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帝少追妻忙》 第1章 一夜惊情 日昇酒店。 “客人……请您,放开我!” 男人将司徒遥的双臂锁在头顶,附在她颈侧,炙热的气息喷薄在敏感的耳后,司徒遥肌肤,顿时阵阵颤栗。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给好朋友代班,竟会遇到这种事! 昏暗的室内,什么都看不清楚,恐惧倍加强烈。 司徒遥颤抖着,低声哀求,“求您放了我!” 她双腿发软,几乎要滑落至地上。 男人搂着她纤细的腰,鼻端嗅着女孩儿身上的处子芬芳,清甜的气息,叫他愈发难以自持。 “我会补偿你……”喑哑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克制的痛苦,血液似乎都在倒流,汇向炙热的地方。药性太猛,他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别动。” 说完,男人的身躯沉沉地压在了司徒遥的身上。 下一秒,撕裂的痛意无比真实地传来。 “啊——” 司徒遥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长夜如魅,悄然滑逝。 “司徒遥,你怎么才回来?我的营养早餐呢?”出租室里,杜瑶坐在梳妆台前,不满地看着司徒遥。 司徒遥魂不守舍地将手里的豆浆油条递过去,“对不起,昨天出了些意外……” 那的确是一场大意外,直到此刻,她还没能从那场噩梦中抽身。 她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就连和男朋友相处都没有越雷池半步。 可如今…… 司徒遥心中一酸,那股痛入心扉的感觉又弥漫全身,通红的眼再次湿润了。 杜瑶并没在意司徒遥口中的意外,一面化妆一面道,“快去把我衣服洗了,马上来不及了——天!司徒遥,我没告诉过你要照着我的减肥食谱买吗?” 司徒遥慌忙道歉,“对不起……” 到现在为止,她脑袋还是懵的,能把早餐带回来已是不易。 杜瑶脸色一黑,嘟囔道:“连个早餐都能买错,你这是什么脑子。你自己喝吧。” 司徒遥哪有胃口,一个人跑进卫生间,站在淋浴下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长在肉里一样,任她冲刷多少次,都洗不掉。 “脏了,脏了,我彻底脏了。”司徒遥蹲在淋浴下,紧紧抱住自己纤细的臂膀,眼泪汹涌而出。 怎么办,她有男朋友的,如果刘哲知道她在交往期间失身,肯定会抛弃她的。 如果同学知道她在酒店被人强暴,一定会笑话她,说不定学校还会开除她的学籍…… 一刹间,她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陷入一个漆黑无助的深渊。 “司徒遥!我的胸牌呢?”外面响起杜瑶敲门的声音。 司徒遥怕杜瑶听见她哭,赶紧抹了一把脸,控制好情绪才出来。 但她仔仔细细找了两遍也没找到,心里逐渐起了不好的预感,“我这里也没有,可能是昨晚……弄丢了……” “什么?”杜瑶瞪大了眼,声音都提高了两度,“司徒遥,你该不会是不满我让你替班,故意弄丢的吧?我们酒店的胸牌可是国外定制的,丢了要赔偿两千块,告诉你,这个钱你拿!” 瞬间,司徒遥脊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她一向很小心,这次却弄丢了胸牌,难道是昨晚……掉在那个男人房间里了?! 第2章 成为少奶奶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做不好,以后能嫁个保安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杜瑶觉得司徒遥今天怪怪的,却没问候一句,反而觉得她晦气。 两人一起去客房部,刚换好工装,就看到领班带着一名气度非凡的老人过来了。 “杜瑶。” “在!” “昨晚是你轮值八楼吧?” 八楼……808号房! 司徒遥猛地抖了一下,下意识藏在了杜瑶身后。 杜瑶狐疑地瞥了司徒遥一眼,眸光落在领班身后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身上。 领班平日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却对这老头儿毕恭毕敬,说不定他是有什么身份的!而身份尊贵的人会特意来寻一个清洁工,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儿! 想到这,杜瑶开口,“是我,怎么了领班?” 闻言,那位老人探寻地看了杜瑶一眼。 领班目光小心地询问老人,见后者点了头,才对杜瑶道,“等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走后,司徒遥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汗湿,双腿有些瘫软地坐在凳子上。 “谢谢你啊。” 杜瑶皱眉,“司徒遥,你该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吧?” 她刚才觉得有好事儿才自己认了,等会儿过去如果发现情形不对,绝对要把司徒遥推出来,谁叫昨晚确实是司徒遥代班的呢! “没!我没偷东西!”司徒遥额头沁出汗珠,舌尖有些发麻,她也不知道领班带人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 她是真的很怕,但如果来者不善,她也不能让杜瑶替她受过。 杜瑶去了办公室,司徒遥神思难属地推着洒扫车进入电梯。 她双腿到现在都在发软,昨晚的片段又在脑海里闪过,那些粗重的喘息似乎还在耳侧撞击,司徒遥脸色发红地咬了咬唇。 上天保佑! 不要生出事端。 —— “少奶奶?” 杜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老人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银色胸牌,上方杜瑶两个字熠熠生辉,“南宫家家规森严,既然您已与少爷完成周公之礼,自然便是我南宫家的少奶奶。” 周公之礼?! 杜瑶恍然。 难怪司徒遥回来后整个人怪怪的!原来是被人给睡了! 杜瑶咳嗽一声,谨慎地问了一句,“你们南宫少爷是?” “南宫墨。” 杜瑶惊道,“是万锦集团的老板?南宫墨?” “除了我们少爷,整个帝都,还有谁敢叫这个名字?” 杜瑶忍住激动,继续试探地问,“那,是……是南宫少爷让你拿着这个胸牌来找我的?” “是,昨夜太过仓促,少爷只能以这枚胸牌来判断你的身份,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太好了! 杜瑶兴奋起来。 胸牌上不止有名字,还有照片,南宫少爷会让管家拿着这胸牌来找她,就说明司徒遥昨晚并没有被看清脸! 这可是从天而降的馅儿饼,不捡是傻子! 第3章 鸠占鹊巢 “请少奶奶换好衣物,随我回别苑,少爷晚上回来时会与您见面!” 管家拍了拍手。 一排侍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色首饰匣和衣物。 普通人这辈子都看不到的华贵珠宝,杜瑶现在可以随意穿戴。 南宫家少奶奶—— 她杜瑶当定了! 本来嘛,昨晚就该是她做清洁,若不是司徒遥替了她,昨晚和南宫少爷一夜鱼水欢的人就该是她杜瑶! 既然如此,现在由她来当这个少奶奶,也算实至名归! 杜瑶挑了最阔气的一身衣服换上,先去客房部显摆了一圈儿。 众人虽然惊诧,但长期在酒店做工,自然极具联想和眼力,此时见杜瑶一身贵气地进来,惊讶过后,便围着她好一通夸赞。 尤其是领班,她知道些许内情,此刻卑微讨好到了极点。 “杜瑶,你这样一打扮还真是漂亮!简直天生就有少奶奶的气质啊!” 杜瑶得意中仍不忘从前领班是如何轻视她的,怪腔怪调地讽刺道,“是啊,不像有些人,天生奴颜婢膝,上面一套下面一套,活该一辈子做人下人!” 领班面色一僵,人群顿时安静了几分。 人群之后,一抹担忧的声线才终于被众人捕捉,“杜瑶,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啊?” 是司徒遥。 她原本担忧的要命,结果见杜瑶一身富贵归来,满脸不解。 杜瑶皱了皱眉,她回过头来盯着司徒遥,从以前到现在,第一次正眼打量起她来。 司徒遥其实生的极美,嘴唇就算不涂口红也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桃红,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挺秀的鼻尖,尤其是那一双怯怯生娇的水眸,令再词穷的人都能想起‘明眸善睐’。 却不知为何,司徒遥平时总是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实在没富贵命,若是杜瑶有她这幅样貌,早就攀龙附凤去了。 杜瑶看向司徒遥眼尾处,那里比平日多了抹浅浅洇红,令她更显成熟女子的柔婉媚然。旁人不知为什么,杜瑶却清楚的很! “要你管?”杜瑶心里妒火中烧,嘴上更加尖酸刻薄,“总之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这种好东西!偷也偷不来!” 司徒遥一愣,明眸起了雾气,“杜瑶……” “杜瑶,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嘛!你看她都要被你说哭了。”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幸灾乐祸地道。 “好朋友?”杜瑶沐浴着满身的珠光宝气,睨了眼打扮寒酸的司徒遥,冷哼一声,“谁说我们是好朋友?” 以南宫家的势力和财力,即便在阔太圈,她杜瑶都会是最阔的的那个太太!一个穷学生,也配和她做朋友? 司徒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杜瑶?” “司徒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从今以后,”杜瑶挑着眉梢,一字一顿地道,“别来打扰我。” 如此一番炫耀过后,杜瑶趾高气昂地离开客房部。 领班被奚落一阵,也脸色不善地驱散众人去干活。 司徒遥心情低落,连错乘了贵客的金色专梯都没注意。 叮—— 电梯在十楼停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第4章 电梯里的哀求 司徒遥这才惊觉自己乘错了电梯,吓得不敢抬头,忙往旁让了让,低声问道,“客人,请问去哪层?” “……” 没有收到答复,司徒遥停顿片刻,立刻换了英文再问一遍。 “三十一楼。” 客人是用中文回答的,而且声线哑沉,莫名的有熟悉感。 司徒遥迷茫地抬起头,因为心中酸楚,眼中含着水汽,如同起了晨雾的秋湖,一双眸子波光微漾。 那是个身材英挺的男子,穿着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衬衫口却刻意松泛着,露出凸起的喉结,因他低着头,下颌微收,精美的线条在电梯冷光下似浮了一层白霜,带着禁欲的冷冽气息。 而黑睫下那双幽如星海的瞳眸里,正全然倒映着她的影子。 司徒遥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知为何,在男人的注视下,她不自觉想要倒退,“……客人?” 男人注视她片刻,修匀双腿忽而迈开走来,司徒遥脸色顿时煞白,“您要干什么?!” 是了,这惊慌失措的声音,眼神如小鹿般畏怯,却勾人情不自禁地靠近,还有这熟悉的气息…… 南宫墨俯视司徒遥,“今早,怎么跑了?” 声线微哑,带着独特的魅力与磁性,惑人心魄。 司徒遥的脸却惨白一片,紧贴电梯壁的后背都渗出了汗,“是……是你?!” 南宫墨拧眉,目光里流出微微不满。 管家汇报说杜瑶对于成为南宫家少奶奶这件事表现得很高兴,并且主动要求去和客房部同事们告别,为何她现在看见自己,却是这样一幅惊慌面孔? 须臾,他从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一尘不染的电梯内镜,用英语重复了一句,“三十一楼。” 语气变得冷漠,透着公式化的疏离。 司徒遥的心脏剧烈跳动,昨夜经历的种种场景此刻全都不请自来,如梦魇般吞噬她的意志,就连双腿都开始打颤,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快逃! 但是,无处可逃! 南宫墨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司徒遥的反应,看她因过于恐惧而脸色发白,似乎连瞳仁都在乱颤。 他忽然注意到司徒遥的右手正在无意识地抠着电梯内壁的缝隙,纤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洁如白贝的指甲都隐隐渗出了血丝。 南宫墨眉头拧了拧。 他不喜强人所难。 一只纤细的手臂忽然先他一步抬起,虽然还在颤抖着,却缓慢而坚定地按下了三十一楼的按钮。 南宫墨的眸光里终于多了一丝讶异。 即使怕成这个样子,也要尽职尽责地带他去三十一楼么? 司徒遥悄悄吐出了一口气,又立刻重新提起,全身如同紧绷的弓弦,努力和他保持着距离。 南宫墨毫不怀疑,如果有可能,这女人宁可在电梯外壁上挂着,都不愿和他一起站在电梯里。 他收回目光,气息又冷淡了些。 电梯一层层地上升,一直努力在南宫墨身边降低存在感的司徒遥却忽然开了口,声音细弱得难以捕捉,还在颤抖—— “您能不……不要说出去吗?” 第5章 哀求与期待 “什么?” 南宫墨侧头,黑眸微眯。 司徒遥猛地抖了抖,她紧攥着双手,拼命地眨掉糊住睫毛的泪水,一字一句艰难地从齿缝中抖出去,“昨晚的事,您能不说出去吗?” 说出这番话,仿佛已用尽她全部的勇气。 可她必须要这样说,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远不是她这等普通人能抗衡的存在,司徒遥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可以伸张正义,她能做的,只有忍气吞声。 更何况她有男朋友,有学业,有要赡养的双亲和等她扶持的弟弟,她一直谨慎小心地长大,眼看马上就要毕业了,绝对不能折在这上头,她赌不起! 司徒遥提起最后一口气,忍着巨大的屈辱,“只要您不说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悲戚,眼眶里滚出两行热泪,司徒遥倏地闭紧了眼,如同等待最后宣判一般等着男人的回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南宫墨静静地站着,阴沉的气息,无声萦绕在他周围。 狭窄逼仄的电梯空间变得更加压抑,司徒遥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怦怦怦跳动的声音,声声震如擂鼓。 太久没有得到答复,司徒遥的心头慢慢染了绝望。 电梯缓缓减速。 叮—— 三十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男人毫不犹豫地抬步迈了出去,司徒遥焦急地抬眼望出去,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一个“好”字才被轻飘飘地丢回电梯里。 梯门重新关闭,缓缓降落。 司徒遥双腿一软,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终于崩溃大哭。 御栏别苑。 杜瑶斜靠在贵妃椅上,身侧拥着银狐皮毛,身上穿着一袭高档宴会上才会用到的露背长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盘起的头发上却摇摇欲坠地挂满了珠翠,令人疑心她那脖子是否会不堪重负。 管家从外面进来,“少爷说今晚不回别苑了。” “什么?”贵妃榻上的杜瑶神色瞬间冷了,“他不回来了?为什么!” 她准备了这么久,又等了这么久,结果南宫墨突然不回来了?!她还不知道南宫墨长什么样子呢! 不过就算他是个又矮又挫的胖子她也认了,谁让南宫家有钱! 杜瑶看向管家,抛了个自认为诱惑力十足的媚眼儿,语气爱娇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嘛?”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少爷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的。” “哦……” 杜瑶忍住心底失望的怒火,生生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我知道了,张管家陪我忙活一天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她刚进南宫家,事事都不熟悉,这个张管家看起来是这里的主心骨,在她彻底安定下来之前,还是要好好巴结巴结他。 管家规矩地微微俯首,“是。” 杜瑶也正要去休息,却接到了司徒遥的电话,“杜瑶?你怎么没有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杜瑶瞥了一眼身后的女佣,压低了声音,“司徒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扰我吗?你听不懂?” 不让她打扰,除了不屑她的身份外,还有担心真相曝露这一层,谁知道这家伙竟这么听不懂人话! 第6章 富贵销金窟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还不回来,我很担心,”司徒遥的语气顿了顿,之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问道,“难道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你是被……被今天来的那位老人,包养了吗?” “什么?”杜瑶语气陡地一扬,随后才想起自己要时刻注意形象,连忙向前快走几步,压着嗓子怒吼,“你脑子坏掉了吗?” 她一直都觉得司徒遥很蠢,却没有想到竟然蠢到了这种地步! 杜瑶反应这么激烈,司徒遥反倒认定了她是恼羞成怒,深吸了一口气不与她计较,反而继续劝阻道,“杜瑶,他对你不会是真心的,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和豪门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我们还是学生,可以靠自己赚光明的未来,你还是快回来吧,天这么晚了,我出去接你……” “闭嘴!” 杜瑶气得浑身发抖,须臾冷笑道,“司徒遥,你就别假清高了,你所谓的光明未来难道和钱没有关系吗?我不过是比你早到终点而已,你就是在嫉妒我!” 不等司徒遥回复,杜瑶直接挂断了电话。 “告诉日昇酒店的经理,让他们开除——”她反身吩咐女佣,顿了顿才又道,“让他们把客房部的领班和员工全部开除!” 司徒遥这家伙是个隐患,把她从酒店赶走才是明智之选! 但只开除司徒遥一个不免会惹人怀疑,她直接开除整个客房部就没人会细究原因。 杜瑶眼底的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权势带来的狠辣畅快。 司徒遥口中的光明未来,她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撕碎! 财富搭成通天梯,梯下腐着万人骨。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一家名为南芜公馆高级娱乐会所。 在这里你可以体验到别处绝无仅有的快乐,高雅和靡丽并存,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却有一长串的惊叫骤然打破了天堂的美好—— “哇靠靠靠靠靠!” “无涯,闭嘴!”南宫墨长眉不悦地拧紧,将黄毛脑袋从自己手机的范围前推开。 自从看到了别苑管家发来了信息,姬无涯就开始尖叫。 账单是一长列的奢侈品消费记录,后面附着:开除了别苑的化妆师和日昇酒店整个客房部。 姬无涯掌管着南芜公馆的财政,因此对钱格外敏感,被推开在一边还是不住地咂舌,“这购买力,平均三秒钟一件奢侈品,这是买东西吗?这是收购公司吧。” 南宫墨的眸光则格外流连了一遍后面那句话,想起电梯里那双柔弱白兔般的眼神,薄唇微勾出讽刺的弧度。 看着那么乖巧无辜,可实际上,竟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 姬有涯走过来,“boss,这就是你昨晚意外宠幸的那个女人?” 南宫墨微微阖目,表情淡然地点了点头。 姬有涯知道南宫墨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留她在别苑,也不过是责任使然,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放肆。 “还真是个‘一夜情上位’这句话给诠释到极致的女人。” 第7章 世俗的灵魂 南宫墨扔了手机向后一靠,语气凉薄了几分,“她对‘一夜情上位’这件事格外敏感,嘱咐过我不要对外说,你们就当不知道吧。” 姬无涯怔了怔,和姬有涯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不屑。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姬无涯啧了一声,“老板,下药的人都被我们给处理了,这女的也给点儿钱打发得了!这样的人也能进你的别苑?” 姬有涯心中虽也对此颇有微词,闻言却对他哥的点评更加无语,“哥,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就不要乱说了……掉书袋掉的不明白,小心变成掉脑袋。” 骂这女人是婊子,那南宫墨是什么?奸夫吗? “够了,明日我去h市一趟,你们在南芜公馆好好呆着吧。” 姬姓兄弟默契地闭了嘴。 但南宫墨其实并未动怒,让那个女人进御栏别苑自然有他的考量。 手机上的屏幕一直亮着。 南宫墨微微阖目,电梯里那个女人的目光又到了眼前,那么的柔弱,却又那么不可摧折,让人想起蒲柳韧如丝这句话来。只是,下面竟也隐藏着如此世俗的灵魂么?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央求他别说出去?是觉得靠一夜情上位这样的方式进御栏别苑不光彩? 南宫墨从未觉得如此看不透一个人。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如此爱钱,那么,就让她安分地呆着也容易得多。 至于日昇酒店那些被开除的员工,她喜欢折腾就随她。 司徒遥收到被解雇的消息时,揣着满腹的不解去了人事部。 可任凭她如何追问原因,人事部也始终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且被辞退的人不止她一个,整个客房部的人都在这里办理离职手续。 有人离开时还在抱怨,“真是不公平,有人一日登天成了贵夫人,我们却连糊口的工作都没有了,什么世道!” 司徒遥是趁着假期来靠这份工作赚学费的,如今假期时间过了大半,再找新工作也不现实,只能退了出租房回家。 回家之前,司徒遥想约刘哲见一面。 刘哲是她的男朋友,今年正准备考研,她本来不想打扰他,但是……昨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很想见他。 司徒遥坐在面馆里等待着,这家面馆就在帝都大学旁边,物美价廉,她和刘哲常常到这里来约会。 又等了半个小时,刘哲才姗姗来迟,穿着一身t恤衫和短裤,脚上踩着人字拖。 表情有几分不耐,“到底什么事儿啊?我考研复习很忙的!”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想你了……”司徒遥的眸子氤氲了些许雾气,藏着委屈和羞愧。 心理建设了半个小时,她还是没有勇气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刘哲见惯了司徒遥素面朝天的样子,此刻乍然见她化妆后如清水芙蓉的模样不由心动不已,又听到这么暖心的话,语气也和缓了些, “嗯,我也想你,今天化了妆?漂亮很多啊!”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司徒遥的脸。 第8章 暴露的吻痕 大手探来,司徒遥猛地想起昨晚遭遇,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两个人随即都怔了一下,司徒遥立刻顺势装作低头从包里拿东西,“我取了些钱,拿给你报班用,也可以拿去买两身衣服……” 她注意到刘哲的领口都磨破了一处,自己作为女朋友竟然没照顾好他,心疼之余也更加羞愧了。 刘哲却没有立即接钱。 司徒遥以为他生了气,忙道,“你拿着吧,我不着急用钱,之前借给你的也不急着还,你都瘦了,要多补充营养才能好好学习呀。” 刘哲扫了一圈儿,见周围没人注意这边,才轻咳一声接过信封,“那好吧。” 牛肉面很快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司徒遥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进刘哲的碗里。 这时,店门一响,又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女孩子看见刘哲眼睛一亮,很快又注意到刘哲正和一个女人吃饭,表情顿时变了,示意身后几个人别动,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往刘哲怀里一靠。 手臂搭住刘哲肩膀,女孩扶着他的下巴轻轻吹气,“亲爱的,好巧啊。” 刘哲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何柔,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么亲昵的动作,饶是司徒遥再傻也看出端倪来了,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刘哲,她是谁?!” 刘哲纠结着脸色没开口,叫何柔的女生冷眼一瞥,“我是他女朋友!你谁啊?” 司徒遥呼吸一滞,见刘哲竟然不反驳,脑子里闪过一种不好的信号,眼睛跟着红了起来,纤长的睫毛激动的颤抖着,“她是你女朋友,那我呢?” 何柔也发现一些端倪,立即揪着刘哲的衣领,怒道:“姓刘的,你敢跟我玩儿脚踏两只船的把戏?” 随同她来的几人走过来,包成了一圈儿。 面馆里其他客人议论纷纷,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偷偷录视频。 眼看事情要闹大,刘哲在心里飞快地做好权衡,旋即起身猛地推了司徒遥一把,“你怎么这么贱啊!我不是都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你干嘛还缠着我!” 司徒遥冷不防被他推倒,连着撞倒了一片桌椅,领口都歪了一些。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心口顿挫的痛,再无其他感觉! “她胸口上是什么?”人群惊呼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司徒遥这才惊醒过来,手脚慌乱地捂住领口。 “我看看!” 何柔冲过去,手伸向她的领口,恨不得把她衣服拔下来。 “别过来!” 司徒遥眼神惊惧地后退,几双手四面八方地笼过来一齐将她按住,衣领很快被扯开,露出下面带有大片青紫吻痕的肌肤。 人群一片哗然。 “啊——!” 司徒遥彻底崩溃了,泪光满盈的眼睛充了血,她拼命地哭喊挣扎着,“放开我!” 嘶哑得不似人声! “这是被人给睡了啊!” “小三实锤!” “这……这可不是我干的!” 周围的嘈杂的人声好似都被隔绝在耳膜之外,司徒遥眼前只剩下一双双抓她的手,撕扯着、指点着,如同恶魔…… 她忽然发了狠,低头咬住了最近的一只手腕,尖叫声立时响起。 混乱中,司徒遥爬起来逃出面馆。 第9章 冷酷的现实 直到司徒遥回出租屋取了行李,坐上去h市的火车时,剧烈恐惧过后的灵魂才重新安稳落回体内,眼泪不请自来,滂沱汹涌地糊了满脸。 满车乘客,无人关心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哭得如此厉害,毕竟彼此之间只是相伴半路的缘份,不到终点就已缘尽。 司徒遥拖着行李站到家门口时,眼睛已经哭肿成胡桃仁。 “遥遥?你哭了吗?怎么回事啊!”司徒仲惊诧于女儿的状态,忙把人让进屋子。 “爸……”司徒遥鼻间一酸,扑进父亲的怀里,颤抖着哭道,“我和刘哲分手了!” 她没有说那些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父母已经老了,她不能尽快让二老颐养天年已是不孝,更不能让她们受刺激。 “分手了?”客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被甩了吧?你活该!” “亚茹!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司徒仲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妻子。 陈亚茹从客厅走出来,满脸的皱纹夹着不悦,“我说的不对吗?刘哲就是个穷小子,什么本事都没有还一直让她倒搭!等吸干了钱就把人给踹了,不信你问她,这次拿回钱了没?” 司徒仲被噎了噎,转头看向女儿,在父母的注视下,司徒遥才稍稍安定的心再次提起,抽噎着支吾,“没有……” 她只顾着逃出面馆,哪里还会记得拿钱? “你看看!”陈亚茹脸色发了沉,“全都拿去养那个小白脸儿了!” “遥遥,”司徒仲拧着眉,生活的重担在他的面容上印下了太多愁苦,此刻也多少有些失望,“你妈说的是真的吗?” 司徒遥满心愧悔,垂着头不敢回答。 “当初我就说了!这个丫头是个傻的!出去保不齐会被骗,留在家里进她舅舅安排的厂子有什么不好?赚的钱又多!峰儿将来娶媳妇儿的新房也不至于现在还没着落!”陈亚茹想起这事儿就恨得牙痒痒,“她可倒好,一个女娃子非要去上大学!赔本儿的东西!” 陈亚茹越说越生气,“再说了,同样是一个镇子出去的,人家杜瑶就比她聪明得多,知道傍大款,何家婆今天还跟我炫耀说她们家闺女找了个富豪男朋友,人家全家都要挪去海边住别墅了!” 司徒遥听到此处,想开口说话又忍了下来。 不知道杜瑶有没有告诉她的家人,那个所谓的富豪男朋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司徒仲脸色却沉了沉,“陈亚茹,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供她吃供她穿,又让她念了这么多年书,说她两句还过分了?!都是被你给惯的,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赚不到钱还敢回家来,我告诉你,她下学期的学费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掏的!” 司徒仲张口结舌,“你——” “我什么我!” “你们不要吵了!”司徒遥哑着嗓子开口,她抬起泪光朦胧的双眸,对上一齐看过来的父母,顿时又慌乱地低了头。 “我,我想出去走走……”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第10章 拖人进洞 司徒遥一路往东暴走。 一直走了很远,直到进了一个小树林,司徒遥才找了棵树靠着坐下。 这片树林再往前就是矿区,从小到大,母亲因为各种原因训斥她,每次被训斥后,司徒遥就会跑到这里一个人呆着。 矿区入夜就停工,此刻满天星斗,万籁俱寂。 司徒遥坐在青草地上,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杂乱的心绪终于安宁了一些。 矿区内。 南宫墨披着风衣沿着山间辟出的运输路线行走着,一人独处时的他,少了那几分素日的矜贵空冷之气,气韵安宁,步伐散漫。 白日矿区负责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片矿区下面埋着大量高纯度的青金石,但南宫墨一路走过来,并不觉得这里像是能产出青金石的地方。 他随手捡起两块掉在运输路线上的碎石,握在手里对撞。 没有顽石的坚硬,石头一撞即碎,硬度很小,倒像是蓝铜矿。 南宫墨微微皱眉,随手将石头扔了出去。 石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交击声。 树林里,司徒遥疑惑地抬起了头,她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虎哥,今晚真的没有看守?” “小道消息,有富豪重金收购了这片矿区,今晚都在忙着交接呢,看守肯定松动!” “嘿嘿嘿,虎哥威武!” “虎哥威武!” 小树林里摸进了几条人影,高矮胖瘦各占其一,司徒遥躲在树后瞪大了眼睛,茂密的树冠遮住了绝大多数的月光,她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但听这话也能明白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几个人,要来这里‘偷矿’! 偷矿这种事在矿区屡见不鲜,尤其是在稀有金属矿的开采地,司徒遥从小到大听说了不少因为偷矿被送进监狱的案例,但还是屡禁不止,甚至还有和安保人员发生正面冲突的情况,可见这种人都是胆大心狠的亡命徒。 司徒遥紧紧贴着树干,心脏砰砰地跳。 如果被他们发现,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片树林其实不大,那几个偷矿贼往矿区走,就一定会经过司徒遥所在的位置。 司徒遥咬了咬牙,干脆转身往矿区里摸去。 顺着坡下来之后,司徒遥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这里怎么还有个人? 月色明亮,那人偏过头来,司徒遥这才就看清了他的脸。 “是你——” 司徒遥双瞳放大,手顿时如同触电般放开了。 南宫墨看着忽然出现的女人,起初的一怔之后,脸色慢慢冷了下去,“谁让你过来的?” 管家明明说她回了h市的老家要给父母换房子,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她是因为听说自己在这里,偷偷跟过来的? 南宫墨神色越发不愉。 司徒遥根本不知道南宫墨在想什么,她内心剧烈挣扎着,身后忽然有混乱的脚步声逼近。 司徒遥咬了咬牙,没法再多想,她一把拉住南宫墨的手臂就往旁边的凹洞里拖。 “快跟我走!” 第11章 隐秘的对峙 因为勘测,矿区里会有许大小不一的凹洞,很幸运的,他们手边就有一个大的,司徒遥让他紧靠着里面,自己藏在洞口的位置,一边盯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紧张地小声道,“别出声。” 漆黑的凹洞里,南宫墨背靠着山壁,深谙的眸光炯如星火,幽幽地看着司徒遥的背影。 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小,却敢蹩手蹩脚地装土匪抢人?也就是自己肯配合,不然凭她这么点儿力气,也就能拖个麻袋。 可刚才她初看见自己,表情又明明是惊讶畏惧的。 南宫墨拧眉,这女人,究竟要搞什么把戏。 “他们过来了!” 司徒遥看到那几个人下了坡道,急忙伸手将南宫墨向身后拦了拦,动作自然,似乎是出于本能地保护着别人。 谁来了? 南宫墨见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仗着身高优势轻易地越过司徒遥的庇护,向洞口外看去。 几道人影逆着月光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一、二、三、四……四个人。 区区四个人,竟然就怕成这个样子…… 南宫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挑眉俯视着身前紧张到发抖的女人——她在救他? 她对自己的恐惧,明明不会比对那几个人少半分,却还是肯救他么。 而且就算怕成这样,她的姿态始终都是保护着他的,为什么? 南宫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名为迷茫的表情。 司徒遥后背和男人紧紧靠在一切,初始因为过度紧张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胸膛的热度,带着心脏震颤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尤其是男人的呼吸,微湿,仿佛能吹进她的耳朵里。 司徒遥炸了毛,“你,你别靠我太近!” 即便周围漆黑如许,但南宫墨似乎仍然能‘看’到她的脸变绿了。 连做样子的后退动作都没有,南宫墨纹丝不动,语气淡淡道,“这里很窄。” 言外之意,没法远离了。 …… 眼看那几个人到了附近,司徒遥不敢再轻易吭声,但浑身却都崩成了一道满弓的弦,仿佛再有一点外力施加上去,就会立刻断掉。 南宫墨毫不怀疑,如果他再敢越矩一步,这女人宁可出去和那几个混混拼命,都不想继续跟他躲在这里。 甚至都能听见牙齿格格打架的声音。 他忽然起了戏弄的心思,“这么怕我?” “……” “若你刚才不救我,不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解决了我?” “闭……” “必须救?” 或许是在黑暗的包裹下,人可以变得肆无忌惮。若是‘双牙’在这里,绝对会被南宫少爷的嘴碎程度震惊得张口结舌,可惜,他们要留在南芜公馆,没法亲眼见证这一盛景。 而司徒遥只恨不能找块板砖把这个聒噪的男人给拍晕,但眼下也只能强行忍耐着。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唤,“遥遥!” 爸! 司徒遥心头悚然一惊。 是爸爸不放心她,所以过来找她了吗? 但是那几个混混还在这里! 果然,正准备偷矿的几人也听见了这一声喊叫,一道声音有些慌张地响起,“虎哥!来人了!” “别慌!飞子去看看来了几个人——你怕个屁,我们有枪!” 他们有枪! 司徒遥脑中嗡的一声。 第12章 危险的味道 再来不及多想,掏出手机塞给身后的人,手都在发抖,“麻烦你……快点报警!”说话就要往外冲。 南宫墨并不接手机,反手握住她的肩膀,蹙眉道,“你要干什么?” “我爸他有危险!” 司徒遥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凹洞里光线不佳,但南宫墨还是能看清她那双满溢着焦急与担心的眸子,水光熠熠,全是眼泪。 柔弱,却不可摧折,是韧如丝的蒲柳。 心中某处倏地一动,南宫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递过来的手机推回她怀里,声线微低,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有危险的时候,报警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鬼使神差地,南宫墨从凹洞里走出去的时候摸了一下司徒遥的头,两人都怔了一瞬,南宫墨旋即转头离开。 树林里,赶过来找女儿的司徒仲和过去看情况的盗矿份子撞了个正着,被混混拿枪指着跪下抱头。 “你们要干什么?” 司徒仲心中明白自己或许是遇见偷矿的人了,连忙道,“我只是路过这里。” 飞子汇报道,“虎哥,这人就是路过!” “路过?可我刚才听你像是在喊什么人呢……瑶瑶?”虎哥并不好糊弄,他从飞子手中接过枪转了转,将冰凉的金属枪口抵紧了司徒仲的咽喉,“难道还有别人在这里?” “没有!”司徒仲喉结上下滚动着,一口咬死,“我只是路过!”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瑶瑶也在这里! “不肯说实话,”虎哥啧了一声,“给我打!” 飞子和其余两人得令,立刻便要动手。 “等等!” 虎哥忽然抬手示意小弟停手,敏锐地回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树林边缘。 那人目的明确,就是在往这边走来,显然是知晓了这里的情况,但步伐却格外稳健,丝毫不见慌乱或者焦急,虎哥眯细了眼睛,明明来人只有一个,但他却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仅仅是因为对方走路的方式。 手里的枪立刻调转了方向,虎哥如临大敌地喝问了句,“是谁?!” 沉冷的嗓音清晰地响起,“你既然有胆来这里偷矿,难道就没有去探听清楚,这片矿区现在的主人,究竟是谁?” 话落步方止,南宫墨站在与他们十米之距的一棵大树旁,嘴边噙着抹讥讽的轻笑,极度镇定的表情里甚至透着一股子狂妄,有资本的狂妄。 虎哥被如此威慑的气势镇住,后退了两步,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起‘线人’的话:“据说是帝都的一个复姓的大家族,最近一直都在收购青金石矿区。” 大家族,最近在收购青金石矿区,复姓…… 南宫! 虎哥双目倏然瞪圆,飞子不解,悄悄地问,“虎哥,他到底是谁啊?不用怕的吧,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枪唉!” “闭嘴!” 虎哥回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看来你已经清醒了,”南宫墨冷淡地开口,风鼓动着衣袍猎猎而响,他肃杀的双眸里有凉意一闪而过,“立刻滚。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第13章 脸红的原因 高矮胖瘦四人组识趣儿地离开后,司徒遥也从矿区跑了出来,南宫墨转身迎向她,“已经没——” 人影飞快地经过他身边,连一丝停顿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越过。 “爸,您没事吧?”司徒遥扶起父亲,眼神紧张地上下打量着。 南宫墨:“……” “我没事,”司徒仲摆了摆手,安慰了下紧张的女儿,随即目光谨慎地看向不远处的南宫墨,“遥遥,这人……是谁啊?” 司徒遥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墨,眼神变得犹疑。 眼见这女人满脸‘不想说’的表情,南宫墨心底的怒火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的身份还有什么可被嫌弃的么? 南宫墨整衣上前,准备自己说清楚,“我是——” “他是这片矿区的保安!”司徒遥忽然大喊。 这一嗓子把两个男人都给震住了。 司徒仲吃力地抬手揉了揉被女儿震出了蚊音的耳朵,“遥遥,你突然喊什么?” 南宫墨表情变得淡漠,哦,原来他是保安! 司徒遥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了头,耳根泛了点红色,小声道,“我说……他是这里的保安,刚刚也是他救了我。” 司徒仲恍然,连忙道谢,“小伙子,多谢你救了我们啊!” “不必客气,”南宫墨眼含深意地瞥了一眼司徒遥,“职责所在。” 司徒遥的脸更红了。 司徒仲看看女儿,再看看眼前面容俊俏、器宇不凡的小伙子,很顺理成章地曲解了女儿脸红的原因,和善地道,“小伙子,明天来我们家吃顿便饭吧?算是表达我们父女的一点感谢。” “不行!” 司徒仲看着今天频频‘出状况’的女儿,一脸不满,“遥遥,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人家救了我们。” 司徒遥脸都憋红了,但她深知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来填补,她绝对不可能让南宫墨去她家里! 南宫墨静静地看着司徒遥又急又愁的表情,良久,才施恩一般开了口,语气很淡,“不必了,我很忙,两位请自便吧。” 而后眼神看着司徒遥,“早日回去,不要在外面闲逛。” 司徒遥一怔。 可南宫墨说完这番话,便转身走了。 司徒仲要叫住他,被司徒遥忙拉了回来,“爸,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司徒仲看出两人之间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我刚才已经报过警了。”司徒遥假装听不懂,闷着头拉司徒仲往家走。 “啊?那等会儿人出警过来,我们得留下做笔录啊。” “……警察说我无故造谣,不会过来的!” “……” 司徒遥扶着父亲走出小树林时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幽静的林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南宫墨站在一个凹洞前,对身后凛然立成一排的下属道,“去联系h市的公安总局局长。” 月华清冷,照得他那双黑眸更加幽深如潭,寒意丛生,“告诉他,因为片警的失职,我的矿区损失将近百万。” 下属的头低得越发恭谨,“是!” “另外,把这个洞填上,”南宫墨最后扫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看着碍眼。” 第14章 苦涩的红果 父女二人回家之后,免不了又遭到陈亚茹的一顿数落。 司徒仲有心劝阻,但也知道现在劝阻也只会让事情更加严重,只得等陈亚茹骂累回了卧室,才去悄悄安慰女儿,“遥遥,不要往心里去,你妈就是那个脾气。” “爸,我没事的。”司徒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她都已经被骂习惯了。 司徒仲知道女儿还是很伤心,摸了摸司徒遥的头,柔声道,“明天,爸爸去山里给你摘你野果去,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个!” “好,那我跟您一起去!” “你别去了,在家陪你妈说说话,哄哄她吧!” “……好!” 司徒遥知道父亲想让她缓和与母亲的关系,便乖巧地在家里操持家务,为母亲递水,受了白眼也忍耐着。 小时候,父亲总是告诉她,“生活是苦的,野果是甜的,吃几个,就会变得开心了。” 可是这一次,司徒遥没能等来父亲的野果。 市医院传来噩耗。 司徒仲在山里采野果时脚下打滑,整个人摔晕了过去,幸亏被山里的伐木工及时送来医院,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据那人说,他昏过去之后,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枚野果。 天,开始阴沉了下来。 幽暗的手术室走廊里,陈亚茹大声哭嚎着,指着司徒遥的鼻子骂她丧门星,还扑过来要打她,众人急忙拦住,场面鸡飞狗跳。 但司徒遥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手里握着那枚红通通的野果,双眼呆滞无神。 新鲜的野果,果皮红润,果肉饱满。 是吃了会让人变得开心的‘灵药’。 司徒遥呆呆地举起那枚野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饱满甘甜的果肉进到嘴里,眼里的泪水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果肉和了泪水,变得无比咸涩。 一点也不甜。 “爸……”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一瞬间都被抽走了,司徒遥扑跪在地上,她紧紧地抱着那枚咬了一口的野果,对着手术室崩溃大喊。 爸! 一张口,却没了声音。 手术室的红灯在她眼前缥缈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灭了。 手术灯终于灭了。 人抢救了过来,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医生的建议是进icu保养治疗。 所有都知道这几乎是医院最烧钱的地方,医生也给了预算。 大概要一百万。 黑云密布,闪电撕裂长空,劈下惨白的光。 轰隆—— 一道惊雷震耳欲聋地响起,却没能掩盖住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陈亚茹扇了司徒遥一巴掌仍未解气,她已经借遍了所有亲戚,然而别说一百万,就连十万块都没有!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把我们家害惨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到哪里去找一百万啊!” 司徒遥的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痛意,一双明眸变得空泛,喃喃道,“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陈亚茹几乎失去了神智,“你爸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是我害了爸爸……” “司徒遥!进医院的人怎么不是你啊!” 第15章 借钱引不安 暴雨倾盆,洗不净人间泥泞。 人间八月天,寒风裹挟着骤雨依旧刺骨得冷。 司徒遥冲进雨幕里,夜已降临,城市的光线被雨帘隔绝得朦胧,司徒遥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走着,满心满眼里,都只有一件事。 一百万! 她需要一百万! 可是……去哪里才能弄到这么多的钱? 脚下忽然一歪,右脚踝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司徒遥整个人都跌倒在了泥水里。 雨水打湿了头发,在脸颊上汇流而下,分不清里面有多少眼泪。 司徒遥打开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下来,目光忽然定定地凝在一个名字上——杜瑶。 —— 御栏别苑里,乐声悠扬。 杜瑶倚在美人榻上,伸出刚刚保养过、白皙细嫩的手让美甲师为她美甲,各色宝石和钻石贴在圆润的指甲上,光彩熠熠。 属于贵妇悠闲的午后时光,她享受得十分称心。 女佣忽然送来响个不休的手机。 杜瑶抬眼一看到屏幕显示,眼皮就开始跳起来。 司徒遥? 她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偏偏女佣还‘贴心’地按了接听将手机递到杜瑶耳边,这下杜瑶不接也要接了,“喂?我不是告诉过你——” “杜瑶,你能……借我些钱吗?”手机里传出来一阵杂音,混着司徒遥的声音。 “借钱?”杜瑶心里一跳,瞬间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体,眉头拧紧,“借什么钱!” “我需要一百万……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能借给我了。” 一百万? 无缘无故的,司徒遥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杜瑶的心脏瞬间捏紧。 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在借机威胁她?! 就是影视剧里那些得知了旁人秘密的流氓,经常会说的那句‘借点钱来花花’? “我爸住院了……” 司徒遥满含苦涩的话在此刻的杜瑶看来全都是借口,她眼神示意美甲师和女佣都退出去,才谨慎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去山里……采野果……” “采野果?” 杜瑶越发开始怀疑司徒遥说的话是真是假,“司徒遥,你不是在骗我吧?采个野果怎么就住院了?食物中毒?你爸多大的人了,那也太可笑了吧!” “你!嘟嘟——” “喂?喂!”电话被挂断,杜瑶顿时更加坐立难安。 什么意思? 如果司徒遥的父亲真的住了院需要钱,那司徒遥不是该千方百计也要借到钱?她只不过多问两句就挂了电话,为什么? 这是……在让她看着办的意思?! 难道司徒遥知道了什么? 毕竟酒店里人多口杂,而且她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该死! 杜瑶越想越心惊,手无意识地碰到手机点开了一个群消息的界面,杜瑶眼睛一扫,忽然发现一条视频里的人影有些眼熟。 那是……司徒遥? 配字很吸人眼球:原配暴打小三现场! 杜瑶急忙点开来看。 视频只有五分钟,但是信息量却十分丰富。 杜瑶看着看着,忽然计上心头。 帝都大学校风严谨,向来容不得品德败坏的学生,如果这条视频被学校知道…… 杜瑶眼底泄出恶毒的光。 司徒遥,这一次就让你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吧! 第16章 不能退缩的事 暴雨如注。 司徒遥站在风雨中,心比身上还要冰! 她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挂电话,她从未如此冲动过。 可是,方才杜瑶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朝她的心上插刀子! 平日杜瑶侮辱打压她,她不愿生事都忍了,但这一次,杜瑶竟然侮辱她的父亲,她怎么能忍! 也是她病急乱投医了,杜瑶是绝不会借钱给她的,她又何必打电话过去自取其辱呢? 被淋成落汤鸡的司徒遥只得先回病房,司徒仲还躺在病床上昏迷,却不见陈亚茹的踪影,还没等司徒遥去找,陈亚茹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单据。 司徒遥怯怯地叫了一声,“妈……” 陈亚茹的情绪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看着司徒遥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凉意,她将那些单据甩在司徒遥面前,“钱我已经借到了,但要你来还!” “……真的?!” 司徒遥猛地扑过去,眼底溢满了喜色和不可思议,“是谁借给我们的?” “用不着你管,”陈亚茹冷笑一声,“指望你这个废物,你爸早就死透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进厂工作还钱!” 司徒遥眼底的喜色凝固了,“可是,我就要开学了……” “你还想上学?”陈亚茹的嗓音变得尖利,一指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徒仲,“你爸是因为你才住进医院的,你不会是不想管吧?!” “我管!”司徒遥连忙道,“我可以半工半读来还债,我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现在无论如何不能退学啊!” 现在退学,就相当于之前十几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而且她有自信,只要拿到文凭,马上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来还钱! “你必须马上退学!” 陈亚茹根本不容司徒遥反驳,“你不去的话,我就替你去学校退学!” “妈!” “咳咳……” 许是她们争吵的太过激烈,一直昏迷的司徒仲都惊醒过来,他指着陈亚茹,声音嘶哑地吼道,“陈亚茹!你如果敢逼孩子退学,我立马就去死!” “老公!” “爸!” 司徒遥悲喜交加,扑到父亲的病床前,司徒仲却颤巍巍地将手放在呼吸机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亚茹,“陈亚茹,你听到了没有!” “爸,不要!” 司徒遥惊恐不已,急忙要去拦住,却同样被司徒仲以目光逼退,“再近前一步,我就拔!” “别别!” 陈亚茹和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深深知道自己这个丈夫的脾气,连忙后退了两步,“我不让遥遥退学了!” 纵使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妥协,她还不想当寡妇啊! “咳咳……” 得到保证,司徒仲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司徒遥泪流满面地握着父亲的手,既感动又心酸,“爸,您这是做什么啊……” 经此一病,司徒仲的面容变得更加苍老,他慈爱地摸了摸司徒遥的秀发,“遥遥……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绝不能毁于一旦,你的成绩那么优异,全系第一,是爸爸一生的骄傲!爸爸可等着你大学毕业……光宗耀祖的那一天!” 第17章 钱要自己赚 “第二名?” 南宫墨听了管家的汇报,眉毛微挑,“你是说杜瑶的成绩全系第二?” “是的,”管家恭谨地答道,“杜小姐的成绩很优异,有资格获得校奖学金、省级奖学金和国家励志奖学金。”虽然人品的高低有待商榷,但学习成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来公司之前,杜瑶再三拜托他转达的话,管家又补充道,“杜小姐还说,希望您能抽出时间和她的父母见一面。” 南宫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不是还对她父亲撒谎说他是保安,现在怎么忽然态度转变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杜小姐与我提过很多次,她非常期待和您见面。” 南宫墨薄唇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是贵妇日子过得太滋润,舍不得这样的生活了吧?” 呵…… 根本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爱慕虚荣的女人! 管家斟酌着答道,“穷人家的女儿,忽然一夜飞上枝头,一时失了心窍也是有可能的。” 管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南宫墨想了想,道,“把奖学金的金额再加十万……对了,公平起见,第一名的也加十万。” 这样一来,奖学金就有二十万元了。 “告诉她,钱这种东西,还是自己赚来的最有意义!” “是,少爷!” 新学期伊始。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高调地停在帝都大学门前。 管家坐在驾驶位上开口,“杜小姐,少爷稍后就会过来。” 杜瑶原本还在专心致志地欣赏‘艺术画廊’的劳斯莱斯内饰,闻言瞬间兴奋起来,“真的吗?” “是的。” 杜瑶几乎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 进入别苑已经半月,她终于有机会见到南宫少爷了! 杜瑶从车上下来,瞬间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艳羡的目光洗礼。 她身上穿着意大利名设计师手工制作的套装,头上戴着精巧的小皇冠将她的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俨然就是公主驾到。 杜瑶愉悦地踏入学校,这才是她杜瑶该有的生活! 有人出入招摇,在最高峰时期姗姗来迟,享受所有人的羡慕,有人一早就默默无闻地踏入校园,平凡到不惹眼。 司徒遥在去导员办公室的路上遇见了方俞明。 方俞明是他们班的班长,是个彻头彻尾的学霸,在网络如此发达的年代从不上网,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是司徒遥很敬佩的人。 她立刻上前打招呼,“班长大人!” 方俞明闻言转回身,笑了,“遥遥?你也是来领奖学金的吧?” “奖学金?” 司徒遥一怔,她只收到让她来一趟导员办公室的邮件,没听说奖学金的事情。 “是啊,你可是咱们系的第一,第一和第二的奖学金都有二十万呢!”方俞明不无羡慕地道。 二十万?! “真的吗?” 司徒遥很快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双眸都因为激动而染了几抹亮色。 如果奖学金有二十万,那她就可以拿去还掉一部分欠款了! 第18章 隐藏的黑暗 “当然是真的,还真是羡慕你啊!”方俞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像我,这么死读书还只排了第三,奖金就只有一万块……”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啊。”司徒遥真诚地道,“分享彼此的学习技巧,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哦!” “反悔是小猪!” “哈哈哈……” 角落里,刘哲咬牙切齿地盯着和班长相谈甚欢的司徒遥。 这个婊子,竟然又在勾引男人! “刘哲?”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杜瑶从他身后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呦,那不是你女朋友么?” “已经不是了!”刘哲咬牙切齿地否认。 “这样啊,我听说她给你戴了绿帽子,闹得全校都知道了,”杜瑶轻蔑地笑了笑,“说来还真是司徒遥的错,也就是你大度能忍,换作是我,无论如何也要出了这口恶气的!” 见刘哲已是满脸愤恨的怒色,杜瑶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效果,默默转身离开。 临走,又刻意在地上扔了一叠现金。 刘哲回过神来,看见那叠钱,走过去将钱捏在手里。 这么多钱,六七千是有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司徒遥,你欠我的,别怪我! 方才杜瑶的话犹在耳边,这让他忽地想起前几天主动找上他的小混混,咬咬牙掏出手机,“喂,哥几个,我想好了,你们过来一趟吧!” “嘿嘿,知道了!”电话里传出男人的淫笑声,夹杂着其他人的淫词浪语,污秽得连刘哲都不忍卒听。 他挂了电话,盯着司徒遥进入办公楼的背影,眼神越发淬了阴毒。 司徒遥,你不是喜欢被男人玩儿? 老子这次让你爽个痛快! —— “您说什么?” 2018届外国语学院导员办公室内。 司徒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导员,“您是说,我被退学了?” “是啊,”导员满脸凝重地看着司徒遥,“这是学校领导决定的。” “可……为什么?”司徒遥万分不解,“我明明是系里的第一名!” “唉……” 导员叹了一口气,当着司徒遥的面打开了一个视频,推给司徒遥看,司徒遥看到那视频的第一眼,脸色就瞬间变得青白,双目渐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成了没有生气儿的木偶。 怎么会这样? 竟然有人把那天面馆里发生的事情拍了下来,还传到了学校的论坛里! “就是这个原因,你被退学了。”导员不无遗憾地看着这个成绩优异,却行差踏错的孩子,“原本你都拿到了奖学金,金额总共有二十万块!只等今天校内广播宣布,可惜……” 司徒遥浑浑噩噩走出导员办公室,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视频流传出去。 如今她被退学了。 她原本能拿到二十万的奖学金,她原本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可以正式步入社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现在这些全都没有了! 她该怎么去回应父亲的期盼? “看,那不是论坛里小三视频的主角?” “……什么视频?” “天,她还有脸来啊?” “我知道她!她是外语院的学霸!啧啧,看着挺老实的,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司徒遥一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样的议论声,他们丝毫不顾及司徒遥会不会听到,甚至会刻意扬声说给她听。 甚至不乏平日拜托她总结复习资料的同学,从前一副讨好热络的样子,现在却全变成了厌恶的嘴脸。 好像真的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校广播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杜瑶同学,获得我校奖学金、省级奖学金和国家励志奖学金,总共四十万元整,让我们恭喜杜瑶同学……” 司徒遥猛地踉跄了一下。 第19章 危机时刻 司徒遥在一栋男生宿舍楼下站住脚步,表情变得茫然。 第一和第二名的奖学金都是二十万,因为她被退学了,所以奖学金就全给了第二名吗…… 忽然有液体从天而降,淋了司徒遥满头满身,那液体还是凉的,兜头浇下来,冰冷冷的刺骨! 甜腻的气味充溢着鼻腔,司徒遥打了个哆嗦,略有些狼狈地抬起头,看见宿舍楼几个男生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抱歉啊!但老子就是故意的哈哈哈!” “刘哲都跟我们说了,你想当小三破坏人家感情!喂,做人别那么贱好不好啊?!” “就是,贱不贱啊你!” 司徒遥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她没有! 明明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什么错误也没有犯! 可……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指责她? 校广播的声音还在继续,“让我们恭喜杜瑶同学……” “别说了……” 司徒遥捂住耳朵,忽然拔足狂奔。 她跑得很快,仿佛要将那些嘲讽的、鄙夷的、奚落的和机械的声音都远远地丢在后面。 “真恶心……贱不贱啊……让我们恭喜杜瑶……”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她埋头跑着,忽然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人,一堵肉墙般将她撞得摔倒在地上。 “唉!这不是司徒遥么!你欠哥儿几个的钱什么时候还?”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司徒遥满身狼狈地坐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呦?”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上前,语气下作,“昨天还跟哥哥身底下叫唤得那么欢呢,今天怎么就装不认识了?”他斜着眼睛扫了一圈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笑容意味深长,“哦……怕丢脸?” 此话一出,旁人的议论声更沸腾了。 “果然是个贱女人!都让人家找到我们学校里来了,她还假装不认识呢……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啧……” 司徒遥的心彻底开始慌了起来。 很明显,这是一群无赖! 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根本没有时间容她细想,黄毛已经上前拉起了她,姿态亲密地将司徒遥圈进他的怀抱里,“走吧!再跟哥哥们快活一回,兴许我就不让你还钱了呢,嗯?” “放开我!”司徒遥急忙拼命挣扎,巨大的恐惧和茫然侵蚀了她的心,如果真的被这群人带走会是什么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救救我!”司徒遥绝望地喊着。 没有一个人搭理她,所有人都默契地退远了,眼含鄙夷地漠视着这一切。 司徒遥简直无法相信。 这里可是学校啊! 她竟然要在学校里被掳走了吗? “求求你们——” 黄毛男急忙捂住了司徒遥的嘴。 这里毕竟还是学校,他们不能闹得太过,不能让这女人大喊大叫的,只能略施手段让她安静下来。 几人架着司徒遥,故作姿态亲密地快步走出校门。 校门口,南宫墨从一辆低调内敛的商务车上下来。 视线里马路的对面忽然出现几个混混,正要带着什么人上面包车。 这几个穿着打扮在校门口实在过于诡异,南宫墨多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那中间的女人好像有些眼熟。 那是……杜瑶? 而那几个混混的动作异常粗鲁和急切,简直就像是绑架! 一股怒火,从南宫墨心底升起。 他脸色顿沉,提步走了过去,“杜瑶!” 正要关车门的黄毛猛然抬起了头,车内的几个混混顿时都看向南宫墨…… 第20章 她被当着他的面带走了 “大哥,什么情况?” 开车的混混面露不安。 车内,司徒遥还在剧烈挣扎,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被捂住她嘴的手压出红痕,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来,恐惧和不安写满眼底,却更加媚意暗生,娇怯怯似弱柳扶风,摇曳生姿惹人采撷。 黄毛当机立断地摔上了车门,“不是找咱们的,三儿,开车,快!” 早已准备好的面包车即刻启动,速度极快地冲了出去,原地留下一串串尾气的烟。 南宫墨眸色漆黑,卷着风雨欲来的怒色。 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强行带走谁! 他即刻返回,对驾驶位的司机命令道,“下去!” “是!” 司机不疑有他。 南宫墨开车紧紧追在那辆面包车后面。 可惜,他到公共场合向来低调行事,这一次也不过开来了一台商务车,根本不是速度型,好几次经过红绿灯路口,南宫墨竟险些被那辆载着杜瑶的车甩掉。 该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瑶怎么会在学校里被这些家伙带走。 南宫墨眉宇之间怒意翻腾,学校的保安都是饭桶吗?! 前面那辆面包车一路驶向城郊。 他们想对杜瑶做什么,更是其心可昭。 车子以最高速度在马路上疾驰着,南宫墨面容绷紧,思绪却有些复杂。 前几日他还在嘲讽杜瑶爱慕虚荣,觉得她是个贪图荣华富贵满口谎言的骗子,可今日,这个女人遇到了危险,南宫墨却只能想起矿区里面,她自己明明也很害怕,却紧紧将他护在身后的画面。 那么柔弱,那么坚定。 若是换作那些平日里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呢?恐怕早都连影都跑不见了吧! 南宫墨捏紧了方向盘,表情阴鸷,周身散发出巨大的戾气。 如果那几个混混胆敢动杜瑶一丝一毫,他绝不介意手下再走几条人命! 他太过专注于追面包车,也就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一辆出租车紧紧尾随着,副驾驶上坐着方俞明。 司徒遥从导员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方俞明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导员叫进去了,又被迫听了一大堆夸奖和鼓励,等他出来后,就听说司徒遥跟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走了。 那些人说的言之凿凿,笃定司徒遥就是跟他们关系暧昧,但方俞明才不相信有这回事。 一路追到校门口,却只见着了个背影。 方俞明一面拨打了报警电话,一面紧张地盯着前车,“我现在正在跟踪那些混混,还有一辆车也在跟着……我不知道那是谁……好,我会一直开着手机的定位!” 宽阔的公路上呈现出诡异的一面。 一辆面包车横冲直撞地向前闯着,后面遥遥跟着一辆豪华商务车,再后面艰难地咬着一辆出租车。 这样怪异的阵型一直延续到面包车拐下公路。 南宫墨立即猛打方向盘跟了下去。 公路下方是一大片工地厂房区,尽管南宫墨紧追过来,但还是在面包车左拐右拐的过程中跟丢了。 而此时,面包车拐进了一处空置的厂房里,混混们将司徒遥扛下了车。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85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85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