞得双方都不高兴,而过年这种好日子,只适合开开心心的。 “那既然你不打算回家,我也不回家了,陪你!”随着话落,喂进一颗草莓到他口里。 “你爸爸会跑来逮人吧?”他笑问。 他听过她跟她父亲讲电话,也听过她形容她父亲,她虽然和后母不亲,可是父亲却最疼爱她,人家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可能真有其事。 话说回来,该不会儿子可能是爸爸上辈子的冤家吧?他和他父亲总有一种疏离感,但只要一跨越那道距离,就是硬碰硬!唉~~ 岳霓霓骨碌碌的转着眼睛,“有可能喔。” “一个晚上而已,你回去没关系。”他也回馈的送了一颗草莓到她口中,知道她牵挂他,内心漫着暖流。 “我不想你一个人……”她咀嚼着草莓,撒娇的侧头靠在他肩上。 俊唇因那可爱小女人的举动扬起欢笑,心湖一阵晃荡。 “那你吃完年夜饭,早点回来就好了。”碗盘洗好了。他抹抹手,转过身将她抱上后方的岛型流理台,两人面对面讲话。 她穿着珊瑚绒连身休闲服,晃着穿了毛茸茸妥协的脚丫子,捧着盛着草莓的盘子,一脸困扰。 可看在辰广新眼里,她就像甜美的水果般诱人探撷他黯下眸光,身体微微发热,血液的流动也变快了…… “还是……”蓦地,她眼睛一亮,突然提议:“你跟我一起回家?” 他哧笑出来,败给她了! “我的大小姐,除夕夜是什么日子,你带一个男人回家跟你的家人们吃团圆饭,这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他怀疑少根筋的她根本不懂这些顾忌,才会提出这种建议。 果然,他这么一问,她回给他一脸疑惑的表情,“什么?” “他们会认为你有打算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岳霓霓明白的点了点头。 嫁给他没什么不好啊,认真负责,稳重正直,会打理家务又会呵护她……她甜滋滋地想着两人共组家庭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然而,下一秒突然觉得不对。 “难道你怕?”她眯起眼质问他。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他好笑的走上前,环住她的腰,微微抬头睇看着她。 卸下新阳财团第二代的光环,他什么都不是,想要从头做起,却阻碍重重,而她却敢跟着这样的他,他当然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和投注在他身上的期望。 “那就说定了喽!你除夕夜跟我回家吃饭……”她顺手再喂他吃草莓,想象家人意外惊吓的画面,忍不住笑开。“吓死我老爸!呵呵~~” “看你跟你爸爸感情那么好,真羡慕!”感觉到她的幸福,他不禁为她微笑。 那话里的欣慕和惆怅,令岳霓霓心一扯。 她虽然亲生妈妈不在了,和后母相处得不自在,却还有个把她宠上天的爸爸,她要独立,他房子先买好;她要投资房地产,他二话不说就出钱资助她;她已经会赚钱,他还给她零用钱。 而广新,虽然双亲健在,可是父母缘薄,看起来好孤单…… “你都离家那么久了,你爸的态度说不定已经软化了。”她安慰他,乐观地猜测。 “等我出去工作就知道了。”他没那么乐观,像父亲那种把面子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不太可能轻易妥协。 “工作?” “嗯,我忘了告诉你,今天下午我接到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录用通知了,过年就正式上班。” “真的?”她面露惊喜,替他开心。“那太好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不知道能做多久。” 一直在希望与失望的心情中反覆来回,感觉很差,他不希望她也陪着他承受这些,所以先替她做心理建设,毕竟在他还没有遇上她之前,已经被炒鱿鱼炒得麻痹了。 “这么神通广大?”情报局的哦? 辰广新扬眉点头,以父亲的财势人脉,要封杀他是轻而易举。 “这样听起来,我就更担心了!他为了让你娶邰翎,不知道会怎么阻止我们在一起?” 听说了这么多,她对他父亲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她曾在电视里看过辰南阳,印象中他个子高壮,肚子微凸,眉宇气韵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看起来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广新遗传了他英挺的相貌,高大的体格,但气质斯文内敛许多,个性也体贴稳重,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有好感。 瞧她撅嘴的模样,他抑住笑意,煞有其事地问:“你真的担心我们会被拆散吗?” “当然是真的。”谁愿意和心爱的人分开啊! “我有一个大绝招,只要成功了,就拆不散我们。”他故意引诱她,眸底掠过逗弄她的狡光。 “有大绝招还不快说!”她急问,眼睛登时亮如星星。 “用说的没用,要用做的!”健臂瞬间锁紧纤腰,拉下她的颈项,抬头封住那张可爱的小嘴。 “有草莓的味道……”而她令那草莓味更甜……让他好想吃了她…… 一个火辣辣的吻,为今夜的激情揭开序幕。 虽然满心疑问,但在辰广新的挑逗下,岳霓霓很快就抛开理智,热情地回应着他。 他撩高她的裙摆,她就剥掉他的衣服;他爱抚她敏感的胸脯,她就用长腿攀蹭他窄圆的劲臀…… 不论在何处,只要两心相许,还是一样能爱得彻底。 至于辰广新的大绝招……是老梗,但却是很有用的好梗,效果要慢慢才看得出来。 拭目以待吧! 第八章 “我跟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 农历除夕夜,岳霓霓带辰广新回家团圆,她事前有预告会带朋友一起回家吃饭,但没说是男朋友,所以此刻全家都惊讶错愕,还有人下巴差点合不拢。 “男朋友?!”最震惊的人莫过于岳志坚了。 他女儿长得漂亮,有追求者他并不意外,他惊讶的是,她居然带对方回家吃团圆饭?!这……难道好事将近? “霓霓,你是不是要嫁人了?”后母何淑媛拉开她低声探问。 后母再怎么做还是比不过生母,所以她对这个前妻留下的孩子特别热络和善,只不过,总是好像有距离。 嫁人结婚可是终身大事,就算霓霓不是她亲生的,终归喊她妈妈,所以霓霓如果要嫁人,那她可是一点都不会马虎的,她得替她办嫁妆,张罗一切。 “没那么快啦,只是带他回来跟你们认识认识而已。”岳霓霓还是不习惯她的过度热络,她情愿后母像对待弟妹一样会骂她打她,这样反而突显因为她不同,所以待她也不同。 “哦,那……要是有什么决定,可得早点告诉妈妈。”何淑媛牵起她的手,和蔼的拍了拍。 “好。”岳霓霓扬起一弯笑,接受后母的好意。 “伯父伯母好,我叫辰广新,打扰了,这是小小心意。” 辰广新正式的自我介绍,还送上伴手礼,斯文有礼又不失爽朗的态度给人良好印象。 “杨嫂,有客人来,多准备两道菜啊!”岳志坚声如洪钟的扬嗓,随即轻搭辰广新的肩膀,邀请他进书房,“来来来,咱们聊聊。” 岳霓霓一愣,错愕的看着心爱男人被父亲带走。 这是什么状况? “坐坐坐……”一踏进书房,岳志坚就热络的招呼他。“你和我们家霓霓认识多久了?” 辰广新想了想,微笑回答:“半年左右。” 岳志坚在实木办公桌后落坐,拿出雪茄盒询问。“要吗?” “谢谢,我不抽。”辰广新客气的抬手拒绝。 “不抽烟好、不抽烟好。”岳志坚欣赏的频频点头,兀自点燃一根烟,吞吐云雾,随即好奇地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她车子半夜在路上没油,我被拦下来帮她买油。”想起当时状况,辰广新不禁哂然微笑。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就是未来相恋的对象…… “还是这么迷糊?”岳志坚愕然瞠目。 “还不只,她会忘记带大门钥匙,忘记车子停在哪儿,忘记带钱包……”辰广新笑谈女友迷糊少根筋的小毛病。 “对对对,她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丢三落四……”岳志坚像找到同伴,附和的笑谈女儿缺点。“没想到搬出去独立还是没改掉这坏习惯。” “欸,你们在讲我坏话哦?”岳霓霓拉开和室门,捕捉到他们的话。 “谁敢说你坏话?”岳志坚跟女儿说话的态度尽是宠溺。 岳霓霓靠坐在父亲办公椅的扶手,亲密的搭上父亲的肩膀。“广新是我这国的,你说我坏话,他会告诉我。” “对了,广新年纪多大了?”为了了解女儿的男朋友,岳志坚开始查问。 “我二十八。”过年长一岁,辰广新答道。 岳志坚微蹙眉。“比霓霓小?” “差两岁有什么关系,他比我成熟稳重。”担心爸爸有微词,岳霓霓立刻抢白。 “这倒是,看得出来。”岳志坚调侃的瞥了女儿一眼,再问向辰广新。“你在哪儿高就啊?” 此话一出,岳霓霓和辰广新面面相觑,但后者很快便决定诚实而简单的告知。 “我之前休息了好一阵子,但已经找到新工作,过年后正式上班。” 岳志坚心里打了个突。该不会是混吃混喝的骗子吧? 注意到父亲细微表情,岳霓霓连忙再解释:“广新拥有各种财金证照,要找工作不是问题,纯粹是想休息。” 岳志坚微笑着,瞧女儿维护的模样,八成真的很爱这男人。 的确,他看起来是一表人才,很有教养,可是这年头世风日下,光看表面还是不太保险。 “呵呵,年轻人要勤奋些,我工作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没休息过。” “是,我明白。”辰广新听得懂岳志坚的暗示,他虽然表面支持女儿的选择,还是担心她识人不清,不过他今天既然会跟霓霓一块回家,就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些质疑。 “如果是专攻财金方面……”岳志坚立刻有了想法。“你要不要考虑到我公司的财务部门?” 拉进公司里,可以就近观察,看看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本事,配不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岳霓霓倒是对父亲的提议很赞成,眼睛都亮起来了。 “谢谢伯父的好意,我那份新工作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好失信于人。”辰广新却不卑不亢的婉拒。 他不是不愿意,而是担心父亲还没放弃阻挠他,届时发现他的行踪,会对岳家施加压力。再说,靠裙带关系进女友家中公司,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好听! 岳霓霓听了,虽然有点失望,但她相信,他会拒绝一定有他的顾虑,所以还是出声附和。 “爸,工作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她倚向爸爸撒娇,转移注意。“你别忙着户口调查!什么时候开饭嘛?人家肚子好饿喔。” “好好好,吃饭吃饭。”岳志坚被女儿推着往外走去,完全是没辙的老爸。 岳霓霓另一手拉起辰广新,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耶,成功解围,安全过关! 过完年后,辰广新正式到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上班,开始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平安度过了半个月,他庆幸的猜想,父亲或许是没空管他,或许是已经放弃阻挠他,这样以后可以稳定下来,好好发展了。 午餐时间,辰广新和同事一同外出用餐,店家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新闻,新阳财团总裁辰南阳,就在今天早上十点五十五分时,心脏病发紧急送医,目前正在急救中…… 辰广新震惊的呆愣住,筷子掉在桌上。 “欸,怎么了?筷子太重啊?”同事笑着调侃。 “你刚刚有听到新闻报导了什么吗?”他怀疑的问向同事。 吃饭皇帝大,新闻听了左耳进、右耳出,谁还注意那么多!同事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辰广新急忙走到电视前转台,搜寻其他的新闻频道,看有没有报导相同的新闻。 不一会儿,他在其中一个频道瞧见了荧幕下方有新闻快讯字幕,写着方才听见的讯息。 父亲病了?!心脏病? 他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完全无法想像如山一般存在的父亲,会这么突然倒了下来。 会紧急送医,没有压下新闻,肯定真的很严重!他的心悬上了半天高。 “我临时有事,麻烦你回事务所帮我请半天事假!”话一说完,便像阵风似的离开。 “欸……”同事想问清楚,根本没有他的速度快。 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啊? 新闻报导是关他什么事了? 当天傍晚,岳霓霓也在电视上听到了辰南阳急病入院的消息,她没多想的赶紧打电话给辰广新,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广新,你爸爸心脏病进医院了你知道吗?”她劈头就急急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就在医院里。” 岳霓霓意外的顿了顿,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伯父的状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刚动完手术,在心脏装了支架,还在观察中。”辰广新口吻平静,但心情纷乱。 “你……还好吧?”她听得出他平静语气背后,压抑的心情。 “还好。”他没多说混乱的状况,但没忘对她交代:“不过我这两天可能待在这里,就不回去了。” 即便和父亲在闹革命,但在这种时刻,他必须待在父母身边服侍照应,这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去做你该做的事。”她安慰道。 “嗯……”他沉重应声。除了父亲的病况和身体,好像所有事情都要落在他肩膀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她义不容辞地说。 如果没有其他顾虑的话,她也想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分担,哪怕只是一些跑跑腿的琐事也好。 不过,她知道目前在辰家一心想撮合辰广新和邰翎的情况下,她若出现,恐怕会引起另一个混乱。 “我会的。”辰广新微扬嘴角,明白她的心意,但父亲现在不能再受到刺激,刚刚见到他就已经没给好脸色了,要是知道他拒绝婚约还带个新女友回家,他肯定又更生气! “那你自己要保重,才能好好照顾病人哦!”她担心的叮咛。 “知道,我会再跟你联络。” 收了线,岳霓霓一脸忧虑,风雨欲来的沉重感笼罩着她。 她有预感,这个意外会改变他们目前的生活…… 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广新的父亲平安无事才好。 不只是三两天,辰广新这一走长达半个多月,这期间,他跟岳霓霓没时间碰面,只靠电话联系。 但总裁突然倒下,新阳财团顿时群龙无首,虽然如此大规模的企业自有运作管理的机制,辰南阳也早有先见之明的成立了一队经营小组待命,准备意外状况发生时派上用场,整个财团并不会因为总裁不在几天就倒掉,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还是令股价连跌了好几天。 辰广新临危受命,在辰南阳的指示下接手代理总裁的工作,止住流言蜚语,也安定了军心。 值得庆幸的是,他之前都是在父亲身边担任总裁特助的工作,所以要接手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需要时间才能更熟悉。 所以身为女朋友的岳霓霓首妆其冲受到影响,不得不与他共体时艰,忍受这暂时的别离。 前些日子,他们朝夕相处,天天腻在一块,这会儿毫无预警的说分开就分开,坦白说,岳霓霓真的很不习惯,但她很克制自己,觉得寂寞,就自个儿找朋友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周末的晚上,她和田艺约了见面,两人一块儿跑去骆骞儿家;因为骆骞儿有家累,而还是单身的两个人时间上较自由,因此直接去她家里找她比较省事,用不着约来约去。 “哇……好香好香,全台北市,我觉得伯母的阳春面做得最好吃了!连囟味都一级棒!”骆骞儿母亲在自家一楼经营面店,田艺在摊子帮忙端面端菜,嘴甜的讨长辈欢心,让最近较没时间聚会的岳霓霓和骆骞儿多聊聊。 此刻,岳霓霓、骆骞儿和她儿子小悦,坐在店里最角落的位置,一边吃面一边闲话家常,而霓霓自然是把近况都和好友分享了。 “……所以从那天起,你们就完全没见面了?”听过霓霓最近的经历,骆骞儿讶问。 “是啊,他现在蜡烛两头烧,我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她轻叹,她又何尝不想任性的要求见面呢? 可是,爱情使人成长,她也懂得体谅与包容,想到他正面临庞大压力,她就觉得舍不得。 “这么久见不了面,他要是被那个邰翎霸住了,你就惨了!”田艺一心多用,耳朵竖得很长,经过她们身边还能插花说两句。 岳霓霓心头一窒,田艺说中了她心头隐忧。 她还真的有担心过,广新他父亲会不会正好以重病来勉强他接受和邰翎结婚的安排? 可是,当她有这个想法时,她都安慰自己要相信辰广新,他绝不会枉顾她的真心和他们的感情,绝对会坚持到底的。 然而,自我安慰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压抑在心口的忧虑又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 “霓霓已经很不安了,你还吓唬她!”骆骞儿责难的看着田艺。“瞧,她脸色都白了。” 闻言,一旁乖乖吃面的小悦,抬头关心的看了看一直都很疼他的干妈。 “干妈,不怕。”小悦懂事乖巧,还拿大人哄他的话来安慰岳霓霓。“吃了外婆囟的蛋蛋,就会变得很勇敢喔!” 童言童语很可爱,田艺和骆骞儿的母亲都莞尔的看了过来。 “外婆囟的蛋蛋这么厉害呀?”岳霓霓看着小悦笨拙的挟了囟蛋放进她的碗里,心口暖融,软着嗓音回应。 “嗯,干妈你吃吃看就知道了。”小悦重重点头,一副真有其事的模样,逗得岳霓霓发笑。 “好。”她挟起囟蛋咬了一半,才嚼了两口,就一阵反胃恶心,连忙抽来面纸,吐出嘴里的东西。“恶……对、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突兀的强烈反应让大家都怔住了,全都错愕的看着她匆忙奔向店面后方的厕所。 “这……这是怎么了?”骆妈妈赶紧过来,挟起盘子里的囟蛋尝试,担心自己做的东西坏掉了。“没有坏啊!” “干妈为什么吐吐?”小悦吓傻了,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才会害干妈突然呕吐。 “没事,干妈可能身体不舒服。” 骆骞儿安抚儿子,眸光投向同样困惑的田艺,两人交会的眼神里,从疑虑到震愕,有了相同的臆测……两人赶紧走到洗手间关切。 洗手间里,岳霓霓对着马桶干呕,呕得眼眶泛泪,浑身乏力。 “霓霓,你今天有吃过什么吗?”田艺提出最基本的疑问。 “没有。”反胃的感觉稍停了,她转到洗脸台漱口。“我中午只吃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没有过期吧?”田艺再问。 “没有啦,是我自己做的。”岳霓霓窘赧一笑。“大概是害相思吧,我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心情也郁郁寡欢,懒洋洋的提不劲。” “那个……霓霓,你的‘小红’多久没来了?”骆骞儿犹豫的探问。 岳霓霓一怔,随即意识到好友这么问的用意,脸色更加惨白,一颗心惊惶失措。“好像已经慢了十天了……该不会……” “有可能。”不用等她把话说完,骆骞儿已先回答。 “那……怎么办?”岳霓霓漠茫然的看向两位好友。在这种敏感时刻怀孕,好像不是时候哪! “别怕,我们这就陪你去医院检查。”田艺和骆骞儿一左一右的轻搭她的肩膀,陪伴她、给她勇气。 朋友有难,身为麻吉当然义不容辞! 第九章 事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两位好友的陪同下,岳霓霓到妇产科检验,确定已怀孕四周。 回家後,连着好几天,她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作梦,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不是不欢迎孩子降临,只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在广新不得已回家接手父亲工作的这种时候,兴奋的心情全都被忧虑压抑。 如果他就在她身边,那就算他父亲不肯同意他们在一起,她也不怕,甚至可以开心的接受怀孕的喜讯。 可是,现在状况不同。 即便和家里闹僵,广新还是在父亲病倒时回到家里扛起该尽的责任,而且他的婚约还没解决,也不便在这时跟他父亲起争执,她在这时候怀孕,无疑是在混乱中再投进一颗炸弹…… 她很困扰,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骞儿和田艺都叫她直接告诉广新,实际上也是该告诉他没错,可是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加重他的负担,或促使他去跟他父亲发生不愉快;但如果不说,肚子里宝宝的成长是等不了太久的。 “唉~~”几天来的第n次叹息,不由自主地逸出唇瓣。 蓦地,电铃声响起,她吓了一跳,随即感到纳闷。 如果是广新回来,他有家门钥匙,不需要按电铃;如果是别人,那为什麽大楼管理室没有先通报? 电铃的叮咚叮咚按得很急,她赶紧去应门,从门板上的猫眼看见父亲的大脸,身後则跟着她的後母,难怪管理室没通报,他们认得她父亲。 “爸、妈,你们怎麽突然来了?”岳霓霓立即开门,勉强的撑起笑意欢迎他们到来,侧身让路。 岳志坚绷着脸,踩着愤怒的步伐一路走进客厅,重重落坐在沙发上;随後进屋的何淑媛,看向她的眼神则充满了担忧。 “怎麽啦?气氛好像怪怪的耶!”岳霓霓刻意嬉皮笑脸,以轻快嗓音驱除凝重氛围。“爸,你这样脸好像河豚哦!” “你给我说清楚,那个辰广新到底是什麽人?”岳志坚大掌猛力拍桌,开始发飙。 岳霓霓吓得惊跳了下,心跳如擂鼓。爸爸对她向来慈爱,两人也不乏嘻嘻哈哈的互动,鲜少有这样大发雷霆的一面。 “什麽什麽人啊?辰广新就是辰广新啊。”她嗫嚅,不明白爸爸为了什麽要如此震怒? “你爸从报纸上看到广新接任新阳财团代理总裁的新闻,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何淑媛在旁好意透露,免得她扯谎,错得更多。 岳志坚看向女儿,察觉她并不惊讶。“看来,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你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吗?” 岳霓霓陡地心一沉。 爸爸会这麽问,肯定是知情了;纵使辰、邰两家没有高调的对外宣布订婚联姻,但似乎还是有不少人知道。 “我知道,可是,他们没有感情的……”她想解释,却被父亲打断。 “商业联姻哪需要什麽感情?门当户对、互利互惠就够了。”岳志坚驳斥她天真的解释。 “那不是广新的想法,他就是为了拒绝这门婚事,才离开家的。”她继续向父亲说明辰广新的立场。 “可是他回去了不是吗?”岳志坚从报纸上看到了许多。 她皱眉。“那是因为他父亲生病了。”广新不是回去结婚,而是去暂管公司的呀! “你又怎麽能确定他父亲不会拿自己的病来勉强他接受婚礼?”岳志坚只担心自己女儿一片真心被辜负,更舍不得她受委屈。 岳霓霓哑口无言,对於这项可能,她确实没有把握…… 如果拿至亲的身体生命来和爱情来取舍,孰轻孰重?如果他父亲做到这一步,他们又该怎麽办? “霓霓呀,你别那麽傻,明知是浑水,还要跳下去搅和!”何淑媛上前来拉她坐下,这一握住她手臂,才惊觉她好瘦弱,连忙打量起她,愈看愈心痛。 “你怎麽变这麽瘦?脸色还这麽难看?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妻子的话,让岳志坚紧张兮兮的定睛打量女儿,发现真的是又瘦又憔悴,当下心疼得又生气了。 “让你—个人出来住,是希望你自由快乐,不是要让你糟蹋自己的!身体没顾好,还乱交男朋友,我看你乾脆给我搬回来!” “不要!自己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才不要搬!”—个撇头,岳霓霓下意识就拒绝。 什麽乱交男朋友?她是用真心在谈感情的。再说,她的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怎麽能搬回家里住? “这副德行哪里好好的?”女儿的拒绝让岳志坚气得跳脚,下一秒,他怀疑的瞠大眼睛。“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让你伤心了?” “没有啦,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感情很好。”她赶紧否认。 岳志坚横睨她,摆明不信。 “既然感情很好,那我就去新阳财团找那小子,要他在一个月内解除婚约。”他决定亲自出面,不容许自己的女儿被亏待。 “爸!”她愕呼,要是让爸爸找去,那场面肯定很难看。“你不要这样,他现在已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不要在这时候逼他啦。” “不在这时候,难道要等到他们结婚、你被抛弃的时候吗?”岳志坚又火大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是啊,霓霓,爸爸的坚持不是没有道理。”何淑媛适时出声,站在父母的立场,同样是只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岳霓霓现在很头痛。爸爸平时宠她归宠她,可一旦执拗起来,连她也没辙。 “怎麽连你也跟爸爸起哄。”她只好强硬表态,“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你们不要插手。” “好啊,我就先让你自己解决,同样的,一个月内我要听到解除婚约的消息,否则你和那小子就得分手。”不能眼睁睁看女儿误入歧途,岳志坚撂话,下达最後通牒。 岳霓霓没有回应,烦恼的抿唇敛眸。 已经够乱了,连爸爸也来插一脚。 这就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看来,她这下不找广新也不行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辰广新和岳霓霓相隔了二十多天再见,对彼此的牵挂思念益发深浓。 辰广新因为在媒体上爆了光,成了公众人物,所以两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选择在家里见面,没有外出。 许久不见,相思泛滥,两人一见面就深深相拥,纷乱的心唯有在心爱人儿的身边才能得到平静。 不过很快的,辰广新就发现了岳霓霓的异样。 他拉开她双臂,前後左右端详打量,最後,不满意的皱起眉责问:“你怎麽瘦了?我不在,你就三餐不正常哦?” 他住在这儿半年,把她照顾得白泡泡、幼绵绵,怎麽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她就毁了他半年的用心和努力。 “你还不是一样!”她心疼的看着他。 才多久而已,他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解不开的眉心、眼眶下的暗影、消瘦的脸颊……在在透露着他所背负的压力。 而她,却还得在这时候再加一颗重石在他身上。 “我是因为工作很忙,那你是为了什麽?”他拉着她到沙发上落坐,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啧!连抱起来都轻了。 “我?我是因为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大事。”她一手环住他颈项,故意形容得很夸张。 “发生什麽事了?”他连忙正色急问,担心自己不在她身边,没办法细心呵护她。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别吓到了。”她好心的先提醒。“还有,我不想看到失望的表情,不然我会很伤心。” “你这样说,害我的心都吊上半天高了。”辰广新一脸忧虑,担心再听到任何恶耗。 “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稍息……”岳霓霓说着,突然犹豫了起来。“唔,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算不算好消息。” 他想要孩子、喜欢孩子吗? 他想跟她定下来了吗? 老实说,此刻她完全没办法揣测他的心意。 “别卖关子了,你想把我急死是不是?”他惩罚性对她搔痒。 “好了好了……我说。”她立刻求饶,随即坐正身子,眸光定定地瞅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宣布——“我、有、了。” 顿时,辰广新和她大眼瞪小眼。 有了?有什麽?愣了几秒,意识到她到底说了什麽,他眼底不禁渐渐透出惊喜光芒。 “你怀孕了?”惊讶的目光在她脸上和腹部来回看着,内心一股喜悦迅速膨胀。 岳霓霓难掩娇羞的点点头。 “嗯,上周检查的时候说四周大。” “太好了!”他喜出望外的一把将她抱紧,须臾,又觉自己太粗鲁,连忙放手,怕压伤她。 她也忍不住笑逐颜开,“这麽开心啊?” “当然,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让我开心的一件事!”他小心翼翼的抚着地还平坦的小腹。 这孩子的出现,让他吃了颗定心丸,骨肉相连的牵系,是永远也分不开的,所以他们不用再担心会被拆散。 岳霓霓凝看他温柔的举动,红唇噙着甜柔笑容。 之前还怕他会觉得困扰呢,现在听他这样讲,她的担忧大大降低,心情总算舒坦许多。 “不过,怀孕不是会变胖吗?你怎麽反而变瘦了?”他奇怪地问,关切的打量她。 “害喜啊,吃不下,又一直想吐……”她噘嘴抱怨,生理的变化加心情不美丽,不瘦才奇怪。 “听起来好可怜。”他顺势啾了她一记。“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公司完全上手了,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到时我会好好补偿你。” “我当然可以给你时间,可是……”她欲言又止,看向他的眼里升起了浓浓的歉意。 “可是什麽?”他纳闷地问。 “可是我老爸等不了。”她垮下嘴角叹息。“他看到你上报,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已经知道你跟大通证券千金订婚的事……” “他知道了?”他诧问,这可不妙! “嗯,前两天跑来把我骂了一顿,还差点就要跑去找你兴师问罪。”现在想起来还余悸犹存呢! “对不起,还害你挨骂了。”辰广新内疚的道歉。 “我明白你的状况,你不用跟我道歉。”她微笑着捧起俊脸,已能了解他的苦衷。“但是老爸说,限你—个月之内解决婚约的事,不然要我们分手哪。” “分手?!”辰广新错愕,反应很激动。“我们怎麽可以分手?你肚子里都有我的孩子了,怎麽能分手!” 他紧张在意的态度,让她胸臆间鼓涨着一股感动与甜蜜,这阵子尝到的思念苦涩全都忘光光了。 “我爸是说真的,他平时很宠我,可一旦生气,就表示事态严重了。” “这下子,可真是腹背受敌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息,额头靠着额头,一起伤脑筋。 片刻,岳霓霓灵光一闪。“欸,那个邰翎长得也不赖,难道没有交往的对象或追求者吗?” “不知道,没注意。”辰广新耸耸肩。“问这个要做什麽?” “我在想,如果她有心上人,或许就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让长辈们收回决定。” 和邰翎交过手,感觉她应该是敢爱敢恨的人,要是她也有自己的爱情要扞卫,那取消婚约这件事就会更顺利。 这一提醒,有如醍醐灌顶,辰广新霍地拊掌。 “我有办法了!”仿佛黑暗中乍现一道曙光,他欣喜地扬声。 “什麽办法?”她急问。 “我先叫人查查邰翎的交友状况,看看有没有眉目。”辰广新迅速在内心盘算起来。 邰翎现在怨他到极点,要游说她和他同一阵线并不容易,恐怕还会刻意刁难,倒不如查查她的私生活,看看有没有把柄可做为他游说她的筹码,或是直接能让他父亲同意取消婚约。 “那你得快点。”她很怕爸爸发飙。 “你不用太担心,咱们的大绝招一定会在关键时刻发挥效果的。”他意有所指的安慰。 岳霓霓纳闷的问:“你说的大绝招到底是什麽?” 每次问到大绝招,她的下场都是被扑倒,然而被吃干抹净,累得倒头大睡,结果根本没问到答案,今天仗着肚子里有宝宝不能激烈的这样那样,她非问出个答案不可。 “大绝招现在就在你肚子里。”辰广新忍不住哂然,很得意的宣布答案。 岳霓霓一愣。她肚子里只有宝宝啊…… “等等,我会怀孕,该不会是你预谋的吧?”她恍然大悟的指着他。 辰广新装傻的看向天花板,但笑不语。 难怪每次问,每次被扑,原来终极目标就是要让她怀上他的骨肉,好让他父亲没有理由反对。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好贼哦!”她抡起粉拳抗议,发现自己根本落入他撒下的网,逃不出来,也不想逃…… 第十章 半个月后,名媛邰翎登上某八卦杂志封面,而八卦杂志很刻意的出现在辰家饭厅的早餐餐桌上。 “这是什么?”坐在主位的辰南阳瞥看压在平时惯看的报纸上的八卦杂志,蹙眉向管家。 “是这期的z杂志。”一旁的辰广新主动回答。 “我不看这种东西。”辰南阳嫌弃的要跳过杂志,从下方抽起报纸。 “看一下吧,这一期会有你认识的人。”他不同拒绝的把杂志端正的摆在父亲面前。 另一旁的辰夫人好奇的侧身查看。 “咦?那不是邰翎吗?” 此言一出,辰南阳不禁拿起杂志翻阅,他扶着老花眼镜,吃力看着内容,愈看脸色益发难看。 “写了些什么啊?”辰夫人因为丈夫的表情,等不及的走到他身边,跟着一起看。 倒是辰广新,好整以暇的用着早餐,不好奇父亲的反应——应该说,父亲会有什么反应,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爱情激发他的潜能,所以他现在明白了,不必和父亲硬碰硬,改为智取、攻心计。 “这、这邰翎是怎么回事?”辰南阳摇着头,震惊错愕有恼怒,“都已经订婚,居然还夜宿男人家,还被拍到这种搂搂抱抱的照片?!” “是啊,这岂不是连我们辰家的脸都一块儿丢了吗?”耳濡目染,辰夫人也成了爱面子一族。 “这也不能怪她,我跟她本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你们乱点鸳鸯谱,像这样各自有心上人,却被硬凑在一起结婚,最后只会落个我外遇包养女人,或是她红杏出墙的结局,损害辰家与邰家的形象与名声。”辰广新语气淡然的述说以后可能的景况。 辰南阳这回倒没有立刻驳斥,思索起儿子的话,不否认有其道理。 “现在都这样了,摆着一顶大大的绿帽,你还要我视而不见的戴上,履行婚约吗?”辰广新再问。 “南阳啊,这样我们广新面子里子都没了,会被人笑的。”既然那邰翎犯了错,辰夫人索性支持儿子,让他能顺利摆脱那极度反对的婚约。 辰广新感激的看向母亲,知道她向来都是顺从父亲的决定,这会儿是逮着机会替他游说。 “你想两家联姻制造更多的优势和好处,但如果是不安分的媳妇,那到时候对辰家非但没有帮助……”辰广新继续唬吓父亲。 人上了年纪,对亲情的感受也益发深刻,这一次急病,辰广新立刻奔回家中撑起一切,安慰了辰南阳的心,某些原本的坚持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纵有再多财富权势,人终究是要回归于家庭,所以一个美满完整的家是非常重要的,而能够促成起美满完整的,端看组合的成员了。 也因此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自己的强势安排的姻缘,是否真的适合儿子,有利于儿子? 辰南阳摘下老花眼睛,困扰的揉起太阳穴来。 “这都要怪你!都是你之前离家出走,才会把邰翎气走。”他忍不住指责,抛下女方离家,理亏在先啊。 “她要跟男人过夜,关我离家出走什么事啊?”辰广新觉得莫名其妙。 为了守护他和霓霓的爱情,他必须更强硬,邰翎无法体谅他追求自由的心,自己却也和别人谈情,那么,也不能怪他自私了。 不过,邰翎的事实千真万确的,不是经过他加工捏造,他只是在查到邰翎最近和一个男人过往甚密后,便派人跟拍,收集到证据罢了。 “她这招叫还以颜色。”辰南阳没好气地说。 “我离家出走,让邰翎面子挂不住,邰翎现在另谱恋曲,还上了杂志,挣回面子,她应该可以觉得出了一口气,也刚好扯平。”陈广新对于邰翎四下去找岳霓霓呛声的事还是觉得不满。 辰夫人帮腔道:“说的也是呀,这样就谁也不欠谁了。” “爸,我真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跟邰翎结婚。”辰广新正色,再度表明立场。 “邰翎到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她?”辰南阳虽然软化了,但还是觉得纳闷。 “她没有不好,只是我对她没有感觉,而且现在我心里已经有一个重要的女人了。”辰广新这才透露心事。 辰夫人惊喜探问:“你有对象了?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在我离家出走,一无所有,又被爸爸处处封杀的时候收留我。”说到处处封杀,辰广新垮下眉角瞥看父亲,谁知他竟然拿起报纸,阻挡他的视线,分明是逃避他的怨怼的眼光。 “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有企图接近你?”辰南阳难掩好奇的问道,从报纸后方传了出来。 “以我们相遇的状况,不可能知道,而且是邰翎找上她摊牌,她才知道的。”向父母提及女友,辰广新用心解释。 “邰翎去找过她?”辰南阳夫妇都大为惊讶,没想到看起来甜美单纯的邰翎这么强势厉害。 “害我被认为是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还被海扁了一顿。”辰广新很无奈的摇头。 听到这里,辰南阳夫妇俩都笑了出来,有点严肃的用餐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 最后,辰南阳终于松口。“婚约的事,你就自己处理吧!你的幸福,由你自己负责。” 得到应允,所有的烦恼担忧一扫而空,净空的心,就像明亮早晨的微风般宜人清爽。 这无疑证明了,只要坚持不放弃,总会有好结果的。 对于没有在第一时间获知心爱女人怀孕的消息,错过一起等待确认有没有怀孕的时机,以及没有在第一次就陪伴霓霓前往妇产科检查……这些事令辰广新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他坚持以后的每一次产检,他都一定要在场。 岳霓霓的第二次产检,辰广新在百忙之中硬是排出了时间,开车接送,陪侍在侧,体贴温柔的呵护,让准妈妈几乎忘了妊娠的不适。 “医生说,你的体重增加得太少,要多吃一些营养补品,我们等会儿顺便去路口的药店搬一些回家。”新手爸爸很紧张,医生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科玉律,非得好好遵守不可。 “搬!?” “怀胎十月,现在过来两个月,还有八个月,当然一次买齐啊!”辰广新衣服理所当然的口吻,“对了,你现在怀孕了,一个人在家不太好,我爸叫我把你带回家住,他要请专门的厨子照顾你的饮食。” “你爸?”她讶异。 “没错,是我爸说的。”辰广新晒然一笑,知道她为何惊讶。其实他又何尝不惊讶呢? 刚硬如铁的父亲,在一场大病后转变太多,而身为儿子的他,感恩着这些改变,因为,那使他们得以慢慢填补长年疏离的亲情,愈靠愈近了。 “好意外哦!”她受宠若惊。 在辰南阳改变心意之后,岳霓霓随辰广新回家过一趟,初次见面气氛难免紧绷尴尬。 辰南阳不苟言笑,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太敢亲近,岳霓霓甚至以为他不喜欢她,因为他听到她怀孕了,都一副稳若泰山的扑克脸,只是深深地睨看她,看得她肚皮都绷紧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如此令人窝心的提议!? “你都不晓得他知道你怀孕时有多乐,当晚就躲在房间里替宝宝取名字。”现在父亲都把工作交给他这个代理总裁了,自己静心休养,闲暇时间也多了。 “真的假的?”岳霓霓忍不住好笑地提高了分贝。“又还不知道是男的女的,怎么取名字呀?” “男的女的都有取,还神秘的写在纸上,装进红包里。”辰广新笑着泄父亲的底,但可爱的行径,让岳霓霓对他的敬畏减少许多。 意外那样一个严肃的长辈竟做了这些事,岳霓霓心口暖热,一对杏眸笑得弯弯如月。 “你替我谢谢他。我爸也叫我回去住,而且不可能同意我还没结婚就住进你家的。” 走到门前,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他们互看一眼,各自拿起手机,背对对方接听—— “喂?妈。” “吃饭?” “今天?” “好。” “再见。” 短短的交谈,像照镜子,搞笑的一模一样,还同时挂电话。 “你(你)干么学我讲电话?”这会儿还同时责难对方。 “谁学你(你)!我在跟我妈讲电话。”连答案都一样,两人面面相觑,随见扑哧的笑了出来。 “我妈叫我今晚带你回去吃饭,她有准备很多对孕妇有益的东西。”辰广新抢先答。 “嘎?怎么这么巧?我妈也叫我回去,说煮了很多营养的东西给我补身体。”虽然要取舍有点为难,但是身为中间被两家人所抢的焦点,被满满的关怀包围,她觉得好幸福。 “你现在跟你妈似乎变亲近了?”辰广新乐于看到这样的转变。 “嗯。”她甜甜笑开。“因为她一直很关心我怀孕的状况,然后有次聊天把心结说开了,关系也就变得亲近了。” 后母的爱也是一种母爱,只是或许表达的方式不是很正确或是符合孩子的需要,但都无损于那份心意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晚上回哪个家吃饭才好?”辰广新搔搔头,也为难了起来。 “当然是去你家啊!”她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自己的妈妈会包容,婆婆可不能得罪。” 早就想过要好好经营婆媳关系了,因为没有亲生妈妈,索性就把心爱男人的妈妈当成自己的亲妈妈,至于他爸爸嘛……试试用她对付自己老爸的方式,看行不行得通吧。 “呵呵,这么早就改口叫婆婆了呀?”他促狭调侃的轻捏她的鼻尖,这两天两家人才开始商量婚事,长辈们见面之后的感觉很好,也有共识要以最快的速度举办一场最浪漫梦幻的婚礼。 “嗳,你笑我哦!”她羞窘得酡红了双颊,抡拳打他,辰广新反应敏捷的闪呀闪,两人在前往药店的途中玩闹,没注意到周遭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辰先生你好,我是v台记者小旺旺,请你接受我们访问几句。” 不止一位记者,好几支麦克风顿时一起递到他嘴巴前,还有摄影机,照相机在拍摄。 “有什么事?”辰广新收起玩笑神情,忙将岳霓霓护到身旁,怕那些记者爱推挤拉扯,伤了他的两个宝贝。 “昨晚大通证券千金邰翎宣布身边有一位优秀的对象,所以必须取消之前的婚约,请问是真的吗?”记者问着今早报纸上刊登的消息,特地来确认。 辰广新微怔,随即推测大概是邰翎听到两家长辈决定取消婚约,而且他也即将娶岳霓霓进门,所以抢先公布,以保面子。 “是,邰小姐说的都对。”他颌首微笑。“当初的婚约其实是长辈们热心撮合的美丽误会,我跟邰小姐并不适合彼此。” “那婚约的取消会不会影响新阳财团和大通证券的关系?”有记者再问。 “不会。我父亲和邰总裁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这种感情是不会轻易受影响的。”辰广新沉稳回应。 一旁的岳霓霓喂抬臻首看着他从容大度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骄傲。 谁知道当初她在火灾现场捡到这个无处可去的男人,竟是个落难王子,而且还是她一辈子牵手相伴的伴侣呢? 命运之神,果然很懂得怎么捉弄人哪! “你父亲目前的身体状况如何?什么时候才会重回总裁位置?”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他的身体恢复良好,但需要静养,所以短期内还是由我代理总裁职务。”他有条不紊的回答。 “身旁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吗?”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敏感话题。 “不是。”辰广新答得很快。 那飞快的否认让岳霓霓不禁横眯向他。 哼哼,居然否认?他完蛋了! 辰广新却笑眯眯的迎视她的目光,臂膀将她懒得更紧,炫耀般的宣布—— “她是正牌的辰太太人选,岳霓霓。” 记者们一阵哗然,一方才宣布解除婚约,另一方就公布好事将近,变化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这意外得到的好消息,让辛苦挖新闻的记者们很乐,闪光灯兴奋地此起彼落捕捉两人的合照。 “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请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辰广新搂了搂岳霓霓,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乐于和大家分享喜悦。 “下个月的最后一天,欢迎各位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是的,幸福。 拥有爱的信念,他们的幸福一定会一直延续下去的! 全书完 后记 陶乐思 九十九年的最后一个月,还感恩着这年就要平安顺利地度过了,可没想到,某个平静的下午接获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真的是很令人错愕间措手不及的坏消息! 粗心大意兼好傻好天真实在是害人不浅,效力延续是难以预期的。 这状况很让我浪费好多心血,有时深究还是觉得好沮丧,不禁想仰天长啸,我的人生何时才会拨云见日啊? 可事实上,乐思实在哀叹道叹不出来了,只能认命,并且说服自己乐观面对。 现在谈如果,一切都是枉然,我是很务实的人,一天过这一天,只求平静健康,不做梦,免得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但考验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经常动荡不安,影响我的心情。 我通常是那种遇到事情就赶紧想办法,干脆面对的人。已然发生的事情,再追究过去的为什么已经没有用,追究出来了,还是得面对,决定了面对,就埋头去做,不要让多余的坏心情绪继续肆虐,毕竟脆弱的心脏和纤细的神经都禁不起压榨。 在风雨里,就怀抱乐观的心祈祷风雨过去,在晴朗中,就怀抱感恩的心期望晴朗持续。 崭新的一百年,富有希望的意义,但愿这坏运气就跟着九十九年的月历丢进垃圾桶里,但愿我有努力生活的无敌勇气,但愿大家都平安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