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小野猫》 楔子 荒凉的山丘上,冷冽的北风一阵又一阵的呼啸而过。 一座新坟前有个伫立了像是一世纪之久的瘦小身子,当乌云密布的天际飘下第一雨时,她突然轻轻移动了。 她揉揉僵直的双腿,迈开沉重的步伐,朝在树下等候多时的男人走去。 “谢谢你为我葬了我的母亲。”她木然的道。 “不必谢我。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是的。我说过,只要你为我葬了我母亲,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来报答你的恩惠。” 一想到自己竟贫穷得无法好好安葬母亲,她空洞的双眼不禁涌进了更深切的哀伤。 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带来了这位要求暂避风雨的陌生人,她可怜的母亲甚至无法安葬。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夺走与她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整张脸罩在黑纱下的男人说道,他必须先确定一件事。“你的胸前有一块隐约泛红的月牙胎记……那是打从你出生就有的吗?”就是那少见的胎记让他心中突生一计。 她点点头,心中感到十分疑惑,这个陌生男人什么时候看见她胸前的胎记的?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身子一眼,才明白她那身破旧不堪的衣物根本无法遮掩什么。 “这样就好!”神秘男子轻扯了下唇角,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下,由怀里掏出了一枚徽章。 在那个幽蓝中泛着一抹淡紫色光晕的徽章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龇牙咧嘴吐信着的金色三头蛇。 “你要牢牢的记住它的样子!因为将来有一个人会拿着这枚徽章,要求你对我承诺过的回报,为他做一件事……” 雨越下越大,而风,也越来越狂了。 强劲的风雨里,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若隐若现……而在这隐隐约约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如铃铛似的清脆声响,它们一声声有节奏似的响着……然后……渐渐变得模糊了…… 第一章 天际一片晦暗。 当第一颗星子出现在上空时,绵绵不绝的春雨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 初春,禁卫森严的皇宫内—— 一股淫靡的情欲在荒域年轻少君的寝宫——狩月宫里,暧昧地弥漫开来。 华丽高贵的四柱大床上,躺着一个体态优美的雪白娇躯。 难以压抑的炽烈欲火在蜜儿金色的美眸中不断窜动着,她的一颗心兴奋得怦怦直跳,她忍不住伸手抚上胸前,仿佛这么做,她才能确定自己狂跳的心不会因此而跳出胸口。 事实上,自从蜜儿受到君王召唤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处在这种极度的亢奋中。 天晓得,她有多怀念那个英气勃发、俊美无俦的年轻君王的味道啊!她真希望自己能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独享的男人! 终于,那伟岸雄健、精壮结实的体魄出现在蜜儿的眼前,让她浑身像着了火似的燃烧起熊熊爱火。 蜜儿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她爱恋的望着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浑身散发着一股锐不可当的男子气概的史雷斯,他就像是一头内敛、灵动的豹般,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而又玩世不恭的光芒。 史雷斯的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如一头勇猛的猎豹般,动作优雅地朝因深深的眷恋而急喘不已的猎物缓缓走去。 半途中,他极为顺手的解开腰上的毛巾,企图引诱猎物变得更加饥渴,并满意的听着猎物细弱的急喘声。 他唇角的笑变得更邪恶了。 眼前的醉人景象令蜜儿倒抽了一口气,她几乎是用膜拜的眼神注视着赤条条的走向自己的史雷斯,在她的心目中,他与神并无二致。 谁说她俊美的君王不是神?他强健完美的体魄自然天成,那威武雄霸的气势傲视群伦,她相信,只要在他的头顶上再加一个光环,他绝对会是个受千万人景仰的天神! “嘘……镇定一点!” 他就像一头擅长玩游戏的猎豹般,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猎物,他咧开一脸迷人的笑容,教她目眩神迷的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本王可不希望抱着一个昏厥的木头美人啊!” 史雷斯在蜜儿的身侧躺下,他只手撑着头,在她耳畔轻轻吹气,他明知她亟须自己的抚慰,可他却似乎还没有碰她的打算。 “雷斯大王……”耳畔的温热气息令蜜儿的身子窜起一股战栗,令她不由自主的以哀求的口吻呼唤着他。 “嗯,都和本王在一起一个月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他温热的灵舌若有似无地舔过她优美细致的耳骨。 蜜儿的身子又起了一阵轻颤,她轻声嘤咛着,抬起自己的小脸,“吻我吧!雷斯大王!否则蜜儿会因为得不到大王的吻而立刻死去的!”她低喊着,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唇狠狠地贴上他那美得邪气的唇。“大王!求求你!” 她在他的唇上辗转地哀求着,身子也跟着黏了上去,情难自禁的在他雄壮的身躯上下摇摆、磨蹭着。 史雷斯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如她所愿的张开邪魅的双唇,让她的丁香小舌得以顺利的与自己的纠缠嬉戏。 “你真是一头热情的小野猫!我甜蜜的蜜儿。” “大王……”她在他放肆的揉捏下快乐的弓起身子。 “还要吗?蜜儿?” 史雷斯邪笑地凝视着蜜儿意乱情迷又带着懊恼的表情,用膝盖缓缓顶开了她的双腿。 蜜儿迷醉得无法言语,只能点着头,用魅惑的眼光不断地哀求着他。 史雷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呵!你这头淫荡的猫儿!” 蜜儿的放荡不羁粉碎了史雷斯最后一丝自制力,迫使他不得不提前结束游戏。 史雷斯将自己和蜜儿锁在寝室里,足足燃烧了三天两夜。 叩!叩!叩!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大,仿佛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般。 “大王!雷斯大王!” “神官大人,大王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的。”守在房门外的侍卫说道。 “别拦我!我有急事要禀告大王!” “大人可以选择适当的时候再来。” “此事紧急,怠忽不得呀!你快让我进去!” “不行!”侍卫非常坚持。 “你……”桑克斯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这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对本神官如此无礼?!” “身为大王的贴身侍卫,艾蒙只是奉命行事。” “你!” 正当艾蒙和桑克斯两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浑厚男声突地介入,化解了这尴尬的一幕。 “让大人进来吧!艾蒙。” “是,大王。” 一听见君王的吩咐,艾蒙立刻必恭必敬的说道:“神官大人请。” 桑克斯也顾不得和艾蒙计较什么,随即行色匆匆的走入房内。 “大……”房内隐隐约约飘散的一股暧昧气息令桑克斯怔愣了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什么。 “大王恕罪!请原谅下官的冒犯!” 史雷斯神态从容的啜了一口美酒,冷冷瞥了吓得不敢抬头的桑克斯一眼,开口说道:“你这个在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大人’,最好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禀告,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史雷斯身着一件镶着金边的丝质黑色晨褛,黑发狂妄不羁的披散在肩后,俊美内敛的他就像一头刚苏醒的黑豹般,浑身散发着一股既迷人又危险的气息。 他举步迈向桑克斯,“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和本王忠心的下属差点打了起来?” “禀大王,下官昨夜由水镜中意外的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想到自己冒着被砍头的下场来到这里的目的,桑克斯的脸马上又变得凝重起来。 “哦?莫非……”史雷斯淡淡地挑高眉,“这件事和本王有关?” “大王不相信下官所占的卦?” “你别误会。神官历年所占得的卦象,不知为本国百姓解了多少大灾小厄,本王岂有怀疑的道理?只是……”史雷斯语气一顿,打量着眼前容貌年轻得瞧不出已有四十岁的桑克斯一眼。“就在不久前,你还是重病在身,怎么还有气力为占卜这种事操心?” “多谢大王关心,下官的身体已经无恙。可是大王,卦象所给的警示非同小可,您一定要认真听下官禀告啊!” “嗯,说吧!你在水镜里看见什么了?” “下官看见您的劫难!”桑克斯的语气里净是惊悚。“下官看见大王倒在一片血泊中!” “哦?”史雷斯挑挑眉,现出怀疑的神情,“你是说……你在水镜里预见了本王的死状?” “是的,下官在水镜中看见大王胸前插了把短刀,在您的床上气绝。”桑刻斯的声音有着些微的颤抖。 “那么……”史雷斯脸色略显沉重的沉吟了半晌。“你还看见了什么?”他相信身怀异禀的桑克斯必定也在水镜中看出了解厄的方法。 “我还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桑克斯表情懊恼的皱起眉。“可是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长相……还有,她的头顶上方悬着鲜红如血的满月,但月亮投映在她背后的水池却成了如钩的新月,所以,”桑克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您要尽快找出这个与月亮有关的女孩,并将她片刻不离的留在自己身边呀!她是为大王驱凶解厄的福星。” 女孩?红色的月亮? 史雷斯疑惑的眯起双眼,阴沉的俊容复杂得令人猜想不出他的想法。不过,他的眼底倒是出现了一抹好奇。 思忖了片刻,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那么,找出这女孩的事就交给你了,告诉艾蒙该怎么做吧!神官大人。” 转瞬间,史雷斯又回复先前玩世不恭、双眼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神情。他冷峻脸庞上的神态慵懒,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以为意。 事实上,他倒是比较好奇……真有一个和月亮有关的女孩吗? 奉命行事的艾蒙在神官的指示下,一个人悄悄离开了王城,快马往西北方奔驰而去。因为那正是月亮出现在水镜中的位置,他们相信只要朝这个方向走,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与月亮有关的女孩。 半个月后 “大王,这是艾蒙大人给您的飞鸽传书。”一名侍卫神情恭谨的说道。 “呈上来吧!” “是!”侍卫战战兢兢的呈上信。 大殿之上,史雷斯一边看着信,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抚摸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蜜儿。 瞧见冷峻的君主紧抿的唇角轻扯出一抹笑弧,不甘自己被冷落的蜜儿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嗔,“瞧大王如此开心的模样,艾蒙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她将自己柔若无骨的身子贴近他,试着想窥探一二。 “这个嘛……”锐利的光芒在史雷斯深邃的黑眸底一闪而逝,他的剑眉轻蹙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一幕突然在他掌心间发生了。 只见纸条“啪!”的一声,瞬间起火自燃了起来! 蜜儿被这景象吓得一阵惊呼,连忙躲进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里。“啊!大王……” “怎么?原来你这么胆小啊?本王以为你向来是胆大包天的。”史雷斯不以为意的甩掉那张燃烧的纸条,笑得暧昧非常。 “大王真讨厌!” 在史雷斯意有所指的暗示下,蜜儿霎时羞红了一张艳容。 “真的讨厌吗?”史雷斯嘴角似笑非笑的,倾身轻舔着蜜儿柔软的耳垂,满意的看着她的身子轻轻颤动着。 “雷斯大王……”蜜儿愉悦的闭上双眼,意乱情迷的享受着这火辣辣的快感,将先前的问题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本应该在三天前回宫覆命的艾蒙,直到今天才一脸疲惫的返抵皇宫。 “唔,艾蒙,你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史雷斯望着平时一丝不苟的部下一身的狼狈样,不由自主的挑高眉。 “艾蒙让大王久候了!请大王恕罪!”艾蒙跪在地上,神情肃然的赔罪。 “嗳,你何罪之有?本王明白在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你的样子为什么像是很久没睡过一顿好觉似的?” “多谢大王关心。只要能完成大王所托,这点小小疲累不足挂齿。”艾蒙面容一整,提起精神道。“唔,我们要找的人真有这么难缠啊?”史雷斯好奇的将目光移往艾蒙脚边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布袋。“松开,让本王瞧瞧这难缠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史雷斯突然发现布袋里的人并没有一丝挣扎的迹象,不禁怀疑里头的人已被他老羞成怒的部下给闷死在袋中了。“艾蒙,她一路上都是待在袋子里头吗?” “只有在她打算逃走的时候,我才会将她绑进袋子里。”艾蒙一边小心的解开绳索,一边恭敬的回应。 最后一个结被解开了,布袋缓缓滑了下来,露出一张几乎被闷坏了的小脸。 火月的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吸着袋外的新鲜空气。 天晓得她有多想宰了那个不顾她的抵抗,硬将她塞进这袋子里的男人! 史雷斯漆黑的眸子在乍见那张小脸时有些惊讶,原来,她就是水镜中的女孩啊…… 第二章 她就是神官所说的福星?史雷斯讶异的眨着眼。 瞧她那对清灵澄澈的大眼睛,有如嵌了琥珀宝石般的明亮而慧黠;微皱的小俏鼻,秀气娇憨得惹人心怜;还有那小巧迷人的粉红樱唇……嗯,瞧这女孩浑然天成的美丽,足以预见几年后将是个艳冠群芳的美人儿。 不仅如此,史雷斯还在她如宝石般的双眸里,看到在她小小年纪不该有的早熟,以及她削瘦脸颊上那抹贫穷的阴影—— 他的福星似乎过得并不怎么好喔?为此,他不悦的微蹙起眉。“艾蒙,将她嘴里的布拿开,为她松绑。” 艾蒙迟疑了一阵,才举步上前为火月取下嘴里的布,并“识相”的立刻又退到了一旁。 获得自由的火月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又吸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像一只正在吹气的青蛙般。 水月逗趣的模样引起了史雷斯的好奇心,他并不急着开口问问题,反而静静的等着看她的后续反应,他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干嘛?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死鸭蛋!狗蛋!鸟蛋!屎蛋!只会欺负小孩的大混蛋!你赔我东西来!” 艾蒙已经尽量让自己避得远远的了,可她那如雷的吼声仍教他感到十分吃惊。而且,听见自己被冠上了这么多个“蛋”名,他不苟言笑的冷颜再也忍不住的涨成了猪肝色。 见到眼前这一幕,史雷斯不禁勾起唇角。瞧她瘦归瘦,骂人的嗓门似乎一点也不弱啊? “怎么?你是不是不小心踩坏了人家最心爱的宝贝玩具?”史雷斯好笑地看着他。 “我……我的马只是不小心踩坏了一些花——” “什么叫‘只是’?那些花全是我辛辛苦苦为我母亲种上去的,是她最喜欢的花耶!你这该死的笨蛋和你那头笨马却两三下的全将它们踩平,害我母亲再也不能欣赏到那些漂亮的花了。我不管!你马上赔我的花来!” 火月打从被放出来之后,注意力就全集中在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艾蒙身上,似乎在这个大殿上只有她和艾蒙似的,完全忽略了史雷斯的存在。 史雷斯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火月将注意力全放在艾蒙身上,于是他问道:“艾蒙,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火月。” “韩洁!”她怒吼了一句。 面对两人不同的说法,史雷斯不由得皱起眉头。“到底是火月,还是韩洁?” “村里的人说,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发现当时的月亮红得像太阳一样,所以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火——” “住口!只有我母亲才可以那样叫我!你这混蛋踩坏了我母亲的坟,不配叫我的小名!” “你……”艾蒙实在拿她没辙。 “你先下去吧!艾蒙。” 史雷斯相信自己再不开口,他那额头青筋暴凸的部下就要失去理性了。 “你别走!”眼见那个强掳她来此的大坏蛋就要离开,火月的心中不由得窜过了一丝惊慌。“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我要回去!” “没有本王的许可,他哪里也不能带你去,更别提带你回家了。” 史雷斯冷酷无情的几句话,硬生生地打断了她打算追上艾蒙的念头。 她愣愣的瞪着那高高在上,长得比她种的小花好看了一百倍的史雷斯。 哇!他是谁? 她相信他是她所见过长得最最最好看的人了。 他在她迷人的琥珀色眼眸中看到了疑惑,于是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史雷斯,有印象吗?” 她轻蹙起眉。史雷斯?这名字有点耳熟耶! “你的名字和那个住在皇宫里的男人一样吗?”她记得母亲曾对她说过,统治他们的君王就是那个叫什么斯的。 “很巧的,本王就是那个‘男人’。” 瞧她张口结舌的好笑模样,史雷斯的唇角不觉微微勾起。 “这么说……我是在皇宫里 ?”莫怪她方才在袋子里听到那个大坏蛋一直叫大王、大王的。原来“大王”长得这副模样啊!他看起来好年轻喔!火月看得有些痴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呀!她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住在皇宫里。”史雷斯逐步走向她,不厌其烦的再一次为她解除疑惑。 “不行!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我得回家。” “你回不去了,你将永远留在我身边服侍我。”史雷斯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她刷白了一张小脸,“为什么我非得留在这里?” “你是水镜选中的女孩,所以除了本王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懂吗?”他要定了这有趣的小女孩。 他的声音虽然十分轻柔,语气里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坚决。 不过,他现在却十分想知道这女孩长大的模样。思忖至此,史雷斯魔魅的黑眸掠过一丝邪恶光芒。 火月根本不懂史雷斯的想法,她满脑子只想赶快回家。她拼了命的摇动她的小脑袋瓜,说道:“我得回去整理我母亲的坟墓,否则没人拔草,为她种最爱的小花,我不要留在这里!” “如果你再继续拒绝下去,被践踏的将不只是你母亲坟旁的一些小花而已。”史雷斯冷声警告,他半眯起双眼,对火月表明不想留在他身边感到一股愤怒。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他的魅力,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与青睐,她们总是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他,而这丫头竟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口回绝了他?! 史雷斯的狠话立刻就见效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虽然说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却不表示她笨得听不懂他的话。 愤怒之火在火月的胸口熊熊燃烧,他真是个大坏特坏的大坏蛋!这种大坏蛋怎么配当一国之君? 哼!亏她刚才还在心中夸赞他长得真好看,原来他比癞蛤蟆还令人讨厌! 面对她那双怒焰狂炽的眼睛,他发现她的眼眸变成了令人感到诧异的红色,而不是先前的琥珀色。 这个发现令史雷斯感到有趣极了,他盯着那对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美眸半晌,才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若留下来,你母亲的坟就能保持完整。”从方才的谈话中,他明白她有多么重视她的母亲,于是他接着又说:“甚至……本王可以考虑将你母亲的坟迁到皇宫近郊,为她修一座更好的坟,而且,只要获得本王允许,你还可以时时前去探视她,为她种些漂亮的小花。” “真的?”一直以来,她总为母亲简陋的墓深感愧疚与哀伤……她多么希望母亲死后能够住得舒适一些,不要像生前……她暗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要为她盖一座大坟?”她怀疑的口气里透露着一股无法压抑的喜悦。 “这是本王唯一、也是最后的让步。” 其实,他根本不用这么做的,可是,望着她那张喜悦、发亮的小脸蛋,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天啊!他竟然想取悦她? 这未曾有过的念头让史雷斯眉头一皱,倏地站起身,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取悦过谁的,而这丫头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影响了他? 史雷斯盯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女孩,心中突然窜起的薄怒让他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森莫测。 该死!莫非自己禁锢的心房就这么不经意的被敲出了一道裂缝?哼!也许这女孩根本不是他的福星,而是—— “大王!听说艾蒙已将女孩带回宫里头了?” 还没见到桑克斯的身影,他激动高昂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转眼间,穿着一身白袍长衫的他便健步如飞的奔进了殿堂内。 “大王,她就是和月亮有关的那个女孩吗?”桑克斯兴奋的盯着火月直打量。 火月被桑克斯的那对蓝眼眸看得不舒服极了,她轻皱起一双小月眉,厌恶的别开了眼。哼!又是一个讨厌的人! “火月——除了名字之外,本王看不出她哪里和月亮有关联。”也许连那个红色月亮的故事都是村人瞎掰出来的,史雷斯心中不悦的想着。 “不,大王!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完全确定,这方法是下官昨夜千辛万苦的从水镜中所求得的最后提示,下官就是急着赶来禀告大王这件大事的……”桑克斯倾身在史雷斯耳畔窃窃私语了一番。 “真有这种事?”史雷斯一对深不可测的黑眸因桑克斯的话而怀疑地眯起。 “大王,您要不要亲自确定?”桑克斯的眼神慎重而坚定。 史雷斯迟疑了一阵,才拦腰抱起了火月,感觉到她轻得几乎没有重量时,他不觉锁紧了浓眉。 她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吗? “转过去!”他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恶劣。因为他发现她又再次的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桑克斯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马上慌张的背转过身子。 火月呆呆的望着史雷斯,尚未从被他突然从地上抱起的惊吓中回复,直到一阵衣服的撕裂声响起,她才恢复了神志。 她惊叫了一声,“别撕我的衣服啊!” 她懊恼的想拉回被撕开的衣襟,但贴上她胸前的温暖大掌却让她的心猛地一震,也让她口干舌燥得不知如何是好。 红色的月牙胎记?!史雷斯被眼前的事实震慑住了。 他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在那块罕见的胎记上来回地轻轻抚摸、描绘着…… 没想到,水镜中所呈现的景象竟是真的! 史雷斯感觉到掌下的心跳在他的触摸下逐渐加快,他徐缓地抬起一对莫测高深的眼,如魔魅般的锁住她惊慌失措的眸子。 “从这一刻起,能瞧见这印记的人——”他将整个大掌贴上她瘦小的胸脯,俯首咬着她小小的耳垂,轻声说道:“只有我,也就是你一生要奉献的主人,懂吗?” 火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心只希望胸前那如炽铁般的大掌能够赶快移开,因为他再不把手拿开的话,她就快要窒息了,她两手紧抓着被撕开的衣襟,心急如焚的盼望着。 但史雷斯显然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咦?她愣愣的抬起脸。他想干嘛? 说罢,史雷斯唇角微勾,抱着她走出了殿外,在经过一脸吃惊样的桑克斯面前时,他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闭上你的嘴巴,神官大人。” 桑克斯惊讶极了,因为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发现到,那狂放倨傲、不可一世的君主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火月恨不得能够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原来“大王”都是这么霸道的啊! 史雷斯伫立在灯火通明的寝宫里,一脸阴沉的让侍女为自己换上干净的衣物,心中却不断暗咒着,该死!这丫头怎么像一头野性难驯的小野猫似的,进宫还不到半天,她就知道要反抗他了? “怎样?小月儿,还满意本王的服侍吗?你可是第一位让本王如此服侍的女性呢!你应该感到光荣的,而不是……”他口气一顿,伸手挥开侍女,踱到她面前。“像这样一脸不知感激的表情!” “我说过我可以自己来的!”对于他的厉声警告,她视若无睹的将脸撇到一旁,一想到他的双手几乎摸遍了她的身子,她只感到又羞又怒。 “是啊!我不也让你自己来了吗?”他握住她瘦削的下巴,冷冷的笑着,“但你却让自己差点淹死在浴池里。” “我……”想起自己当时的窘状,她的小脸霎时泛起一片红潮。“我只是不小心被衣服绊了一跤嘛!”她的口吻听来十分心虚。 “如果你不执意要在水里脱衣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都要怪你的浴池大得像条河!火月在心里冷哼了一句,正想开口反驳时,一名侍女手上的银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些珠宝是赏赐给你的。”身着一件雪纱长袍的她,纯净美丽得像个花仙子似的,史雷斯赞赏的目光落向她一头耀眼的漂亮红发。“你那头柔顺迷人的发丝,也该有足以媲美它们的发饰才是。这些珠宝你还喜欢吗?”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显得更加迷人! 她当然喜欢 !像她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别说是看过这种巧夺天工的珍贵宝石了,就连“听”都没机会听呢! 火月瞧了那些漂亮的“石头”好半晌,双眸突地掠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你真的要送我这些?”她仰起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蛋,小心翼翼的问。 “君无戏言,它们是本王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她兴奋的心情不知不觉地感染了他,让他情不自禁地软化了原本僵硬的俊容。 呵,原来女人喜欢漂亮东西的年纪是不分大小的呀!他的黑眸闪动着促狭的光芒。 “那么……我可不可以用它们来换另一件东西呢?” 他愣了一下。“你不喜欢这些珠宝?” “不!”她摇摇头,琥珀色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我能不能用它们换一把剑和一位教我使剑的师父?” 一把剑? 史雷斯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对火月这意外的要求感到十分错愕。 一想到她手持着长剑,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奔驰于原野中……史雷斯男性化的薄唇倏地紧抿成了一条线。 唉!女人还是应该要有女人的样子才对! 月之殿紧邻狩月宫东侧,它原本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宫殿,然而,半年前火月的进驻,它现在倒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某天—— “怎样?找到了没有?” “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尖锐的嗓音顿时高了八度。 “我们宫里宫外全找遍了,就是没见到小姐的人影啊!” “怎么办?雷斯大王还在大殿等着我带小姐去见他呢!现在找不到小姐……怎么办啊……” 当月之殿的侍女们各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在偌大皇宫的另一个角落也起了一阵骚动。 “不见了?” 仿如见鬼似的惊叫,令一旁等候同伴解手的卫兵乙不由得迅速地抬首看了四周一眼。 “什么不见了?快走啦!”他可不想让队长发现他们擅离职守啊! 卫兵甲高大的身子从树后方冲了出来。“我的剑不见了!天啊!我才转个身而已,它就不见了!”“你的剑也不见了?”卫兵乙惊讶不已,他蓦地想起队长不久前才撂下的狠话。“队长说过,谁再将剑弄丢,他就拆谁的骨头去喂野狗……现在怎么办?队长可不是说着玩的啊!”卫兵乙的口吻充满了同情,他下意识的按住剑柄,非常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突然,卫兵甲又发出了一声惊叫,他手指着前方。“啊!那……那不是我……我的剑吗?”说完,他立刻拔腿冲了过去。 卫兵乙也看见那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兵器,他也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有个人脚踏一双破旧的马靴,身穿一件邋遢的白衬衫及一条磨得发白的黑色长裤,光凭那一条耀眼的红色发辫,就知道她是月之殿的火月。她那一身“要命”的行头,可是她那个鬼灵精煞费了一番苦心,好不容易才从某位厨娘的儿子身上“借”来的呢!而她手上那把拖在地上的巨大长剑,当然也是从某位倒楣的卫兵身上“借”来的 ! 自从她母亲的坟被安置妥当之后,她的时间几乎全用在这种“到处a”的游戏上,还颇为乐此不疲呢!至于她会沉浸在这种游戏中的原因,说来说去,这全都该怪史雷斯! 当初火月希望用他赠与的珠宝来换一把剑时,他只用一句“让本王考虑考虑”来搪塞,没想到他一“考虑”就花了半个年头,而火月年纪虽小,却连一点耐性也没有。尤其,每见一次艾蒙那张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面孔,她就越了解自己并不是善于乖乖等待的人。 她真的没耐性等自己长大了!说她天真也好,笑她不自量力也罢,反正,她若不从那个踩过她母亲坟上的可恶混蛋身上讨回一点公道,她就一天食不知味、睡不安稳! 这半年来,原本瘦弱娇小的她虽然长高了不少,也多了些肉,可要她拖一把巨剑仍令她倍感吃力。 要命!那个笨蛋的剑怎么那么重? 她心中暗暗叫骂着,正准备踩上石阶时,一双脚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吃惊的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心中暗骂的笨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哇咧!这家伙来得可真快! 火月微蹙起细长的柳眉。“请让让。”她可忙得很,没时间在这里闲耗。 “那个……火月小姐……你……”卫兵甲一脸紧张的神情。“你能不能把剑还……还给小的?”他小心翼翼的指着她拖在地上的剑。 “为什么我得‘还’剑?” 呜……他就担心这个小祖宗会这么说。“因……因为小姐此刻握在手中的剑,正是小的刚刚遗失的啊!”他的语气里有无限的哀怨。 “哦?叫什么名字?”火月没好气的看着他。 “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原来身高和智慧并不一定成正比的啊!瞧他长得像头熊似的,反应却么慢,难怪他的剑被“借”走时一点也没发觉。 卫兵甲愣了一下,傻呼呼的报出大名。 “那么,你的眼睛可要睁大点瞧啊!”她将剑举到前方。“这剑的上下前后左右,你哪只眼看见上头写着你的名字?”她的口气无赖至极。 “可是……这把远比其他剑要重上许多的剑,明明就是我要师傅依我的尺寸特别打造的啊!”呜……他可不可以把剑抢回来呀? “如果你敢抢,小心我一状告到雷斯大王那里去。”她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而天晓得,她才是那个最担心史雷斯知道她又干了坏事的人。 一想到史雷斯极有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坏了自己的事,她的耐性顿时全化为乌有。 “别再跟着我,否则你就得到山谷里去找你的剑了。”她语气中的那份威胁感,跟史雷斯的口吻几乎是一个样儿! 火月待在史雷斯身旁也不过半年的光景而已,没想到竟完全感染上他那种天生王者的霸气。谁能想象此刻一脸倨傲的她,就是半年前那个瘦小穷酸的小丫头呢? 望着“小公主”将剑越拖越远,卫兵乙不禁上前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你准备好了吗?”他看着卫兵甲苦恼的表情,深表同情的一叹。“你准备让队长先拆你哪个部位的骨头呀?兄弟。” 闻言,卫兵甲哭丧的脸顿时由白转青。呜……为什么倒霉的人是他?! 第三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二十五年来,艾蒙始终严守规律的过生活,生性拘谨的他一直努力的将自己可能犯的过错减到最低,甚至尽量不去犯错。 半年前的无心之过是他这一生中犯过的最大失误,他早应该发现脚下那座比土高不了多少的小坟的,否则他也不会招来这阴魂不散的小丫头的苦苦纠缠! 天啊……见到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的火月,艾蒙心里又是一阵呻吟,难怪他刚才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这个小磨人精又来找他报仇了,嗯,他还是先闪人好了! “站住!逃的人是孬种!” 火月娇柔的女声宏亮的穿透门廊,硬生生的截住了艾蒙想落跑的步伐。 该死!他只得无奈的转过身,暗自咒骂着。 瞧她小小的身子拖着一把不知又从哪儿偷来的大剑,那副滑稽的模样令艾蒙愣了一下,不禁莞尔地微微勾动了唇角,他心中暗忖,雷斯大王真该瞧瞧她这个模样! 不一会儿,火月已迅速赶到“敌人”的身前。“艾蒙!”她奋力举起剑。“我要——” “如果火月小姐是想找我挑战,那么我拒绝。”艾蒙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敢?” “我不愿接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的挑战。”他丝毫不受她的挑衅所影响,相反的,他倒是比较担心她会被手上的那把剑给压垮。“而且,大王也不会允许的,他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火月小姐。”他冷冷的提醒着。 “我管他允不允许!今天你非接受我的挑战不可!” 什么乳臭未干?明年五月一过,她就满十二岁了,她才不是那种要人家抱在怀里呵护的小孩呢!他简直太小看她了嘛! “如果我说不呢?”艾蒙的语气很无奈。 “我就会缠你一辈子!”她毅然的回应,两眼闪烁着无比坚决的光芒。 艾蒙惊讶的瞧着她,他微恼的思忖着能迅速摆脱这不自量力的小家伙的方法,忽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把剑上。 “好吧!”他上前一步,从她手中轻易地取走了剑。“只要火月小姐能拔出这把剑,艾蒙就接受火月小姐的挑战。” 只见他手一挥,火月手上的剑便飞出廊外,剑身瞬间没入地面,只看得见剑柄。 “请。” 一辈子?!这话要是让大王听到了,那还得了?大王对这女孩的强烈占有欲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嘛! 艾蒙皱着眉,头也不回的走了,丢下还在为方才那一幕而发愣的火月。这该够她忙的了吧? 过了好半晌,火月才回过神来。 哇!真是太神奇了!那个死艾蒙是不是练了什么神功?否则哪来这么大的神力? 火月飞奔下长廊,在剑的四周绕着圈圈,绕着绕着,她的一对小美眉也跟着扬了起来。 呵!艾蒙说,只要她将剑拔起,他就接受她的挑战,可他没规定用什么“拔”法吧?看这把剑几乎都插进地里了,她要真拔得出来才怪! 火月挫败的皱皱小鼻子,认真的在四周梭巡任何可用的工具。耶!她可以用“挖”的吧? 炽热的阳光暖烘烘的洒落在她忙碌的身子上,她那一头漂亮的红发在阳光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就像一条高级丝缎般的柔亮。 史雷斯在大殿左等右等,却一直见不着火月的身影,他决定亲自去将那小丫头拎来,他才一走出大殿,就发现她一头闪耀的红发。 这不听话的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史雷斯寒着脸,轻轻的朝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的火月走去,他的脚步越接近她,就越听得见她口中正咒骂着一句比一句还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语,他心中不禁想着,为这个小野蛮人请老师还真是明智的决定! 十分专注于工作的火月丝毫没察觉到史雷斯的到来,直到一句冷冰冰的男声蓦然从背后响起。“韩洁!火月!” “啊!”火月身子一僵,小心翼翼的丢下那根被自己弄断的枯枝,迅速漾起一抹甜美的笑靥,她徐缓的转身面对他,并不忘挡在剑前。“雷斯大王……你还没决定好要叫我什么名字呀?”她决定装傻,所以笑得既天真又可爱。 “你这丫头别再装傻了!一个小女孩的诱惑对本王根本产生不了任何作用。”他微眯起冷峻的黑眸望向她。 是吗?她眨眨眼,表情有些失望,笑靥不由得也随着挫败隐没。 “你知不知道本王这么喊你是因为生气的缘故?” 火月咽了一口口水,她当然知道啦! “你又背着本王,偷偷找本王的属下挑战?” 她小小声的说道:“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背后那把插在地上的剑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史雷斯的口吻冷得令火月头皮发麻,她只好据实以告。“艾蒙说,只要我能拔出剑,他就……就接受我的……的挑战。” “你真以为他会接受一个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拿的丫头挑战?” 听到这丫头满脑子想的都是艾蒙,史雷斯的心里顿时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哼!还说呢!火月在心中埋怨的冷哼着。像他那种天生好命的人,是不会明白像她这种在贫穷压榨下苟延残喘的人,努力想让自己变强壮的渴求的! 天晓得,她多痛恨自己贫穷时的那份懦弱,更不愿自己长大之后,只是个要依附男人而活的弱女子……她要变得更强壮! 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一直在敷衍她,迫使她不得不“自力救济”的弄出一些小状况来引起他的注意,所以,艾蒙也只是她利用的一个对象罢了。 怎么不说话了?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不会是在忏悔吧?史雷斯瞥了她低垂的脸蛋一眼,视线落在她那一身过大的衣物上,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你这身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我……借来的。”为了“借”这套衣服,她打了那个男孩三棍,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一丝愧疚不由得浮上她的心头。 唉!谁教他要生得这么强壮,让她不得不多挥了两下棍子呢? “本王差人送去的衣服呢?”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嫌恶地紧皱起眉心。 “什么衣服?”她愣愣的抬起头,目光不自觉的又被他那张英俊的脸孔吸引住了。为什么他连在生气的时候都会令人觉得英俊无比呢? “什么衣服?”他怀疑地眯起了眼。“月之殿有人知道你又偷溜出来了吗?” 她摇摇头,这事要是被知道了,那还走得成吗?那些缠人的侍女们各个比吸血的水蛭还恐怖哩! 唉!难怪他在大殿等了半天,却迟迟无人向他覆命,可想而知,月之殿此刻必定是因为找不到人而乱成一团了吧?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锐利的眸光落在那把剑上。 只见他表情一敛,眸子突地迸射出两道光芒,右手掌跟着快速翻转与横扫,一道蓝色光芒倏地从他手中射向那把剑,而那把埋在地底的剑就这么“咻!”的一声冲向半空中,而后“哐 !”一声的掉落在火月脚前。 “哇……”火月惊愕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你是怎么办到的?”她费了好大的劲想“挖”出来的剑,他居然只要手指一比、眼睛一瞪,剑就自动跳出了地面,多么神的一件事啊! “这是我们史家的魔法。本王的祖先们和白氏与辛氏一样,是个拥有魔法的族群之一。” 魔法?好神奇喔!火月兴奋的脸蛋瞬间因渴求而闪闪发亮。 “想学吗?”她脸庞变化的神采令他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很高兴自己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火月兴奋得点头如捣蒜,这是她连做梦也在盼望的事啊! “那么你得答应本王一件事。” 别说一件事了,一千件事她都答应啊!火月咧开小嘴微笑着,头点得好不快乐。 “十年之内,不许你再瞒着本王向艾蒙挑战。”他淡淡地下着命令。 那有什么问题?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呀! “大王什么时候会教我魔法?”她神采奕奕的琥珀美眸紧瞅住他的,心中虽然雀跃不已,却也不由得窜过一丝担心,他不会又来一句“让本王考虑一下”吧? “走吧!”史雷斯伸手将火月拦腰抱起,紧搂在他宽阔的胸前。 这个瘦小的丫头为何总能令他不由自主的露出柔情的一面呢?难道真如神官在水镜中所见的,他俩之间确实有着某种牵扯? 不!他对水镜中所呈现的那一幕根本不以为然! 史雷斯丢开这令他不悦的念头,脸色倏地一沉。 就在他准备将火月丢回地面之际,她瘦小纤细的双臂却已绕过他强健的颈项,紧紧地攀附着他。“我们要去哪儿?” 火月琥珀色的美眸闪烁着无比的兴奋与好奇。他要教她魔法了吗?她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她那小巧绝美的五官就像阳光下发亮的璀璨宝石般夺人心神,史雷斯愣愣的盯着她的嫣红小嘴,蓦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悸动窜过他的下半身—— “你几岁了?”他忍不住问道。 “快十三岁了。” 该死!他竟会对一个小孩起了要命的反应?! 火月不明白史雷斯俊美的脸庞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难看,不过,她更担心他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 “大王,难道学魔法还得看年纪啊?”不行!她绝不允许有这样的限制! 他并没有说话,一对阴鸷的黑眸莫测高深的盯着她半晌,才缓缓说道:“本王替你找了一位老师。” 老师? “是教我使剑的老师吗?”她忍不住惊喜的大叫,笑容灿烂无比。哈!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教你读书习字的老师。” 咦?火月愕然的掉了下巴。 “有智慧的女人,不会让她的男人对她提早产生厌倦感。” 史雷斯狠狠的朝她泼了一盆冷水,而后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着。他还不打算让她知道,最近他确实有认真在考虑为她找一位授剑的老师,因为这固执的小丫头老是为了这个东偷西摸了许多东西,士兵们的抱怨声浪已大得不容他再置之不理…… 不过,她倒是挺有本事的嘛!小小年纪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许多人的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不知这是遗传,还是他的土兵们实在是太差劲了?竟连个小丫头都摆不平! 火月完全没察觉到史雷斯唇角正诡谲的微扬着,垮着脸的她只是沮丧的在心中尖叫连连—— 不!她不要读书习字,她要学魔法!她要学剑!她要打败施艾蒙啦! 火月拧紧一对美眉,微愠的脸蛋想也不想的就贴了过去。“大王!我不要——” 史雷斯冷峻的俊颜正好在这时转了过来,火月感觉到自己半开的小嘴被两片柔软温暖的唇瓣轻轻刷过…… 火月的脑子倏地响起一阵轰然巨响,红云顿时爬上她小巧迷人的脸蛋,迅速蔓延至她的耳根后。 她反射性的放开手,身子也迅速的弹了开来,她的动作之快,若非史雷斯反应迅速的立刻拢紧了她,她险些就跌个四脚朝天了。 史雷斯高深莫测的黑眸闪过一丝诧异,但瞧见她那副娇羞的可爱模样时,他的嘴角不禁轻扯出一抹邪魅笑意。 “有什么感觉?”他低沉的口吻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感觉?火月反应不过来,只是呆若木鸡的眨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吗?那……这样呢?” 毫无预警的,她又被夺走了一个吻。 “啊——好麻!” 火月吐出了两个字后,双手立刻反射性的紧紧捂住自己的小嘴。 她又羞又愠的圆睁着一对美眸,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她最亲近的母亲也只会偶尔亲亲她的脸颊而已,为什么他…… 火月又感受到那种心痒难耐的悸动了。 麻? 史雷斯反覆咀嚼着这个字眼,唇角狂妄的笑不禁越来越浓,他挑挑眉,心中暗忖,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开始,他真有些等不及看见这丫头长大时的美丽模样了。 火月将美丽的红发扎成一条发辫,站在偌大的林子里,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前方,而后气息一屏,松开了手—— “咻!”的一声,离弓的箭划破了四周仿佛凝固了的空气,笔直地朝几尺外的箭靶飞去。 该死!她在心中咒骂着。 站在箭靶另一端的艾蒙不以为然的看着那支划过箭靶边缘、射入后方另一棵树的箭一眼,嗤笑道:“凭你这种功夫,我看再给你十年的时间,恐怕也赢不了我吧!” 面对死对头令人气愤的讥讽,火月脸一凝,又重新架好了箭。 哼!这个死艾蒙!这次本姑娘绝不会失手的!她蓦地将目标瞄准前方那张可恶的脸庞,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 艾蒙完全没想到火月会偷袭自己,所幸多年的训练让他即时做出反应。他当下利落的拔剑一挥,硬是将箭劈成了二截,千钧一发的闪身躲过了箭头可能划花他的脸的下场。 “你是故意的!”哼!她射人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嘛! “对不起,我手滑了。”她装出一脸抱歉的笑容,走向怒视她的艾蒙,“没吓着你吧?”她语气里的诚意度是百分之零,她甚至故意在“吓”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 艾蒙眼一眯,恨声说道:“如果这是你下的战帖,我可不介意在这里接受你的挑战!” “你千万别误会呀!”火月对一脸防备的艾蒙绽出一抹不具任何杀伤力的天使笑靥。“既然我答应了大王的十年之约,又怎会介意再等六年呢?方才的事你可别在意啊!只是……你应该也瞧出我的心不在焉了吧?” 平常她不是这样的,她今天之所以会连连出错,都该怪那个应该出现在这里却没有准时出现的男人! 艾蒙心中早已猜测到她会如此失常的原因了。“大王临时有事被耽搁了,所以才会派我前来督导。”所以他虽然和这女孩水火不容,还是很无奈的接下了这令人心烦的任务。 “大王被什么事耽搁了?”哼!还有什么事比她每半个月一次的训练还重要?而且,今天的课程原本是她最在意的魔法,却临时变成了射箭与剑击,还派了她的死对头来监督她,搞什么嘛! “大王被蜜儿夫人留住了。” 火月见过蜜儿,知道她除了美丽之外,还有一副甜得腻人的嗓音和令人喷火的窈窕身材。 她直接问道:“蜜儿夫人将大王留在她那里做什么?” 男女之间的情事对火月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待在宫中四年,“如何变强”占满了她所有的思绪。 火月的表情让丈蒙迟疑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方才的一箭之仇,诡谲的眸光一闪,这才意有所指的徐缓说道:“你认为一对男女单独在一起会做什么?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闻言,火月不禁愣住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需要我解释吗?”明知她绝不会开口求自己说明,他却仍故意要气气她。 “哼!不必了!” 火月头一甩,冷冷的越过艾蒙身边,将箭靶上的箭收回箭筒,不发一语的又重新站回射击原点。 一对男女单独在一起,不就像她和雷斯大王一样,不是学习法术、练习武术,就是读书习字吗?火月一个闪神,手上的箭便脱离了弦,向前疾射而去。 还好艾蒙已有先见之明,他高大的身躯快速的一偏,而那只箭刚好穿过他先前所站的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这么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火月失误连连,而他的心情却难得的感到舒服痛快。 黄昏的天际一片云蒸霞蔚,景色煞是美丽。 迂回曲折的长廊上,一个身影如红色的云朵般,旋风似的卷回了月之殿。 王八蛋!火月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门。 死艾蒙!下次她一定会找到机会撕烂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小姐你回来了啊?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侍女小琳见主子回殿,立刻慌张地上前问候。瞧火月气得火红的脸色,她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小琳,你比我大一岁,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她二话不说的就将小琳拉到一旁。 “知……知道什么?”小琳被她没头没脑的这么一问,紧张的口吻里净是茫然。 “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事啊!” “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事?”小琳呆呆的重复她的话。 “就是一对男女单独在一起时,会发生什么事嘛?”火月的表情掠过一丝不耐。 小琳不会比她还笨吧? “这……”小琳的思绪陷入一片严重的混乱中。 “你别这啊那的,算了!我还是直接去问他好了!”她的耐性全失。 这……她到底在说什么啊?等小琳回过神来,才发现火月已失去了踪影。 眨眼间,火月已来到狩月宫外。 “大王在里面吗?”火月问向一旁的侍卫。 “大王尚未回宫。” 侍卫的回答令火月蹙起了眉。“那么,我可以进去等大王吗?” “这……” “是大王吩咐我来找他的。”火月露出一抹无邪的笑容,甜甜的说道。 两名精悍的侍卫为难的互望了一眼。 “请吧!火月小姐。”他们只得无奈的放行了,他们可惹不起大王身旁的小红人啊! “谢谢。”火月的笑靥璀璨如花。 计谋得逞的她,在两道惊艳目光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史雷斯的寝宫。 第四章 夜幕悄悄笼罩了大地。 宽阔壮丽的狩月宫里外的灯火全被点燃,此刻宫内一片明亮。 对于侍女们的来来去去,火月丝毫未曾察觉;而忙着点燃灯火的侍女们似乎也没发现到蜷曲在大床上的纤细背影。 但史雷斯就不同了。 虽然隔着层层薄幔,他却立刻就瞧见她那一头美丽的红发。 方才听见侍卫禀明她已在里头等候多时的时候,他还真有些讶异呢! 史雷斯挥手摒退一旁的侍女们,一个人越过薄幔,优雅地走向占了他大床的大胆女孩。 在柔软的床榻上睡得极沉的火月正好缓缓的翻过身,让准备唤醒她的史雷斯蓦地停住了手。 柔亮的烛火穿透曳地的纱幔,将她逐渐成熟美丽的容颜映得晶莹明亮;火红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枕头四周,灯火昏黄的映照令它们熠熠闪烁着红色的光泽…… 细致完美的脸庞上,浓密的睫毛如小扇般轻轻覆盖着她的眼睑,淡淡的笑意随着她含糊的梦呓徐缓地绽放在她迷人的唇角…… 他锐利的眼眸掠过一抹惊艳,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迷人的? 史雷斯的目光落在她唇角不断加深的笑纹上。看来,她是做了个好梦吧? 他不由得也跟着露出一丝淡笑,心中不禁暗暗揣测,那会是个怎么样的梦呢?可他忽而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梦和艾蒙有关呢? 他不悦的皱着眉,伸手摇醒她。“快醒醒!火月!” “谁啊……别阻止我——啊!”火月低叫了一声,反射性地推开那双夹着她的小鼻、压着她的小嘴的男性大掌,整个人弹跳起来。“大……大王,你想杀人啊?” 火月抚着胸口,含怨的瞪着眼前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好可惜啊!她的箭差点就要射中艾蒙的笑脸了耶! “杀人?”史雷斯脸色一敛,冷哼道:“你擅自进了本王的寝宫,又大胆的爬上本王的床睡觉,本王当然可以杀了你!” “我……”火月低头一瞧,她还真的占了人家的床哩! “你又用哪一招骗外头的卫兵啊?”史雷斯好笑的看着她。 “我告诉他们,大王你找我来的……”这都是他迟迟未归的错,否则她怎么会等到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见到他的黑眸警告性的眯起时,她赶忙又改口道:“事实上,该说是我有事找大王才是……大王别生气!火月马上下床去!” 想逃? 他铁臂一揽,瞬间便把她灵巧的身子从床沿勾了回来,将她柔软的身躯带到胸膛前。 “你话还没说清楚,想逃到哪里?”他的鼻端嗅到了一阵淡淡的女人香味。 天啊!火月惊慌的抚着胸口。他怎么能像头豹般,动作迅速得令人措手不及呢? 她蹙着蛾眉道:“因为火月想知道大王为何失约。” 她原本是欢欢喜喜的想将修练了五成的魔法“赤火”展露给他瞧瞧的……一想到这里,她那张红菱小嘴不由得噘了起来。 火月的一头红发像亮丽光滑的红色丝缎披散在背后,将她泛着粉红光泽的脸蛋衬托得如水般的柔媚,不禁令人垂涎得想一口咬下。 “你没见到艾蒙吗?”他落在她红唇上的眸光倏地转为深浓。“他应该已经解释过了吧?” 天真的火月没察觉到他漆黑眼眸里的变化。一提到艾蒙,她的眉又皱成了一团。“艾蒙只说大王被蜜儿夫人缠住了。” 好啊!这个死艾蒙……他可没要他解释这么多呀! “他还说,大王和蜜儿夫人正在做男女单独在一起才能做的事。” “这是艾蒙说的?”他的目光倏地一凛,语调转为严厉。看来,他的属下远比他认为的要大胆得多了。 “嗯!”她点点头,低垂的视线不经意的被他胸前裸露的肌肤所吸引。“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所以才……才……”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被猫的爪子抓伤的痕迹! “所以,你想问本王那句话的意思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冷凛的眸光为此又暖和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大王你……养了猫吗?”她好奇的逼近他胸前红色的抓痕,而后伸出纤指轻轻摸着,“会痛吗?” 火月记起自己受伤时常做的事,于是她想也不想的便马上如法炮制。 史雷斯讶异地瞧着火月用她沾着唾液的纤指,小心翼翼的在他灼热的肌肤上轻轻地擦抹着…… 老天!他在心里呻吟着。 “火月。”他有力的大掌陡然扣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吃惊的脸庞。“一对男女单独在一起,其实是可以做很多事的,例如……” “例如什么?”大王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在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之下,火月的心不禁怦怦的猛跳着,热血也不禁沸腾了起来。 “例如此刻你和本王单独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进行男女之间的娱乐消遣啊!”呵!他以为蜜儿那头热情的野猫已榨光了他的精力呢! 她细致的小脸因他深浓的眸光而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那是什么意思啊? 史雷斯身上传来的强烈男性气息直逼向慌乱的火月,令她感到害怕,同时也教她一颗羞涩的少女心不知所措。 她记得上次被他亲密的拥在胸前是在四年前的时候,如今又被他再次搂在怀里,她的身子禁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她的双手本能地伸出,想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于是,她火热的小掌就这么恰巧地贴上他发热的胸膛。 感受到他坚硬有力的胸膛,她发晕的脸蛋变得更加嫣红了,她突然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大……大王,我……我一身汗臭,你……你快放了我,让我下床去吧!” “来不及了!你已经在这张床上留下了你的味道,所以你该乖乖受罚。” 受罚?那又是什么意思啊? 史雷斯盯着她的眼神令她不由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她忍不住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单纯的火月浑然不知自己小小的舔唇动作有多么诱惑人,当他炽热的指尖代替了她的丁香小舌,在她唇间轻轻地来回摩挲时,她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你几岁了?”他的唇角因她可爱的反应而上扬。 “十……十……”天啊!他再不把手拿开,她就要断气了啦!“大……大王,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她语气急喘的说道。 瞧她的小脸红成一片,差点就要断气的样子,他只好顺了她的意,将大掌移到她不盈一握的柳腰。 “我今年十六了。”火月好不容易吐了口长气,突然觉得腰际有东西在动,她低头一看,惊呼道:“大王,你在做什么?”这下子她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脱衣服。” 他的手利落的一个动作,她的腰带便被他扯了开来,迅速得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由得傻住了。 直到一件熟悉的丝绸衣裳掠过她的眼前,她才倏地回过神来,这才心惊的发现她全身上下居然只剩内衣和一条小裤裤,她立时挣扎的想以双手护住几近裸露的身躯。 “大王,你别脱火月的衣服啊!唔——”她的抗议声蓦地消失在史雷斯灼人的双唇之下,他热烫的灵舌轻易地滑入她的檀口中,激烈地纠缠着她的,教纯真的她万般震惊、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瞠着一对惊惧的大眼望着他。 他的欲望因她的羞涩而益加火热,可他却又得极力克制自己,因为她娇柔的身子还发育得不够完美。 为了稍稍舒缓自己腿间的疼痛,他一个翻身,轻易地便让她半躺在他的大腿间。 “喜欢这个吻吗?”为了不让自己间接成为杀人凶手,他在一个深吻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改而攻掠她柔软的小耳。 感觉到她摇头的动作,他啮咬着她耳垂的力道惩罚性地略微加重。“为什么?” 火月不断的抗拒那猛然窜过全身的酥麻感,虚软着声音道:“因为大王看来似乎像要吞了火月……” “本王是想吞了你这个丫头。”他圈在她腰际的巨掌倏地收紧,硬是将她的俏臀又压回了他的腿间,“老天!你身上的味道真迷人。”那是一种属于年轻处子的纯真气息,也是属于她的特殊气味,更是能挑起男人欲望的幽香! 史雷斯的赞美令火月皱起了眉头,她突然介意起自己的邋遢,明明是汗臭味嘛!怎么会迷人咧? 她忍不住又扭起臀来。“大王,火月想回月之殿了……” “老天!你的样子真迷人!”他低声在她耳畔低吼道。“只可惜今天还不是摘了你这朵小花的时候。” 火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老天!她到底做了什么? 想起自己方才忘情的叫喊,她羞赧得紧闭着眼,感觉自己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摊水。 “睁开眼,小丫头。”史雷斯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不!她将脸深埋入他的胸膛。羞死人了,此刻她怎么还有勇气面对他? 什么? “不要啦!大王!” “老天!小丫头,你的声音真是娇媚啊!就像……”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一头被喂饱的可爱猫儿一样。” 火月嫣红的小脸变得更红了。她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真是丢脸死了! 不过,史雷斯亲吻她月牙胎记的动作却让她发愣。 “为什么那么做?”她小声问道,无法抑制胸口窜过的一丝悸动。 “做什么?”他温热的唇从她迷人的月牙胎记上轻轻抬起。 “吻我的胎记啊!”她红着脸,眼中有着困惑。天生的直觉告诉她,方才那一吻代表着某种特别的意义。 “因为它属于本王,而本王在宣告我的所有权。” 她为他狂傲的口吻而怔愣了下,而后才呐呐的说道:“不,它是属于火月的。” 以前母亲在世时总会告诉她,这漂亮的胎记绝对会为她带来幸福,而那时处在饥寒交迫中的她,总会哭闹的骂母亲是骗子。 他语气里熟悉的占有欲,令她蓦地想起第一次被带到他面前时的情景。 当时……他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真如母亲所言,她如今能够过着幸福的日子,全拜她那怪异的红色胎记之赐? “错了,你既然属于本王,那么你身上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根毛发,也都是我的,懂吗?” 不!“只因这个胎记和火月的名字都与水镜中出现的提示有关联吗?”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啊!“大王真的相信我是水镜里那位能替大王驱除灾祸的福星?” “你又错了,本王从不‘相信’任何事。”史雷斯温柔的双眸倏然变得既陌生又疏远。“本王的父王就是因为太‘相信’他所爱的女人,所以才会误饮毒酒而死;而本王的母后则是‘相信’她爱的男人,狠心的不顾夫妻之情,亲手害死了爱她至极的丈夫!这一切只因为本王的皇叔深深‘相信’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缘故啊! “他为了登上王位,处心积虑的计诱我母后,让她爱上他,然后再成功地籍由她的手为他除去阻碍者……只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杀人灭口之际,本王会突然出现在我母后房里。”他顿了顿,“我不仅亲眼看见他杀人,还一字不漏的听见了他们争吵的声音。” 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去杀害我的丈夫,却在事后想一脚踢开我? 当史雷斯看见皇叔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进母后的胸口时,他仍无动于衷地站在角落,完全没有出面阻止的念头,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原谅母后对他父王的背叛,更永远不会忘记十七岁时尝到绝望的痛苦。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突然,一双手悄悄地抚上他的双颊,让他蓦地回过神来。 一对紧瞅着他的泛红泪眼,让史雷斯惊觉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这女孩说出了深藏在内心已久的秘密。 他感到一阵错愕,为什么自己会毫无防备的对这个小女孩说出这些话呢? 一股没来由的怒意顿时涌上他的胸口。“你可以离开了,火月。” 他起身下床,冰冷的拒绝了那双在他颊上留下温暖的小手。 望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双手,她感觉到掌心间残留着他温暖肌肤的余温,而她的心却为他惊人的一番话而轻颤不已…… 火月凝视着史雷斯高大英挺的背影,突地发现她眼中瞧见的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习惯呼风唤雨、傲睨天下万物,仿若神只般的少君,而是一个寂寞孤单的少年,她突然对他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对于权利的贪欲真是使人丧心病狂的毒药吗?那么……如今又有多少人躲在一旁觊觎他的位置呢? 不! 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信念,迅速的在火月心中成形。 如果她真的是雷斯大王的福星,那她一定会誓死保护他的,绝不允许再有人伤害他!而且她要让他明白,他绝对可以“相信”她! 她满怀信心的翻身下床,可双脚才一碰到地面,便惊觉到自己两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她惊愕地稳住身子,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难道,雷斯大王和蜜儿夫人单独在一起时,做的就是这件事? 想到他那双宽厚的大掌亲密地抚遍蜜儿夫人的每一寸光滑肌肤时,一种遽然而生的陌生情绪蓦地令她紧蹙起一对美眉。 十六年来,火月首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第五章 蓝色徽章上的金色三头蛇栩栩如生的对她吐信,似乎是在威胁她,也是在提醒她某件事—— 你要牢牢记住它的样子,女孩……将来有个人,他会拿着这枚徽章,要求你对我承诺过的回报……记住!千万别忘了你的承诺!否则你将付出代价。 床榻上的人儿辗转的呻吟着,梦境忽地又跳回她被带到宫里的第一天。 只有我才是你一生要奉献的主人!懂吗? 霸气十足的男声清晰的在耳边响起,火月倏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她甩甩沉重的脑袋,回想着那条金色三头蛇的事。她除了在进宫的第一年偶尔还会想起这件事之外,这几年她几乎忘了自己的承诺。 说也奇怪,都过这么多年了,那个会向她索求回报的男子,为何迟迟未出现? 火月蹙紧了眉,注意到自己流了一身汗,她习惯性的抓起放在床头的武器,轻盈的翻身下床,半途随手抓了件外袍技在身上,步出了营帐。 两旁的卫兵一见火月走出营帐,忙不迭的立刻迎上前。 “大人。” 他们非常非常的尊敬她,她不仅是个艺高人胆大的女中豪杰,更是他们荒域立国以来史无前例的女主帅! 而这一切都得从两年前说起。 话说当时有个自称黑龙的男子私下集结了一群叛臣,还组成一队凶残的叛军,企图在一年一度的秋狩中对史雷斯不利,而就在黑龙的计谋几乎得逞之际,聪明的火月识破了这一切,她不顾己身安危的为史雷斯挡下可能刺到史雷斯身上的一剑,受伤之后还英勇的挺身迎向不断涌上前的叛军,直到最后一名叛军惨死在她颤抖的剑尖下,她才松了一口气的昏了过去。 事后,史雷斯为了感谢火月的舍身护主,于是便将镇宫之宝——赤月刀送给了她。 而武艺非凡的火月在赤月刀的辅助之下,开始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逐渐显现锋芒,只要有她参与的战役,可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也因为如此,骁勇善战的火月在十八个月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赤月军,她也成为赤月军里最年轻也最美丽的女主帅。 可是,都这么晚了,这个年轻美丽的女神还想去哪里呢? 两旁卫兵爱慕的眸光里有着无措与担忧。 火月清冷的眸子扫了众人一眼。“下次再让我瞧见你们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就将你们调去马房扫马粪!”她语气里的威胁性十足。 闻言,卫兵们心惊地敛起爱慕的眼神。他们才不想被调去扫马粪哩! “大人,天色已晚,为何不在帐内休息?”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太热了,我睡不着,我要去泡个凉。” “那么——” “别跟来!我打算自己一个人独处。” 什么?主帅想要单独一个人前往森林深处的小溪? “万万不可!”情急之下,卫兵甲和乙同时叫了出来。 “不可?”火月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我这个主帅想独处,还得经过你们两人的许可吗?”眸里红魅的火光轻轻闪烁着。 “大……大人别误会!”卫兵甲胆战心惊的走上前。“赤月军虽然已成功的镇压住梅镇的暴民,但我们始终没抓到他们的领头,属下担心他会对大人不利啊!”而且,据说那个领头性好女色,只要见到女人,他绝对要“吃”了她才罢休,更何况,他们的主帅还是个如此美丽迷人的女人呢! 黑龙! 一想到这个名字,火月红魅的眼眸瞬间迸出了火花。 两年前她不小心让他侥幸逃过了一劫,如今他才有机会在梅镇制造另一场风暴……这一次,她绝对要亲手宰了他! “探子可有消息回报?” “启禀大人,没有。” 该死!已经过三天了!自从他们循线找到那间妓女户,想探出黑龙的下落,却意外的发现可提供他们线索的女人已横死在床上足足三天了! 哼!三天的时间已足够让那个狡猾的男人逃命到天涯海角。 火月愤怒的眼神不禁让高挂天际的月儿吸引住。 红色的月亮? 她眼底掠过一丝轻愕。 “听说……女人对黑龙来说,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娱乐品?”火月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着一旁的卫兵,眼眸的焦点仍停驻在红色圆月上。 “是的,大人……传言是如此。”卫兵对望了一眼,不明白主帅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她美丽紧抿的唇角轻轻一扯。也许今晚是个不错的时机。 “拿进去收好。”火月面容一敛,将手中的兵器塞给其中一名卫兵,厉声道:“谁都不许跟来,否则以违抗军令论处!” 说完,火月没让卫兵再有开口的余地。她纤细的背影瞬间便消失在黑暗的森林内。 赤月刀?主帅为什么要把从不离身的宝刀丢给自己?这么一来,主帅的处境不是更加危险了吗? 卫兵乙手持着赤月刀,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伙伴。 “你看那片云,”卫兵甲指着天际那片直逼月儿的云朵。“如果那片云完全盖住了月亮,而主帅还没回营的话,我们也别在乎是否会违抗军令了,主帅的安危比较重要啊!” 话虽如此,这两人却在月亮只被掩盖了一半时,便顾不得自己是否会被砍头,心慌意乱的率领一干弟兄,匆匆忙忙的前往溪边确保主帅的安危。 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各个面如菜色的发现,冷清的溪边除了那件卡在溪面岩石间的袍子外,根本没有主帅的影子! 浓密阴暗的森林深处,高壮威武的身躯如履平地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间毫无困难的踩着轻松的步伐,一步步的往更深处迈去,即使肩膀上扛了一个人,他仍是健步如飞。 黑龙仿若与黑暗结为一体般,平稳的气息几乎令人察觉不出他的存在;而被黑龙擒住的火月就显得气愤难平。 “卑鄙小人才会在水里下药。”她故意将话说得不愠不火,不愿让对手知道她此刻内心里的翻腾。 “我就是这种人。”对于火月的沉着,黑龙不悦的皱着眉头。“臭婊子,你该庆幸我的‘舒软散’不是倒在赤月军准备伙食用的水缸中,而是倒在你掬饮的溪水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原本准备摸黑潜入赤月军军营,将‘舒软散’倒进水缸的,没想到半途中竟会撞见你这只落了单的‘母鹿’蹲在溪边喝水。”他顿了下,“是你让我改变主意的啊!” 黑龙眉一挑,紧抿的唇角绽出一抹淫笑。“你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应该感谢我向来少有的慈悲呀!”在溪边见到她单独一个人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个强悍的女人也有落到自己手里的一天!他淫秽的笑容随着心中的得意而扩大。“怎么?”他探手在她的俏臀上用力的捏了一把。“你不说些感谢的话吗?” “你去死吧!”她咬牙低咒道,浑身的寒毛因此刻心里一股想杀人的念头而矗立着。 她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哈哈!看她能冷静到什么时候?黑龙忍不住咧嘴笑开了,伸手又在她的臀上用力捏了一把。 “啧,老子真爱极了你这股辣味!”练武的女人果然和普通的女人不同!瞧这女人的小臀多结实啊!不像他以前的那些女人,臀部软趴趴的,一点都不来劲…… “你会为此而后悔的。”火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背后阴森森的传来。 “是吗?在你虚弱得像个婴儿的时候?在你没有赤月刀保护的时候?老天——我简直怕死了……哈……” 在你还能如此张狂大笑的时候! 你就尽量的笑吧,火月泛着红焰的怒眸微微一眯,心中暗暗估算着这里与军营的距离。 “这三天来你一直待在这座森林里?”她努力地在黑暗中分辨自己此刻的位置。 “你如何知道的?”黑龙敛起笑,冷哼了一句。 火月眉头一蹙。“因为你在黑暗中走了这么久,还没被任何一根树根绊过脚,足见你对这片森林并不陌生。” 她懊恼的发现,没有月光的辅助,她根本无法分辨四周的环境,而这个男人居然能轻松的把迷宫似的森林当作自家厨房般的来去自如! 一想到这里,火月不由得责怪自己的大意,当初为什么没尽全力搜查这片森林呢? “啧,你的聪明又让我不得不多爱你一分!”想起自己两天前为了躲避赤月军的搜索,在断崖下的树丛间岌岌可危地躲了一夜,黑龙的笑容顿时变得冰冷非常。“别担心,到了目的地,我会好好爱你一番的……瞧!咱们爱的小屋就在前方了。” 小屋? 火月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躲在那间位于崖顶、猎户所遗留下来的残旧不堪的木造破屋里?! 该死!她曾如此地接近他啊! 火月在心中不断诅咒着自己的失察,完全忘了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寂静的黑暗中,的脱衣声大得恍如擂鼓一般。 “你要做什么?”火月躺在干燥的枯叶间,目光如炬的紧盯着黑龙模糊晃动的身影。 “我要做一件没人敢做的事——征服史雷斯身旁那头美丽又勇猛的年轻女狮啊!”黑龙淫笑地把脱下的上衣往一旁丢。 一抹银光乍现,天际的月儿在此时破云而出。 因为没有屋顶的阻碍,穿透而下的皎洁月色让火月清楚地瞧见了黑龙裸露的胸膛。 “怎样?还满意吗?” “我对一头猪有什么好满意的?”她冷冷的回应,眸光落在那张被月光照亮的粗犷面孔上。 无可置喙的,黑龙在其他女人的眼中,很有可能是个强壮好看的男人,但在火月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别太早下定论,待会儿你就会发现我比一头猪更有用,再说……”黑龙阴阴一笑。“尖牙利嘴的女人可不讨男人的欢心。” 他阴狠的看着枯叶堆上美丽的俘虏,她那一头醒目的红发已松散开来,在月光下如丝缎般的闪闪发亮,迷人的披散在姣美冰冷的艳容旁…… 天啊!这么美的玩物,他一定要多玩她几次,再宰了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黑龙的嘴上挂着邪恶的淫笑,逐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你要是敢再碰我一根寒毛,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痛不欲生!” “啊!”黑龙佯装出一脸害怕的表情。“我怕死了!”他的神情又倏地一变。“哼!现在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快罢了,吓不倒我的!” “你别忘了药效终会过去!”火月恨声吼道。 “是不错……但是,在那之前,你会先从我身上体验到欲仙欲死的快感,而且,说不定你还会舍不得动我分毫呢!哈哈哈……” “你会得到报应的。”火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不愿再浪费所剩不多的时间,又将注意力移回她先前一直努力在做的事。她准备藉由“赤火”的魔气,试着将“舒软散”的毒性逼出体外。 从中了“舒软散”的毒开始,她就一直暗中努力地试着排毒,虽然她以前从未试过,不过,从她身上不断冒出的热汗来看,她相信自己已经快要成功了。 火月自信十足的口吻令黑龙不由得迟疑地顿住脚步。他想起她一路上异常冷静的反应,似乎根本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且,他曾亲眼瞧见她在战场上凭藉手上的那把赤月刀,与刀融为一体般的轻易砍军杀敌、冲锋陷阵—— 不过,那又如何?现在这个女人既没有赤月刀的保护,又中了他的毒,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见得赢得了他啊! 他不安的念头立刻被丢到了一旁。“你尽管威胁吧!反正你现在也只能耍耍嘴皮而已,哈哈!”黑龙得意的哈哈大笑着,粗糙的一双手迫不及待的探上火月单薄的前襟。 光是望着她那在月光下玲珑有致的诱人曲线,便教他欲火冲天、下腹肿胀难耐了! 黑龙对自己摸到了一片湿濡感到讶异。“你这个漂荡的小婊子,老子我还没有碰到你,你就已经兴奋得汗湿了一身衣服吗?”他的眉头邪恶地轻挑着,脸上的淫笑咧到了耳后。“没关系,就让我来为你驱散这一身燥热吧!” 他淫秽的话语才落下,丝帛被撕裂的声音便随之响起。她浑圆迷人的上半身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黑龙那对饱含着淫光的视线下。 “你这个履次破坏我计划的婊子!这两、三天来,我一直在想杀死你的方法,现在我终于想到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了——”黑龙恶意的拉长了口吻,粗糙的大掌瞬间攫住了她那对饱满柔嫩的丰盈。“我要玩死你!” 火月紧咬着牙,强忍住心中那股恶心欲吐的冲动,努力的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解毒这件事上。 她感觉到自己右手的手指似乎可以轻轻移动了,她相信只要再忍耐一下下,她就可以复仇了。“天啊!你这婊子的味道真是甜美……”黑龙的声音从火月的胸前模糊地传出,“就像处子一般呢!不过,你跟在那个姓史的家伙身旁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呢?瞧……你身上还有这么有趣的胎记呢!” “你这臭婊子居然会让我冲动得像个年轻小伙子!”他将手上的兵器丢到一旁,“我再不吃了你,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他迫不及待地解开裤头,“你先让我满足了,待会儿我会再好好的伺候你——” “恐怕你是没有机会了!” 乍然响起的话语就像一道冰冷的剑锋,笔直地射入了黑龙毫无防备的胸口,令他的身子不由得僵住了。 他粗喘地停下双手,迅速地抬起眼,怒喝道:“臭婊——啊——”痛苦的喊叫立刻取代了所有的声音。 啊!他的眼睛好痛!要命的痛楚令他忍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咬牙嘶吼着。 “痛苦吧?它只不过是你付出的第一个代价罢了!”火月甩了甩沾血的手指。 “你——我要宰了你这婊子!” 黑龙狂怒地咆哮着,顾不得眼睛的疼痛,怒极地朝火月声音传来的方向反扑过去。 火月顺利的解了毒,机灵的闪过黑龙扑来的身子与魔掌,手脚利落地随手抓起地面的剑。 “是吗?”她噙着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地徐缓拔出剑刃。“不知道你要用哪只手来宰了我?” “双手!”他反身又朝她的方向扑了过去。 火月这次没有躲开,她瞬间“唰唰!”地挥了两剑。 朝她扑过来的黑龙又是一阵痛苦的哀嚎,“啊——我的手!”凄厉的哀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被截去一半的双臂在半空中不断轻颤着,他两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上,巨大的痛楚让他扭曲了面孔。“这是你的第二个代价!”火月面无表情的将染血的兵器丢到一旁。“很难受是吗?让我来为你解除这一切痛苦吧!”她冷冷的瞥着他扭曲变形的面孔,专注的低声念着“赤火”的咒语,一边徐缓抬起双手…… 火月那对泛着红魅色彩的琥珀色瞳眸,仿佛就像被烧亮的红色水晶一般,而在她的纤手上迅速凝聚而成的一团火球,更是将她的瞳眸映照得更加剔透,还透露着一抹诡谲与冷残。 火月柳眉一皱,击出了双掌。“去吧!‘赤火’!” 伴随她的一句怒喝,“赤火”立即如飞箭般的直直地射向黑龙高壮的身体,并迅速地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刹那间,一阵令人心惊胆跳的凄厉叫声尖锐地响起,在夜里听来格外的刺耳。遭火焰吞噬的巨大灼痛撕裂了黑龙强壮的体躯,让他疯狂的在地面不断翻滚着。 火月伫立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因为他所受的痛苦,绝对比不上他今晚所带给她的屈辱! 肉被烤焦的异味让她微皱起眉。“我说过,我会让你尝到比被地狱之火吞噬还要痛苦的滋味。”火月拢拢残破不堪的上衣,挺直有些虚弱的身子,迈出已陷入一片火海的屋子。 冷冷的夜风轻掠过火月纤细的娇躯,她努力地试着忘记黑龙在她身上所留下的污痕。但不论如何,那双魔手残留在胸前的恶心感却是鲜明依旧。 仰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天空,火月不禁蹙眉猜想,她那一群忠心的部下,什么时候才会找到这里来? 过了好一阵子,飒飒的冷风有越来越强劲之势,火月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双腿,打算藉着模糊的记忆回到军营。 在火月正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下属急切呼唤自己的声音。 嗯……不如她预期的快。火月皱了皱眉,看来他们得再加强训练才是! 眨眼间,她便看见她的副将率领数十名赤月军的弟兄冲出黑暗,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大人!我们看见了火光,你没——”“事”字倏地消失在夜风里。 赤月军的副将猛地傻了眼,不仅是他,连紧跟在他背后出现的一队弟兄们,也对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原来主帅放下头发的模样竟是如此的美丽啊! 在背后熊熊烈火的照映下,飘散在火月细致脸蛋两旁的及腰长发就像覆盖着一层亮丽光晕般,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金红色,加上那张绝色容颜,简直美得教人窒息…… 这可是众士兵们第一次瞧见主帅放下长发的美丽模样,他们心中非常庆幸此刻的好运道,但一件严重的事实刹那间唤醒了他们的神志。 主帅出事了!赤月军们同时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下属们尖锐的抽气声让火月猛然发现到自己胸前这件破损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止自己不春光外泄! 火月感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热度,她纤腰一挺。“全部给我转过去!否则我要你们全给我扫马粪去!” 在主帅的一声厉喝下,数十名犹处于惊恐中的男人们,全部动作迅速、整齐划一地背转过身子,因为他们谁也不想去做扫马粪那种有损男性尊严的事。 “莫里!”火月紧拢双眉,冷声唤着副将。“把你的外衣脱下,丢到后头来!” 该死,都怪那个黑龙让她在下属面前丢尽了颜面!她咬牙切齿的在心中诅咒着那早已下十八层地狱的男人。 第六章 他们英气逼人的主帅到底有没有惨遭黑龙那淫魔的侵犯? 这个疑问就像颗雪球般,在前去营救主帅的士兵们心中越滚越大! 当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冒着扫马粪的危险,开口请主帅给他们一个解答。 而且,当晚主帅一回营就立刻将自己丢进冰冷的溪水里,大有自杀之嫌的在水里足足泡了三、四个时辰之久! 为了让主帅在众弟兄的心中永远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女神形象,他们决定不将此事透露给其他不知情的赤月军弟兄知道。他们要将有损主帅完美形象与名声的这件“意外”,当作是个天大的秘密,永远地搁在心里头。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而这些都是因为一个粗心的士兵和他手上的一坛酒惹的祸。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史雷斯的俊容森冷僵硬得仿若雕像般,他宁愿相信刚才无意间听见的事,只是一个酒醉土兵的胡言乱语罢了! 可士兵口气里充满的愤怒不平以及哽咽的真情流露,令史雷斯不觉紧绷起身子,顿下了脚步。原本躲在墙角边喝着闷酒,边为自己所爱慕的主帅叫屈的年轻小兵,一见到至高无上的君王出现在自己眼前,酒意顿时被吓醒了一半。 “小……小的叩见大——” “看着本王!”史雷斯冷喝一声,打断了欲行叩拜礼的士兵。“把方才的话再说一次!你要胆敢稍有一字之差,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去!”史雷斯冰冷至极的口吻令人不寒而栗。 年轻士兵害怕地打了个轻颤,酒意瞬间全醒了。“小的方……方才说……如果我们早……早点找……找到黑龙那畜牲的藏身处……那……那么火月大人也……也不会被黑龙给玷……玷污了……”他两腿一软,忍不住跪了下来,他又惊又恐地一边连连磕头,一边慌张的求饶,“小的知道自己不该多嘴,都怪小的一时贪酒,求大王饶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沾半滴酒了,大王……” 害怕自己被割舌头的士兵一声又一声的求饶着,他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大王早已不知去向。 史雷斯在回寝宫的一路上,始终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表情高深莫测得教人惴惴不安;而紧跟在史雷斯身后的艾蒙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艾蒙心中非常讶异,因为他知道火月不是那种不经深思熟虑,就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人。 “艾蒙!” 一贯专制的口吻猛然划破了这片沉肃的气息,让艾蒙蓦地顿住了步伐。 “小的在!” “你去替本王将火月找来。” “是!” 皇宫西侧空旷平坦的广场上,剑击交错的铿锵声此起彼落的响起,而黄沙漫天飞舞的景象,就像狂沙暴风正席卷着这片平地般,令人不禁误以为自己正处在风暴之中。 “不对!”严厉的斥喝声第n次在这片滚滚黄沙中响起。“你们的注意力要放在双手的兵器上,而不是自己的双腿——” 当火月瞧见一堆士兵撞在一起,她忍不住又咬牙叫道:“莫里!”她冷喝着站在跌得人仰马翻的一堆人身旁,正为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咧嘴大笑的副将。“叫他们立刻给我站起来!” 莫里的视线迎上弟兄们疲累不堪的眼神,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剑弃置在地上,“大人!”他徐缓移动着绑了铁球的双脚,笨重的朝看台摇摇晃晃的迈去。“弟兄们从早上练到黄昏了,身体的体能早已超过极限,大人何不到此为——” 火月倏地打断他的话,“你想违抗命令?” 随着一声斥喝,火月轻巧的身影瞬间已翻落在她的副将面前。 “想休息?只要你能从我手中取回自己的兵器,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她转身便要一个士兵将莫里的剑拾来。 这……不好吧?莫里当下一愣,四周也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 可能吗?赤月军众弟兄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平常生龙活虎的副将就已经不是主帅的对手了,更何况是此刻筋疲力竭得只剩一口气的他呢?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他们还是得认命的接受这些非常人所能负荷的训练吧? 正当众人认命的暗忖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然飞落在火月和莫里之间。 “艾蒙?”火月有些不悦的瞪着他。“怎么?你是想继续两年前那场胜负未定的决战?” 十年之约的一战,她和他打成了平手,但那并不表示今天他们也会是平手。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他们之间能再有一次较量的机会,但她明白雷斯大王绝不会应允的。 艾蒙沉稳的眸光在火月冷艳的娇颜上驻留了比平常多几秒。 敏锐的火月察觉到他奇怪的眸光,她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挑眉说道:“沉默是表示你害怕我的提议吗?”她的口气里充满嚣张的挑衅。 没办法!这死艾蒙天生就和她对冲,所以她每次见到他,若不用言语好好的修理他一番,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曾遭他双脚“污辱”的母亲! 唉!她还是那一副暴躁易怒的死脾气。艾蒙轻蹙着眉,实在瞧不出这个每回和他碰面总没给他好脸色看的女孩,长大之后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大王现在在找你。”艾蒙淡淡的说道。 闻言,火月美丽的红瞳迅速掠过一抹令人来不及捕捉的不安。 但眼尖的艾蒙却注意到了,难道……她在担心和大王碰面吗? 他心中的疑惑在她那对炯亮的瞳眸蓦地迎上自己时有了个答案。 “那我可不能让大王等太久了!”火月自信地扬起一对美眉,将剑递还给她的副将。“莫里,训练到此结束,让他们下去休息。” 火月的身子才朝后一转,她背后的众兵们立刻全瘫平在黄沙地上,顾不得这种行为是否有损赤月军不久前才光荣载功回国的英勇形象,他们只想好好的睡个大头觉。 火月的脚步轻盈而有规律地落在干净明亮的砖面上。这一路上,她的脚步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可当她要踏进史雷斯的寝宫之际,她却有了短暂的犹豫。 “大王!”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进富丽堂皇的寝宫里,却没有瞧见那个英挺威武的身影—— 她微蹙眉头,直觉地往后花园走去。 奇怪的是,她来到小桥流水、百花争妍、一片花团锦簇的美丽花园里,却仍见不到史雷斯的影子,甚至连侍女也见不到一个! 奇怪了?火月纳闷的低头看着石亭内的卧榻,探手轻触着铺在上头的雪白貂毛锦毯。 咦?还是温的? 猛地,她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了。 她心惊的收手,此时,一记凌厉的剑气蓦地袭向她的背后。 当然,火月这赤月军的主帅也不是当假的。她凌空一个飞跃,千钧一发的躲过了突袭者毫不留情的剑气。 剑气锐利如刃的削去了火月的衣角,也削落了锦毯的一角,又再次猝不及防的袭向火月。 面对这丝毫不让她有喘息机会的攻势,火月的柳眉轻轻一蹙,翻身跃出了亭外,顺手从地面上拾起了一根木条充当武器。 对方的攻势又猛又快,招招可见其杀意,令人应付得心惊胆跳、冷汗不断。火月冷肃着艳容,见招拆招,一一化解掉只要一个大意就可能小命不保的杀人剑势。 这一战持续了近一个钟头,火月从亭外打回了亭内,从黄昏打到了夜晚,从头至尾应付得险象环生! 虽然她的生命有危险,她的内心却仍是愉悦的,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与她的“师父”打上一场了!所以,尽管一天操兵下来,她的身子已大喊吃不消,可她的双眸却依旧湛然有神地闪亮着。 始终寒冷着一张俊容的史雷斯,瞧见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孩又一次的避开了他扫向她腰腹的剑风,他紧抿的唇角终于忍不住赞赏的微微一勾,绽露出一抹笑意。 可惜的是,火月并没有注意到史雷斯的笑容,因为他突然弃剑的举止,令她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下她反击刺往他胸前的一剑! 火月来不及猜想他弃剑的原因,一团瞬间直冲向自己而来的蓝色火球,让她心惊地立刻以自己的“赤火”作为反击。由于她的反击是出于她的直接反应,所以她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 惊见自己的“赤火”竟然吞没了他的“蓝炎”,还笔直的朝他冲去,她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她的双手紧捂着双唇,看着她噬人的“赤火”穿越过史雷斯方才所站的位置,凶猛的往石柱撞去,她本以为会听到石柱崩裂的声音,但史雷斯不知何时所布下的结界,却让她的“赤火”在撞上石柱之前,先行化成了无数细碎的金色火星。 瑰丽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冷然俊容,也照亮了火月过于苍白的表情。当四周恢复昏暗,她便如同被抽光了全身气力似的两腿一软,跪坐了下来。 若不是他闪得快,他是不是就要死在她的“赤火”之下了? 她纤细的双掌不由得紧紧握起。“你真是可恶!”她敢说他的“蓝炎”根本只用了三成的功力! 她仰着脸往黑暗中他所伫立的方向低声咆哮,同时感觉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大王找我来,就是想栽个弑君之罪给我吗?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主动将人头送上!”混蛋!你简直可恨得令人咬牙切齿! 火月激动的口气里掩饰不住的真切情感轻轻牵动了史雷斯的心,令他绝冷的表情浮上了一丝温暖。 踩着如魅的脚步,他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靠向她。“本王只是想知道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你,为何还能让敌人有机可趁?” 闻言,火月的身子微微一僵。“我不明白大王的意思。”她别开脸,因为她相信即使在黑暗中,他那锐利的双眸依旧能轻易的看透自己。 他知道了多少? 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附近,她纷乱的心显得更加紊乱了。 “不,你明白,本王指的是黑龙!” “黑龙已死在我的剑下,并化成了灰烬。这件事火月在庆功宴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吗?本王倒认为你似乎隐瞒了某些细节,不过,本王也觉得那些‘细节’确实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讨论,它应该是在私密的情况下讨论。”他顿了顿,“例如现在。” 火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多日的不安终究还是成了事实。 “我……”她挣扎的咬了咬唇。“好吧!我承认我破坏了当初大王授予我魔法时的约定,我不该在第三者面前展露‘赤火’;我也不该在报告中谎称黑龙是被他自己打翻的蜡烛所引燃的大火给活活烧死的,他……他是被我的‘赤火’给打中的……” 火月看着他,不得不鼓足勇气地抬首轻声问道:“大王不会要把我的‘赤火’给收回去吧?反正黑龙都已经是死人一个了……”火月不安的咬着唇,仿佛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似的固执。 听见火月违反了别在他人面前施展“赤火”的约定,史雷斯感到有些惊讶。但另一股翻腾攀升的情绪却如猛浪般的立刻压过了它们。 他不相信地拧紧了眉头。这该死的女人最在乎的竟然是这件事? 这个小笨蛋!当初他为了预防她学会“赤火”后去对付艾蒙,而随口捏造的戏言,她居然信以为真?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件事。”史雷斯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告诉我!黑龙碰了你吗?” “什……什么意思?”她吃痛的微蹙起美眉。 “意思是——他强占了你的身子吗?”她的态度让他再也忍不住的在黑暗中对她低咆。 该死!为何在自己愤怒得想杀人的时候,她却可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火月被史雷斯鲜少表现出来的怒气给吓着了。她努力回想着史雷斯方才问的问题,因为只要他靠近她,她精明的脑袋就会糊成一团没用的浆糊,尤其是他那双手……天啊!每每想起他那双修长的大手曾在自己身上做的事,她总会脸红心跳好一阵子,虽然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她却依旧感觉鲜明—— 火月在心中轻吁了口气,还好他现在看不见自己脸红的样子,否则他铁定会看穿她现在的想法。 “他来不及那么做,因为我弄瞎了他的双眼。”火月决定将事情全盘说出。“他在我喝的水里下了毒,我只能任他把我带到他躲藏的地方。一路上,我不断努力地尝试用‘赤火’将毒性排出体外……黑龙却在我即将成功之际,猴急地撕裂我的上衣,并更进一步的企图占有我,但幸好毒及时解开,我用手指戳瞎了他的双眼,用他的剑砍了他的双手,然后放火烧了他。 “或许是我的衣衫不整让那些寻着火光找来的属下误会了一切。所以不管大王听到了什么,真实的事只有一件——”她一顿,藉着夜色的掩护,毫不隐藏眸中情意地凝锁住他隐约可见的五官,用平稳的声音表明道:“我并没有被任何人占有。” 你说过,我只属于你的!而我也始终这么相信着,并誓死护卫这信念。她心中暗想着。 他疑视着她,没有开口说话;而她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 她的眼底闪烁着疑惑与不安,温热的气息在他们彼此之间流窜,她的鼻间充满他男性的浓烈气味,教她心跳失速、口干舌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他灼烫的指尖轻轻地抚着她的唇瓣。 “不,小月儿……你知道本王从不‘相信’什么的,所以……我今晚会亲自证实它。”仿佛在下承诺似的,他俯首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又道:“瞧你,总是一身汗水味。” 他不喜欢她身上的汗水味吗? 想着想着,她突然又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留下那汗酸的味道,或许那样就能令他改变要她的主意了。 沐浴过后的花香味淡淡地围绕在她鼻前……她忍不住心慌的将目光飘向外头。 唉!以前是自己太笨了,不知道一对男女在一起能做什么事;但是,经过他那一次恶魔似的教导,现在的她倒是十分清楚他要用什么法子来证实自己所说的话了! 她不安的思忖着,目光又飘向了外面。 安静地梳理火月一头教人称羡不已的柔亮红发的小琳,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在等人吗?” 瞧火月心虚的立刻敛起眸光,小琳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小姐你等等,小琳到外头为你瞧瞧!”说着,人便迅速的走向外头。 片刻后,小琳边搔着脑袋瓜,边走了进来。“没人啊!”她疑惑地重拾起玉梳子替火月梳头。 “谁跟你说我在等人的?”火月不悦地瞪了小琳一眼。“你呀!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大胆的擅作主张起来了。” “我……”镜中两道射向自己的凌厉眸光令小琳不由得心慌地垂下视线。小姐一整晚看起来就是心神不宁的嘛!不过,现在都已经过了就寝时间,不应该还有人会在这时候跑来啊! 啊!莫非小姐等的是——雷斯大王? 猜到这个可能性,小琳抿紧的唇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这个在小姐身旁服侍多年的丫头,可是一清二楚的知道小姐的个性呢! 她这个双手耍起刀剑来,其磅礴气势不让须眉的美丽主子,其实每每碰上了雷斯大王啊!她就会紧张得连一支笔都握不好喔! 想到这里,小琳为了不让自己的主子发现她不断扩大的笑容,脑袋不禁越垂越低。 她的模样看在火月眼中,还以为小琳已经累得偷偷打起瞌睡来了呢! “别梳了,下去休息吧!” “小姐,今晚不编发辫吗?”因为以往火月总是编着长辫入睡的。 “不了。你去休息吧!” 火月心不在焉地挥退小琳,纷乱的心思全绕在另一个人身上。 火月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如果史雷斯真的依约前来,该拒绝他吗? 其实她明白,答案是肯定的。 不错,黑龙那下流胚子确实用他肮脏的双手碰了自己,让她在心头留下难以抹去的恶心感,但她并未真的受他玷污啊! 她不希望史雷斯是在有所误解的情形下,将自己据为己有,她的第一次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生才对呀! 不过……火月的眸光又飘向了外头。他会来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紧蹙着一对美眉的她,开始在室内忐忑不安地踱起步来。 当晚,史雷斯并没有出现在月之殿。 对于这样的结果,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的她应该要大大的松口气的。 可是,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第七章 连日来的操兵,再加上昨天一整晚没睡,火月的心情简直坏到了极点。 她伸手揉揉太阳穴,背靠着树干,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暗想,她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她摇摇头,想甩掉头重脚轻、飘飘然的不实际感。 嗯……或许她该将今天的操练丢给她的副将莫里去做吧? 火月正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夫人,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蜜儿夫人的贴身侍女连声安慰着。 “珠儿那不要脸的狐狸精佯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死样,昨夜整晚霸占着雷斯大王不放,害我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我怎么能不生气?” “那个……也许珠儿夫人真的是——” “啪!”的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猛地打断了侍女的话。 “你这胳臂向外弯的死丫头!我告诉你,那狐狸精弱不禁风的柔弱样全是装出来的!哼!她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总以为能永远抓住大王的心……哼!那狐狸精得意不了多久的,因为没有人真能抓得住大王的心的!”蜜儿不甘心的说道。 待蜜儿主仆俩走远,火月这才步出不易被发现的阴暗一角。 珠儿夫人? 火月两眼阴森地眯起。哼!大王似乎很喜欢看见自己在受他威胁之后,坐立难安、提心吊胆的蠢样啊?而她如今一脸疲惫的模样,全都是拜他所赐! 他更是太过分了! 火月咬牙咒骂着,消失的力量顿时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她隐约可以听见由自己握紧的拳头传来“喀喀!”的关节声响。 愤怒之火烧红了她琥珀色的瞳眸,她步伐坚定的跨步迈向校练场,而可怜的赤月军众弟兄理所当然的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唉!他们这天的情形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啊! 灯火通明的月之殿内,摆置多时的丰盛晚膳,如今全成了冷饭菜。 焦虑不安的等候火月回来用膳的小琳,终于按捺不住的决定亲自去校练场请人。 小琳轻蹙着眉,疾步走到了门边,一个翩然而入的纤细身影却险些与她撞个满怀。 “小姐!你可终于回殿了!”呜……她的屁屁好疼喔! 火月蹙眉看着急急从地上爬起来的小琳一眼。“你啊!眼睛到底是长到哪里去了?我真该把你抓到军队里,好好地训练一番才是!” 军……军队?!小琳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 “不要啦!小琳下——不,马上就会改进的!所以,请小姐千万别把你方才的话当真啊!”她知道她们家小姐那种魔鬼式的训练连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呢? “谁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瞧小琳一脸惊恐的样子,好像她要拿绳子往小琳的颈子套似的,原本心情欠佳的火月便忍不住作弄起乖巧的小琳来。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她蹙眉问道。 “那……”那她就认了!小琳双手僵硬地递上干净的毛巾,哭丧的小脸就快滴下可怜的泪珠来了。 火月边擦脸,边斜睨着她低垂的脑袋瓜一眼,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轻笑声让小琳惊愕的抬起一对泛红的眼睛,她立刻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小姐你……” “你这个小笨蛋!”她毫不留情的在小琳头上敲了一记。“我唬你的啦!” “小姐你好坏喔!”小琳备受委屈的脸蛋又恢复成一片光明,她一边接过火月递过来的毛巾,一边眉开眼笑的问:“小姐是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更衣?” “你把晚膳端下去,我想休息了。”火月敛起笑意,眼角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疲倦感。 “可是——” “嗯?”火用眯起眼看着小琳。 小琳一惊。“那……那小琳先伺候小姐更——” “你想被踢到军队里去吗?”火月的语气变得更沉了。 小琳的心吓得漏跳了一拍,她慌忙地连连摇头,表情有些惊恐。 “那就别再开口,安静的把饭端下去。”火月淡漠的口吻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面对主子凌厉的眸光,小琳连呼吸都不由得变得小心起来。 小姐……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呢!不仅错过了平常用晚膳的时间,连人也变得阴阳怪气的,她不会有事吧? 不安与担忧同时浮上小琳的心头,但是,为了顾全自己不堪一击的脆弱小命,她还是识相的闭上嘴巴,将饭菜端离了房间。 火月喝了回水,才迈着如铅般沉重的双腿走向后方的寝室。 此时此刻塞满她脑子的,不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也不是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她只需要一张床。 她一边走向寝室,一边将解下的外衣随手丢在半途,然后是一双鞋,接着是腰带……一路上,只见零零落落的衣物散了一地…… 当火月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到床边时,她已剥光了身上的衣物,光滑的娇躯如新生儿般的在灯火下闪耀着迷人丰美的诱人曲线—— 如今的她,已完完全全地拥有一副成熟迷人的女性娇躯。 习惯裸睡的她一躺上床,整个人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平在床上。 柔软的床褥让她一身僵硬的骨头不再疼痛,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卷进柔被里。 就在她入睡之际,一个念头迅速掠过她脑海——她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纠缠了她一整天的男人身影了! 一抹极淡的笑意悄悄地浮上了她的唇角。 火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见自己被一只挥也挥不走的苍蝇骚扰个不停,惹得她心烦不已,于是她眉头一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只讨厌的苍蝇使劲挥出一掌——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突地响起,贴住掌心的温热肌肤是如此的真实…… 火月倏地从梦中惊醒,她吃惊的迎上史雷斯那对同感讶异的黑眸,过了一会儿,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终于忍不住的滑出了她的嘴角。 听见她悦耳的笑声,史雷斯的双眸不禁一亮,她的笑声无疑是他所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史雷斯拢紧两道剑眉,用极冷的口吻问道:“你很开心?” 原来这就是被女人打的滋味!她倒是第一次让他尝到了这种感觉。他阴鸷地看着那个笑到不能自己、频频拭泪的火月。 “我……我不是故意的……”瞧着他冷峻的脸庞上鲜红的五指印,火月忍不住伸出纤指抚上了他的脸颊。 “是吗?我倒认为你此刻的表情实在令人怀疑你的话。”他微眯起双眼,感觉着她略带薄茧的纤指在他发疼的脸颊上轻轻抚弄,他满脸的怒火虽然在她轻柔的触摸下熄了大半,但是他仍板着一张脸,因为她实在太不知收敛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咯咯笑个不停! 火月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放肆,但方才史雷斯那副她从未见识过的滑稽表情实在令她忍俊不住。 “对不起!”她做了个深呼吸。“我以为我打的是一只烦人的苍蝇,它在我梦里飞来飞去的,烦死人了,所以……所以我就出手打了它,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会打在我脸上?”原来他的吻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惹她厌烦?史雷斯阴鸷的黑眸再次眯起。 他紧抿的唇角邪佞地一勾,宽厚的大掌握住了她打算敛回的柔荑。“你的解释我接受了。不过……”他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你还是得接受该有的惩罚。” “惩罚?”火月微愣地将目光从自己发烫的手背移向史雷斯邪佞的俊容。 “没错。”他逐一吻着她的纤指。 “你……你要打回去吗?”她被他温热的唇弄得心慌意乱,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越跳越快。 天啊!他看起来像是想一口吞下她似的,她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并想起自己的赤裸。“不!女人对我而言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这句话勾起了火月的不愉快。“我是赤月军的主帅,也是你身旁的一名护卫,请大王别将我和‘那些女人’混为一谈。” 火月坏透的心情被挑了起来,她僵硬的抽回手,将脸撇向一旁。 啧,好酸的味道啊!史雷斯邪佞的笑意变得更浓了。“我美丽固执的小火月,”他俯首贴向她耳畔。“你是我命里的小福星,怎能与那些女人相提并论呢?” 吹拂在耳际肌肤的温热气息就像带了电流般,惹得火月浑身窜过一股战栗感。 “你——”她慌乱的转过头。“你要做什么?”明知这个问题很蠢,但当她感觉到耳垂被他含入湿热的嘴里时,她所能想到的却只有这一句。 “呵!爱装傻的小月儿!一对男女在床上能做什么?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我……”火月忍不住咬唇,吞下一句轻吟。 “我要你,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而且,你应该没忘记昨天我对你的承诺吧?” 火月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可……可是我还没……还没……” “还没准备好?” 她的唇被他占据了,所以她只好以点头做为表示。 他深邃的黑眸锁住她的。“从你十六岁那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很有耐性地等你准备好接纳我。如今你二十二岁了,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这一次我可不允许你再如此敷衍我了。” 史雷斯温热的唇再度封住了火月娇艳双唇所欲发出的抗议声,他用热烈的吻来表示自己不容置疑的坚决。 昨晚,热情如火的珠儿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今晚……他不允许她再临阵脱逃了! 火月的双手又慌又急的抵着他的胸膛,却无法阻止他的灵舌滑入她的口中…… “我只有一个条件!”以往她就是不愿与众多红粉佳人分享他,才总以尚未准备好作为借口。 他是一国之君,她也了解他的“苦处”,可她还是不愿与其他女人分享他。为此,火月的腰杆挺直了几分,借此要史雷斯正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是,在说话之前,火月却倏然涨红了一张脸,她察觉到自己的举止简直太不智了!她立时下意识的腰杆一缩,高涨的气焰霎时熄了一半。 面对火月可爱的反应,史雷斯双眼微眯,轻柔地开了口,“什么条件?” 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女孩,竟敢开口与自己谈条件?她好大的胆子啊! 火月感受到史雷斯的不悦。“事实上,这是火月对大王的一个要——请求。”她咬着被单小声说道,心里则是痛骂了这霸气狂傲的男人一顿。 “说吧!”他抿紧的唇轻轻地一扯。 “火月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你!” “什么意思?”他的龙颜冷冷一敛。 “在大王尚未厌倦我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女人出现在你我之间,不管是旧爱还是新欢!这是我惟一的请求。” “你要本王独宠你一个人?” “我只是请求大王在还没对火月厌倦时这么做。”她有些生气地解释着,因为他的表情看来仿如她开口要求他做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任务般。“大王不愿意?”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他拒绝了她,她一定要立刻跳下床躲开他。 她紧绷着身子,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许久,在她就要将他的沉默当作是拒绝时,他莫测高深的俊容忽地轻扯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吃过橘子吗?”他轻柔的嗓音如春风般的轻拂过她的耳畔。 火月愣愣的点着头,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到橘子。 “如果没有实际地尝过它,又怎能知道它是酸,还是甜?相同的……”他沉吟的一顿,视线越过她微怔的表情,落在她凌乱的发上。“本王又怎能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这么做?” 史雷斯满意地瞧着火月一头漂亮的红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她恍若初雪的雪肩上。不过,他相信自己会更喜欢她那头美丽红发像丝缎般洒满他赤裸胸膛的诱人画面!他低声说道:“所以……” “所以?”在他的黑眸炽热的注视下,火月不由得抓紧了被单。 “你可以从一个吻开始。” “一个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智能不足的低能儿般,竟然只会傻傻的重复他的话。 “没错,你可以用一个吻来说服我,小月儿。” “你要我主动诱惑你吗?”不行啊!要她做这么羞人的事,远比叫她拿刀上战场去砍人还困难千百倍! 当下,“拒绝”的表情立刻浮现在她震惊的脸上。 “即使在一个吻之后,本王或许会打消要你的念头,你也不愿意试试?”史雷斯的眼底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他用真诚的温柔语调诱惑着他美丽的猎物,让她一步步的往他设下的陷阱里跳。 他忍不住心忖。唉!想他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要个女人却得如此地费心思计诱?这丫头当真是让自己破了许多第一次的例外啊!不论是在对她的魔法传授上,或者是武艺以及赤月军统帅这——唔,说到这件事,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没想到他当年一时兴起的同意给她一队人马,居然真被她训练出骁勇善战的赤月军,并在短短的时间内立下不少功绩与奇迹! 这丫头一身的“奇迹”,当真是羡煞了他身边的一些武将,令他们不得不红了眼呢! 不过,这种东征西讨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这两年来,他对她的“容忍”似乎让她忘了自己待在这里该有的使命。如果她是他的福星,那她就该乖乖的待在他身边,而不是他想见她的时候,她却远在天的那一边与敌方厮杀,教他反而担心她—— 史雷斯的胸口忽地像被硬物重重地捶了一下。 担心?他在心中暗暗咀嚼着这个字眼,随即心情豁然开朗。 他不得不承认,已经许久不知担心是何种滋味的他,确实担心着这个在十年前,不经意的在他冰冷的心湖激起了小小涟漪的女孩—— 第八章 他俩究竟算不算已达成了协议? 这句话不断在火月的脑海里徘徊着,可她却一直找不到发问的机会。 火月恼怒的掬水泼洒着脸,心中不禁咒骂起那个该死的男人来——都怪他啦!每次她好不容易从他身下逮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时,他不是捧来一堆美味佳肴塞满她的一张嘴,要不就是抱着她在浴池里来一段有想溺毙她之嫌的鸳鸯戏水,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因纵欲过度而惨遭溺毙的第一人,她不得不努力的用嘴巴呼吸…… 想到自己在浴池里发出的那种奇怪声音,火月的双颊蓦然抹上了一片红云。 难道男人都是如此的精力充沛?要不……她那风流倜傥的俊美君王是禁欲太久了吗?否则……怎会如此的需索无度? 火月不经意地抬手轻触唇瓣,她记得昨晚史雷斯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后,她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而今早醒来,她才发现史雷斯已经离开了。 他走了? 刚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带走了一部分般,随即,她又为自己的傻气狠敲了自己的脑袋瓜一记。 不过,心头那股莫大的空虚感,居然还得借由他残留在被褥上的气息才得以稍微抚平……她发现,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小姐,毛巾。” 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火月,完全没注意到贴身侍女小琳的接近,只是失神的瞪着小琳那张甜美的小脸蛋。 “小姐,你怎么了?我是小琳啊!你该不会几天没见到奴婢,就忘了奴婢吧?” 瞧火月一脸失神的表情,小琳念头一转,顿时了悟! 小琳两眼贼贼地在火月嫣红的脸上转了一圈。“哦……奴婢知道了,小姐是不是还在想着大王啊?所以——啊!好痛!” “哼,还知道痛啊?”火月火大地接下毛巾。“你这丫头不仅走路像个贼,连表情也贼溜溜地惹人厌。” “天地良心啊!小姐!”小琳抚着自己被敲疼的小脑袋瓜,哀怨的为自己申诉。“分明是小姐想大——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到奴婢的叫唤的。” 呜……小姐下手真重啊!可怜了她这颗小脑袋瓜,呜……疼啊!她甜美的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团。 火月睨了小琳一眼,抿紧的唇忍不住拉出了一抹弧度。“瞧见大王没?” 她侧过脸,假装漫不经心的擦着手,没让小琳瞧见嘴角的笑容。 “大约在两小时前见过,大王还特别吩咐别吵醒小姐,要小姐多睡一会儿呢!” “那么……大王还说了什么吗?” 闻言,小琳圆滚滚的大眼立刻一转。“小姐还想听见大王说些什么啊?”她的语气暧昧极了。 看来,敲在她脑袋瓜上的那一下已经不那么痛了,否则这丫头怎么会忘了不久前的教训?“你想再尝尝被敲头的滋味吗?” “啊——手下留情啊!小姐!”小琳惊呼一声,连忙以双手护头,连声求饶。 火月冷哼一声,将毛巾塞回了小琳手上。“过来梳头吧!” “是!”听见主子不再生气了,小琳立刻眉开眼笑。“小姐,你的头发想怎么梳?” “帮我盘起来。”她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去校练场呢?一想到这里,火月突然有个疑问。“小琳,你刚才说‘几天没见’是什么意思?” “咦?小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火月愣愣的看着她,“知道什么?” “就那个……咳咳……”一想起先前的教训,小琳这次可学乖了,她清清喉咙,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笑意地严肃说道:“小姐和大王待在寝宫内足足有七天之久,而这段期间根本没有人敢接近寝宫半步,所有饭菜都是照大王吩咐的搁置在门外呢!” “七天?” 火月的眼神在镜中攫住了小琳,只见小琳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红潮迅速爬上了火月的脸颊,她竟然和雷斯大王在她的床上待了七……七天?老天——大家会怎么想呢?哦!真该死! 她的眉头紧蹙,“莫里呢?我的副将在这段期间有没有来找过我?”天杀的!她拟订好的强化训练岂不完全被弄乱了? “小姐,莫里大人早不在宫中了。” “什么意思?”火月的美眸甚是吃惊的瞠得大大的。 “他率领赤月军众在五天前领命……出宫了。”最后三个字,小琳几乎是害怕地含在嘴里说的。“那婊子养的!” 火月无法置信的大声咆哮,震得木桌嘎嘎作响。 第九章 谁允许莫里这么做的? 哦!一定是该死的史雷斯下的命令!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燃烧的怒火烧红了火月美丽的双眸,她“唰!”的一声便转身朝外头走去。 火月正准备走往狩月宫小径的步伐,在不经意的发现远方正从一扇门走出的人影时,又猛地一个转身,改往人影出现的方向迈去。 艾蒙突然感觉到有股杀气来势汹汹的袭向自己。他警戒的紧绷起神经,回头一瞧,才发现火月正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 大王和她足足七日未曾踏出宫殿半步的事,在宫里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此刻再见到她,她仍是一副火气十足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 “艾蒙,大王在里面吗?”火月问道。 “大王与几位大臣在里头商讨要事。” 艾蒙的回答让火月正打算拍开会议厅大门的手蓦地一顿。“刚开始吗?” “不,已经快结束了。”他的视线落在她微露疲态的脸上,眸光闪烁着一丝兴味。 火月垂下双手,站到一旁。不过,她静下来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三分钟,因为她马上又像头焦躁不安的小母狮般,在门外绕起圈来。 艾蒙并不介意自己被当成隐形人,他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观看着这有趣的一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火月的圈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越绕越大,就在她快要失去耐性时,门终于让人从里头拉了开来。 一干人等鱼贯的步出了门外。火月躲得远远的,等待全部的人离开会议厅。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伸出了门外。她便如旋风般的卷进了门内,而且动作一气呵成的踢上了厚重的门。 门外,艾蒙压抑着想笑的冲动,他抿着唇,上前扶起了狼狈的跌坐在地的书记官。“没事吧?大人!” “刚……刚刚那是火月大人吗?”书记官心有余悸地问。天啊!他刚才差点就被压断了腿耶! “显然是的。” 艾蒙紧抿的唇仍忍不住地轻轻抽动了下。哈!除了她之外,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幸认识其他脾气如此火爆的女人了。 “砰!”的巨大关门声惊扰了仍在里头的史雷斯,虽然他此刻所处的位置看不见门那边的情形,不过,他却没有因此而将目光移开桌面片刻,他只是挑动着一对英气勃勃的剑眉,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由眼角余光看见那熟悉的倩影冲向自己。 “雷斯大王,你——” “‘大王’两个字就免了。”他头也不抬的打断她的话。“我说过,只有你我两人时,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哼!她只想叫他混蛋!“你太过分了!” “哦!你是指今早没有跟你好好吻别,就一声不响的离开寝宫这件事?” “当然不是!”她红着脸,迅速果决的否定。 “你的回答真令人伤心啊!小月儿,难道你一点都不怀念我的怀抱?”他用受伤的语气问道。 她嘟起小嘴,“我不是来谈这件事的!” “是吗?那是什么事?” “是赤月军的事!”一想起这件事,她心中的怒火又冒了上来。 “哦?” 什么?他的反应只有“哦”?如果可以,她真想痛骂他一声混蛋! “我听到了。”史雷斯闷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咦?火月一愣。 史雷斯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抬起脸,眸子锁住了她的。“你方才不是骂我混蛋吗?” 咦?他怎么知道?“我……我不会道歉的!”明明就是他太过分了,她没必要向他道歉!她抬高下巴,迎上他那对仿如会吃人的眼睛。“因为大王不应该未经我的同意,就私自调走我的赤月军!”不应该?“容我提醒你,小月儿,你和你的赤月军都是属于我的,所以并没有该或不该的问题。今天就算我要解散赤月军,你也没办法阻止我!” “你解散了赤月军?”她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倏地转为苍白。 “没有。”她紧张的模样让他微蹙着眉。“不过……” “不过什么?”火月紧张的问道,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呼吸困难,不祥的预感让她心跳加快,身子也不知不觉的靠向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桌子。 “你和赤月军已经毫无关系了。” “什么意思?”火月完全忘了自己该有的分寸,她毫不客气地对他扯着喉咙吼道。 “意思是——你已被我撤了赤月军主帅这个职务,而莫里顶替了你的位置。如果你想知道赤月军的动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去了梅镇。虽然梅镇暴动已被平复,但仍需要军队整顿,我相信莫里会做得很好的。” “你……你……混——”蓦地贴紧住她唇瓣的长指令她硬生生的吞下了“蛋”字。 史雷斯眉头轻蹙的靠近她,他的俊容在她怒火冲天的双眸里放大了一倍。“嘘,我容忍了你一次,可不表示会有第二次!”温柔的口吻里满是不容质疑的警告意味。 混蛋!混蛋!混蛋!既然嘴巴不能骂,眼睛总可以吧?她恶狠狠地瞪了那一脸优雅神情的臭男人三眼,这才僵硬的推开他贴在她唇边的手指。“你怎么能……”她愤怒得话不成句。 “为什么不可以?那些人是我一时兴起丢给你的‘玩具’罢了!现在我只是将‘玩具’收回而已。”“可是……可是你明明看见我费了多少苦心,才让他们有如今的成就的!”赤月军是她的骄傲啊!可现在他却要夺走她的骄傲,这怎么可以? 在做这个决定时,史雷斯已有面对这一切的觉悟,他可以了解她会有如此过度反应的原因。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准备安抚她。 “别碰我!”她气得大吼。 他不顾她的反对,也容不得她有任何闪躲的举止,铁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探了出去,瞬间便把她柔软的娇躯牢牢的固定在胸前。 拥抱她的美好感觉令他满足地扬起嘴角。嗯,这样好多了!方才只能瞧着她,却不能碰她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火月自知敌不过史雷斯的力量,很快的就放弃了挣扎,改用一对喷着怒火的美眸狠狠的怒瞪着他。 她被怒火燃亮的双眸迸射出一波红色诡光,显得既美丽又神秘,让史雷斯着迷地凝望着她的双眼。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爱极了这小女人生气时的美丽模样。 “我明白。我想大家都看见你确实造就了一个奇迹,也证明你不仅有一副天生学武的奇骨与敏锐反应,更具有领导的才华,我要你知道……”他厚实的大掌轻柔地扣住她的下巴。“你让我感到佩服与骄傲。” 不!她在心中喊着,她不要他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宁愿他用他那一贯强硬蛮横的口吻跟她辩论!她……她…… 她的抗议根本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她的心终于还是软化了下来。“但是……”她嗫嚅着,语气已不再火爆。 “你似乎忘了自己当初被带进宫里来的目的了。” 这句话让火月心头一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职。她曾发过誓,要用全部的生命去保护他的安全,可如今…… “如果你总是不在我身边,又如何保护得了我?” “我……” “难道你不担心像黑龙那样的刺客再度出现?如果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也许这一次我就没侥幸逃过的机会了,因为我命中的小福星并没有在身旁保护我。” “我……”想起当初黑龙那把致命的飞箭险些穿过史雷斯胸口的那一幕,她原本涨红的脸蛋立刻变得有些苍白,她对他生命的安危感到强烈的不安! 史雷斯并不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他太了解她对自己要命的责任感,他并不愿意用强硬的手段留下她——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旁! 而现在他只要下一帖猛药就行了。 “其实,有件事……”他用拇指轻抚着她柔嫩的粉颊,故意支支吾吾的说:“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他奇怪的语气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子,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神情专注的看着他。 “几天前,神官曾来找过——” “他怎么说?”她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双手不禁也跟着揪住了他的衣襟。 “桑克斯预测我最近将会有场劫难,小月儿。”他凝望着她揪紧他衣裳的柔荑,不让她有机会发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狡狯光芒。 劫难?这两个字如利箭般射进了火月的脑海里,她原本恼怒愤慨的坏心情全然被忧心迅速淹没…… 火月相信桑克斯的预测不会失误,因为当年黑龙的那一劫,桑克斯早就预测到了,只是骄傲自大的史雷斯并未将它放在心上,否则她也不会目睹那骇人的一幕,甚至还为此受了伤…… 史雷斯的生命安危与她的赤月军两者相较之下,前者在火月心中远远胜过了一切! 这不就是她在这里的惟一使命吗? 而且她相信,纵然有黑龙那样的前车之鉴,史雷斯还是不会学乖的! 杀气瞬间凝聚在她琥珀色的双眸里。“我明白了!”她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放开了他的衣襟。 呃?史雷斯一闪神,火月便轻易地离开他的怀抱。 “你要去哪?”他下意识的想拉回她,却不小心抓了个空,这令他感到有些失望,因为他正打算要好好吻她呢! “我要去磨亮我的赤月刀。”她得先做好准备,绝不允许有人动他一根寒毛! 火月走得很急,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在半途中差点撞上了人。 史雷斯微怔地看着她如旋风般的飘出他的视线之外,压抑许久的笑意再也忍俊不住地展露在他完美性感的唇边。 我的小月儿啊!你这个冲动的小糊涂蛋!我既有史家魔法护身,想取我性命又谈何容易?再说……这个劫难根本是随口胡诌的…… 不过,他还是得防着她发现事实才好,否则,依她那种难驯的个性,他铁定又会有一大堆麻烦。“大王,神官求见。”贴身侍卫艾蒙恭谨的通报声倏然打断了史雷斯的思绪。 史雷斯剑眉一挑,他来得还真巧啊!“请神官进来吧!” “是!” 须臾,一身白袍的桑克斯已抱拳站在史雷斯面前。“下官叩见大王!” “免礼吧!神官大人。” “谢大王,大——” 史雷斯抬手阻断了桑克斯的话,“等等!先谈谈本王的事,本王正好有事找你……”他简单扼要地将情形说了个大概。 “下官不认为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啊!大王!”桑克斯微蹙眉头,一副不赞同的神情。 “话是本王说的!你只要照本王的话去做就行了。” “这……呃,是!下官明白了!”阴沉地射向自己的冷冽眸光令桑克斯心头一惊,语气也立刻跟着一转。 “既然你已明白,那么就来谈谈你要说的事吧!”史雷斯微敛起冰冷的眼神,折回了书桌后方。“是这样的,大王,几位长老们要下官来问问大王,您那件事考虑得如何了?” “哪件事?” “就是大王立后这件事啊!不知大王在几位长老列出的名单中,是否有属意的人选?” 史雷斯眉一挑,“他们倒是比本王还急啊?” “长老们是关心大王,大王早该立后了!” “是吗……”史雷斯坐下的动作蓦地一顿,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你认为方才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个女人如何?”他漫不经心的问。 桑克斯愕然地愣在当场。方才他只瞧见一个差点将他撞个满怀的……“大王说的可是——火月?” 桑克斯失态的惊呼出声,表情是既错愕又震惊,但是——他的心却忍不住兴奋地鼓动起来。 晕黄的灯火让宽敞雅致的月之殿处处显得温馨,而且透着教人精神放松的舒适感。 可惜的是,火月似乎并未感受到这种舒适感,相反的,她的身子是紧绷着的。 “小琳!这是怎么回事?”由濡湿发梢滴落的水珠几乎沾湿了火月的背,可她却仿若未觉似的,双手环胸地怒视着小琳。 “我……我……”小琳捧着衣物,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席琳!”火月怒目横眉的看着她。 怎么办?小琳当下刷白了脸,每当小姐连名带姓的叫她,就表示她真的是非常非常生气……呜……不要啦!她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下人罢了! “小姐是大王啦!”小琳腿一软,跪了下去。 “什么‘小姐是大王’?你想让人摘了脑袋是不是?”她弯月似的双眉挤成了一团。 “不是啦!是大王吩咐的!”小琳的眼睛委屈的一红。 火月甚为恼怒的表情在听清楚她的话之后,愕然一怔。 “大王趁小姐不在的时候,命人送来一堆新的女装,说要给小姐一个惊喜,大王并吩咐小琳,要小琳将小姐所有的旧衣裳整理出来,让侍卫顺便带走——”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他送来的这些衣服,我已没别的选择?” “大王下令不许遗漏半件……”火月风雨欲来的可怕表情让小琳忍不住地洒下无措的泪雨。“小姐别生小琳的气!小琳只是奉命行事啊!小琳虽然知道小姐一定会非常的不高兴,但是……但是小琳不敢违抗大王的命令啊!你别生气啊!小姐……” 火月不理小琳的叫唤,径自越过了她的身旁。 “你要去哪?小姐,你身上还穿着浴袍呢!”小琳着急的从地上爬起,脸上满是泪痕。 小琳的提醒让火月的步履猛然一顿,她立刻折向挂着外袍的长榻。 “小姐你等等——啊!” 小琳恐慌的想追上前,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了一跤。 好痛! 小琳揉着跌疼的膝盖骨,再抬头已不见火月的身影。 小琳的泪水忍不住又落了下来,为什么小姐总是这么冲动呢? 火月站在狩月宫外,提起外袍下摆,一脚踢开了门,在两旁侍卫惊艳的注视与错愕的表情下,如旋风般的卷进了门内。 她视若无睹的一路疾步越过那些频频颔首致敬的侍女们,很快的便在离浴池不远的一张长榻上瞧见她要找的人! 精油芳香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火月却感觉到格外的刺鼻! 她燃烧着火焰的一双魅眼,落向了那双正在厚实肩背上推揉着的柔荑。 貌美的侍女被火月瞧得不知所措,双手不由得僵住了。 正闭着眼睛享受侍女灵巧推揉的史雷斯察觉到侍女的异样。“怎么不动了?”他不悦地轻蹙眉头,懒懒地睁开了眼,不期然的撞进了一对飙着怒火的美眸。 他精明的黑眸掠过一丝轻愕,却没有太多的讶异,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这里似的。 只是,史雷斯没想到这个冲动的小女人竟会如此急迫!若在平常,她可不允许自己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一定是整整齐齐地将它们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 “你们统统下去吧!” 史雷斯目光慵懒的落在她已被濡湿的发沾湿了一大片的外袍上。她不会是直接从浴池里冲过来的吧? “告诉我,你在外袍底下穿了些什么?” “我原有的衣服已被搜刮一空了,大王。”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在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穿吗?”呵!他喜欢这个感觉! 但他马上又摒除了这样的想法。她若真敢这么做,他一定会好好地打她一顿屁股的! 火月拢高两道柳眉,她无法相信这个躺在长榻上的男人,竟然还能如此悠闲地调侃自己! “你所谓的‘惊喜’真是让火月‘受宠若惊’啊!大王!” “我早就猜到你会喜欢了,小月儿。”他微笑的回应,如预期地立刻听到她剧烈的抽气声。为此,他嘴角的笑容漾得更大了。 瞧她像阵风般的冲向自己,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在保持着原本趴卧的慵懒姿态。 “该死!我根本不喜欢你的惊喜!”恼怒至极的火月再一次的忘了自己该有的分寸。 “是吗?” “当然是!”她怒喝。 “没关系,你只要乖乖听话的照着做就行了。” 她的怒火更炽了。“我不喜欢女装!” “我比较喜欢看你穿女装的模样。” “那种衣服绑手绑脚的,我根本无法好好保护你!” “关于这点……我相信依你如今的实力,绝不可能摆不平一件小小的裙子的。” 这话可击中了火月的痛处!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十五岁那年,那件滚着金边的紫色长裙让她在一年一度的竞技赛上,在众人面前出丑地跌了个狗吃屎的事! 所以,她讨厌女装! “不管大王怎么说——” “叫我雷斯。”他悠闲地打断她的话。“我说过,只有你我两人独处时,我允许你这么喊的,小月儿。” 去他的雷斯!火月腰杆一弯,恼怒的将脸贴近他。“我会把那一堆衣物全丢进池塘里!” “好吧!” 咦?“好……好什么?”火月没想到史雷斯会回答得如此干脆,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就不再勉强你,不过……” “不过什么?”火月太过专注于史雷斯的话,所以根本没发现到他眸里炽热的火光。 因为火月外袍的带子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而她俯首弯腰的姿态,让史雷斯得以轻易瞧见浴衣里的那两团雪白凝脂。 欲火瞬间烧向了史雷斯的两腿间,教他立刻起了反应,他不舒服地略调整了个姿势。“我要你归还那把刀。” “哪把刀?” “赤月刀。”史雷斯优雅地笑着,精明的双眸充满了自信。 火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已经是我的刀了!”她的怒火冲上了最高点。 “那是我送你的,小月儿。”他丝毫不受她的怒火所影响,反而肆无忌惮地享受眼前的美景。 “你已经将它送给我了,怎么可以要回去?” “我后悔了。因为我发现自从你拥有了那把赤月刀之后,似乎越来越懂得如何反抗我。” “你……你怎能言而无信?”他是一国之君耶!怎能说反悔就反悔? “如果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扬扬眉,口吻十足无赖。“如何?你是要乖乖换回女装呢?还是要忍痛舍弃那把刀?” “你……你卑鄙!下流!无耻!”她险些克制不住地朝那张英俊的龙颜挥了一拳,“史雷斯,你这个无赖!” 她嘶声咆哮,激烈张合的双唇几乎咬上他高挺优雅的鼻梁。而就在下一秒,咆哮声倏地变成了一句惊呼。 火月只觉腰际猛地被勒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你……你干什么?”她反射性的伸手想推开将她制伏在身下的男人,却没预期到自己的双手竟会摸到他坚硬结实的赤裸胸膛。 火月的心跳不由得变得急促了起来,身子也跟着感觉到一股燥热。 “你认为呢?”他笑得既狂妄又邪恶。“当然是做你口中的无赖会做的事 !而且,我刚刚就很想这么做了,甜美的小月儿。” 最后三个字淹没在她轻启的红唇里,他有力的大掌撕开了她身上的浴袍,惩罚性的用力揉捏她的雪白柔软,满意的听见她轻喘的口中逸出一声声娇美的吟哦。 他的欲火会立刻灭去她的怒火的,他迫不及待的将想法付诸行动。 第十章 危险! 火月暗叫一声,眼明手快地拉高裙摆,千钧一发地避开了另一幕狗吃屎的蠢样。 哇咧!真是要命的衣服! 火月蹙着眉,索性将裙摆卷到膝盖处,嘴里一边咒骂着史雷斯,一边继续爬着阶梯。一直到石阶的最顶端,她才徐缓的放下裙摆,纳闷地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前庭。 奇怪,人都到哪去了? 火月记得每次来神庙,总会碰见一些打扫的小僧……唔,该不会是他们同时犯了错,一起被关进了思过室吧?她好笑地暗忖着。 神经!哪有这么巧的事? “神官大人。” 照理说,肃静的神庙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庄严的,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莫名的觉得诡异。 她连唤了数声,却仍得不到一丝回应,一股不安的感觉顿时攫住了她。 当火月决定往他处找人时,由厅堂暗处传出的低沉男声让她愕然地顿住了脚步。 “小姑娘请留步!” 她惊愕地回过头,恰好看见唤她的人离开了阴暗处,向前迈了一步。 “神官大人?”火月惊讶地朝桑克斯走去。“你刚刚就在这里吗?” 桑克斯并没说话,一对黑眸莫测高深地锁着向他走来的火月。 “你应该有听见我的呼唤吧?我在找你呢!”桑克斯的沉默令火月微蹙起眉头。 “我听见了,而且……”桑克斯紧抿的唇徐缓地拉出笑容。“我也正好有事找你,小姑娘。” 桑克斯嘴角阴森的微笑以及他口中的“小姑娘”三字,令火月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你找我?”火月直觉桑克斯有些不对劲,于是,她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是的。”桑克斯嘴上虽然笑着,但他的两眼却没有任何笑意。“你还记得这个吗?” 桑克斯微笑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将之递到火月面前。 “还记得这枚徽章吗?” 金色三头蛇?前所未有的震惊击中了火月。“是你?”原来当年那个男子就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她再熟悉不过的神官大人? “很好!看来,你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桑克斯微扬着眉,两眼有着与他身上白净纯洁的长袍全然不同的邪恶笑意。“而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小姑娘。” 说话的同时,桑克斯又往前跨了一步,并且用握着徽章那只手的拇指,让手中的徽章发出声响。 “你……啊!” 火月气愤得正想开口骂人,但“ !”的一声清脆声响,却令她急促地倒抽了口气,脑子仿佛被炸了开来似的刺痛! 强烈的晕眩感让火月承受不住地两腿一软。“停止……该死!你住手!” 不断逼近的清脆响声就像是在她身上不停炸开的小炸弹,火月不知道桑克斯当年居然借着这枚徽章对当时满怀感激的她下了咒语! 这一声声催命似的铃声,便是将她从沉睡中摇醒的主要关键。 好痛……好痛啊!谁来救救她?谁来停止这一切啊? 火月紧抱着仿佛快裂开的头,痛苦地将颤抖的身子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就要晕厥过去…… “杀了那个会亲密的在你耳边唤你‘小月儿’的男人!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火月倏地睁开眼,只见她妖魅似的瞳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接着两眼一闭,陷入了无穷无际的黑暗里…… 桑克斯目光炽热地注视着她苍白绝丽的容颜,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无疑地,史雷斯已爱上了她! 他等待已久的这天终于到来了!哈!他要姓史的同样也死在自己所爱的女人手上! “小姐?” 奇怪?怎么还是没反应? 小琳皱了皱眉,干脆将她可爱的小脸凑到火月眼前。 “小姐!”小琳用力一吼。呵!终于有反应了,耶! 啊!好痛喔!小琳无限委屈地揉着自己被敲疼的脑袋瓜。 活该!火月轻拢着月眉,依旧不语的赏了她一记白眼。 这下小琳不禁要抗议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小姐,你自从让神官大人派人送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人家刚才连续叫了你好几声,可就是不见你有任何回应……啊!”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姐,该不会是你那一摔,摔出了什么后遗症吧?” 听小琳这么一说,火月反射性地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这就是她觉得脑袋怪怪的原因吗? “桑克斯说他是在神庙石阶旁的草丛里发现我的?” “嗯!神官大人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小姐你会晕过去,可能是在摔下去时,头部不小心撞到了坚硬的东西,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不过……小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我想,我也许是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了。”火月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她蓦地站起身,转身便往大门走。 “小姐,你要去哪?”小琳被火月的举止吓了一大跳,急忙追了上去。 “我……我要去找大王!”火月总觉得有事情必须告诉他,而且似乎非常的急迫! “不必了。” 低沉性感的男声突然响起,史雷斯健壮英挺的身子紧跟着便出现在火月的眼前。 “下去吧!”他对小琳说了一句,随后只手撩起内室的薄幔,优雅地踱向火月身前。 “怎么了?听说你在前往神庙的途中出了意外?”他用半是玩笑、半是关心的语气说着,一手轻轻的揉着她的额际,举止间充满了少见的温柔。“还痛吗?” 她摇摇头,猝然握住他的手。“我……”她眼中莫名的出现了慌张。 “嗯?”他略感讶异地看了被她紧紧抓住的手一眼。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什么事……什么事……“就是……就是……”该死!为什么自己就是记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事? 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困住了火月,她不禁急得红了眼眶。 “别急,我先扶你回床上躺下,你再慢慢地告诉我。”火月一反常态的莫名举止让史雷斯微感忧心地轻蹙起眉头。 听说她摔下去时撞到了头……唔,该不会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 史雷斯眉一皱,感觉自己坐到了个硬硬的东西,他探手往臀下的棉被抓去。 赤月刀? 瞧见这把再熟悉不过的罕见珍贵短刀,史雷斯并没有太多的讶异,因为他知道火月从小便喜欢抱着刀剑一起睡觉。他还记得,这无法无天的丫头总喜欢将偷来的剑藏到床底下呢! 史雷斯唇角轻轻一扯,将刀随手搁置在床头,起身为她做了一件他生平第一次做的事——为她倒了杯茶。 火月只轻啜了一小口,两眼随即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眼眶里翻滚着泪水。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仿佛就不曾离开过他脸上……史雷斯注意到了这点。 “唉!真教人担心……我去唤御医来,好吗?” “不好!”见他作势要起身离开她,她心一慌,想也不想的便扑进他的怀里,犹如溺水之人遇见浮木般的牢牢抱着他的腰际。 “火月?”他惊讶地任她抱着自己,徐缓拢紧的眉头显露出他对她的担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乱的在他胸前摇着头。“我知道我一定有话要对你说,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地成串流下她珠圆玉润的脸颊。“你别走!如果你走了,我又突然想起来了怎么办?这样我一定又会忘记了……” 她恐慌不安的细碎哽咽声敲痛了史雷斯强硬的心,以前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这么心慌意乱。“好、好!我不走!我陪你!等一下你想起来的话,就可以马上告诉我了,好不好?” 火月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咬着唇点点头,又将脸埋进了史雷斯的胸前。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史雷斯有关系,所以她一定要想起来那是什么事!火月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为什么每当她似乎可以抓住某些东西的时候,她的头就像要裂开似的痛了起来? 就这样,在几次头痛得几乎要爆开来的折磨下,疲惫感不知不觉的笼罩上她的眼,她不安地挣扎着,试图抗拒。 “困了吗?”发现她正用那对几乎要合上的泪眸望着自己,他不禁怜爱地在她额际印下一吻。“睡吧!” “别……别走!我会记起来的……”在睡魔夺去她的神志之际,她仍挣扎地低喃着。 “好,我不走。” 他温柔的在她闭起的眼皮印了一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来坚强、勇敢、果决的小月儿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她的表情看来是那么地恐慌? 史雷斯眸光微敛,表情严厉地轻蹙起眉头。也许他该找桑克斯谈谈,毕竟……人是他送回来的。 他决定等怀里的泪人儿熟睡之后,再找桑克斯问个清楚。但他没想到,即使在睡梦中,她的手仍紧抓着自己,只要他稍稍移动,她下意识的又会往他怀里钻进一分,这迫使他不得不打消离开的念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刻意压低的男性嗓音不断地在她耳际催促着她。 “不要啊!” 当火月看见那把刀毫不迟疑地刺进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的胸口时,她的心仿佛也在那一瞬间被撕裂了开来,她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出声。 不知在何时也跟着沉沉睡去的史雷斯,被火月凄惨的哭喊声吓得惊醒过来。 “嘘……醒醒……只是做噩梦罢了!” 耳际熟悉的男声让火月倏地睁开眼睛。“呜……雷斯……”发现教她心神俱灭的男人无恙地抱着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心有余悸地哭喊着。“天啊……我竟然看见你倒在血泊当中啊!雷斯……” 呵!雷斯?这倔强的丫头可终于愿意叫出口了!不过,他真不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她看起来似乎真的被吓坏了。 “傻丫头,那不过是噩梦罢了!”他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在听见“倒在血泊中”时,两道剑眉不由得拢起。 莫非是他“死劫”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而造成她心里的压力? 这个可能性令史雷斯不禁懊恼地在心中咒骂了声,他双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嘴唇贴着她的耳畔,温柔地说道:“你啊!这几年的泪水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来得多,这要是让其他人瞧见了,你这一世英名岂不毁了?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容易多愁善感,怎么你也……” 史雷斯的话声忽然一顿,眸光闪烁地略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告诉我,你‘那个’有准时来吗?”他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明眸盛满了两潭柔水。 火月怔愣了一下,在明白史雷斯所谓的“那个”是什么后,她立刻羞红了双颊,泪水也停止了。 她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其实她的“那个”从来没有准时过,不过,一个大男人问她这种事,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耶!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话? 难不成他以为……以为…… 火月的粉颜霎时艳若红霞! 噩梦和不安暂时都滚到一旁去吧!此时此刻,她若不先弄清楚一件事,她就不叫火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会不会叫我打掉?” “如果我的回答是‘会’,你是不是会指着我鼻子说:‘从今天起,你这辈子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 喝!他怎么知道?而且,还一字不差呢!火月吃惊的瞠大了美眸。 那一对淌着珠泪的美眸,闪闪发亮、晶莹剔透得像璀璨的红宝石,史雷斯不禁又看得痴了,他怀疑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爱上她? 史雷斯讶异地怔了一下,但他俊美的五官瞬间又化为一潭柔水。 是的!如果要他爱一个人,那个人绝对是从小就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他后头,嚷着要他教她魔法的小月儿! 只是……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呵!不会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她当时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呢!甚至肮脏得只看得见一双眼滴溜溜的打着转…… 一双眼? 呵!原来自己真是被她的一双美眸给掳了心啊! “不会。”他捧着她微露不安的美颜,黑眸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深情。 火月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为什么他要用这种眼神看她?蓦地,一种她从未奢求过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令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一双眼璀璨得犹如北极星般闪耀。 她感觉到他的唇贴上了自己。“我会像疼他母亲一样地疼爱他。”他充满占有欲的吻着她。“而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它将让你完全忘了噩梦所带来的不愉快记忆。” 我会像疼他母亲一样地疼爱他……仍处于震惊之中的火月,模模糊糊的听见了丝帛被撕裂的声音,她不由得蹙起了眉。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粗鲁?虽然她并不介意这些漂亮的衣物被如此的对待,不过…… 她情不自禁的弓身抱着他的头,一反被动地与他的灵舌嬉戏,与他狂热的纠缠着。 在他的调教下变得十分敏感的她,炽热的情欲很快的就被点燃。“唔,雷斯……”唇与舌的纠缠已经无法满足她,她娇喘地捧起他迷乱的俊容。 “吻……吻它……”她情难自禁地扭动着娇躯。 “只是‘吻’而已吗?”她难得主动的热情令他兴起了作弄她的念头,他故意有意无意地以唇碰触她硬挺的蓓蕾,却不见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突地睁开一对充满情欲的眼眸,无法相信这男人竟敢如此对待自己!“你——”瞬间,火月的低吼蓦然变成尖锐的轻喊。“哦!你真该死!” “呵!天晓得,天底下最不希望我死的,就是你这个老是言行不一的可爱女人了。”他掀起了她的裙摆,开始了激烈的欢爱。“是不是?小月儿!” “小月儿”三个字,就像一把钥匙终于找对了钥匙孔般,开启了致命的杀机。 火月被激烈欢愉折磨得虚弱不堪的身子蓦然一僵,她睁开了双眼,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那冷硬的赤月刀。 在连续几番冲刺后,史雷斯察觉到身下的娇躯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并未如期待的听见她以往如猫似的甜美诱人的娇弱低喘。 他不禁停下了动作,抬起上半身问道:“怎么——唔……” 史雷斯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瞬间已转成了痛苦的呻吟,他赫然惊见那把刺向自己的刀刃,却来不及阻止它刺入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 他惊愕地对上她的眼,而就在这一瞬间,赤月刀已在火月毫不迟疑的一个使力之下,贯穿了他的背。 一股血腥味直冲史雷斯的鼻间,一口鲜血如泉般的喷向火月那对充满嗜血凶光的红瞳,也染红了她木然苍白的容颜。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里不断催促的追杀令让火月迅速的将刀一抽,一道血柱瞬间洒满了她的上半身,也染红了她胸前美丽的红色月牙胎记。 她再次举刀,这次她的目标则是对准了那优雅的颈背。 火月感觉到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但此刻的她就像被人操纵的木偶,她将刀口狠狠的对准了自己矢誓要保护的人身上,准备给予致命的一击,以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当真那么无情?”按着那几乎将他身体撕成两半的伤口,史雷斯无法置信地怒吼一句,右掌猝不及防的击出—— 衣衫不整的火月被打飞出了床榻外,赤月刀震落在床脚下,而史雷斯也在这搏命的一击后,气虚地又喷了一大口血水。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他?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又有了可以信任一个人的勇气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 一句句、一声声的为什么,都化为一声悲愤的咆哮——“艾蒙!” 史雷斯两眼一翻,再也没力气用史家的魔法为自己止住鲜血狂流的伤势。 一直守在外头的艾蒙闻声,急急忙忙的冲进寝宫内室,立即看见史雷斯倒卧在血泊中的骇人的一幕! “来人啊!快传御医!”艾蒙迅速的冲出内室,惊慌地扯着喉咙怒声咆哮着,“赶快将所有的御医找来!快!快找御医!快……” 顷刻间,狩月宫里的御医、侍女、侍卫们皆乱成了一团,这些忙着为大王止血的一大群人,打从一开始便没注意到那撞晕在内室一角的身影。 但艾蒙却注意到了,打从他召来御医后,他阴鸷凶猛的眸光就未离开过那浑身浴血、缩在角落的人影。 好痛!火月下意识的伸手探向后脑勺,一阵扑鼻而来的浓浓血腥味让她霍地睁开了双眼。 为什么她的身上都是血? 火月瞪着一身是血的自己,惊骇的倒抽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啊!” 火月愕然地望向那几乎扭断她手腕的男人。 “艾……艾蒙?” “那句话正是我要问你的!说!为什么这么做?” 火月一愣。“做……做什么?”艾蒙那对恨不得将她撕裂的眸光令她不由得背脊泛冷,因为她突然记起,就在不久前,她跟史雷斯还在床上……她忍不住低头又看了染得血红的衣裳一眼,某种念头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 “为……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她的耳畔净是慌乱嘈杂的吆喝声,她想探头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发觉自己没有那股勇气。 艾蒙咬牙切齿地对她抛下一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完全忘了你刚刚杀了人?”可恶!他真想一掌劈死这个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 一抹痛楚倏然掠过火月的眼底,她相信她的手腕被折断了,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暇在乎这一切。 “我……我杀了谁?”不!不可能的!她身上的血不可能是他的!不要……不要是他……不要……她的泪一滴又一滴的滚落。 “铿!”的一声,火月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那把染血的赤月刀被丢到她眼前,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划上了一刀般,令她的脸庞痛得瞬间失去了血色。 “你用大王赏赐给你的这把赤月刀,又狠又准的在他胸口挖了个窟窿!”艾蒙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傻!“你最好祈求大王能平安无事!否则,你的下场绝不会只有一个‘死’字这么简单!来人——” 艾蒙正准备唤来侍卫,岂料床畔御医们忽起的惊叫声,令他心跳猛地一窒,他马上又折回床畔。 她杀了他!她竟然杀了他!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问题就像一颗颗小炸弹般,在火月饱受震撼的脑中炸了开来! 火月受不了的抱头低泣起来,片段的回忆就像泉涌般,瞬间涌进了她发胀的脑子里。 她想起了神庙、想起了诡异的徽章、想起了……一阵痛彻心扉的低鸣倏地由抱着头的火月的嘴角逸出。 她想起桑克斯对她所做的一切! 嗜血的凶光再次跃进了火月的双瞳,诡谲得像野兽正准备撕裂猎物般的教人寒毛直竖。 她绝不原谅他! 火月仰天一阵悲愤长啸,用未受伤的一手拾起那把沾染满她心爱男人鲜血的赤月刀。 寝宫里,没有人注意到那犹如野兽受伤般凄厉的嘶吼,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那浑身浴血的身影如红色鬼魅般的飘出了狩月宫外。 就在同一晚,汉他——荒域人民所敬仰的这座百年历史神庙,竟在凌晨时分莫名地由后方窜起熊熊烈火,烈火在风势的助长下一发不可收拾,神圣的建筑在众人抢救不及的情况下遭大火吞噬,在一夕之间成了一座废墟。 时光匆匆流逝,距离神庙的那场大火,如今也过了半年有余。 也许是史雷斯命不该绝吧!在御医们不眠不休、疲于奔命的照料之下,他硬是挣脱了死神的桎梏,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在遇刺后的第十天,他终于苏醒了过来,并在近两个月的休养后跨下了床榻。 既然一条命好不容易捡了回来,他当然要抓回凶手,好好地严刑拷打一番 ! 只是,史雷斯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净是一些酒囊饭桶,没有一个人带回来的消息是令他满意的,这迫使他不得不在众家长老们气急败坏的反对声浪下,仍坚决亲自出宫逮人去。 他尔多——隶属于荒域国土,同时也毗临着邻国“光之界”北方边界赛那斯森林的山谷。 此时,明月正当空。 就在山谷一处隐密的山脚下,营火的熊熊焰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山壁。 艾蒙不曾稍歇的脚步在营火四周印出了无数个脚印,在在显露出他此刻内心强烈的不安与焦躁。 该死!他怎会笨得答应让大王一人独自前往?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枯等了! 在心中做了决定后,艾蒙倏地拎起剑,朝他的坐骑冲去。 “你打算去哪?” 男声冷冷的从阴暗的一角响起,让正准备上马的艾蒙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落在地。 “大——”他猛地想起大王的吩咐,立刻又改口。“主人!”他欣喜的迎上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主子。“小的正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因为此刻早已远超过主人和属下约定的时间……您是不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说着说着,艾蒙的眼眸下意识的落向史雷斯的心口。 “若我说,那是因为我在森林中不小心迷了路呢?” 史雷斯拉下兜帽,将爱驹的缰绳丢给一路上不时给他过多关心的艾蒙,适时打断了他同样过分关怀的眼神。 天晓得,当他决定亲自出宫逮人的时候,他这个忠心不二的贴身下属,是所有人之中反对得最大声的!而一路上,艾蒙确实也十分尽职地努力在扮演着“奶妈”的角色! 迷路?艾蒙不禁一愣。呵!大王真爱说笑! 艾蒙拴好了马,立刻迫不及待地紧跟着史雷斯的身后而去。 “主人,恕属下斗胆一问,不知主人是赴何人之约?”天晓得,一分钟前,他还发誓非把这个人揪出来杀他个千万刀不可!因为这个人竟拐走了他病体初愈的主子的心! 史雷斯在清澈的小溪边卸下戴了一整天的面具。由于这次离开王城是件极隐密的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也为了不让不肖分子有机可趁,一路上,史雷斯一直靠这个银色面具来掩护身份。 他掬起清水洗洗紧绷的脸,才起身接过艾蒙递来的干净手巾,有条不紊的道:“还记得那个在我不慎失足跌落悬崖之际,适时拉了我一把的男人吗?” 他当然记得!若不是那个冒失的男人和一群猎犬突然冲出来,吓着了大王的坐骑,大王又怎会被甩出马背,演出那险些教他肝肠寸断的一幕? “不过,后来我们三人惨遭一群野猪围攻时,是主人的魔法替他和咱们解了围。”所以算是扯平了! “是的,本来是不再欠他什么的……但是,七天前,他却突然出现在我们停歇数天的小酒馆前,请求借助我的魔法,去解救一位因使用魔法救人而令自己身陷险境的女人。” 咦?难不成这表示——“火月会魔法?”艾蒙愣住了。 “我私下将史家的‘赤火’传授给她了。”想当初他也只是想借此转移那小丫头的注意力,却没料到她竟然有这方面的天分。 艾蒙这下更是讶异到了极点。“那么——” “不!我当初也如你此刻所想的一般,所以我才来不及知会你,只让老板代为转告,要你七天后在这里等候……”史雷斯语气一顿,深邃如子夜的黑眸掠过了一抹失望之色,望向了明亮的夜空。“可惜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救的那个女人只是碰巧也会魔法罢了。” “主人……” “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他凝重的语气透露出多日挫折下所累积的愤怒。“艾蒙,明天我们往东走!” 往东吗? 艾蒙不由得也跟着史雷斯的视线一同锁住那一轮明月。 天晓得,这一路上,他们总是在追寻着月亮的影子。 月儿庄? 真巧!竟然也有个“月”字! 行经村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村口,艾蒙不禁好奇的对刻在入口参天古木上的三个字看了一眼。 进入村庄不到半刻钟,艾蒙发现他们这两个外地人的到来,在这小小的村落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对不起,我们想找一个人,请问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位陌生的女子?啊!对了,她有一头很漂亮的红发,眼睛是琥珀色的,请问……” 艾蒙骑在马背上,扯着喉咙问了老半天,却无奈的发现挡住他们去路的一群人,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旁的史雷斯身上,根本就没人在听他说话! 忽地,人群中有人大声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是不是脸伤得太难看了?所以不敢见人?” 艾蒙一听,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在他正准备开口怒斥之际,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你是不是听说我们村里的麦大夫很厉害,所以想来找他治你的丑脸?如果是的话,那你可就找对人了喔!我告诉你,麦大夫真的很厉害,半年前,他在回家的途中捡了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女人回来,我们都认为她没有救了,可麦大夫却让她活了过来!” “你能告诉我,那个非常厉害的麦大夫住在哪里吗?我确实非常需要他的帮助。”史雷斯问得很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在这一瞬间跳得有多么急促。 是他的小月儿吗?为什么她会受伤?想着想着,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金发小伙子立刻举起手臂朝后一指。“麦大夫就住在那座山丘的后头!”他咧嘴一笑。“不过,他现在可能上山采药去了。” “谢谢你,走吧!艾蒙。” 他俩驾驭着坐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往山丘的方向前进。 想知道哪一户是麦大夫的住所确实不困难,因为眼前就只有一间住家。 “主人,让我先去敲门。” “没必要。” 艾蒙一愣,反射性的接下史雷斯抛来的缰绳。 “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并不在屋子里。”史雷斯冷着面孔,举步往一棵距离木屋不远的大树迈去。 硕大的树身后方,一缕红丝在阳光下璀璨地迎风飘扬着。 越是接近树身,史雷斯的心跳就越是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他肯定那是令他找得发狂的小月儿!因为她那头美丽的红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当熟悉的迷人睡容映入他的黑瞳里,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激动翻腾的情绪! 唉!为了她,他真的会减少十年寿命啊! 他看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奇怪?她的脸怎么瘦了一大圈?脸上为什么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而且,这里的风那么大,她怎么可以在这里睡着呢?真是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史雷斯心里头虽然不断地骂着,双手却立刻解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正欲将披风覆盖上她单薄的身子时,手背却撞到了某物。 他那打从一开始便舍不得从她削瘦的娇颜移开分毫的眸光,不经意的往下一瞄—— 喝!史雷斯吃惊得差点抖落手中的披风,老天!她……她怀孕了! 史雷斯望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掌心,表情十分复杂,然而这所有的感觉在紧随而来的关心与心焦之下,全化成了一股愠意。 他紧抿起双唇,温柔的抱起覆着他的披风的小女人,将她轻柔的纳入自己的怀里。 你这个叛逆成性的小女人,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他冷哼一声,耐心的等候她从他怀里清醒过来。 唔……好熟悉的味道啊!火月不禁发出一声嘤咛,下意识地偎向那片令她觉得安心的胸膛里。“雷斯……”她不由自主地唤道,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哽咽。 “嗯!”他轻声回应着,阴郁的神情在这一声呼唤下化为一摊柔水。 她微蹙起弯弯的柳眉。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那么真切? “雷斯?”她不确定的又唤了一声,神志则在确切地听见自己熟悉的回应后完全清醒。 她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这怎么可能? 火月慌乱地从史雷斯的怀里挺起上半身,大眼里盛满恐慌与不安,“雷斯?”她激动地捂住双唇。“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她自言自语了一阵,激动的握着他的手。 “你打我好吗?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激动地将他的大掌贴上自己的脸颊。 “你瘦得只剩皮包骨,打下去会让我的手疼。” 呃?她愣了一下。“那……那你捏我好了。” “你没什么肉,我不想白费力气。” 什么嘛!火月望着他神情疏离的俊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霎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地落下她的脸颊。 “我倒是有其他方法让你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 咦? 就在恍惚间,她的唇瓣已被他温暖的男性双唇攫获。 他原本打算给她一个惩戒性的吻,但一碰上她的唇,他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地想念她甜美的滋味,于是,这个吻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温柔而绵长的深吻,直到她差点为他的吻而断了气,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怎么?我的吻让你太感动了吗?”发现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他故作轻松的说着,以手背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 火月“哇!”的一声扑进了史雷斯的怀里,两手紧紧揽紧了他的颈项。“你不该这么温柔的对我的!”她像个小女孩似的嚎啕大哭。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对你呢?”他明白她的内心饱受愧疚折磨。 “我伤了你,你应该杀了我,以牙还牙的!而不是……而不是……” “没关系,我都知道了,小月儿。”他轻轻的拍抚她的背,想要止住她要命的泪水。 咦?他说什么?他说他都知道了? 她微微一僵,瞪着他。“可是我都还没讲呢!你怎么会知道?”她疑惑地皱起眉,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 “你该庆幸你在烧了神庙的时候,并没有烧了那本重要的日记。”他顿了顿,“艾蒙事后在桑克斯烧毁的卧房里,不经意地在一处半毁的石壁上发现到他的日记,那里头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他一切的作为,包括他如何在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下了催眠咒语的种种。” 喝!火月的泪水这下可完全收住了。“桑克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感觉到压在心上的巨石突然不见了。 她三个月前辗转获知史雷斯已脱离险境,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去看他,她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杀了人之后,却说自己是无辜的凶手的!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桑克斯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 “桑克斯应该是我的皇叔,他一直觊觎着史家的王座,他认为他比我更适合坐上这个位子,而我认为他之所以能够对你施咒,也许是因为他的体内多多少少有着史家血统的缘故,不过,他的血统并不纯正,因为长久以来,只有拥有黑眸的男人才能完全拥有史家神秘的法力。” 啊!桑克斯竟然是史雷斯的皇叔?火月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个婊子养的根本不配当他的皇叔,他……他简直玷污了史家高贵的血液嘛! 火月远扬的思绪被猛然勾起她下巴的大掌给拉了回来。 “告诉我,你是如何毁了神庙的?” 火月将史雷斯阴沉的表情误认为是对她毁了神庙的不悦,一阵突如其来的委屈顿时涌进她的胸口,教她难受得垂下了目光。 “我……我想起了一切之后,就去神庙找桑克斯血债血还。当时我一心想杀了他,却疏忽自己右手受伤无法拿剑的事实,结果大意的被深藏不露的他在腹侧划了一刀,”她苦笑了一下,“我一怒之下便用‘赤火’对付他,他被我的‘赤火’击中后,浑身浴火的不断尖叫着,冲出了他的卧室……然后……然后大火就……就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呢?”对于她的手被折断一事,他已听艾蒙提起。 “什么然后?”她吸了吸鼻子,注意力飞到了他紧裹在衣物下的胸口。他真的完全康复了吗?她那一刀可是贯穿他的胸背啊! “在你受了伤之后,你怎么了呢?小月儿。” 听见那声亲密的呼唤,火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我……我太过伤心了,根本忘了自己腹侧挨了一刀的事。出了神庙之后,我一直魂不守舍、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不小心就失足跌进河里,失去了意识。”她叹了一口气,“当我醒来时,人已在月儿庄麦大夫的屋里,本来……本来我是不想活了,可是……可是麦大夫说,我已有了身孕,不能再动不动就想死……” “这么说来,你曾有过想谋杀我的孩子的念头?” “我……”这个指控令火月有些不满,她用食指轻戳他的胸膛,但也细心的避开了伤口附近。“什么‘你’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你不知道当时以为你已被我误杀的我有多么地伤心啊!”那只有一死才能解脱。 想起那段痛不欲生的漫漫长日,火月喉咙一紧,忍不住又抱着史雷斯温热、充满生命力的身躯痛哭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有多么地自责和痛苦!” “我……”这受尽委屈的哭泣声听来令人柔肠寸断,原本打算惩戒她的念头顿时化为乌有。“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抱着你了吗?”此时此刻,他已没有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威风,只有想尽快抚平所爱的女人汹涌泪水的心焦。 “我来带你回家了,小月儿。”她何时变得这么爱哭了?“回家做我的王后吧!”他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向她求婚的,但是,她那大得吓人的肚子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王后?”火月吓得瞠大了眼。 “当然!你这丫头不仅犯了弑君大罪,还藐视神明地烧毁神庙,甚至险些谋杀王室未来的继承人!你说我不弄个‘王后’的名义将你一辈子锁在身旁,我怎么能彻彻底底地享受惩戒你的滋味呢?” “你……”火月感觉到自己就要被强烈的惊喜给淹没,但最后理智仍是占了上风。“我拒绝!”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感到后悔。 “你……”史雷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拒绝他的求婚?!“为什么?” “因为……因为火月的身份配不上你!” “你率领赤月军所立下的彪炳战绩足以弥补这一切!”史雷斯吼道。 “可是……可是火月如今是待罪之身啊!”她杀伤君王、毁了神庙仍是事实。 “长老们已知你是受桑克斯所利用。”他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唇舌,才说动那些老顽固。 “但……但你是为了孩子才想娶我的。”她爱他,可是他爱她吗?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才这么做的吧? “我承认孩子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那也不过是让我提早提出求婚而已。”他在她静默的注视下又道:“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向你提出求婚的!”他的眼神柔似秋水地迎视着她,情意毫不保留的盈满了双眼。 “那……”火月并不笨,她怎会看不出此刻盛满在他黑眸中的是什么?“那另外的一部分是什么?”她嘴角泛出一丝坏坏的诡笑。 “是……是……”他微愣。 “是什么?”她娇嗔地追问。 “就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嘛!”哦!这可恶的小女人,她是故意的!史雷斯生平第一次红了脸。“不!你不亲口告诉我,我就不点头。”她慧黠的美眸梭巡着他俊美得罪恶的容貌,眼中闪烁着征服的光芒。 “小月儿……” “告诉我!”她温柔的抚着他脸上的线条。 “火月!” “我要听你亲口说!”她的语气虽软,却有着不容否决的坚定。 “你……” “我在等着,孩子也在等着或者你想等到孩子出生?” “你敢?” 她甜甜地笑开了,就像一朵迎春盛放的娇艳花儿般,妩媚的神态丝毫不受那如雷的咆哮声所影响。 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 呵!由火月眉开眼笑的娇媚神态,与抱着她走出来的史雷斯铁青的脸色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