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点错谱》 第一章 初春,天候带着凉意。 在这样春寒料峭的时节,百花该仍含苞未放,但是在西南一间大宅院里的某幢楼阁中,却可瞧见一整片五颜六色的花草开满庭园。 那些花花草草有着过分缤纷的色泽,当浓艳到了极致,反而透着一丝妖异。 一抹高大颀长的白色身影,就伫立在这庭园之中。 他瞧起来约莫二十来岁,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那刀凿般的剑眉微敛,浓墨似的黑眸炯炯,正神情专注地在一张石桌前调配着药剂。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只虚弱的大黑狗,正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骆天赫蹲了下来,安抚地摸了摸狗儿的头。 「别怕,你很快就会没事的。」在低声安慰的同时,他扳开狗嘴,将调配好的药汁灌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大黑狗的呜咽声逐渐停止,身躯也不再抽搐。 见牠已经好转,甚至可以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骆天赫的薄唇勾起,那丝淡笑,让他的脸孔显得更加俊美无俦。 「这个地方很危险,往后可别随便闯进来了。」 他猜想,该是奴仆一时疏乎没将门关好,让这条大黑狗闯了进来,还不慎撞翻木桌上的一只罐子,罐中的粉末撒了牠一身,结果就中毒了。 这个地方可是赫赫有名的「骆家毒园」,庭园里的花草看似艳丽夺目,但大多数都具有强大的毒性。 百余年前,骆家的一位祖先娶了来自苗疆的公主,那位公主擅长使毒,对于各种毒物有极大的兴趣与天分,即便嫁到骆家,仍终生钻研此道。 那位苗族公主生下子嗣之后,也将一身的使毒本领传授给孩子们,而代代相传下来,骆家逐渐成了西南一带知名的用毒世家。 今年二十四岁的骆天赫,是家中的独子。 从外表来看,高大俊美的他,温文儒雅、冷静从容,像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但其实他深藏不露,不仅承袭了绝佳的使毒本领,还因为自幼习武,拥有一身顶尖的好功夫。 「好了,你的毒已经解了,该走了。」 骆天赫轻拍了拍大黑狗,示意牠可以离开,而大黑狗似乎有些灵性,道谢似地蹭了蹭他的腿,才转身跑走。 就在骆天赫起身收拾被狗儿撞翻的罐子时,他爹娘相偕走了过来。 「天赫,在忙什么?」蓝采云望着儿子。 「刚才有条狗闯进来,不小心中了毒,不过已经没事了。」骆天赫答道。 收拾好之后,他走到庭园中,望着满园的毒花毒草,沈吟了一会儿,随即动手摘采了几株花草。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和举动,骆百深和蓝采云互望一眼,夫妻俩的眼底都有着深深的无奈。 「天赫,你又在研究解毒药剂了?」骆百深问道。 骆天赫太专注于手边的事情,没听见爹的问话。 「唉,天赫啊,你别再『误入歧途』了行不行?」蓝采云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这个儿子,明明拥有极佳的天分与顶尖的使毒本领,却把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钻研草药与医术上,疗伤治病的本事简直比城里的大夫还要高明! 儿子拥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固然是一件可喜之事,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难保儿子不会彻底弃毒从医,甚至不将使毒这门功夫传承下去,那他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骆天赫听见了娘的话,却是淡笑不语。 他岂会不知道爹娘的心思,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与其钻研那些毒物,他宁可把心思搁在如何救治上。 「天赫,你可别忘了,你是咱们骆家的独子呀!」骆百深语重心长地提醒。 「孩儿没忘。」骆天赫嘴里虽这么回答,心思却又摆在手边的几株花草上,垂眸陷入沈思。 目前有几种剧毒,是无药可解的,但他相信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必定有法子能够化去毒性,只是目前尚无人发现而已。 倘若他能够找出解毒之方,调配出解毒的药剂,必将是百姓之福。 眼看儿子又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骆氏夫妇真是莫可奈何。 「再不然,你快娶妻吧!」骆百深退而求其次地说道。 「是啊!」蓝采云立刻点头附和。「你也已二十四,是该成亲了。」 若是儿子早日娶妻生子,他们也好趁着尚未发秃齿摇之时,好好地调教孙子,将用毒这门功夫传承下去啊! 骆天赫不以为意地答道:「孩儿不是不娶,而是没遇着心仪的姑娘。」 这个话题爹娘早在去年就开始提起,但是只为了生子而娶妻,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在遇上心动的姑娘之前,他还是先专注于他想做的事情吧! 「那么,如果哪一天,真出现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姑娘,你就会娶她吗?」蓝采云试探地问。 「嗯……是吧……」骆天赫有些漫不经心地应着。 先前他总是从医药的方向着手,或许他该试试以毒攻毒的法子…… 骆百深和蓝采云交换了一记目光,眼神透着一丝狡黠。 「好吧,既然如此,那等到某个条件不错的姑娘出现了,爹娘就来为你们俩办婚事吧!」 骆氏夫妇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而骆天赫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窜起。 他怔了怔,难以解释忽然涌上心头的那股诡异感觉,彷佛……是个不太好的预感? 是他想太多了吧? 骆天赫蹙了蹙眉头,很快地拉回心思,再度沈浸在他所专注的事情上。 * 一整个上午,骆天赫都待在「骆家毒园」里与花花草草为伍,就连家中来了个客人也浑然不知。 这位重要的贵客一到,总管就立刻将她带到书房去,而骆氏夫妇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一看见这位打扮得喜气的中年妇人,骆百深和蓝采云都露出满脸微笑。 「杜大娘,妳的病好了吗?」蓝采云亲切地问道。 「多谢夫人关心,已经没事了。」杜大娘强打起精神,她的脸上多涂了好几层胭脂水粉,掩饰住原本苍白的脸色。 她是城里最有名的红娘,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在床榻上躺了一个多月,而这段期间,其它红娘抢了不少生意,让她的心里呕极了。 为了保住第一红娘的头衔,她顾不得自己的病未痊愈,就急着复出。 冲着她的名气和好口碑,立刻有两桩亲事要她帮忙牵成,一桩是城南的何家公子想娶城东司徒家的小姐,另一桩就是骆家了。 尽管此刻还有点脑袋发晕、昏昏沉沉,但她好歹当了十多年的红娘,即使身子不舒服,也能用满脸的笑容来掩饰过去。 「老爷、夫人尽管放心,喜事包在我身上准没错!」她自信满满地打包票,问道:「就不知道老爷、夫人看上的是哪家的闺女?」 骆氏夫妇互看一眼,由蓝采云开口,笑吟吟地答道:「是城北叶家的二小姐,叶秋霜。」 他们夫妻俩早已暗中物色好了人选,今早试探地问过儿子,而儿子的回答正中下怀。 既然骆天赫说了,只要出现不错的姑娘,他就会娶,那他们就直接帮他挑选好一个「不错的姑娘」,届时容不得他反悔。 那个叶家的二小姐,今年十八岁,不仅知书达礼、温婉贤淑,更重要的是,她娘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倘若叶秋霜像她娘亲一样会生,还怕骆家不子孙满堂吗? 光是想象身边围绕着许多娃娃的情景,骆氏夫妇就笑得合不拢嘴。 「杜大娘,这事就拜托妳了,只要对方口头答应了这婚事,还劳驾妳顺便四处宣扬一下。」 见杜大娘面露一丝疑惑,蓝采云解释道:「成亲是喜事,让街坊邻里一块儿热闹热闹、沾沾喜气,不是很好吗?」 「是啊、是啊!」杜大娘忙点头附和。当红娘有白花花的银子可赚,因此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说是。 骆氏夫妇满意地交换眼色,他们心中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即将娶妻的事情传开来,还怕儿子不乖乖「就范」吗? 唉,在儿子对成亲一事兴趣缺缺的时候,当爹娘的也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了。反正他们挑选的对象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没什么好挑剔的,相信儿子应该也会满意才是。 「喏,这张银票先给妳收着,事成之后必定还有厚礼致谢。」骆百深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 杜大娘眉开眼笑地收下,银票到手,让她乐呵呵的,就连额角那一阵接一阵的抽痛也不那么恼人了。 「没问题,我一定会上司徒家帮老爷、夫人谈定这桩婚事的!」 听见她的话,骆氏夫妇皆是一愣。 「不是司徒家,是叶家呀!」蓝采云忙道。 「呃?」杜大娘暗惊,连忙改口道:「对呀!当然是叶家!是叶家的二小姐,叶秋霜嘛!」 「是啊,可别弄错了。」骆百深叮嘱道。 「老爷、夫人尽管放心,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红娘,还没有谈不成的婚事!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杜大娘赶紧打包票。 「那就万事拜托了,希望尽快有好消息。」 「一定的,我这就去司徒……呃,我是说叶家,呵呵呵……」杜大娘笑得有些心虚。 唉,这回她可真是病得不轻,她知道自己应该听大夫的话,多在家中躺着休息几天才是,可她又实在不甘心让其它红娘乘机抢了她的生意。 为了怕骆氏夫妇反悔,改找其它红娘,杜大娘赶紧匆匆告辞。 离开骆家之后,她揉了揉额角,要自己多想想事成之后可以赚进的白花花银子,精神果然立刻提振许多。 司徒家的司徒菲儿、叶家的叶秋霜,才不过两个姑娘而已,就算她病昏头了也不可能弄错的。 「我看……就先上司徒家去吧!」 * 两日后,一辆马车从城外驶向城东的司徒家。 马车才刚停稳,一抹粉橘色的身影就蹦蹦跳跳地下了车。 身形娇小的她,有着一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柳眉、水眸、秀鼻、樱唇,组成了一张沈鱼落雁的容颜,而那张娇美的俏颜正愉悦地漾着笑。 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显然是个千金小姐,然而她蹦蹦跳跳的举止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优雅。 她是司徒家的么女,司徒菲儿,上个月初刚满十八。 三天前,住在邻镇的表姨母生辰,她带了份礼物前去祝贺,并且在表姨父的盛情邀请下小住了几日,今儿个才回来。 她好心情地踏进家门,身后的丫鬟春苹也立刻跟了上来。 才一进门,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就怒气冲冲地指着她,劈头就骂:「妳终于回来了!妳还有脸回来?」 司徒菲儿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 「大哥,怎么了?」她一头雾水地问,被吼得好无辜。 这男子名叫司徒志扬,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长她整整十岁。 自幼,大哥就对她极不友善,甚至是到了仇视的地步,而这全都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 大哥的娘亲江惠玉是爹的正室夫人,而她娘则是一名小妾,由于大娘嫉妒她娘亲的美貌,更怨恨爹总是偏爱她娘,因此时不时就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想逼迫爹将她们母女赶出去。 尽管娘的身子骨弱,在她三岁那年就因为一场严重的风寒而病逝,但大娘仍不肯罢休,视她为眼中钉。 爹为了怕她受到伤害,只好将她托给远在东北的伯父司徒启南照顾,而说起来,在东北生活的那段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伯父是个相当有趣的人,性情洒脱、不拘小节,由于并未娶妻生子,便将她视如己出般的疼爱。 她从小就跟着伯父到处玩耍,而拜伯父随兴不羁的性情之赐,她也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不仅性情率真,喜怒哀乐更总是掩藏不住地表现在脸上。 住在伯父家的那几年里,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家中出了意外。 据说,当时大娘又翻出陈年往事,向爹唠叨抱怨,爹因为心烦而责备了大娘几句,大娘气不过,又嚷嚷着要寻死寻活,结果一不小心弄假成真,酿成了悲剧,而这让大哥心里更加憎恨她和她已故的娘亲,认为都是她们母女俩的存在,才会害死了他娘亲。 大娘意外丧命后不久,爹就将她接回家里,直到三年前,爹爹病逝,由大哥掌管家业。 或许是因为怕将她赶出家门会引来非议,甚至连带影响了家中的古董买卖生意,因此尽管大哥极度讨厌她,却仍勉强容忍她的存在,只是总会摆脸色给她看,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恶。 对于大哥仇视怨恨的态度,司徒菲儿的心中感到相当无奈,但也只能少去招惹大哥,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可是这会儿,大哥竟怒气冲冲地对她咆哮,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惹到他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妳的准相公还没拜堂就逃婚了!这让咱们司徒家成了笑柄!」司徒志扬火冒三丈地吼道。 准相公?逃婚了? 司徒菲儿的困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错愕了。 倘若不是很清楚一向对自己没半点好感的大哥,绝对不可能和她说笑,她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荒谬的玩笑话。 但,若这不是玩笑话……又怎么可能呢? 「哼,要不是因为妳没半点闺秀样,像个粗鄙的野丫头,对方怎么会临时反悔,逃跑得不见人影?」司徒志扬咬牙切齿地说道。 「等等,我什么时候和人谈了婚事?对方又是什么人?」司徒菲儿咋舌问道,她必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行。 「前天,骆家让红娘上门提亲,而妳那个反悔逃婚的准相公是骆天赫!」 两日前,媒婆杜大娘上门来谈亲事,由于他一向觉得司徒菲儿很碍眼,本就有意随便找个对象将她嫁掉,既然有媒婆上门来,他便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想不到,就在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件事的隔天一早,竟传来骆天赫离家的消息,甚至就连他爹娘都不知他的去向! 司徒菲儿听了大哥的话,心中既震惊又气愤。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竟然连问都没问她一声,就擅自为她定了亲事!即使他嫌她碍眼,至少也得尊重她的意愿吧? 除此之外,让她更感到气愤的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准相公」竟然逃婚了?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既然无意娶她,为什么还让红娘上门谈婚事?谈了婚事,却又逃之夭夭,这摆明了就是在耍人嘛!实在太可恶了! 司徒菲儿握紧了粉拳,倘若此刻骆天赫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气得想要一把掐死他! 「都是妳的错,坏了咱们司徒家的名声!」司徒志扬再度指着她的鼻子痛骂。「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简直是丢尽了咱们司徒家的脸面!」 他瞪着司徒菲儿,目光充满了阴鸷与愤怒。倘若杀人不犯法,他早就除掉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丫头了! 「什么?怎么是我——」 「不是妳是谁?」司徒志扬恶声恶气地打断她的话,说道:「为了弥补这一切,我已经决定了,这个月底妳就嫁给张大风吧!」 「什么?!」司徒菲儿瞪大了眼,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个张大风是城里的一个土财主,不仅财大气粗,年纪都足以当她爹了,而大哥竟然要她嫁给那个家伙? 「不!我才不要嫁给张大风!」她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嫌恶。 「现在是由我当家作主,由不得妳不要!趁着还有人愿意娶妳,妳就等着乖乖上花轿吧!」司徒志扬瞪了她一眼,又扬声喝道:「来人啊!」 几名家仆立刻前来。「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把小姐给我看好,未经我的许可,不准她踏出司徒家一步!」 撂下话之后,司徒志扬不给她拒绝和抗议的机会就转身离去,而这让司徒菲儿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明明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的错,大哥却硬将一切过错赖在她的头上,还要硬逼她嫁给那个土财主,真是太过分了! 要她乖乖地上花轿?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 午膳时刻,一间生意不错的饭馆中,飘散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 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两名姑娘,她们正享用着店小二刚送上来的几道菜肴。 「好吃、好吃。」司徒菲儿满意地笑赞,愉快的心情,让她笑弯了眉眼,不管吃什么都觉得美味极了。 两日前,她从邻镇返家,赫然得知自己竟然不但已谈定了婚事,准相公还逃婚了,而她甚至要被大哥逼着嫁给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 这几个惊人的消息同时间传来,宛如威力强大的火药,炸得她措手不及。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天内,她的人生竟如此的高潮迭起。 婚事谈定、准相公落跑,这两件事情在她前往表姨母家作客的时候发生,那让她气愤不已却也莫可奈何,但是对于大哥硬要她嫁给张大风一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 哼,她的准相公逃婚了,难道她不能如法炮制吗? 既然要逃,那就大家一起来逃吧! 第二章 尽管大哥已派了几名手下轮流看住她,但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使点小计谋骗开他们,便立刻带着丫鬟春苹逃之夭夭。 都过了两日、行经两个城镇,离家够远了,她应该已成功逃出了大哥的势力范围,那让她的心情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儿,雀跃不已。 「小姐,咱们真要去东北吗?路途挺远的呢!」丫鬟春苹问道。 「当然,我非去东北不可。」司徒菲儿万分肯定地点头。 既然她爹娘都去世了,家中没人能帮她撑腰,倘若她不远远地逃开,肯定会被大哥逼着上花轿,因此她只能对外求援。 尽管距离最近的是住在邻镇的表姨母,但是他们经营的是老老实实的小本生意,若是大哥联合财大气粗的张大风去对付表姨父、姨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那她岂不是罪过吗? 唯今之计,也只有到东北去投靠伯父司徒启南了! 伯父一向疼爱她,绝对会站在她这一边,而有了伯父为她撑腰,谅大哥也没法儿再强逼她嫁给那个土财主。 回想起过去和伯父生活的那几年,那些快活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司徒菲儿的脸上就不禁漾起了笑。 她心里已打定了主意,这一走,没打算再回来,往后她就住在伯父家,相信伯父一定会欢迎的。 「快点吃吧,吃完了咱们就去雇辆马车,然后继续上路。有了马车,这一路上就轻松多了。」司徒菲儿说道。 为了避免立刻被大哥循线查出行踪,她没有一开始就在住家附近雇用马车,而这会儿她们离家已有一段距离,相信大哥一时半刻调查不到这里的。 由于迫不及待地想早日抵达东北,再加上愉快的心情让她胃口大开,因此她和春苹两个人很快就将桌上的几盘菜肴给吃得见底。 正当司徒菲儿喝口茶、润润喉的时候,隐约听见街上传来一些骚动,她好奇地转头往楼下望去。 这一看之下,她不仅脸色大变,还差点被口中的茶水给呛到。 「糟了!」 她认得那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他们就是先前大哥派来看住她的手下,肯定是大哥派他们几个出来逮人的。 看起来,刚才似乎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卖梨子的摊贩,就见梨子滚落一地,大伙儿正帮忙捡拾。 「咦?那不是大少爷的手下吗?」春苹也认出了那几个人的身分。「他们怎么找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司徒菲儿心里也发急。 要是被大哥的手下逮回去,难保不会被软禁起来,直到强押她上花轿与那个土财主成亲为止。 不行!她可不想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呀! 「看来大哥已猜出我会去投靠伯父,才让手下们沿路找来,我得想法子躲开他们才行。」她心急地苦思办法。 「不如这样吧。」春苹开口说道:「小姐继续待在这儿别出去,让春苹下楼去引开他们。」 「嗄?可是这样……万一妳被逮住的话怎么办?」司徒菲儿蹙起眉心,可不希望连累了丫鬟。 「小姐放心吧,春苹会小心的,况且我被他们拦下,总好过小姐落入他们的手中。万一春苹真被他们给逮着,就故意给他们指错路,将他们骗到别的地方去,这么一来小姐不就更安全了?反正他们的目标不是春苹,届时春苹再想法子逃跑就行了。」 「这……」司徒菲儿咬着唇儿,心里犹豫极了。 她还是不太愿意让丫鬟为自己冒险,万一那些手下为了逼问她的下落,对春苹动粗怎么办? 然而那些人就在楼下了,随时有可能会进饭馆来查看,心中的忐忑焦急让她思绪紊乱,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就这么办吧,小姐,迟了只怕来不及了。」春苹说道。 「那……好吧,妳自己千万要小心。」司徒菲儿不放心地叮咛。 「小姐放心,春苹会机灵点的,小姐就安心在这里等吧!春苹将他们引开之后,会立刻回来与小姐会合的。」春苹说完后,立刻下楼去。 司徒菲儿小心谨慎地在二楼探头张望,就见在春苹刻意的现身引诱之下,那几个人果然立刻追去。 一股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揪住司徒菲儿的心,她只能由衷祈祷春苹不会被大哥的手下逮住。 直到春苹和那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司徒菲儿心想,真的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要是他们回头并且上楼来找人,那岂不是瓮中捉鳖吗?总不能要她从二楼跳下去吧?她可不会轻功呀! 「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妥当一些。」 司徒菲儿付了银子之后,才刚走出饭馆,正想着该躲在哪里等春苹才好,就远远地瞥见大哥的那四个手下折回来了。 「糟糕,怎会这么快就折回来?」 难道春苹被抓了吗?不,不对,既然这四个人都在这里,也没瞧见他们抓着春苹,显然春苹很机灵地溜掉了。 只是,这几个人显然并不笨,他们想必是察觉春苹只是刻意想引开他们,所以立刻回过头来要搜寻她的踪迹。 「我得快藏好,不能被他们发现!」 司徒菲儿慌慌张张地寻找可藏匿之处,正好一旁是饭馆让客人们停放马车的地方,而她瞧见有一辆马车停放在那儿。 她犹豫了片刻,心想马车的主人应该正在饭馆里用膳,马车借她躲避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情况紧迫,不容司徒菲儿细想,她匆匆躲了进去,关上车门,心中不断祈祷那些人不会找到这里。 唉,早知道会面临今日这样的情况,当初她就该跟伯父多少学一些功夫,那么她想要脱身的机会也许就大一点。 现在可好了,若是被大哥的手下们发现,恐怕她只有硬被架回去的分儿了。 「不行,我才不要嫁给张大风,我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司徒菲儿抽下一支玉簪,紧紧握在手中,心想万不得已时,她也得为自己奋力一搏才行。 就在她心里忐忑不安之际,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逐渐接近,吓得她差点停住了呼息。 惨了!肯定是大哥的手下找来了,希望他们不要搜到马车这里才好。 司徒菲儿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而那脚步声竟在马车旁停了下来,让她紧张得掌心都沁汗了。 不要……千万不要打开车门……不要发现她…… 老天爷显然没听见她的请求,下一瞬间,马车门蓦地被打开! 她牙一咬,握紧了手中的发簪往前一刺!其实她并不是真心想伤人,更无意取人性命,只是希望能替自己多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可惜的是,她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纤细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牢牢抓住,接着一阵痛楚传来,逼得她松了手,那支发簪就这么掉落在车厢的木板地上。 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纤细的身子摔倒在马车中的座椅上。 司徒菲儿惊魂未定地抬头,却立刻怔住了。 眼前这个身着白衣的陌生男子并非大哥的手下,他瞧起来约莫二十来岁,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公子,然而他刚才利落的身手和强大的力量,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是这马车的主人?」司徒菲儿猜测道,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都怪她刚才太慌张了,满脑子都只有大哥的手下要来逮她一事,忘了更有可能是马车的主人用完膳要离开了。 当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骆天赫正又惊又疑地盯着眼前的姑娘。 刚才他用完膳,正打算离开,却敏锐地察觉马车里有人。 他要随从不动声色地先等在一旁,自己开门查看,就见她手持「暗器」意图刺伤他。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瞧她出手的模样,显然不会半点武功。 骆天赫疑惑地瞇起黑眸,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就见她有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容颜,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晶莹澄澈,瞧起来很无辜。 但,这个看起来善良无害的姑娘却意图刺杀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地了解一下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 骆天赫盯着眼前年轻娇美的姑娘,一边沉声质问,一边在心中暗自猜测着她的来历与意图。 他从没见过这个姑娘,而从她刚才那一脸惊讶的神情,似乎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况且,他是临时出门的,应该没人知道他的行踪才对。 四天前,他决定要改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尝试解开一种目前无药可解的剧毒,并立刻以家中栽植的各种毒花毒草来测试。 忙了大半天之后,他欣喜地发现剧毒虽然没有完全化解,毒性却有明显削弱的迹象,那让他相信朝这个方向去做是正确的。 精神大振的他,反覆地尝试,并仔细研读祖先们所留下的几本“无经”,最后拟出了一种方子,相信极有可能化解那种剧毒。 为了调配出药剂,他必须拿到一种名叫“蛇舌莲”的稀有毒花,而那是东北一带高山峻岭的特产,他得亲自走一趟才行。 只不过,倘若他爹娘得知了他的计划,肯定会极力反对,甚至还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试图拦阳,就像半年前一样。 半年前,他只不过是应友人之邀,要前往江南与几位知名的大夫互相切磋医术,行前几日爹娘就轮番上阵地想劝他打消念头,甚至还找来两位姑姑当说客,每日缠着他劝阻,简直是恶梦一场。 他一点儿也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清况,索性直接出走,只留了封书信表明自己要外出一趟,约莫两个月之后回去,便带了随从周义出发。 离家至今四日,想必爹娘早己气恼地猛跳脚,说不定还想派人来寻他,而他为了防止这种清况,故意不告知他的去处,甚至就连在外也尽量低调,不张扬自己的身份。 在这种清况下,怎么还会有陌生姑娘意图刺杀他? “其实,我是——”司徒菲儿正要开口回答,忽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 她的脸色倏地一变,紧张地嚓声不语。 这一回,她很确定来的是大哥的手下,因为她隐约听见了他们彼此谈论着在饭馆里没找着人,要在附近仔细搜索等等的话语。 眼下己来不及向这位白衣公子解释了,司徒菲儿慌张地将原本杵在马车门口的他给拉进来。 砰的一声关上门之后,她紧张地屏住气息,深怕那些人会寻到此处。 由于太过专心地注意外头的动静,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身躯正紧贴着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 骆天赫怔住,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举动。 怀中这个“投怀送饱”的人儿有着香软娇小的身躯,一股淡淡的芬芳萦绕鼻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很快就收敛心思。 他自然也听见了外头那些人的对话,立刻猜出是有人要抓她。 照这个清况来看,刚才她的攻击显然并不是针对他,而是误将他当成了那几个要抓她的人。 尽管尚不明白她与外头那些人之间有着什么过节,甚至连她的身份来历都不知道,但是从她是个根本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来看,他相信她是受害者。 骆天赫不着痕迹地与怀中的娇躯拉开距离,并对等在外头的随从周义开口吩咐道:“出发吧,离开这里。” 事有轻重,他不急着问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份,先等他们离开了此处再好好地了解清况也不迟。 “是。”周义立刻听命地驾车。 司徒菲儿松了口气,正想要开口道谢,但才刚行驶的马车却突然停住,那让她不禁又紧张了起来。 骆天赫瞥了眼她不安的神色,扬声问道:“怎么了?” “回少爷,有几个男子将咱们的马车拦下。” 周义的话才刚说完,就听见另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 “抱歉,咱们在找一个姑娘,她偷了咱家主子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咱们非得将她抓回去不可。” 从那粗哑的嗓音,司徒菲儿立刻认出他是一个名叫王守的家仆,他不仅个头高大、虎背箭腰,还相当的孔武有力,是大哥最忠诚的手下。 听见王守的这番指控,司徒菲儿气愤地瞪大了眼。 真是太可恶了!这几个人为了找她,竟然编造这种谎话来诬蔑她! 她生气极了,但尽管心里火冒三丈,她却没蠢得冲出去讨公道,因为那只是自投罗网罢了。 眼前她只能心急地对身边的陌生公子猛摇头,示意她并没有偷窃任何东西,同时也无言地祈求他别将她给交出去。 骆天赫望着她,那双流露恳求的眸子,让他决定相信她。 下一瞬间,他忽然将原己在胸前的娇小身躯楼得更紧,并掀开身上的披风,密密地将她整个人遮掩住。 司徒菲儿被他的举动吓住,脑子一片空白。 “小心点儿,别乱动,也别出声。” 听见他的俏声叮瞩,司徒菲儿诧异地一怔。 他……是要帮她掩护? 真是太好了! 第三章 司徒菲儿松了一口气,心底升起满满的庆幸与感激,同时也无法不注意到自己正被他给紧紧楼饱住。 一股阳刚的气息将她包围起来,那让她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异样而陌生的骚动,而她的脸蛋正好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强劲沉稳的心跳声,那一下下仿佛撞击在她的心口。 她的双颊微微发热,心湖也蓦地掀起一阵阵链漪,思绪有些混乱,几乎要忘了自己此刻随时有被大哥的手下追回去的危险。 骆天赫小心遮掩住她之后,伸手微微揭开车窗的帘子,看见了外头有四名壮汉。 “马车里只有我一人,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姑娘。”他沉声说道,并且刻意将帘子掀到能让外头隐约瞧进车厢的程度。 由于怀中的姑娘身子娇小,又有披风遮掩住,外头肯定什么也瞧不见。 王守果然如骆天赫所料地乘隙朝马车里张望,没看见司徒菲儿的身影,便回头朝身旁的几个伙伴摇了摇头。 “她没在这里,快点再去找,她肯定还在这附近!” 几个男子离开之后,马车重新在周义的驾驶下前进,而骆天赫放下帘子,并松开了怀中的人儿。 “失礼了。”他低声道歉。 尽管他的动机纯正,只是为了帮助她,但是不管再怎么说,男女授受不亲,他确实是逾越了。 “不,我还得多谢公子相助呢!”司徒菲儿脸红地道谢。 虽然两人只短暂“拥抱”了一会儿就分开,但她坪乱的心跳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常,她甚至觉得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似乎突然间变小了,而她双颊的燥热更是有增无减。 “失礼的人是我,刚才差一点就误伤了公子,我还得向公子道歉才是。”司徒菲儿抬起掉落在车厢中的那支发簪,幸好刚才她没真的刺伤他,否则她就太对不起他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姑娘也别放在心上。”骆天赫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点儿也不怪罪她。 司徒菲儿再度庆幸自己遇上了好人,否则自己这会儿恐怕己经落入王守等人的手中。 “小女子名叫司徒菲儿,绝没有窃取任何人的财物。”她开口澄清道:“刚才那些人是我大哥的手下,他们受了我大哥的指使,要将我抓回去。” 看出他的俊眸透着一丝疑惑,司徒菲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我爹娘都己去世多年,而同父异母的大哥自幼与我感情不和。几日前,大哥硬要我嫁给一个我不想嫁的对象,为了不被强这上花轿,我只好逃了出来,打算要去投靠伯父。” “原来如此。”骆天赫明白地点点头,心里对于她的遭遇感到万分同情。 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清,倘若被逼着嫁给不想嫁的人,那下半辈子等于是困在一座痛苦的牢笼中。 他一直相信,唯有真心相爱的男女结为夫妻,才能够幸福地白首偕老,要是任何一方有半点不情愿,岂不是成了一对怨偶吗? “别担心,只要离开这里,姑娘就安全了。”骆天赫开口安慰。 司徒菲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低呼一声。“哎呀,我还不能离开,我和丫鬟约好了,要在刚才的饭馆碰头呢!” 骆天赫一听,立刻命周义将马车停靠在路旁。 他的浓眉微蹙,心想若是她再折回那间饭馆,难保不会碰上仍在附近找她的那几个人,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呜? 稍微思忖片刻之后,他开口问:“你的丫鬓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她名叫春苹,身穿一袭浅绿色的衣裳,有一张圆圆的脸蛋,个头约与我差不多,还有,在她右脸颊的颜骨附近,有两颗明显的痣。”司徒菲儿答道。 “有了这些应该很好认,我让周义去将她带过来吧!”骆天赫将春苹的这些特微告诉了周义。 “那就有劳了。”司徒菲儿将刚才那支发簪交给周义,说道:“带着这个,春苹认得的,只要见了发簪,她就会过来与我会合的。” *********************************************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周义就将春苹给带了过来。 “小姐真的在这儿!真是谢天谢地!”春苹一脸激动,看起来像是急得快掉下眼泪。 “春苹,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遇上麻烦?”司徒菲儿关心地追问。 “没有,那些人本来追着我,后来似乎觉得事有蹊跷,又全折了回去,差点把春苹给急坏了,幸好小姐没事。” “其实刚才差一点就被逮着了,多亏有这位公子救了我。”司徒菲儿说着,又感激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骆天赫望着她们主仆俩,心想这两个弱女子要是真被刚才那几个壮汉追上,肯定逃脱不了,而他真心希望她不要被强逼着嫁给不想嫁的人。 “不如这样吧,二位就搭乘我的马车,让我载你们一程到邻镇去,这样也比较安全些,如何?” “当然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多谢公子,公子真是菲儿的恩人。”司徒菲儿由衷庆幸自己遇上了好人。 “不敢当,‘恩人’二字实在太过言重,在下姓骆,虚长姑娘几岁,不如姑娘就喊我一声骆大哥吧!”骆天赫笑道。 那抹浅浅的微笑,让他的脸孔显得更加俊美迷人,司徒菲儿只觉得自己心口坪乱的情况又更严重了些。 “好,谢谢骆大哥。”司徒菲儿轻喊了声,俏颊微微泛红。 她那双颊微红的模样,让她水灵皎美的容颜多了几分娇媚,骆天赫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也不禁想起了刚才搂抱在怀中的软玉温香,以及她身上淡淡的芬芳气味…… 他可以感觉到胸口掀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异样骚动,但此刻不是深究这种感觉所为何来的时候。 “别客气,咱们快点出发吧!要是刚才那些人再度追来,可就麻烦了。” “嗯。” 司徒菲儿和春苹坐进了马车,骆天赫则和周义一块儿坐在前头。 马车在周义的驾驶不平稳地前进,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邻近的小镇,在一间茶楼外让司徒菲儿和春苹下马车。 “这里户该安全了。”骆天赫开口说道。“你大哥的手下应该还在刚才那饭馆附近搜寻,不会那么快追上来的。” “多谢骆大哥,那……我们也该告辞了。”司徒菲儿说着,忽然有股不舍的情绪诵了上来。 望着她娇美的容颜以及那双美眸中隐约流露出的离情,骆天赫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给牵绊住,有种不想与她分开的冲动。 但,他是要去东北的高山峻岭,寻觅他调制解药所需的稀有毒花,而她则是要去投靠她的亲戚。 他们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今日的偶遇,也只不过是在各自途中的一场意外交会罢了…… “那……姑娘多保重。”骆天赫开口,刻意忽视心底那股淡淡的纠结。 司徒菲儿点了点头,尽管心里有些不舍,但是她仍振作起精神,弯起嘴角给他一抹美丽的微笑。 “我会的,多谢骆大哥,你自己也保重。”告别之后,司徒菲儿带着春苹转身离去。 骆天赫日送着她们的身影,直到她们己远去,他才收回视线。 “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他开口对周义吩咐。 坐进马车之后,骆天赫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想着她那双心慌恳求的眼眸,想着她提起被大哥逼婚时的无奈,想着她离去前那抹娇美如花的微笑…… 这还是生平头一回,让一名姑娘占据了他的心思,不过,他们连彼此的来历都不清楚,将来也恐怕不会再见了吧。 一股郁结之气萦绕在胸口,让骆天赫长吁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睛,想要假寐片刻,脑中却蓦地浮现刚才那张俏丽水灵的容颜…… ************************************************ 有鉴于差一点就被大哥的手下逮住,司徒菲儿为了尽快赶到东北,立刻雇了辆马车继续动身。 她心想,大哥的手下会朝这个方向找来,肯定是猜出她打算要去投靠伯父,然而即使她的目的地己被知悉,她也没打算要改变计划,因为除了投靠伯父之外,她也实在设有其他更好的去处了。 为了避开那些可能会再度追来的手下,司徒菲儿刻意要车夫稍微绕了下路,以免被逮个正着。 幸好当初在逃出家门前,她没忘了要准备一路上花用的盘缠,再加上她这一出走就没打算再回去,因此过去这些年来爹、娘和表姨父、姨母所送她的一些珠宝首饰,她全都带了出来。 有了充裕的银子和珠宝首饰,就算因为绕了路而多耗一些时日,她也不必担心会因为盘缠用尽而必须露宿街头。 绕路的决定显然是对的,因为接下来一连两日都相当风平浪静,路上没再碰上任何的麻烦。 司徒菲儿期待着早日赶赴东北,只要有了伯父的庇护,她就能彻底脱离大哥的掌控,而这一路上她的心思除了想着这件事情之外,一抹白色的身影更是时常不经意地浮现脑海。 自从那日告别之后,都己经过了整整两日,但是那抹挺拔俊逸的身影却仍异常清晰,仿佛她己将他的模样仔细地刻在心里。 过去她从没有如此这般地惦着某个人,更不曾为了任何一名男子而坪然心动过,这……该就是人家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只可惜,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往后他们也该不会再见了吧! 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遗憾萦绕在心底,让司徒菲儿的眉头不自觉地蹙拢着,甚至不自觉地轻叹口气。 “小姐,差不多正午了,前头有间客栈,咱们就在那儿用膳吧?” “小姐?”春苹没听见她的回答,只好又问了一次。 “呃?好,就在前面的客栈用膳吧!”春苹的声音打断了司徒菲儿的思绪,而她这才发现自己又再度因为想着骆大哥而不自觉地失了神。 车夫听见了吩咐,便将马车停在客栈外,让她们主仆二人先行下车,他自个儿再去停置马车。 第四章 司徒菲儿正打算要进入客栈,眼角余光却瞥见对街的转角处,有一抹硕长的白色身影。 她微微一怔,脚步不自觉地停住。 是他吗?会是骆大哥吗? 这个闪过脑海的念头让司徒菲儿的心跳克制不住地加快,但她很快就自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骆大哥?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想要在异地再度巧遇,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尽管心里认为不可能,司徒菲儿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望了过去,而那抹硕长的身影,真的很像如脑海中的那个人呀! 唉,该不是因为她总是想着他,才会下意识地将其他人当成了他吧? 司徒菲儿在心里叹口气,正打算要收回视线时,那原本背对着她的白衣公子却正好半转过身。 一看清楚那张侧脸,司徒菲儿的美眸立刻闪动着惊喜的光芒。 是他!真的是他! 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孔,早己像镌刻似地深印在她的脑海里,绝对不会错认的,况且这会儿她也瞧见了他的随从周义就在一旁。 想不到,他们竟然又不期而遇了!在没有彼此约定的情况下再度巧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缘分吗? 因为他们之间太有缘了,所以冥冥之中又走到了一块儿? 当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司徒菲儿的心跳更加坪乱了。 “小姐?” 春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停下,开口轻唤了声,她又没有任何反应,那让春苹不禁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咦?那好像是前几天帮助过我们的骆公子?” “是啊,想不到又遇见了。”司徒菲儿的语气有着难掩的兴奋,目光更是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他在做什么呢? 司徒菲儿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儿,瞧起来,他似乎正在帮助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春苹,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险的地方吧!”司徒菲儿说着,迈开步伐朝对街走了过去。 骆天赫正认真地查看老人家的腿,俊颜满是关心。 自从那日救了司徒菲儿之后,他又继续启程朝东北前进,而这一路上,若是让他得知附近的山林有什么特殊的药草,他就会前去采撷,因此有时会耽搁些时间,甚至是绕到非原本预期前往的邻近城镇。 就像今日,他为了摘采生于城外山间的药草,才特地到这里来。 刚才,他本欲进客栈用膳,却瞧见这名老人家走路的模样不太对劲。 他留心多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老人家的腿有问题,便想过来关心一下状况,想不到老人家忽然撑不住,差点摔倒,幸好他及时佚住了老人家,否则这一跤恐怕会跌得不轻。 “老伯,您还好吗?是不是腿骨泛疼?” “是啊,唉……我这是老毛病了……” “晚辈略懂一些医术,如老伯不嫌弃的话,让晚辈帮您瞧瞧吧!”骆天赫谏虚地询问。 “好啊,那就有劳了。” 骆天赫一边诊察老人家的腿,一边仔细询问症状,并同时出手压按几处腿部的穴道,以适中的力道来推拿。 “现在好些了吗?” “唔……还真的好多了,刚才差点连路都没办法走,这会儿舒服多啦!多亏有你,真是休息了。” “只是举手之劳,老伯别放在心上。依晚辈看来,您是血路不顺,加上腿骨退化,往后可得要多小心点保养身子。”骆天赫开口叮嘱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老人家离开之后,骆天赫正打算与周义前往客栈,一转身就看见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司徒姑娘?”他惊讶地望着她,一时几乎要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刚才他专心于诊察老伯的腿疾,没设有发现她们什么时候来到身后。 “骆大哥!”司徒菲儿朝他漾开一抹真心的笑容。 刚才她听见了他和老人家的对话,知道他是在帮老人家治疗腿疾,对于他的乐于助人,她是既赞赏又佩服,心里对他的好感也更深了。 骆天赫在诧异过后,俊颜也浮现一抹微笑。 “真想不到,又见面了。” 自从那日与她们主仆二人分道扬镳之后,她那张清丽娇美的容颜总是不时地浮现脑海。 他的心里惦挂着她,不仅想着她是否一路平安,也担心她是否又会遇上她大哥的手下,同时更忧虑她们两个弱女子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有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此刻见她安然无恙,他这几日悬着的心总算能够放下了。 “是啊,真巧,原来骆大哥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司徒菲儿开口问道,忍不住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清。 “高明不敢当,过得去而己。”骆天赫谏虚地说。尽管他的医术己比寻常的大夫还要精湛,但他并不因此自满。 百年来,骆家一直是用毒世家,而他们的行事正派磊落,从不以毒害人,但着是心怀不轨之徒习得了使毒之术并且用以害人,那就后患无穷了。 正因为他对毒的了解,明白各种剧毒的刁钻凶险,因此他更希望可以不断地精进自己的医术,去救助那些不慎中毒的百姓。 “二位姑娘用过午膳了吗?倘若还没,不如一块儿到那边的客栈去吧?”他开口邀约。 “好啊,其实我们本来就打算上那儿用膳了。”司徒菲儿坦白地回答,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她一向都是藏不住情绪的率真个陛,这会儿愉悦的好心情更是怎么也掩不住啊! 由于正值用膳时刻,客栈己坐了约莫七、八成满。 司徒菲儿才一踏进客栈门口,就忽然低呼一声,并立刻退后一大步,硬生生撞上了骆天赫的胸膛。 “怎么了?”骆天赫关心地问,她的反应不太寻常。 司徒菲儿蓦地转过身,脸上难掩惊愕与紧张。 “里头有大哥的手下!” 她简直不敢相信王守等人竟然就坐在客栈里用膳!明明她都己经刻意稍微绕了路,竟然还会遇上他们! 该不是当初她们在雇用马车并与车夫商量路线时,正好被旁人听见了,而王守等人探听到了线索,便沿路追来? “什么?”骆天赫诧异地桃起眉梢,没想到那些家伙不但追来了,还刚好就在这间客栈里。 春苹一听,也神色紧张地说:“小姐,既然如此,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要是被他们看见,那可就遭了!” “嗯,骆大哥,我得走了。”司徒菲儿说着,心里碗陪极了。 难得与他不期而遇,她却得匆险逃跑,以后想要再遇见他的可能性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呀! 骆天赫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急匆匆转身的春苹却不小心与一名正好要进门的中年大叔撞个正着。 对方跌了一跤,痛呼出声。“哎呦喂呀!怎么回事?你这小姑娘不长眼的呀?疼死我啦!” “对不住、对不住!”春苹赶紧道歉,伸手扶起对方。 经过这么一闹腾,客栈里的人全都望了过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王守等人,而他们一看见司徒菲儿和春苹,立刻站了起来,打算前来逮人。 惨了!被发现了! 司徒菲儿的心一凉,正想要拉着春苹拔腿逃跑,却被骆天赫给拉住。 “周义,小心保护春苹姑娘,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城东门外碰头。”骆天赫低声吩咐。 “是,小的知道了。” 骆天赫带着司徒菲儿、周义拉着春苹,迅速离开了客栈,并且极有默契地朝着不同的两条路跑。 王守等人的目标是司徒菲儿,因此他们全都毫不犹豫地朝骆天赫和司徒菲儿的方向追去。 骆天赫拉着司徒菲儿的手,在街上奔跑,弯过几个转角之后,他低声问:“你怕高吗?” “嘎?什么?”司徒菲儿一头雾水。 怕高?这个问题跟他们逃跑有什么关系? 骆天赫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她。“你相信我吗?” “相信。”司徒菲儿毫不迟疑地点头回答。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相信他,绝对相信。 第五章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信任,触动了骆天赫的心,让他的胸口因为感动而泛着暖意,想要保护她的念头也更加坚定了。 “那好,抓紧了。” 他低声叮嘱后,忽然一把将她娇小的身躯楼进怀里。司徒菲儿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忽然腾空“飞”起。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伸手紧抱饱住他的身躯。 骆天赫带着她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从小习武的他,有着还不错的轻功,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已带着她小心地躲在一株位于巷弄旁的茂密大树上。 过了一会儿,王守等人追了过来,正好停在树下张望。 司徒菲儿屏住呼息,不自觉地更往骆天赫的怀里靠去,就怕王守等人忽然抬起头,瞧见他们的踪影。 察觉出她的紧张,骆天赫安抚地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此刻他之所以会带着她暂时躲在这里,并不是怕了她大哥的手下,而是不想让她拼命地奔跑,怕会累坏了她。 就算王守等人发现他们躲在树上,凭他的身手,他也有绝对的把握能带着她安然离开。 他短短的几句话,奇异地驱散了司徒菲儿心底的不安。 说也奇怪,她就是打从心底相信他,那份毫不保留的信任,让她自己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不再紧张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紧抱着他,那让她的双颊泛红,羞得想要退开,却又怕会不小心摔下树去。 她有些不知所背地低下头,不仅俏颜愈来愈热,心跳粗愈来愈坪乱,她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骆天赫当然不可能真的听见她的心跳,但却因为瞥见她那泛红娇羞的容颜而微微失神,目光更是没办法从她娇美的脸蛋移开。 带她躲在树上,只是为了避开她大哥的手下,就像几日前在马车中,他将她腻在自己的披风底下,也不是刻意想占她便宜,然而软玉温香在怀中,却是强烈地撩乱了他的心弦。 想着她所陷入的麻烦,想着她所面临的处境,他就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想要悉心保护她的念头…… 司徒菲儿察觉了他的目光,清不自禁地抬起头,而这个举动,让两人的唇片差一点就碰在一起,只要他们任何一个人再稍微往前一些,唇办就会沾上了彼此的气息…… 一股暖昧的气氛霎时将他们包围起来,司徒菲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狂乱得快超出负荷,而尽管她脸红心乱、娇羞不己,她却仿佛受到了蛊惑似的,只能一听也不听地与他四目交会。 两人的眼波交缠,在彼此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胸口,心中那股强烈的曦动。 在这一刻,他们几乎忘了王守等人的存在,骆天赫不自觉地收拢手臂,将怀中的人儿楼得更紧,甚至有种水远也不想放手的冲动。 王守等人在树下四处张望,没瞧见司徒菲儿的踪影,让他们不禁恼怒地咒骂连连,而那些愤怒的咒骂也打断了树上两人的忘清凝视。 “可恶!又不见了!” “快点分头去找,别再让她给溜了!记住,主子说了,倘若有机会,就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她,回去之后主子将重重有赏!” 王守等人分散开来找人,不一会儿都己跑远,而树上的司徒菲儿则是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短暂的意乱清迷也全被惊愕给驱散了。 尽管她很清楚大哥将大娘的死全怪罪到她和娘的身上,对她极度的憎恨、厌恶,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哥竟然会想要置她于死,这……未免太绝清了吧! 骆天赫听见了那番话,不仅心头怒火狂烧,同时更为她感到心疼。 就算她大哥对她怀有莫大的仇视,也不该意图取人性命,如此的心狠手辣,简直己泯灭人性! 望着她那深受打击的苍白脸色,骆天赫的心一阵揪紧,强烈的怜惜在他的胸口翻涌,让他忍不住将她楼得更紧一些。 “司徒姑娘……”他想要安慰她几句,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司徒菲儿抬起头,看见了他眼中的怜惜,那让她的心头一暖,低落的情绪霎时好转许多。 原本她就不是爱钻牛角尖、自怨自怜的人,低迷的情绪也实在不适合她。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事的,骆大哥别担心。” 那带着无奈的笑容,让骆天赫更加心疼,但是既然她无意多谈,他也不想提及此事让她更加难受。 “我们去城东门外,准备与周义他们会合吧!既然你大哥的手下找到了这里,早点离开也免得再多添麻烦。” “嗯。”司徒菲儿认同地点点头,真希望可以快点彻底摆脱掉大哥的阴影。 ************************************************************ 当骆天赫带着司徒菲儿抵达城东门外时,距离他与周义所约定的半个时辰,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 他找了棵绿荫浓密的大树,让她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休息。 司徒菲儿虽然仍无法完全不在意王守刚才所透露出的讯息,但是她很努力地振作起来。 只是,她虽能告诉自己别再纠结于大哥对她的仇限,却不禁想着这一路上,她和春苹每天都担心会被王守等人给逮回去,而想着这一些,司徒菲儿就不免要对造成她此刻处境的“罪魁祸首”感到忿忿不平。 “唉,都是骆天赫害的,那个可恶的家伙!”司徒菲儿气庙地紧握粉拳,真恨不得替自己向那个家伙讨回一些公道。 骆天赫一怔,俊颜满是错愕。 她刚才……说了他的名字? 瞥见他面露诧异,司徒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说了些什么,而她直觉地认为他是因为听见她咒骂别人而感到错愕,那让她的心里有些懊恼。 唉,希望他别以为她是个口出恶言的泼妇才好。 司徒菲儿尴尬地开口道:“先前我不是曾说过,我大哥硬要逼我嫁给一个我不想嫁的人吗?” 骆天赫点了点头,却不明白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大哥之所以会逼我出嫁,是因为怪我败坏家门名声,而这一切,全都拜一个名叫骆天赫的家伙所赐。” “……怎么说?”骆天赫问道,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唉,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差红娘上门来提亲,谈定了婚事之后却立刻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 “什么?”骆夭赫凉诧极了。 提亲?逃婚?这怎么会呢?她口中的那个“骆天赫”真的是他呜?该不是某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人吧? 司徒菲儿接着又道:“明明这桩婚事是我大哥趁我在表姨父家作客的那几日擅自谈定的,可大哥却硬是把‘准相公’逃跑一事隆罪到我的头上,还说为了挽回遭我败坏的家门名声,硬要逼我嫁给一个年纪足以当我爹的土财主!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确实是相当过分。”骆天赫嘴里户着,心里尚未从得知这消息的震凉中恢复过来。 “就是啊!”司徒菲儿仿佛找到知音似的,义愤填膺地继续说道:“不只我大哥过分,那个骆天赫也同样过分!既然他无意娶我,为什么又要让红娘上门来提亲?都己经谈定了婚事,却又逃得不见踪影,摆明了是在耍人嘛!害我成了全城的笑柄也就算了,还得被逼着嫁给一个年纪大的土财主。真要说起来,我现在的遭遇全都拜骆天赫所赐, 听说那骆家是用毒世家,那男人果然有一副歹毒的心肠!” 用毒世家? 这下子,骆天赫可以肯定她那个逃了婚的“准相公”确实是他,而非某个与他相同姓名的家伙了。 只是,他依旧想不透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过去他与她素不相识,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请红娘上司徒家去提亲呢? 这件事清实在太过离奇,简直就……咦?等等! 骆天赫忽然想起他离家的前一日,爹娘又催着他早日娶妻生子时,他们的态度和反应确实有些可疑。 那时,他们曾问如果哪一天真出现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姑娘,他是否就会娶为妻,当时他随口虚应了声,而爹娘不像往常一样继续苦口婆心地试图劝他,而是说—— 既然如此,那等到某个条件不错的姑娘出现了,爹娘就来为你们俩办婚事吧! 敢情他们见他没有坚决反对,就径自物色起“条件不错的姑娘”,甚至背着他让红娘去提亲,打算以既定的事实来逼他非娶不可? 骆天赫皱起眉头,真想不到爹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清! 倘若他那时没有临时决定要动身寻觅毒花,这会儿,说不定他己经被强迫着筹备婚事,准备迎娶新娘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骆夭赫的心里就涌上一丝丝微妙的感觉。 照理说,对于爹娘擅自决定他的终身大事,他该感到极度的抗拒才是,然而望着此刻身边的人儿,他的心里没有半丝不悦,只有对她的满心傀疚。 尽管这件事情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是她确实因为他而受了不少的委屈,不但被逼着嫁人、被迫逃离司徒家,还被她大哥的手下一路追捕,现在甚至还有性命的危险! 深深的傀疚诵上心头,让骆夭赫感到自责不己。 他正想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并向她道歉,司徒菲儿却先一步开口说:“同样姓骆,你们真是有如天壤之别,骆大哥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可那骆天赫却是个可恶透顶的坏胚子。要是让我遇见他,我非得要狠狠瑞他两脚不可!” “……” 骆夭赫的喉头一紧,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对于“骆大哥”是如此的信任与欣赏,但是对于“骆天赫”却有着满满的气恼与不谅解。 倘若她知道其实他就是骆天赫本人,不知道会有何反应?那双盈满信任的美眸,会不会只剩下震惊、失望与愤怒?” 这么一想,骆天赫的胸口就感到一阵抑郁闷疼,心里也涨满了无奈。 唉,他真想不到会面临这样的清况,但是既然己知道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对她有所期满。 第六章 倘若能让她的心里感到舒坦一些,别说是让她狠狠瑞两脚了,就算她要多瑞个几脚,甚至奉送几记拳头,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司徒姑娘,其实我——” 他正要开口坦白身份,就见一辆马车出了城门,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那是周义?春苹也在车上吧?”司徒菲儿站了起来。 周义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而春苹立刻开门跳下马车。 “小姐!幸好你没被那些人给抓走,春苹刚才快担心死了!” “别担心,我没事。倒是你,刚才没遇上麻烦吧?”司徒菲儿关心地问。 “没有,春苹什么麻烦也设碰上。” 周义开口对骆天赫熏告道:“刚才那些人全都追少爷和司徒小姐去了,为了谨慎起见,小的先让春苹姑娘躲在一间茶楼里,自己一个人返回客栈去取车。由于小的心想等会儿应该没办法在客栈里用膳,就自作主张请店小二张罗了些肉包子和糕点带着,好让少爷和司徒小姐可以在路上填肚子。张罗好这些之后,小的就驾车前去接春苹姑娘,再到这里与少爷会合,这一路上,没再碰到那些人。” “嗯,你做得很好。”骆天赫点头称许。 “小姐,咱们快离开这里吧!以免大少爷的人又追过来。”春苹紧张地催促。 “呃……”司徒菲儿的胸口一紧,心里既犹豫又挣扎。 她几乎己能肯定自己对骆大哥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在这种清况下……她实在舍不得与他分开呀! 骆天赫望着她,也没打算就这么让她与丫鬓离开。 在得知他们的“婚约”之前,他就总是惦挂着仅有一面之缘的她,对她的关心与在意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如今,他知道了她所承受的委屈以及面临的危阶后,更是自觉有责任要保护她的安危。 稍微思忖片刻之后,骆天赫开口问道:“司徒姑娘,不知令伯父家住何处?” 比起寻找调配解药用的毒花,司徒菲儿的安危事重要得多,因此他决定暂时撇下自己的事情,先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伯父住在东北的吉连城里。”司徒菲儿答道。 听见她的回答,骆天赫讶异地微微一怔,随即扬起一抹微笑。 “真巧,那和我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同一个方向,不如就乘坐我的马车,让我一路护送你们过去吧!” “真的?”司徒菲儿眼睛一亮,脸上有着难掩的惊喜。 原来他们都是要往东北方向走,难怪有机会再度巧遇。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是真的有缘呀!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有骆大哥一起同行,司徒菲儿的心里就既雀跃又充满期待,对于仍没打算放过她的王守等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那就有劳骆大哥了,不过我们的车夫还在客栈里,得去通知他一声,把该给他的酬劳付了才行呀!” 骆夭赫点点头,吩咐道:“周义,你就再跑一趟吧。”他得留下来保护司徒菲儿和春苹。 “是。”周义立刻动身。 处理好车夫的事清之后,周义很快又回来与他们会合。 “骆公子、小姐,大少爷的那些手下随时有可能会追来,咱们还是尽快动身吧!”春苹说道,神色还是有些不自在,看来心里仍担心着会被追上。 司徒菲儿笑了笑,安慰道:“春苹别怕,只要有骆大哥在,即使王守他们再追来,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那充满信任的神情和语气,让骆天赫的胸口一紧。尽管他不希望那双美眸中的信任被怒气给取代,但……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等他们远远地摆脱掉王守等人之后,再与她好好地谈一谈关于他身份的事情吧!他可不希望话说到一半,就因为那些家伙追来而被迫中断。 “上车吧!咱们出发了。”等司徒菲儿和春苹上了车之后,骆夭赫与周义一块儿坐在前头。“咱们先往东走一段路,再继续往北吧!” 尽管如此一来,会比直接朝东北走要稍微多花一些时间,但总好过沿路被那些讨厌的家伙纠缠。 ************************************************** 在骆天赫同行保护下,他们一行人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一个热闹的小城,并且找了间客栈投宿。 尽管这一路上平安顺遂,没有再旁生枝节,但是司徒菲儿对于害骆大哥必须绕路而行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春苹总是紧张兮兮地担心王守等人会出现,她也觉得自己应该要更低调谨慎一些,免得再给大伙儿增添麻烦。 为此,这一路上她寸步不离地待在马车里,就连抵达了客栈,也没有和大伙儿一同在楼下用膳,而是让店小二将饭莱送进客房,和春苹一起在房里用膳。 随着夜色渐深,司徒菲儿独自一个人在房里歇息,而也不知道怎地,今晚她的心绪翻诵,胸口有些抑郁难受。 “我该不是一整天待在马车和房里,闷坏了吧?”她还自猜测道。 既然这会儿己经入夜,到外头走走应该不会有事吧? 司徒菲儿披上了外衣,下了楼,到客栈中的小庭院去透透气。 她独自一个人伫立在树下,仰望天际。 今晚的夜色昏暗,一弯弦月在云后半隐半现,无边无际的弯苍更是看不见半点星光。望着这样的夜色,她的心口不由得一阵揪紧。 娘病逝那年,她才只不过是三岁大的小女孩,因此对于娘她几乎设有什么记忆,只记得爹曾经感伤地提过,娘病逝的那个晚上,是个昏暗无星的夜晚,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她想着自己自幼就失去娘亲,想着爹将她送到伯父家之后,一年只能勉强抽空来探望她几次,再想着自己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一家三口相聚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心中就充满了深深的遗憾…… 想着想着,胸口那股抑郁闷疼就更加强烈,让她都不禁璧起了眉心。 “唉,这样多愁善感实在不适合我呀!” 一向乐观开朗的她,今夜却一反常态的多愁善感,那让她的身子都适应不良了起来。 司徒菲儿抚着泛疼的胸口,长吁了口气,希望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司徒姑娘?” 听见熟悉的嗓音,她立刻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令她坪然心动的俊美身影。 “骆大哥。”她开口轻唤了声。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骆天赫问道。 刚才他心想,此刻正是与她单独谈谈的好时机,便要去找她,想不到她却没在寝房里。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原来她是跑到了这里。 “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己。”司徒菲儿努力弯起嘴角,不想让他担心。 然而,她一向是藏不住情绪的人,尽管己经很努力地挤出笑容,但是那郁郁寡欢的神请却全落入骆天赫的眼底。 他关心地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爹娘而己。” 司徒菲儿本没想要多提当年的往事,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这会儿她的胸口闷得泛疼,或许找个人倾吐心事,会觉得舒坦许多吧! 她抬头仰望着夜空,幽幽地述说起往事。 “当年,我娘虽然只是一名小妾,却受到我爹的宠爱,大娘——也就是我大哥的娘亲愤恨不甘,用尽办法想要赶走我们母女。娘在我三岁那年去世,可大娘却仍视我如眼中钉,有一回甚至还假装不小心将我给关在柴房里,一关就是一整个晚上……后来我爹怕我继续被大娘和大哥欺凌,才将我送到了伯父那里去。” 骆天赫静静地听着,胸口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 他简直无法想像,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善良又无辜的她?况且当时她只不过还是个孩子呀!尽管她的语气还算平静,可他却仿佛能体会到她心底深处的那份无奈与哀伤,那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尽管这些年来,伯父待我极好,可是每当我瞧见别人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模样,心里总不免要羡慕……后来爹虽在大娘死后将我接了回去,但几年前连爹也病逝,家中就剩下一直憎恨我的大哥,而现在,大哥甚至恨不得除掉我”司徒菲儿说着,细致的眉心几乎快皱得打结了。 本以为倾吐心事后,她会觉得舒坦一些,可怎么情况反而愈来愈严重?她感觉仿佛有一股抑郁之气,在她的胸臆间猛烈地翻搅。 骆夭赫见她眉心紧蹙、一脸难受的模样,心中的怜惜更深,实在舍不得看她这么的难过。 他清不自禁地握住她微凉的手,安慰道:“都己经过去了,既然你己经离开了家,就与你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哥再没有任何的干系。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他由衷地想要保护她,并且不光只是这一路上让她免于王守等人的伤害,而是往后的每一天,他都不想让她再受到半点的委屈。 几日前,她为了逃避她大哥手下的追捕而躲进他的马车,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就各自分开,但他的心里却对她有着莫名的惦挂与牵念。 本以为他们之间该就只有几日前的一面之缘,想不到竟然再度巧遇,而他更想不到的是,她竟是爹娘属意的儿媳妇人选! 这,就是缘分吧! 他原本就并非抱着独身不娶的打算,只不过是希望能遇着一个他真心喜爱、发自内心想要呵宠、保护一辈子的姑娘,而现在,他知道他己经遇着了…… 司徒菲儿没想到他会握住她的手,那亲昵的举动惹得她脸红心跳,又喜又羞,而听着他的安慰,她更是感动极了。 或许是情绪太过浓烈,她胸中的骚乱更加强烈,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那感觉真的很奇怪,仿佛她忽然间病了似的。 司徒菲儿深吸口气,努力忽视那份不适。骆大哥正在安慰她呢!她可不希望仍摆出一张难看的脸孔。 第七章 她勉强弯起嘴角,说道:“谢谢骆大哥的安慰,这一路上,多亏有骆大哥帮助,骆大哥真是我的贵人。” 贵人?骆天赫的俊颜浮现一丝苦笑。在她得知他就是她那个“逃婚”的准相公之后,或许就不会再这么想了吧! 他一脸正色地说:“司徒姑娘,有件事清,我必须得向你坦白。” 见他神色严肃,司徒菲儿不禁疑惑地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她正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一股甜腻反胃的感觉就忽然涌上喉头。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试着强抑住那阵难受。 骆夭赫凉觉了她的不对劲,关心地问:“司徒姑娘?你不舒服吗?”都怪夜色太过昏暗,他才没能早一点察觉她的不对劲。 “我没——” 司徒菲儿正要说她没什么,可胸口的抑郁忽然转为剧痛,而本欲开口说话的她,竟呕了一口鲜血,强烈的晕眩更是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菲儿!”骆天赫大惊,脱口喊了她的名字。 他急险楼住她发软的身躯,心急地追问:“菲儿,你究竟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在房里,就一直觉得身子不适……” 骆天赫立刻动手为她把脉,俊眸闪过一丝惊愕,接着他再仔细查看她的气色等微状,心中的诧异更深了。 “菲儿,你中毒了。”他语气凝重地说。 虽然她所中的并非无药可解之毒,但却是一种能要人命的毒,显然下手的人意图致她于死。 听见他的话,司徒菲儿的心里诧异极了。 “怎……怎么会……难道……是……王守……” 会是王守等人追了过来,因为瞧见她的身边有人保护,没办法强行掳人,所以决定直接毒杀她吗?但……他们有机会这么做吗? 骆天赫虽然也很想揪出下毒的混帐,但是日前当务之急是先救她。 “别怕,菲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将虚弱的她打横饱起,带着她返回房中。 司徒菲儿依偎在他的怀中,强烈的痛楚让她异常虚弱。 此刻她中了毒,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但是像这样被他搂抱在怀中,她竟有种异常安心的感觉,仿佛找到了能够让她终生栖息停泊的港湾,仿佛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什么都不必害怕…… 骆天赫将司徒菲儿带回她的寝房,小心地将她饱上床榻之后,立刻取出身上的一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 “来,菲儿,你先服下它。” 司徒菲儿问也不问那是什么,信任地乖乖和水吞下。 “它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暂时抑住毒性。”骆夭赫说道。 这是他亲自调制并随身携带的解毒丹,对于多种毒性有着抑制作用,虽然没办法解除她身上的毒,但是能够缓和住毒性的蔓延;同时护住她的脏腑,不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接着,他开了药方,差周义到药铺去抓回草药,并让周义向客栈借了灶房煎煮汤药。 春苹原本己经睡下,但被周义来回奔走的声音给吵醒。她疑惑地过来一探究竟,赫然看见司徒菲儿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 “天啊!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春苹焦急地奔到床边,满脸的惊慌失措。 “别难过……春苹,我不会有事的……”司徒菲儿开口安慰。 她的语气虽然虚弱,但是在服了骆天赫所给的丹药之后,胸口的那股剧痛己经缓和许多。 不过尽管她这么说了,春苹仍是担忧得都快哭了。 “可是小姐中了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怎么办?小姐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姐可别死啊!”春苹激动得嗓音都硬咽了。 听她左一句三长两短、右一句死的,骆天赫的浓眉微微皱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让菲儿出事的。春苹,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灶房看看周义煎好药了设有。” “可是小姐……” “去吧,春苹……听骆大哥的话……”司徒菲儿也开口道:“你在这儿……也只是瞎担心而己……” “是,春苹知道了。骆公子,那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春苹退出之后,骆天赫又仔细帮司徒菲儿把脉,确定她先前眼下的丹药己暂时抑住毒性,没让她的清况继续恶化下去。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周义煎好了药,和春苹一块儿送了进来。 “周义,这碗汤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吧?”骆天赫谨慎地问道,就怕又让人乘隙在汤药中动手脚。 “绝对设有,少爷尽管放心。” “那好,汤药交给我就行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去休息吧。”骆夭赫将那碗汤药接了过来。 周义立刻听命退下,但春苹却满脸犹豫地杵在原地,担忧地望着床榻上的司徒菲儿。 “春苹也帮忙照顾小姐吧!” “不用了,春苹。”骆夭赫对她说道:“明日一早我们要继续动身,你家小姐还得要你在一旁照料,若是你精神不济那怎么行?” “可是小姐……”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小姐真的不会有事?”春苹不放心地追问。 “当然是真的。”骆天赫语气肯定地保证。 “春苹……你就别担心我了,听骆大哥的话,回房去歇息吧……”司徒菲儿开口说道。 “那……好吧,春苹就先退下了。” 春苹离开之后,骆天赫端着药来到床边。 见汤药仍冒着烟,他细心地先吹了吹,希望让它稍微凉一些,免得等会儿烫了她的口。 司徒菲儿望着他的举动,胸口仿佛烧了一股暖流。她同时也不禁想起刚才他轻握住她的手,开口安慰她的情景,那让她的心底漾满了甜蜜,几乎忘了自己此刻身子的不适。 “骆大哥不但会治老人家的腿疾,还懂得如何解毒,真是好本事呀……”她轻声称赞。 “比起治病的本事,我解毒的功夫更好,所以你尽管放心,这汤药绝对能解你身上的毒。”骆夭赫说道。 他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并不是要显扬自己的本事有多么高明,而是希望她别为她所中的毒感到害怕不安。 “真的?” 骆天赫肯定地点了点头,而见他如此充满自信,司徒菲儿打从心底诵上一阵崇拜与佩服。 “骆大哥怎么会对毒这么有研究……光是把脉……就能知道我中什么毒……还知道如何解毒……实在太厉害了……” 骆天赫原本正想试试汤药温凉了点没,听她这么一说,他的动作一顿,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他望着她,一脸正色地回答:“因为,我就是骆天赫。” 他本就无意欲瞒她,只是先前几次要向她坦白身份时,总正巧被其他的事情打断。既然现在她提起了,他当然就据实以告。 “嘎?” 司徒菲儿怔住,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骆大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骆天赫。”他给了她一抹抱歉的眼神,说道:“所以我才说,我解毒的功夫比治病还要好,因为我对毒的了解更加透彻。”毕竟,他们骆家可是代代相传的用毒世家。 “你……真的是骆天赫?你……你居然……” 司徒菲儿在震惊过后,请绪忽然变得气愤而激动,这让她的胸口又再度掀起一阵痛楚,也让她难受地蹙起眉头。 “菲儿,你先别激动。”骆天赫心疼地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司徒菲儿望着他,美眸盈满了震惊、受伤的痛楚光芒。 “别激动?你要我怎么能不激动……你先是差红娘上门提亲……谈定了婚事之后又溜得不见踪影……现在……现在还一路瞒着自己的身份……这样耍着人玩,很有趣吗?” 她愈说情绪愈激动,胸口的痛楚也更加剧烈,但她己分不清是毒性的作用,还是因为心痛? 打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就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当时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却什么也没说,是想要看笑话吗? 想不到,她生平第一次动了心,结果对象却是个从一开始就故意要着她玩的男人! “菲儿,我并非有意瞒你,更不是想要你……” “我不想听……不想听……我只想问……我究竟什么时候惹了你……你非要……非要这样整我不可?” 骆天赫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菲儿,我一定会把事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但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好吗?” 尽管刚才己先让她服下丹药,但此刻她的清绪如此激动,要是毒陛又蔓延开来,只会让她多受苦呀! 第八章 司徒菲儿咬着唇儿,赌气地别开脸。 “我不喝……我不想喝……” “菲儿,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骆夭赫语气凝重地说。 开玩笑?开玩笑!这三个字宛如火上加油,让她不禁想着他对她开了多么恶劣的玩笑! “我差点就要被逼着嫁给土财主……差点被抓回去……差点被毒死……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提亲又逃婚的恶劣玩笑……” 骆天赫知道非得要解释清楚,她才肯喝药,他也只好尽快说明道:“不是这样的,菲儿,是我爹娘擅自请红娘去提亲,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呀!”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司徒菲儿微微愣住。然而,尽管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但这并不足以让她释怀。 “就算如此……你即便真的不想娶我……总可以把事清说清楚,直接解除婚约便是……” 可他却选择逃避,自己溜得不见踪影,留下难堪的残局让她面对! “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要去东北采药,临时决定离家,事先并未告知我爹娘,而他们也不知道我要走。所以,关于我们之间的婚约,我还是听你提起,才知道这件事清的。” 司徒菲儿闻言一怔,心里更加诧异了。 原来,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会吗?会是这样吗? “相信我,菲儿,我绝对没有半句谎言,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是个恶意耍人的混帐家伙?“骆天赫皱眉问道。 “这……”司徒菲儿一阵哑口。 她不禁想起他在还不知道她的姓名时,就对她伸出媛手,帮助她逃过王守等人的追捕。 还有,他在街上帮助那名素不相识的老伯治疗腿疾,还细心地叮嘱老人家该注意的事项,丝毫未索求任何的回报。 这样的他,会是恶意还耍人的家伙吗?当这个问题一浮现脑海,立刻被司徒菲儿否定了。 一个心中充满善意、乐对他人伸出媛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陷一名姑娘于难堪的处境? “菲儿,若你不信,届时回去与我爹娘或红娘对质什么的都没问题,但现在先喝药吧!喝了药,你体内的毒性才能化去。等毒解了之后,别说是踹我两脚了,不论你想怎么出气,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见他态度坦然,神情语气都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司徒菲儿的心口一热,残存的一丝疑虑被暖暖的感动给驱散了。 在激动过后,她冷静下来,思路也逐渐清晰。 回想当时她初次在他面前提起“骆天赫”这三个字时,他露出一脸的诧异,当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听她咒骂别人而感到惊讶,根本没有将他和她的“准相公”联想在一起。 况且,倘若他真的有意欲骗,这会儿又何必向她坦承身份呢? 望着他那一脸真诚的关心,司徒菲儿的心里不再有半丝怒气,只剩下傀疚。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骆大哥其实也是受害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清况下,平白背了个逃婚的罪名,也实在太无辜了。 见她终于相信了他,情绪不再激动,骆天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你是因为我,才承受这些委屈与伤害,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解毒。” 他望着手中那碗己不再烫口的汤药,俊颜忽然浮现一丝担忧。 “菲儿,这药极苦……你得忍着点。” 司徒菲儿一听,柳眉立刻皱起,美眸也浮现害怕与抗拒的光芒。 她从小最怕苦了,只要任何东西带有一点苦味,她就无法下咽。以往每回服药,她都会趁伯父不注意的时候俏俏把汤药倒掉,宁可多病个几夭也不愿意喝那些苦口的汤药。 而现在,他都说了这汤药极苦,不难想像那味道一定相当骇人,但这回她却不能将汤药给倒掉,毕竟着不喝下它,她身上的毒就没办法化解,那岂不是要等着毒发身亡吗? “好吧……我会试着忍耐看看……” 从她那一脸僵硬畏惧的神情,骆天赫不难看出她相当怕苦,那让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喊糟。 这汤药之中加了多种味道极苦的草药,一般人就算再怎么不怕苦,恐怕都没办法眉头不皱一下地喝下,她能忍得住吗? “菲儿,为了解毒,再苦你也得努力忍着,好吗?”他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明白……” 司徒菲儿鼓起勇气,告诉自己只要咬牙忍耐一下,喝完那碗汤药就没事了,然而当那药汁才刚沾到舌尖,她就反射性地撇开头,皱起了小脸,用着极为惊恐的目光瞪着那碗汤药。 老天!她简直无法想像这世上有如此苦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不……我……我设有办法……”她满脸无助地摇头。 “菲儿,若是不喝下它,你体内的毒就解不了呀!无论如何,忍着点,把它喝完,好吗?”骆夭赫轻声哄道。 司徒菲儿满脸恐惧与为难,然而望着他那充满担忧与不舍的眼神,她又告诉自己,一定得喝下它才行。 “好吧……我……我再试试……” 她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恐惧,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 尽管她己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务必要忍耐,但是当那药汁一入口,她就压抑不住地立刻呕出,根本连吞咽下去都办不到。 极度的挫败与难受,让司徒菲儿泪眼汪汪,无助极了。 望着她这模样,骆天赫着实不忍。看来她真的受不了这汤药的味道,可是她又非喝不可呀!改怎么办才好…… 骆天赫皱眉思忖了片刻后,心中己有了主意。 “菲儿,失礼了。” “什么?” 司徒菲儿还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向她道歉,骆天赫就忽然喝了一大口汤药,接着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被他的举动给吓着,惊诧之余反射性地开口低呼,而他口中的药汁就这么哺喂入她的嘴里。 难忍的苦味立刻漫溢在她的口中,她难受地挣扎,想要将那可怕的苦汁吐出,然而骆天赫紧托住她的后脑,唇片密密地封住她的嘴,让她根本没法儿躲避。 直到她咽下了那口药汁,骆天赫才松开她的唇。 见他又喝一口汤药,司徒菲儿惊恐地猛摇头。 “不……不要……” 骆天赫不容她拒绝,再度故技重施,强势地封住她的唇。 不管她再怎么试图挣扎、闪躲,他就是有办法一滴不漏地将药汁喂入她的口中,一次又一次,直到那碗汤药见了底。 当她咽下最后一口药汁时,苍白的小脸早己布满泪痕。 骆天赫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怜惜地说:“对不起,菲儿,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非要你喝下这碗解药不可。” 司徒菲儿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更知道如果不是他这么做,她根本不可能喝得下那碗苦药。 只不过……这会儿口中的苦味逐渐退去,回想起他刚才喂药的方法,即使他己经退了开来,她却仍只记得他唇片的温热…… 她的心跳蓦地加陕,双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骆天赫关心地望着她,说道:“喝了药,你体内的毒性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尽数化解。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好好地睡上一觉,等明儿一早起来,看你想怎么踹我、打我出气,我都绝不会闪躲的。” 司徒菲儿一听,立刻摇了摇头。 “既然骆大哥事前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你呢?倘若我还执意要向你讨公道,岂不是太不明理了吗?” 听出她己相信他,并且不再气他、怨他,骆天赫松了一口气,但是尽管如此,他心中对她的那份傀疚并没有因此减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总是与我有关,你气我、怪我也是应该的。倘若不是因为我爹娘瞒着我让红娘去提亲,而我又临时决定离家去采药,今日你也不用承受这些了。”他凝望着她,语气认真地说:“不过别担心,往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他那认真的承诺、专注的目光,让司徒菲儿坪然心动,眉日之间也透出一丝丝甜蜜的娇羞。 “骆大哥,谢谢你……这一路上,你总是帮助我、救我……而我……却总是给你添麻烦……”她说着,心中忽然诵上一丝担忧,就怕他会觉得她是个累赘,拖累了他的行程。 骆天赫摇了摇头,说道:“别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你是麻烦,相反的,我很庆幸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都在你的身边。” 这番话让司徒菲儿感动极了,眼角眉梢的陇虑一扫而空,而一向藏不住情绪的她,这会儿满腔的请意更是全被她那双美眸给出卖了。 一对上她那含情的凝娣,骆夭赫的胸口掀起一阵激烈的坪动。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为她把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这亲昵的举止,让司徒非儿的双颊布满娇羞的红晕。 两人的目光紧密交缠,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存在,尽管谁都设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却都能感觉彼此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意。 骆天赫抑住想吻她的冲动,他可没忘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己经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关于下毒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不会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可以再有机会伤害你。” 倘若不把下毒的混帐给揪出来,谁知道下一回对方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伤害她?他可不希望她再有任何的损伤。 “谢谢骆大哥,让你费心了。” “不是说了别再谢了吗?你就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司徒菲儿点点头,心中感动万分,由衷地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值得依靠的男人保护着她。 “那骆大哥也早点回房歇息吧!”她轻声说道,今晚为了救治她,他也耗费不少心力。 “嗯,我离开之后,你记得要把房门闩好。” “我会的。”司徒菲儿点点头,细心的叮泞让她倍感窝心。 等骆天赫离开之后,司徒菲儿门好了门,乖乖地躺回床上。 第九章 她闭上眼,脑中立刻浮现骆天赫那张俊美的脸孔,还有他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神,那让她的胸口发烫,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想,今夜她肯定会作个甜蜜的好梦吧! 夜色更深。 子时都己过了一半,司徒非儿却仍未睡着。 服了解药之后,她身体所有的痛楚己逐渐褪去,这会儿完全感觉不出还有任何不适了。 她躺在床上,房内一片幽黑,但骆图赫的身影却仍清晰地浮现农脑海,胸口那不断骚乱的甜蜜兴奋,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清不自禁地轻触自己的唇儿,回想起他强行灌她药汁的情景,而此刻她只记得他唇片的温热,至于那可怕的苦味,她几乎己记不起。 就在她沉浸在又羞又喜的心绪之时,房门突然传来几声轻敲。那声音虽小,却像是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什么人?”她开口问道,心中充满了期待。 会是骆大哥担心她的情况,前来探望她吗? “是春苹,小姐睡了吗?”春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丝失望掠过司徒菲儿的眼底,但她仍是很快陕地起身,点燃了烛火之后,披上一件外衣,前去开门。 “春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春苹实在放心不下,担忧得睡不着!”春苹满脸关心地望着她,追问道:“小姐现在怎么样?还好吧?” “我己经没事了,骆大哥让我喝了药,毒性己经解了。”司徒菲儿答道,同时又再度回想起他喂哺她药汁的清景,双颊微微泛红。 “那就好,小姐看起来真的好多了,春苹总算可以放心了。”春苹松了一口气地说:“想不到骆公子真是好本事,竟然会解毒呢!” “是啊,有件事你肯定更意想不到。”司徒菲儿的语气透着掩不住的欣喜。 “什么事?” “骆大哥……他就是与我汀了亲事的骆天赫。”司徒菲儿说着,眼角眉梢流露出娇羞喜悦。 “什么?竟然这么巧!”春苹凉讶地低呼。 “是啊,原来那婚事是他爹娘擅自让红娘上门提亲的,他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也不是故意要逃婚的,所以这件事清根本就怪不得他。” 春苹笑道:“瞧小姐一个劲儿地帮骆公子说话,该是喜欢他的吧?真好,看来小姐和骆公子之间还真是有缘啦!” 是啊!她也认为他们之间很有缘分,可……就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样的打算? 尽管她可以感觉得出骆夭赫对她的关心与在意,但又怕那只是因为对她的傀疚,毕竟他不止一次地提起他对于造成她必须逃家一事感到自责。 春苹仿佛看出了她的烦恼,笑道:“呵,骆公子这么关心小姐,想必是喜欢小姐的。” “真的吗?”听见春苹这么说,司徒菲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心清全显露在脸上。 “当然是真的。这会儿小姐设事,春苹总算可以放心了。瞧小姐的唇有些干燥,春苹倒些水给小姐喝吧!” “嗯,好啊。” “来,小姐身子刚好,还是先到床边坐着吧!” 春苹先扶着司徒菲儿到床沿坐下之后,才转身去倒水。 司徒菲儿望着春苹的背影,唇边弯出一抹微笑。 真好,她有这么贴心的丫鬓,还有关心她的骆大哥,那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幸福的人。 “小姐,茶水来了。” 春苹端着杯子来到床边。 司徒菲儿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忽然一声警告响起—— “等等,千万别喝!” 听见这个突然响起的嗓音,主仆俩都诧异地转头。 下一瞬间,一抹硕长的身影自半开的窗外跃入。 “骆大哥?”司徒菲儿惊讶地望着骆天赫。 “骆……骆公子?”春苹也诧异极了。 骆夭赫伸手取走司徒菲儿手中的那杯水,目光锐利地盯着春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沉声质问。 “什……什么?春苹做了什么?春苹不懂骆公子的意思。”春苹一脸无辜,但目光却有些闪烁。 “先前是你在菲儿的饮食中下毒的吧?你为什么要害她?”骆夭赫的语气饱含怒意,尽管春苹装傻,但他可不会这么轻易被骗过。 即便他有把握能解除司徒菲儿身上的毒,也己喂她喝下了解药,但是他可没因此就松懈下来。 根据他对毒物的熟悉,他知道她所中的那种毒一般是化于茶水之中,无色无味,不易被察觉的,而她肯定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喝下了毒水。 一开始,浮上心头的可疑人选自然是她大哥的那几名手下,但是他仔细回想,一路上他与周义在前头驾车,沿途留心周遭的动静,并没有察觉任何可疑人士的追踪。 再者,这一路上,他们只用过周义在前个城镇所买的肉包子和糕点,再来就是今夜的晚膳了。 司徒菲儿与春苹是在房里用晚膳的,而有机会能在茶水中动手脚的人,除了灶房和店小二之外,就只剩下春苹。 起初他怀疑的对象是这间客栈的人,猜想或许是某个人被买通而下毒,但想不到春苹自己不小心露了馅。 稍早春苹听见骚动前来探望司徒菲儿时,他尚未对她提起司徒菲儿是中了毒,可她却嚷嚷着——可是小姐中了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那时他就心知有异,他心想,春苹得知他有把握能治好司徒菲儿之后,极有可能会再度下手,于是刚才他离开了司徒菲儿的房间后,并没有真的返回房里睡下,而是俏俏潜伏在她窗外的树上,注意着房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春苹就来到她的房里。 刚才他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春苹趁着背对司徒菲儿时,俏俏地在茶水中动了手脚。 春苹脸色僵硬,语气激动地否认。“骆公子在胡说些什么呀?春苹怎么可能会毒害小姐呢?” “是啊,骆大哥,你误会了吧?”司徒菲儿也满脸错愕。 虽然她相信骆天赫不会骗人,可是……春苹下毒害她?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是个误会,只可惜……”他那双锐利如鹰的黑眸,一听也不听地盯着春苹。 春苹被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但仍一还地否认道:“春苹真是不懂,骆公子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误会呢?” “不懂?那简单,你就把这杯水喝下去吧!” 倘若他料得没错,春苹刚才又在水中下了毒,八成打算让司徒菲儿一个人在寝房里毒发身亡! 如此歹毒的计谋,他怎么能原谅? 骆天赫将那杯水拿到了春苹的面前,春苹的眼底掠过一丝恐惧,僵硬地说:“春苹不渴,刚才过来之前,己经在房里喝过水了。” “无妨,你只要喝上一口就行了。” 他又将杯子凑近了些,逼迫性十足。 “不要!”春苹反射性地仍,手一挥,将那只杯子打落地面,摔碎了一地。 “春苹?”司徒菲儿惊讶地望着她的举动。 春苹那异常的神情和反应,连她都看出不对劲,难道……难道…… “摔碎了设关系,这儿还有。”骆天赫又换了个杯子,再度倒满了水,又拿到春苹的面前。 眼看他的神色阴鸳,大有就算她不自己乖乖喝下,他也会动手硬灌的意味,春苹的脸色闩间一白,慌了手脚。 “不!不要!我没有解药啊!”春苹害怕地脱口嚷道,而这番话,等于是承认了她在茶水中下毒。 司徒菲儿的心一寒,既难过又不解。 “春苹,真的是你下的毒?为什么?” 春苹虽然是她被爹从东北接回家之后,才派来身边服侍她的丫鬓,只在她的身边跟了几年,可是她对春苹一直真心相待,想不到春苹竟然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伤心地问。 “我……我……”春苹的脸上浮现一丝傀疚,她甚至没有勇气看向司徒菲儿那受伤的眼眸。“请小姐原谅春苹……春苹也不是真心想要害死小姐……” “但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呀!到底是为什么?”司徒菲儿硬咽地问。 “那是因为……因为……真实……春苹早己是大少爷的人……” “什么?”司徒菲儿诧异地一愣。 她知道大哥喜好女色,过去也曾耳闻家中有好几个婢女都与大哥有染,只是想不到连春苹也…… “可……即使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十章 春苹低着头,满脸傀疚地说:“那一日,春苹下楼去引开王守他们,结果却被他们给抓住。他们告诉我,大少爷要我暗中帮助他们,不管是将小姐带回去,或是让王守他们有机会杀害小姐,只要事成之后,大少爷就会纳我为妾……我求他们别杀害小姐,答应他们会提供线索,好让他们将小姐抓回去……” “原来……难怪……” 难怪她都己经刻意绕了远路,王守等人却还找得到她们! 敢情后来她惊见王守等人等在客栈里,正急忙要溜走时,春苹也是故意和刚进门的客人相撞,好制造骚动,引起王守等人的注意? “那……为什么……又决定要对我下毒?”司徒菲儿又追问,而这也是让她最最伤心的事。 “春苹本也不愿呀,可是……今日,趁着周义回客栈去张罗吃食和取马车的空档,春苹和大少爷的一名手下碰了头。他给了我一包毒药,说是大少爷吩咐,只要有机会就毒死小姐,还说这事如果我办不好,就要把我娘从家中赶出去……”春苹泪眼汪汪地说着。 春苹自幼丧父,母女俩都在司徒家做活儿,倘若她们被赶出司徒家,只怕要活不下去了。 听了她的话,司徒菲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难受极了。 她虽然能理解春苹在大哥的威胁下,不得不这么做,但不代表她可以不在乎春苹试图毒杀她的举动。 骆天赫不忍她如此难过,对春苹的举动更是难以原谅。 。 “菲儿,这女人三番两次试图取你的性命,如此狠心歹毒的女人,还是交官府处置吧!” 春苹一听,脸色立刻发白,双膝一跪,拼命地磕头求饶。 “不……小姐饶命……春苹知错了……春苹知错了……求小姐饶了春苹……春苹再也不敢了……” 司徒菲儿原本就善良心软,见春苹这个模样,着实不忍。 她犹豫地咬了咬唇儿,望向骆天赫,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开口求情。 骆天赫看出她的心软,明白着是执意将春苹送交官府处置,只怕她的心里会更加难过。 对他来说,他固然不想放过可恶的春苹,但是更不希望让己经很伤心的菲儿感到更加难受。 “菲儿,倘若你不忍将她送交官府,那就不送吧!但是这样一个意图毒杀你的丫鬓,己经不适合带在身边了,就将她给遣走吧!”骆天赫说道。 司徒菲儿心痛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春苹,你就走吧……” 春苹含着泪,知道这己经是对她相当大的宽容,她也只能转身离开了,而当她走后,司徒菲儿的泪水也克制不住地落下。 “菲儿……”骆天赫开口轻唤,实在不忍见她如此难过。 司徒菲儿抬头望着他,一颗颗豆大般的泪珠就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我是不是……这辈子注定要孤独一个人?我爹娘都死了……现在……就连以为信得过的丫鬓都这样对我……我……” 骆天赫胸口一痛,伸手为她拭去泪水。 “不会的,菲儿,你不是孤单一个人,还有我在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语气真挚地说。 他的这番话,让司徒菲儿感动不己,眼泪却掉得更凶。 骆天赫再也按捺不住,展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难过就哭吧!好好地哭一场。”他可不希望她强行压抑住清绪,那只会让她更难受。“我会在这里陪你,想哭就哭吧!” 他温暖的怀抱,心疼的轻哄,让司徒菲儿的情绪溃决,真的像个孩子似的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哭了许久,她的力气耗尽,脑袋昏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骆天赫温柔地将她饱上床,并为她细心地拉好被子,再倾身吻去她颊上未感的泪痕。 想着她所受的委屈与伤害,他就感到万般不舍。 “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他凝望着她的睡颜,低声许下承诺。 *********************************** 隔日一早,柔和的晨光自窗子映入房里。 司徒菲儿缓缓睁开双眼,思绪尚未完全清明之际,惺忪的睡眼就瞧见了房里的另一个身影。 是骆天赫? 她讶异地怔住,下一听间立刻清醒,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在她的房里,趴在桌边睡着了! 惊讶之余,司徒菲儿也蓦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莫非他是担心还会有人意图伤害她,所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吗? 望着他熟睡的模样,司徒菲儿的胸口热热暖暖,心里更是涨满了感动。 她轻俏俏地起身,先为自己披上外衣之后,接着拿起一件披风,朝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为了怕将他扰醒,她的动作己经尽可能放轻了,但是当那件披风一覆上骆天赫的身躯,他还是立刻醒来。 一睁开眼,看见她,他立刻扬起一抹微笑。 “你醒了?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司徒菲儿弯起嘴角,答道:“我很好,谢谢骆大哥关心。”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她的身子,叫她如何能不感动? “我还是帮你把个脉,确认一下吧!”他伸出手,长指搭上了她的手腕,仔细探她的脉象。 司徒菲儿望着他的侧脸,那认真专注的神清充满了魅力,让她一阵坪然心动,不自觉地看痴了。 她忍不住想着缘分的奇妙,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突然之间有了婚约,先后离家却又兜在了一块儿。 只不过……他们的婚约非他所愿,现在他知道了,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打算?而他对她的好,会不会只是出于对她的傀疚?会不会当他护送她抵达伯父家之后,就是两人分道扬镳的时候…… 当这些问题浮上心头,司徒非儿的柳眉就不自觉地蹙起。 骆天赫为她把完脉之后,原本感到放心,但是一抬眼看见她的神去,立刻又皱起了浓眉。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地问,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从她的脉象来看,她体内的毒陛己经完全解除,这会儿身子状况稳定,应该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呀! “不,我没有不舒服。”司徒菲儿赶紧摇头。 “那是怎么了?”他不放心地追问。 “呃……我……” 司徒菲儿原本不好意思将心事说出口,然而面对他那关切的眼神,她犹豫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说了。 “我只是在想,这一路上多亏有骆大哥的保护照顾,可是骆大哥实在不必只因为傀疚,就为我做这么多……” “谁说我只是因为傀疚?”骆夭赫反问,黑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他那专注的凝视,让司徒菲儿的呼息蓦地乱了,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压抑不住的期盼。 “那……那不然还会有什么?我们的婚事……又非骆大哥所愿……”她有些害羞又期待地问。 “在遇见你之前,我确实对我们之间的婚事毫不知情,但那不代表我不乐于接受它。” 听了他的话,司徒菲儿的美眸一亮,眼中流转着雀跃的光彩。 骆天赫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认真而温柔地说:“菲儿,别去投靠你伯父了吧!跟我一块儿走,待我寻觅到了要找的药草之后,咱们就回去成亲吧!让我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司徒菲儿望着他,眼中浮现一层泪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笑中带泪地点点头。 老天,她真是太开心了!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值得庆幸? 她的点头应允,让骆天赫的胸口霎时诵上一股激动的热流。他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一回,不是为了喂药,也设有苦涩的药汁,他终于可以好好地品尝她柔嫩甜蜜的唇儿。 司徒菲儿闭上了眼,柔顺地承受他的亲吻,感觉他在唇上温存地轻吮,接着火热的舌更进一步地探入她的唇间。 她心悦脱诚服地为他分开唇齿,而当两人的舌办交缠之际,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也跟着天旋地转。 她的身子微微发软,不自觉地伸手攀住他的颈项,而他也收拢手臂,将她的娇躯楼得更紧。 随着这个愈吻愈深的吻,两人的身子也愈来愈烫,一种本能欲望的驱使,让他们渴望事进一步地拥饱彼此。 骆天赫一边吻着她,大掌一边隔着衣衫探索她曼妙的曲线,并在她发出意乱情迷的轻喘时,动手轻轻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让她美丽的胴体很快就只剩下贴身的兜儿和衬裤。 当司徒菲儿蓦地感觉一阵凉意袭上身子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几乎己褪尽,但她还来不及害羞地遮掩,骆天赫就将她打横抱起,放上了床榻。 望着他眼底的灼光,司徒菲儿的心跳如擂鼓,既紧张又羞法,而骆天赫察觉出她的情绪,提醒自己要慢慢来。 他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并在她的耳边呢喃轻哄着。 “菲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怕,我相信你。’,司徒菲儿轻声说道。 虽然她有些紧张,对于自己的赤裸更感到害羞,但是她打从心底相信他,深信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她眼底的信任与款款柔清,让骆夭赫的心里涨满了感动。 他何其有幸,能遇上这么一个善良美好又值得他珍爱的人儿! “我真庆幸,我爹娘选定了你当骆家的儿媳妇,还差红娘上门去提亲。”骆夭赫由衷说道。 “不过我真好奇,他们怎么会看上我呢?”司徒菲儿的心里不免感到好奇,毕竟在遇上他之前,她并不认识骆家的任何一个人呀! “呵,待我们回去之后,可以好好地问一问。” “嗯。”司徒菲儿点头微笑。 那笑容太温柔美丽,让骆天赫的眸光一热,清不自禁地再度低头吻了她,同时也更进一步地动手解开她的兜儿。 第十一章 …… 缠绵过后,司徒菲儿因为疲累,又多睡了一会儿。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才又逐渐转醒。 一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就是骆天赫温柔的笑。 他己穿戴整齐,神情气爽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也不知道盯着她熟睡的模样多久了。 看着他那带笑的俊颜,司徒菲儿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的欢爱,那让她的脸儿烫红,害羞得几乎没有勇气对上他的目光。 骆天赫贪看她那不胜娇羞的模样,想到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人儿与他真心相爱,他就不禁感休上苍的安排。 倘若不是阴错阳差的巧合,他们也不会先后“逃婚”,并且在途中巧遇对方,而若是他并未离家,那么或许当他得知爹娘竟瞒着他谈定了婚事时,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抗拒、排斥。 若真如此,那或许他与她压根儿就不会有任何的开始了。对此,他由衷庆幸老天爷待他不薄。 “菲儿,饿了吗?起来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吧!”骆天赫温柔地说。 在她床边的凳子上,搁了盆清水,而桌上己摆了几样清粥小莱,这些全都是刚才他趁她仍熟睡之际为她张罗来的。 司徒菲儿确实是有点饿了,毕竟己过了早膳时间,她又什么都还没吃,然而她虽然想起身,却烫红着俏脸,神色有些尴尬与迟疑。 此刻在这床被子底下,她可是一丝不挂的呀! 尽管昨夜两人己经有了肌肤之亲,但她可没有勇气这么大刺刺地在他面前光裸着身子呀! “我……我要穿衣……” 骆天赫明白她害羞,他体贴地起身走到窗边,不仅贴心地为她关好原只是半掩的窗子,还背对着她,好让她可以安心地起身着衣。 司徒菲儿红着脸,赶紧起身穿好衣裳。 听着身后传来了着衣的惠窸窣声,骆天赫的脑中不禁浮现她美丽的胴体一丝不挂的模样,那让他的体内仿佛燃起了一把火,但他很快地压抑住蠢动的欲望。 她这会儿肯定己经饿了,他得先填饱她的肚子,而不是自私地只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好了。”司徒菲儿轻声道。 骆天赫转过身,再度回到桌边坐下。 “来,快吃吧!多吃点,吃完休息一会儿再动身吧!” 司徒菲儿一听,连忙摇头说:“不用再休息了,等会儿就动身吧!怎好让你们等呢?”再耽搁下去,恐怕他们就要留在这里用午膳了。 “迟些出发也无妨,累坏了你,让你好好休息是应该的。” 他这番温柔体贴的话,让司徒菲儿无法不去想她之所以会“累坏”的原因,而那也让她双颊的嫣红迟迟消退不去。 “我真的己经休息够了,况且坐在马车中也挺舒适的呀!若是因为我而耽搁了行程,那我可是会过意不去的。”知道他是关心她、疼陪她的,那就够了。 “好吧。”骆夭赫也不想让她的心里过意不去,便只好同意了。“那我们用完膳之后就动身吧!” 也好,早点将事清办完,他们也好早日回去拜堂成亲,他己迫不及待想与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 用完早膳之后,骆天赫便与司徒菲儿一块儿下楼。 结清了帐款之后,周义前去取马车,而骆天赫带着司徒菲儿,才刚踏出客栈大门,就瞥见对街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皱起浓眉,神色有些不悦。 “怎么了?”司徒菲儿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意外地看见了春苹。 春苹原本坐在对街的一棵大树下,一看见他们,立刻起身奔了过来。 骆天赫的浓眉皱得更紧,一个箭步挡在司徒菲儿的面前,不让春苹有机会接近他所爱的人儿。 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难以原谅,若不是怕司徒菲儿难过,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找机会伤害菲儿?”他语气冷峻地质问。 “不……不是的……”春苹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知道自己意图毒杀主子的事情被揪出来,他们是不可能再允许她跟着同行了,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她己经离司徒家这么远,该如何回去?难道要靠双脚行走吗?况且她身无分文,只怕是得沦落街头行乞了…… 司徒菲儿望着春苹,看出了春苹的无肋,也立刻体会到春苹所面临的窘境。她走上前,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张银票,塞到春苹的手中。 “这些钱,你带在身上花用吧!” 春苹揣着那良票,心中既感动又羞傀,眼泪忍不住落下,而见她掉泪,司徒菲儿的心里也觉得难受。 骆天赫看着这一切,尽管他认为春苹是罪有应得,但他实在不忍心见自己所爱的女人如此难过。 他思忖了片刻之后,伸手将周义给招了过来。 “少爷有何吩咐?”周义问道。 “你去帮春苹姑娘雇辆马车,让车夫将春苹姑娘一路安全地送回司徒家。”他开口吩咐。 这么一来,菲儿不用再担心春苹一路上的危险,而他也可以确保春苹不会再暗中跟着他们,意图伤害菲儿。 “是。” 周义办事极为俐落可靠,很快就张罗来另一辆马车,载着春苹离去。 司徒菲儿日送着马车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她转头对骆夭赫说:“骆大哥,谢谢你。” 她知道,他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 “没什么,那咱们也动身吧!” “嗯。” 司徒菲儿点点头,与他一块儿乘上下马车。 第十二章 马车在周义的驾驭下,平稳地往东北行驶。 由于他们变更了去处,决定先去采药,再返回骆家成亲,王守等人己无法掌握他们的行踪,于是他们便不再绕路,直接朝着目的地而去。 沿途,司徒菲儿有些郁郁寡欢,沉浸在心事之中。 想着春苹竟然意图毒杀她,她的胸口还是免不了泛起一阵疼痛,而即使春苹此刻己多离去,善良的她仍有些放心不下。 “不知道春苹现在怎么样了……” 骆天赫开口安慰道:“你放心,车夫会一路平安送她回去的。” “嗯,可我担心……她回去之后,我大哥不会善待她的……”司徒菲儿忍不住幽幽一叹。 尽管大哥曾以纳春苹为妾作承诺,要春苹帮助王守等人抓她回去,但是她并不认为大哥是真心爱着春苹的,他肯定只是想利用春苹罢了。 这会儿,春苹不但没有达成任务,还被她给遣了回去,只怕会受到大哥的责备与惩罚吧! “菲儿,你就别再为她伤神了。对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有半点亏欠了。她也必须为她自己的作为得到一点教训,日后她才会懂得不该对任何人存有伤害之心。”骆天赫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骆大哥。” “不用谢我,只要你别继续难过就行了。”骆天赫说道,他可舍不得她一路上这样落落寡欢的。 司徒菲儿点点头,努力振作起精神。 她心里明白,其实这样确实己经是对春苹最好的安排了,她也不想再继续难过,更不想让爱她的人为她担忧。 她望着他的俊颜,想着这一路上他总是处处关心、照顾、安慰她,胸口就涨满了感动。 那份子汹涌澎湃的情意,让她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压抑住心头的害羞,主动轻吻了下他的唇。 “尽管你说了不必道谢,但我还是要由衷地谢谢你,总是这么的关心我、保护我。” 她的主动献吻,让骆天赫的眸光一热,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甜蜜的红唇。 司徒菲儿心悦诚服地接受他火热的亲吻,双臂甚至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颈子,毫不保留地回应这个吻。 骆天赫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亲吻她,但是她的回应太过热情,她的滋味太过甜蜜,而昨日的纵清缠绵让他食髓知味,因此一碰着她,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之中,掬了满掌的浑圆,指尖甚至还邪气地拨弄兜儿底下的蓓蕾。 “啊……骆大哥……” 司徒菲儿娇吟一声,感觉自己的乳尖在他的挑弄下很快地敏感挺立,就连她的身子也克制不住地轻颤、发烫。 “菲儿,别叫我骆大哥了,叫我天赫吧!” “天赫……” 听见她用甜美的嗓音叫唤他的名字,骆天赫一阵感动,而他的回报就是用更火热的方式爱抚她丰盈的酥胸。 “啊……”司徒菲儿轻喘了声,连忙咬住自己的唇儿。 对于他的抚弄撩拨,她既想迎合,又不敢迎合。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发现……” 周义正在外头驾车啦!要是被发现他们在车厢里做什么“好事”,那岂不是羞死人了呜? “放心,距离咱们抵达下一个城镇,至少也得要一个时辰。” 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他们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况且周义做事一向有分寸,没有他的吩咐,是绝对不会擅自打开车门的。 听他这么说,司徒菲儿才终于安心一些,但仍感到害羞极了,就怕自己的娇呼声音太大,会被周义给听见。 她咬着唇儿,试图克制住自己的喘息,而他己动作俐落地褪去她的衣衫、解下兜儿,吻住了她胸前的蓓蕾。 强烈的欢愉窜过身子,让司徒菲儿几乎招架不住,2急之下,她只好张嘴咬住他的肩头,避免自己发出难耐的娇吟。 骆天赫对于她的“攻击”不以为意,他甚至爱极了她那近乎失控的反应。他更进一步地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让她美丽的胴体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眼前。 接着,他轻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腰间,示意她为他褪除衣物。 ......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在这一日上午,他们抵达了一个位于东北一座高山下的小镇。 然而,就在他们要投宿客栈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周义在停放好马车,打算进入客栈时,一旁有匹马儿突然脱缰失控,撞到了周义,害他伤到了脚踩。 尽管伤势并不严重,而骆天赫又很快地帮他治疗包扎,但是在扭伤复原之前,实在不宜太过劳动。 “周义,采药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留在房里,好好歇息吧!”骆天赫说道,他们刚才己向掌拒要了客房。 “可是……” 周义皱起眉头,心里感到自责极了,毕竟他身为一名随从,应该要随身伺候少爷呀! 骆天赫说道:“无妨的,你要是勉强跟着,倘若脚伤得更严重,到时不是更麻烦吗?我只不过去采药罢了,不会有事的。” 周义心想,他脚伤得更严重也就罢了,要是拖累了少爷的行程,甚至还要少爷反过来照顾他,那才更加罪过。 “好吧,那周义就在客栈里等少爷。” “嗯。你的脚伤不算太严重,好好歇息很快就会复原的。” 骆天赫离开周义的房间之后,对司徒菲儿说道:“菲儿,我看,你不如也留在客栈里吧!” “什么?我不要!”司徒马菲儿立刻提出抗议。 “听话,菲儿,这趟我是要到附近的深山去寻觅一种特殊的毒花,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清况,还是小心为妙。”骆天赫说道,就怕她会在路上有任何一丝的损伤。 司徒菲儿摇了摇头,一点儿也不想被留下来。 “既然如此,你自己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呢?” 尽管她相信他的身手,可是见不着他,她肯定会无法控制的担忧、惦挂他的安危,那岂不是太折磨人了吗? “这……”骆夭赫皱了皱眉,其实他心里也挺矛盾挣扎的。 他虽然担心她会在一路上受到任何损伤,但也担心她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着是临时出了什么状况,他没能及时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就让我一起去吧!”司徒菲儿满脸恳求地说:“我会很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你的负累。” “傻瓜,我不是怕你会拖累我,我只怕你有危险呀!” “不会的,我会自己多加小心,况且有你在,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我呢!”司徒菲儿说道,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见她的态度坚定,执意想要跟着他,若是他坚决不让她同行,万一她自己一个人俏俏尾随,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这么一想,骆天赫就决定妥协了。 “好吧,但是你得要随时跟在我身边,知道吗?”他不放心地叮泞。 “知道,我会的!”司徒菲儿灿笑如花地保证。 她当然会随时跟在他身边,因为她片刻也舍不得与他分开呀! 第十三章 离开客栈之后,骆天赫带着司徒菲儿,两人一块儿上了山。 这座山称不上蓊郁苍翠,他们先是经过一大段的黄土山坡,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枯木林。 即使沿途没有美如诗画的景致,甚至就连道路两旁崎岖不平,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这里的景致真特别。”骆天赫左右张望,同时留意着附近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药草。 司徒菲儿微微一笑,美眸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从小,我跟伯父住在东北,附近山林的景致与这里有几分相似,虽然不像南方那么苍翠,却也有另一番风情。” 听出她对东北一带有着深厚的感清,甚至是怀念起往日的时光,骆天赫的日光一柔,深知对她而言,真正感到开心的就是住在她伯父家的那段日子了。 “菲儿,等我找到了需要的毒花之后,咱们先绕去拜访你的伯父,再回去吧!”他说道。 “真的?”司徒菲儿的美眸一亮,眼底闪动着雀跃的光芒。 看了她的反应,骆天赫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确实很想念她的伯父。 “当然是真的。”他微笑地说道:“他既是长辈,又待你极好,我本来就该去拜见他才是,而咱们既然有意成亲,也应该禀告他一声的,不是吗?” “嗯,确实是应该。”司徒非儿笑容满面地点头。 见她如此开心,骆天赫更进一步地说:“我看,等咱们成亲时,请你伯父前来当主婚人吧,你觉得如何?” 司徒家的主婚人由她伯父担任再适合不过了,因为他可一点儿也不希望看见她那个同父异母的混帐大哥。 “当然好!”司徒菲儿欣然同意,觉得再满意不过。 她己经很久没见到伯父了,除了想见见他老人家之外,她也想将骆天赫介绍给伯父认识。 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骆天赫也感到高兴。过去他从来不知道,用心让一个人感到愉快,自己也会倍觉开心。 往后,他一定要竭尽所能地呵护、宠爱她。 “菲儿,以后只要有空,我就多带你四处走走吧!” “好呀!可是……这样不会妨碍了你的正事吗?”司徒菲儿有些担心。 “一点也不会,事实上,这与我的正事毫不冲突。” “喔?怎么说?”司徒菲儿好奇地问,她只知道他出身用毒世家,但对于他所经营之事毫不知情。 “坦白说,和用毒相比,我对于解毒、治病更感兴趣,而我结识了好几位来自各地的大夫,他们希望借助我对解毒的长处,多制造一些解毒药剂和特殊的丹药,贩售到各地的药铺去,好让有急需之人可以就近取得这些丹药。我认为这是个相当好的主意,也早在一年前就己经着手这么做了。”当然,这一切他爹娘并不知去,否则他早就被他们叨念得不得安宁了。 听了他的话,司徒菲儿心中对他更是崇拜、钦佩不己。 “这真是了不起,真是百姓之福!” “所以我才说,往后我到各地走动的机会不少,到时候就可以带着你一块儿四处走走了。” “真好!”光是想像与他双宿双飞的清景,司徒菲儿就觉得满心朝待。“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骆大哥一起去!” 她的话让骆天赫的胸口一暖,笑看着她说:“还叫我骆大哥?” 司徒菲儿的俏颜微微一红。“己经叫习惯了嘛……” “就是因为己经叫习惯了,所以才更得要早点改口呀!只要改久了、多喊几次,往后就换成别的习惯了。”虽然他并不排斥“骆大哥”这个称谓,但他更希望能听她喊他的名字。 在他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司徒菲儿轻喊:“天赫……” 听见了想听的叫唤,骆天赫情不自禁地将她楼进怀中,低头给了她一记奖赏般的缠绵亲吻。 两人温存地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后,他才松开了怀中的人儿。 “菲儿,在拜会你伯父之后,咱们尽快回去吧!我真迫不及待想与你拜堂成亲,让你早日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 司徒菲儿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殷切期盼呢? “那咱们继续吧,早一点找到,也可以早一点去拜见你泊父。” “嗯。”司徒菲儿点点头,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样的毒花?” “我要找的毒花,叫做‘蛇舌莲,,它的花形如蛇舌一般,有着艳红的色泽,只生长在东北的高山峻岭里,想找到它还得碰一点运气。” 司徒菲儿将这些特微牢记在心中,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睁大眼,帮忙寻找的。” “那就有劳你的帮忙了。” 骆天赫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再度牵起她的手,一块儿同行。 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后,他们来到了更深的山林。 脚下走的路,从一开始的碎石道,逐渐变成黄土小径,到最后甚至连明显的路都没有。 “菲儿,这里路不太好走,当心一点。” 骆天赫一边叮泞,一边走在前头开路,并细心地为她拨开任何可能会刮伤她的枝叶。 “你自己也得要多留神一些,别受伤了。”司徒菲儿也开口提醒,不希望他有任何的损伤。 “放心,我会的。”骆夭赫笑道。 他很清楚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个更需要呵护照顾的人儿,因此他一定会为了她好好保重自己的。 沿途上,他十分谨慎,留意着周遭的动静,毕竟此刻他们人在深山之中,谁知道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快出现呀!‘蛇舌莲’,别再躲了!快点出来吧!”司徒菲儿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在他的身后轻声喊着。 听见她那仿佛在向顽皮孩子喊话似的轻喊,骆天赫忍不住笑了。 “虽然到现在还设瞧见‘蛇舌莲’,的踪影,但是沿路药草倒是摘采了不少,倘着真的设找到那毒花,也不算是真的空手而回。”他开口安慰,就怕最后的结果让她失望了。 “那怎么行呢?”司徒菲儿摇摇头,怎么也不愿他白跑一趟。“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定得找到它才行。” “呵,就看咱们运气如何了。” “那没问题,咱们的运气肯定很好!”司徒菲儿再有信心不过了。 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遇见深爱的彼此,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他们是如此的幸运,而她相信这份幸运肯定也会继续延续下去的! 见她如此充满信心,骆天赫不禁由衷期盼能够顺利找到“蛇舌莲”,因为他可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神清。 当他们又找了约莫两刻钟之后,来到一处山壁附近,忽然有只大鸟从林间飞掠而过。 司徒菲儿的日光不经意地顺着大鸟的方向望去,视线忽然被山壁上的点点艳红给吸引住。 她的眼睛一亮,屏息地盯着那一朵朵红花。 “那边……那是不是蛇舌莲?”她兴奋得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骆天赫立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黑眸也闪动着灼亮的光芒。 “看起来很像,但还得靠近一些才能确认。” 两个人快步走了过去,骆天赫仰起头、眯起眼,更专注仔细地打量。 “怎么样?是不是?”司徒菲儿屏息地追问。 “应该就是了。”骆天赫的语气难掩欣喜。 “那真是太好了!”司徒菲儿忍不住欢呼。 “是呀!真是太好了!” 他们不仅找到了“蛇舌莲”,而且还不止一朵,这些数量够让他好好地研制解毒药剂了。 “菲儿,你真是我的福星。”骆天赫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摘。” “好,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我一定会安然回到你的身边。”骆天赫开口保证之后,施展轻功,顽长的身躯不一会儿功夫就己上了山壁。 司徒菲儿屏息地望着他的身影,小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尽管他答应了会小心,可毕竟山壁是如此高耸,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呀! 在她紧张的注目之下,骆天赫己顺利摘采了一朵“蛇舌莲”,接着他又谨慎地施展轻功,来到另一朵毒花的生长处。 一切看起来相当顺利,他俐落的身手宛如一只飞鹰,快速、准确又安稳,那让司徒菲儿原本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她吁了口气,正可以轻松的心情望着骆天赫时,身后忽然响起一群雀鸟振翅而飞的骚动声。 她疑惑地回头张望,心中不解那群鸟儿怎么会突然宛如受惊似的飞起,而不知怎地,她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仿佛预知了某种危险的逼近。 就在此时,前方的矮树丛隐约有些动静,当司徒菲儿正感到忐忑不安之际,蓦地看见了让刚才那群雀鸟凉飞的原因—— 一头体型庞大而优美的豹子,正踏着轻俏俏的步伐走出来! 这是司徒菲儿生平头一回亲眼看见豹子,但是她没有心情去惊叹它那美丽的毛皮,因为那双发亮的眼,正炯炯地盯着她。 那双威迫性十足的眼,让她明白自己在豹子的眼中是头猎物! 天啊,她该怎么办才好? 司徒菲儿吓白了脸,惊骇地吞咽了唾沫,不知所措地僵立原地。 第十四章 眼看那头豹子发出威吓的低咆,露出锋锐的利牙,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冻结成冰了。 她不敢开口呼救,就怕会惹怒豹子,激得它立刻扑上来咬断她的颈子。 可……不开口呼救,她也只能等着被它给一口咬死呀! 冷汗涔涔地淌落,司徒菲儿不自觉地退了几步,而这举动果然激起了豹子的狩猎欲,就见它目露凶光,矫捷的身躯朝她跃扑而来! “不——” 司徒菲儿恐惧地凉叫,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下一听间,她忽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 娇小的身子立刻摔跌在地,她忍着痛楚,惊恐地回头,就见骆天赫己和那头豹子展开激烈的傅斗厮杀,场面惊心动魄。 “菲儿,退远一点!”骆天赫一边叱喝,一边认真地对付豹子。 刚才他一连摘采了几株毒花之后,朝她一瞥,赫然看见那头豹子从树丛间步出,简直吓得他浑身的血液都陕冻结了。 眼看豹子己朝她展开攻击,为了救她,他只能奋不顾身地纵身扑去,虽然及时将她给推开,但他的右肩头却被豹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豹子被他的举动激怒了,很快又呲牙咧嘴地朝他扑来,而尽管右肩头剧烈的痛楚让他的身手大受影响,但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司徒菲儿骇然掩住嘴儿,不敢发出凉呼,就怕会害骆天赫分心。 一人一豹傅斗的动作激烈又快速,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看见了腥红的鲜血,却不确定是谁的,那让如脸色布白,几乎陕晕厥了。 在司徒菲儿觉得自己的心快停止跳动的时候,就见骆天赫被豹子给扑倒,而那头豹子怒咆一声,张大了嘴,利牙威胁地朝他的颈子咬去。 “不——”司徒菲儿凉骇地掩面,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一股撕心裂肺的恐惧狠狠揪住她,她只能骇然颤抖,泪水更是克制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她不要他死!不要啊! 就在司徒菲儿凉恐绝望之际,下一听间,她听见了动物的呜叫声。 她惊悸迟疑地睁开眼,就见那头豹子像是忽然间被烫着似的,从骆天赫的身上跳开,不一会儿就窜入草丛,沿途滴落了血迹。 她喘息着,余悸犹存,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谢天谢地!那头豹子走了,而骆天赫还活着! 她哭着奔过去,来到他的身边。 “天赫……天赫……你没事吧?” 骆天赫朝她扬起一抹微笑。“放心吧,我不是说过吗?为了你,一定会保住性命的。” 刚才,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起了锐利的尖石,狠狠朝那头豹子的腹部划去,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也是因为那最后的一击,让那头豹子重伤逃商。 “可是你……身上都是血……” 司徒菲儿面无血色,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厥了似的。她泪流满面地想要检查他的伤势,骆天赫却拉着她,不让她看。 “几乎都是豹子的血,你看了只会不舒服,别看了。” “可是……” “别担心,我没事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要是再有其他凶禽猛兽闻到血腥味前来,那可就麻烦了。” 司徒菲儿一听,再想到刚才的场面,心中凉惧不己。 “嗯,幸好毒花也己经摘到了,咱们快下山吧!” 他们迅速往回走,沿路十分小心谨慎,就怕又遇到其他猛兽的袭击,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 骆天赫和司徒菲儿片刻也不敢耽搁,沿着原路往下走。 沿路上,司徒菲儿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他们己抵达山脚下,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样,深山中的那些凶禽猛兽,应该也不至于会大胆地下山来,而他们总算是从危机中脱身了。 “幸好咱们平安下山,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司徒菲儿的语气仍有着抑不住的惶恐。 “放心,菲儿,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骆天赫开口安慰。 “可是我不希望你是用性命来保护我呀!倘若你有个什么万一……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转头望着他,就见他的微笑充满深情,但却又显得有些虚弱,肯定是刚才经历了激烈的傅斗,难免有损伤吧! 这一路上,她心里悬着他的伤势,可他坚持要她走在他的身前,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危,而她也急着要快点下山,所以还没能好好地查看他的伤。 回想起刚才他与豹子缠斗厮杀的场面,想着她亲眼看见豹子能牙咧嘴地朝他咬去,那心中的经骇与痛苦,真是令人难以承受。 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就克制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她一点也不想要他受伤,即便是为了救她。 “咱们快点回客栈,请大夫来帮你疗伤吧!”司徒菲儿硬咽地催促。 骆夭赫望着她那苍白的脸色,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菲儿,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就算我有什么意外,你也不能做傻事,要好好的,知道吗?” 司徒菲儿一听,难以接受地猛摇头。 “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有意外?” “我只是说如果。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会好好的,好吗?”骆夭赫的语气坚持,非要得到她的承诺不可。 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揪住了司徒非儿的心,她蹙紧了眉头,疑心大起。 他为什么如此坚持想要她的承诺?难道……难道他的伤不如他刚才说的“没什么”,而是相当严重。 “你身上的伤到底如何?快让我仔细看看!” 她焦急地想要审视他的伤,骆天赫却己然撑不住地半跪在地。 “天赫?你怎么了?” 司徒菲儿吓坏了,连忙伸出手去搀佚,却见他的气色极差,唇上甚至毫无血色! 惊慌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迅速审视他的伤,就见他身上伤痕累累,显然那一身的血迹根本不只是豹子的,还有他的! 一股极度的惊恐,狠狠揪住她的心,让她脸上的血色听间褪去。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无法不去想像他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这一路上,他丝毫不肯透露他的伤势,甚至刻意不让她看,肯定是为了怕她担心,而他愈是这样刻意回避,很可能就表示……他的伤真的非常严重! 想到刚才他执意要她许下的承诺,司徒菲儿就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推进了冰窖之中,连她的指尖都发凉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失去他,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硬生生撕裂了! “你……你……”她惊慌失措,泪流满面,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慌,菲儿……”骆天赫打起精神,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就知道她一得知他伤势不轻,肯定会慌了手脚,因此刚才他才会刻意佯称没事,并且不给她机会查看他的伤势。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极有可能引来其他的猛兽,着路上有任何的耽搁,非但自己可能丧命,更重要的是连她也要遇害。 为了尽快下山,他只好先暗中点住自己的几处穴道,减缓失血,勉强一路强撑到山下。 “你流了这么多血……要我怎么能不慌?你千万要撑下去呀!我们这就回城里,赶紧找大夫来帮你疗伤!” “菲儿……” 骆夭赫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抚她,可是失血过多,让他讨度虑弱,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不!天赫。不——”司徒菲儿骇然惊喊,心痛得仿佛有人拿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胸口般。 极度的凉慌无助,让她的泪水奔流,但是她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慌张根本无济于事,反而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危险,她必须赶紧想办法找人来救他才行! 她抬起头,远远瞥见有几个人影,立刻开口呼救。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几个本要入山砍柴的樵夫听见了,匆匆奔了过来,一看见倒卧在地的骆天赫,立刻二话不说地帮忙抬起他,迅速送往城里。 沿路上,司徒司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泪水没有止过,她在心中拼命地祈求老天爷不要这么的残忍,不要让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倘若……倘若……他真的离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第十五章 五日后 清晨的曙光,映入客栈房里。 司徒菲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推门进入房中。见床上的人还熟睡,她先将药搁在桌上,才来到床边。 眼看熟睡中的骆天赫气色还不错,她的美眸浮现一丝安慰。 五天前,她简直被他给吓坏了! 那一日,幸好有那几名好心的樵夫出手相助,帮她将失血昏迷的他抬进城里,找大夫救治。 大夫很快地帮他疗伤、上药,据大夫说,他身上有多处很深的伤口,是被豹子的利爪给抓出来的,尽管没有直接伤及要害,但是这样的伤势要从山上一路撑到山下,那可得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办到。 大夫的那番话,让她心痛不己,因为她很清楚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咬牙承受那么剧烈的痛楚。 所幸,他虽然失血过多,但因为身强体壮,再加上大大及时的抢救,因此没有性命之忧。 为了让他可以好好养伤,他们继续投宿在客栈中,而经过五天的悉心照料后,他的情况己经好多了。 睡梦中的骆天赫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缓缓睁开了眼,看见床边的人儿。 “你醒了?该喝药了。” 司徒菲儿很快端来汤药,细心地试探还烫不烫。 “菲儿,辛苦你了。”骆天赫心疼地看着她有些消瘦的模样。 “不,我才不辛苦呢!”司徒菲儿摇头否认。 “怎么不辛苦?”他怜惜地轻叹。“瞧瞧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听见他的话,司徒菲儿想起了前几天的担心害泊,美眸不禁泛起了泪光,但她很快地眨去泪水,不想让他更加自责。 “幸好现在没事了,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逞强了。” 骆天赫深情地望着她,却是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得保护你的安危。”他的语气再坚定不过,因为在他的心中,她比什么都珍贵。 司徒菲儿满心感动,泪水都克制不住地滴进汤药了。 “这汤药刚煎好不久,快喝吧!” 骆天赫点点头,接了过来,一口气将一大碗的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看着他此刻气色还不错的模样,司徒菲儿不禁想起了五日前他昏迷的清最,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往后不许你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了。你以为你死了,我真的能好好地活着呜?”她硬咽地说 回想起当时他在她的眼前昏迷倒地,那份宛如坠入深渊的无助与恐惧,司徒菲儿至今仍不禁害泊发抖。 这几天以来,她不止一次地梦到当时他与豹子厮杀的场面,每每让她从恶梦中凉醒,而醒来之后总是泪流满面,惊恐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我真的……不能忍受你离我而去……我不想要孤孤单单一个人……” 骆天赫心疼地望着她,可以感受到她心底深处时惊惧不安。 他朝她伸出手,司徒菲儿立刻握住了他,两人十指相扣,彼此眼中的清意浓得化不开。 “我答应你,菲儿,哪怕只有多一天,我也一定会努力活得比你久,不会让你承受失去我的伤痛。” 听着他认真的许诺,司徒菲儿的泪水更是扑簌簌地落下。 他是真的懂她呵,知道她难以承受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 可是……倘着她先离他而去,那就换成他必须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又何尝忍心呢? 光是想到生离死别的情景,她的泪水就怎么也止不住,好怕好怕那一日的到来,可是生老病死又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躲得掉的,总有一日,他们终究还是得要面临那样的痛楚……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爱侣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谁都不用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了。” 骆天赫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轻声道:“倘若能够一起共赴黄泉,倒也不惜。” 司徒菲儿满心感动,但却连忙制止道:“好了,别说、别说了!干么自己寻晦气呢?你现在可得要好好养伤啊!” “好,我不说了,你也别哭了。” 司徒菲儿点点头,努力止住泪水,她知道他舍不得见她掉泪,而她不想让他在养伤时还惦挂着她。 “菲儿,上来陪我一会儿吧?”骆天赫开口,渴望能好好地拥抱她。 “嘎?可是你的伤……” “放心,我的伤己经好多了,不碍事,况且我只不过是想抱着你,至于其他的事……得等我更有力气一点儿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惹得司徒菲儿一阵脸红。 她轻轻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骆天赫将她楼在怀中,那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就在自己身边的满足与心安,让他的胸口涨满了感动。 司徒菲儿也同样的感动,回想起他们经历的危险,她就由衷感谢上天待他们仍旧不薄。 她清不自禁地仰起头,而他的唇也极有默契地随即覆上,两人温存地深吻了一会儿才分开。 “睡一会儿吧?我陪你。”司徒菲儿柔声说道。 “嗯。” 他们闭上了眼,拥饱着彼此的身躯,让他们倍感安心,不一会儿就一同沉沉地睡去 为了养伤,骆天赫又在客栈多休息了两日,确定伤势己完全无碍之后,他们便启程去拜见司徒菲儿的伯父。 司徒启南对于她的到来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王守等人前些日子竟不长眼地上门去找人。他将那几个家伙抓起来问个清楚,得知司徒志扬竟然想将她抓回去逼婚,气得将那些蠢蛋手下痛打了一顿,命他们立刻滚回去! 一向宠爱菲儿的司徒启南,一看见宝贝侄女就乐得合不拢嘴,而对于骆天赫更是满意极了,尤其当他听说骆天赫为了从豹子口中救下菲儿,不惜拼死保护她时,更是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赏不己。 他们在热情好客的伯父家小住两日之后,便再度启程踏上归途。 随着愈来愈接近骆家,司徒非儿的心清也愈来愈紧张。毕竟,她过去从不曾见过他爹娘,这会儿真有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 即便她一再地安慰自己,他爹娘会差红娘上门提亲,该是对她有一定的好感才是,然而,在谈定婚事之后,她大哥又强迫她嫁给别的男人,而她更带着丫鬓离家出走了。 尽管是骆天赫“逃婚”在前,才会有后续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再怎么说,骆天赫是他们的儿子,而她日前还只是一个“外人”,恐怕难免会影响到她在他们心日中的印象呀! 她忍不住担心,他爹娘会不会对于当初差红娘上门提亲一事感到后悔?会不会不欢迎她嫁入骆家? 骆夭赫察觉出她的紧张,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菲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不仅离家出走,我大哥还打算将我嫁给别人……你爹娘他们……会谅解吗?”她难掩忐忑地问。 “别怕,菲儿,我爹娘是是非分明之人,你根本没有半点过错,他们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真的吗?”听他这么说,司徒菲儿心中的不安顿时减少许多。 “当然是真的,况且还有我在呢!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骆天赫认真地许下承诺。 司徒菲儿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而马车这时也正好驶入了骆家。 奴仆们一见少爷回来,立刻去通报老爷和夫人,而骆氏夫妇一听见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 当骆天赫一下马车,还来不及将司徒菲儿接下来时,就看见了爹娘。 一瞧见儿子,蓝采云就开口嚷嚷道:“天赫,你可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离家的这段期间内,闹了多大的风波!” 骆天赫笑了笑,说道:“倘若娘指的是爹娘瞒着孩儿,偷偷差红娘去提亲的事情,孩儿都知道了。” “嘎?你己经知道了?”骆氏夫妇都讶异极了。 “没错。”骆天赫点点头,又道:“孩儿好奇的是,爹娘怎么会想要上司徒家提亲呢?”这个问题,他同时也是帮仍在车内的司徒菲儿问的,这会儿她恐怕在车里坐也不是、出来也不是,正紧张着吧! 他心想,不如先由他把事情问个清楚,再好好向爹娘介绍她,如此一来,她心中的忐忑不安也会减少许多吧! “唉,这件事情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蓝采云左右张望了下,见四周设有闲杂人等,便忍不住气恼地饱怨道:“全都要怪那个杜大娘出了错!” “什么?出了错?”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不仅让骆天赫诧异地怔住,车里的司徒菲儿更是脸色一白,心里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唉,要不是看那杜大娘是城里最有名的红娘,我和你爹也不会情她帮忙谈婚事,可想不到她竟捅出了个大楼子!” 骆百深接口道:“明明我与你娘相中的媳妇人选,是叶家的小姐叶秋霜,结果她竟然跑到司徒家去提亲!” “什么?”骆夭赫闻言惊诧极了,他的浓眉一皱,担心马车里的司徒菲儿心里会觉得受伤。 听了这番话,司徒菲儿除了震惊之外,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仿佛脑门被人狠狠打了一棒。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他爹娘属意的媳妇人选,只是红娘搞错了对象,那么她和骆天赫的婚事还算数吗? 对于她这个破坏计划的“程咬金”,他爹娘只陷厌恶、排斥都来不及了,会接受她当他们的媳妇吗? 这些问题浮上脑海,狠狠揪扯着司徒菲儿的心,不仅让她方寸大乱,更让她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唉,都怪那个杜大娘病昏了头。”骆百深叹气道:“明明那时我们再三告诉她是要去叶家提亲,偏偏她还是弄错了!” 蓝采云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司徒家呀,自从司徒老爷去世之后,家业由他们大少爷接管,而司徒公子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情似乎都不太好,我们怎么可能会想要和他们结为亲家——” “爹、娘!”骆夭赫开口打断他们的话,就怕司徒菲儿再听见更多让她觉得受伤的话。“事实上,在孩儿离家去东北采药的这一路上,遇见了菲儿。” “菲儿?哪个菲儿?”骆氏夫妇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骆天赫回过身,朝马车里的司徒菲儿伸出手。 第十六章 司徒菲儿咬着唇儿,眼底充满了无助与担忧,迟迟没有勇气跨出马车去面对他的爹娘。 她那畏惧不安的神清,让骆天赫心疼万分,他望着她,低声道:“别泊,菲儿,有我在。” 有我在。 奇异地,这三个字宛如春阳一般,融化了她心头的霜雪,让司徒菲儿的胸口烧了一股暖。 他那双温柔坚定的黑眸,仿佛在对她许下无声的承诺——无论将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也会陪在她的身边水远不离开她。 司徒菲儿朝他扬起一抹勇敢的微笑,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而当他的大掌牢牢握住了她时,她心底残存的一丝惧怕与不安更是烟消云散了。 两人日光交缠,眼底和心里都有着同样的默契,那就是——幸福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既然他们是真心相爱,那么再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 骆天赫紧握着司徒菲儿的手,牵着她下马车,对一旁疑惑的双亲说道:“爹、娘,这位就是司徒菲儿,也就是司徒家的小姐。” “什么?” 骆氏夫妇都诧异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红娘弄错了的媳妇对象,竟然会跟着儿子一块儿回来,这……这是什么情形? “伯父、伯母好。”司徒儿虽然紧张,但仍恭敬有礼地打招呼。 “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儿?”骆百深讶异地问。 骆夭赫与司徒菲儿并肩而立,一脸认真地说:“爹、娘,我不会娶叶家的小姐,我要娶的是菲儿。” 骆氏夫妇惜愕地互看一眼,眼底都有些犹疑。 蓝采云更是动手将儿子拉到身边,低声劝道:“我说天赫呀,你不必因为红娘点错了谱,就勉强娶个不想娶的姑娘进门呀!” “娘,您放心,我一点儿也不勉强,我与菲儿是真心相爱的。” 骆氏夫妇闻言都大感讶异,看着他那态度坚定的模样,这是离家前还对娶妻生子一事兴趣缺缺的儿子吗? 骆夭赫返回司徒菲儿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感到片刻的孤单。 “或许是上天注定让红娘弄错了对象,而缘分让我和菲儿相遇。爹、娘,我是真心要娶菲儿为妻,除了她之外,我不会接受别的女人。”他语气认真地表明立场,不希望爹娘还期望他去娶什么叶家小姐。 听着他认真的宣告,司徒非儿感动得泛起了泪光。 “至于司徒家……”骆天赫望着身边的人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菲儿是菲儿,她大哥的所作所为与她无关。事实上,在我看来,她大哥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家人!” 这番重话让骆氏夫妇感到诧异,而骆天赫很快地将司徒志扬对司徒菲儿所做的一切说出来,包括那家伙对她多年的仇视、意图逼她嫁给一个年纪大的上财主,甚至还试图谋害她的行命等事。 骆氏夫妇听了之后,对司徒志扬的所作所为既惊讶又不齿,而对无辜受害的司徒菲儿也多了几分怜惜。 他们认真地打量司徒菲儿,就见她的模样娇俏甜美、相当讨喜,而这对年轻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如此的匹配。 夫妇俩互望一眼,交换着目光。几十年的夫妻,让他们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也立刻达成了共识。 骆百深开口对儿子道:“既然你们两人是真心相爱,我和你娘自然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是啊!”蓝采云也立刻点头说道:“你们的心意如此坚定,娘看着也开心,既然相爱,那就尽快择日完婚吧!” 得到他们的认可,司徒菲儿打从心底涌上一阵雀跃与狂喜,而那喜悦之清感染了骆氏夫妇,也让他们都笑开了眉眼。 “你们俩成亲后,可得要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知道吗?”蓝采云笑呵呵地说道。 只要多几个孙子、孙女,还怕没法儿从中桃出可以好好调教的人才吗?况且光是想像着身边簇拥着娃儿的情景,就让他们乐不可支了。 司徒菲儿的俏脸一红,害羞地望向骆天赫。 当他们两人的目光交缠,眼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而他们忘情凝视的模样,更是让骆氏夫妇满意地笑咧了嘴,相信距离他们升格当祖父、祖母的那一日己经不远了。 ********************************** 返回骆家之后,骆氏夫妇欢天喜地地筹备婚礼,而骆天赫怕她被繁琐的事清给吓坏,只要有空就带她出门去透透气。 这日,他们一块儿坐在马车里,由周义驾车,打算去附近的湖泊赏景,然而才刚出门不久,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骆天赫扬声问 。 “回少爷,前头有人拦住了马车。”周义答道。 骆天赫一愣,问道:“是什么人?” “是司徒家的大少爷。” 听见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司徒菲儿怔住了。 只要一想到大哥对她的深切恨意,想着她逃家的这一路上,大哥派人追捕甚至不惜杀害她的行径,她就不禁璧起眉头,心里一点儿也不想见到她大哥。 尽管还不知道大哥的来意,但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她满心抗拒之际,身边的骆天赫安抚地轻楼了她一下,说道:“别担心,菲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司徒菲儿点了点头,心底的阴霏因他一扫而空。这会儿有他在她的身边,她确实什么都不必害泊。 两人一块儿下了马车,一起面对司徒志扬。 “司徒公子有什么事吗?”骆夭赫冷淡地开口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菲儿,你必须跟我回去!”司徒志扬开口喝道。 昨日晚上,他听家中奴仆提起在街上看见了她和骆天赫的踪影,才知道原来这个臭丫头回来了,就躲在骆家! 司徒菲儿一听,俏脸不禁浮现怒气。 “跟你回去?敢情你还没放弃要逼我嫁给那个土财主?还是想将我关在家中,好方便你下手杀害我?” 听见她的质问,司徒志扬的表情有一瞬听间的僵硬。 本来,他一直嫌这丫头极度碍眼,一心想随便将她给嫁出去,因此当初有红娘上门提亲时,他便立刻答应了。 想不到,不仅骆天赫在定了亲之后就逃婚,跑得不见踪影,就连她也不肯照他的安排改嫁给张大风,俏俏离家出走。 他原本就对这个可恨的丫头深恶痛绝,这会儿更是被她的行径给彻底惹怒了,而新仇加上旧限,也只有除掉她才能让他感到痛快! 于是,他派了王守等人去追她,并告诉他们只要有机会,就将她给除掉,倘若没机会下手,就找机会和春苹早独碰头,要春苹下毒除掉她。 本以为有春苹当内应,要除掉她并不是难事,可想不到春苹不但失手,还被遣了回来,他更想不到,这可恨的丫头竟然会和骆天赫走在一块儿。 瞧他们两人亲近的模样,难道打算成亲? 不行!计划早己经有所变动,即便一开始他是应允了骆家的提亲,但这会儿他可不允许事情这样发展。 那张大风一直窥窃菲儿的美色,在她准相公逃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还差人传讯息说仍愿意娶进门。 想不到,他才刚应允了张大风,菲儿就逃跑了,这事惹得张大风恼怒不己,他费尽心力才勉强按捺住,这会儿张大风听说她回来了,又催着要迎娶她进门,还威胁倘若这事又出什么差错,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尽管他心里有些忌惮擅长使毒的骆家,但是更惹不起张大风啊!毕竟,虽然司徒家的古董生意还过得去,但那张大风不仅财大气粗,又正巧跟他几个生意上的客户关系良好,他可惹不起啊! 他一定得将这个该死的丫头带回去,强迫她上花轿不可。 司徒志扬勉强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哥怎么会想要取你的性命呢?你肯定是误会了吧!走,咱们先回家去,回家之后再好好地说清楚。” 他要伸手强拉司徒菲儿,骆天赫立刻将心爱的女人护在身后,并且毫不客气地挥开司徒志扬的手。 “你就算否认,也抹煞不了事实!” 他怒视着司徒志扬,完全无法原谅这家伙曾试图杀害菲儿。 “菲儿不会跟你走的,她即将与我成亲,今后都会住在骆家,此后再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没错!”司徒菲儿立刻开口附和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司徒志扬咬了咬牙,眼底掠过一丝狠戾。 “菲儿,你涉世未深,难免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拐骗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有必要保护你,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司徒志扬的神色又更阴鸳了些,开口警告道:“倘若你再不肯乖乖跟我走,莫怪我找官府的人来带你,到时候……”他看着骆天赫,冷笑道:“你逃婚在前,这婚事根本己不算数了!到时候,安你一个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什么?” 司徒非儿震惊地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卑劣。“你真是太无耻了!”她气愤地握紧拳头,骂道:“这一路上,你对王守等人下了命令要杀我,甚至还让春苹下毒害我,要是真闹上了官府,你以为自己能讨得了便宜吗?到时候就看看官爷会治谁的罪吧!” 司徒忐扬轻哼了声,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说这些话,可得拿出证据才行呀!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你认为官爷会信你吗?” 他料准了他们拿不出证据,因此不怕真会把事情给闹大了。然而,他得意洋洋的话才刚说完,忽然有道嗓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 他们转头一看,就见一名姑娘衣衫槛褛,看起来像是沿路行乞,而仔细一瞧,他们都诧异地怔住了。 “春……春苹?”司徒菲儿凉愕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虽然隐约猜得出大哥不会善待毒杀失败的春苹,但她本以为应该只是严厉地训斥一顿便罢,没想到春苹竟会沦落至此! “你这个贱婢!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司徒忘扬咬牙怒斥。 可恶!本来他心想,既然没将司徒菲儿那臭丫头给除掉,那对于春苹也没有灭口的必要,想不到这会儿这个贱婢竟然跳出来咬他一口。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杀了她水绝后患才是! 春苹鼓起勇气,再度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刚才小姐说的那一切,我都可以作证。” 半个多月前,她乘坐骆天赫所安排的马车返回司徒家,司徒志扬得知她失手后,气得将她们母女俩赶出去,一点清面都不顾。 她曾苦苦地跪地求清,却仍遭到他狠心的对待。为了养活她与娘亲,她也只能沦落街头行乞了。 刚才,她正打算去附近的客栈乞讨些吃食,就见大少爷将周义所驾驶的马车给拦下来。 第十七章 她深知大少爷肯定是要找骆公子和小姐的麻烦,因此忍不住躲在一旁,俏俏偷听他们的对话。 看见小姐,她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傀疚与懊悔,想着过去小姐待她的好,而她却自私地背叛了小姐,如今她的遭遇是她应得的报应,但她实在不忍善良的小姐继续受到大少爷的迫害。 尽管这么一来,她很有可能会遭受太少爷的报复,让她过得比现在还凄惨,但是她己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一定要保护小姐,不让小姐受到更多的伤害! “春苹可以作证,大少爷不仅对王守等人下令,只要有机会就杀害小姐,还让他们将毒药交给我,要我毒杀小姐!”春苹大声嚷道。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司徒志扬厉声叱喝。 他怒不可遏,伸出手想狠狠打春苹一耳光,司徒菲儿见状,连忙想要出手将春苹拉过来,但骆天赫的动作更快。 他一把将春苹扯到司徒菲儿的身边,同时出手守牢地抓住了司徒志扬意欲动粗的手。 “你做什么?放开我!”司徒志扬狠狠甩开他的手。 骆天赫冷冷地问道:“你还想去官府吗?若是的话,我们绝对奉陪。” “这……” 司徒志扬的脸色一僵,气焰霎时消了大半。 有了春苹那个贱婢女的倒戈作证,他哪还敢将事情闹上官府去?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管怎么样,我己经将菲儿许给了张大风,对方正等着迎娶过门!”他说道,无论如何还是不放弃要带回司徒菲儿。 骆天赫的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地说:“倘若你没记错的话,我与菲儿有婚约在前,这事有红娘可以作证。” “这……”司徒志扬自知于理站不住脚,忍不住在心里忿忿地咒骂。 本以为这件事清很好摆平,岂料却这么棘手。看来,想要硬逼菲儿嫁给张大风是不可能了。 “是你先逃婚,我才会又允了张大风的婚事,所以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造成的!”他指着骆天赫,开口指控道:“先前我己经收了张大风的聘金,那笔银子我也己经投入生意之中,这会儿着是婚事告吹,这笔银子谁赔?你赔吗?” “可以。”骆天赫慷慨应允。 尽管他事前对婚事毫不知清,但他的确“逃婚”了,也确实有点责任。再说,着是能用银子将这家伙打发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司徒志扬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目光一闪,狮子大开口地说:“那好,就一千两银子!” “什么?你这摆明了是敲竹杠!”司徒菲儿气质地嚷道。 骆天赫不是不知道司徒志扬的贪婪,但若是能换得心爱女人的平静,这一千两银子花得倒也值得。 “可以,不过必须立下字据,往后你们二人再无任何干系,你不得再借任何理由来骚扰她。稍晚,我会差人将银子送上司徒家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最好守信用,别给我少一分一毫,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志扬瞪了他们一眼,才拂袖而去。 春苹眼看事清己经顺利解决了,正低着头打算俏俏离开,司徒菲儿却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春苹。” 春苹停下了脚步,却仍羞傀地低下头,自觉没有脸见小姐,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司徒菲儿看着她落魄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 她望向骆天赫,眼底流露出一丝恳求,而只消她的一个眼神,骆天赫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他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春苹,倘若你可以痛改前非,尽心服侍菲儿,不再做任何意图伤害她的举动,我可以让你到骆家来,并且不会亏待你的。” 听见他的话,春苹满脸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真的可以吗?”她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是真的。”骆天赫肯定地点头。 他看得出来,春苹己深具悔意,而她此刻的遭遇,也着实可怜,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菲儿肯定舍不得春苹如此落魄潦倒。 果然,听见他的话,司徒菲儿简直比春苹还开心,她笑容满面地拉住春苹的手,一点儿也不在乎春苹一身脏污。 “还有你娘,春苹,你娘呢?快将你娘一起接来吧!”她热清地说。 春苹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而他们的宽容,让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尽心尽力地服侍、报答他们。 “谢谢骆公子……喔不,春苹该说的是——谢谢少爷、谢谢少夫人!” “别谢了,只要往后好好伺候菲儿就行了。”骆天赫对周义吩咐道:“你驾车载春苹,去将她娘接回府里吧!” “是。” 马车离去之后,骆天赫揽着司徒菲儿,返回家中。 他相信她己没了去游湖的兴致,此刻她满脑子应该就是要好好照料春苹吧!她就是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儿,让他更想要毫不保留地疼宠她。 “天赫,谢谢你,总是这么的呵护我、宠爱我。”司徒菲儿由衷地感激。 不管是大哥的事,或是春苹的事,为了她,他真是煞费苦心。 “别谢了,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相公疼爱娘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骆天赫笑望着她。 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很快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可是……一千两银子……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开心?”司徒菲儿有些陇忧心,就怕让长辈不高兴。 “这你尽管放心,压根儿动用不到他们的银子,你相公的本事可没这么低。” 骆天赫笑道。 先前他与一些熟识的大夫合作,将他炼制的一些特殊丹药贩售到大江南北的蓟铺去,早己赚进不少银子。 光靠他自己的能力,要拿出一千两也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爹娘他们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恶劣行径,相信他们也一定会赞同我这么做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嗯?” 司徒菲儿感动地点点头。“谢谢你。” “又谢?”骆天赫笑叹,实在拿动不动就开口道谢的她没辙。 “没办法呀,我的心里感动,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我宁可你用别的方法来谢我。” “什么方法?” “像是这样” 骆天赫将她楼进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司徒菲儿欣然接受他的索吻,并且毫不保留地回应,将她满腔的情意与发自内心的感谢,全都借由这个缠绵的深吻来传达。 在这一刻,她真的相信自己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儿,倘若不是有他在身边,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 若是没有遇见他,或许,她己经被大哥逼着嫁给不想嫁的上财主,又或许,己经不幸惨遭大哥的那些手不给杀害了! 现在她如此平安、幸福,全都是因为有他一直守护、宠爱着她,那让她心里如何能不充满感激? 她在心底发誓,要当他一辈子的好娘子,更要用一生的时间和至死不渝的爱来报答他…… ----------------------------------------------------------------------- 豆豆小说阅读网推荐: 朱映徽【将错就错】系列在线阅读: 将错就错之一《月老系冤家》 作者:朱映徽 http://.dddbbb/html2/94940/index.html 将错就错之二《红娘点错谱》 作者:朱映徽 http://.dddbbb/html2/94617/index.html 尾声 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骆家上上下下热闹非凡,里里外外都洋溢着笑声,庆贺着他们的双喜临门。 第一喜,是前些日子骆天赫成功地以“蛇舌莲”和多种毒花毒草调制出能够以毒攻毒的药剂,让世间又少了一种无药可解的毒,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第二喜,自然就是骆天赫和司徒菲儿在今日拜堂成亲一事。 司徒菲儿的伯父特地从东北赶了过来,与骆氏夫妇一块儿为小俩口主婚。 拜完堂之后,司徒菲儿被喜娘和丫鬓们带进喜房等候,而骆天赫则留下来对宾客们举杯致意。 喜气洋溢的大厅中,恭贺声不绝于耳,大伙儿频频向骆天赫举杯敬酒,大有想将他灌醉的意图,最后还是他爹娘忍不住跳出来挡酒,要大家别妨碍了儿子和媳妇的洞房花烛夜,免得他们饱不成孙子。 这开玩笑的话语,惹笑了宾客,也让大伙儿决定“放过”骆天赫。 当骆天赫带着一丝酒意回到房里,一脸无奈地告诉司徒菲儿这件事时,她笑得肚子都快泛疼了。 她知道他爹娘一直期望能有孙子继承家业,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要快点怀上娃娃呢? 光是想像能够拥有她与骆天赫的孩子,她的胸口就涨满了感动,迫不及待地希望他们早日升格为人父、人母。 她甜美灿烂的笑后,让骆天赫的日光灼热,与她饮完合卺酒之后,他解下了她身上繁复的嫁裳,将她抱上了床榻。 “菲儿,你怕不怕将来咱们的孩子成为用毒的高手?”骆夭赫微笑地问。 司徒菲儿毫不犹豫地摇头,答道:“一点儿也不怕,因为除了用毒之外,你这个爹爹肯定也会教他医术的吧!” “那是当然。拥有使毒的本事,就必须同时拥有解毒的能力,才不会不小心害了人又无法收抬。不只这样,一定还得让他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骆天赫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过说不定咱们的孩子资质平庸,教不来呢!” “呵,那也是他的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司徒菲儿笑道。 她一点儿也不会担心孩子资质平庸的问题,在她看来,拥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比什么都还重要。 “就像我们注定相遇吗?”骆夭赫吻了吻她的唇。“刚才拜堂时你头上盖着喜帕,可没看见喜娘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原本她出错的事情被传扬开来,影响了她的生意,这会儿咱们成了亲,她就到处嚷嚷着是因为她的好福气,才会阴错阳差地促成这桩良缘。” “呵,这倒是,若不是她点错了谱,说不定咱们就没法在一块儿了。” “不会的,我相信我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彼此。” 听他这么说,司徒菲儿绽开一抹感动的微笑。 那笑容太甜、太美、太迷人,让骆天赫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儿,并以这个缠绵的亲吻为开端,为他们旖旎火热的洞房花烛夜揭开了序幕…… ----------------------------------------------------------------------- 豆豆小说阅读网推荐: 朱映徽【将错就错】系列在线阅读: 将错就错之一《月老系冤家》 作者:朱映徽 http://.dddbbb/html2/94940/index.html 将错就错之二《红娘点错谱》 作者:朱映徽 http://.dddbbb/html2/94617/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