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绑夫回》 第一章 【第一章】 夏日的午后,艳阳高照,为繁华的城市罩上一片难以忍受的灼热。 那些在太阳底下讨生活的人们,不得不忍受燥热的天气,在快要被融化了的柏油马路上忙碌奔波。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梁笑沫才会感叹自己的好命。 因为她可以悠哉的坐在有冷气的咖啡厅里,一边喝着蓝山咖啡,一边品尝她最喜欢的柠檬奶油卷。 从一坐下来到现在,她已经消灭了两块甜腻腻的奶油卷。 看她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很有把第三块也吞下去的态势,坐在她对面一个打扮时尚,正梳理着一头耀眼金色鬈发的女子终于不悦的皱起眉头。 「沫沫,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在减肥的人面前吃得这么嚣张?」 说话的女子身材曼妙,个子高 ,五官美艳,再加上一头耀眼的金色鬈发,既性感又妖魅,她是梁笑沫的死党之一,也是有名的皮包设计师卓静雅。 「我想沫沫可能在来这里之前被饿了整整三天。」 接话的女子娇小可爱,明明已经不是少女了,可那双闪着氤氲水气的黑亮大眼,看起来还是像小鹿斑比一样天真。 她就是梁笑沫的死党之二,当红作家夏可悠。 对于两位好友的调侃,顶着一头俏丽短发的梁笑沫一边吃,一边不忘将魔爪伸到她们面前。 「既然你们那么爱惜自己的好身材,应该不介意我包下你们面前的这些美味吧!」 说完,她便很不要脸的在四只眼睛的瞪视下,将美味可口的甜品拿走。 卓静雅故作深沉的皱皱眉,摇头叹息道:「小悠,你说的没错,来这之前,她果然被人虐待过。」 夏可悠心疼的盯着被抢走的提拉米苏,「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减肥……」 「甜食对身体不好啦,所以小悠,你少吃一点是正确的,像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交给我来对付就可以了。」大言不惭的发表完,梁笑沫眉开眼笑又道:「对了小悠,我记得你说过今天要和我谈一下投资理财的事,是不是最近又拿了不少稿费,发了?就知道你最会赚钱了,看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份上,这次我只抽百分之三的佣金。」 梁笑沫对基金股票这类投资很有天份,几年前大学毕业后,因为爱好自由,不喜欢被人约束,便自立门户,做起了自由投资人。 平常没事就在家炒炒股,要不就是帮朋友做些小投资,一年下来也赚了不少。 至于她们三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还要追溯到高中时期— 梁笑沫外向活泼,卓静雅美丽大方,夏可悠沉静低调,她们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三个个体,却在一次校内举办的春季旅游时,莫名成了好朋友。 三人虽然有各自的人生方向,但友情并没有因为彼此生活理念的不同而终止。 所以当梁笑沫接到好友打来的邀约电话时,非常开心的赴约。 说起来,距离上次见面到现在,似乎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就在梁笑沫边猛吃猛喝,边在心底感叹时光飞逝的同时,耳边传来卓静雅的低吼— 「是那个贱人!」 这五个字还真是把卓静雅伪装出来的高贵形象摧毁得一乾二净。 只见她恨恨的望着玻璃窗外,对面一家装潢奢华的日式料理店。 店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台黑色的保时捷,两道人影缓缓下了车,男的高大健硕,女的妖娆性感。 在梁笑沬还来不及看清两人的长相时,就见那个穿得一身火红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挽住男人的手臂,还主动献上一吻。 这样的画面在现代社会并不稀奇,可当卓静雅从双眼中迸射出两道恶狠狠的光芒时,梁笑沫就觉得有点怪了。 「该死的苏丽儿,不要脸的抢了我的男朋友之后,现在居然又换男人了……」卓静雅的脸又朝玻璃窗凑近几分,「咦?那个男人怎么越看越像季哲男?」 本来已经将视线移回来的梁笑沫一听,再次看向窗外,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嗯,半年多没见,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了。」 虽然只是隔着玻璃窗惊鸿一瞥,但对方的俊帅外表还是被她尽收眼底,直到那两人相拥走进日式料理店,她才慢吞吞转回头,继续吃着盘子里剩下一半的甜品。 看不过去的卓静雅,没好气的在桌子底下踹她一脚,「沫沫,能不能拜托你稍微有一点老公出轨的愤怒别忘了,那个季哲男可是你法律上的老公耶!」 正埋头苦吃的梁笑沫口齿不清地回道:「连你也说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也就是意味着他在外面怎么样,我无权干涉啦!」 她和季哲男已经结婚两年多了,可这段婚姻完全是他们两家的家长一手促成的— 季老爸和梁老爸是极为要好的大学死党,季老妈和梁老妈也是感情深厚的姊妹淘,所以「娃娃亲」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可笑字眼,居然被梁笑沫给遇上了。 她虽然从小就认识只略长自己一岁的季哲男,可由于两人个性不同,成长经历也不同,所以在结婚之前,他们对彼此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 季老爸和季老妈以经商起家,至于梁老爸和梁老妈则是一对考古迷。 基本上她对步入婚姻是什么情况并没有什么概念,即便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替她订下这桩娃娃亲,可由于两家平时的互动不是那么频繁,这件婚事就这么给遗忘了。 直到两年多前的某一天,正沉迷于埃及考古的父母突然奇蹟般地出现,极为郑重地告诉她,她的婚期将近了。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但梁笑沫依然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有多震惊。 爸妈告诉她,她和季家长子季哲男的婚事,早在她还在娘胎中就定下来了。 现在季老爸和季老妈那边开始催婚了,要她这个准媳妇儿做好嫁进季家的心理准备。 接着,她终于和季哲男有了第一次接触。 她永远也忘不了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时,所感受到的震撼—他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冷空气的俊美贵公子。 当时他给她的感觉是压抑和寂寞,以及她完全无法形容的冷漠和沧桑。 事后,季哲男很礼貌的单独约她出去过一次,也很直接的说道:「三年!这是我和家人谈妥的期限,在我们结婚的这三年里,如果没有爱上彼此,那么三年后,这桩婚事将会如约解除。」 接着,他向她稍微解释了一下他家里的情况— 原来他有一个弟弟叫季子维,就是现在很红的那个大明星。 几乎全台湾人都知道,季子维是个同性恋,因为他已经向所有媒体公布了他的性取向。 所以为季家传香火的重担,自然就落到季哲男身上。 可季哲男也很坦白的告诉她,到目前为止,他对婚姻没有任何兴趣,这件婚事从头到尾,都是彼此父母的无聊约定,和他没关系,他之所以会答应娶她进门,完全是不想被老爸老妈碎碎念。 梁笑沫是个很重义气的女人,说句良心话,当她亲耳听到季哲男向自己坦白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满同情他的。 第二章 虽说她自己也是这场婚姻的牺牲者,可性格一向大而化之的她,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很乾脆地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 三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就连季哲男也说了,在这三年之内,如果她提早找到另一半,他会立刻终止这段婚姻,放她自由。 而这两年多来,两人也只有在很正式的家庭聚会上,才会一同现身,其他时间,他们各过各的、各玩各的,也只有偶尔有重要的事才会打电话,要不平常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卓静雅不是不了解好友的婚姻状况,可是亲眼看到好友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身为死党,她还是忍不住怒火。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不久前抢了她摄影师男朋友的第三者。 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那个害她失恋的苏丽儿,居然又巴上了好友的老公。 见梁笑沫没有半点怒意,她气急败坏的吼道:「沫沫,如果你想现在杀过去抓奸,我不介意充当你的打手。」 「他和哪个女人约会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好不好,如果他能因此找到命定爱人,说不定三年的期限可以提前结束呢!」 卓静雅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哪有人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公搞外遇,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的?我有时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你老公?」 「算是有一点了解吧,我知道他这个人不喜欢讲话、不喜欢笑,性格冷冷的、闷闷的……还有还有,我知道他的生日是圣诞节,星座是射手座。」 她的回答,果然又换来卓静雅的白眼。 「小悠,你说沫沫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很有问题?」 许久没吭声的夏可悠却是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沫沫和她老公的故事,倒是给我许多写作灵感。嗯,今天晚上可以试试把这段情节加进去,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卓静雅再次抓狂,「小悠,据我所知,你前夫在和你离婚之后,好像给了你一笔天文数字的赡养费吧。」 为什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好友都这么脱线?她们对爱情的看法如同儿戏她不介意,可唯一正常的自己,却是对感情无比认真…… 托马斯—也就是为了苏丽儿那个狐狸精甩了她的臭男人,明明是她用尽全部心力真心爱上的男人。 仅仅因为那个贱男人和苏丽儿共同参加过一次酒会之后,便无情的甩了她。 她永远都忘不了苏丽儿挽着托马斯示威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有多么愤怒。 不行,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突地,她一把抓住梁笑沫的手,恶狠狠道:「沫沫,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为我报仇,把你老公抢回来,气死苏丽儿那个狐狸精!」 梁笑沫还在惊愕之际,听到她又续道:「报酬就是—我可以免费替你设计三款最流行、最另类、最与众不同的包包。」 见梁笑沫无动于衷的翻了个白眼,她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模样,用力一拍桌子。 「另外,我听说你上个月去欧洲疯狂购物,花了不少银子,最近手头很紧,如果你肯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就介绍几个大客户给你认识,保证你的存款马上翻三倍。」 果然,梁笑沫动摇了,揉了揉下巴,思考良久,最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成交。」 季氏集团以开发地产为主,发展到今时今日,早已经与国际的脚步相接轨。 季氏的大楼位于台北商业区的黄金地段,大楼高耸入云,旗下海内外员工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几万人。 此时,第二十八层楼的大型会议室里,正在召开紧张的会议。 季哲男身为季氏集团的第三代继承人,很早就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商业天赋。 面对坐在首位那个年轻有为的终极boss,会议成员无不表现得诚惶诚恐。 今年二十九岁的季哲男在某方面来说,是个十分成功的企业家。他头脑精明,攻于心计,在商场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性格却是有目共睹的冷漠,就连跟着他多年的得力心腹,在他面前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张扬。 所有员工都畏惧这个年轻英俊的上司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无论任何场合,面对任何人,boss那张俊美到极点的脸,总是少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微笑。 不管心志有多么坚强,整天面对一个酷到极点的老板,日子久了,还是会在无形中产生压力。 就像此刻每季一次的工作总结会上,透过财务部经理的总结,公司这一季的效益比上一季明显超出六个百分点。 可身为大老板的季哲男,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公司在众员工的努力下赚钱,而流露出半分喜悦。 这时,季哲男的私人助理突然敲了敲会议室的大门,打开门后,便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到大老板身边,小声附耳道:「总裁,一位自称是您太太的女人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要与您亲自谈谈。」 太太? 这个称谓让季哲男先是一愣,随即一个短发女子的长相慢慢浮现脑海。 虽然他对那个身为他太太的女人没有太多感觉,甚至在平日生活中,他几乎完全忽略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但此刻面对下属们奇异的眼神,他却老神在在的接过助理手中的电话,顺便用责怪的目光扫了私人助理一眼。 他在开会的时候,一向会将手机交给助理过滤电话,若非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会议的进行。 助理心虚一笑,知道老板肯定在指责他的办事不妥,可对方却在电话里自称总裁夫人,这个身份让他这个小助理十分为难啊。 「喂喂,是季哲男吗?我梁笑沫,你的老婆啊……」 当季哲男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办案的员警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这个身材高大,气质华贵的年轻男子。 从他那套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以及脚上踩着的那双义大利小牛皮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来头不小。 刚毅有型的五官凌厉逼人,深邃的黑瞳迸发着慑人的危险精光。 尤其是他左下巴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让原本看起来就不太好亲近的季哲男,更增添了几分危险和邪魅。 「我找梁笑沫。」他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来此的目的,「我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请问她在哪里?」 办案的小员警表情有些发怔,法律上的丈夫?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语病,可为什么他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不远处询问室里接受问讯的梁笑沫,透过玻璃窗一看到季哲男出现,便连忙站起身,拼命挥舞双手,「喂喂,我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 季哲男的眼角余光瞄到有东西一直在晃来晃去,转头一看,就看到他的老婆在那里又跳又叫的,两道浓眉不耐烦的紧紧皱在一起。 在小员警的带领下来到询问室,就见梁笑沫一身狼狈,最夸张的是,她的左眼角还青了一小块。 第三章 询问室里除了两名员警和梁笑沫,还有几个打扮得很前卫的少年,几个人恨恨的瞪着手舞足蹈的梁笑沫,看起来似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哲男的出现,以及他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原本有些骚乱的现场,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梁笑沫只差没有跪地迎接了,不等员警说明情况,她马上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道来。 原来今天早上她和一个客户约好在某间饭店碰面,却在停车场遇到几个试图抢劫的小混混。 因为她骑的那辆哈雷机车是今年新款,是她用上一笔交易拿到的佣金买给自己的礼物。 小混混似乎看上她的哈雷机车,痞痞的威胁她把车子借给他们骑上几圈。 梁笑沫不爽到了极点,和他们起了争执,顺便还充当老师,给几个小子道德教育一番,可换来的却是其中一个少年的拳头相向。 从来没被人揍过的梁笑沫当场发火,凭着自己读高中时是跆拳道队长的好底子,很不客气的把几个小子揍了一顿。 但她一个不小心,包包的一角不小心划伤了一个小子的眼睛。 小混混抢劫不成反被揍,恼羞成怒下竟报了警,指责梁笑沫伤人,要求巨额赔偿。 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梁笑沫,觉得自己真是衰到极点,不但客户没了,还惹上麻烦。 冷静的听完她的叙述,始终保持一号表情的季哲男很快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律师,并向员警说:「这件事我会让我的律师来解决,现在,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带她走?」 办好保释手续,梁笑沫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外面如火的骄阳。 季哲男办事俐落,乾脆痛快,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他也懒得问。 从走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听到身旁的梁笑沫不停地咕咕哝哝,意思大概是她今天很倒楣,出门没有查黄历,遇到这种衰事要拜神求佛才能化解之类的。 他听得烦躁,有些不耐,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根本没见过几次面,更别提两人之间有什么感情。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顾忌着彼此的夫妻关系,还有,这女人也是父亲好友的独生女,若真置之不理,他也做不出来。 就在梁笑沫还在说个不停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很淡然的问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说得正起劲的梁笑沫微微怔了一下,她这个人的性格一向随意爽快,谁喜欢她、谁讨厌她这种事,她一向懒得猜测。 可她却从这男人的眼眸中发觉了一抹不耐烦,或许他真的很忙吧。 他对自己的反感表现得这么明显,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巴着他不放,爽快的摆摆手,「没什么事了,今天谢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父母都不在国内,小悠估计在闭关写稿,手机关机,静雅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别无他法,她只能向他求救。 面对她的道谢,季哲男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声不客气。 梁笑沫极少求人,两人虽是夫妻,可平时根本没有来往,今天欠他一个人情,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帮我解围,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请这种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吃饭,但必要的客套仍是不能免的。 「不必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依旧是面无表情。 梁笑沫受不了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看吧,这种总是绷着脸的男人最无趣了,虽然长得帅,气质好,可和这种人过日子实在很折磨人。 当他说出拒绝的时候,她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和这种人吃饭,不知道会不会害她消化不良。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谢了!」本能的开口拒绝,她连和他共乘一车也觉得不舒服。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卓静雅拜托她的那件事— 如果她能成功的把老公从狐狸精的手中勾引回来,她不但可以得到三款最流行的包包,还能藉由她介绍的客户,小发一笔横财。 而她一时鬼迷心窍,居然真的答应了卓静雅。 平常她和季哲男根本没有交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她应该好好把握住才是。 可当她回过神时才发现,季哲男不知何时,竟已开着跑车扬长而去了。 被留在警局门口的梁笑沫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喂……他就这么走了? 当季哲男很晚才从公司回到他自己的豪华顶楼公寓时,看到了他怎么也不敢想像的一幕— 白天才在警局见过面的梁笑沫,竟然睡在他家门口的地板上,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季哲男压下心底的不解,用脚尖轻轻顶了顶睡得正香的女人。 梁笑沫嘤咛几声,慢悠悠转醒,当她揉着眼睛,慢慢看清楚眼前出现的人影是谁时,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你回来啦?」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仍带有几分困倦,「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虽然有千百个不情愿,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拿出钥匙打开门,让她进去。 逐渐清醒的梁笑沫,脚丫子才刚踩进房里,便好奇的四处打探,当她来来回回开门关门好几次后,笑道:「你家设计得不错,天台上居然还有露天游泳池,这地段的价格不便宜吧?」 「还好。」 这是季氏三年前建造的豪华私人公寓,新大楼一问世,便被抢购一空,幸好他当初先替自己预留一间。 看她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在,他极为不满,但基于礼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只见原本还一副观光客嘴脸的梁笑沫,立刻露出受委屈的小媳妇面孔,可怜兮兮道:「今天白天发生的那件事把我吓坏了,我不知道那几个小混混会不会再找我麻烦,所以我决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就住在你这里避难好了。」 这个理由令季哲男拧眉。「如果你真的害怕,为什么不去住季家在山顶的主宅?那里佣仆很多,有人照料。」 他的私人空间,他没兴趣与别人分享。 「那里地方太大,离市区又远,交通不方便,走夜路很可怕,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住,那些佣人肯定会说三道四,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住在你这里好了。」她厚颜无耻的笑笑,「好歹咱们也是夫妻嘛,夫妻住在一起,应该不是什么怪事吧。」 季哲男眯着眼瞅着她好一会儿,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她像是个会被几个小混混吓到的柔弱女人。 而且她莫名其妙在这件事发生后,主动巴过来,还提出要与他同住,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见他紧盯着自己,梁笑沫突升一抹心虚。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来招惹他这个无趣的男人啊,可为了帮好友的忙,她决定勇闯虎穴,勇夺虎胆。 呃,其实也没这么伟大啦,但当初一时脑热答应的事,临时反悔好像不太好。 所以她才硬着头皮主动巴过来,准备发挥年糕攻势,至少先把那个狐狸精气走再说。 第四章 努力的装可怜、扮柔弱,顺便连心灵创伤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都被她扯出来,才发现自己讲了半晌,季哲男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搭腔的打算。 被他犀利的目光盯了好半晌,她才硬着头皮装傻道:「你不讲话我就当你答应喽,刚刚我看到了一间很不错的客房,今天晚上我就先住在这里好了。」说着,大大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先去睡,明天我会回去拿行李顺便打钥匙,晚安!」 一口气讲完,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飞也似的找了一间空房便溜进去。 久久未语的季哲男,紧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冰冷的眼神慢慢变得阴郁。 【第二章】 第二天傍晚,当季哲男从公司回到家,打开门才发现公寓被人入侵了。 原来散发着淡淡薄荷香的屋子里,不但被一股菜香所取代,就连光滑的地板也被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皮箱所占据。 厨房里传来一阵砰砰磅磅的声响,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哼着歌,显然入侵他公寓的家伙,此时心情十分愉悦。 如果不是梁笑沫端着刚煮好的饭菜出现在他眼前,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昨天扬言要搬进来的女人。 奇怪的是,她怎么会有他家钥匙? 「哲男你下班啦?」 穿着围裙的短发女子,笑容满面的迎上前,又是帮他挂衣服,又是帮他拿拖鞋,周全得几乎可以与季家主宅的菲佣相媲美。 面对他僵硬蹙眉的表情,梁笑沫依旧笑容满面,「你是不是很意外我的突然出现?」 把他伺候进屋,还很体贴的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送到他面前。 「昨天晚上我已经说过了,我决定暂时住在你这里避难,等确定那几个小混混不会找我麻烦,我再搬走。」 他这是什么表情?从进门到现在,都用一种很恐怖的目光瞪着她。 就算他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当对方遇到危难时,他都不打算出手相助吗? 她依旧保持微笑,但却在心中不断腹诽。 幸亏她机伶,早上趁他出门后,偷拿他的备钥去打了一副,否则看他凶巴巴的模样,今天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踏进这间屋子一步。 季哲男冷冷的看了她恭恭敬敬端来的那杯热茶一眼,冷声道:「我似乎并没有同意你住进来。」 他没想到她还真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虽然没答应,但也没反对啊!」见他仍旧黑着脸,梁笑沫急忙讨好,「工作一整天,你一定是累坏了吧,我已经煮好晚餐了,之前打电话回季家主宅,向吴妈打听了一下你的口味,所以今天晚上烧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喔!」 梁家虽然还算富裕,可不负责任的老爸、老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外考古,经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交给佣人照顾,十六岁以后,她已经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她便将佣人辞退,一个人在家里享受没人管的快乐。 多年下来,她早就学会自力更生、独立自主,不但可以将家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更在多年的磨练下,烧得一手可口饭菜。 嗯,至少对某些男人来说,贤慧温柔又体贴的女人,总是会令他们感觉到一份温暖的。 俗语说得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虽然她一点也没兴趣抓住他的心,但总不能枉顾和好友的约定吧。 所以她使出浑身解数,把累积多年的下厨经验全都拿出来,只为了他下班回家后,看到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能给她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可等啊等,等了好半晌,也不见他有走向饭桌的打算。 脸上保持的温和笑容渐渐挂不住了,面对这男人始终板着的冷面孔,梁笑沫有生以来第一次忏悔,自己之前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见他始终不讲话,甚至连她刻意讨好泡给他的茶也没喝上一口,她又讪讪道:「那个……如果你现在不饿,晚一点再吃也没关系。」 搞不好他回家前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像他这种重视事业的男人,平常应酬什么的,肯定少不了。 这样一想,梁笑沫再次勾起讨好的笑容。 「我听吴妈说,每周有三天你都会请主宅那边的佣人过来帮你收拾房间,下午的时候在电话里,我已经叫吴妈不用再派人过来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打扫房间、煮饭做菜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 不理会他紧皱眉头时的难看表情,她又续道:「突然决定要住在你这里,总不好什么都不做,我这个人不喜欢占人家便宜,所以未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把你的公寓收拾得乾乾净净,绝对比吴妈派来的人还要尽责。」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 这男人是哑巴吗?和他说了这么多,口水都快乾了,可他却连一句话也不回。 见过闷的,没见过他这么闷的;见过冷的,没见过他这么冷的,好歹她也说了这么久,回她一句话是会死呀? 真想用力扯着他的衣领,大声问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讲话,可那样一来,又会破坏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优雅和贤慧。 她梁笑沫可是一个天生的交际人才,就连当年读大学时,素有魔鬼终结者之称的德文教授,到后来都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她就不信她会搞不定季哲男这个死硬派。 两只大眼一转,顿时又染上两朵笑花,「对了,说来咱们结婚也有两年多了,可我这个妻子对你这个老公好像不是很了解,反正长夜漫漫,既然以后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们好歹要熟悉彼此一点。」 边说边往他身旁凑近几分,装熟的伸出手往他肩上一拍。 「你平时除了上班,有没有喜欢什么休闲活动?比如打球啊,唱ktv啊,爬山啊,郊游啊……」边问边扳手指头,「像你们这种每天坐办公室吹冷气的人,身体通常都不太好,如果不做点适当的运动,等年纪大了,各种病魔就会找上门来,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喂,你干么,你要去哪里?」 正说得起劲,就见始终没回应过她一句话的季哲男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突然居高临下地挡在自己眼前,让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他此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丝质衬衫,没有打领带的领口微微敞开,浓密黑发衬着五官深邃而诱人。 目光依旧冷漠,如同他丝毫没有变化的脸部表情。 灯光下,他傲然伫立,坚毅下巴的那道不太明显的疤痕,更突显他的邪佞与狂肆。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感受过这么强烈的存在感,即使他一句话也没有讲,可从他那略显不耐的表情中,依然看到了他对自己的万分排斥。 两人的目光仅仅相对不到三秒,可就这么短的时间,他的目光就足以杀死她好几百次了。 「突然觉得这里有点吵,如果你不打算闭嘴的话,那我只好选择离开了。」 无情的几句话,顿时让梁笑沫跌入万丈深渊。 「另外,我不是一个特别好客的人,如果你一定要将这里当成暂时的避难所,一个月,这是我所能容忍的最大期限。」 第五章 她张着嘴,彷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吼出口,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眼睁睁看着那抹修长高大的身影,慢条斯理地走出她的视线。 直到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起来,她才猛然恢复理智。 反应过来的梁笑沫,突然有种想杀人的欲望,有哪个好心人能告诉她,要怎么杀人才不犯法? 如果梁笑沫前二十七年是活在风调雨顺的环境中,那么二十七年后的某一天,当她死皮赖脸要求与季哲男同住时,她终于明白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她……被人给厌恶了。 无论她如何努力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换来的都只有他的冷淡和漠视。 就连她做的菜、泡的茶、煮的咖啡,他也从没有好好品尝过。 这让她不免开始猜测,她像年糕一样黏过来,是不是影响了他的新恋情。 卓静雅说那个苏丽儿是个名模,她拍的广告经常在黄金时段播出,这个美艳又有手段的女人,对抢别人老公和男友很感兴趣。 所以她抢了卓静雅的男友托马斯之后,又立刻将目标转移到季哲男身上。 而且上次在「来吧来吧咖啡厅」,她也亲眼看到季哲男和那个苏丽儿出双入对。 难道两人真的正在热恋中?她这样突然巴过来,打扰了那对奸夫淫妇……呃,是俊男美女的好事,才导致季哲男对自己的出现如此厌恶? 其实如果季哲男真的心有所属,只要他说一声,她当然会无条件地把季夫人的位置让出去。 可现在又是怎样? 那男人整天绷着一张冷冰冰、毫无生气的俊脸,任凭她怎么主动讨好,他就是不理她,她有什么办法? 早知道勾引季哲男这么困难,她当初就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自找罪受了。 「那个苏丽儿不是好人啦,如果你老公真的爱上她,我劝你最好使出浑身解数,把他从那个贱人的手中解救出来。」 昨天傍晚和卓静雅通电话的时候,好友在电话那头大声咒骂苏丽儿,更列举出她以往的不良绯闻。 「总之你一定要让那个苏丽儿败北,记住喔,是败北,否则本小姐一辈子瞧不起你。」 这就是她好朋友挂上电话之前的无情威胁。 今天是周末,她算准了季哲男可以不必出门上班,于是吃完早餐,她便捧着一杯热牛奶,敲开了他书房的房门。 果不其然,这个工作狂已经梳洗完毕,坐在书房里批阅文件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她就不信她一直和颜悦色的对他,日子久了,他会不感动,虽然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她的出现令季哲男有些意外,他正坐在皮椅上翻阅卷宗,看到有人推门而入,漂亮的脸上还挂着善意的微笑。 从梁笑沫不要脸的住进他家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他以为只要冷漠以对,无视于她的存在,她就会识趣一点,卷铺盖滚蛋。 哪晓得这女人不但没有闪人,反而还越来越不识好歹的试图扰乱他的生活。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几乎是同时变得沮丧,私人空间被侵入的不悦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什么事?」 「你没吃早餐,这样对胃不好,所以我特地替你热了一杯牛奶,还做了一份三明治……」 看着她缓缓走向自己,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我不喝牛奶!」 「难怪你平时的睡眠品质这么差,牛奶有助于睡眠喔,每天喝一杯,不但能保持体力,还可以让精神得到放松,所以从今天开始,不管你有多不喜欢,你要尝试接受才行。」 这男人的生理时钟很不正常,晚睡早起,她经常在半夜肚子饿去厨房找吃的时候,还看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有几次她特意偷偷观察他,发现他每天几乎睡不超过四个小时。 还有一次,她从门缝偷看,发现他似乎困极了,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可因为她的一阵轻微脚步声,他很快又惊醒,打探声音来源。 这种精神随时处于高度紧张的状况下,让她很意外这些年来,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季哲男听到她这么说,突然变得像一头受惊的豹,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异样的危险气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睡眠的确差到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无论他再怎么困,只要有一丝丝动静,他就会立刻惊醒,而一旦醒来,短时间内便无法再入睡。 他曾为此看过业界几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医生的解释是,他从小的便被父母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久而久之,这种无形的压力造成他严重的心理负担。 在这种压力下,他的精神无法得到放松,再加上每天身处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日子久了,便形成了心魔。 也正是这种心魔让他的人生陷入了绝望,只不过身为长子和家族继承人的双重身份,让他无法推卸身上的责任。 时间久了,竟影响了他的睡眠。 他找了很多国际知名的医生为他治疗失眠症,有一度他甚至得依赖药物才能入睡。 就连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过度依赖药物的后果相当严重,所以一年前,他已经停止用药,任失眠继续干扰他的生活。 没想到这个被他隐藏得很好的秘密,却被才刚住进来不久的梁笑沫发现了,这种被人窥探到弱点的感觉很差。 这房子是他的私人空间,他绝不允许任何外界生物侵入,不管这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将她驱逐出境。 想到这里,原本就面无表情的俊脸更是冷下几分,口气生硬道:「你只是暂住的房客,我不希望你的突然出现,影响我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还有,我工作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扰,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请你出去。」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语气,令梁笑沫很受伤,她明明顶着一张热脸前来,却贴上了他的冷屁股。 很想继续维持贤良淑德的形象,可脸上的笑容却不受控制地慢慢收了起来,她皱着眉,看着他明明一脸疲惫,却仍拼命工作,忍不住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周末,周末也要工作吗?」 「谁规定周末不可以工作?」他反唇相稽。 「可你的样子却告诉我,你现在需要的是大量的休息。」 黑眼圈都露出来的人,明显在告诉她昨天他又熬夜一整晚没睡。 「梁笑沫,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吗?」 「我只是提出良心的建议。」 「我很感激,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梁笑沫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家伙,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陪他演戏嫁给他。 她明明是一番好意,可他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恶言相向。 不客气的将热牛奶和三明治用力放到桌上,有些气恼地道:「身体是你的,健康是你的,至于这些,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掉,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气呼呼地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她便转身摔门离开。 第六章 当门「砰」地一声关上后,季哲男的目光才缓缓从门板移回眼前的文件上,只不过他眼睛虽然盯着文件上的文字,可脑海中却不断想着梁笑沫在甩门而去时,留给他的那个愤怒表情。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那女人一向对他十分讨好谄媚。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自己,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模样。 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之前他们明明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真的是为了要躲避那几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小混混吗? 不知不觉,季哲男的心思被她所占领,想知道她的动机,想明白她的目的,可一向懒得在女人身上花心力的他,根本无法揣测女人的心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肚子传来一阵尴尬的咕噜声,一抬眼,看到那仍冒着热气的牛奶,以及洁白盘子里那看起来很可口的三明治,即使他在心里不断警告自己,三明治很有可能被那个奇怪的女人下了毒,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把它塞进嘴巴里。 嗯?这女人的手艺……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像。 而此时的季哲男怎么也没想到,刚刚甩门而去的女人,居然想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计策,硬生生扰乱了他原本安静的生活。 季哲男最近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一直以来让他最头疼的失眠症已经害得他精神不济了,回到家,还要面对突然闯进他世界里的梁笑沫。 他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捏碎,再扔进太平洋里喂鲨鱼。 她像细菌一样,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最近更嚣张,还试图改变他原本的生活习惯。 她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临近中午,工作了一个上午的季哲男,一边闭眼轻轻揉着酸痛的额头,一边回想着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 早上起来,被她逼着吃早餐,如果他不吃,她就冷嘲热讽,笑他是不是怕她下毒。 到了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准备进书房看文件,结果她就在客厅里,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声,摆明不打算让他好好工作。 为什么他的人生一定要被这个女人所占领?像以前那样各过各的、各玩各的难道不好吗? 可是当他恶狠狠的想要把她逐出家门,她又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他说:「好歹咱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你真的忍心把我赶出去,让我独自面对那些小混混的威胁吗?」 她说的话,真的让他很惊愕! 指腹为婚他没意见,可青梅竹马是不是就太夸张了? 在他的记忆里,顶多偶尔会在父母和朋友的聚会中见到她,对她的印象,也仅是一个完全没有女孩子样的男人婆。 两人的成长经历不同,生活环境不同,就连最起码的兴趣爱好都不同。 更别说小时候根本没有一起玩的经验,就算长大之后,对她那种类型的女人,他也完全不想太过接近。 若不是看在她是爸妈好朋友的女儿的份上,那时候他也不会去保她出来,现在可好,竟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家。 当初他给她的期限是一个月,算算还有十二天,只要再忍受那个女人十二天,他就可以解脱了。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公司的员工餐厅分为三个等级,普通员工、中阶主管以及高层主管,都有各自的用餐区域。 当季哲男从自己的专用电梯里走出来,正准备向餐厅方向移动时,竟让他看到作梦也没想到的一幕— 那个身上穿着季氏集团工作制服,身材高 ,蓄着一头俏丽短发,胸前挂着工作证,和一旁同事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女人—为什么越看越眼熟? 当那群人逐渐走向自己时,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梁笑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裁!」 一声声问候在耳边响起,而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梁笑沫脸上。 此刻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虽说午餐时间偶尔也会见到大老板的身影,但对于她们这些低层小职员来说,能得到大老板超过十秒以上的注目,就相当荣幸了。 但今天老板不但目不转睛的盯向这边,而且平时让人见了就怕的犀利眼神中,竟然还多了几丝错愕和诡异。 而梁笑沫却表现得很自然,她主动向季哲男九十度鞠躬,还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声,「总裁好!」 表情态度恭敬,任谁也无法点出有哪里不对劲。 当她抬起头,视线有意无意地与季哲男相撞时,还很调皮的朝他眨了下眼睛。 上次被他气到后,梁笑沫很快便想到对策,因为她刚好从那天的报纸上,看到季氏集团的招聘广告。 企划部正在招聘有经验的企划人员,当年她读的就是行销,对所应聘的职位更是得心应手。 既然季哲男这家伙在家里不肯给她接近的机会,她只好将战场转移到他工作的地方了。 幸亏当年她和季哲男只是协议结婚,没摆酒设宴,除了双方父母,并没有通知任何亲朋好友。 虽然季老爸和季老妈那时狠狠地把儿子训斥了一顿,但此时她却觉得庆幸,要不然她这个季氏集团总裁夫人,哪有可能混进来当职员。 季哲男很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看向企划部经理,冷声道:「这个职员是什么时候进公司的,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公司旗下的员工这么多,没见过当然再正常不过了,可人家是公司的老大,即使这话问得再没道理,也没有人敢回嘴。 企划部经理平时根本没有太多机会与大老板讲到话,此时听到他这么问,忙不迭道:「她叫梁笑沫,已经在企划部工作快半个月了,工作能力十分卓越,才上班没几天,便提出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 身为企划部的经理,她也只是实话实话,而且她不否认她真的很欣赏梁笑沫的能力。 季哲男冰冷的目光在梁笑沫的脸上打量片刻,虽然明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但这里是公司,他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曝光,只能冷冷的瞪她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几个企划部的小职员见大老板一走,连忙拍拍胸脯,平复一下饱受惊吓的情绪,长叹一声。 「虽说总裁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可每次接近他时,我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停止,他实在让人太有压迫感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梁笑沫却笑得意味深长,「搞不好是色厉内荏喔!」 到了下班时间,在停车场中,刚跨上哈雷机车准备回家的梁笑沫,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回头一看,一辆漆黑的保时捷跑车,车主穿了一身黑,英俊而魅人,和他的表情一样,酷得让人难以接近。 他将车子开到她身边,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上班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要警告你,我不希望公司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酷酷的说完,也不理会梁笑沫有什么反应,便用力一踩油门,快速离去。 摆着最酷姿态坐在哈雷机车上的梁笑沫,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望着远处早已消失的车影,不由得得意一笑。 季哲男,不管怎么说,本小姐这次突然出现,终于让你乱了阵脚了吧! 第七章 【第三章】 个性大剌剌又开朗的梁笑沫,很快便和同事混熟了,再加上她对各种股票的了解,以及多年来的投资经验,在她介绍某些同事买过几支强势股且小赚一笔后没多久,便得到「女股神」的称号。 慕名来和梁笑沫攀交情的人,已经从企划部扩展到广告部、财务部甚至是秘书部。 就连季哲男底下一票被称为菁英的助理团,对她都感到好奇不已。 最近季氏集团的高层们异常繁忙,据说美国的威尔集团最近要与公司合作一项重要的投资案,经理级以上的人员,几乎每天都在紧张的会议中度过。 所以季哲男暂时没有时间去理会梁笑沫带来的影响,等他忙完这件大case,再想办法处理她的问题。 尼克艾德森是威尔集团总裁的三公子,此次由他代表公司来台湾与季氏进行商业洽谈。 这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英俊挺拔,与季哲男并肩而行时,也接收到不少女职员欣赏的目光。 「海外的生意之前一直由我二哥负责,可不久前他在纽约出了一起小小的车祸,还在休养,所以这次父亲便派我来负责接洽。」一向很健谈的尼克开始滔滔不绝,「事实上我对中国的文化十分感兴趣,以前在读大学的时候,还曾和同学一起去北京的故宫参观,那次的经历,让我深切的感受到中国古代皇权的威严有多么的不可侵犯。」 他讲了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最后发现自己的中文能力实在有限,不得已只好再用英文重新说一次。 季哲男也回以流利的牛津英语,对于一个大企业的领导者,从小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他,至少会六国以上的语言。 这是他第一次与威尔集团的人进行交涉,对于尼克这号人物,他之前有吩咐属下稍微打探一下,知道他对东方的历史文化极有研究。 可惜季哲男一向寡言少语,任尼克独自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只是礼貌的点头,偶尔做出几声简单的回应。 就在季哲男的私人电梯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等一下—」 两个大男人同时回头,便看到一名短头发的女职员,手里拎着一只男用皮夹小跑过来,待慢慢看清对方面孔时,季哲男不由得皱紧眉头。 梁笑沫? 好不容易跑到电梯前,在两道铁门即将阖上的那一瞬间,她硬是挤了进去,俏皮的脸上闪过一抹美丽的笑容,右手高举那只男用皮夹,在尼克的面前晃了晃。 一开口,便是一口流利而动听的美式英语,「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 尼克看着皮夹微微一怔,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恍然大悟道:「那是我的皮夹。」 她笑了笑,将皮夹抛给他,「接好!」 尼克急忙伸手相接,却被对方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所震撼,虽然季哲男的一口牛津英语讲得也十分流畅,可听惯了美式英语的他,却对梁笑沫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这时,梁笑沫才装模作样的朝季哲男行了个礼,「总裁好。」 季哲男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很想直接把她踢出电梯,很可惜电梯却已经开始缓缓上升了。 尼克有些意外,打趣道:「季总裁,没想到你公司里还有英文说得这么流利的女员工,另外……」他对梁笑沫摇了摇手中的皮夹,「谢谢你拾金不昧,钱丢了事小,但皮夹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我一个中国朋友送给我的纪念品。」 说着,他从皮夹里取出一串铜钱,六枚铜钱用红色丝线整齐串在一起,下端还打了一个很漂亮的中国结。 梁笑沫打量了一会儿,「这是六帝古钱吧,听说随身携带这个东西,不但可以驱邪避凶,还能给自己带来无限财运。」 「咦?你居然知道这个」尼克的表情很震惊。 梁笑沫好笑的点点头,「我爸妈都是考古学家,每年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进行他们伟大的考古工程,我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不知道六帝古钱的意义。」 见尼克一脸兴致勃勃,她完全忽略季哲男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开始在电梯里和尼克大肆探讨。 「我跟你说喔,这种古钱我家里有好几盒,都是我爸妈从那些盗墓者手中要来的小玩意,我还听说这种古钱本身都很有灵性,如果开过光,真的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呢……」 「是怎样是怎样,你快讲给我听。」 尼克和梁笑沫这两个认识还不到五分钟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大剌剌当着季大总裁的面,肆无忌惮的聊起来。 当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区时,尼克几乎已经把梁笑沫当成了知己,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梁笑沫也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甚至直接忽略季哲男想要将她赶走的危险目光,就这样跟着两个同样英俊高大的男子走向总裁办公室。 早在办公室门口等候的秘书,震惊的看着这样奇异的一幕,待送三人进入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座位,偷偷打开msn,开始大肆宣扬。 很快,梁笑沫备受总裁赏识,直接越级来到总裁办公室这件事,便以雷电的速度在公司里传开。 而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何事的梁笑沫,很自然的和尼克称兄道弟,大谈中国古文化。 大概两人同样天生健谈,东一句西一句,居然从中国古文化扯到当今时事,接着,又谈到股票经济。 这是季哲男第一次听到梁笑沫对股票市场的见解和言论。 之前助理偶尔会提到梁笑沫是个股票天才,帮同事买股票几乎百发百中。 他记得当初他听了只是冷冷一笑,根本不屑一顾。 可当他今日亲耳听到梁笑沫和尼克大谈股票经时,他突然惊觉,或许自己以前对她的看法是错的。 因为梁笑沫所说的每一句话,听在他耳中,都是字字珠玑。 她不但将现今的经济情势分析得井井有条,更将每类股票的起源和发展研究得相当透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的打量这个女人,直到今天为止,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法律上的妻子,根本完全不了解。 父母的指腹为婚被他视为一场闹剧,向来很讨厌被束缚的他,曾有一度非常憎恨这个所谓的妻子。 只不过碍于母亲在几年前身体突然变差,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反抗,而刺激到正在国外疗养的母亲,不得已才会答应这门早在二十几年前便定下的婚事。 至于梁笑沫到底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是聪明还是笨蛋,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负责给她名份。 在和父亲谈好三年之约后,他便将这个义务彻底忽略。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正眼看她。 不可否认的是,她很美,一头俏丽短发,言谈举止爽朗大方,很自然会吸引旁人的目光。 说话时,嘴唇一张一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时候,两颊还会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 偶尔皱眉的时候,嘴巴会微微嘟起,十分可爱调皮。 说到激动处,大眼会睁得圆圆的,他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圆大晶亮。 第八章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就这样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他意外的发现,这个从前被他所忽略的妻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折的魅力。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尼克,冰蓝色的双眼中,也绽放出两道恶狼般的光芒。 这让季哲男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排斥感,恨不得能找块黑布,把梁笑沫身上的光彩完全覆盖住,不让任何人欣赏这应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 当这种意识慢慢形成,季哲男愕然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这种自私又霸道的想法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就在他为此转变感到震惊之际,尼克的大脸突然凑了过来,并且一脸嫉羡的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贵公司居然还有像梁小姐这么厉害的职员,不但讲了一口流利的英文,更对当今的经济市场了若指掌,分析得面面俱到……」 「哪里哪里,艾德森先生真是过奖了,我不过是季氏集团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在这间公司里,要说最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非我们总裁莫属,没有他英明的领导,哪有我们这些小职员的求生之地。」 打官腔、戴高帽对梁笑沫而言,根本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尼克这次来季氏,虽然只是和季氏的总裁会面,却因为梁笑沫的关系,对季氏产生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想法中,一个公司的小职员都有这么好的能力,想必季氏的实力,非其他公司所能比拟。 临走之前,他很认真的和季哲男聊了一下合作事宜,拍胸脯保证,待他回去命人做好企划案,便会与季氏正式展开合作洽谈。 谈完后,两人正准备送尼克离开,怎知他临走前,还很热情的将自己私人的手机号码留给梁笑沫,希望她有空可以打电话给他,能再和他多聊聊。 而讲得口乾舌燥的梁笑沫,等客人一走,便很不客气的从季哲男办公室中的冰箱里,翻出两瓶饮料,看到他不悦的瞪着自己,她露出一抹微笑,顺手丢了一瓶给他。 「别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嘛,好歹在五分钟之前,我也帮你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于公于私,你不是都应该说声谢谢什么的聊表感激吗?」 本能的接住她丢来的饮料,季哲男只是将其放置一旁,目光依旧打量着一脸微笑的她,似乎想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让他失神的答案。 难怪她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大名就已经传遍整间公司了,她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凡是和她接触过的人,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行。 突地,一记重击拍在他的肩膀上。 「在跟你讲话欸,就算你讨厌我,好歹也回应我一声……」 过度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季哲男,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说是疼,倒不如说是吓到。 他短暂的皱眉,让梁笑沫立刻叫着跳开。「喂喂,你不要紧吧?我也没多用力啊,你是不是很疼?如果很疼的话,你打回来好了,不过……」她故意伸长了脖子,死皮赖脸的冲着他笑。「想也知道你其实舍不得对我这个柔弱的女人下手,你这么有绅士风度,怎么可能会动手打女人呢……」 这番话差点把季哲男气死,他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柔弱的特质! 「不过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好歹我也算帮了你一个大忙,听说威尔集团的老板是个很吹毛求疵的家伙,能搞定他们要花费一番工夫才行,本来本小姐是不打算出面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老公……」 见他眼神一厉,她连忙又道:「当然,我也只是在这里稍微和总裁你攀一下交情,对外,我可是从来没有公布过我们的夫妻关系。」 话匣子一打开,梁笑沫就再也收不住口,先是把自己的能力吹嘘一番,顺便又努力在他面前邀功。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如果没有她挺身帮忙,搞不好以季哲男的能力,要花费一点工夫才能成功谈妥与威尔集团的合作案。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应该破点财,至少该请她这个大功臣出去吃顿好料的。 可惜她叫嚷吹嘘了半晌,人家季哲男就是从头到尾保持一号表情。 最后,梁笑沫终于放弃与这种人打交道,挥了挥手,无可奈何道:「算了,不请就不请,反正我也没指望过,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当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住手腕。 「你想吃什么?」 她转头看着他,怔愣了好一会儿,双眼才慢慢绽出一抹晶亮,咧着嘴笑道:「你答应要请我了?」 她笑开的那一瞬间,季哲男的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不知为什么,他发现他居然很期待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海鲜餐厅。 梁笑沫从小就喜欢吃海鲜,这次有人请客,她当然不会客气。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自结婚以来第一次约会,唔……虽然这顿饭是不要脸讨来的,但她还是很乐观的认为是场午餐约会。 当侍者将一道道精致可口的海鲜送上桌后,梁笑沫便不客气的开始卖力猛吃。 反观季哲男,用餐的姿态十分优雅,从小接受各种礼仪调教,养成了他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会极力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所以当他看到她那种粗俗的用餐模样时,不禁怀疑,她在来这里之前,是不是被虐待过。 据他所知,梁家虽不如季家有财有势,可也是官宦世家,有着不可取代的贵族血统,发展到梁笑沫父亲那一代,已经是人人景仰的书香门第了。 身为梁家的大小姐,怎么连最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不懂? 见她伸手抓起一只大螃蟹卖力的剥壳,吸吮蟹脚时还会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会因为她灿烂的笑容,而无法把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想到你对经济情势有着令人十分钦佩的观察能力。」 季哲男做人一向就事论事,即使他之前有多么讨厌梁笑沫这个入侵者,但对于她的天赋和才能,却不得不由衷赞赏。 「游手好闲?娇生惯养?」吃得正起劲的梁笑沫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看来你真的很不了解我,你不要忘了,我爸妈每年花在考古的时间,绝对比照顾我这个独生女还要多,别说是娇生惯养了,就连平常想见上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我以为他们会在经济上给予你足够的补偿。」 所以按照他的推测来说,梁笑沫就应该是一个时常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娇娇女。 自从两人结婚之后,他还会在每个月的月底,将一笔为数不小的零用钱存进她的帐户里。 「自从十六岁开始,我就不再向家里要钱了。」梁笑沫也有些震惊他对自己的看法,「我爸妈没和你说过吗?他们从我读高中时,就不再提供我零用钱,读大学的学费,也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 季哲男闻言,意外了好一会儿。十六岁就没有零用钱? 「直到读大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玩股票,我的私人帐户才逐渐丰厚起来。」 第九章 她本来就喜欢聊天,再加上他现在居然主动开口询问她的事,天生热情的她,当然更不遗余力的讲述自己读大学时的创业历程。 就在季哲男听得津津有味,并开始在心里对她进行重新评估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哎呀!好痛—」 原来她讲得正起劲时,没有留意手边的动作,不小心被坚硬的蟹壳割伤了手指,她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捂着受伤的手指哇哇叫。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根本没有吃螃蟹的命,每次吃这该死的东西时,不是弄破我手指,就是划伤我指甲,呜呜呜,好痛喔!」 季哲男突然很想笑,可一向冷漠惯了的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的奢侈。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勾起他想笑的念头。 突然起身坐到她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轻轻握起她受伤的右手,指甲断了,指缝中还流出一道淡淡的红色血迹。 「十指连心,难怪你会喊痛。」边说,边用丝帕轻轻包住她受伤的手指。 梁笑沫很震惊,两人坐得这么近,他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有些熟悉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他平时虽然不笑,表情也很冷,可此时帮她包紮的动作却异常温柔。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甚至连呼吸也是。 替她包好伤口,他取过刚刚刺伤她的那只螃蟹,当着她的面,优雅而缓慢的剥着。「其实剥蟹壳也要讲究技巧的,这东西坚硬又顽固,如果你太过用力,当然会害自己受伤,力的作用是互相的,只要找到窍门,就容易多了。」 梁笑沫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傻了,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老是绷着脸的季哲男会亲自帮她剥蟹壳。 直到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才慢条斯理的放下螃蟹,擦了擦手,接起电话,待挂上电话后,他将目光移向梁笑沫,面无表情道:「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 为了让身体不太好的妻子能够调养休息,季父听从医生的建议,带她去澳洲一处风景极佳、空气新鲜的地方静养,这次回突然回台湾,是因为季母的身体状况好多了,想去上海探望一下老朋友,才想说顺便回家看看孩子们。 依照惯例,季哲男夫妇一同回到季家主宅同聚。 老二季子维也在同一天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被迫在百忙之中抽空回家,替老爸老妈接风洗尘。 季家人口本来十分兴旺,可季哲男和季子维兄弟两人,却在成年以后纷纷搬出主屋,另寻住处。 最让季家夫妇无法接受的是,二儿子不但不能如他们所愿的进入家族企业帮大哥的忙,还进了他们最无法忍受的娱乐界。 本以为他玩个几年就会收心,可没想到这叛逆的家伙,居然还对外宣称他是同性恋,甚至直接把他的亲密爱人带回家。 季老爸怎么也没料到竟生了个儿子来让自己操烦,可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打骂搞不好会导致父子失和,反对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就依着他为所欲为了。 还好儿子的爱人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他叫朗奕,是儿子死党聂容天家的小管家。 人长得俊秀,脾气也好得不得了,经过几次接触,季家二老反倒觉得这么好的孩子落到他们季家小恶魔的手里,似乎有些可惜。 既然管不动老二,两老自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长子身上。 季哲男自幼虽聪明绝顶,年纪轻轻就能将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对婚姻却相当排斥。 所以他们才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逼他把梁笑沫娶进门。 季子维这个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气氛带动者,在饭桌上和梁笑沫两人斗嘴斗个没完。 要不是他喜欢同性,季爸季妈当年倒是很想撮合他们。 而一向不多话的季哲男,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保持着酷酷的姿态。 「哥,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又要推出新大楼了,如果要找形象大使打广告,要不要考虑用我?」 「你很缺钱?」 「钱多钱少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只要到时候你让我随便挑一间就好。」见大哥目不转眼的盯着自己,季子维笑得很心虚,「嘿嘿,是我家小杰最近很看好那个地段,所以我才想替他留一间。」 季哲男懒得理他,继续优雅的低头用餐。 「你不讲话我当你同意了,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助理打电话和你联络。」 季子维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餐,接着急忙取过车钥匙,顺便在老妈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老爸老妈大哥大嫂你们慢吃,我还要赶拍一支mv,就不陪你们喽!」 「这个死小孩,每次都像猴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季母擦着小儿子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口水,嘴里虽然骂着,眼里却含着纵容的笑意。 直到她的目光不经意转向长子,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梁笑沫,眼神突然变得有几分沉重,这两个孩子结婚已经两年多了,可到现在她还没抱到孙子。 「哲男,虽然妈也知道你重事业,但别忘记你已经结婚了,还有几个月你就要三十岁了,是时候生个孩子了。」 季哲男一听,表情一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急。」 「什么不急?结婚两年多了还不生小孩,难道你们打算学那些外国人,玩什么柏拉图式的婚姻吗?」 「妈,柏拉图指的是爱情,而我和您媳妇已经结婚两年多了。」语气不变、姿态不变,季哲男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生老妈,也不会露出笑容。 季母忍不住暴怒,刚要发火责骂儿子,很会看人眼色的梁笑沫马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凑上去。「妈,您何必和这个大冰块动气呢,他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脾气怎样您难道不知道吗?况且经常生气不但会影响健康,还会害皮肤变得很差喔!」 边讨好的说着,边跑到季母身后替她揉肩捏背,她从小就与季母十分亲昵,那时候偶尔和父母来季家,因为她嘴甜,会讨长辈欢心,季母每次看到她,都会亲手做些好吃的给她吃。 所以对于安抚婆婆、讨好公公这种事,梁笑沫可说是从小就累积了不少经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季家才死皮赖脸的要求她嫁进自家大门。 他们可以不满意自己的儿子,但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梁笑沫的话,很快便把她这个爱美的婆婆哄得眉开眼笑。 季父和季哲男两人相视一眼,对女人之间的感情丝毫无法理解。 但季父眼中的儿媳妇,也是怎么看怎么好。 有时候他很羡慕好友梁仲文,明明对自家女儿不闻不问,却将沫沫生得这么知书达理又懂事。 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俊帅迷人,可却没有一个让他放心的。 用过晚餐,季父把儿子叫进书房,问他与儿媳之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进展。 老婆或许不知道他和儿子的三年之约,但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如果真有一天被老婆知道她一向很满意的儿媳妇和儿子离婚,不敢想像老太婆会不会气得直接把儿子宰了。 第十章 季哲男从进到书房后,便不发一语地喝着咖啡,任凭自家老爸一个人在那里罗唆个没完。 其实此刻他的心绪也有些混乱,以前在参加这种家庭式的聚会时,他向来不把梁笑沫放在眼里,可为何今天当他看到她哄得自家老妈眉开眼笑时,心中竟会升起一股甜蜜的满足感? 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她之所以会适时的去哄老妈,完全是为了避免老妈因为他的沉默寡言大发雷霆。 「哲男,沫沫是个多么体贴懂事又难得一见的好女孩,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她呢?」 耳边突然传来父亲的责问,当季哲男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的一小角竟狠狠一颤。 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为什么? 不喜欢她? 喜欢…… 或许,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至少在和她相处这么多天之后,他深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总之,如果你真的无法爱上沫沫,期限一到我会如约放你自由,至于你妈妈那边,我会和她讲清楚,但这段时间内,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点,绝对不可以伤害沫沫,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一样不会原谅你。」 【第四章】 季哲男和父亲不知聊了多久,老妈突然毫不客气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还用怪异的眼神警告他,时间太晚,该休息了。 看了看壁钟,还不到十点,平常这个时间,他根本还在工作。 可老妈的话在季家一向等同于圣旨,他也知道老妈等着当奶奶,他不想反抗也懒得反抗,只能在老妈恶狠狠的瞪视下,踏进当初特地为他和梁笑沫准备的新房。 房间很暗,只有床头昏黄的台灯是开着的。 这间宽敞豪华的主卧室,就算是新婚之夜当晚,他也不曾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任何足迹。 双人床上方的墙壁上,还挂着两人的结婚照片,他一直希望这场婚礼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但还是被老妈拿刀逼着拍了婚纱照。 藉由昏暗的灯光,他看着照片中那个身穿白纱的女人,很调皮的和他背靠背,做了一个眨眼的动作,她好像随时都可以表现得那么生动可爱。 反观他,虽然面孔英俊得有些过份,可姿势却显得异常僵硬。 不知道当年是谁决定把这张照片放大的。 极少回主宅,也极少踏入这间主卧室,现在再看到这张照片,竟让他隐隐感觉到内心深处,彷佛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变化着。 两年多前的他,对这一切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地望着照片里那个调皮眨眼,笑看着自己的女人。 缓缓走到床边,粉红色的薄被下,梁笑沫正将自己舒服的埋在柔软的床上呼呼大睡。 室内很安静,他甚至可以清楚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像小猫一样让人感到宁和而香甜。 不久前,她的一张小嘴还讲个不停,但现在,这个时时刻刻都充满朝气的女人,却像极了乖巧的小婴孩,安稳无辜的熟睡着。 柔细的短发披散在浅粉色的枕头上,半张小脸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圆翘可爱的后脑勺,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揉一揉。 自幼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否认自己在很多时候,冷静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 记得很久以前,有个人曾对他说,如果他的前世是天使,那么他这一世之所以会出现在人间,是因为他犯了冷漠之罪。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为自己最近对她产生不寻常的关注而懊恼。 梁笑沫,你凭什么……如此肆无忌惮地闯入我的生活?又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扰乱我的心神? 带着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复杂心情,他轻手轻脚的躺到她身边。 一边细细观察她精致美丽的五官,一边像股票分析师一样,试图厘清自己最近越来越怪异的心情起伏。 直到一声淡淡的嘤咛在耳边响起,身边那个熟睡的人儿在被子里拱了拱身子,换了个方向,整个人便滚进他的怀里。 对这突然凑近的不明物体,季哲男很吃惊,全身肌肉也变得僵硬。 熟睡的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小脸还在他胸前轻轻磨蹭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又继续埋头大睡。 他本想将她推开,可不知怎的,她软软的身子缩在自己怀里,温柔嘤咛的模样,竟让他舍不得这副娇躯就这样离他远去。 或许,像这样稍微抱她一会儿也没什么。 而且他发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很好闻,鼻间发出的均匀呼吸也很好听。 季哲男也放松下来,大胆的将她拥进怀里,甚至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在她的眉眼处轻轻滑动。 不知不觉,他的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伴着她的呼息,沉沉睡去。 直到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他才慢慢转醒,瞄了床头的闹钟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让他吓了一大跳。 上午十点半?他难以置信的又再确认了一次,没错! 他的睡眠时间从来不超过四个小时,哪怕因为工作而连续几夜没睡,他也不曾睡这么久过。 他记得昨晚差不多十点左右被老妈强迫进了主卧室,那时他的神志还非常清醒,直到梁笑沫滚进他怀中,接下来没多久,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哲男感到非常震惊,因为他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也没有被惊醒。 这是真的吗? 对一个习惯失眠的人来说,能连续安稳睡上十几个小时,绝对是奇蹟了。 如果不是还闻得到和她身上一样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他几乎会以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只不过是搂着那个女人睡了一晚而已…… 等等,梁笑沫呢? 不经意的,他看到床头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几行字— 亲爱的总裁,你爸妈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去上海,本来想叫你一起送机的,可见你睡得正香,就不吵你了,这件差事就交给我负责吧! 字条的下方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容很夸张,甚至还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 看到这里,季哲男不由得失笑。 他甚至可以想像,她在画这张笑脸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她了? 带着好心情,快到中午才踏进公司的季哲男,在办公室里一边看文件,一边回味昨晚那场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 虽然他不知道一向失眠的自己,昨晚为什么睡得昏天暗地,但良好睡眠后的舒畅心情,却让他不由自主将这份功劳算在梁笑沫身上。 马上就要到午餐时间,他突然很想和她共进午餐。 这个念头,让习惯独来独往的他也感到很诧异。 如果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邀约,会不会吓到她?想了好一会儿,他找到一个合理的藉口。 昨天下午她好歹帮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虽说他已经请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可因为老爸老妈的电话而被迫提早离开。 第十一章 反正现在父母也离开台湾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再补请她一次好了。 这样想着,季哲男马上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后播出,他本来还在为第一句开场白要讲什么而绞尽脑汁,没料到彼端却传来关机的回应。 这让季哲男深深皱起了眉头,莫非是她的电话没电了? 思忖了好一会儿,他决定直接拨内线到企划部。 算算时间,父母已经登机了,她应该也从机场回到公司了吧。 接电话的员工声音很甜美,在礼貌的问候之后,季哲男淡淡开口,「我找梁笑沫。」 「您找小沫啊?她今天没有上班耶。」 「没上班?她请假?」这个消息让季哲男很意外。 「是的,小沫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请问您怎么称呼,能否留下您的电话号码,等小沫上班的时候我再通知……」企划部同事平常很少和大老板接触,也没想过大老板会打分机来找人,还以为是什么客户要找小沫。 「不必了。」不等对方讲完,季哲男率先挂断电话。 紧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他又打电话回季家主宅,接电话的是季家的管家吴妈,她听到是大少爷打电话来,显得有些意外。 「大少奶奶?她很早就和老爷夫人出门了,大少爷您不知道吗?」 她在季家帮佣多年,多少也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大少爷也极少会提到大少奶奶,但现在居然特地打电话回来询问大少奶奶的行踪,她不免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主人家的事,她也不敢多问。 听到吴妈的回答,季哲男维持了一上午的好心情,慢慢开始变坏,直到下班回到家,他还是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阴郁。 站在公寓门前,他突然有个想法,也许一整天不见人影的梁笑沫,在送父母上机之后,会回到这里。 这种略带希冀的念头,让他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可门一打开,他却失望了,以前一回到家,就能听到她亲切甜美的叫唤,但此时迎接他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奢侈豪华的顶楼公寓,这里曾是他一个人的快乐天堂。 曾几何时,因为梁笑沫的突然闯入,导致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很多次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都会暗自祈祷老天可以还他安宁。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失落。 颓然的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他苦笑一声。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互不干涉的婚姻生活,本来就是他要的,在她没有死皮赖脸住进来之前,他从来不曾关心过她每天的行踪,甚至连她是生是死,他都不在乎。 是什么改变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 还是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陷阱之中? 一个月? 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定下的期限,他开始推算时间,从她住进来到现在,好像……已经一个月了。 难道她就这么遵守和他的约定,时间一到,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很有可能是这样,他突然觉得好懊恼! 那个可恶的女人,她以为她是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当初他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可他没说她可以走,她凭什么……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该死的梁笑沫。 难道他……爱上她了? 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梁笑沫,不管你是带着什么目的走进我的生活,我季哲男都不会为你而改变。 强迫自己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他像往常一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接着进书房拼命工作,直到夜深,才去洗了个热水澡,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上床睡觉。 看了看时钟,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他依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关心她,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不到一年,两人的婚姻关系就能如他所愿的结束,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可同时,他却意外的发现,两年前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心里浮现的是解脱后的轻松,不过现在,当离婚两个字徘徊在心头时,不知为何,他竟感到一股淡淡的……刺痛? 就这样,他带着这种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情绪,再一次的,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他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公司的,刚停好车,便从后视镜看到让他意外的一幕。 一辆火红耀眼的法拉利跑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主是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子,脸上戴着墨镜,一时间无法看清长相,但他却觉得那个男人似乎十分眼熟。 再仔细一看,他的心头猛然一震,双眼也在瞬间眯起来。 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台北?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害他失眠一整晚的梁笑沫,竟从副驾驶座下来。 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开心的对车主挥挥手,像是在道别,很快,法拉利转了个弯,飞也似的离开了停车场。 正乐呵呵准备走向电梯的梁笑沫才一转身,便看到季哲男下了车。 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她先是一怔,随即笑嘻嘻地走向他,很热情的打招呼。「哈罗总裁,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她脸上虽然挂着随和的微笑,心底却忍不住微微一颤,因为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想起昨天清晨起床时,她竟意外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 虽然她完全不记得他怎么会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但醒来后发现两人的姿势过份亲昵,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本想叫他起床,却看到他难得睡得这么熟,便打消了念头。 总之,昨天早上她的心绪乱七八糟的,就连送机时,婆婆在她耳边不停碎碎念,她也没认真听进去几句。 季哲男的心情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想到他为了她失眠一整晚,她不但没有悔意,还没心没肺的笑得这么开心。 心头懊恼,脸色僵硬,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掩不去的怒意,「刚刚送你来公司的人是谁?」 不,这绝对不是怒意,而是非常明显的醋意。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可当他亲眼看到梁笑沫从那个男人的车子里走出来时,他真的很震怒。 「哦?你说louis?他是我一个客户啦!你也知道我平常会当朋友的投资顾问,louis大概是听过别人介绍我,所以很感兴趣,昨天送爸妈去坐飞机后,我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也就是说,你昨天一整天,包括一整个晚上,都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口气差到极点。 梁笑沫很诚实的点头,「是啊,louis对投资很有看法,也很健谈,我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深夜。」 她本身就爱聊天,若遇到一个臭味相投的,别说是一整晚,就算聊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喝了一杯他替她热的牛奶后,突然觉得好困,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第十二章 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安安稳稳的躺在他家客房的大床上,当时她也没多想,认为应该是他见自己睡着了,把她抱进房里的。 而且louis也有解释,是因为她睡着了,他又不知道她家住哪里,想说留她在自己家里将就一夜。 只是她不懂,季哲男为什么要绷着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如果她没记错,他以前表情可没有现在这么丰富。 仔细一瞧,冰冷俊俏的五官虽然依旧保持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隐隐露出几分异样。 不识好歹的往前一凑,认真道:「咦,你有两个很大的黑眼圈耶,昨晚又没睡好吗?」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件事,季哲男差点没气死。 老婆一个晚上没回家,还堂而皇之的住在别的男人家里,这种事,任何一个当老公的知道,心情都不会好吧! 吃哑巴亏生闷气的季哲男此刻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从结婚到现在,好像一直是他不肯承认这段夫妻关系的,现在又来秋后算帐,似乎有些小人。 可愤怒的人是不讲道理的,而且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这是他活了将近三十年来,第一次为了女人而如此震怒。 刚好这时企划部经理从停车场的另一端走来,大老远就看到大老板正黑着一张脸,似乎和自己部门的天才员工梁笑沫有什么不愉快。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两人身旁,本想和大老板打声招呼,怎知还没开口,就先换来对方狠狠一记眼刀。 「身为一个部门的上司,你居然纵容公司员工随意请假外出兼职,高小姐,不管她有什么理由,犯错的人都该接受公司的惩处,扣除她这个月的奖金和全勤,另外再叫她写一万字的检讨送到我办公室。」 一口气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满脸错愕的梁笑沫一眼,季哲男很酷的转身闪人。 偌大的停车场,梁笑沫和企划部经理同样震惊的互看一眼。 「我……我的耳朵没问题吧?」 回到办公室,气愤的季哲男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想起刚刚的失态,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 她要去哪里、和谁在一起,本来就是她的自由,可他却一反常态,开始会关注、在乎、愤怒,甚至是吃醋!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幼便养成视一切如无物,甚至在几年前有个女人因为太喜欢他,但无法得到他的爱,便当着他的面扬言要自杀时,他也不曾皱过一下眉头。 内心冷漠无情到这种地步,现在居然会吃醋 梁笑沫那个恶魔,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进他心里深处的? 季哲男很烦躁,不断回想两人幼时相处的一点一滴。 她是个他完全无法了解的物种,乐天开朗,就像一道刺眼的阳光,轻而易举就可以吸引到众人的目光。 或许从小,他就开始嫉妒她的好命。 她没有家族压力,不必为了继承家业而丧失童年最纯真的时光,她可以在开心的时候大声的笑,也可以在伤心的时候大声的哭。 而他则不同。 他的人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有一丝的反抗,就会换来父母的不谅解。 虽然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但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却对这个未婚妻产生极为强烈的敌意。 所谓的三年之约,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可以容忍她存在的期限。 他曾十分肯定的认为,三年之后,他会很潇洒的和她变成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现在又是怎样?坚硬而冰冷的心,居然经不起她轻轻的撩拨。 仅仅因为她一个晚上没回家,他便因此而失眠;仅仅因为她坐另一个男人的车,他便暴怒的想要大声宣布她是他的所有物。 见鬼了!这一切根本已经超出他的控制。 就在季哲男沉浸在懊恼之际,手机突然响起,是商场上的一个老客户,今晚对方在凯悦饭店举办八十岁寿宴,希望他可以赏脸参加。 这厢在企划部,和梁笑沫挺好的企划部经理高美丽,很有八卦精神的来到她身边,勾住她的肩膀,满脸同情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得罪了总裁?」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整个上午,据她所知,大老板的自制力无人能及,今天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职员而大动肝火,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托着腮想事情的梁笑沫,被自家上司吓了一跳,「我可以向上帝发誓,绝对没有。」 就算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没勇气挑战那个大冰块的权威啊! 可是回想在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她又觉得奇怪,一个从来没把她放在眼中的冷酷家伙,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打算利用她兼职这件事,趁机把她赶出季氏集团? 虽然她并不留恋这份工作,但如果真的就这样被他赶出公司,好像也挺没面子的。 又或者,当初他提出的一个月容忍期限到了,所以他迫不及待想用恶劣的方式赶她走? 虽然这个想法很幼稚,但如果他是这么想的,她……她还真的会因此感到受伤。 当她在脑海中不断揣测时,耳边原本有些嘈杂的声音突然静止了,接着,就听到异口同声的响亮问候,「总裁好!」 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季哲男出现在企划部,俊美依旧的面孔已经恢复从前的冷漠,此时的他,就像一位高傲的帝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他有些犀利的视线落到梁笑沫脸上时,眼底勾起一抹霸道的光芒。 「下班后我来接你,八点整,和我去凯悦参加宋氏集团老板的八十寿宴。」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梁笑沫身上。 总裁亲自出马邀请女职员出席宴会这是什么情况? 梁笑沫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到了,夸张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头,很震惊的问:「总裁,您是在跟我讲话吗?」 季哲男差点又被她不可思议的表情给气到,倨傲的站在众人面前,虽然这次他掩饰得很好,但原本就冷冽的目光,此刻更加阴沉慑人。 见他没有否认,梁笑沫的心中立刻产生一个想法,这家伙绝对想整她! 「那个……我可不可以拒绝?」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一旦上了他的贼船,搞不好她被卖了都不知道,她当然要自保才行! 「你敢拒绝」 季哲男刚想发火,看出苗头不对的高美丽,便摆出一副母鸡维护小鸡的架式,急忙上前安抚道:「总裁您别生气,我想小沫只是一时有些意外,我可以向您保证,她绝对没有任何忤逆您的意思……」 「是啊总裁,小沫自从来到我们部门后,工作很努力,待人很真诚,可以堪称是季氏的优秀员工。」另一个平日与梁笑沫交情颇好的女职员,也马上跳出来帮忙说话。 其他人见平常难得一见的大老板突然出现,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想刁难「可怜」的小沫,同事爱纷纷一拥而上,拼命维护他们心目中的小财神。 不管怎样,只要梁笑沫在企划部的一天,他们这些喜欢炒些小股的财迷就会沾到光,这种财神,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季哲男见众人如此维护她,就知道她做人有多么成功。 第十三章 好你个梁笑沫,居然用装可怜这招来对付我 他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邪恶的精光,唇角微扬,「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沫沫是我的妻子,像今晚这么正式的场合,我当然要和我的老婆一起出席。」 众人一听,纷纷把惊愕的目光再次移到梁笑沫的脸上。 妻子?老婆? 梁笑沫也傻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沫沫,下班后记得等我。」 丢出如此具有爆炸性的八卦后,季哲男得意的转身闪人。 「喂,小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裁说你是他老婆?」 「对啊小沫,你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小沫,这件事你最好交代清楚……」 众人将她团团围住,严刑逼供,傻眼的梁笑沫急忙打哈哈,表情尴尬道:「关于这件事,我也很茫然,我……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完,便飞也似的追了出去,一把抓住没走多远的季哲男,很不客气的把他揪到楼梯口,恶狠狠的瞪他。 「季哲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唇边挂着恶魔般的玩味浅笑,故作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你还敢问怎么了」她气到忍不住大吼,但又惊觉自己在公司的形象不宜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便强压低声音,改紧揪着他的领带道:「你……你居然对我部门的同事说,我们是夫妻?」 他由着她对自己动粗,依旧保持优雅的姿态,「难道不是吗?」 「我们……」梁笑沫顿了一下,对啊,他们的确是夫妻,可是……「可是之前你不是说不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季哲男挑了挑眉,死不认帐,「我有这么说过吗?」 这该死的家伙!梁笑沫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话都是他在说,现在居然还敢不认帐 「我的那些同事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夫妻……」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他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后悔公开彼此的身份,甚至还感到有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第一次看到她吃瘪,他的心情蓦然好转,愉悦的勾起她的下巴,将俊脸凑到她面前,「所以沫沫,你就乖乖回到你的座位上,等待你的老公我,去接你下班吧!」 说完,季哲男便帅气的转身离开,而过了好久好久,梁笑沫都还没有办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第五章】 到了傍晚,被季哲男强迫送去打扮的梁笑沫,难得以光彩美丽的形象,陪他一同出现在凯悦饭店的寿宴现场。 一路上就听梁笑沫不断抱怨由于他的自作主张,害她变成被同事攻击的对象。 就算真的想找她陪他来参加寿宴,也可以私下告诉她啊,现在好了,企划部的同事得知她就是老板夫人后,立刻对她敬而远之,甚至还有一部份的人怀疑,她是不是大老板派来监视她们的小奸细。 对于这种非常两极的情况,梁笑沫直接把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到季哲男的头上。 碎碎念了一整路,再瞧了瞧身边的「肇事者」,不但没有半点愧疚,千年冰山的俊脸还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她气到心脏都快停了,索性别过脸,不再理他。 季哲男完全不担心她在生气,心情反而好得很,到了饭店,便挽着明艳美丽的妻子,骄傲的走进会场。 很快,他的出现,马上引起大部份宾客的问候和巴结。 今天的寿星宋志成已年届八十,在商场上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季哲男平日很少参加这种宴会,但因为宋志成当年在他刚进入商场时,曾给过他不少帮助,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出席,表示尊重。 已经八十岁的宋老头身体仍然十分健壮,看到季哲男挽着一个高 漂亮的短发女孩向自己走来,立刻笑咪咪的迎上去。 两人一阵寒暄,宋老爷子才将目光转到梁笑沫身上。「哲男,你不打算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小姐吗?」 「她是我太太,梁笑沫。」 其他宾客本以为她只是他众多女伴的其中一人,没想到身份竟如此惊人,不免议论纷纷。 就连梁笑沫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种场合公开表明两人的关系,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在向宋老爷子介绍自己时,表情非常认真,搂着她腰的手,也不自觉紧缩。 对于他的举动,她心升感动,怒气顿时消去大半。 她自幼便学会如何与陌生人打交道,一见慈祥的宋老爷子,立刻亲切地接话,「常听哲男提起宋老,说您不但待人宽厚,提携晚辈,在商场上的手腕更是让后辈敬佩不已,今日有幸能与哲男一起参加宋老的寿宴,笑沫真是备感荣幸。」说完,拿出两人不久前去精品店选购的礼物双手奉上,「这是我和哲男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宋老笑纳。」 她本就聪明伶俐,在待人接物方面更是恰到好处、可圈可点。 几句适当得体的话,很快便将宋老爷子哄得呵呵直笑。 而梁笑沫真不愧是交际能手,无论季哲男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非得带她一同出席,她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必要的客套和应酬,她仍做到完美,替他做足了面子。 果然,交谈好一会儿之后,宋老爷子很快便对这个谈吐大方、举止优雅的女孩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趁她去洗手间补妆之际,宋老爷子毫爽的拍了拍季哲男的肩,「你娶了一个好老婆。」 季哲男笑而不语,心底却不禁感慨,其实和梁笑沫以夫妻身份共同出席这种公开场合,感觉也挺不错的。 而刚从厕所走出来的梁笑沫,还来不及到镜子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 「你和你老公结婚两年多来,他对你不闻不问,突然又带你出席这种场合,还向人介绍你是他的妻子,这种行为还真是令人不解呢!」 当梁笑沫回头看清对方的长相后,顿时笑开了,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苏丽儿了呢! 之前死皮赖脸住进季哲男家,原本是想破坏他们,帮好友出气,哪晓得都住进去超过一个月了,这个苏丽儿居然一次也没出现过。 本来她还想套季哲男的话,但又怕自己真的问了,他会提防她,只好作罢。 不过有件事她觉得很奇怪,她和季哲男结婚的事十分低调,这个苏丽儿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季哲男和她之间真的有不寻常的关系? 想到这里,胸口突然一窒,但很快的,她便整理好情绪,似笑非笑道:「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两年多来,是他对我不闻不问,而不是我对他不理不睬?」 对自己十分有自信的苏丽儿,很快挑起双眉,瞪圆眼,「哼!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季哲男之间的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不爱你!」 苏丽儿之所以会说得如此肯定,就表示她有足够的证据— 她父亲目前任职于季氏集团,虽然职位不在高层,但在公司里多少也有点地位。 早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曾和父亲参加过季家举办的大型宴会,那时她第一次看到年仅十九岁的季哲男,便对他一见钟情,暗自将芳心许诺给他。 只可惜季哲男性格冷、脾气怪,对主动献媚的女人通常不屑一顾。 第十四章 她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知道太过于主动,只会换来他的漠视,所以平常在一些公众场合中,她都极有分寸的慢慢接近季哲男,好让他能注意到她。 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季哲男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这曾让她一度陷入绝望,打算慢慢放弃对他的追求。 她本身的条件十分优越,爱慕她的男人也不少,既然得不到最喜欢的那个,她便开始游戏人间,不断与不同类型的男人交往,到后来,甚至为了追求刺激,开始抢别人的男友和老公。 直到某天老爸下班回家和她聊天,无意中提到在送文件时,听到季家父子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季哲男早已经秘密结婚,可他并不满意这场婚姻,还和季父做了三年之约。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的心再次复活了。 刚好她就职的广告公司接下季氏集团的一个case,由她担任某个商品的形象大使,就这样,她与季哲男再次有了交集。 本来一切都设想得很好,可是一个月前,完成季氏的工作后,她便被公司派到日本拍摄写真集,由于出了点意外,她不得不在日本多待一个月。 好不容易回到台湾,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季哲男出来叙叙旧,但公司老总却命她必须出席今天宋老爷子的寿宴。 结果,她很意外的在这种场合中,看到季哲男挽着漂亮的梁笑沫一同出现。 她很不甘心,她不过才去日本一个月,怎么情况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梁笑沫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但「情敌眼里出东施」,而且她也坚信,就算季哲男真的和她以夫妻身份出席,也不代表他们彼此相爱。 苏丽儿的讽刺,并没有让梁笑沫生气,相反的,她还觉得眼前这漂亮的可人儿很有趣。 她满不在乎的走到镜子前,优雅的整理仪容,一边还不忘回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但他到底爱不爱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说完,梁笑沫故意停顿一下,从镜子里望着苏丽儿。 「噢,我知道了!」梁笑沫佯装恍然大悟的转过身,「莫非……你和我老公有奸情?」 见苏丽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的双手环胸,优雅的续道:「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啊,如果真的有奸情,他刚刚应该有看到你,小说里通常不是都会有这样的情节,坏女配看到男主角拥着女主角出现时,会恶狠狠的上前挑衅,再当着男主角的面,大声说女主角和他不配……」 眼看着苏丽儿被自己气到快要吐血,梁笑沫在心底笑个不停。 她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面对存心想捉弄的人,嘴巴向来毒如蛇蠍。 先不说是苏丽儿挑衅在先,就说她曾经很不要脸的抢了好友的男朋友,这个仇,她梁笑沫说什么也要报。 「这位小姐,你刚刚之所以没当着我老公的面来挑衅,到底是怕我这个正室的存在,还是怕我老公会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如果是前者,你大可以放心,我脾气很好的,就算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来骂我,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可能在你眼里他是一块宝,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根草,还有,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有多么眷恋他,像他那种性格差、脾气坏,一讲话就鼻孔朝天的男人,如果你够本事,我真的很支持你把他抢走。」 苏丽儿彻底无语了,这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当然了……」就在苏丽儿怔忡之际,梁笑沫精致的小脸突然凑到她面前,「如果你自认没那个本事,那么从此以后,就识相一点,别来招惹我,因为我最讨厌那些自以为厉害的第三者,没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梁笑沫一口气说完,不再理会呆掉的苏丽儿,转身,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厕所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吓了好大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季哲男? 他姿态优雅的斜倚着洗手间的门,表情相当从容闲适。「我性格差?脾气不好?讲话时鼻孔朝天?」声音淡定而缓慢,不像是在指责,倒像在开玩笑。 梁笑沫在心里做了个鬼脸,知道这家伙肯定把她刚才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出洗手间,关上门,毫无罪恶感的耸耸肩,或许,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讲明白了,「我刚刚在里面把你的女朋友气到差点吐血,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问这话时,心里明明抑郁得要死,可她却一点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伤心。 季哲男不由得挑眉,「我何时对你说过她是我的女友了?」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我曾亲眼看过她吻你。」 「所以呢?」他努力回想她提到的这件事,好像几个月前,他和苏丽儿正准备到餐厅用餐时,她趁他不备时吻了他一下。 梁笑沫不知他心底的想法,一派从容道:「大家有约在先,如果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另一半,这段婚姻可以提前结束。」想了一会儿又道:「你随时都享有人身自由。」 就这样吧,季哲男有他的人生,她已经逾越一次了,不想再逾越第二次。 在感情上,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该她的,跑不了,不该她的,得不到。 她不是会勾勾缠的那种女人,即便内心深处对他已经产生了无法解释的爱慕,她也会为了维持自尊而放弃。 有那么一瞬间,季哲男真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一闪即逝的失落。 这女人吃醋了呵! 他一把勾住她的肩,轻拥着她往用餐的方向走,边走边低喃,「虽然我不知道你当时到底看见了什么,但那个苏丽儿,她只是曾经做过公司产品的形象大使,仅此而已。」 有些事他不想解释太多,但他会做给她看。 梁笑沫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突然亲昵的行为有些不解,但她还来不及问出口,两人便来到了餐厅。 今天的寿宴是以中餐为主,豪华的圆形玻璃桌,每桌足以容纳十二人。 季哲男很绅士的为她拉好椅子,等她坐好,他便坐到她身边。 同桌的,都是宋老爷子在商场上最重要的客户及朋友,有些人认识季哲男,但对大部份的人来说,这个年轻俊美的商界钜子,只是商场上的神话,听过却没见过,今日有幸看到他,众人当然不会放过可以一探究竟的机会。 当宴会正式开始,梁笑沫都还处于恍神状态,她不断想着季哲男刚才说的话— 他是在向她解释他和苏丽儿之间是清白的吗?可这么简单带过,也称不上是解释吧! 还是说他不想在这种公众场合丢人现眼,所以才故意对苏丽儿视而不见? 就在她毫无意识的拿过一只大闸蟹放进自己的盘子里时,螃蟹突然被身边的家伙拿走。 「你这个笨蛋,不是说每次剥蟹壳都会伤到手吗?如果真的喜欢吃,跟我说,我帮你剥就好。」 很快,这么温馨甜蜜的一幕便被在场的每一个宾客尽收眼底。 梁笑沫很震惊,坐在另一桌的苏丽儿也很震惊。 第十五章 季哲男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了? 当季哲男带着梁笑沫离开寿宴,坐进车里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喇叭声。 循声望去,停车场的另一端,缓缓驶来一辆耀眼的红色跑车。 「louis?」未等季哲男反应,梁笑沫一眼便认出车主是谁。 说起这个louis,她一直觉得他很神秘。 这男人住豪宅,开名车,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上流贵公子的气质,看得出来他的背景应该不简单。 可这样一个男人,当初却找她做他的投资顾问? 同时,她也注意到季哲男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难看,难道他们俩认识? 「真是巧啊哲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来参加宋老的寿宴?」louis放下车窗和季哲男说话,还不动声色地瞟了坐在副驾驶座的梁笑沫一眼,下一秒,眼中的笑意变得深邃。 面对louis的主动问候,季哲男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神很犀利。 louis似乎并不感到奇怪,笑睨着梁笑沫,态度很轻佻,「如果我没有猜错,坐在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你两年前娶进门的妻子吧?梁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梁笑沫不明所以的点头,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这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就是季哲男的妻子?难道他和季哲男早就认识了? 季哲男始终没有任何回应,louis似乎也不介意,依然自顾自的说:「所以说,这个世界还真小,没想到你的妻子居然就是梁小姐,你很有眼光喔,娶了这么一个讨人喜欢又聪明的娇妻,说起来,那天晚上我和梁小姐相处得还满愉快的呢……」 这句充满暧昧的话语,令季哲男的心潮顿时澎湃起来,脑海中立刻浮现许多旖旎艳丽的画面,而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画面中的男主角不是他。 嫉妒和愤怒瞬间掩盖了他的礼貌和理智,在梁笑沫的惊叫声以及louis诧异中,车子飞也似的驶离出去。 「喂,能不能拜托你开慢一点,我对这种拉风的驾驶方式并不热中……」梁笑沫试着和颜悦色与他沟通,可方才还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此时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狮子,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 这男人到底怎么了?难道因为louis最后说的那句话? 「那天晚上我和梁小姐相处得还满愉快的……」 细细分析起来,这句话有太多的解释方式。 季哲男又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什么?难道说……他吃醋了? 一路沉默不语的季哲男,终于在抵达公寓停车场的时候,放慢了速度。 停好车,不等她打开车门,他便霸道地握住她的两只手,将她固定在副驾驶座上。 她吓了一跳,微微向后仰,保持距离和他对望。「你……你想怎么样?」 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紧紧纠缠着她,「你和那个见鬼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鬼的家伙?你是说louis?」微微皱眉,「他只是我的客户……」 「认识多久的客户?」 「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季哲男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你和一个认识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男人上床?」 「喂,讲话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和他上过床?」 「也就是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发誓!」她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的确是在吃醋,虽然态度十分恶劣,她却忍不住暗自窃喜。 「证明给我看!」 话音刚落,粗暴的唇便毫无预警地袭向她。 「证明什么?喂……唔……」 第二天清晨,梁笑沫就深刻感受到激情过后,浑身酸痛、软弱无力的不适感。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第一次见季哲男如此失态,也是第一次从这个冷冰冰的男人身上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激情。 她不否认自己当时有点被吓到,可很快,她的身体便不受理智所控,反被这个家伙高超的吻技撩拨得浑身躁热难耐。 清晨时分,她因为全身酸痛而醒来,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正以慵懒的姿态躺在他的臂弯里。 这种亲昵的姿势,让她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早晨,两人也是如此亲密的拥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和季哲男是一对恩爱夫妻。 有点迷茫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看到赤裸着上半身的季哲男正一脸暧昧的盯着自己。 有些害羞也有些尴尬。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第一句话通常要说什么? 要他负责?要他赔偿?还是要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屁!无论哪种她都不想要。 就在她暗自懊恼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很有磁性的嗓音— 「我以前的睡眠品质一直都很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和你睡过两晚之后我才发现,你在我身边,我居然可以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她张口结舌,有些意外他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慢吞吞的翻了个身,季哲男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摆出一抹性感至极的笑容。 虽然昨天被那个叫louis的混蛋挑衅得失去理智,但冲动后的滋味却令他异常怀念。 「所以说,有时候身边有一个可以给自己暖床的女人也是很重要的,既然你可以帮助我改善我的失眠症,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正式同居吧!」 啥?他在说啥? 就在梁笑沫想大声向他提出质问时,他很快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中含着极为诱惑的笑意。 「亲爱的,昨天你一定累坏了,再多睡一会,我去洗澡上班,今天你就不用去公司了。」 说完,某个把人吃乾抹净的豺狼很优雅的下了床,缓缓走向浴室。 今天,应该是季哲男活了将近三十岁,最开心的一个早上吧。 爱情这东西,的确如书上所写,发生在不知不觉中。 独自仰躺在大床上,错愕的揉着自己刚刚被吻过的嘴唇,慢慢的,梁笑沫笑开了。 季哲男这家伙……有时还真是……可爱! 很快,早报登出季哲男与爱妻共赴某富商寿宴的照片,还顺便大肆宣扬季氏集团总裁和总裁夫人之间的甜蜜小动作。 刚吃完早餐,梁笑沫便接到卓静雅打来的电话— 「沫沫,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一个猎艳高手,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你那个冰山老公搞定了,我想苏丽儿那个坏女人,肯定也看到今天的早报,这次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如果不是卓静雅打电话来,梁笑沫几乎已经将她是为朋友出头才接近季哲男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 「好啦,我这个人很注重承诺的,既然你达成任务,我也绝不会食言,肯定让你满意,不说喽,我先去开会,掰!」 直到挂掉电话很久之后,梁笑沫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卓静雅,在这场猎艳的过程中,她也将自己的真心交出去了。 第十六章 【第六章】 梁笑沫还是没有听季哲男的话待在家休息,而是搭他的便车一起到公司。 经过昨晚,两人之间变得有些暧昧,她甚至还觉得以前冷冰冰的季哲男,好像开始变得有些人情味了。 一路上梁笑沫没完没了的东扯西扯,以前完全漠视她的季哲男,现在偶尔还会插上几句,只不过他讲的话题令她十分无语。 「你确定这种时候上班,真的没问题吗?」季哲男边说,视线还很不害臊地瞟向她的双腿之间,「我听说女人第一次会比较不舒服,多休息比较好。」 闻言,梁笑沫的脸倏地涨得通红。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可以用这么正式的口吻说出这种话。 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的下车,「我怕我不来上班,会被某个小心眼的人,再次找藉口扣我薪水。」说完,她用力甩上车门,很气愤的扭着纤腰走了。 驾驶座上的季哲男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和她在一起时,是如此的轻松又有趣呢! 踩着气冲冲的步伐来到企划部,梁笑沫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以前那些把她当好姊妹、好兄弟的同事,如今一见到她,眼神都带有几分胆怯,就连经理高美丽,态度也变得谦恭几分。 梁笑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客气的一把勾住高美丽的肩,嘴唇凑到她耳边,「喂,你们需不需要做得这么过份啊?才一个晚上,楚河汉界就分得这么清楚?」 拜托,她一点也不希望因为这见鬼的总裁夫人身份,影响和同事之间的感情。 高美丽冲着她挤挤眼,「没办法,自从那些同事知道你和总裁之间的关系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你敬而远之一点比较好。」 「见鬼了!」她发出一阵低咒,看到同事们在她出现后,立刻假装努力工作的模样,忍不住大声道:「各位,如果你们还把我当成好姊妹、好朋友,能不能别把我定位成奸细?」 众人闻言,皆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她。 梁笑沫环视众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事实上,在我来季氏任职以前,和你们的总裁虽然保有夫妻之名,可是完全没有夫妻之实。」 「可是我听秘书部的赵小姐说,你和总裁已经结婚两年多了。」一位女同事的声音弱弱的响起。 「那又怎样?谁规定结婚两年多就一定感情深笃、亲密无间的?再说,如果你真的听秘书部的赵小姐和你说了什么八卦,那我相信你也顺便听说了我和季哲男之间的婚姻,实属包办婚姻吧。」 见众人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梁笑沫赶忙解释道:「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这段婚姻就已经被长辈们安排好了,名义上我是季哲男的未婚妻,可实际上,我对他并不了解,像昨天那种在人前唱恩爱戏的片段,根本就是突发事件啦!」 「也就是说,你不是总裁安排在我们部门的奸细喽?」 「绝对不是。」 「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和你称兄道弟、称姊道妹?」 「那是当然!」梁笑沫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真心诚意把你们这些人当成兄弟姊妹看待欸。」 「也就是说,以后如果我们想炒哪支股、想买哪个基金,你还是会帮我们喽?」 「我梁笑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众人慢慢开始接受她,梁笑沫也松了一口气,都怪那该死的季哲男,害她险些背上奸细的罪名。 同事放下心中芥蒂,一个个走上前拍她肩膀、勾她的肩,「你早说嘛,害我们担惊受怕了一整晚,原本真的很担心自己在背后讲老总坏话,会被你吹枕头风陷害。」 「就是说嘛,我差点都上人力网,重新选择自己的衣食父母呢,就担心之前在你面前说总裁心里有阴影,不近人情这种话,会被你出卖。」 梁笑沫立刻回勾住对方的脖子,「怎么会呢,他性格诡异冷漠无情,可是全公司都有目共睹的,别说你们受不了他,就连我也觉得他那种人很难相处、很怪异……」一提起季哲男,她便有满腹牢骚想发泄。 虽然想到他为自己而改变,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小甜蜜,可忆及刚刚那家伙敢用那种语气调侃她,她就恨不得把他扁到外太空去。 愤怒的情绪一旦展开,她便发挥自己的特长,将季哲男的人品数落得一无是处。 「总之,他就是那种无论是在电视剧还是小说里,都是扮演绝世大反派的混蛋加三级!」 话音刚落,就见所有同事瞬间坐回原位,原本热络嘈杂的办公室,也在转眼间恢复安静。 她一脸狐疑,只见高美丽拼命用眼神暗示她,她暗自在心中大喊不好,慢吞吞的转身,果然,一身笔挺西装的季哲男,正好整以暇的站在不远处冲着她邪笑。 为什么每次说他坏话,都会被他听到? 只见他拎起一只精致的小皮包,晃了晃,「亲爱的,你把包包放在我车里忘了拿,如果你还想要,就到我办公室来拿吧!」说完,也不理会她再次被他惹得涨红了脸,立刻转身走人。 梁笑沫又好气又好笑。亲爱的?这家伙是不是叫得太亲密了? 还有,就算他真的很想叫她亲爱的,难道就不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吗? 眼看着刚刚还很相信她和季哲男之间没有「奸情」的同事,再一次将怀疑的目光瞟向自己,她实在有口难言,连忙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 尾随着优雅自在的季哲男走进他那间豪华的办公室,未等两扇大门关闭,她便一把将他扯至墙角,恶狠狠道:「刚刚我在企划部说的那些话,你到底听到多少?」 季哲男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姿态依旧很慵懒,「从头到尾。」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偷听?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不文明?」 他轻哼一声,「你总在背后讲别人坏话,这种行为就很文明吗?」 「我没讲你坏话,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这个人本来就无趣又无聊,总是摆着冷面孔,还喜欢把别人当空气。」 季哲男有趣的挑眉,「那还真是奇怪了,我这么无聊又无趣,你当初干么像苍蝇一样死赖着我,非要和我同居?」 「我死赖着你,和你搞同居?」她不满的怪叫一声,尔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慢慢收敛嚣张的气焰。「我……我那是……」 「是什么?」他突然扭身,将她反控制在他与墙壁之间,居高临下,目光紧锁住她,「说啊,是什么?」 梁笑沫被他阴沉的目光盯得浑身直发毛,「如……如果我说了,你可不可以保证不扁我?」 他就知道这女人试图接近自己,果然是有目的的,虽然心生不满,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又隐隐夹杂几分甜蜜。 季哲男并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但他真的满好奇她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巴上他。 梁笑沫见他锐利的目光慢慢放柔,心想这件事早晚会被发现,而且她又不是一个藏得住秘密的人,索性便将当初接近他的目的交代得一清二楚。 第十七章 听完她的自白,季哲男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么说来,你当初之所以会答应你朋友,完全是为了她答应替你设计的三个破皮包,以及那几个烂客户?」 「静雅在设计方面很有天份,她设计的包包每一个都可以卖到十几万,根本不是什么破皮包,还有,她介绍的客户也都很有钱……」小声解释了几句,又道:「你答应过不扁我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虽然她知道季哲男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动手打人,但必要的忧患意识还是要有的。 过了半晌,见他依旧没说话,表情也冷冰冰的,好像很不痛快。 她想了想,开始检讨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份了。 不管怎么说,她和季哲男以前都是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突然为了要帮朋友报仇就巴过去,以玩弄人家感情为目的做了开端,虽然她也赔上自己的心,但怎么说,都是她不对在先。 「我知道当初接近你的确带着几分不良目的,但是和你这个人接触久了,发现你其实也没那么糟,别人都说你冷漠脾气怪,无论高兴还是生气,总是保持同一张死人脸……呃……我的意思是,表情冷酷啦,你别用这种凶巴巴的眼神瞪我嘛,中文博大精深,用错形容词也是有情可原的。」 她急忙打哈哈,又讨好道:「不管外界对你的评价有多糟,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其实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也发现你很多优点。」她边说,边扳着手指头,「比如说,你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却很温柔细腻。」 季哲男可是第一个主动帮她剥蟹壳的男人。 「又比如说,你虽然做事决绝,但工作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你和员工虽然有距离,可你给他们的福利,却高到让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在季氏工作的这段时间,虽然偶尔也会听到同事抱怨他的难以亲近,但私底下,职员们对公司的福利可都非常满意。 「总之,我认为你是个面冷心热,不擅于表达感情的内敛贵公子……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揽进怀中,嘴巴也同时被霸道的封住。 她瞪圆了眼,吃惊的任由他灵活的舌尖侵入,经过一阵肆无忌惮的索取后,她整个人被吻得七荤八素,接着又听到他附在她耳边说:「沫沫,如果你想说你已经爱上了我,可以说得更直接一点。」 「其实……」 就在她张口想要回嘴之际,他用力扣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无论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也不管我之前如何漠视你这个妻子,我都不得不承认,在你闯进我世界中的这段日子里,我好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你了。」 季氏集团办公大楼的第十九层楼,是一个大型的娱乐室,整层楼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有羽球室、撞球室、乒乓球室,以及各种现代化的健身器材,可让员工在繁忙之余,利用午休或傍晚做点运动,放松心情。 梁笑沫就是劳逸结合的最佳典范,她对生命的主张是—钱永远赚不完,所以保持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恋爱之余,她开始主张公司里那些喜欢吹冷气,饭后就趴在电脑前玩游戏的同事,办一场业余的运动比赛。 比赛分成好几个项目,凡是得胜者,不但可以获得一大笔奖金,还可以参加公司年底出资的国外旅游往返机票。 丰厚的奖项顿时吸引了众多员工来参加,毕竟季氏老板出手一向大方。 对于这样的活动,季哲男只打算出钱看热闹。 依照梁笑沫的说法,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时间久了,人会生病的,只要不影响工作,她想怎么搞都随她。 他和梁笑沫的爱情故事,现在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员工们对梁笑沫的评价也很不错。 总裁夫人亲切随和不摆架子,总裁夫人努力为员工谋福利,总裁夫人经常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员工…… 这样的传闻三天两头便会传到季哲男的耳里,就连他精心培养的助手团,也忍不住想要体会一下和总裁夫人共事的感觉。 悠闲的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慢吞吞的翻看手中的文件,一边想着,自从和梁笑沫同居之后,困扰他多年的失眠症果然完全好了。 最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原本黑白的人生,慢慢添上色彩,甚至只要想到她的模样,心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满足。 「总裁不好了……」秘书突然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一脸惊慌失措,「总裁夫人刚刚在羽球室昏倒了……」 「你说什么」 当季哲男飞也似的抱着昏迷不醒的梁笑沫冲进医院,让医生检查后,他十分意外又震惊的得知一个消息,他要做爸爸了。 「胎儿已经七周了,在母体中成长得十分良好,只是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不可以做剧烈运动。」 早就已经醒过来的梁笑沫,被迫靠着季哲男的胸膛,身上还盖着小棉被。 由于刚刚在羽球室玩得太激烈,导致身体缺水,发生短暂性昏迷,幸好及时送医,再加上她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壮,肚子里的胎儿才能安然无恙。 只不过在她醒来之后,被季哲男狠狠教训了一顿。 怀孕七周,也就意味着她这个月的mc根本没有来,对一个女人来说,mc迟来,就应该有点危机意识。 可梁笑沫的解释却是,mc是自由的,她又不能干涉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来了她自然欢迎,不来她也没有办法。 总之mc迟了整整半个月,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但医生对她的解释很无言,就连季哲男也很想揍她一顿。 听到未来的三个月,她要像陶瓷一样被保护,她立刻哇哇大叫,「再过一个星期,公司就要举办比赛了……」 虽说她是策划者,但也很有运动精神的报名了桌球和羽球两个项目。 很快,她的话便遭到一记狠厉的瞪视,那个把她呵护在怀中的男人不客气的掐了她的屁股一把,「你想带着肚子里的球比赛?你不想活了?」 是啊,虽然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来得有些意外,但她总不能怀孕了还去参加体育比赛吧。 被狠狠教训后的梁笑沫马上闭上嘴,因为不听话的下场会很惨,她可不想被自家老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次又一次的训。 季家长媳终于怀孕了,这件事本来应该立刻通知远在上海的季家父母,可季哲男却说,等宝宝再大一些,可以完全看出形体的时候,再通知爸妈就好。 梁笑沫没意见,初为人母,就算再聪明的女人,也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季哲男这个一向以冷漠出名的准爸爸,这个时候也开始有些人情味了。 他不但会定期带老婆去做产检,还会在工作之余,抽出大量时间陪老婆去婴儿用品店采买。 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从彩色超音波室看到那颗还没成形的小肉球时,内心深处有多么的激动。 原来初期的小宝宝,竟然小得连鼻子眼睛都看不到。 这种初为人父的兴奋和喜悦,让季哲男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情。 第十八章 婴儿用品店里,完全看不出怀孕的梁笑沫东抓抓、西看看,不时就会举起可爱的小衣服、小裤子大声嚷嚷— 「哲男哲男,你看这件粉色的小肚兜是不是很可爱?」 「哲男你再看,这条小裤子,刚好露出圆圆的小屁股,我们的宝宝穿起来一定会讨喜。」 见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季哲男的心情也是大好。 看来这个宝宝来得正是时候,在他们感情最甜蜜的时候降临,夫妻俩都很期待宝宝能够快点出生。 至于那见鬼的三年之约,早就被季哲男抛在脑后。 梁笑沫疯,他就陪着她一起疯。 自从有了宝宝,两人三天两头便会一同出现在婴儿用品店,店员们看了都很羡慕。 男的英俊高大,气质高贵,女的美丽苗条,俏皮可爱。 而且现在很少有夫妻会一同来替孩子选购商品,大多数的男人都会以工作很忙为藉口。 看到不远处的店员不时将视线调向自己这边,偶尔还会露出羡慕的表情小声谈论,梁笑沫感到真的很满足。 她依偎在老公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虽然我知道自己很惹人爱,但我还是非常愿意听你亲口说喜欢我。」 正拿着一件可爱小衣裳来回摆弄的季哲男听了,忍不住向她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真不知羞。 可见她一脸期待,他心底划过一阵柔软,缓缓将唇凑到她耳边,「是是是,我喜欢你,喜欢得都快死掉了,这回你满意了吗?」 「嗯……麻!」 他的话才刚说完,马上得到老婆的香吻,脸颊有股湿意,还带着淡淡的奶香,那是在来之前,他逼她喝下的。 「老公,我也爱你。」 季哲男微微一愣,随即慢慢笑开。 其实,幸福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 季哲男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亲自带着几个助手去英国出差。 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求梁笑沫每天一定要按时吃饭,早晚各喝一杯牛奶,不准晚归、不准熬夜、不准抽菸喝酒,反正就是不能趁他不在时,做任何有碍母体和胎儿健康的事。 梁笑沫觉得这样的他实在有够罗唆,别说她没有不良嗜好,就算有,这种时候她也懂得要收敛。 最近在季哲男的强烈要求下,她虽然还是可以每天按时上班,但大部份的工作都已交由其他同事处理了。 说白一点,她这个总裁夫人每天上班要做的,就是和同事聊天打屁,下班时间一到,就由老公接走,去吃专业厨师配制好的营养餐。 对梁笑沫来说,每天过着像米虫一样的生活,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所以趁季哲男出差,她很快在卓静雅的介绍下,当她一个大学同学的投资顾问。 如此一来,免不了要窝在电脑前查一些相关资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有些累,可为了在季哲男回国之前把case解决掉,她决定辛苦一点加个班。 也不知做到几点,床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本能的接起电话,才喂了一声,彼端立刻传来季哲男很有威力的吼声,「梁笑沫,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他怎么知道她还没睡?难不成他偷装监视器? 「我刚刚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可喂了好久你都没说话,又一直听到敲键盘的声音,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熬夜上网?」 梁笑沫赶紧查看拨出纪录,果然在十分钟前,有一通电话是拨到他的手机。 原来刚刚电话被她坐到屁股下,可能不小心按下拨出键,当场被他逮到。 算算时间,现在正好是英国的上午,难怪他会接到电话。 她有些懊恼,自己明明很少做错事,可为什么每次做错事都会被他抓包。 为了不被他碎念,她急忙解释自己没有熬夜上网,还说那是小孩子在做的,她怎么可能会无聊到那种地步。 「那我刚刚为什么会听到劈劈  的声音?」季哲男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劈劈  ?我想应该是我新买的小闹钟……」 「闹钟会发出那种声音?」 面对电话那头咄咄逼人的质问,梁笑沫乾脆耍赖,「哎呀,自从你去英国出差,我和宝宝都想你想到睡不着啦!」 反正离他回国还有两天时间,偶尔撒点小谎也不算过份吧,更何况,他离开家的这几天,她还真得满想他的。 彼端突然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这么想我?」 「真的真的,儿子刚刚还在肚子里和我说,他很想老爸,连作梦都梦到老爸能早点从英国回来,讲故事给他听呢!」 嘻!用肚子里的小宝宝假传圣旨,这招很不错吧。 「那我现在就回来给我们的宝宝讲故事好了……」 就在季哲男讲话的时候,梁笑沫突然听到开门声,她还以为家里遭小偷,正准备打电话报警,就看到满脸疲惫的季哲男,拎着lv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 她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电话丢开,一头扑进他怀里。 「啊—我不是在作梦吧,你居然提前两天回国了!」 季哲男先是一笑,可当他看到床上还没关的笔记型电脑,以及满床的文件和资料时,俊脸慢慢沉下来。 梁笑沫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知惨了,为了逃避训斥和惩罚,她急忙将电脑关机,又胡乱将床上的文件塞到抽屉里,大声嚷嚷,「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见他仍黑着俊脸不发一语,她死皮赖脸的挤到他怀中,撒娇道:「你不要生气嘛,没有你睡在我身边,人家有些不习惯,所以才想找点事情做,我向你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季哲男原本心疼她的身体,现在又听她软声细语的撒娇,火气顿时褪去不少,他轻轻揉了揉她乱蓬蓬的短发,无奈道:「你真的想我?」 「当然是真的!」 「儿子也想我?」眼睛瞟向她平坦的小腹。 梁笑沫调皮一笑,揉揉自己的小肚子,「他老娘都想,他敢不想吗?」说着,小脸挤到他胸前,「你只离开了几天,但我却觉得你好像离开了好久好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你爱到这么恐怖的地步了。」 他紧绷的俊脸终于因为这句话而放软,宠溺地拍拍她的背,柔声道:「你这个傻瓜!」 【第七章】 这天梁笑沫才刚走进企划部,就听到同事议论纷纷,说公司的副总回来了。 「副总?什么人啊?」 由高美丽为首的八卦团,立刻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瞪她,「季承瑜,总裁的堂兄,也就是前总裁的侄子,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梁笑沫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干么要知道这些啊! 不过季承瑜这个名字倒是让她觉得异常耳熟,小时候好像听谁提起过,只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他之所以会成为公司的副总,是因为他的手里握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据说是前总裁的哥哥,也就是副总的父亲去世后留给他的。」 「是啊,说起这个副总,我也只在刚进公司的那阵子见过一次面,他比总裁年长了两岁,虽然外表比总裁略逊一筹,但绝对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喔!」 「可是……」 第十九章 听同事们大肆谈论这个副总,梁笑沫感到有些疑惑,「你们说的这个副总,他不在我们公司上班吗?」 「我听说他只是挂名而已,因为他是前总裁的侄子,就算不来上班,那些高层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喂,小沫,这位副总算起来,好歹也是你老公的堂兄,你不会真的一无所知吧?」 高美丽的话,顿时点醒了众人,对啊,梁笑沫是总裁夫人,那季承瑜和她也算是亲戚,可从她的表情看来,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有这号人物似的。 梁笑沫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和季家其他人也不是很熟啦!」 虽然老爸老妈和季家父母交情颇深,但因为他们太专注于考古工作,也没有太多时间带她去季家玩。 仅有的几次,见到的都是冷冰冰的季哲男,还有他那个「花枝招展」、风流的弟弟季子维。 至于季承瑜这号人物,她还真的不是很熟悉。 就算后来嫁进季家,但和季哲男的生活也没什么交集,所以她对季家也没有更深的了解。 不过对季承瑜这个名字,她倒有些耳熟,好像以前听季老妈说过几次,也没放在心上,时间久了,压根忘了季哲男还有个堂兄。 到了中午,梁笑沫像往常一样来到一楼大厅等季哲男一起去餐厅吃饭,没想到才刚从电梯走出来,就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louis一改往日休闲随意的打扮,取而代之是一套笔挺帅气的浅灰色西装,手中还拎着一个公事包。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衣着正式的男子,一眼看去,便知这些人来头不小。 louis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和身后的人小声说了几句,那些人便恭敬的点点头,朝反方向离开。 信步朝自己走来的louis,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远远的便亲切的打招呼。「梁小姐,真巧。」 跟在梁笑沫后面走出电梯的高美丽推了推金框眼镜,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说不认得我们公司的副总吗?」 「副总?你是说他就是公司的副总季承瑜?」梁笑沫的表情很呆。 高美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沫,我突然觉得你有时候真是白痴得没话说,不打扰你们亲戚叙旧,先走一步了。」 「喂,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等她解释,高美丽向副总点头示意后便先行离去。 louis走到她身边,姿态闲适优雅,仔细打量,他的五官和季哲男还真有几分相像。 「怎么?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我们公司的副总。」 「我也没想到你就是哲男的妻子,我的堂弟媳。」 她嘻嘻一笑,「原来我们还是亲戚啊!」 瞧这家伙笑得这么腹黑,她隐隐感觉到他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记得上次季哲男和他在停车场遇到,两人之间那紧张的气氛,摆明就是有私人恩怨。 事后季哲男并没有和她提起对方就是自己的堂哥,而这个叫季承瑜的男人,表面上露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蕴藏着某种阴谋。 梁笑沫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这家伙当初主动找她帮忙投资,也许另有目的。 「其实我一直很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你,上次你介绍我的那几支股票,帮我赚了不少钱,你的投资眼光真的比那些大公司的投资顾问还要准确,哪天有空,一起去吃顿便饭吧。」 「不用了,我之前收到你给的佣金,数目十分可观,我已经很开心了。」 就在这时,她瞄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忙招了招手,喊道:「哲男,我在这里。」 季承瑜循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双眼微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可掬的样子。「哲男,又见面了。」 季哲男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梁笑沫身边,礼貌性的点点头,「听说你回公司了。」 「我以为你见到我会感到很意外。」 「你希望我露出意外的表情?」季哲男淡然反问。 季承瑜有趣的挑了挑眉,「你会满足我的希望?」 季哲男很诚实的摇摇头,「我想我没兴趣。」 梁笑沫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忍不住想,这两个男人到底在干么? 虽然被自家堂弟暗讽,表情不太好,但季承瑜可不想就这样在堂弟面前吃瘪。 他暧昧的瞟向梁笑沫,「你不想为我和这位小姐正式介绍一下吗?」 季哲男淡哼一声,「你不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可我以前并不知道她就是我的堂弟媳。」 「她是不是你的堂弟媳,应该不会对你有多大影响吧。」 如果这时候梁笑沫再听不出这两个男人有过节,那她就真的是绝世大白痴了。 可是没道理啊,他们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而且之前她也没听说过季家的子孙有争夺家产的传闻,但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彷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而季哲男平日沉静少言,喜怒不形于色,就算看到讨厌的人,顶多皱一下眉头而已。 可现在却对他的堂兄如此刻薄,连最起码的客套话都没有,这种状况就真有些奇怪了。 幸好季承瑜也是一个久战「杀场」的人,也或许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堂弟是什么德行,所以就算是被刻薄的对待,俊美的脸上也能露出得体自负的微笑。 「都这么多年了,你那欠扁的个性依旧没变,有时候我在想,你这个杀人凶手,会不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因为自己当年的残忍而失眠。」 季哲男的脸色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扭曲了几分,就在季承瑜以为他会因此而动怒时,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不屑的微勾起嘴角,「很抱歉没能如你所愿,事实上这些年,我过得心安理得。」说完,淡定的拉起梁笑沫的手,「今天你想去哪家饭店吃午餐?」 她呆呆的被他抓着走,思绪早就因为两人的对话而一片混乱。 季承瑜不甘心的在他身后叫道:「你都不想知道我这次之所以会以副总的身份回到公司,究竟有什么目的吗?」 闻言,季哲男微微过头,淡淡一笑,「这间公司本来就有你一份,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没什么好意外的。」说完又转回头向梁笑沫说道:「法式料理如何?上次那家还满好吃的。」 梁笑沫根本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呃……好啊。」 夫妻俩并肩走出公司大门,留下季承瑜站在原地哼笑一声。 真的心安理得吗? 可惜啊可惜,我却不想如你所愿! 来到了温馨典雅的法国餐厅,季哲男自作主张的帮自己和梁笑沫点好了餐。 走来的一路上,他始终保持淡然的沉默,一点也没有想要提起季承瑜的意思。 可不管他如何用漫不经心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心情,她都很清楚,此刻的季哲男,内心深处并不如他外表所表现得这么毫不在乎。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不想说,就代表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深爱的男人。 第二十章 有时候她也很私心的期盼,就算他不想对天下人敞开心扉,却不免希望她是他眼中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当侍者将餐点送上桌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恢复平静。 她偷偷抬眼瞟他,他保持一贯优雅的姿态,拿着刀叉,安静的用餐。 看帅哥吃东西,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乐事,但当这个帅哥一脸烦闷的吃东西时,就让人不得不担心。 梁笑沫思来想去,突然心生一计,在季哲男不声不响吃东西的时候,她突然低头拍拍肚子,「宝宝,你有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季哲男循着她的声音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见他终于有点反应了,自己的计策似乎成功了一半,于是她又继续对着肚子道:「宝宝你快看你爸爸,你说他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她拿起杯子挡住自己的嘴,捏着嗓子,学小孩子的声音讲话,「妈咪,爸比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呐!」 季哲男看她一个人耍宝,学小孩子的声音学得唯妙唯肖,十分可爱动听,开始有些想笑。 「宝宝你快帮妈咪问问爸比,他是不是内分泌失调呀?」 正喝下一小口水的季哲男险些直接喷出来,他瞪圆了眼,有些诧异的盯着梁笑沫。内分泌失调?这女人…… 「妈咪,我看爸比不像是内分泌失调,比较像心情不好喏。」 「哎呀宝宝,你居然这么了解你爸比,那你知道爸比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吗?」 「我帮你问问厚……」 娇嫩可爱的嗓音又响起,向季哲男问道:「爸比,你可以告诉宝宝,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季哲男无语,这女人是不是太幼稚了? 「呃……爸比你都不理宝宝,宝宝生气了,妈咪,爸比对宝宝一点都不好,宝宝决定留在你的肚子里,这辈子都不出来见爸比了……」 「噗!」季哲男终于受不了的笑出声,眼含笑意道:「喂,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梁笑沫将杯子放下,冲着他嘿嘿直笑,「人家是看你不开心,才想说用宝宝哄你一下嘛!」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而已。」 「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和你堂兄有关吧……」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着那道微凸的旧伤疤,似乎陷入沉思。 梁笑沫从不过问他太多私事,但她知道这道伤疤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故事。 「他说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回敬给的我礼物,就是这道永远也洗不去的疤痕。」 她表情一震,猛然想起季承瑜说他是一个杀人凶手,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幕诡异的画面—季哲男爱上了堂哥的未婚妻,夺爱不成,便将其杀掉。 就像电视剧里很常出现的一句台词—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心也变得更加不安。 一想到自己现在喜欢的男人,在很久以前曾经那么疯狂的爱着另一个女人,这种滋味还真是怪难受的。 彷佛猜到她会怎么想,季哲男微微皱眉,「你在乱想些什么?」 「我在想,其实就算你爱上了你堂哥的未婚妻,在得不到人家的情况下,也……也没必要把人家给杀掉吧……」没有多想,她便傻傻的把心底的怀疑顺口说了出来。 季哲男此刻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十分难看。 「我……说错什么了吗?」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小白狗,它的毛很软也很亮,我帮它取名字叫小白。」 梁笑沫意外的挑起眉,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从前养的小狗,不过此时的季哲男,突然让她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从出生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孩子,是不可以享受太多童年时光的。」 就算父母当年没有对他提出太苛刻的要求,可他从小就知道父母对他期望很大,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是不可以有太多任性的要求的。 所以在他年幼时,就已经开始像大人一样拼命学习各种知识。 在别人家小孩子光着屁股玩耍时,他已经可以流利的讲出至少四国语言了。 每天在接受繁重的课业辅导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白在花园里尽情玩耍。 那时弟弟身体不好,总是待在房间里,被保护得好好的,而大他几岁的堂哥,小时候就和家人到国外定居,小白就成为他成长过程中唯一的玩伴。 季哲男的童年因为这样变得孤独而寂寞。 唯一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就是懂事又可爱的小白。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曾将小白当成了自己精神上的安慰。 心理学曾说,对某样事物产生过度的依赖,时间久了,便会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情境。 所以当小白因为生病死在自己面前时,他曾一度对人生绝望。 当时年仅五岁的他,因为不肯接受小白已经死掉的事实,不但拒绝埋葬小白,还每天每夜不停的哭,好几次他都哭到昏迷不醒。 季老爸不敢相信儿子竟会对一只狗产生这么强烈的依赖感情,担心儿子会因为过度伤心而伤身,便找来催眠师试着替儿子催眠,以缓解他失去小白的痛苦。 大概是那次催眠起了反效果,当季哲男慢慢走出失去小白的痛苦后,他原本恭谨又乐天的性格,也因此变得扭曲。 往后的成长过程中,季家父母看到大儿子慢慢变成一个不爱笑、不会哭,甚至在面对亲人生老病死时,也毫无情绪的冷血之人。 心理医生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次不太成功的催眠所导致的。 但只有季哲男自己知道,当时的催眠根本无法弥补他伤痛的心。 当他亲眼看到小白冰冷而僵硬的身体被埋进土里的那一瞬间,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今生今世,他不想再付出爱了。 只有停止关心、停止心疼、停止期待,他才不会痛苦。 慢慢的,他学会了冷漠,学会了淡然,学会了在该哭的时候保持沉默,学会了在该笑的时候保持冷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在这样自我催眠的方式中长大。 人们眼中的季家大少爷,姿态永远都是那么优雅而绅士,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体会他内心深处不可及的角落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就这样戴着面具长到十九岁,他的冷漠终于导致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 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了,只记得她是季承瑜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学妹,长得很漂亮。 能被季承瑜带回国,想必那个女孩一定很特别,就连季承瑜也已经认定对方就是他将来要娶进家门的老婆。 但当那个女孩第一次看到穿着白衣白裤,坐在季家别墅后花园藤椅上,慵懒翻着书的季哲男时,便疯狂爱上了他。 她并没有隐藏她的爱慕,甚至可以说是大胆而又执着的。 第二十一章 偏偏季哲男不但没有动心,反而还讽刺她脚踏两条船。 并不是因为他很有兄弟爱,而是他打从心底瞧不起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 「我只把承瑜当成哥哥看,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当女孩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只冷冷回了一句,「我不喜欢你。」 大概是女孩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充满极大的优越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满腔爱意,换来的竟是心上人的冷言冷语。 不甘心加上没面子,她竟跑到顶楼的阳台,试图用自杀来逼他接受她的爱情。 季承瑜不敢相信,自己费尽苦心追了将近两年的女孩,竟然在认识自己的堂弟不到一个月,便疯狂的爱上他。 不过失恋和愤怒的双重打击,并没有让他失去最起码的理智。 当他亲眼看到心爱的女孩用性命来威胁堂弟接受她的爱情时,他第一次向一直与自己不亲的堂弟做出最卑微的乞求。 「哪怕你骗她一次也好,就一次,我求你了。」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可以伟大到这种地步。 季哲男却只是冷冷一笑,「骗来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当初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会让一个生命就此结束,或许,他不会用这么冷漠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可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如果的,悲剧也在那一天真切的发生在他眼前。 那女孩死的时候,年纪和他一样大。 一向乐观开朗的季承瑜在看到女孩屍体的那一瞬间,第一次真正将季哲男视为仇敌,发了疯似的一拳又一拳揍在他身上。 同样难以置信的季哲男,只能麻木的任其殴打,直到季承瑜尾戒上的花纹,将他的下巴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刺痛才让他回过神来。 季承瑜始终无法原谅堂弟的无情,在他看来,不管季哲男究竟喜不喜欢那个女孩,在对方想不开时,就算是欺骗,也要尽可能挽救对方的生命。 如果当时他肯撒谎,女孩或许就不会因为一时悲愤而选择轻生。 那毕竟是条人命,却因为季哲男的冷漠和无情,而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 当季承瑜捧着女孩的骨灰,准备飞往国外前,冷冷的向季哲男说:「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极大的代价。」 【第八章】 季哲男看着季承瑜如入无人之境,态度傲慢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始终保持风度,坦然镇定的看着季承瑜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自己对面。 撇开两人的私人恩怨不说,有时候季哲男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堂兄在某些方面的确很有魄力。 季承瑜稍长自己几岁,按辈份来算,季承瑜才是季家的嫡亲长子。 可因为季承瑜的父亲当年执着于学术研究,根本无心从商,毅然决然的将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让给弟弟。 当年季老爷子准备用栽培未来继承人的方式培养季承瑜,但年仅六岁的他,很不客气的扔给自家爷爷一句话,「我为什么一定要拼死拼活,为别人打下的江山卖力?」 一句话将季老爷子顶得无言以对。 当然,并不是说季哲男的父亲没有从商的头脑,相反的,他父亲在管理公司这方面的天赋,不知道要高出自己的兄长多少倍。 只不过季老爷子是个老八股,长幼有序的观念非常严重,就算他再怎么欣赏二儿子的能力,心里还是希望能由长子继承家业。 可惜长子叛逆,长孙也叛逆,就这样,季家继承人的身份就落到了季哲男老爸的头上。 当然,季老爷子去世后,按照遗书分家产时,季家长子分到几幢海外的房产,同时也拥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早在很多年前,季承瑜便随着父母定居国外,听说他在美国拥有自己的事业,混得也挺不错的,所以这次他突然返国,很多人都在暗中揣测他的动机。 「让我猜猜你现在的心情,是很意外我突然来访,还是不欢迎我的出现?」坐定后的季承瑜,一开口便是恶意挑衅。 季哲男静静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悠然道:「我欢不欢迎你,和你究竟会不会出现,两者并没有任何关系。就像这么多年来,你虽然拥有公司的股份,也是公司副总,可你却从来没有任何贡献,在你的观念里,永远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你又何必这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原本挂着挑衅笑容的季承瑜,因为这番话,呆愣了好久,而后他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是我的耳朵有问题吗?你居然一口气和我讲了这么多话?」 「你今天来,就是想听我说教?」 季承瑜很快哼了一声,「说教?你有这个本事吗?」 「至少按照公司的职位等级,你这个副总,可是直接听命于我的。」 「你怎么不想想,我这次回国,是来报复你这个混蛋的!」 「噢?报复?」季哲男忍不住扬高音调,似乎很感兴趣。 「你该不会忘了,你身上还背了一条人命吧?」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可季承瑜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情人,就是因为堂弟的无情,才会失去生命。 虽然法律无法将冷漠判刑,但他却不想让初恋情人白白冤死,积压了太多年的怨恨,总该找个好机会狠狠报复回去才是。 「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握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而且据我所知,你拥有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另外的百分之十五在子维的手里,还有一部份则在董事会那些老家伙的手中。」 见季哲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又续道:「所以我想拿我手中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和你赌一赌,如果你赢,我会无条件将股份转让给你,反之,如果你输……」他顿了顿,唇边勾起坏笑,「我就要把你赶出公司,从今以后,休想再踏进这里的大门一步。」 季哲男好笑的挑挑眉,「你不觉得这场赌局,你的赌注少得可怜吗?」 「难道你不敢赌吗?只要你赢,就能轻松拿到我手中的百分之二十八,你若是输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要你卸下总裁的身份,你那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我会按现在的价钱全数买回,无论怎么算,你都不算太吃亏。」 室内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季哲男冷然道:「既然你这么想要当季氏总裁,当年又何必拱手让人?」 如果那时季承瑜肯接下总裁之位,他就不必被当成继承人抚养长大,他的人生也许会比现在更加精彩,但就是因为季承瑜的一时任性,便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季哲男第一次用略带恨意的眼光瞪视着他。 季承瑜恶劣的笑了笑,「你这个人活得真是无趣,唾手可得的东西多无趣,我倒是十分期待别人一败涂地时,我手到擒来的快感。」 「所以说,心理真正有问题的人不是我。」 「你的答案呢?赌,还是不赌?」 季哲男不语,他也知道因为当年那件事,季承瑜肯定不会放过他。 「怎么?你怕输给我,变得一无所有?」 「你想怎么赌?」 季承瑜得逞一笑,「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你废话真多。」 第二十二章 「好吧,其实赌局很简单,我知道英国地产大亨杰克森最近对来台湾投资很感兴趣,他想在这里建造他的商业基地,台湾很多房地产商也一直在期待这个大客户的到来,虽然我知道季氏的实力够雄厚,但杰克森做生意的手腕与一般人不同,如果你能在下星期他来台时,让他答应与季氏合作,我便无条件将股份全部转让给你。」 季承瑜说完后,目不转睛的直瞅着季哲男。 「怎么样,敢赌吗?」 季哲男淡定不语,随后冷哼一声,「我是怕你输不起。」 季承瑜一听,笑容变得阴沉,「这句话本来是我想要送给你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梁笑沫最近害喜得很严重,每天至少会吐个两三次,吃稍微油腻一点的东西,就会立刻反胃。 季哲男看她这般折腾,也觉得好心疼,可他又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多抽点时间陪她。 下班时间到了,他扶着刚吐完的梁笑沫慢慢走到电梯前,准备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你每天都吐得这么厉害,明天开始就别再来公司上班了,我让吴妈来照顾你,免得你一个人在家会无聊。」 整个人都赖在他怀里的梁笑沫,用一条乾净的手帕捂着口鼻,以免闻到让她又想吐的味道,「我不要留在家里,很烦也很闷,公司里有可以陪我聊天解闷的同事,而且高美丽生过三个小孩,有她照顾我,你不要担心啦!」 季哲男很想敲她的头,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固执?乖乖在家当少奶奶,让人伺候不是很好吗,干么一定要坚持到公司上班? 「喂,你是不是在心里偷骂我?」 季哲男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原来是被某个坏女人狠揪了一把。 他皱眉,不禁怀疑她前世很有可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你怀孕还四处乱跑,不骂死你才怪。」 「怕什么,反正有你照顾我,他们才不会担心呢!」 他瞪她一眼,拿她的任性没辙,「这个周末我会陪你去医院产检。」 她嘻嘻一笑,亲昵的在他胸前蹭了蹭,「有老公疼真好。」 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了,季承瑜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看到他们恩爱的模样,唇边立刻泛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 梁笑沫觉得不好意思,赶忙离开季哲男的怀抱,站直了身子。 季哲男却皱起了眉,很霸道的又把她扯回自己怀里,示威的和季承瑜对视。 季承瑜因为他的这个小动作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卷铺盖滚蛋的那一天了。」说完,便快步离去。 梁笑沫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抬头看向季哲男,「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哲男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正在预谋把我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 没想到梁笑沫竟然笑了,「如果你真的被他拉下来,那我们岂不是会有很多时间可以单独在一起了?」 他目光危险的瞪着她,「你很希望我输给那个家伙?」 她讨好似的急忙搂住他的手臂,「我个人是很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如果你真的输给他也不要紧,你老婆我会养你的啦!」 季哲男无语。 梁笑沫本想趁送文件给季哲男时,和他聊聊最近的工作情况,才刚到顶层的办公区,手机却突然响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准备接听,没想到手一滑,手机便掉到一旁的盆栽后面。 想要弯身去捡,偏偏这个时候胃部一阵翻搅,害她突然好想吐,她连忙站直身子做深呼吸,试图减缓那股恶心感。 突地,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弯下身,将手机捡出来,笑咪咪的递还给她。 当梁笑沫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心头莫名一跳,「谢谢。」 「大家都是亲戚,何必这么客气,况且你现在还有了身孕,一定要加倍小心,这可是我们季家的骨肉。」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多心,她总觉得季承瑜的笑容没这么纯粹。 自从季哲男将他和季承瑜当年的恩怨告诉她后,她深切的意识到,世上有太多的恩怨,是没办法用对错来判断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同情那女孩的痴情,还是该责怪哲男的无情。 如果当初大家都能理智一点面对,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至于季承瑜的怨恨,她现在多少也能体会,毕竟他是最无辜的人。 心爱的女孩爱上别人,甚至选择结束生命,却是他来为这场悲剧买单,就算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想像,女孩的家人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既然大哥也说大家都是亲戚,又何必一定要计较哲男以前的所作所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在你看来,他当年或许太过于冷血,可换个角度想,如果他违背自己的心意,附和那个女孩,说不定会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季承瑜很意外听到这番话,「这件事是哲男跟你说的?」 「我们是夫妻。」梁笑沫笑着回答。 「可据我所知,你们两个结婚以来,关系一直都很冷淡,现在突然又在众人面前大唱恩爱戏码,你难道都没想过真正的原因吗?」 梁笑沫眨眨大眼,「爱与不爱,仅在一念之间,大哥何必将原本单纯的关系,想得这么复杂?」 「爱?」季承瑜不屑的冷哼,「你相信他那样的男人也懂得什么叫爱吗?」 「我不用相信,只要看得到、感受得到就好。」 她如此笃定的回答,令季承瑜不由得眯起双眼。 从他和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他都是有目的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很聪明。 听说她的家世还算不错,本来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娇女,大多数都是空有外表的草包。 可梁笑沫却不同,她聪明乐天,开朗又有自信,这样的女人,很适合站在世界的顶端供人欣赏。 「我突然觉得,哲男也许并不适合你,因为他不配。」 梁笑沫正准备反驳,突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打破诡异的气氛— 「有些事,如果你不够了解,就不要妄下结论。」季哲男冷着脸走到老婆身边,目光锐利的瞪着季承瑜,「还是你觉得,破坏别人夫妻感情这种事,才是你真正感兴趣的?」 季承瑜并没有因为他的挑衅感到不悦,而是很暧昧的将目光再次落到梁笑沫身上。「如果真的能利用这个机会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我想我倒是可以取而代之,毕竟我当年喜欢的女孩被你抢走了,我不介意有样学样。」说完,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怪笑,才转身离开。 一直到季承瑜离开视线范围好一会儿了,季哲男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不满的瞪着梁笑沫,她却很无辜的摆摆手。 「我想他是疯了吧,才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 「以后不准你四处勾搭别的男人。」 「我哪有!」她很不满的大叫。 季哲男的心情很不好,他差点就忘了,他的老婆很耀眼也很可口,就算怀了身孕,行情似乎也没有因此下跌。 第二十三章 见鬼了,原来恋爱中患得患失的感觉,还真让人难以忍受。 这几天整个季氏集团都显得异常紧张忙碌。 因为英国有名的地产投资商杰克森来台湾寻找合作伙伴,众人都知道这是一块肥肉,若能与他合作,未来的发展将是一片光明。 商场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杰克森爱妻如狂,二十年前,他不顾世俗反对,硬是将身为舞女的妻子娶进门,还大肆对外宣布,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且一辈子不会变心,经过了二十年,杰克森也做到了自己当年的誓言。 杰克森的妻子瑞丝是个很美艳的女人,即使已经快五十岁了,但保养得当,再加上天生的白皮肤,让她更加妩媚动人。 这次他会带着爱妻一同前来,除了寻找合作对象,也想顺便让爱妻参观一下这座美丽的小岛。 为了能在台湾众多知名的房地产商中,寻找到合适的商业伙伴,他包下饭店的宴会厅,设宴款待台湾的商业钜子们。 众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想要得到杰克森的关注,最快的方法,就是先讨好他的妻子。 梁笑沫最近害喜的情况没之前那么严重,所以季哲男在征求她的同意之后,也挽着温婉动人的爱妻来到宴会现场。 虽然他并没有告诉她太多他和季承瑜的赌注,但聪明如梁笑沫,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来,最近他之所以会忙到天翻地覆,绝对和杰克森夫妇有关。 只不过最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大家送出去的礼物,好像都和自己手中的礼物差不多,她拧着眉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送杰克森夫人钻石项链?」 季哲男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听说杰克森夫人是个钻石控,家中还有一个房间是专门摆放她收藏的钻石。」 「可是那么多人都送她钻石,如果我们也这么做,不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吗?」 「傻瓜,你以为我会像那些庸俗的人一样,送些没品味的东西吗?」季哲男自负一笑,「我送的那条项链,是有名的『天使之心』,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弄到手的。」 「天使之心?」她很惊讶,「是不是不久前杂志上才大肆报导过,由着名珠宝设计师比尔设计的那一条?」 「噢?我以为你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季大总裁,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本小姐也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女人,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说起来,那条天使之心,我可是哈很久了。」 早知如此,她在车子里就应该先把礼物打开来,戴一戴过过乾瘾。 季哲男微怔了一下,想来他和梁笑沫在一起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他好像都没有正式送过她什么礼物。 心底突生一抹愧疚,他真的已经冷漠到,连自己最爱的人也忽略了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那条项链,我就将它送给你。」 虽然这条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天使之心,很有可能就是他抢下杰克森这个大客户的第一步,但钱永远都赚不完,就算失去了这个客户,失去了季氏集团总裁的职位,只要他自己觉得快乐,真的都没有关系。 他并不是怕输给季承瑜,只是从来都没输过的自己,不甘心输给那个家伙而已。 看出他眼里的认真,她亲昵的将小脸凑到他耳边,「你这个傻子,有些东西喜欢也不一定要得到啊,如果你真的想送我礼物,以后有得是机会。」 两夫妻在这边小声嘀咕,一脸的甜蜜,看在不远处,也来参加宴会的季承瑜眼中,倒觉得有几分刺眼。 这时,久仰季哲男大名的杰克森,挽着爱妻来到两人面前,双方免不了一阵客套寒暄,随即,季哲男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双手奉上。 礼物外盒精致特别,杰克森夫人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美丽的包装,但当她迫不及待打开礼盒,竟然发现里头放着的不是她最爱的钻石,而是一条……水晶项链 顿时,杰克森夫人的表情有些错愕与不悦。 杰克森也愣住了,而季哲男的脸色更是难看。 不远处的季承瑜见状,微微一笑,很得意自己奸计得逞了,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正好与季哲男相对,他不客气地朝他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季哲男马上就明白,原来……天使之心之所以会变成水晶项链,是被这该死的家伙调了包。 他想到自己的助手今天早上将辞职信送到他的办公室,吞吞吐吐的说老家有事要尽快赶回去。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很淡漠的接受了对方的请辞,让他去财务部领取应得的薪水。 而装有天使之心的首饰盒,就是他让助手代为包装的。 漂亮的首饰盒上打着一层又一层漂亮的缎带,他也懒得再拆开来检查,但在看到季承瑜幸灾乐祸的目光后,他肯定这件事和季承瑜绝对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再多的解释都只是枉然,都怪他太大意了,才会让季承瑜这个小人得逞。 梁笑沫从在场几个人的表情变化看出了不对劲,她曾在杂志上看过天使之心的照片,和杰克森夫人手中的那条根本不一样。 眼看杰克森夫人的脸色益发黯沉,她忙不迭用流利标准的牛津英语说道:「不知道这条『莉莉娅的眼泪』,夫人可喜欢?」 「莉莉娅的眼泪?」杰克森夫人非常因惑。 就连季哲男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想干么,而且她的英文程度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不管什么口音都相当标准,这女人要不要比他还厉害啊? 「对啊,夫人您难道没听过这个传说吗?」 杰克森夫人的表情很呆,诚实的摇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 梁笑沫是什么人,眼睛一转就能编出五花八门的故事来,她见杰克森夫人似乎有意愿听下去,立刻娓娓道来—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安德烈的王子,他爱上了一位名叫莉莉娅的姑娘,可是两人家世背景差太多,他们之间的爱情遭到皇室成员的极力反对。 「王子为了能和莉莉娅在一起,不顾国王与王后的大力阻止,便带着莉莉娅私奔了,他们远居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美好生活,可是有一天,莉莉娅去山上采野果时,被女巫施法变成了一颗石头,只能永远待在山顶。 「王子等了很久,不见莉莉娅归来,又刚好老国王病重,而王子是国王唯一的儿子,所以便发出公告,希望王子能回去继承皇位,王子迟迟等不到莉莉娅,不得不先回皇宫接任国王,可是他怎么也忘不了自己的爱妻莉莉娅。 「被变成石头的莉莉娅每天被阳光晒,被大雨淋,虽然她一动也不能动,可却有自己的思想,不知被晾在山顶多久,直到有一天,安德烈带着属下再次来到这片山林,她才又见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这时的安德烈虽然已经贵为国王,但他并不快乐,莉莉娅眼看着安德烈坐在变成石头的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与莉莉娅的过去,也不知说了多久,就看到石头竟流下了眼泪……」 第二十四章 说到这里,梁笑沫看到杰克森夫人的表情异常专注,彷佛很期待她说下去,她笑了笑,再次启口— 「莉莉娅每掉一滴泪,眼泪滚落下来就会变成一颗美丽的水晶,直到第四十八滴眼泪落下后,莉莉娅终于恢复原本的容貌……将莉莉娅变成石头的女巫,其实是个仙女,她只是在执行天神的命令,要考验王子和莉莉娅之间的爱情。 「最后王子和莉莉娅当然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而变成水晶的泪滴,也被王子做成项链,送给莉莉娅,作为两人相爱的纪念,这个故事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据后世的说法,凡是得到莉莉娅的眼泪的夫妻,都可以恩恩爱爱直到永生永世……」 杰克森夫人听完,立刻珍爱的细细打量起手中的水晶项链,仔细一数,果然是四十八颗耀眼的小水晶,每颗水晶都闪耀着美丽动人的光泽。 「夫人,我老公曾说过,财富和幸福并不是成正比,莉莉娅的眼泪本来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准备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但我听说您与杰克森先生之间的爱情,也是经历了长久的考验,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夫人您也许比我更适合拥有这件代表长久爱情的珍宝。」 杰克森夫人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对钻石的狂热,因为能获得这种代表爱情长久的项链,比那些冷冰冰的钻石更有意义。 杰克森夫人小心翼翼地的将水晶项链放回盒子里,和丈夫深情的对看一眼后,一同激动的向季哲男夫妇表达感谢之意。 季哲男和不远处的季承瑜,同时无语了。 【第九章】 梁笑沫的无心插柳,居然促成了季氏与杰克森的合作计划。 在杰克森看来,季哲男在某些方面和自己是一样的男人,重事业也同样重视家庭。 而杰克森夫人在与梁笑沫交谈后,也深深喜欢上乐观大度的她。 不得不说杰克森是个聪明的商人,也不得不说,季哲男是个幸福的男人。 财经报纸的头条大力报导此次合作的成功,全归功于季总裁夫人在宴会现场所说的那个故事。 一整天被大小会议缠身的季哲男,好不容易将公事处理到一个段落,终于有时间可以和梁笑沫单独相处,他便将一直不好意思问的疑问问出口。 「关于那串水晶项链的故事,是真的吗?」 虽然他对珠宝的监赏能力可能有限,但好歹他也出席过一些拍卖会,见过不少稀奇珍宝,那串水晶项链真的不太起眼。 当然,他绝不会忘记那个始作俑者!季承瑜和他之间的帐,稍后再算。 小腹渐渐隆起的梁笑沫,现在已经不太按时上班了,度过了难受的害喜期,现在的她,一天至少要吃五顿饭。 幸好季哲男替她找来一个顶级厨师,随时候命,绝不让她和肚子里的宝宝饿到。 今天她很闲,吃过早饭后,在家里觉得无聊,又加上想念好多天没见面的同事们,便一个人来到公司,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结果同事没被她惊喜到,倒是季哲男吓了一跳。 想当然耳,免不了挨了一顿斥责,他说这个时候,孕妇就应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绝对禁止到处乱跑。 梁笑沫拿他的紧张没办法,就连医生也说了,只要度过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适度的运动对母亲和胎儿都好。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他这个死脑筋就是听不进去,最终还是被他拎回办公室,好吃好喝的一番伺候之后,听到他问了这么一个令她震惊的问题。 「水晶项链背后的故事?」努力回想了老半天,梁笑沫才恍然大悟的笑道:「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说实话,他的问题不好笑,但他的表情却十分逗趣。 「也就是说,那个故事是你胡扯的?」 「当然,不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传说?当时看到你脸色都变了,就猜到肯定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才急中生智乱说一通,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条天使之心为什么会变成水晶项链?」 「天使之心为什么变成水晶项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感激你能在关键时刻如此为我着想。」 「说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妻子,当然要替你这个老公着想啊!」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虽然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季氏集团的总裁,但我知道你不想输给季承瑜,既然你想赢,我自然就不希望你输。」 季哲男被她的话逗笑了,亲昵的伸手捏捏她稍微变胖的两腮,「还是要称赞一下,你胡诌的本事很让人佩服……」 「是啊,就连我也没想到,你老婆随口编个故事,居然能让你这个混蛋拿下杰克森的合作案,要说老天太不公平,还是你的狗屎运太强了?」 季承瑜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办公室里原本温馨甜蜜的气氛。 很快收起温柔面孔的季哲男,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大功臣终于肯露面了?」他挺起胸膛,像个天生的王者,睥睨着不远处,同样身姿倨傲的男人。「若不是你从中搞鬼,杰克森的案子又怎么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说起来,我还该向你说声谢谢,不过……」 季哲男顿了顿,唇边勾起浅浅的弯度。 「你应该没忘记我们之间的赌注吧!」不理会季承瑜略显难看的面孔,他自顾自地续道:「如果你想毁约赖帐,看在大家都姓季的份上,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不过就是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我季哲男还不放在眼里。」 当初之所以会答应这场赌局,无非就是想挫挫季承瑜的锐气,至于他手中的股份,他还真的不太在乎。 「显然堂弟你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个人一向玩得起,输了就是输了。」他边说边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一袋文件甩到他面前,「里头是我签好字的股份转让书,你只要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那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便全部归你所有了。」 季哲男并没有拿出来看,因为有没有这些股份,对他的人生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比较好奇的是,季承瑜这阵子的这些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承瑜没多说什么,只是暧昧不明的冲着梁笑沫笑了笑。 他这一笑,不但梁笑沫傻了,就连季哲男也感受到几分不自在。 「虽然我现在输了屈屈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但并不代表我以后就一无所有。」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到梁笑沫的小腹上,「早晚有一天,你手中握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她肚子里那个小东西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再来一决真正的胜负吧。」 就在季承瑜转身要走的时候,季哲男一把揪住他的手臂,用梁笑沫几乎听不到的音量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难得的紧张,似乎令季承瑜很满意,「哲男,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你才明白吗?」他邪佞地附到他耳边,「不过,有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你,你老婆在床上销魂的样子,真教人难忘啊!」 「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听不下去的梁笑沫气得大叫。 季承瑜笑睨她一眼,「亲爱的,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错,因为那杯加了料的牛奶,的确会让人彻底失去意识。」 第二十五章 这句话,如一记响雷,立刻打醒梁笑沫所有的记忆。 没错,她记得那杯牛奶很浓很香,当时她还问他奶粉是在哪里买的。 可是喝下去没多久,她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接下来的事,她几乎完全没有印象…… 她越想思绪就越混乱,直到感觉到有东西轻抚上她的脸颊,她才受惊似的后退了一步。 季承瑜的手停留在半空,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想跟你说,那天我和你度过了一个十分难忘的夜晚,另外……」瞟了眼她隆起的小腹,「记得好好帮我照顾你肚子里那个小的,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看他的。」 这次,他终于爽快的转身走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原本还在天堂翱翔的季哲男,突然就像坠入十八层地狱般惊愕不堪。 他清楚记得第一次和梁笑沫发生关系时,隔天并没有看到床单上有血迹,当时心里虽然也有些顾忌,但她毕竟是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他没必要也没资格要求她为他守身如玉。 可无论她在外面和别人发生过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到底是谁的种。 「几个月以前,你和他单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真是只是单纯的谈论工作?」 梁笑沫一愣,「你不相信我?」 他突然不再讲话,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摆摆手,「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那天之后,季哲男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但却明显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漠与寡言。 她知道他介意季承瑜说的那番话。 事实上,对于那个奇怪夜晚所发生的事,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她记得很清楚,隔天她起床时,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与季哲男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她的第一次。 至于为什么没有落红,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她在念书时太过好动,可能不小心伤到过。 这几天季哲男绝口不提这件事,但她知道,如果不解决,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早晚会绝裂。 坐在书房里的季哲男,心情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他从小就无法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大概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太过强烈,总担心自己的付出,会换来像小白留给他的痛苦。 所以就算偶尔稍微卸下心防,可只要受到外界一点点的刺激,便会像蚌一样,立刻将壳紧闭,缩回属于自己的安全角落。 这几天他故意冷落梁笑沫,其实是想替自己找一个解脱的方法。 他知道他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乐天开朗的女人。 人人都向往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而梁笑沫就是那抹耀眼的阳光,让人情不自禁想接近、想依赖,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温暖。 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好东西大家都想得到。 季承瑜并不傻,在他将钻石项链换成水晶项链的时候,一定也有想过自己很有可能会输。 可他却在输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将那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交出来。 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股份所代表的庞大财富? 还是…… 真如季承瑜所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早晚有一天都会给梁笑沫肚子里的那个小的? 他真的不介意梁笑沫在他之前有过多少个男人,但他却十分介意,梁笑沫的男人是季承瑜。 那种感觉很奇怪,当年季承瑜爱上的女人爱上他,而他的女人呢?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也爱上季承瑜? 或许现在不会,可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季承瑜的,那么…… 每次一想到这,他的思绪就很混乱,他害怕有些真相一旦被揭露出来,会造成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所以当梁笑沫说想和他谈一谈,他本能的直接拒绝。 无论季承瑜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想在自己没解开心结之前,和梁笑沫正面交谈。 「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忙……」 「忙忙忙,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谈,能不能找一个比较高明的藉口?」梁笑沫怒了,气呼呼的直接闯进书房,用力将门甩上,「我已经问过你的秘书,他说你最近清闲到公司都快要倒闭了。」 他皱眉,这女人说话要不要这么恶毒? 「你老实说,最近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恶狠狠的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双手 地一声拍在桌面上,气势很惊人。 季哲男摇摇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看都不会不顺眼。」 「谁在问你这个,我是说……」她顿了一下,似乎正在修饰自己的用词,「我是说,你最近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因为季承瑜的那番话?」 他没有回答,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梁笑沫受不了这种气氛,她这个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最讨厌人家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哲男,我们也算从小就认识了,虽然以前对彼此并不是很了解,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梁笑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我们之间从互不干涉,到互相关心、互相扶持,我相信我们同样都付出了很多,所以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小的猜疑或误会,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见他始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她有些急了,突然站起身,用双手撑住桌面。 「我承认当初接近你,还跑去你公司上班,我的动机的确不单纯,可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恶意,结婚两年多,我们从没给过对方机会了解彼此,但并不代表我不想了解你。 「从小到大,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领域,说老实话,那时你爸妈突然提议要我们结婚,我潜意识里非常排斥这段陌生的婚姻关系,直到那次你来找我……」 她的目光突然幽深了几分,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那次和你见面,你和我记忆中的很不一样,小时候的你虽然冷静斯文,可眼神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冰冷,但是那次,我是真的从你的目光里,看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寂寞。」 季哲男仍旧一声不吭,怔怔的听她讲述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产生了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同情。你说只要给彼此三年的时间,大家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我当时就在想,你的提议正好也很符合的我想法,总之…… 「虽然我们之间的开始不算愉快,但在和你真正相处后,我才发现我从前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人的感情很奇妙,也许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扭转命运的轮盘。 「如果你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也许就是你第一次帮我剥蟹壳的时候吧……」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梁笑沫的眼神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别看我这个人平时大剌剌的,其实我也需要别人的关心,我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想让父母担心太多,不得已才逼自己表现得懂事成熟,可在我的内心深处,也希望有一天,能有个人好好照顾我、关心我、爱护我……」 第二十六章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季哲男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就像在看一个小丑自顾自的耍着不好笑的把戏,表情情绪根本没有任何起伏。 她突然闭上嘴,站在他对面,怔怔的和他四目相对,过了好久,才生硬道:「我可以发誓,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被下了迷药,你还能确定自己的意识是清楚的吗?」 如果前一刻,梁笑沫还对他心存幻想,那么此刻当她亲耳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彻底傻了。 难道他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再回想那天季承瑜说的话,她猛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结论,他果然……从头到尾,都不信任这段感情。 突然,梁笑沫笑了。 这大概是她活到现在,唯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解脱似的摊摊双手,不知该用怎么形容此刻的绝望,她只是突然觉得……上天对她真的很不公平。 这个让她爱得如此深的男人,在她放胆表明真心之后,竟是这样回应她的,她还能强求什么呢? 「也许你说的对,我肚子里的宝宝,搞不好真的不是你的。」带着绝望的笑说完,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决定放弃什么似的,「你继续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转身,迈着空落落的步伐,走出季哲男的视线。 他怔怔的坐在原地,懊恼的不是她说孩子可能不是他的,而是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他想追出去向她解释,但又想,就算追到了,他能解释些什么? 是要告诉她,无论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会欣然接受,还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俩,还是告诉她……他其实已经爱她爱到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的地步? 季哲男!枉你聪明一世,原来在面对爱情时,竟像个小孩一样幼稚。 「早知道你们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当初我就不该叫你去帮我报仇了。」 心情很不好的梁笑沫,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把正在公司加班的卓静雅,和因为赶稿赶得太晚而呼呼大睡的夏可悠揪出来。 三个人才刚见到面,梁笑沫便强迫她们两人听她大吐苦水。 连续二十八个小时没睡的夏可悠,边听边支着下巴、眯着眼,大有下一秒就会睡着的态势。 倒是卓静雅在听了好友的抱怨之后,感到很愧疚。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时气不过,沫沫也不会为了帮她报仇而主动接近季哲男。 事后她看清楚当时被苏丽儿抢走的男朋友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现在她也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朋友。 所以当她看到梁笑沫满脸愁容,才会这么内疚又心疼。 将季哲男那个混蛋大骂三千回,顺便把他的人品贬得一文不值后,梁笑沫抑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点的解脱。 其实事后再回想这整件事,她知道季哲男并没有真正做错什么,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通病—在遇到真爱时,学不会冷静的判断是非。 「沫沫,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你老公帮你解释一下,大家朋友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卓静雅还不清楚吗?当初是我怂恿你去接近他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不希望你被季哲男误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你肚子里的小孩,根本不可能是那个季承瑜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找你老公说清楚……」 「不必了。」优雅喝着咖啡的梁笑沫摇摇头,「不管他怎样看我,我都已经决定要和他离婚了。」 「沫沫,你是不是傻了,难道就因为这小小的误会,你就要轻易的和心爱的男人离婚?」 当卓静雅得知好友居然在勾引「丈夫」的过程中爱上了他,她一方面很为好友开心,一方面也希望好友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果他当时还能想到爱这个字,我想他就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不相信我的话。」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啦,总以为自己就是女人的天,一旦女人做出超出他们想像范围之外的事,他们就会摆出裁决者的姿态,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沫沫,你应该习惯有这种劣根性的男人的存在,你老公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 已经快要进入睡眠状态的夏可悠,莫名其妙的发表完,下一刻,整个人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卓静雅淡定的看了夏可悠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梁笑沫却有些内疚,「我真不该硬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悠的话也很有道理,你别忘了,她结过婚,生过孩子,又离过婚,勉强也可以算是过来人。」 卓静雅说完,就见梁笑沫支着下巴,望着已经昏睡的夏可悠,自言自语道:「离婚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小悠,她现在不是一样过得很开心吗?」 卓静雅彻底无语,「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第十章】 看着桌面上的这份三分钟前由秘书送进来的离婚协议书,一向冷静的季哲男终于感到震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挺冤的。 没有太多恋爱经验的他,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爱上梁笑沫,可当他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后,得到的却是这么大的打击。 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得知自己老婆肚子里的小孩,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种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平静。 更何况季承瑜这个小人,这次回国就是摆明要来报复他的。 当年他无心害死季承瑜的初恋情人,多年以后,看到自己过得幸福快乐,那家伙肯定会心有不甘。 那天梁笑沫说想和他谈一谈,他是出于本能才会说出类似怀疑的字眼。 没想到那女人的性子这么烈,仅因为他一句无心的话,就这么轻易决定要离婚。 附带在离婚协议书里的,还有一封她亲笔写的短信,上面的内容大概是告诉他,她已经签好字了,只要他签了名,两人办妥离婚登记后,婚姻关系就可以完全解除了。 信里还提到了孩子,她说她会把小孩生下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孩子的抚养权都归她所有。 另外,无论这孩子的亲生爸爸是谁,对方都没有探视权。 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从今以后,大家一刀两断,而且还要断得彻底。 季哲男险些被梁笑沫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气死。 他以为她是个成年人了,不会这么幼稚,所以这两天他没有回家,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就是想等她冷静一点后,两人再好好谈谈。 没想到她冷静的结果,就是派人送来离婚协议书,真是欠教训。 带着满腔怒意,抓过电话,就想把那女人揪来兴师问罪,可又一想,她现在还怀着身孕,无论她肚子里的那个宝宝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不希望她挺着大肚子,还和他争吵。 正陷入纠结的季哲男颓然的放回电话,才刚坐回椅子上,就听见敲门声,他以为是秘书,却看到未等他回应,就擅自闯进来的人,居然是弟弟季子维。 第二十七章 对方笑嘻嘻的走进来,一看到自家大哥摆出一张关公脸,忍不住酸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这张脸会不会出现第二种表情。」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是不是很意外我的突然出现?」 季哲男的一颗心正纠结在梁笑沫突然丢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上,哪有心情应付眼前这家伙,目光一冷,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刻薄,「如果你是要说刚好顺路来看我,那么你现在可以按照原路回去了。」 季子维也是聪明人,马上听出不对劲,身子向前一探,「哥,你最近便秘吗?」 懒得理会弟弟的挑衅,季哲男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有事快说,没事快滚,不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这回季子维再看不出自家哥哥心情很糟,那他就真的太蠢了,他马上正了正脸色,回归正题。 「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谈一谈上次说好的形象大使那件事,我知道你们公司的新大楼马上就要竣工,那么接下来……」说着说着,他不经意瞟到办公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他随手翻了一下,脸色大变。「你要和大嫂离婚」 「离婚」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季哲男的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这两个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杀伤力竟会这么强。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的发现,他可以因为季承瑜的挑衅而震怒,也可以因为梁笑沫的背叛而痛心,却唯独不能接受,他和梁笑沫即将离婚的这个事实。 季子维没有漏看大哥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 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哥哥从小到大都很坚强懂事,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冷漠。 但换个角度想,一个从小接受英才教育的人,喜怒哀乐都被要求加以控制,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有时候他很同情大哥,只因为他比自己早出生了几年,庞大的家庭压力就要加诸在他的身上。 而他,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人都特别照顾他,长大后也是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能如此悠闲生活的,不正是自己的哥哥吗? 所以当季子维第一次看到他,因为自己一句话无心的话而流露出哀伤痛楚时,他终于意识到,大哥维持多年的冷漠,只是他的保护色而已。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季子维率先开口轻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和大嫂……离婚?」 他是不太理解大哥与大嫂的感情发展,在他印象中,以前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不久前,他明明从报纸杂志上看到大哥对大嫂疼宠有加。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季氏集团的总裁和他的夫人,根本就爱得死去活来。 当时他虽然不在台湾,但看到这样的报导,还是忍不住为大哥开心。 没想到他才刚带着小爱人从国外度假回来,就看到前阵子还恩恩爱爱的两个人,竟吵着要离婚! 对于弟弟的问题,季哲男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淡然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季子维刚刚也瞄到了梁笑沫写的信,内容虽然简单,但却提到了孩子,还说什么无论孩子的爸爸是谁,她都不允许对方前来探望。 原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突然增温,肯定是因为大嫂怀了大哥的孩子。 难道大哥和大嫂之间有什么误会?而这个误会,还和孩子有关? 「哥,你该不会是……怀疑嫂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以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导致……」顿了顿,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的后果吧?」 季哲男的眼睛微眯,透出几分危险的讯号,季子维很快明白自己猜对了。 见大哥脸色不善,他连忙摆手道:「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句老话说的好,相爱的两个人是需要互相信任的,一旦产生了猜疑,这场爱情也没走下去的必要。 「我呢,是比较相信大嫂的为人,如果你真的和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道个歉,不管怎么说,因为一点小误会而闹到要离婚,总是不太好的。」 见大哥不理会,他又继续说:「虽然你是我大哥,可是在爱情方面,你就真的不如我了,你看我家小奕,他和容天朝夕相处,如果我老是怀疑他们之间有奸情,那我和小奕也没有办法走到现在。总之,信任绝对是爱情最基本的条件。 「另外,就算你是我大哥我也要说说你,你这个人太冷漠,说好听一点是自制力强,说难听一点,就是刚愎自用,所以有时候你该试着放开心胸去看事情,这样你才不会错过属于自己的幸福嘛……」 季子维罗罗唆唆一大堆,才发现大哥好像根本没在听。 他有些气恼,皱着眉叫道:「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可是发自内心的为了你着想啊……」 「我只觉得你很吵。」 「你……哼!你这个人一直都这样,刚愎自用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恶劣,懒得管你,我走了!」 要问这个世上谁能把脾气最好的季子维气到暴走,就只有他大哥了。 当房门重重被甩上后,季哲男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出来的镇定,慢慢的……陷入了连他自己也无法解脱的困境之中。 季哲男怎么也没想到,当他终于想明白,决定找梁笑沫说清楚的时候,她居然消失不见了。 回到公寓后才发现,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打电话回季家的主宅,吴妈说梁笑沫根本就没有回去过。 他又打去梁笑沫的家,她家的佣人也说大小姐自从几年前搬出去住,就不太常回家了。 终于,他费尽千辛万苦打听到梁笑沫的公寓地址,结果问她的邻居,对方告诉他,好几个月前她就没再回来过了。 这该死的女人!莫名其妙扔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又消失得不见踪影。 他该去哪里找她? 她父母常年不在国内,行踪比她还难捉摸,她的朋友,他一个也没见过,被逼急的季哲男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对梁笑沫的生活根本完全不了解。 当她费尽心思在事业上、生活上、爱情上给予他温暖和帮助的时候,他竟自私得从来都没想过真正了解她的生活。 好不容易从商场上一个朋友那得知,皮包设计师卓静雅是梁笑沫的好姊妹之一,他立刻去找她,希望能得到一点线索。 「你不是说沫沫水性扬花、伤风败俗、见色眼开、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和别的男人上床,还随便帮人家生小孩吗?她都这样了,你何必找她,反正婚都离了,再找下去也没意思。」 第一次和沫沫的老公面对面,卓静雅才发现以前只能远观,或透过报章杂志才能看到的男人,本人居然也帅得让人口水直流。 难怪苏丽儿当初抢走她男友没多久,很快又巴上季哲男。 这男人超man的,虽然冷了点,可仍旧让女人无法自拔的为其倾心。 季哲男被她这番话吓了一跳。「我……我什么时候用那样的语言评价过沫沫了?」 他知道梁笑沫的嘴皮子厉害,可没想到她的朋友更厉害,这卓静雅不只嘴巴毒,还能大言不惭的冤枉人。 第二十八章 「哼!或许我的形容词是用得过份了点,但我并没有扭曲你的意思,当初你不是怀疑沫沫肚子里的小孩不是你的吗?既然你都认为她是这样的人了,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卓小姐,我希望你能稍微理智一点,沫沫现在还怀着身孕,我不想因为你想要替她打抱不平,就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外流浪,这样对一个单身的孕妇来说是很危险的。」 「谁说沫沫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她现在可是被人伺候得好好的……」 说到这里,卓静雅才发现自己上了季哲男的当,难怪沫沫那么聪明的女人也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既然已经说溜嘴了,她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友被冤枉对丈夫不忠,还闹到以离婚收场,她这个当朋友的看在眼里,自然也要为她讨个公道才是。 一顿斥责说教在所难免,季哲男也不与她一般计较。 在他看来,当初一时头昏说了一句无心的话,的确是自己不对。 事后他也分析过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姑且先不论季承瑜的动机,光看他与梁笑沫之间的感情,无论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他今生都不想错过她这个好女人。 卓静雅示威性的念了他好一会儿,还是佛心来着透露一点梁笑沫的行踪。 原来沫沫除了卓静雅这个好友之外,还有一个叫夏可悠的朋友。 而让季哲男意外的是,这个夏可悠,居然是殷氏集团大老板殷佑淇的前妻。 他与殷佑淇虽然只在商场上有过几面之缘,但对于那个气势凛然、据说拥有某国皇室血统的男人,有着十分深刻的印象。 又经过几番波折,当季哲男再次见到梁笑沫,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挺着五个月身孕的梁笑沫打着陪好友找灵感的名号,很不要脸的跟夏可悠一起去了北海道。 夏可悠一方面要写小说,一方面还得照顾她这个大肚婆。 虽然梁笑沫总说她可以照顾自己,但生过小孩的夏可悠心里清楚,孕妇最需要的就是人家的关心。 这女人有老公不要,偏偏赖到她身边给她添麻烦。 这趟日本行,梁笑沫可是没少挨好友的叨念,不过小悠念归念,还是对她这个大肚婆百般照顾。 一直到回到台北,她才想到要回季氏办理离职手续。 既然已经决定和那个混蛋离婚,她也不想再留在季氏。 而早在机场派人暗中跟踪梁笑沫的季哲男,在得到第一手消息后,便匆匆赶到企划部,把那个潜逃中的女人逮了个正着。 「你这次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不说一声就走,一走就是一个月,梁笑沫,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一个月来的担忧和牵挂,已经让他完全忘了身为公司领导人该有的风度。 企划部的员工面面相觑,总裁和老婆吵架,他们这些小员工还是躲远点比较好,免得哪天一向以斯文倨傲着称的大老板,忽然想起自己失态的模样曾被某些人见到,搞不好会找些什么藉口把他们赶出公司也不一定。 所以聪明人都知道,这种时候的热闹还是不看为妙。 还没踏进办公室,就被逮个正着,梁笑沫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高兴的是,季哲男居然在她刚回台北的时候就主动找来了。 郁闷的是,她都离开了一个月,这家伙才知道找人。 其实去北海道的这一个月里,她也想了很多。 当初季哲男的那句话虽然有些恶毒,但他也是无心的,她理解他的心情,以及他当时的感受。 「既然你认为他是无心的,不就意味着你已经原谅他了?」夏可悠那时是这么跟她说的。 「哼!想要我原谅他,那也要看他的表现如何。」 梁笑沫悠闲的住在好友在北海道订的宾馆里,边吃边喝,还不忘把好友用来写作的电脑拿过来聊msn。 「其实你老公人还不错,我昨天接到静雅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你老公已经找到她那去了,想必是想从她那里套话。」 梁笑沫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窃喜,看来季哲男也没那么笨嘛! 「要不要我帮你订回台北的机票?」 「回去干么?」 「当然是和你老公一家团聚啊!」 「那为什么是我回去找他,而不是他来找我?电视上不是都这样演吗?女主角远走他乡,男主角千里迢迢追人,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无论我去到天涯海角,他也应该想办法找到我啊!」 夏可悠没好气地瞋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强人所难?」 「哼!反正本姑娘才不要那么轻易原谅他。」 就这样,梁笑沫硬是和夏可悠在北海道待了整整一个月,却没看到季哲男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的出现。 带着几分怨气回国的梁笑沫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始至终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面对季哲男的质问,她憋了一个月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我一走就是一个月,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季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送去给你了,只要你顺手签个名,咱们之间就算恩断义绝了……」 季哲男刚想开口,她又非常不客气的打断他。 「还有,你别以为我这次回公司是对你这个烂人恋恋不舍,我是回来辞职的,要断,就断得一乾二净。」 「梁……」 「啊,我肯定又在自作多情了,搞不好我自己不辞职,你还会想办法逼我走呢,我怎么忘了,现在我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对你这个自大高傲的家伙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季哲男有好几次都想插话,可梁笑沫的嘴又快又恶毒,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见他冷着一张脸,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模样,梁笑沫更是气到不行。 「老实跟你说吧,我这个人非常坏,从头到尾我都在联合别人算计你这个笨蛋,哼!我就是奇货可居怎么样?我就是想耍你怎么样?我就是偏爱和别的男人上床怎么样?」 非常大声的一口气吼完,但说真的,梁笑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反正她就是很生气啦,气他的不解风情,气他这一个月来不闻不问,更气他被自己堵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恼怒的瞪他一眼,「你这个笨蛋,你就笨死在这里好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踹他一脚。 季哲男整个人都呆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得小腿一痛,这女人还真敢下「重脚」,她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要追出去,没想到却看到季承瑜出现在不远处,正抱着胸,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热闹。 「原来小俩口在闹别扭啊,看来传闻不假,离婚手续办好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开始追求你老婆了?」 季哲男狠瞪他一眼,「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噢,是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两个现在闹成这样,该不会是因为我那时说的那些话吧?」 眼看季哲男的目光又阴冷了几分,季承瑜则很满意的笑了笑。 第二十九章 「其实我也没说错,你的一切,将来本来都是要给你儿子的嘛!还有,我说你老婆在床上的样子很销魂,那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刚好要去厨房找吃的,经过客房,听到她在说梦话,不停喊着你的名字,样子真的很可爱,哦对了,我当时肯定用错形容词了,其实销魂也可以用有趣来代替…… 「当然,那杯牛奶的作用真的只是安神而已,我想两颗安眠药应该足以让她进入深度睡眠。」 说到这里,季承瑜终于成功的看到季哲男变脸的全部经过,但下一秒,一记狠拳猝不及防地挥过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着实挨了一拳。 「你这个混蛋!」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季承瑜先是一怔,随即笑嘻嘻的边揉下巴边道:「原来你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嘛,原来你也不是不会生气的嘛,原来你也不过就是个凡人而已。」 季哲男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愤怒来形容,他无法想像这么精明的自己,居然被季承瑜耍得团团转,不只如此,还让他亲眼目睹他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想直接将那该死的家伙踹死。 赖坐在地上的季承瑜似乎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依旧笑个不停,丝毫不在意嘴角渗出来的血丝。「能亲眼看到你吃醋、生气、担忧、心痛,我也心满意足了,看来我这次的报复,还是满成功的。」 他其实也很想继续玩下去,毕竟当年初恋情人的死,和季哲男有最直接的关系。 要不是叔叔婶婶怨他这次玩得太过火,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收手。 梁笑沫离开公司的时候,也幻想过季哲男至少会做做样子追出来。 可现在她人都快走出大门了,却没听到有任何脚步声,也没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咒骂,原本还想骂他生儿子没屁眼,但突然想到,他儿子就是她儿子,只好把这个诅咒给吞回肚子里去。 不过她还是很愤愤不平,季哲男这块木头怎么就那么笨,不不不,笨还不足以形容他,他根本就是蠢到了极点! 会做生意又怎样?在感情上还不是白痴一个! 正在心中暗骂之际,突然感觉手臂被人用力扯过去,她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季哲男阴着俊脸,狠瞪着她。 她正准备启口骂人,他却先开口吼道:「你给我闭嘴,这次听我说。」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凶,惊愕的张着嘴,居然真的很听话的没吭声。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皮在痒?不声不响的离开,居然还敢自作主张说要离婚你以为婚姻是场舞台剧吗?说开场就开场,说落幕就落幕,我有答应要和你离婚吗?」 梁笑沫被他吼得一愣,不懂这个嘴巴很笨,就算生气到极点,也只会转身不理人的家伙,今天口才怎么变得这么好。 「谁没犯过错,谁没糊涂过?况且情人的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粒沙,你却死咬着我怀疑你这件事不放,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头上……」 「我……」 「给我闭嘴,还没轮到你讲话。」 季哲男怕她一开口,她的毒舌会再次让自己无话可说,正所谓打铁趁热,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气势。 「你说我不尊重你,好,我向你道歉,更可以想办法赎罪,那么你呢?你就从来没有犯过错吗?我不过是无心说错了一句话,你就又是离婚又是离家出走,从头到尾,最小心眼、最欺负人的就是你! 「你想想,你当初为了替好友报仇故意接近我,一次又一次的耍我,但我知道后,有指责过你吗?我因为爱你,所以不和你计较,但你呢?不爽就可以这样说消失就消失吗?」 想到这一整个月来,因为担心她,他吃不好、睡不好,便越说越气。 「你真以为离婚这么容易吗?还有,你这个欠揍的女人,居然想把宝宝占为己有,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梁笑沫彻底震惊了,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绝对不是季哲男,他只不过是和季哲男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而已。 季哲男见她终于老实了,才慢慢收敛愤怒的情绪,目光专注的盯着她,语气也放柔几分。 「当初是你硬要闯进我的生活,你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让我习惯了每天早晨听到你的声音、吃你做的菜,喝你热的牛奶,甚至每天夜里,也让我习惯拥着你入睡…… 「你明明知道我有失眠症的,可就因为我无心的一个错误,你就自作主张的想要甩掉我,那我以后睡不着怎么办?你这个女人不只坏,而且还很不负责任,你分明就想害死我。」 「我害你?」梁笑沫觉得今天是她活到现在最无语的一天。 「没错。」他煞有其事的点头。「你离开我,我会伤心、会难过,最重要的是,我会因为太想念你而失眠,甚至吃不下、睡不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饿死累死,总之就是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梁笑沫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气得大吼,「不准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季哲男马上乖乖闭上嘴,任她柔嫩的手心覆上他的唇,睁着眼,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她。 梁笑沫这时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气得双颊涨红,有些恼怒,却不知该怎么消火,这男人原来也有这么奸诈的时候。 「你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嘴巴被捂着,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你要是死了,我儿子怎么办?我告诉你,我儿子将来可是要夺你家产,害你变得一无所有的讨债鬼。」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她也不知此刻该气还是该笑。 季哲男见她终于不再嚷嚷着离婚,就知道她已经消了气,便一把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扯进怀中,虽然还是很想揍她一顿,可心里又舍不得到了极点。 无论她惹得他多生气,看来这辈子他都狠不下心教训她了…… 只不过一想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他还是气不过,虽然他早就一气之下把协议书撕了个粉碎,但这一个月来的思念之苦,可不是说没事就没事的。 见小惹祸精的表情转阴为晴,他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虽然他紧搂着她,但口气却十分强硬,「还不乖乖跟我回家,以后你要是敢再离家出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叫儿子欺负回来。」 「儿子反老子,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谁说他是你儿子你之前好像还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我有这么说过吗?你记错人了吧。」 「喂,你想赖帐?」 「就是,怎样?」 两人边走边吵,许久后,就听梁笑沫道:「这些话,你刚刚怎么不对我说?」 某个被她欺负惯了的男人一脸不满,「我有机会说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讲,我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想了想,梁笑沫也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那……我去了北海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来说去她还是很介意这件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北海道。」 「想办法去查啊!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男主角为了女主角,可是要费尽心机,历尽千辛万苦的才对。」 季哲男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谁能告诉他,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尾声 【尾声】 直到很久以后,季哲男才得知一个令他很震惊的事实,那就是季承瑜之所以会突然回来捣乱,完全是老爸老妈指使的。 抱孙心切的季父季母见儿子和媳妇结婚两年多,依旧没有好消息,便想方设法要推两人一把。 远在美国定居创业的季承瑜,对当年初恋女友跳楼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便答应叔叔和婶婶提出来的要求。 因为在季老爸的眼里,季承瑜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他再适合不过了。 而季承瑜因为手里握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在美国经商时,老是被人说他之所以会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季家的势力,所以他早就看那些股份不顺眼了。 更何况对他来说,金钱权势并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能利用这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好好整整自己的堂弟,何乐而不为呢! 得知真相后的季哲男,很冷静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在他看来,季承瑜和自家爸妈的做法虽然恶劣了点,但却让他因此明白爱情的真谛,改变了他一向冷漠的性格,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况且季承瑜虽然恶毒了点、奸诈了点,又阴险了点,但他相信他早晚也会得到报应,至于报应何时会来,他很期待。 四个半月之后,梁笑沫顺利的产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两个小家伙体重一样,长相一样,就连大哭的声音也一模一样。 得知这个消息的季家父母和梁家父母,千里迢迢赶回台湾,准备一同探望他们的宝贝金孙。 正和亲亲小爱人在爱琴海玩的季子维,听说自家嫂嫂一次就生了两个带把的,急忙带着朗奕赶回台湾。 「哥,既然大嫂这么能生,你能不能把其中一个送给我?」 季哲男一听,很不客气的当场发飙。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季家两兄弟,陷入一场抢夺孩子的战争中……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抢子成功的季子维,搂着心爱的宝贝儿子坐在豪华游轮甲板看月亮时,已经六岁的季小维很天真的问道:「为什么别的小孩只有一个爸爸,而我却有两个咧?」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御夫计之一《借腹绑夫回》; 02、御夫计之二《偷婚换良夫》。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