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兽共枕之苍穹之恋》 第1章 与兽共枕之苍穹之恋 作  者: 秦淮月色军服 人兽 生子 强强文案月亦徽从未想到平静了三年的生活会突然惊起波澜,早上在报纸上看到有市民被兽袭,晚上就遇到了妄图强奸少女的狐狸,可最扰乱他内心的,还是当初背叛他的慕容臻的突然出现。三年前的背叛和伤害,让他只想避开这个人!而不断出现的袭击事件,为了追寻真相,迫使他不得不一次次接近这个人……阔别三年,已经成为空军少将的慕容臻以强横的姿态再次闯入月亦徽的生活,不管他如何逃避,慕容臻都不能容忍他拒绝自己,既然亦徽已经见识了自己的真面目,那他还客气什麽,直接把他压在身下做早已想做的事吧!…… 楔子「亦徽,我真不知道原来你酒量这么好。」慕容臻微偏过头,对身边已经慢条斯理地喝下五杯scorpion的俊美少年道。bluesky酒吧内,许多人都在注视着这两个年轻英俊的年轻人。把酒当水喝的少年叫月亦徽,酒吧里没人不认识他,倒不是因为他常来这间酒吧,而是这人实在太有名,国防部长的小儿子,从小就因为神童而备受关注,十七岁便进入空军设备研究实验室工作,曾经得到总理亲自颁发的勋章,他做为全国少年偶像而存在,报纸电视上间或地会采访他,俊美的外表+显赫的家世+聪明的头脑,使他比娱乐明星的知名度还高。慕容臻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吧,他听女友月梦圆说过月亦徽喜欢来这里喝酒,虽然交情很好,月亦徽带他来这里却是第一次。今天月亦徽显然有心事,一直绷着脸不怎么说话,慕容臻见他理都不理自己,微笑着将他喝了一半的酒杯夺过来,自己一口喝下剩下的半杯酒。「你和梦圆要结婚了吧?」月亦徽被他夺了杯子,不悦地皱眉,「所以,客气点,我可是你未婚妻的亲叔叔。」慕容臻放下杯子,舔了舔嘴角沾上的液体,轻描淡写地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结婚了?」月亦徽见他舔嘴唇的动作,心头一跳,脸上发烫,别过脸道:「我妈今天问梦圆结婚打算去哪里度蜜月,你们不是要结婚吗?」慕容臻想了想,摇着自己杯子里的透明液体,道:「也许会结婚,但不会是现在,我们都还年轻。」月亦徽听到这个答案,刚才脸上那点热意迅速退却,心脏遽然收缩,胸口被寒风呼呼吹过似的,又疼又冷。「你爱梦圆吗?」他不抱希望地问,其实早该死心了,但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因为梦圆曾经抱怨慕容臻虽然对她温柔体贴,却总是有距离感,他甚至不怎么拥抱她,也很少牵她的手。梦圆甚至苦恼地问过他:「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难道就不想跟她接吻吗?」月亦徽曾经悄悄地幻想,也许慕容臻根本不爱梦圆,那样他们说不定有希望。虽然一直有沉重的负罪感,但他总是控制不住喜欢这个人。好友莫远航曾经问他喜欢这个人什么,他想了很久,只回答了四个字:「感觉对了。」他喜欢慕容臻的时候,慕容臻和梦圆还不是情侣,虽然在此之前,瞎子都能看出来梦圆有多喜欢慕容臻。很多时候月亦徽都无奈地想,为什么他和梦圆个性完全不像,眼光却这么相似?如果慕容臻回答「爱」,那这段维持了七年的暗恋就该彻底结束了。月亦徽静静地盯着慕容臻两瓣饱满润泽的唇,等着他为自己的爱情宣判。「有时婚姻需要的不是爱,是包容和理解。」慕容臻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用自己的杯子在月亦徽的空杯上碰了下,仰头喝完自己的白开水。「我们回去吧,很晚了。」月亦徽被他拉起身,快步走出酒吧,一路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如果你不爱梦圆,为什么还愿意跟她结婚,你不知道她那样的女孩渴望被爱吗?」到停车场,月亦徽甩开他的钳制,scorpion后劲十足,这时他开始发晕了,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跟决堤的洪水似地冲出口,「你不知道,其实我也爱你吗?」慕容臻看着他,并不惊讶,仿佛在等着他的后续反应。「为什么你是梦圆的男朋友呢……」余音消失在两人覆在一起的唇间。慕容臻主动吻住月亦徽,等了这么久,这个人终于表白了。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如果月梦圆看到,肯定会讶异原来慕容臻的脸上会有这么纯粹的因喜悦而起的笑容。月亦徽百分之九十五的理智被酒精麻痹,剩下百分之五的理智在这个吻下溃不成军,所以他攀着慕容臻宽阔的肩膀,更深地吻回去,两条湿热的舌头翻搅在一起,在对方嘴里扫荡,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很容易就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两人相视一笑,松开对方,一丝透明的唾液挂在月亦徽嘴角,在萤光灯的照耀下闪着淫靡的光彩。慕容臻漆黑的眸子因欲色而变得暗沉,牵着月亦微的手走进车里。月亦徽酒后比慕容臻更为冲动,慕容臻刚在驾驶座坐稳,他便跪在慕容臻大腿上,一手抬起他下巴继续与他接吻,一手解开他上衣扣子,在他光滑的胸膛上乱摸。慕容臻很享受他的主动,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把他裤子退到大腿上,温热的手掌覆着他挺翘的臀抚摸。月亦徽不甘示弱,拉开慕容臻裤子拉链,隔着内裤握住他的欲望。太、太大了吧?即便是醉酒,月亦徽也知道如果被这种尺寸的东西进入,肯定是要遭不小的罪,但他要强惯了,到这种箭在弦上的地步,也不得不发了,死就死吧!短暂的惊愕后他用不太娴熟的手法上下套弄着手中的男根,慕容臻闭上眼,喘息粗重。他睁开眼时眼里火花四射,几乎要将月亦徽灼伤。月亦徽以为他是忍到极限要真枪实弹地做了,他却扣住月亦徽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嘶哑地道:「车上什么都没有,我们回去再做,不然你会受伤的。」慕容臻今天开的车很低调,牌照也是普通牌照,飞驰出停车场,完全不受关注。回到慕容臻公寓,两人欲火焚身般地撕扯对方的衣服,嘴唇、手指饥渴地在对方身上流连,慕容臻的吻那样深重,几乎要把月亦徽的灵魂吸出来,整个过程中,月亦徽都觉得自己是在漫步云端,除了被进入的时刻疼得直冒冷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虽然没有性经验,但一个男人一次大致能做多长时间,月亦徽还是心理有数的,所以在结束后,他全身湿漉漉地问:「刚才这次,是多长时间?」慕容臻颇为自豪地扬起唇,拨开贴在他额头的湿发,回答:「两个小时吧。」月亦徽咳了声,眼睛都没地方放了,小声滴咕:「神人。」慕容臻压在他身上,微凉的鼻子蹭着他俊美的脸,暧昧地说:「谢谢夸奖,看来你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月亦徽满脸通红,吞了吞口水,含糊地嗯了声。慕容臻哈哈大笑,搂住月亦徽翻了个身,在他白皙柔软的耳垂上舔了舔,低低哑哑地说:「那就再来一次吧,这次换个姿势,你在上面。」月亦徽在他胸前咬了口,羞愤地道:「不干!」慕容臻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亦徽,你刚才说你爱我,我也爱你。」……当月亦徽第二天在慕容臻身边醒来时,肠子都悔青了,虽然喝醉了,但是所有的事清晰得像在放电影。太没出息了,就为了那三个字主动骑在慕容臻身上满足他的欲望。慕容臻还没醒,他的睡容真是好看,面部线条全然的放松,显得安宁、柔和,这才像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清醒时的他冷峻淡漠,给人一种距离感,敬仰喜欢他的人不是被他那种距离感阻隔开,就是被他那种泰山压顶的气势给吓得不敢接近他。梦圆大概是唯一一个主动接近他的女孩子吧。月亦徽呼出口气,烦恼地皱起眉,现在这种状况,梦圆怎么办?慕容臻说爱他肯定不是骗他,那么他肯定是不爱梦圆了?就算是梦圆主动追他,但他接受了,总要给梦圆个交代。 第3章 梦洄嗤笑一声:「我可没那种贱到要勾引自己亲侄女男朋友的叔叔,如果不是看在他妈妈的份上,爷爷都不想认他了,你不必对他太客气。」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像宏凌一样压低,反而是刻意扬高,有意要让月亦徽听到,果然,他回头看向月亦徽,只见他也扭头看向自己,见月亦徽面无表情,脸色却十分苍白,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报复的快感。「梦洄,你闭嘴!」宏凌脸色一变,拉起堂弟的手大步朝屋外走去,看那气势,很有吵架的意思。梦洄的话像凌厉的刀子,一刀入胸毫不留情,那一瞬间月亦徽胸口窒息如死,出发之前以为已经武装好自己,听到多难听的话都不会在乎,但假设和真实发生的差距原来是这么大。他像中了什么魔咒似地定在楼梯上无法动弹,直到楼下传来佣人兰嫂的欢天喜地的叫声那层魔咒才被打破。「亦徽少爷,您回来了,您真回来了。」兰嫂三步并两步走到她的小少爷身边,略显粗糙的手抓住月亦徽放在镂花楼梯扶手上的手,眼里闪着泪花,「我的少爷,你好狠的心,三年都不回来一趟。」月亦徽脸色缓过来,半搂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妇人的肩膀,和煦地道:「工作太忙了,我每个月都有打电话给你。」兰嫂不满地打量他,埋怨道:「就知道工作,也不会照顾自己,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月亦徽看着她笑:「有吗?我每次照镜子都觉得我还是俊俏得一如三年前啊。」兰嫂认真地说:「俊是俊,但瘦了是事实,您还是搬回来住吧,我给您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月亦徽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岔开话题说:「我看大厅和室外的布置,是要开派对吗?爸爸不是一向喜欢清静?」兰嫂点点头,微胖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您还不知道吧,远航少爷刚回来,老爷说年轻人该多聚聚,就趁着自己生日在家里开了派对,请了不少年轻的军官呢,让他们和咱们家的小少爷们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大家要一起作战。」莫远航回来了?这家伙回来竟然没通知他?难道他是因为知道了三年前的事,也看不起自己吗?月亦徽心里有些气堵,也有些无奈,道:「原来是这样,客人是几点钟来?」兰嫂说:「下午五点,现在还早呢。」下午五点,很好,他陪妈妈吃过午饭就走,避免和外人见面,不是怕他们背地里指指点点说当年的事,而是怕父母听到会觉得难堪。「亦徽,别站在那,快上来。」美丽端庄的母亲出现在楼梯口,对着儿子招手。月亦徽虽然三年没回家,但是假期经常抽空陪母亲旅游逛街喝咖啡,他们母子感情极好,见了母亲便走过去搂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两下,讨母亲欢心:「妈妈今天好漂亮,呆会来参加宴会的女孩都要黯然失色了。」月夫人得了儿子赞美,三分欢喜做出十分的样子,捏捏儿子俊俏的脸道:「那当然了,我不漂亮,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帅气的孩子。儿子,你爸爸在书房等你呢,快去祝他生日快乐。」月亦徽几乎是被母亲推去书房的,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没勇气的人。母亲体贴地为他敲了房门,听到门里传来父亲洪亮的声音,月亦徽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后者点点头,晶亮的眼里满是鼓励,他深吸口气,推门而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真皮沙发上,他的五官深刻立体,给人一种严峻的感觉,但他此刻拿着数码相框,表情似乎有些柔软,深邃的眼里满是缅怀。见月亦徽进来,略有些惊讶,但是显然并不排斥。原来这三年,父亲的头发白了这么多。月亦徽走到办公桌前,勉强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父亲说:「爸爸,生日快乐。」月中天放下手中的东西,笑了笑,对儿子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月亦徽松了口气,走到父亲身边,温顺地说:「今天不必去实验室,就早点回来了。」月中天点点头,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月亦徽一一回答后,两人便陷入冷场。如果是过去,这种事绝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父子之间,虽然父亲的长孙女年纪都比他大,但他们父子间却一点代沟也没有。小时候,父亲甚至会陪他打球、放模型飞机。不管多忙,只要是月亦徽的家长会,他都会参加。父亲对他的疼爱不但令与他年纪相仿的侄子侄女们嫉妒,就连年纪一把的哥哥姐姐们都眼红。静默中,只有数码相框中传出的轻灵温馨的乐曲响在耳边。月中天目光落在滚动的照片上,看着儿子二十岁时的照片道:「你瘦了许多,是不是实验室餐厅的饭菜不好吃?」月亦徽笑了,眼睛和鼻子却有些发酸,不管父亲有多恨他,但同时,也是爱着的吧。「哪有瘦,我一直坚持运动,武术也没搁下,每餐都吃得饱饱的。」月中天打量着玉树临风、俊美出尘的儿子,淡淡地道:「那大概是我太久没见到你,所以觉得你比过去清减了不少。」月亦徽微有些紧张,手悄悄握紧,试探性地道:「那我以后常常回来看你和妈妈。」月中天目露惊喜之色,颔首道:「好,你妈妈一定很高兴。」末了又加了句:「我也很高兴。」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一直被捧在掌心龙蛋一般呵护的孩子,当年自知犯了错,已经悔恨得恨不得杀了自己,他做父亲的盛怒惊痛之下不但没能体谅他,还狠狠挥出一巴掌,打得他口角流血,决绝地把他赶出家门。不是不后悔,只是拉不下面子要儿子回来。这个臭小子,他是他老子啊,打他一巴掌就这么不可原谅吗?三年都不回家一次!这么倔强,果然是遗传了他妈妈的个性!因为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月亦徽怕自己走得早父亲会不高兴,就留下来参加晚上的派对。因为父亲的生日,家里所有人都赶回来了,虽然事情过去了三年,月亦徽见到家人还是觉得尴尬,吃过午饭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他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所以的东西摆放的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当时他没带走房间的任何东西,只是把书房和实验室里的资料、模型全部搬走了。和父亲书房一样,他的房间也有个数码相框,他拿起细细端详,这里面有一百多张照片,全是他精心挑选的、记录某个美好瞬间的。虽然有一百多张,但反复出现的不过是那几个人,爸爸、妈妈、自己、远航……还有梦圆和慕容臻。梦圆有一头卷卷的长发,大眼睛,瓜子脸,非常漂亮,活像个洋娃娃,她依偎在高挑帅气的慕容臻身边,看起来非常般配,正应了佳偶天成这四个字。这张照片滚动过去,下一章照片以旋转的形式飞入视野,是慕容臻的单人照,月亦徽记得很清楚,这是六年前拍的,十英寸的液晶屏上,这个年轻人一身蓝色的空军常服,剑眉星目,斯文而不失英气,他抬眸很随意地看着前方,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淡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使他轮廓越加清晰分明,气质高贵。月亦徽当初拍过这张照片走到他身边,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注视了一会说:「原来你的眸子在阳光下是深蓝色,我以为是黑色的。」那时候,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倒映的只有自己,即便骄傲自负如月亦徽,也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满足,如果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只看着自己……想到这,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放下相框,默默地对自己道:「三年了,我终于可以不再等待……」他的声音很低,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只是胸口窒息的感觉却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他听到自己越来越缓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五点还早,月亦徽拿了本书坐在日光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进来,他翻了几页,便觉得昏昏欲睡。一群白色的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脚边,顺着脚往上,来到他裸露的肌肤上,那些蚂蚁似乎很喜欢他的皮肤,在他手背脸上缓慢地徘徊着,然后咬了口,肌肤并没有渗血,那些蚂蚁很快从他身上消失,好像融入了他的肌肤。睡眠中的月亦徽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却见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这个男人在笑,他的眉目精致非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春波荡漾,十分吸引人。「做恶梦了吗?」这人关切的问。月亦徽伸出手看了看,又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又将手覆在脸上查探,没有蚂蚁,更没有伤痕,原来刚才不过是个梦。那人见月亦徽不大理睬自己,捧着他的脸委屈地说:「徽徽,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谁?」月亦徽终于抬头赏脸地看他一眼。 第5章 月中天和月夫人相拥着起舞,其他年轻人众星拱月地将他们围在中间。莫远航拍拍月亦徽微凉的手,朝他行了个绅士礼,面带微笑道:「全场最俊美的王子,我们也跳一支华尔滋吧。」月亦徽瞪他一眼,他之前开玩笑说如果这家伙愿意跳女步就跟他一起跳,但是真要去实践却肯定不行的。全场都是男女的搭配,两个大男人多么不伦不类?虽然当初他们上学时经常一起跳舞。华尔滋探戈什么的,他们都是男男组合,但那时他们年少,而且班上没几个女生,舞蹈课上男男搭配比比皆是。「稍等,我去给你找个女伴。」月亦徽没给莫远航抗议的机会,起身离开,很快便真的给海军之花带了个女伴来。见莫远航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月亦徽偏着头道:「兰嫂舞跳得很好的,不信你和她跳一支。」月亦徽视兰嫂如长辈,莫远航从小就喜欢来月家骗吃混喝,自然是知道的,对她也十分尊敬,月亦徽把人带来了,他总不能拒绝,便翩翩有礼地向略显局促的兰嫂邀舞。终于摆脱了这喜好恶作剧的家伙,月亦徽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走到后花园,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长椅上,仰头看向灯火辉煌的别墅。十年前,他在书房里做作业,听到楼下响起慷慨激昂的钢琴声,好奇地走出来,在楼梯上俯视那个英俊的少年,为他的琴声惊叹,等他弹完,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第一个鼓掌,微笑着问少年:「你可以再为我弹一曲吗?还是刚才的曲子。」少年朝他微笑,灵活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舞动,华美的乐章再次响起。「慕容臻。」「月亦徽。」虽然那时月亦徽只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十六岁的慕容臻却伸出手,主动与他交握。「亦徽,我们可以谈谈吗?」华丽如琴音的男声问。月亦徽站起来,看都不看眼前这个人,淡淡地道:「抱歉,我出来够久的了。」慕容臻挡住他的去路,沉声道:「你躲了我三年,现在还要躲吗?」「你想多了,我没必要躲你。」月亦徽抬目正视他,表情不温不火,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慕容臻不依不饶地问:「那么,你说你爱我,现在还爱吗?」「我的爱,保质期只有半个月。」月亦徽略带讽刺地笑了,「现在都过期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说,声调依旧柔软,却透着股强硬的意味,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外表看起来斯文和气淡泊悠然,内在却是自我霸道冷漠无情。「抱歉,我没兴趣。」月亦徽有些负气,转身欲走,如果这个人想对他解释三年前的事,就算不会原谅他的明哲保身,也还是会听下去,但是现在,他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月亦徽不会再和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人一辈子傻一次就够了。「亦徽,你是我认定的人。」慕容臻拦住他,生铁般的胳膊环上他的腰,嘴唇不容拒绝地印上他的,这并不是温柔的吻,吮吸啮咬攻城掠地尽在刹那间,月亦徽猝不及防,初时竟忘记反抗,直到这人灵活多汁的舌头绞上他的,才反应过来,狠狠一口咬在他舌尖上,两人嘴里顿时涌上一阵铁锈的味道,带着些腥甜。月亦徽以为这样慕容臻就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不管不顾,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全身发热才放开他。「你只能属于我。」慕容臻的语气充满占有欲和霸气,一副不容反驳的口吻。月亦徽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这次慕容臻没再阻拦。第二章慕容臻这个混蛋,土匪,霸权主义!月亦徽在心中怒骂。嘴唇被这个人磕破了,他不能再回到大厅,只得默默先走了。等派对散了,得跟爸爸妈妈道个歉。但愿爸爸别不高兴,好不容易父子关系有所缓和,这家伙又失心疯地来招惹他。月亦徽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微肿的唇,看来这人三年都没有变,吻起来那么用力,恨不得把人吞肚子里似的,月亦徽曾经以为那是喜欢他的表现,现在想来,这只是个人的作风问题,与爱无关。月亦徽开着改良过的敞篷跑车进入郊区较为宁静的双向四车道。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却见有个比他更快的红色身影迅速从他车身窜过,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体积却非常大,月亦徽从那只毛茸茸的尾巴猜测那大概是只狐狸!月亦徽暗暗心惊,那红狐狸已经领先而去。竟然比他跑车的速度还快,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脑袋里迅速调出百科知识,狐狸的奔跑速度是多少?刚才这只狐狸的体积比动物园里的狐狸大了十倍都不止!真诡异,月亦徽轻出口气,这条路上有道路监控摄像机,不知道刚才这段有没有被拍下来,想打电话问问当地警察局,却发现手机没电了,他的手机用的是太阳能电板,车上不好充电,回家再问吧。心神不宁地开了五分钟,突然从耳边呼呼的风中听到一声尖叫声,月亦徽一个紧急刹车,扭过头,只见远处灌木林里,隐约有个野兽压住了一个人。虽然灯光照不了那么远,但很快适应了低照度的月亦徽握起手枪便朝着那团模糊的身影开了一枪。那东西受惊,飞快地朝月亦徽扑过来。糟糕,子弹竟然没有打穿这东西的皮!月亦徽眉头微蹙,电光火石间,那东西离他的距离近在咫尺,月亦徽再开一枪,很好,这东西进入灯光照射范围,以月亦徽瞄准动态目标的精准训练,成功地将子弹送入这只狐狸脆弱的右眼。狐狸一声尖叫,朝月亦徽扑来,月亦徽无比庆幸自己车里的武器实在多,拿起小电棍按了下开关,体积庞大的狐狸一个震颤,大概知道这人不好惹,眼见自己又受了伤,便选择逃走。月亦徽松口气,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只野兽作战,虽然临危不乱,但也有些紧张,野兽一退他手心也出了层汗。握紧手枪,他朝刚才被袭击的人扬声道:「喂,你还好吗?」那个人没做声,月亦徽下车快步往灌木处走去,但愿这个人没事。「怎么样?」听到这人的啜泣声,月亦徽稍稍安心,对她道:「别怕,那狐狸走了,来,我送你去医院。」走入光线中,月亦徽才看清楚,原来受害者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孩。脸被抓破了,衣服也被扯烂了。月亦徽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车掉个头,朝医院驶去。「小姐,天都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月亦徽问,担心路上的风太大,按了下键,将车顶封闭好。那女孩惊魂未定,过了会才回答:「我和男朋友吵架了,我气得下车,他竟然真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这里搭车又搭不到,我只好步行回家,没想到……」她一顿,哇地一声哭起来。月亦徽摇头,他拿爱哭的人最没辙。「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自己打电话报警吧。」月亦徽等她哭够了说,车子已经驶入临近的私立医院。女孩拼命摇头:「不行,先生,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差点被一个畜生强暴,我男朋友会和我分手的。」月亦徽惊讶地道:「一个会把自己女友大晚上丢在路上的男人,你还打算要他吗?如果不报警,不通过警署部门让市民知道有野兽袭击市民,提醒他们注意,也许这种事情还会发生,你看到报纸上那个被吃掉的少女了吗?我猜就是这类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野兽干的。」「可是……」女孩还是有些犹豫,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裹紧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为难地停顿下来。月亦徽对她一笑,他生得极为俊美,五官恰到好处,属于那种很明朗很讨人好感的容貌,他一笑就好像有丝温暖的阳光从那笑容中迸发出来,女孩红了脸,垂下头。「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真实资料,好吗?」他问,心跳加速的女孩已经忘记说不好,掏出电话报警。很快便有警车开到医院,员警见到月亦徽竟和这女孩在一起,非常诧异地打招呼:「月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员警认出月亦徽,知道他的家世,自然十分客气。这女孩一直觉得救命恩人眼熟,听说他姓月,便想起他是谁。当初媒体爆料他私生活糜烂,抨击他不配作为全国少年的偶像。她也曾惋惜过呢,现在更惋惜了,为什么这么英勇热心的男人是月亦徽呢?他的家世太吓人,他像是天上的月亮,像她这样的女孩只能偶尔享受一下月光温柔的照拂,却永远得不到月亮。「月先生,您的手枪没有打穿那狐狸的皮毛吗?」员警不敢置信地问,月亦徽的手枪就在他眼前,这种新型的手枪射程远,火力杀伤程度大,如果连这只手枪都打不死那只狐狸,那畜生不是堪称铜皮铁骨? 第7章 去年,当慕容和清看见外孙指挥战役时眼中流露出的炙热的光彩便十分心惊,阿臻和他的父亲一样,热爱战争。幸而他没有将信越滩空战扩大化,否则他真不敢想像后果会怎么样。因为不放心他在作战司令部,所以把他调回身边来。原本以为他会抗拒的,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没想到月亦徽这个诱饵的吸引力这么大。虽然慕容和清是名军人,但他厌恶战争,他一生经历了十余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比任何人都知道和平的珍贵。他一度反对慕容臻从军,但慕容臻遗传了慕容相思的固执,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晚上十点一刻,莫远航在月亦徽家楼下的可视对讲门口机上按了下,月亦徽从玄关的荧幕上看到这个人,奇怪地问:「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来了?」莫远航用手爬了下自己柔顺的黑发,略显烦躁地道:「你先开门。」月亦徽在触摸屏上点了两下,大门自动解锁,莫远航换了拖鞋上来。「你丢下我先跑了。」海军之花满脸委屈地控诉好友,「还让我担心了一晚上。」月亦徽叹口气:「好吧,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临时想起来有点事,所以--」「亦徽,我看见了。」莫远航幽幽地盯着他的嘴唇,眼神变得晦涩不明,「你为什么要纵容他吻你?」月亦徽一顿,蹙眉道:「远航,我并不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事,但是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莫远航见月亦徽不悦,微笑着道:「我就猜是慕容臻霸王强上弓的,那小子,我要找机会教训他,敢占我兄弟便宜。」月亦徽揉揉眉,疲惫地问:「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人?」「好好好,不提他。」莫远航眉开眼笑。这个人真无聊,跑老远的来就是为了声讨他半途退场,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月亦徽花了三年才平复下来的心境被慕容臻搅乱,这家伙还来凑热闹,提醒慕容臻今晚的流氓行为。月亦徽瞪了他一眼,兴致缺缺地问:「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莫远航知道犯了他的忌讳,微带讨好地看着他:「没事了,我来了你就不许工作。我们喝一杯吧,我给你调天蝎宫,你以前很喜欢的。」天蝎宫……月亦徽心口一紧,摇摇头:「谢谢,但是不必了,我已经戒酒三年。」莫远航微愣,原来他不在的三年改变了这么多,大概又是因为慕容臻吧。这个可恨的家伙,十年前起,亦徽的目光就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高中时,莫远航问月亦徽能不能和他一起进入皇家海军学院,亦徽说不行,因为他喜欢蓝天。莫远航一直记得那时的情景,月亦微说完腼腆地笑了笑,轻声说:「他也喜欢蓝天。」那时他的语气很亲昵,像是在自言自语,莫远航不知道月亦徽说的那个「他」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他」在亦徽心中是特别的,亦徽也许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那个「他」,可莫远航敏感地察觉到了。彼时亦徽十五岁,他和慕容臻十八岁,那一年,他和慕容臻还算是比较不错的朋友,他在察觉到亦徽心有所属时,有过短暂的消沉,慕容臻问起原因,他回答:「我守护了很多年的珍宝不经意间被人偷走了。」慕容臻笑说:「那就是天意。」天意吗?莫远航盈盈的目光注视着月亦徽,喜欢这个人二十年却没说出口,如果说了会怎么样?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莫远航在对待月亦徽的感情上一直患得患失,从八年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很难得到亦徽的爱,月亦徽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一心一意的,而且这个人在感情上实在太懒,他懒得再换一个人来爱,懒得忘记前一个人,所以当初莫远航毅然远去,踏上远洋之路,如果得不到,就彻底忘记。慕容臻说莫远航失去亦徽是天意,那么慕容臻失去月亦徽大概也是天意吧。当莫远航回来时知道亦徽的事,冲去找慕容臻狠狠打了一架,莫远航上学时是打架王,大学时得过全国青年武术大赛的亚军。他以为自己可以打赢慕容臻的,但是真的打起来才发现,跟慕容臻对决,他只有被单方面殴打的份。慕容臻把莫远航拉起来后冷冷地道:「我没有做对不起亦徽的事,轮不到你来为他打抱不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他总会回到我身边的,你死了这条心。」等莫远航冷静下来,就明白慕容臻没有撒谎,以他那种高傲、目中无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去发那样一份声明呢?他根本不会在乎一些陌生人对他怎么看怎么评价。但是亦徽这几年大概一直没想明白,他依然觉得慕容臻背叛了他。要不要提醒他呢?莫远航光彩熠熠的桃花眼一转,算了,梦圆因为他们成为植物人,就算误会解开,亦徽也不会和慕容臻在一起。再说了,慕容臻没发那份声明,那么在唯一一个可能代发声明的人伤害亦徽的时候,他在哪里,为什么没有阻止?其中必然还有很多隐情。这些都没弄清楚,他为什么要帮情敌说话?「你对我放了半天的电,到底想干什么?」月亦徽三岁认识这个人,对他十万伏的眼波早就免疫了,用下巴朝书房的方向点了下,「如果你不想走,自己去书房看书或是打游戏。」+++++这是个热闹的夜晚,当慕容臻思念着月亦徽入眠,当月亦徽终于从实验室走出来时,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刚动完手术,右眼覆着纱布的少年跪在一名年轻男子身边,抱住他的大腿诉苦:「玄战,你要为我报仇,那个人打瞎了我一只眼。」被叫玄战的男人用脚尖挑起少年的下巴,玩味地道:「炎烈,你太叫我失望了,竟然被一个人类击退,不过那个月亦徽是慕容臻的旧情人,这么强倒也不奇怪。」「慕容臻,又是慕容臻!」炎烈气得发抖,「我要杀了他们。」「哈,因爱生恨了吗?慕容臻不过拒绝了你一次,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们能不能回去,还得看他呢。在这个世界,他比我们势力大。」玄战身子前倾,冷冷地盯着炎烈,「我想你们都忘记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去攻击人类?」玄战强大的气场笼罩下,炎烈瑟缩了下,低声道:「这种被困的日子,太无聊了,我们只是、只是想找点刺激的东西打破这种平淡得令人窒息的生活。」玄战伸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白皙俊秀的脸上立即多了一道鲜明的指印,嘴角溢出一丝血痕。「你们找的刺激太下作了!留在这里好好反省。」语气里似乎带着冰渣,气氛令人窒息,好在玄战并不想多看眼前的人,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将炎烈踹倒在床边,鄙夷地说了声「难怪慕容臻看不上你」就走了。留下独处的炎烈,他满脸扭曲,双手握拳,狠狠地击在床上,从牙缝里吐出六个字:「慕容臻!月亦徽!」玄战走出门,修长的身影融入月色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月亦徽,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伤了我们的人。」第三章莫远航一早起来为月亦徽做了早饭,两人一起坐在餐桌边,他喝着牛奶问月亦微,「未来有什么计划?」月亦徽想了想,笑道:「还没认真考虑过,现在的状态也不错,会一直这样吧。」「事业是如此,感情呢?」莫远航试探性地问,「会再找一个吗?你看,慕容臻也回来了,或者你们和好也行。」月亦徽淡淡地看着莫远航,站起身拿起外套,不冷不热地道:「如果你那么喜欢慕容臻,觉得他有那么好,不妨你和他在一起吧,我对他没兴趣。」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对着莫远航道:「你要住我这就把我隔壁的卧室打扫下。」莫远航苦笑了下,扬声道:「好,下班早点回来,我给你做晚饭。」亦徽还是没从三年前的感情里走出来,不然怎么连别人提慕容臻都受不了?他依旧爱着慕容臻,只是这点他自己都没看清。可莫远航知道,慕容臻也明白,所以他们那天打完架,共进晚餐的时候,慕容臻很霸气地对莫远航道:「我知道你喜欢亦徽的时间比我长得多,但是我劝你不要浪费精力。我爱的人,幸福只能由我给予,别人,我信不过。」 第9章 月亦徽拍他脑袋:「你以为是海妖啊,还和潮汐有关。」莫远航抓着他的手,无限哀怨:「别摸我的头,我还比你大三岁呢,又不是小孩子。」月亦徽语重心长地说:「关于你比我大这一点,从我三岁认识你起就没意识到。」莫远航郁卒了,用自己的超薄掌上电脑打游戏,不理这欺负人的家伙。月亦徽又在网上搜索了下,前天的少女被吞噬案例在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些市民指责警方,说本市的治安不好,有的反驳说本市的犯罪率不但是全国最低的,在全世界都算是很低的,不是治安不好,是这事太玄。市民最大的疑问就是吃人的猛兽到底是哪来的?一种观点是动物园逃窜的大型猛兽吃人后又回到笼子里去了。另一种观点是这种猛兽不是寻常猛兽,是异种。这种观点提的人并不多,但是含沙射影地认为政府在做基因变种实验,这吃人兽是从实验室里逃窜出来的,因为早前的新闻已经说过,本市动物园内任何大型食肉类动物都不少。月亦徽清澈的眸子微眯,网路的好处就在于此,集思广益,但是同时,又容易制造恐慌。如果政府真的做这种基因变种实验,又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让实验对象逃脱出来并且对市民造成伤害?偏信第二种观念的人较多,又有人在讨论政府的研究的基因工程。没有根据的猜测都是神乎其神的,月亦徽没有多看。他知道真相绝对不可能是第二个,他妈妈就是医学博士,主要研究的是遗传学,如果第二种说法成立,他在遇到那只狐里的当晚,妈妈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还问的那么详细,生怕他少根汗毛似的,她也对那种巨型狐狸很感兴趣,中午吃饭的时候打电话问了许多有关红狐的事。这事也许可以跟妈妈多沟通,她可是遗传学的专家。+++++月亦徽来到实验室,他的实验室摆放着许多飞机模型,有旧有新。他最近研究的是蝙蝠翼隐形战斗机,也就是即将试飞的新式飞机,这种飞机将会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当然,造价也不菲,他几乎可以预见军部惋惜的表情了,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只能限制制造数量。他拿起模型飞机,清澈的黑眸微眯,其实比起做科研,他更喜欢飞行,只是他从小到大都被称为机械天才,父母为他安排的道路也是往科研发展,他就顺从下去。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而且他曾经的理想是为那个人研制出最好的飞机,让他每战必胜。月亦徽放下摸型,掏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自从慕容臻出现,他想这个人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原本以为已经快忘记,现在才明白,这几年只是眼不见为净,用忙碌让自己没时间想而已。是慕容臻打来的,要不要接呢?月亦微犹豫了零点一秒,掐断电话。很快慕容臻就发了短信过来:远航住你那里?月亦徽二话不说把短信删除了,这个人,竟然监视他!他凭什么?!一分钟后慕容臻的第二条短信又过来了:叫他回家去,我不喜欢别的男人靠近你。月亦徽气得牙痒痒,飞快地在触摸屏上写道:我的一切和你有关吗?正要点发送,又觉得自己回了短信岂不是表示自己对他不够漠视?还是不回比较好,回了他还得再发第三条,于是又关闭了短信。虽然又不回,慕容臻的第三条却还是飞快传来:再不回我就去你家找你,亦微,我很想你。这真不像慕容臻的口气,那样淡定自若、气度雍容、轻松掌控一切的慕容臻会在乎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吗?这次月亦徽点了回复,写道:抱歉,我想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请别干涉我的生活,谢谢!回了这句后,慕容臻果然沉寂了,月亦徽想,这句话够绝情的了,如果是自己,大概再也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牵连,最好从此再也不见,或者相见陌路。暗恋七年,纠结三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就得到这样黯然神伤的结局,是怪命运太无常还是怪他们都不懂得怎么维护感情?骄傲如月亦徽,自信如慕容臻,曾经都以为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可以无所不能的,但是面对爱情,他们同样无可奈何。曾经豁出一切的付出,可以燃烧生命的疯狂,到最后,竟然只剩下这样的奢望,再也不见而已。这一刻的怅然若失像蛛丝一样慢慢缠上月亦徽的心,并且一寸寸慢慢收紧,直到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原来以为痛到麻木、等到绝望、累到没有知觉的心原来还可以有如此鲜明的感觉。慕容臻端着一杯红酒,看着月亦徽唯一一条短信,直到液晶屏变暗。他知道自己这一刻的酸涩、失落、无奈和苦楚比不上当初月亦徽看到那则声明时的千分之一。他一向是很会控制情绪的人,虽然眼中光芒黯淡,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像个巨大的漩涡在眼中流转,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过了足足半小时,他才一口饮尽杯中酒,拿起立领军装外套穿好,匆匆走到地下车库,开车朝月亦徽住处驶去。第四章月亦徽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二十岁生日时月夫人送的,现任月夫人是月中天的第三位夫人,比月中天足足小二十二岁,她嫁进月家时几乎没一个人是欢迎的,月家人认为她是想攀龙附凤、贪慕荣华富贵,所以月亦徽那些年在月家和哥哥姐姐们关系都不是很融洽,虽然面上勉强过得去,但是私底下他们母子一直备受排斥。月亦徽拿到房子时曾经玩笑似地对慕容臻说过:「等房子装修好了,我把爸爸妈妈接到这里来住,这里环境很好。」那时候他们还隔着那层膜,但慕容臻已经知道亦徽喜欢他,尽管亦徽很会掩饰。「看来你挺喜欢你妈妈送的礼物,我送的呢,喜欢吗?」月亦徽顿了下,问:「你和梦圆一起挑的吧?不然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慕容臻又怎么会和别人一起挑送他的礼物呢?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告诉他。当年的慕容臻是骄傲而矜持的,连表白也要对方先问口。车停在别墅区的喷泉边上,慕容臻打开车门,斜靠在车身上,抬头看着二十二栋的灯光,亦徽这时候在做什么?他并没有为这个问题思考多久,因为他已经看到莫远航和月亦徽并肩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路灯柔和的光线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出两人是有说有笑的,突然两人的脚步停住了,莫远航出其不意地在月亦徽唇边吻了下。这动作刺地慕容臻心头一痛,行动比理智更快地作出反应,快步走到两人身边,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迅雷不及掩耳地在莫远航那张俊美过头的脸上来了一记上勾拳。他含怒而出的一拳力道可想而知,莫远航嘴角立即溢出一丝血来。这变故来得突然,月亦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人怎么真的来了,莫远航就被打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慕容臻,你疯了?!」月亦徽一把推开慕容臻,忙着检查莫远航脸上的伤势。莫远航从小到大就没少打架,他肩上那个齿印还是上高中时和月亦徽一起打群架后被 月亦徽咬的,在打架上想要他吃亏,那太难了。即便上次和慕容臻交过手,明知自己打起来不是对手,也吞不下这口气。他挡开月亦徽伸过来的手,一个飞腿朝慕容臻扫去,趁慕容臻斜身避过那一腿时猛地一记手刀劈向他脖子,两人上次交过手,莫远航输了之后花了好几天研究慕容臻的武学路数。见这两人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打架,月亦徽怒吼一声:「好,你们爱打就打,打死了我叫员警来收尸,打吧,慕容少将,莫大少,明天新闻上就会报导来给你们长脸的!」他吼完就朝家门口走去,似乎不打算管这两人了。但慕容臻怎么会给他走,一把抓住他朝自己的车走去。莫远航跟在后面,愤懑地道:「慕容臻,你神经病,这么晚来劫持别人,快放开他。」不知道慕容臻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抓住月亦徽的手像铁钳般不容挣脱,他将月亦徽塞到车里,关上车门,用冷得几乎掉出冰渣的声音对莫远航说:「我现在想杀了你,你最好离我远点!」慕容臻将车门锁上,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黑色跑车像是暗夜里的不羁的狂风。慕容臻蛮劲这么大,那一拳打在脸上肯定不得了,月亦徽到底不放心莫远航,掏出手机打通莫远航的电话:「你没事吧?不知道这个神经病要带我去--」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身边这个暴力狂夺走了,他单手直接把电板抠下来扔出去,让月亦徽再也没法打电话。「慕容臻,你别太过分!」月亦徽气得脸色铁青,转过头去按自己这一侧的车门锁,「停车,不然我跳出去了!」 第11章 莫远航摸着下巴,摇头:「我自己热敷一下就好了,你不必管我了,忙你的去吧,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下。」月亦徽嘴角抽了抽,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审视莫远航,试探地问:「你该不会转性喜欢男人了吧?还要对兄弟下手?」这家伙从前换女友跟换衣服似地,还老在他面前吹捧自己经验值爆棚,把某某女生吻得神魂颠倒欲仙欲死,海上三年,见不到女人,性取向就变了?莫远航无力地瘫在真皮沙发上,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说:「算了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老子怎么可能转性呢,女人抱起来软软的多舒服?」月亦徽松了口气,轻笑道:「你别老躲我这里,还是回家住吧,多参加社交活动,你都寂寞三年了。」莫远航做缠绵状抱住沙发上的抱枕,嗅着那股和月亦徽身上味道相似的清爽气味,直摇头:「不回去,我爸妈那么可怕。」月亦徽明白莫远航要住在他家是为了照顾他,尤其当他说过预感野兽袭击事件不会就此结束后,远航就更不会轻易回去。他的预感一直都很准,他想起爸爸生日那天,他在书房做了个梦,有一群白蚁渗入了他的皮肤,晚上他就遇到了那只狐狸,难道这有什么关联吗?那个梦是否暗示着,即将有危险向他靠近,而他无法摆脱?若是如此,他就更不能让莫远航和他在一起了,这家伙的命太值钱,如果他在这发生了什么事,他爸妈不得把自己砍死?月亦徽看着那张受伤的俊脸,他现在已经出事了。「那个,慕容臻刚才下手也还算有分寸,只是皮外伤,你们也是十多年的朋友,真的告他,太伤你们两家的和气了吧?你爸妈有多护短你也是知道的,如果知道你是在我这出的事,我也逃不了干系,你看是不是不要闹那么大?」月亦徽分析利害关系。他们高中时,莫远航抢了一个学长的女朋友,那学长找了一大帮高年级的人来堵他,十几个人被他打得住院,有一个伤到月亦徽的人甚至被他踢断了一根肋骨,明明错在莫远航,莫家夫妇却要求那帮学生向儿子道歉,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管对错,别人都不能碰。莫远航嗤笑一声:「徽徽,你到底还是对慕容臻有情有义,那混蛋是几辈子修来的?」月亦徽无奈地摊手:「我只是觉得,声张出去对我们三个都不好,我们三个这样的家庭,最惧怕的就是绯闻,不是吗?当然,我只是提议,决定权在你。如果你真的决定告他,需要我出庭作证,我会配合。我的兄弟不能给别人白打。」莫远航心中稍微舒坦了点,对月亦徽扬眉一笑:「好吧,算那家伙走运,本少爷大人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了,不过老子脸上挨了拳,他也要付出代价的。」月亦徽舒了口气:「当然了,你尽管跟他开价。」于是第二天晚上,慕容臻回家时管家递给他一个包裹,发件位址是月亦徽的天水园二十二栋,慕容臻愣了一下,拆开一看,竟然是厚厚一打发票帐单,最后一张表上汇总得非常详尽:医药费一百万,营养费一百五十万,精神损失费二百五十万,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一百万。末了,莫远航在汇总表的页脚处标注着:是赔钱还是上法庭,你自己看着办。除了这一打的票据外,莫远航还赠送了一张光碟,慕容臻似笑非笑地播放了,是一段只有一分半钟的视频--慕容臻打莫远航的现场直播。他不断地将视频重播,视线一直落在月亦徽身上。这段视频是从莫远航吻月亦徽开始截的,莫远航大约是想有意让他看到这些,让他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当时虽然室外路灯的光线并不太好,但是低照度的红外摄像机拍摄的很清晰,月亦徽被吻时瞪大眼睛,似乎很吃惊,这一定是莫远航第一次这样对他。不过就算是第一次,也已经侵犯到慕容臻的领域了,六百万一拳,很好,不知道他一条命要多少钱?慕容臻想到这点赶紧打住,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怎么能?怎么能真的动杀莫小呆的念头?「你说,阿臻的第二十四对染色体有什么问题?」慕容臻耳边似乎传来十多年前的遥远声音,那一天,他躲在外公的书房外,无意间听到了这些秘密。「那是犯罪基因,随着少爷年纪的增长,会对性、暴力、战争、杀戮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他可能会疯狂地爱上些罪恶行径,不过少爷毕竟只有四分之一的兽人血统,而且就我观察,小少爷毅力绝佳,只要引导得好,也未必会出大问题,上将大人不必担心。」那个三个月前临时聘请的「家庭医生」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年幼的慕容臻耳里。慕容相思不满地说:「爸爸,阿臻那么内敛乖巧的孩子,是不会变坏的。他爸爸不也安分地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吗?请你停止对他的研究,我的儿子不是小白鼠!」外公的声音低沉而有威严:「他是慕容家的继承人,我必须评估他到底能不能继承我的一切。相思,我允许你和那个人结婚已经是破例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慕容相思愤愤不平:「我不想他继承任何东西,财富也好,权势也好,我都不稀罕,我只要我的儿子活得平凡快乐。」她表达完自己的意思,觉得没有再沟通的必要,朝门口走来。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偷听的慕容臻,他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开了,没让任何人发现他在偷听。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久前,他亲眼看到父亲变成了一头狮子,他惊讶、恐惧、担忧,但是他的父母很快地安抚了他。爸爸告诉他,他的祖父来自另一个兽人世界,祖父在人类世界认识了祖母,并倾心相爱,带着祖母回到自己的世界,生下了爸爸。爸爸好奇祖母的家乡,通过魔鬼三角区的穿越带来到了他们这个世界,与母亲相识了,就再也没回去过。爸爸说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兽人血统,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做个普通人类。那时他八岁,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懂事得多,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像父母说的这么简单。外公说的话佐证了他的想法,原来他比一般人多了一对染色体,而这对染色体这么不让外公放心。慕容臻从小自律,无意间听过那番话之后便更加约束自己,锻炼自己的意志力,他相信不管天性的基因怎么样,只要他有毅力克制自己,就能战胜犯罪基因。但是他明白,随着年纪的增长,遗传的天性越来越不受克制,就像信越滩空战一样,他曾经亲自驾驶着pr-16摧毁过敌方六架一流的战斗机,敌机坠毁的时刻,他觉得兴奋,他希望信越滩之战不要那么快结束,甚至希望战争扩大化。那种时候,他只有想月亦徽,才能让激荡的内心平静下来,所以后来外公要把他调到空十一基地他没有拒绝。慕容臻双手十指交叉合拢,放在膝上,死死地盯着液晶屏上播放的画面。亦徽、亦徽,你到底是能让我抵抗犯罪基因的人,还是促使我的犯罪基因全面爆发的人呢?+++++慕容臻收到帐单的时候,月亦徽也拿到了女孩还给他的外套。衣服上带着香气,莫远航撇嘴,正想说什么,手机恰好响了,是慕容臻打来的。慕容臻说话言简意赅:「我可以给你六百万,但是你要从天水园二十二栋搬出去。」莫远航骂了一声,不屑地道:「靠,你跟本少爷比富啊,本少爷给你六亿,你永远别在徽徽面前出现。」月亦徽听莫远航这样说,大致猜到莫远航干了什么,瞪了莫远航一眼,示意他把电话给自己,莫远航装作没看见。慕容臻冷冷地道:「既然你不肯,就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你爱告我就告吧,我一点也不介意让全天下人知道我打了你莫大少。」莫远航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死、无、赖!」莫大少恨恨地掐断电话,月亦徽疑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慕容臻调戏你了?」莫远航斜睨他,咬牙:「本少爷谁敢调戏?没想到我过去看走眼了。一直以为慕容臻气度雍容有风度守礼仪呢,现在发现他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无赖。不行,老子可不能给他白打,我要想办法惩治他一下,让他这样嚣张跋扈下去还得了,以为全天下都拿他慕容少将无可奈何呢。」月亦徽看他这种抓狂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连忙安抚道:「不必了,他昨晚是怎么打在你脸上的,我已经有样学样还回去了。」莫远航一听说,开开心心和月亦徽吃了顿饭,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过来敲月亦徽的门,苦恼地说:「徽徽,我的仇要你报,那我不是很不man吗?我郁闷得睡不着觉。」月亦徽扶住门框,苍凉地长叹一口气:「行,你现在准备一块告示牌,上书「慕容臻、你不要脸」几个字,明天搬到基地门口去,这样你会解气的,我睡了,晚安。」月亦徽的门关上了,莫远航兀自嘀咕道:「我这么写了,人家还以为我被慕容臻怎么怎么了呢。」第五章一辆乳白色的轿车停在天水园二十八栋,车上走下两个年轻人,都十分漂亮高挑,一个戴着眼罩,看起来年长一些,邪俊的脸显得十分阴沉,与另一个清朗可人的少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玄战的新家,刚搬过来没几天。」戴着眼罩的少年啪地关上车门,率先走向大门。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扫了眼周围,轻声道:「这里的监控倒是蛮严的。」戴眼罩的年轻人自然是炎烈,他冷哼了声:「那又怎么样,我们难道还怕区区几个监控头,炎非,别说你在海上漂泊了三年胆子漂小了。」炎非垂下眼睑,笑道:「表哥你多虑了。」 第13章 月亦徽对他摇摇头,是以他松开自己,而后对梦圆道:「小梦,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让慕容臻陪你说会话吧。」他这么说就是不想慕容臻和自己一起离开,慕容臻失望地收回手,说:「你路上小心,我在陪她一会。」月亦徽走进电梯按了b2,周末来探病的人多,底下一层都停满了车,只有地下二层有空位。康悦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很大,月亦徽从电梯门口走了一大圈才走到自己的泊位前,地下比地面要冷潮湿得多,此刻地下二层又没有人,月亦徽突然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他是非常机警的人,上学时因为莫大少是在太好惹是生非,他连带着没少被袭击过。这一刻,他非常敏感地察觉出危险在靠近。背后的地面上传来后世的响动声,一声属于野兽的咆哮声后发而至,月亦徽不及回头也知道身后有只凶猛的野兽朝自己扑来,电光火石间,月亦徽俯趴在地,一个轻巧的滚动,让这只猛兽的一扑落空,自己滚进跑车下面。原来是指体型巨大的猛虎,难道是那只被他打瞎的狐狸的同类来报仇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巨虎见自己一击落空,瞅准了月亦徽的藏身之地,欲将月亦徽拍死掌下。月亦徽掏出一把枪,对着老虎后蹄开了一枪,这是第七小组最新研发的镭射枪。可以射穿十毫米的厚度的铜板,他就不相信这老虎的皮有钢板厚。果然,老虎后蹄上马上多了个血洞,但是这一枪打出了老虎的野性,老虎本事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大型猛兽,集速度利郎敏捷于一身,月亦徽再强大,毕竟是个人。而且两者的身形悬殊是在太大,他整个人都处于老虎身形笼罩之中,一枪过后,来不及打出第二枪,就被这畜生的前爪狠狠一挥,镭射枪飞了出去。这一挥击的力量是在太大,不但抢飞了,月亦徽还听到咯地一声响,右手一阵剧痛,想在动一下都难了,该死地看来是脱臼了!上一次被狐狸袭击后,月亦徽就设想过怎么应对这种大型野兽的攻击,他的车上装着镭射炮,不止车上有启动镭射炮。可此刻月亦徽在虎影之下,几乎没有还有还手之力了,又怎么能转个方向引老虎至炮口呢?思考之下十分之一秒,劲道十足的一脚踢在朝自身压来的虎腹上,老虎医生长啸,更加被他激怒了,月亦徽的左手已经伸到裤袋里,按了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车子''滴滴''地叫起来。「你死定了!」月亦徽冷冷地说。他的意图是想让老虎回头看一眼呗它踢翻的车子,这只虎也不负所望地回望了,月亦徽看到了希望,但是很快他的希望就扑灭了。车道上,飞快地跑来一只金色的狮子,看来是同伴!月亦徽蹙眉,对付一只畜生还有一点把握,对付两只就非常麻烦了。地下二层的声音传到上面听不清了,可是停车道上这么多监控探头,难道监控室的值班人员是死人?还不来救人!这只狮子鼻老虎威武得多,金色的皮毛光滑柔顺,脖子处有着浓密的夸张鬓毛,它一声嘶吼,那只老虎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跳离月亦徽的上方,飞快朝门口跑去。果然是王者气魄啊,这头雄狮似乎不容许有别的动物在自己面前耍威风,他的领域里只能有自己。月亦徽右臂上鲜血之涌,但他不管不顾,身体一偏,右腿一个勾踢,将镭射枪踢到自己左手边,伸出手重新握住枪,坐起身,对准了那只狮子的头部。这狮子通人性,见月亦徽拿枪对着自己,就不再朝他的放向跑了,只是盯着月亦徽看了两秒钟,讪讪地后退。那两秒钟,以月亦徽的枪法,要瞄准一个静态目标。,是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楞在哪里没动,直到见这漂亮威武得狮子转身想逃离现场才当机立断开了一枪,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比不开枪要危险的多,这狮子本要走了,被他打一枪,也许会被勾起凶性,要来吃了他,但是如过就这样让它走了,这次得人袭击就只能当自己倒霉了。这一枪被狮子梦幻般的速度抛在了身后,没中!月亦徽知道自己不必开第二枪了。过了两分钟,才有两个保安跑到地下二层将月亦徽扶出去。「天啦。月先生,您伤得好重,得赶紧清洗一下包扎。」保安甲看月亦徽被拍得皮翻肉烂的右手惊慌地叫起来。康悦医院的副院长是月亦徽的母亲,月亦徽经常来医院,所以保安也认得他。月亦徽摇头:「不,感觉去监控室。我要调出今天停车场的全部监控录像。」在保安室值班的保安见到两同时扶着半边身子染血的月亦徽吓了一跳,听说他要拷贝录影,连忙答应,医院有六百多个探头,月亦徽不可能全拷去,他只要了医院出入口,电梯、停车场内的监控录影,医院的录影清晰度非常高,容量也是非常大,恐怕要拷一会。「你简直是胡闹,还不快去处理伤口?」听闻异动的慕容臻跑到监控室,见月亦徽的右手血肉模糊脸色惨白,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开口便是责备。月亦徽见电脑上显示还有十分钟,蹙眉道;「我拷贝好就马上去。」「立即去!右手不想要了吗?」慕容臻乌眉紧皱,不耐烦地说:「再不走,我抱你去外科。」「月少爷,您赶紧去吧,我们拷好了就送去给您。」值班保安建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月亦徽这么坚持要正积极留下来拷录影。月亦徽的伤口还在流血,保安这样提议,便说:「慕容少将,请你留下来等取录影,我去看医生。」慕容臻立即答应了,两个保安赶紧扶着月亦徽去外科。一般的老虎的前肢一次挥击力量达一千公斤,爪刺入深度达十一厘米。这只老虎比一般的老虎强大得多,月亦徽虽然闪避得快,但右手关节脱臼,月亦徽也疼得脸色发白,但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叫一声。「月少爷,您的伤口缝好了,恐怕您要在医院待上几天,我替您通知唐院长。」戴着眼镜的一声脱下手套说。已经在一旁站了好一会的慕容臻说:「先别告诉唐院长。」月亦徽看了他一眼,对医生道:「又没有生命危险,别告诉我妈妈了,等她周一来上班再说。」医生当然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月亦徽被安排到一间单间高级病房,慕容臻看着他缠了厚厚一层纱布的右手,表情非常凝重。月亦徽打量着他的神色,觉得他整张脸上都写着''痛''字,甚至觉得他都要痛得哭出来了。「你跟他们打好招呼不要报警了?」月亦徽移开目光,有些虚弱地问,如果他再看慕容臻,大概自己会先心酸得受不了吧。慕容臻颔首:「是的,我想我们应该先合计下怎么做。到底怎么回事?」月亦徽没反驳他的意见,只说:「去你车上把你的掌上电脑拿来,先分析录影。」慕容臻温热的手覆在他眼睑上,隐含怒气地说:「我觉得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养伤。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会处理。」「你不帮忙我找别人。」月亦徽拿出手机,拨了号码。慕容臻的怒气更甚,抽出他手上的手机扔到地上,骂道:「亦徽,任性要有限度。」「上一个手机没让你赔得寸进尺了是不?」月亦徽冷冷地看着他。慕容臻听他这样说,怒气稍微消了点,他自己说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自己今天却无意提了。「留了那么多血,缝了二十多针,你还要逞强,就算打了麻药,你就感觉不到痛了吗?」慕容臻语气柔软了点,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月亦徽。 第15章 莫远航以为他是累了想闭目养神,却不知他正在努力回想着停车场的那一幕,他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是哪里奇怪呢?月亦徽在医院受袭被伤,本来没多少人看到,但是保安队长马上呈报上级,事情很快被捅到月夫人唐茵那里,月夫人首先打电话给儿子,知道他竟然不在医院待着反而跑回家后狠狠训了他一顿,月亦徽再三保证马上就到医院后她才放心。等月亦徽到达医院,气急败坏的月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怎么回事?闻医生说你的手是被野兽抓伤的,医院怎么会有野兽?」月夫人知道儿子伤在哪里,伤得多重,根本不敢碰他右手,只是焦急地握住他左手一个劲地问,难受得泛红了眼。莫远航下车过去搂住月夫人,哄道:「阿姨,您别急,徽徽没事,这件事一言难尽,我们先进去吧。」月亦徽先和母亲去病房,莫远航去泊车。「一周之内,你遇到两次袭击,亦徽,给我搬回来住!」月夫人难得对儿子强硬,见他要开口拒绝,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搬回来,以后就别叫我妈妈了,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省得老是为了担惊受怕牵肠挂肚,你知道刚才听说你受伤,妈妈多担心吗?」月亦徽知道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收场的,握住母亲的手,笑道:「遵命,母亲大人,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没生命危险,都没伤到骨头呢,只是皮外伤。」月夫人埋怨地瞪他一眼:「伤口深可见骨,你跟我说皮外伤,你这孩子,要伤到多重你才当回事?不行,我叫你爸爸给实验室打电话,你得在家休息到完全好了为止。」月亦徽顿感头疼,pr-17三天后试飞,四年前pr-16的到现在还维持着零击落的记录,速度是目前全国乃至全球最高的。这一次的pr-17采用氢燃料,速度比pr-16提高了一个档次,做为新一代战斗机的核心技术工程师,不去参加试飞,简直就像做爸爸的没听到孩子出世的第一声啼哭般的遗憾。「妈妈,我--」月亦徽刚欲求饶,莫远航就在门口跟月夫人同仇敌忾地说:「对,阿姨我支持你这么做,徽徽是个工作狂,经常工作到很晚,都不知道休息,早餐就吃冷面包,一点都不营养,你要把他带回家好好照顾。」被莫远航这么一说,月夫人更加执意让儿子休息顺便搬回家了,月亦徽也没办法再反驳。慕容臻来到书房,启动了远端多方会议,双画面分隔的荧幕上出现两个男人,一个带着眼罩,俊美阴鸷,衣蛾英伟沉稳,见到慕容臻便是一笑。这两人一个是炎烈,一个是玄战。炎烈瞥了眼慕容臻,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给你浪费。」慕容臻也懒得废话,直入主题地问:「医院的袭击和天水园二十二栋的爆炸是怎么回事?」炎烈冷笑:「停车场那事,我的情人给我报仇,不行吗?至于什么爆炸我可不清楚,你那双破鞋的仇家多呗。」慕容臻冰冷的目光在炎烈身上一旋,即使是隔着网路,炎烈也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打瞎你一只眼,你的情人抓伤他的手,就当扯平了,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伤害他,我叫你后悔出生过。」炎烈气得抓起烟灰缸朝那套价值不菲的会议设备砸去,慕容臻及时关闭了与他的视频,转而对玄战道:「天水园二十八栋的邻居,你有什么解释?」「知道我搬家了?我是感激你这么关注我,还是赞美你对一夜情对象有哪些邻居都这么了解呢?」玄战玩味地问,把玩着手中的一件瓷器。慕容臻并不理会他话中的刺,冷淡地说:「我以为前两天的袭击事件你已经处理好,不会让他们变成兽型出来伤人了,事不过三,玄战,不要让我觉得我的合作对象那么没能力,管不好一群乌合之众。」玄战细长的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不疾不徐地说:「阿臻,看在你是我表侄的份上,我跟你说,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他们可不是乌合之众,至少,他们没有一个比你这个只有四分之一狮族血统的人类弱。你以为你今天凭什么吓走那只老虎,你以为真撕咬起来,你是他的对手吗?不过是因为你有我们玄家四分之一的血统而已。」慕容臻嘴角挑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表叔,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谁牙齿锋利谁就是王者,我有军队,有最先进的武器,你们呢?即便在你们的世界,也是技术和力量并重的,难道你在我们这里待久了竟然忘记什么才是取胜之道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叫玄战表叔,却带着一丝微妙的轻蔑,玄战怒极反笑:「好吧,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到底是有先进武器的人厉害,还是我们这种被歧视的、会使蛮力的野兽厉害吧。」其实,慕容臻自己也很厌恶自己那四分之一的兽人血统吧?只是这是他无法摆脱的桎梏,瞧,一个人再强都有自己无可奈何的事。玄战关掉视频,扯了扯嘴角,三年前的事,他可以猜出大概,真是没想到,慕容臻的毅力那么好,体内的犯罪基因完全没有显露出来,甚至,他到二十三岁还是个处男。这对兽族来说,真是不可思议。慕容臻对着56英寸的超薄液晶显示幕,面色凝重,他从来没和来到人类社会的兽族们多做接触,有联系的不过那么几个,但是他知道这些人的力量有多强大,亦徽惹上这群人,该多危险,他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亦徽,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月亦徽终于把母亲哄了回去,找了台袖珍笔记本来重播医院里的监控录影。莫远航做为优秀的陪护,自然不能让他受了伤躺在病床上还那么累,就承担了过滤录影的责任。就算选了快进,莫远航也足足花了三小时。「很不幸,停车场的录影没有任何异常,看录影上显示的时间,有八个探头在你开车进入停车场时就没有录影了。还有一件事,你自己看吧。」莫远航把十英寸的掌上电脑拿过去给月亦徽。这是月亦徽进入十二号电梯的画面,时间显示时十点三十分零九秒,过了四十五秒到达地下二层,其后七分钟内电梯内没上任何人,接着月亦徽进入十二号电梯的是慕容臻,他道地下二层的时间是十点三十七分十四秒,之后他走出电梯。莫远航见月亦徽眉头紧锁,轻声问:「你下电梯到你遇袭是多久,你遇袭的过程又是多久,慕容臻只比你晚八分钟左右到地下二层,你被攻击的时候,他怎么没出现?」月亦徽垂下眼睑遮住黑亮的眼眸:「从我下电梯到袭击结束,大概也就七八分钟的事吧,说起来冗长而已,其实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他的车可能没和我停在同一个方向,地下二层有一千多个泊位,他没看到我不是很正常吗?」「是很正常,也证明了你们真没缘分。」莫远航拿走掌上电脑,点了关机。「监控录影中没有收获,怎么办?」其实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知道对方远比自己想的要计划周密,让医院的网路监控系统出问题而不被察觉,是个技术活。月亦徽揉着眉心,沉声说:「监控系统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呢?你去监控室问下,那八支摄像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莫远航二十分钟后回来报告:「摄像机并没有出问题,在地下二层配电间为那八支摄像机供电的电源坏了。现在院方已经修好了。」月亦徽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巧?「是不是认为的?」莫远航回答:「配电间的门锁是二百八十公斤电磁锁,工作人员去维护电源的时候门锁是好好的,而且他们说,安防配电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月亦徽缓缓道:「我不相信电源坏掉是巧合。这个人做事太小心了。门锁是好的,也不代表没人进去过,一张磁卡就可以让门锁自动打开。」莫远航耙了耙自己的乌黑的短发,说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他可以做这么多高难度的事,为什么还要用兽型来攻击你?在你车上做点手脚不就可以了吗?反正监控已经被破坏了,动你的车也不会被发现。」月亦徽也无法给他答案,只是摇摇头:「我也想不通,也许用兽身来攻击我,会让他更有快感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去,这里是医院,我不会有事的。」莫远航最终被月亦徽以想喝他亲手做的鸡肉粥为名骗走了。月亦徽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实在累得很。莫远航一走,他就关了灯睡觉,刚进入梦乡,手机却不遂他心思地响起来。月亦徽没睁眼,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按了下放在耳边,朦胧地「喂」了声。电话那边的声音柔柔的:「亦徽,是我。」原来是慕容臻,月亦徽的睡意顿时全消了。「有什么事吗?」他问,在黑暗中坐起身。 第17章 慕容臻喝酒只喝红酒,而且只是浅尝辄止,更多的时候,他只喝白开水,酒会麻痹神经,驱逐人的意志,他不需要那种东西。所以当上将府的仆人见少爷在书房喝得酩酊大醉时,无不惊诧,少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失态。管家禀报了慕容和清,他只是蹙了下眉,冷冷地道:「随他吧,告诉他月家那小子比他想象得狠绝无情他偏不信。」管家退了下去,慕容和清看了会公文,最终还是不放心,去了慕容臻的书房。这死小子一身酒气趴在书桌上,痴痴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数码相框。慕容和清知道他看的是月亦徽,走到桌边,拿起相框就砸到地上去,训斥道:「你多大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躲在书房里喝得醉醺醺的,这么不懂事!」慕容臻抬眸看了外祖父一眼,痴懵的目光清醒了几分,喃喃地说:「外公,三年前,他伤得太重太深,所以现在对我这么狠。可他不知道当初我比他更难过,我难过,却没办法说出来。」慕容和清见一向傲慢冷淡的外孙露出这种悲伤脆弱的神色,恨铁不成钢地沉声问:「世上男男女女多得是,你为什么非要那一个?自己的心送上去给人家践踏,怪谁?我早告诫你月亦徽不是省油的灯。」慕容臻不知听没听清楚,只是酸楚地笑,抓住酒瓶仰起头继续喝。慕容和清眉梢一动,这种时刻的阿臻,既让他心疼又让他气恼,为一个男人灌醉自己,锻炼了 二十多年的自控力都上哪去了?「别喝了,再喝就滚出上将府,我不需要这么怂的 孙子。月亦徽怎么对你,你就给我还击回去。他不要你,你要他,就把他抢回来,之前不是信心十足的吗?被他伤一下就缩回来了?」慕容和清呵斥完甩门而出,由他自己思考去。有人一辈子都没真正爱过,比如慕容和清,他娶了个非常爱自己的女人,虽然很享受妻子的温柔崇拜,却从来没真正爱上他,他对她只有责任和义务,妻子生女儿时他在战场上,等他回来女儿都快满周岁了,他愧对她们母女,所以格外宠溺相思,以至于相思长大后敢忤逆他,非要嫁给一个来历不明又极有野心的男人。慕容和清是军事上的天才,但教育孩子方面却不那么成功,有了女儿的例子,他就对外孙极其严格,但是他发现,不管是宠溺还是严厉,这对母子都太像了,当他们爱了的时候,心就全部献给对方,连让自己可以转身的小小空间都不留。过了一会,管家来禀报说少爷已经睡了,慕容和清悬着的心松了。他心中明白,慕容臻的痛苦有一半是他造成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故意发那份声明,月亦徽不会恨慕容臻。虽然当初往上流言蜚语漫天飞,但是以慕容上将的势力,又何惧一些无关紧要的线民的小猜测?声明为了阿臻的前途着想之类的话,都是借口。他的目的,只是不想慕容臻和月亦徽有声明牵连罢了。慕容臻和月梦圆在一起已经是慕容和清能接受的底线,换成一个男人,他怎么能忍受?慕容臻从来没辜负外公的期待,第二天一早,他穿着空军制服,神清气爽地跟外公打招呼:「外公,早,您昨晚睡得好吗?」帅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赏心悦目的笑容,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慕容和清满意地点头:「还不错。明天是周末,我们去打高尔夫吧。」慕容臻笑着答应了。外公说得对,他要亦徽,亦徽不要他,就是抢也要把他抢回来,反正他是亦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了负责也要把亦徽娶回来。从前他就是太文质彬彬了,觉得用强亦徽会不高兴,可是现在,亦徽离他越来越遥远,远到想要和他隔离开,远到想办法暗算他,那么就算亦徽不高兴又如何呢?无论如何都要重新得到,既然亦徽不能甘愿回头,那么他就强行禁锢,总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真正失去好。慕容臻的父亲从来不被允许参与对他的教育,他只对儿子说过一句话:「如果用心了还得不到,就去抢,如果抢不到,干脆毁了。」从前慕容臻一直不赞同这话,如今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做事的准则,自然,最后那个「干脆毁了」是绝不能去实践的,他和月亦徽也没到那一步。慕容臻自信满满地想:「我给你抽我的血去研究,得出结论又怎么样?我就是那只救你的狮子,你敢朝我开枪,就证明你不怕我。不怕我就嫁给我,我不但要娶你,还有让你给我生孩子,在你心中亲情不是最重要的吗?等有了孩子,看你还怎么逃?!」+++++月亦徽接到母亲电话后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去医院,从母亲兴奋的声音里,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成为事实。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没有一个词能够形容,疑问不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妈妈,怎么样?」月亦徽进入化验室之前换了衣鞋带上口罩,这间化验室里都是高精度的昂贵仪器,如果他不是唐副院长的儿子,医院绝对不会允许他进来。月夫人朝他招手,满脸惊叹的光彩,大声道:「徽徽,这是谁的血液样本?真是太完美了,竟然有二十四对染色体。」「二十四对?」月亦徽脱口道:「怎么可能?」只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普通人类是二十三对染色体,慕容臻,就算他有点特别之处,又怎么会有二十四对?月夫人把儿子推到仪器前,道:「确实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要知道人类从单细胞动物进化为有二十三对复杂染色体的智慧生物用了好几亿年,也许再过许多年,我们的后人也会有二十四对染色体,可是现在,在我们都还是二十三对的时候,这个人有了第二十四对。」月亦徽看着电子屏上显示的如咋螺旋状结构,眼神复杂,原来这些兽人比人类的历史还要久。月夫人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这人和我们一样,有二十二队常染色体,一对性染色体,另外一对我现在还说不清是什么。不过你看 他的性染色体,并不是普通的xy,母亲提供的x是正常的,但是父亲提供的y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猜想,他母亲是普通人,父亲的身份很特殊。」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慕容上将只是普通人呢?问题出在慕容臻的父亲身上。在怀疑慕容臻的时候,月亦徽已经把他从小到大的资料全部查过一遍,觉得他的父亲很可疑。十六年前慕容上将的女儿女婿在海上遭遇海啸失踪,慕容臻成了孤儿,月亦徽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容臻的父母要去海上,如果只是游艇出游,为什么是远洋而不是近海?也许这些问题,都只有慕容臻能告诉他吧,猛兽食人,红狐夜奔,猛虎伏击,这些问题想必慕容臻都能给他答案。「妈妈,谢谢你的帮忙。」月亦徽拥抱了母亲一下,恳求道:「但是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也不要问我这个人是谁。」他说得郑重,月夫人一愣,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了个朦胧的想法:「这血是攻击你的野兽的吧?你从哪里得到它的血?」月亦徽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请相信我,所有的事情我会圆满解决。」出了医院,月亦徽立即给慕容臻打电话,这次电话响了半分钟慕容臻才接,他含笑的声音问:「怎么这两天这么勤地和我联系?之前不是对我避入猛兽的吗?」他只是随意调侃,但是月亦徽听到猛兽两个字事全身一震,两秒钟后才回答:「在基地吗?晚上有空没?我想和你谈谈。」「我现在就很有空。」慕容臻说,电话那边有翻阅档案的哗哗声,「叫司机送你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月家司机开车没月亦徽猛,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空十一基地。月亦徽走进司令部大楼,很快找到慕容臻的办公室,秘书知道他是约好的,也没阻拦他,直接请他进去。月亦徽从来没有觉得,走进一间房是这样的困难,打开这道门,他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但他这一刻却犹豫起来,是活得迷糊而没有负担好,还是活得清醒却沉重好?他深吸口气,敲响了门。慕容臻亲自起身到门口给他开门,在他进来时顺便把门锁上。慕容臻的军装外套挂在墙角的幸运花实木衣挂上,雪白的衬衫下半截收进深蓝的军裤里,领带微微松开,整个人显得英挺精干而又不失斯文。少将级别的办公室很大,分了办公区,休息区和会客区,月亦徽走到会客区的长沙发上坐下,慕容臻给他端了杯水过来,殷勤地招呼:「我办公室只有白开水,将就一下?」月亦徽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慕容臻微微一笑,轻声说:「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昨天晚上,慕容臻送月亦徽回去的时候,全身都是压抑的、低迷的气压,靠近他都觉得危险。这会却又一副意气风发心情极好的样子,让月亦徽不得不感叹这个人变得也太快了。「我来时想问你,那天,在医院停车场救我的是不是你?」月亦徽紧张地说出这句话,就算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还是怕慕容臻给他肯定的回答。慕容臻看着他俊秀的脸,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干脆爽朗,从来不多浪费哪怕一点点的时间,有什么话都开门见山地说,所以昨晚次啊显得那么可疑。「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所以昨晚才偷偷抽我的血。」慕容臻伸手抚着月亦徽光滑的脸,平静的语气完全不让人察觉出他的紧张,「我就是那个没被你打到的狮子,你怕我吗?」月亦徽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间流转过很多情绪,震惊,了然,疑惑,探索……但是他什么也没多说,只回答了两个字:「不怕。」 第19章 慕容臻俯下身,咬月亦徽腿根的嫩肉,留下一个个粉红的湿润的牙印,那处实在敏感,月亦徽只是被这样咬了几口,就感觉在小腹撞击的热流更急遽了,前段颤巍地溢出透明的液体。如果不是月亦徽双手被缚,他大概已经忍不住套弄自己胀痛的前端了,前两次慕容臻会照顾他胯间的东西,今天却是碰都没碰。月亦徽就算再想,也不好意思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但慕容臻很善解人意,见他前面被折磨得差不多了,伸出舌头在哪肉柱上舔了下,打趣道:「真是对不住它,一直忽略它,都把它急哭了呢。」那么敏感的部位突然被湿热的舌头一舔,月亦徽颤抖着急促呼吸。慕容臻不是第一天伺候月亦徽的欲望,知道它喜欢被怎么对待,又吸又亲的,还腾出一只手玩着根部沉沉的囊袋,没多久就把月亦徽的精华逼出来,用月亦徽自己的液体为他紧致干涩的后穴做润滑。慕容臻在性事上很体贴,尽管自己前面忍得快爆炸似的,还是煎熬到那要承受自己的入口被开拓得松软为止。可坚挺的同性欲望像烙铁一样冲破阻隔顶进去的时候,月亦徽还是疼得身子一僵,漆黑的眸子含着委屈瞪了眼慕容臻。这一眼像是带着媚色的撒娇,不但没能使慕容臻反思自己的动作太孟浪,反而把他最后那点自制勾走了,挺着腰在高温的甬道里来回鞭挞抽送,撞得月亦徽跟海浪里的小舟似的,在床上来回摆动。要说前列腺真是个奇异的东西,被那粗糙不平的巨物摩擦欺凌,还产生一股股酥麻快意的感觉,招惹得前面释放过的器官再次硬挺,月亦徽负气地闭起眼。仰起头,不看慕容臻这霸道野蛮的家伙和自己这没出息的器官了。慕容臻却不肯饶了他,在他耳边悄声问:「舒服吗?」下身连在一块,仿佛剑鞘和剑身似地契合,那一下下有力的肉体撞击声混合着肉杵摩擦水润内壁的声音,还有那么一点水渍声,实在煽情到极致。两人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激爽。月亦徽不理睬他,慕容臻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吻住眼前红润饱满的嘴唇。湿热灵活的舌头交缠,竟不比下身的紧密结合来得逊色,纠缠在一起的两具白皙身体渲染出一屋子无边春色。不知被慕容臻贯穿了多少次,月亦徽低喘着再次释放了。根据上一回的经验,这家伙还要很久才会完事,月亦徽虽然觉得后面被磨得够狠了,却死命地和他较劲不肯求饶。他不开口说话,眼睛里却溢出两滴清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慕容臻又怜又爱,吻着他湿润的眼睫,低低哑哑地说:「宝贝,再忍忍,我等会就出来了。」这「等会」还真瞪了好一会,一直到月亦徽觉得自己几乎要忍不住时慕容臻才激射在他体内,被同性的精液浇灌,可怜月亦徽还又跟着射了一次,舒服地连脚趾都卷起,眼前似乎有大片的鲜花迅速绽放,有艳丽的彩虹划过长空。慕容臻压在他身上,间歇地射了近三分钟时间。滚烫的精液喷在内壁上,让月亦徽颤抖不已,更让他觉得战栗的是那股精液似乎自己有生命力一般,他感觉到一股细细的热流在向身体更深处游曳。第八章慕容臻把月亦微手上绑着的领带解开,抱住犹在高潮余韵中颤抖的爱人。手腕被绑得太久,有一圈深深的勒痕。慕容臻抚着那两道红痕,自责起来。过了好一会,月亦微回过神来,抬起左手,猛地扇了慕容臻一耳光,慕容臻俊脸上立即浮现一道清晰的掌印,月亦微冷冷地说:「这巴掌打你不顾我的伤势绑住我。」说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巴掌打你趁人之危强暴我,别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慕容臻既不还手也不躲,生生承受了两巴掌。以月亦微的性情,自然不可能在时候驯服的靠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柔,也不可能安安静静的走掉,扇耳光算是轻的了。「你打我不要紧,别把自己手打疼了。」慕容臻扣住他的手,竟然还有脸对月亦微莞尔一笑。月亦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受伤的右手掐慕容臻胳膊:「谁要你猫哭耗子?放开我,我要回去。」慕容臻这无耻之徒露出宠溺的笑容说:「你看时间不早了,我等会也要回去,我送你吧。」月亦微打骂都没用,觉得自己卯足力气挥出的拳头跟打进棉花里似的,对方以柔克刚一一化解了。这真不想自己认识的慕容臻,看来这三年,这个人改变了很多。从前那么冷淡高傲的人,话都不会跟人多说一句,哪会好声好气的哄人?「不必。」爷爷起床要穿衣服,哪知慕容臻又丢了炸弹,「你那里都没清理,一会流出来把裤子弄脏被人看到,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月亦微刚拿起的衣服丢在慕容臻脸上,扑过去压住慕容臻又掐又捶,直打到自己手软,他见慕容臻有脸刚才被自己扇肿了,有些后悔,所以这次慕容臻身上被他打得青青紫紫,面上却看不出来。不管再怎么丢脸,月亦微也不得不承认慕容臻说的是事实,虽然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让这流氓帮自己身上清理干净了。两人衣冠楚楚地出去,慕容臻还好意思问月亦微饿不饿。月亦微黑着脸,对他爱理不理。慕容臻笑了笑:「别生气了。做了那么久的运动,你真的不饿吗?我们去你以前喜欢的那家烧烤店吃烧烤怎么样?」月亦微藐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说那是我以前喜欢的,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他和慕容臻谈了一会,做了那么久坏事,司机等了他一下午,见少爷终于来了,赶紧把车开过来,载少爷回去。慕容臻是什么人司机是知道的,大小姐冷酷傲慢的男朋友,从前对大小姐就不冷不热的,大小姐出车祸那么大的事,他都没去看过,真没人性!莫怪老爷不喜欢慕容家的人呢!少爷真是的,遇到这种男人就该避而远之,怎么还主动来找他呢?回去得跟夫人说说,少爷太年少了,兴许是没看清慕容臻的真面目,还惦念着过去那一点点情分。慕容臻见月亦微的车绝尘而去,忍不住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容。他刚才抱的人是月亦微,不要说月亦微只是伤了右手,就算他两个手都废了,真的打心里抗拒自己的话,自己也别想得逞。倒不是说月亦微心口不一欲迎还拒,只是当压住他的人是慕容臻时,他根本舍不得动真格的拼命抗拒,他的心一直属于慕容臻,就连身体也是记住慕容臻的。从理智上说,月亦微知道自己不能接近慕容臻,从感情上,他却不能完全忘记慕容臻,他也知道今天自己应该全力反抗慕容臻那恶霸,但是想起自己先前下药抽血已经伤害了人家,今天面对势在必得的慕容臻,他就有那么一点心虚,能够使出的招式都保留着没动。在知道这人当初并没有背弃自己后,月亦微没有了初时的狠绝劲,再也不见、再无瓜葛这些想法跟遇到朝阳的露水般突然蒸发了。他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慕容臻,恨了他三年,过去那三年,慕容臻不是没联络过自己,但凡是慕容臻的电话,他都立即挂掉,短信删除,邮件不看,也许慕容臻不是没想过鼓起勇气跟自己坦白身世,只是那点勇气在月亦微的冰冷态度面前,还没鼓足,就消退了。月亦微捂住自己发疼的脑袋,慕容臻没有对不起他,可是他们一起伤害了梦圆,害她变成植物人,他们相爱,但是谁都不愿看到他们在一起。月亦微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进退两难难以取舍,他倒情愿自己不要知道真相,也不必这么纠结了。可如果不知道真相,自己岂不是一直要误会慕容臻,继续冷言冷语面孔地伤害他?回到家后,月夫人一见到他就面色凝重地问:「儿子,你让我化验的血液,是不是属于袭击你的野兽的?你从哪弄来它的血?为什么它的血液里有迷药的成分?」月亦微也是心头一沉,慕容臻是兽人的事,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犹豫了两秒,说:「嗯,我之前不是打瞎了一只狐狸吗?那只狐狸找我报复,被我打了一枪麻醉药,抽了一针血,不过它太狡猾了,最后还是让它跑了。」「真不可思议,我们的世界,怎么会有比我们进化得更早的兽人,难道--」月夫人秀气的眉皱起来,「儿子,你怕是惹祸上身了,这仇越结越大。要不,还是让你爸爸来处理吧,我们的世界里有另一个特殊种族的存在,我觉得国家首脑们首先要知道。我想你也清楚,他们有二十四基因,就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外星人或者异世界的种族入侵。」月亦微苦笑,掌控军权的慕容上将早就知道了啊,如果由政府出面秘密计划研究兽人或者驱逐兽人,想必慕容上将第一个不答应。「妈妈,我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一个人的口供算什么呢?随时能被人推翻的。」月亦微劝阻她,「还是多收集一些证据再说吧。我觉得目前野兽袭击我并不是最主要的麻烦,我最大的麻烦,是天水园二十二栋被炸的事,那个人太狠了。」月夫人叹息,担忧地看着儿子:「之前有个女孩被不知是什么的猛兽吃了;有个狐狸袭击女孩被你救了;你在停车场被老虎抓伤;你提供的血液不是人类的,他有二十四对染色体。这些证据还不足吗?不过既然你坚持这不重要,妈妈就听你的。亲爱的,为什么这短短半个月来,你身上发生这么多事么?就算妈妈是唯物主义科学论者都想带你去拜拜神了。」++++天水园二十二栋的炸毁事件警方的调查有了进一步发展,他们找到了那个送快递的,他当然不是什么快递员,是一家速食店的外送员,他说是有人拿钱收买他那么做,他并不知道那包裹里装的是定时炸弹。警方对他的身家背景查了一番,确定这个人没在撒谎,也没那种高级犯罪的本领和智商,制作那样一枚定时炸弹,需要一定科学技术。这个学历不高的男人看起来没那本事。 第21章 月夫人也报以一笑:「是啊,慕容少将的票和我们母子竟然是连号,太巧了。」巧得让人立即明白他是刻意为之。月夫人慧黠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流转,月亦徽不置一词,慕容臻一脸风淡云轻。她并没有打量多久,当优美的音符从韦斯特灵活修长的十指间流淌而出的时候,她就完全沉浸在音乐声中。月亦徽却没那么容易平静,看到慕容臻起,他就开始心绪不宁,不是想哪天在慕容臻办公室的种种,就是想还在医院躺着的梦圆。美妙的乐章都不能帮他恢复平和的心境,所以当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时,他很容易就察觉到了。短信是慕容臻发的:「还在生我的气?」月亦徽不想理睬,没过十秒钟,他的第二条短信就又过来了:「就算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我也不会道歉的,我那是情不自禁。」这是调戏!慕容臻竟然会发这种短信,月亦徽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飞快地回覆:「你在监视我?否则今天怎么这么巧?」慕容臻很大方地承认了:「是的,我想保护你。」月亦徽嘴角抽了抽,手指飞快地在液晶屏上写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慕容臻将调戏演绎地更高级了,他回覆:「如果你觉得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吧。」这时韦斯特一曲终了,月夫人鼓掌间发现一左一右两个青年都拿着手机注视着屏幕,不由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月亦徽脸一红,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决定不理会这家伙了。月亦徽本来静不下心,跟慕容臻你来我往地发了几条短信,原本微乱的心情竟然慢慢恢复平和。上半场最后一首曲子刚开始,月亦徽的手机又震动了下,他估摸着又是慕容臻这无聊的家伙,压根不想看他说了什么,只是偏过头,视线越过母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瞪还好,一瞪发现这人双手老实地放在腿上,根本没拿手机。看来不是慕容臻发的,月亦徽掏出手机,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刚才瞪了慕容臻。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液晶屏上赫然一句骇人听闻的话:「月先生,演奏会还满意吧?但愿十五分钟后在会场响起的爆炸声你会更满意。」月亦徽一惊,马上点了回拨键,对方立即掐断电话。月亦徽将手机递给慕容臻,同时对母亲道:「妈妈,我们先出去下。」他拉着母亲一离开,慕容臻也马上跟着离开。「这个人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真的?」月亦徽走到门口时低声问慕容臻,虽然心惊,但语气还算平稳。「怎么了?」月夫人莫名其妙地被儿子拉出来,见两人气氛不对,很不解地问儿子。慕容臻把月亦徽收到的短信给她看,她吓了一跳,说:「不管是恶作剧还是真的,马上通知主办方疏散场内所有人。」月亦徽点头,说:「他发短信给我提醒我,似乎不是想炸死所有人,而是挑衅我,他知道决算疏散了人群我也会留下来,因为我不能看着本市最大的国际级剧院就这样被炸掉。」月夫人美丽的脸一沉,说:「我们去找负责人疏散人群。」她是国防部长夫人、康悦医院的副院长,拿着儿子的手机给剧院工作人员看了那条恐怖短信,不管这短信是恶作剧还是真的,剧院都立即组织疏散人群。慕容臻拍拍月亦徽肩膀,温和地说:「别担心,有我在呢,这个人是想跟你斗法而已,他给你十五分钟是想让你把那颗炸弹找出来。」月亦徽自然也明白这点,他还知道,这个人不仅仅是想跟他斗智了,根本是想他不得安宁,就算今晚的事能解决,明天新闻上会怎么说?国际级钢琴大师韦斯特演奏会半途而废,原因是曾经绯闻缠身的月亦徽收到恐怖分子短信通知剧场将会爆炸。月亦徽看着正一拨拨有序离开场馆的听众,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对慕容臻说:「场馆内部装着摄像头,不管谁想从外面带一颗炸弹进来安装在隐蔽的地方,都不是容易的事,那个人,是怎么办到的呢?」现在再调录影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月亦徽怕的是场馆像医院那样,在这个恐怖分子进来后就有部分摄像头失灵了。「慕容,如果是你,你会把炸弹安装在什么地方?」月亦徽一抬眸,布满焦虑的黑沉沉的眼睛直视慕容臻。慕容臻想了两秒钟,回答:「刚才我们坐的那间音乐厅。」两人再次走入音乐厅,这时人员已经疏散完毕,月亦徽说:「我想到了,也许这个人根本不是事先进来安装的,他和我们一样是来听演奏会,顺便就把炸弹带进来了,他发了短信给我,在我们疏散人员时随着其他听众一起离开。」月亦徽手上拿着刚才工作人员给他的对讲机,叫所有工作人员都进来搜查座位,剧场这种地方,怎么都不可能有爆炸物探测仪,打电话叫专家来也来不及了。音乐厅内有上中下三层有近两千个翻转式座位,几十个人分开搜索,一圈下来,已经过了五分钟,但是结束后,大家异口同声只有两个字:「没有。」月亦徽蹙眉,这时候,慕容臻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舞台上那加三角钢琴上。对了,这架钢琴是新的,如果有人在钢琴送到剧场之前动手脚,也可以轻易避过所有人耳目。月亦徽暗怪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迟钝,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还有五分钟,拆钢琴找炸弹、拆弹,五分钟真的可以完成吗?这还是往好处想的结果,如果往坏处想,那可恶的恐怖分子根本没将炸弹安装在这间音乐厅,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定了。用对讲机叫工作人员立即送来一套工具,月亦徽对众人道:「还有四分钟不到,大家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月亦徽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那些人,他已经走到钢琴边打开钢琴查看了。剧场的工作人员虽然觉得丢下月亦徽不厚道,但是生死攸关时刻,谁愿意留下冒险呢?几十个人,不一会,走的只剩下月夫人和慕容臻,有的不太好意思的工作人员走出去前还说几句表示歉意,有的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种时刻,月亦徽宁愿他们一个字都别说,省得妨碍自己思路。月夫人在一边站着,慕容臻帮月亦徽拆钢琴。「妈妈,你也出去。」月亦徽看了埋首的慕容臻一眼,转而对母亲温和自信地一笑,「妈妈在我会很紧张,我一紧张就会忘记炸弹怎么拆。」月夫人担忧地看着他,她知道儿子这话是骗她出去以免发生意外连累她,但一来自己在这帮不上忙,二来她相信儿子有这个能力,所以并没有多少犹豫,她走出去前说:「宝贝,妈妈在门口等你。」不管怎么样,她不会出剧院,不会离开儿子太远,她走出音乐厅只是为了不给儿子压力。「慕容臻,你也出去。」月亦徽瞥了眼手表,快来不及了,不能让慕容臻和自己一起死。慕容臻温和地笑道:「亦徽,我这辈子再不会在关键时刻把你一个人丢下,死也不会。」还有一分钟,月亦徽额头上全是汗,终于,在钢琴内部发现了简易装置的炸弹,炸弹上捆绑着一部小巧的手机,月亦徽全身都有些发软,慕容臻扬唇轻笑了下,取下炸弹上的手机,用衣袖为月亦徽擦汗。如果没有猜错,炸弹内有选频电路,这个手机就是引爆炸弹的按钮,当另一部手机信号发送到这部手机时,这部手机信号频率选出,作为引爆信号。只有一分钟而已,如果是复杂一点的炸弹,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拆。慕容臻温柔地为月亦徽擦干汗,在他额头亲吻了下,被他从炸弹上取下的手机响起来,液晶屏上显示有短信。「你们找到炸弹了吧?」 第23章 慕容和清不由后悔那晚心软时说的话,不过按照阿臻的性格,如果得不到月亦徽,也许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吧,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太好收场。养儿是债,果然不假,为相思操心多年,现在又为阿臻担心。+++++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韦斯特钢琴演奏会半途而废的消息,报导称有恐怖分子发恐吓短信给演奏会观众告知场馆内有炸弹,所以演奏会不得半途终止,媒体赶到的时候是场馆人员和警方作答的,月家母子录口供的时候跟他们协商过,为了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请将恐怖事件尽量淡化,所以报导着重写的只是演奏会半途而废的赔偿问题。有些媒体也指出最近a市治安不太好,暗讽警方无能,抓不出恐怖分子。也有猜测恐怖分子险恶居心的。不管怎么样,月亦徽的名字没出现在新闻上,月家总算没惹来大麻烦。警方再三提醒月亦徽,他可能惹上了什么人,叫他务必小心。一个月内,月亦徽跟员警打了三次交道,做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他实在觉得自己够憋屈,他什么事都没做,还救了一个人,却弄得他好像罪犯似的。月亦徽原本怀疑过炸毁天水园二十二栋的人是针对莫远航,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人始终针对的都是他,这个犯罪狂好像并不是要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死,而是不断给他制造麻烦,让他焦头烂额,这人只是以折磨别人为乐。警方追查过发短信给月亦徽的陌生号码,那是张黑卡,查不出使用者,虽然通过通讯公司的网路可以查出这个号码所有的通信记录和短信,但是无疑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除了月亦徽收到的短信外,这个号码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他打瞎那只狐狸开始的,那些兽人是有着二十四对基因的高智慧生物,所以月亦徽大胆地推测,那个炸天水园二十二栋的骇客也是狐狸的同党,并且这个人很可能和在剧场放炸弹的人是同一个人。月亦徽现在觉得自己就是站在阳光下的活靶子,对方却是隐身的,他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再来那么致命一击。敌暗我明,月亦徽绝不愿意坐以待毙,但如何化解劣势,反击一次呢?他的对手们都是犯罪高手,不管是医院停车场的袭击还是炸房子,又或是破坏演奏会,这些人都策划的无懈可击,月亦徽取不到一点点的资讯来找凶手。他知道慕容臻有兽人血统,或者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但是他拉不下脸请慕容臻帮忙。在停车场的时候可以看出,慕容臻跟其他兽人不是一伙的,所以他也不想把慕容臻牵扯进来,怕慕容臻的兽人血统有天曝光。第十章韦斯特演奏会遭恐怖分子破坏的事在网上炒了半个多月后终于消停了,这半个月内,月亦徽一直过得风平浪静,身边没再发生任何怪异事件。假期只有一个月,再过几天就得上班了,月亦徽利用最后几天又找了套房子,他的理由很充分,基地离家远,上下班不方便,他懒习惯了,不喜欢早起。他心里有数,这个家里,真正希望他留下的不过那么两三个,整天面对那么多白眼,月亦徽也觉得怪累的。从前梦圆没出事的时候,他就不太喜欢住家里,所以工作日都住基地,只有周末才回来。他和父母协商好,答应他们周末有空一定回家陪他们,才被允许搬出去。至于最近遇到的这些麻烦,爸爸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妈妈总该放心一点了。只不过这调查小组好像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麻烦,除了觉得对方强大狡猾、是高科技人才外,很难再查出别的资讯。月亦徽恢复了受伤前的生活,正常上下班。如果没有手臂上还未消除的伤痕,如果不是天水园二十二栋已成废墟,一切都和谐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可不知为什么,月亦徽却觉得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也许对手是在等着他放松警惕,可那么强大的对手,真的需要他在不戒备的状态下迎战吗?让他神经紧绷着应战,不是更有猫戏弄耗子的快感吗?月亦徽想到自己这个比喻暗自苦笑。活了二十三年,他从来没有这样被动过,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能等待别人出手。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奈,很有挫败感。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现在这种感觉,除了三年前的绯闻,他这个天之骄子几乎没有尝过任何挫折,他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从小就比别人有优势,一直是被赞颂夸奖的对象,即便是当初被网路流言攻击,也只是抨击他的私德,说到能力天赋,谁能否决他呢?而如今被赞为天才的月亦徽,却拿对手毫无办法。不能怪他无能,也不能怪对手太无事生非,月夫人告诉儿子她研究那个兽人血液得出的结论,这些兽人都是犯罪狂,他们天生有着犯罪基因,崇尚性、暴力、战争、杀戮,而且生育能力很强。他们比这个世界的人类进化得还久,比普通人聪明一点,也很正常。慕容臻只是个有四分之一兽人血统的人,如果是纯种兽人,犯罪倾向是不是更严重一些呢?月亦徽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想到慕容臻突然一阵恶心,差点就吐到自己身边的电子仪器上。他以为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此后饮食尤为注意,可这种情况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没有任何原因就想吐,闻到食物的味道也觉得恶心,而且概率频繁,惹得一位已经做爸爸的同事跟他说:「如果你不是男人,我真怀疑你怀孕了,跟我老婆当初怀孕症状一模一样,动不动恶心想吐。虽然工作忙,你也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基地的医院开车过去不过几分钟,别那么懒,中午吃了饭就可以去。」虽然月亦徽没结过婚,不过女人怀孕到底有哪些症状却是常识,孕吐这种算是最基本的了。不要说这位同事这样觉得,连他自己都汗颜地感觉自己这像是孕吐,可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太滑稽了吧?电光火石间,妈妈的一句话却莫名其妙地晃过脑海:「这种兽人的生育能力很强。」生育能力很强?但也不至于强到能让男人受孕的程度吧?月亦徽满脸黑线地想,慕容臻要是真强到这个地步,他就把慕容臻那个祸害给阉了。他不愿相信慕容臻有这个「能力」,但是想起小时候和莫远航看圣经,莫远航无比钦佩地说能让圣母玛利亚隔空怀孕的男人实在了不起。从前他觉得传说只是传说,神话只是神话,现在却不确定了,这个地球上,说不定还存在着第三种他没发现的高等智慧生物,或者说,也许有更多的高智慧生物造访过他们这个世界。月亦徽很忐忑,他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焦躁,他甚至想冲到慕容臻办公室去问:「喂,你没让男人怀孕的变态能力吧?」他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倒是慕容臻先打电话过来问候他了。「你还好吗?怎么又搬出来住了?你一个人会照顾自己吗?」慕容臻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他的音线华丽而轻柔,像是清澈的泉水,涤过月亦徽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让他恢复平静。月亦徽很淡定地回答:「我很好,都一个人住了三年了,又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慕容臻笑说:「那我就放心了,你的房子好像蛮大的,还有空房吧?借我一间住住?」月亦徽想他的意志力也太强了,明明那晚在剧场被他再一次拒绝,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半个多月没联系,他一开口竟然提出同居的要求。为什么每一次,他把这个人推开的时候,这个人就好像离他更近一步似的?「慕容少将会没房子住吗?」月亦徽说完就挂了电话,虽然没说一声就挂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月亦徽觉得,不早点挂,说不准自己就会被慕容臻说服。三年前就是这样,不管月亦徽怎么固执,只要开口的人是慕容臻,他都会改变、降低原则去迁就慕容臻。当初,他是那么羡慕那么嫉妒梦圆可以牵着慕容臻的手走在阳光下,而他只能做爱情里的尘埃,默默暗恋慕容臻。现在的情况,算是风水轮流转吗?月亦徽苦笑了下,感觉胃里又开始泛酸了。第二天过得实在难受,一下班,月亦徽就飞车回到新家。月亦徽回到家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有人按响了他家门铃。这时候,谁会来造访他?他才搬来没多久,也不认识什么人,隔壁的房子又是空的,还没人住,难道是妈妈来了?月亦徽把自己收拾妥当,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慕容臻。「怎么是你?」月亦徽惊讶地问,挡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让他进来。慕容臻见他脸色发白,伸手探向他额头,皱眉道:「我住你隔壁。你看起来很不好,难受吗?」月亦徽点点头:「嗯,可能着凉了,胃不舒服,老是吐。」慕容臻反倒笑了,他笑得很得意,很欣慰,整个人跟在蜜罐里浸过似的甜蜜,他柔声说:「刚开始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好了。」月亦徽愣了两秒钟,一把揪住他衣领拖进门,砰地关上门,将他压在门口,喘着粗气沉声问:「你什么意思?刚开始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慕容臻见他这样紧张,估计把真相告诉他肯定没好果子吃,但是不说难道亦徽自己就不怀疑吗,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你没怎么,就是有了我们的孩子。」月亦徽一副被雷劈中的怔忪表情,慕容臻搂着他的腰,把他往沙发上带。「你这个混蛋。」月亦徽磨牙了,将慕容臻扑倒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一顿暴打,这次他气得每根头发都要竖起来,可没管什么打人不打脸。等他揍到自己手发酸,慕容臻已经鼻青脸肿地让人不敢认了。但是从头到尾,慕容臻却没还手,也没阻挡,他温顺地跟只兔子似地躺在沙发上随月亦徽下手。 第25章 慕容臻了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你现在都不穿内裤了。」月亦徽咬牙,明明知道慕容臻是故意逗他,还是忍不住又羞又恼。狠狠对着门说:「你才不穿内裤呢!」慕容臻得意地笑了,月亦徽孩子气的一面,大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表露出来吧。「我穿不穿,你不是知道吗?」月亦徽哼了声,说:「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赶出去。」慕容臻瞬间就老实了,拿着睡袍去浴室洗澡。月亦徽的房间是带浴室的,等他洗完澡吹好头发出去倒水的时候,慕容臻也洗好了,他穿着月亦徽的睡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宽松的袖口滑到他手肘,沐浴后的神色有几分慵懒。为什么同一件睡袍,自己穿起来显得中规中矩,他穿起来就这么性感撩人呢?慕容臻看他的目光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月亦徽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一张俊脸,下意识地躲避他的注视。「这件浴袍我穿有点小。」慕容臻拈着睡袍的袋子看月亦徽。月亦徽瞄了他一眼,发现这人除了自己那件淡蓝色的睡袍什么都没穿,红着脸淡淡地说:「你比我高了几公分,当然小了。我的衣服都很合身,没你适合穿的。」慕容臻朝他温和地笑了笑,说:「嗯,下次我自己带衣服过来。」「没下次了。」月亦徽瞪他,「同一个错误,你还想犯第二次吗?」慕容臻微眨了下眼,不置可否。月亦徽倒了杯水,便回房了。还不到九点,月亦徽从来不会这么早睡,就拿出掌上电脑随便翻资料,借以驱逐脑子里慕容臻穿着睡袍半躺在沙发上的慵懒画面。他翻出了五年前的一次空军战术对抗演习,那是他唯一一次和慕容臻在工作上有所合作。慕容臻是那次演习的指挥官,月亦徽点开视频,这段视频长五十分钟,而有慕容臻的镜头不过只有短短三分钟,可他从前却看过无数次。这三年,每次想把它删掉都下不了决心,只能一次次地对自己说:「关键不在于你删不删,而在于你看不看。」视频播放到第二十五分钟的时候,慕容臻进来了。「你没敲门。」月亦徽横了他一眼,关掉视频。慕容臻无辜地说:「我敲了,你没听到。所以我进来看看。」月亦徽状似随意地打开别的文件浏览,慕容臻笑着从他手上拿过超薄液晶电脑,说:「有辐射。」月亦徽仰起头,不悦地说:「都被辐射了这么多年了,怕什么?你儿子有这么娇贵吗?」慕容臻露出宠溺的表情:「不是担心我儿子,是担心你。」他本想说「是担心我儿子的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怕月亦徽生气,就变成了「你」。科技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一些因为心疼老婆而利用科技制造人造子宫代妻怀孕分娩的好男人。月亦徽在初时排斥了一段时间后,渐渐接受了怀孕的事实,他本是很重亲情的人,想着肚子里毕竟是自己血脉吗,也就没什么好怨怼的了。所以现在慕容臻在他面前提「怀孕」、「儿子」之类的字眼,月亦徽已经能克制住自己想踹他两脚的情绪。听慕容臻这么说,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往他身上一扫,站起身说:「那我去书房拿本书来看,你没意见了吧?」「你的时间都要用来工作学习吗?我们就不能随便聊聊?」慕容臻把他按回座椅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在卧房聊天和在客厅聊天绝对是两回事,不是月亦徽要往别处想,他觉得如果在这地方聊天,弄不好就要出点什么事,所以他警惕地说:「那就去客厅看电视吧,在这里你没地方坐。」见慕容臻往床上瞄,马上补充道:「我不喜欢别人坐我床上,去客厅。」慕容臻似笑非笑地点头,两人走到客厅的时候,他说:「你防范的对,在房里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扑倒。」月亦徽没好气地骂了声色狼,拿起抱枕就砸,被慕容臻接住。慕容臻亮晶晶的眸子含笑注视着月亦徽,水晶吊灯的映射下,他的眼睛里有着比星辉更灿烂的光芒,他伸手握住月亦徽的手,轻轻地说:「亦徽,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我们一辈子这样过,好吗?」月亦徽的心好像被密密麻麻的蛛丝包裹住了,而慕容臻就是那只吐丝的蜘蛛。他苦笑,没有立即拒绝,只是挨着慕容臻坐下,叹息:「慕容,你活得比我潇洒,可是你再无所谓,又怎么能摆脱所有桎梏呢?梦圆没有醒,她变成那样是我们害的,我们怎么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我的家人会恨我的,如果我这次再选择你,我爸爸就真的不想认我了。」「那你就要为他们而活吗?如果梦圆一直不醒呢?」慕容臻温热的大手覆上月亦徽漆黑的短发,柔声继续问,「和我在一起,觉得亏负了梦圆,总有负罪感。那么选择你的家人放弃我,你就能活得更快乐吗?」月亦徽闭上眼,轻呼口气说:「她一直不醒,我就一直等,等她醒了告诉我她原谅了我们。她一辈子不醒,我等一辈子。」「傻瓜。」慕容臻搂着他斜躺在沙发上,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我们明明相爱,你却还是这么固执。告诉你,梦圆出车祸变成植物人最关键的原因不是你我的背叛,是因为发现我是兽人受了惊吓,与你没多少关系,要怪只怪我一个,你不要再怪自己。」「也许你说的对,但我总是放不下。」这半个月,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亲昵地靠在一起,彼此体温相传,温暖而舒心。不是月亦徽没定力,也不是他心软,他太渴望这样的温情了,所以他根本推不开慕容臻。过去三年,他的生活是冰冷而没有色彩的。慕容臻轻抚他短发,说:「我们在一起,然后一起等梦圆醒来宽恕我们,等你家人接受我们,行吗?两个人一起等总比一个人寂寞地等要好,你说呢?」月亦徽沉默不语,感情上,他渴望自己能答应慕容臻,那种渴望热切到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要答应,要答应。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加速流动,一起冲向心脏,所以心脏都缩紧发疼了。可理智上,他怕自己一答应就会失去很多,比如爸爸,比如宏凌他们,而且他知道,就算梦圆醒来,也绝不会轻易原谅他们,尤其发现他们竟然在她沉睡的时候在一起了。理智的力量束缚着感情,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激战,他们各执一词,吵得他头都痛了。「让我考虑。」月亦徽说,烦躁地揉了揉额头。抉择无疑是很难的,而且需要莫大的勇气。「嗯,别让我等太久。」慕容臻见他好像很累,在他耳边小声说。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月亦徽的声音越来越轻,竟然趴在慕容臻身上睡着了。慕容臻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把他拦腰抱起,送回卧室,顺便占据了他半张床。月亦徽睡觉乖巧得很,窝在慕容臻怀里像个没有一丝杂念的孩子。惹得慕容臻忍不住在他红润的唇上吻了又吻。自从上次在办公室强要月亦徽后,慕容臻还没有碰过他,算是禁欲已久。爱人无知无觉地躺在自己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乖模样,让他瞬间就热血沸腾了,但他实在不忍心吵醒月亦徽。可月亦徽的睡眠一向轻浅,有一点动静就会醒,刚才慕容臻抱他回房的时候他就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下。见是慕容臻,才又放心睡去,现在自己两腿间顶着个烙铁似的滚烫硬物,他不醒就怪了。原本白皙的脸上爬上两朵红晕,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翻个身背对着慕容臻,这样比较安全。慕容臻一直细细地观察他,知道他醒了,原本拦截着汹涌欲望的那点顾虑就不存在了,揽着他的腰,含住他耳垂说:「我不真做,你就帮帮我,行吗?」那种热度和硬度,不弄出来不得胀痛死吗?月亦徽想到这点,就没有出声拒绝,在他们消除误会后,他就和以前一样,没办法真的拒绝慕容臻。沉默就等于首肯,慕容臻内心无比激动,手却很沉稳有条理地褪下月亦徽睡裤和内裤,前胸紧紧贴着他后背,火热硕大的分身插入他两腿间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