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情妇》 梦的衣裳 红柚 各位好久不见了。 第一本书出版后,一眨眼又过了好几个月。 写第二本书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它竟然比第一本难下笔,很不可思议吧! 因为思路突然被自己没来由的设限了。 努力了很久,终于才写完这个故事,希望你们会喜欢! 相信大家都有听说今年是「孤鸾年」,所以赶着在去年年底结婚的人好多、好多。 记得我们家去年农历十二月时每个星期至少有三封喜帖,忙得爸爸一一点名家里的成员代表去送礼喝喜酒。 那一阵子大家的薪水都失重了。 当我看到每一个新娘都那么漂亮时,我终于百分百确信:女人结婚那一天,一穿上新娘婚纱后就会变得艳光四射。 所以每一个女人才会如此重视挑选新娘礼服这件事。 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段有趣的描写。 正准备要结婚的女人这样说:「好希望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娘婚纱。」 结婚一年的女人这么说:「幸好当初没有花钱买新娘礼服。」 已经结婚十年以上的女人如此说:「很可惜当年为什么舍不得花钱买一件留有美好回忆的新娘婚纱。」 这是女人善变的写照吗? 我想不是吧! 应该说婚姻生活确实会改变女人原有的想法。 我想也许是因为当我们还是小女孩时,看到了妈妈的结婚照以后,总会不由自主地开始编织幸福美满家庭的美梦。 从小就开始憧憬穿上那件梦幻中的漂亮衣服…… 那件属于自己梦的衣裳! 楔子 在下过雨的傍晚,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街道两旁明亮而鲜丽的透明玻璃,映着被雨水冲洗过的瓷砖道路,看起来光彩耀眼! 此时正是下班的巅峰时段,从各办公大楼蜂拥而出的人潮熙来攘往;或许是恼人的下雨天吧,每个人皆是神色仓促,归心似箭般地没有人驻足留意周遭的景物,任那些五花八门的装饰物品,孤寂地摆在橱窗内。 然而,就在不远处,有一位满脸兴奋的俏丽少女,正左瞧右看地瞪视着橱窗里的东西;由于她太过专注以及忘我,使得对于滴落在她头发上的雨滴,竟然一无所觉。 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她? 原来这是一家充满欧式风格的婚纱公司,紧邻正门的橱窗摆了三个穿着不同颜色婚纱的模特儿;而这位少女的两眼正直勾勾地看着正中间那件似白雪般闪亮耀眼的新娘婚纱,同时一脸陶醉地露出幸福的微笑。 可能是下雨天吧?也可能是被她脸上幸福的表情所感动吧?几位店员竟然好心地没有出来驱离她这个障碍物,让她能够看个过瘾……一直到她不自觉地打哆嗦时,才大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了,而且雨似乎也越下越大,她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看见拿在手上的雨伞,再看看自己已是落汤鸡的湿透模样,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真想不到我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她看着一直未撑开使用的雨伞,想想现在再撑伞也无济于事,于是立即加快脚步继续淋着雨往家里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到家门口将伞放好后,少女旋风似的飞奔至二楼,同时用着比中了乐透彩还兴奋的声调大声嚷着:「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实在太漂亮了。」 「你找到什么了?瞧你那么兴奋的样子。」 一道温柔婉约的声音从一间房门微开的房间传出来。 少女直直地闯入姐姐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新娘礼服!我看到一件设计典雅、高贵大方的雪白婚纱,整件都没有你不喜欢的荷叶边,连头纱也没有;而且它搭配的鞋子是你想像不到的玻璃鞋……」 原先一直坐在梳妆台的阮依蝴,看到妹妹全身都湿透的狼狈模样,她马上站起身将妹妹往门外推去。 「依蝶,你看看,地板都被你弄湿了;还有,你全身也是湿的,赶快回你的房间去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了。」 「对不起啦,我等会儿再帮你擦干净。」看到自己的杰作,阮依蝶不好意思地对着姐姐吐舌头。 「不用了,我会弄干净。你还是赶快去换掉这一身湿衣服吧!」 「好。那我明天再带你去那家婚纱公司,让你亲自看一看,你就会明白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辞喔!」 阮依蝴深深地望了妹妹一眼,然后淡淡地笑着说:「别再提什么婚纱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没说错吧?」阮依蝶十分惊讶且急切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蝶,对不起,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什么婚礼。」 「可是……」阮依蝶还是处在无法理解的状态中。 「我之前对你说的一切,只是我自己不可能完成的梦想罢了。」阮依蝴抱歉地对着一脸惊讶的妹妹解释着。 「为什么不可能完成?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打算结婚,就一定会有机会穿上梦想中的新娘婚纱的。」阮依蝶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 「是吗?」 「难道不是吗?」 「你想当人家的情妇,她有穿上新娘婚纱的一天吗?」阮依蝴十分无奈地道出她真正的身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阮依蝶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有着人人称羡的古典气质的姐姐怎会是令人不屑的情妇?「姐,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看到妹妹一副难以承受的痛苦表情,阮依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无奈地暗自垂泪。 一瞬间,所有的事物似乎停止了运行,四周安静到只听见滴答、滴答的雨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第一章 「恭喜你们两位暂时脱离学生身分了!」言亚兰对着阮依蝶以及夏曼莎举杯祝贺。 「谢谢。」阮依蝶轻轻地碰了一下两人的杯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香槟之后,才笑笑地说:「如果小曼想要继续上研究所,那的确是暂时脱离『学生』身分。至于我嘛!应该是永久卸任了。」 「不会吧?你不是打算出国去拿个博士学位?」言亚兰十分讶异地看向阮依蝶。 「够了。」阮依蝶淡淡地笑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言亚兰有点担忧地追问。 「是啊!这屋子就只住着我们三个,如果依蝶姐遇到什么事,我们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可是,你突然说要放弃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梦想,的确会让我跟亚兰姐感到疑惑。」最小的夏曼莎同样一脸担心地看着阮依蝶。 「抱歉,让你们这么为我操心。」 「这是理所当然的,好姐妹是当假的吗?」 「就是说嘛!」 共同生活了七年,彼此都相当了解对方的习性。虽然平时看起来好像都各自生活着,其实三个人随时随地都关心着对方。 「我真的没事,只是昨天领到毕业证书时,突然觉得为了一张随手一丢、就被锁进柜子永不见天日的纸而耗费我大半的生命,值得吗?」阮依蝶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的阮大小姐,这番话你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否则惹火了那些汲汲营营、结果却连一张最基本的文凭都混不出来的人,即使你是黑带高手,也难逃被众人围殴的命运!」言亚兰好心地给予阮依蝶良心的建议。 「就是说嘛!依蝶姐,你太暴殄天物了,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么会念书喔!身兼数职,还能轻轻松松读完研究所。哦!老天真是不公平。」夏曼莎不服气地嘟着嘴,因为她就是非常努力才能混到大学毕业的苦读份子。 「我只是单纯的感到有点累罢了,谁晓得你们竟然连围殴、暴殄天物这些话都迸出来了。」阮依蝶笑了笑。 「累?」 「你会累?」 「我是人当然也会感到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阮依蝶好玩地看着眼前这两张难以置信的可笑脸孔。 「真是令人感动啊!」言亚兰十足的讽刺意味。 「我好高兴终于听到依蝶姐说出这么一句人性化的话了。」夏曼莎一副喜极而泣的感动表情。 「奇怪,听你们的形容,好像以前的我不是人。我们不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七年?如果我的生活方式不是正常人该过的,那你们不也一样?」 「不一样。至少我不像你这么拼命念书,所以我比你过得精采多了。」言亚兰摇摇头,表示两人绝对不一样。 「我也是。」夏曼莎附和。 「是这样吗?听起来你们似乎还满享受目前的生活方式嘛!」 「当然了。有钱赚又能乘机过过上流社会的豪华生活,何乐而不为?」 「你也一样吗?小曼。」 「of coures!」夏曼莎十分愉快地一口喝完杯中的香槟。 「喂!像你这样将香槟当成饮料的喝法,当心哪天一不小心真的喝醉了,被男人给吃了,那可是会欲哭无泪啊!」言亚兰担心地看着有点醉意的夏曼莎。 「放心啦!我们出任务的对象都是女人,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凡事小心点总是好的。」阮依蝶不太赞同夏曼莎这种乐观、散漫的心态。 「好啦!我一定会谨遵依蝶姐的告诫。」照理说,她应该最怕三个人当中最年长又最会唠叨言亚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最怕安静无声的阮依蝶。唉!如果要说依蝶姐是她的克星,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常言道: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还真印证了我们三个人的相处方式呢!」虽然依年龄区分,名义上言亚兰是大姐,可是实际上排行老二的阮依蝶说的话才最具有分量呢! 「抱歉啊!兰姐,要当狗,你自己去当就够了,我可没有兴趣参一脚。」阮依蝶淡淡地提醒言亚兰自甘堕落为狗的比喻。 「是啊!我也没兴趣喔!」夏曼莎也是一脸怕怕地赶紧撇清。 「你们是同一鼻孔出气嘛!」言亚兰酸酸地看着两人。 「兰姐,醋喝多了可是会伤身的。」阮依蝶好心提醒她。 「谁说的,有个名主持人不是很热心介绍大家多喝醋,既可健身又可减肥?」言亚兰不以为然地反驳。 「亚兰姐,你若再减下去,就不够分量去勒索你的客户了!」夏曼莎顽皮地在胸前比出一个圆弧动作。 「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凭我这几年闯荡出来的『女王蜂』名号,根本不用我本人出马,那票贪得无厌的女人一听到『女王蜂』,哈哈……马上就会弃职潜逃了。」 「兰姐,据我所知,随着你这女王蜂名号的水涨船高,相对的所带来的危险也越来越大,不是吗?我觉得你还是改变作风,用温和的方法劝退对方比较好吧!」虽然明知劝说无效,阮依蝶还是惹人厌地鸡婆一下。 「蝶,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刚刚说累了,真的不是跟我们说着玩的。」言亚兰玩味地看着阮依蝶。 因为阮依蝶竟然会规劝别人改变作风,而且整个晚上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她的确是该好好休息一番。 「一开始我就是很认真的跟你们说真话,不是吗?」阮依蝶将酒杯往茶几上一放,立即瘫平在沙发椅上。 「看来你真的疲惫不堪到需要好好去度个假,彻底让自己放松一下,才有重新出发的原动力。」夏曼莎提出自己的意见,她是非常希望阮依蝶真的放自己一个长假,除了让身体舒展外,最好能够乘机将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痛苦也一并解放。 「其实我所谓的累,指的并不是我身体上的劳累。」阮依蝶侧身看着眼前的好姐妹,淡淡地说着。 「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该不会是……」言亚兰已经知道答案。 「嗯!」 「为什么?」夏曼莎有点惊讶。 「唉!其实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罢了。」阮依蝶轻轻地叹了一声。 「难怪你刚刚会想要确定我们是否依然享受目前的生活方式?」 「毕竟目前只是我一个人感到累,不是吗?我可不希望你们也受到我的影响,到时候妖大姐一时找不到人手出任务,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哇!依蝶姐,你竟然先斩后奏,不公平啦!」 「难道你也累了吗?」阮依蝶定定地看着哇哇大叫的夏曼莎。 「我、我……」 「你觉得可玩性还很高,对吧?」 「我是觉得还满好玩的,所以……」被戳破内心想法的夏曼莎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你已经跟老巫婆谈过,难怪昨天她才会转托这句话。」言亚兰恍然大悟地从柜子拿出一个蓝色信封递给阮依蝶。 「她托了什么话?」阮依蝶接过信封,同时坐直身子,当场将信封打开。 「她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出任务。」 「我最后一次……咦?一张飞泰国的机票,还有一张照片,这是谁啊?」阮依蝶从信封中抽出照片问着其他二人。 「哇塞!一个自负且充满自信的男人,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言亚兰喜欢的是会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阳光型男人。 「兰,现在可不是分析男人类型的最佳时机吧!你是不是还有漏掉妖大姐的其他留言?」阮依蝶有点急躁地想要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呀!她只交代会请人送来一份祝贺你研究所毕业的礼物,而我转收到的礼物就是这份信封。」 「就这样?」阮依蝶诧异的问。 「嗯!」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提及我必须再出一趟任务?」 「她说所有资料全在这个信封里。」言亚兰也是一头雾水。 「会不会是老巫婆拿错了?」夏曼莎提出可能性的猜测。 「可能吗?」阮依蝶问着同样一脸疑惑的两人。 「绝不可能。」言亚兰跟夏曼莎坚定地否决,因为她们认识的妖艳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完美女人。 「算了,我还是亲自打电话问清楚好了。」阮依蝶想要问明白。 「没用的,老巫婆已经出发到拉斯维加斯去了。」言亚兰打破她最后的希望。 「不会吧?这样一来,至少一个月都不能跟她联络。」阮依蝶不敢相信的惊叫。 「这下子依蝶姐也只有等老巫婆回来再出任务了!」夏曼莎耸耸肩。 「不行。」阮依蝶突然说道。 「为什么?」 「你们看吧!」阮依蝶将手上的机票拿给两人看。 「哇!竟然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你打算怎么处理?」 「马上出任务。」阮依蝶无奈地对着两人笑了一下,立即起身回房准备行李去了。 黄昏时分,已经在芭达雅闲晃两天的阮依蝶,跟前两天一样,沿着海滩新开辟的行人道,随意地散步,享受在夕阳下被柔和的海风吹拂的美妙感觉。 她一边漫步,一边浏览路旁摆满售卖纪念品、服饰,及小饰品的摊子。就这样优闲的走了一段路后,她什么也不做,轻松地坐在海滩上,眺望着停泊在码头的船只,沉醉在映照于水面上的灿亮灯光,直到四周转换成一片五光十色的夜景。 突然,她既惊吓又迷惘地看着眼前那一闪一闪的灯火,就像那一晚帮忙打捞的船员手上拿着的海上照明灯一样地闪烁不停…… 这样的情景让她忆起七年前投海自尽的姐姐,也让她不自觉地跪倒在沙滩上悲痛地啜泣着:「哼!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一个懂得疼惜平凡女人的真心啊?」 「你不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喔!」 「什么人?啊——」深陷在痛苦回忆中的阮依蝶,被突然响起的人声猛然一吓,竟然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这样往前仆倒在沙滩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哈……」向寒森万万想不到自己才一出声,竟然会让眼前的女人吓得趴倒在沙滩上,于是他赶紧蹲下去想扶她起来,结果在环绕的灯光下他看到一张沾满沙子的可笑脸孔,于是一时忍受不住地狂笑起来。 阮依蝶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在吓倒自己又好心地扶起自己后,竟然不客气地当着她的面笑到捧腹的模样,她马上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脸,这一摸才发现刚刚太深陷于回忆往事,竟然哭到泪流满面而不自觉,因此脸上沾满了沙……霎时,她因为无意中被陌生男人窥视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感到既懊恼又难堪!于是她气愤地用力抹去脸上的沙子。 「不要笑了。」她生气的命令男人住口。 但是她的话并没有使男人停止,他反而笑得更大声。 「我很高兴娱乐了你,但愿你今晚会做个愉快的美梦!」她冷冷地说着,然后拍拍衣服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真的很抱歉,请给我一个陪罪的机会,好吗?」向寒森飞快地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离去。 「放手。」阮依蝶已经濒临怒火爆发的地步。 「我是真心要为自己卤莽的行为道歉。」他坚持地紧抓住不放。 「我叫你放手,听到了没?」阮依蝶气急败坏地想转身给对方一个痛击,结果一不小心系住长发的丝巾勾到他敞开的衬衫钮扣,一头秀发就这样跟着倾泻而下;突发的状况反而让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处理。 「喔!太美了!」从来没想过女人长发披散开来的一刹那竟然是如此地妩媚诱人,向寒森在阮依蝶的长发飘向他的那一刻,内心随之涌起一股既陌生又强烈的悸动。 「真是令人陶醉的美妙感觉啊!」他喃喃低语,同时不自觉地掬起她的秀发把玩着。 「你太放肆了。」阮依蝶对他轻佻的举动感到无比的屈辱,因此想要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 「喔!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宝贝的头发啊!」向寒森快速地抓住她要扯回头发的手,同时一脸心疼地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长发。 「你……你快放手。」从来不曾跟男人这样亲近过的阮依蝶,霎时失了方寸。 「我想吻你。」 「你说什么?」在阮依蝶还未搞清楚他的话意之前,向寒森伸出他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的胸膛上,他随即低头印上一记深沉又略显饥渴的火热之吻。 阮依蝶怎么也无法想像被强吻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她震惊得睁大双眼,愣愣地瞪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 片刻之后,向寒森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怀中的人儿。当他看到她还是一副恍惚的呆愣模样,他的心情忽然舒畅起来,不知不觉地露出一脸的笑意。 意识终于回到脑海的阮依蝶,气得两手直发抖,这个登徒子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如此轻薄她! 「你好大的胆子。」她气愤的指责他。 啪的一声,修长的手立即毫不留情在他脸上留下五指印。 一打完,阮依蝶谨慎地摆出防御对方出手反击的动作。可是,等了半天,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挂着温暖亲切的笑容。 奇怪,是她出手太重了吗?该不会误打到他的头,将他给打傻了吧;要不然,他为何不反击?一般的男人能够忍受被女人这样打巴掌吗? 看到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向寒森突然咧嘴一笑,然后脸色一变,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我从未被女人打过,本来以为我不可能忍受,没想到我竟然忍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期待她开口询问;结果,她竟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令他感到失望。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 阮依蝶只是一脸戒备地摇摇头。 「算了。既然你没兴趣知道,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向寒森确信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卖弄欲言又止的把戏,所以他故意以退为进地诱惑眼前这看似平静的女人。 「既然你也同意一吻换一掌,那从今以后我们是互不相欠了;如果没事恕我先行告退,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阮依蝶一说完,马上快步离去。 「这……这怎么可能?」向寒森惊讶地看着眼前他认定在玩欲擒故纵把戏的女人,结果她竟然就这样离去,而且离开的速度快得好像他是毒蛇猛兽似的! 「唉!原来妖姨说得没错,这个『蝴蝶夫人』不像真的蝴蝶那么容易被勾引。也许我真的会输掉这一场赌局,不过……」记起刚刚那一记火辣之吻,向寒森又信心十足地笑了出来。 「哼!对付一个不识吻滋味的女人,有何困难嘛!」 向寒森立刻恢复一副自信满满的冷酷模样。 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可想而知,他的脑海里已经计算好一个捕捉「蝴蝶」的计谋了。 第二章 花了一个晚上的精心策划,向寒森一直到天亮才进到家门。他累得只想立即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可惜,尽忠职守的老管家黄伯眼尖地看到他,马上跟着进来问安。 「少爷,您回来了。客人呢?」 「喔?什么客人?」向寒森一副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 「昨天晚上您出门时不是交代我要准备好一间客房吗?」黄伯尽职地提醒看起来好像快睡着的少爷。 「嗯!她今天才会到。」向寒森不好意思告诉老管家客人已经被他给吓跑,只好找个藉口搪塞,反正他今天一定会将客人给接回来;不过,总得先让他补足睡眠,才有精力应付吧! 「咦?少爷,你的脸怎么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该不是饭店有人喝酒闹事吧?」黄伯担忧地问着。 「你想,在我身上有可能发生这样离谱的事吗?」 唉!年纪大了就要顺从天意,视力该减退就让它减退嘛!向寒森在心底无奈地嘀咕着老管家的好眼力。 说实在的,整个晚上忙着处理公事,他倒是完全忘了被赏一巴掌的糗事,现在经过老管家一提醒,他反而隐隐觉得脸上似乎还存有那一瞬间火辣般的刺痛感;而且过了这么久,脸上的指痕竟然还看得出来,可见那女人下手之重。一想到她的狠劲,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真是印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回想起当初妖姨拿了三份资料让他选择赌局的对象,他第一眼就挑中他认为最温和柔弱的「蝴蝶」,结果和这只蝴蝶才首次交锋,就已经毒得让他无颜见世人了。 唉!为了往后的交手能够有胜算,他还是先养足精神体力再去跟那个女人周旋吧! 「黄伯,我先去补个眠。」他看了一眼壁上的吊钟,现在是六点,那么休息四个小时应该够了。 「你大约十点叫醒我,记得!一定要准时。」向黄伯交代好,向寒森马上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当他上至楼梯最高的一个阶梯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外面有位叫蝴蝶的小姐说要见您。」负责整理花园的老李十分紧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 「什么?」原本已经呈半睡状态的向寒森,一听到蝴蝶两个字吓得差点滚下楼来。 「少爷,小心啊!」黄伯惊慌的赶紧冲到楼梯底层,打算万一向寒森一不小心滚下来,他就当垫底保护他。 「没事。」向寒森总算稳住身体,没有真的失足跌下楼。 其实这种高度即使摔下去,也不至于会受到多大的伤害,最多是颜面挂不住罢了;只是万一惊吓到父母,到时候他的日子就没办法这么逍遥自在了。 「对不起,少爷,我真是太该死了。」老李看到自己的大呼小叫差点害少爷摔伤,难过的低头淌泪。 「唉!我不都说没事了。拜托你们不要一副好像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般的大惊小怪,好吗?」向寒森真是受不了这两个老人。「你刚刚不是急着告诉我,有位小姐要找我?」他赶紧转移这两个老人的焦点。 「是、是。」老李马上擦乾老泪点头回应。 「她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嗯!我不敢随便放她进来。」虽然他差一点就开门放行,那位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你做得很对。」 「谢谢少爷。」老李总算对自己刚刚的坚持感到些许的安慰。 「她该不会是表小姐所说的客人吧?」黄伯心思细腻地提出疑问。 「也许吧!」 「既然这样,就赶快请人家进来了。」黄伯马上发挥他的工作本能。 「等等,听说这位客人不是很喜欢有钱人,所以表小姐非常慎重的交代我不能以原来的身分接待她。」向寒森立刻阻止了黄伯的行动。 「喔?那现在怎么办?」黄伯一脸担忧地问着。 「没有那么严重啦!只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好好地跟我配合。」向寒森看着眼前这两个加起来已经上百的老人,忍不住担心自己的计谋会不会毁在他们手上? 「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黄伯信心十足地表态。 「我也一样。」老李马上拍胸脯保证。 「很好。我一向非常信任你们的工作能力。」为了顺利达到目的,向寒森昧着良心再对两位老人家戴上一顶高帽子。 「少爷,您到底要我们怎么配合?」 「很简单,只要你们不要泄露我真正的身分就好了。」 「少爷,原来您除了是少爷之外,还有真正的身分啊!」老李恍然大悟地说着。 「笨啊!少爷的意思是不要让外面那位小姐知道他是我们的少爷,对吧?」黄伯不屑地瞄了老李一眼,再转头骄傲地看着向寒森。 「就是这样。ㄟ!黄伯,你不简单喔!对隐瞒身分这种事情好像知道很多?」向寒森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我听说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千金都喜欢玩这种变身游戏。」 「很多?那结果呢?」向寒森听到黄伯这么说,内心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爷,那位小姐还在外面等喔!」不知道为什么,老李就是不忍心让那位柔弱的小姐一直在外面等。 「喔!我知道了。」说实在的,此时此刻向寒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那位不速之客。 嗯!乘机挫挫她的锐气吧! 停顿了片刻,他才冷冷地对着黄伯下了一道命令: 「黄伯,麻烦你去转告那位小姐,我十点才有空见她。」 「啊?这样不好吧?」黄伯一脸惊讶的说。 「对呀!现在才六点多,您要不要先见她一下……」看到少爷投来冷冷的一瞥,老李惊慌地住口,然后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整理花园。 「我马上去跟那位小姐转告您的交代。」黄伯识时务地赶紧去办事。 「如果她有问起我是谁,你就跟她说我只是你们少爷的大学同学,因为休假才借住在你们少爷好心提供的别墅,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 「很好,顺便提醒被迷了心神的老李!」向寒森口气不佳地叮咛要往大门走去的黄伯。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老李会突然这么失本分,也许等会儿黄伯见了她,也会被她的柔弱外表给骗了! 对于她吸引男人注意的那股诱人魅力,他突然感到十分的烦躁。 当向寒森在屋内为自己莫名的烦闷而生气时,站在屋外等了快半个小时的阮依蝶却是气定神闲地静静站着。原本这两天她一直对这趟模糊不清的任务感到恼人,如今既然当事人自动现身了,那她只要跟他问清所有疑点就可以决定是否要接下这桩异常的任务。 尽管她绝对相信妖大姐不可能会害她,但是,对于这一趟任务总是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毕竟这几年来她所面对的敌人几乎都是女人,除非妖大姐突发奇想扩大业务范围,那么她真的不只要封杀情妇,更要封杀情夫了! 昨晚当她狼狈地奔回饭店,立即冲进浴室将一身的沙子洗净。等她洗好澡坐在床边慢慢抚平受到惊吓的心情时,她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照片一看…… 她顿时吓得跌坐在地毯上。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狠狠赏了一巴掌的男人,竟是让她苦恼不知该从何处找起的客户? 虽然只是透过些微光线捕捉到有点模糊的轮廓,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他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情夫啊…… 看着照片上拥有坚定自负神采的俊酷男人,再对照她亲身感受过他本人自然散发出的强势气息,她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拥有能够迷惑所有女人的绝佳条件,也的确够资格让女人舍得花大把大把的钞票,只为想独占他;就像男人为了独占美丽的女人而包养情妇一样,女人同样也可以包养情夫! 虽然跟男人打交道有违她的原则,但是,既然这是她最后一次的任务,她还是会完美地达成任务,当作是回报妖大姐这几年的照顾。 因此,五点左右她就起床梳洗,然后带着照片到餐厅享用早餐,顺便询问饭店的工作人员是否看过这个男人。 后来经过饭店经理的确认,她终于找到这个男人借住的别墅。她当然非常感谢饭店经理的热心助人,可是她还是觉得他的态度过于亲切,似乎知道她一定会询问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吗?阮依蝶不自觉地摇摇头,好像可以藉此摇掉自己的多疑心态。 终于,她看见大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多岁的老人。 「老伯,您好。真是十分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们。」阮依蝶温柔有礼的态度的确如向寒森所料想的一样,已经完全软化黄伯整颗心了。 因此,善良的黄伯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赶走眼前这位带着古典气质的柔弱女人。 「老伯,您是来传达您家主人命令的吧!」阮依蝶好心地提醒一副犹豫不决的老人。 「嗯!是啊!可是……」黄伯还是开不了口。 「没关系,您就直接说出他的意思。」阮依蝶悠然地笑了笑。 「小姐,听说你要找我们少爷?嗯……不是,应该说是我们少爷的朋友?」急于传达命令又不擅说谎的黄伯说得破绽百出。 「没关系啦!这位老伯,您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来调查他的身分。不管他是您们的少爷,或是您们少爷的朋友,都无所谓。」 「啊?怎么这样?」 「我只是想跟您们口中的少爷见个面,问清楚一些事情而已。」阮依蝶笑着表明自己的来意。 「这……少爷他吩咐十点才有空见你。」黄伯越说头越低。 「我想他可能还在睡觉吧?」 「嗯!对不起。」黄伯觉得少爷竟然让这么柔弱的女孩子等这么久,真是太不应该了,因此不自觉地道起歉来。 「无妨。其实是我太失礼了。」阮依蝶看着眼前这位忠厚的老伯,再想到之前那位正忙着整理花园的老人,心里推测着如果雇用的家仆都是这么尽忠职守的老实人,那么雇用他们的主人应该也不至于会是什么奸诈邪恶之徒的吧! 「你要不要先回去,等十点再来……」黄伯体贴的建议她。 「我想如果我静静地坐在庭院等,不晓得是不是可以?」 「可是,要等四个钟头,你……」 「当然,如果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不便,那我十点再来也无所谓。」阮依蝶不强人所难地举步往饭店的方向走去,但是她脸上淡淡的笑意,在在显示出这只是做假的举动罢了。 「等等,小姐,如果你不觉得无聊,就请到客厅坐吧!」果不其然,黄伯马上好心地开口留人。 「不用了,我比较喜欢待在外面欣赏风景。」既然达到目的,她也不好意思太为难这位好心的老伯。因此阮依蝶从大门进入后,随即沿着花园的方向一路慢慢地逛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女孩子。」黄伯被阮依蝶不循常理的行为模式搞得有点迷糊了。 花园传来的阵阵花香,引得阮依蝶好兴致地寻着香味漫步欣赏,消磨等待的时间。但是,当她远远瞄到正在忙着翻种花苗的老伯时,为了怕再费唇舌解说一番,于是她刻意绕到另一条铺着纯白小石子的路径走去。 随着越来越近的海潮声,她明白自己已往海滩走去,迟疑了片刻,她仍慢慢地往前走去。 站在空旷无人的沙滩上,海风轻轻撩动她的秀发,飘动的长发让她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看着旭日照耀下的蔚蓝水面激荡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让她彷佛又看到十七岁那一个下雨天为姐姐苦寻许久,终于找着的雪白新娘嫁裳!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似的,让她不自觉地往大海里慢慢走去…… 就在一波巨浪要将她淹没之际,一道人影快速地冲上前将她拦腰抱起,躲过了被白浪卷走的惊险;而由于受到急速的力道冲击,使得两人同时失去平衡的双双跌在沙滩上。 原先神智恍惚的阮依蝶也在强大的撞击之下慢慢恢复清朗的意识,她缓缓爬起来打算对救命恩人表达谢意。 结果,耳边却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吼叫声—— 「你这个笨女人,难道你不晓得平静无波的海面可能隐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吗?即使你打算投海自尽,也请你选择远一点的地方,不要任意污染他人的私人海滩!」向寒森快速地爬起后,好像一条喷火龙似地发泄内心那股莫名的怒火以及恐惧,直到对上一双隐含着虚弱与茫然的眼睛,才倏地停止怒骂。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阮依蝶没想到奋不顾身救她一命的会是让她苦苦等着见一面的男人。尽管她仍处在惊魂未定的疑惧当中,还莫名地被人狠狠的怒骂,她依然很诚心的表达自己深深的谢意。 「哼!这样看来,你应该不是想投海自尽?」向寒森冷冷地问着。已经从激怒、混乱之中恢复冷静的他,似乎极力想要掩饰几分钟前的失态举动。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跟……」姐姐一样嘛!阮依蝶及时住口,没有说出不必要的解释,然后十分讶异地看着眼前一再让她情绪失控的男人。 向寒森微微地皱起眉头,好像非常不悦阮依蝶的突然不说话。不过,片刻之后,又好像不在乎似的带着挑逗的笑容看着全身湿透的阮依蝶。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双,在前一刻,它们温柔如清晨的曙光;下一刻,却又如烈火般,向人发出挑战的光芒!」 「谢谢。我的确常听到别人说我是个温柔的人。不过,向人发出挑战,倒是第一次听到。」阮依蝶淡淡地笑了一下。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向寒森说完,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反驳。 「对不起。」她突然道歉。 「对不起?」她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绪。「我不懂你的抱歉从何而来?」 「我想我应该为自己未经主人准许就擅自进入别人家里的行为,向你说声抱歉。」 「是吗?应该是黄伯让你进来的吧!」虽然这一次让她转移了话题,但是,他有的是方法折腾人;所以,女人啊,你等着慢慢接招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更慎重其事地请你高抬贵手。」阮依蝶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像她之前所推测的那般好应付,所以她得更小心翼翼了。 「关于这一点,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向寒森也感觉到阮依蝶对他展露出的强烈防备心,这样的发现让从未被女人如此轻忽的他,心情极度的不爽起来。因此,他刻意说出冷酷无情的话,为的只是想激起这个冷静自制的女人再度失控;如此,他才有机会好好欣赏她愤怒、无措的狼狈模样。 阮依蝶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牵连那个善良的老人;不过,现在看来是避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就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她认真地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想到如何补偿那个老人了。 「我明白了。」她抬头,冷静地看着向寒森。 「唉!你打破了我对女人一向刻板的观感。」向寒森虽然对于自己的猜测一再地被她摧毁而感到有点恼怒;但是,难得遇上这么一个行为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他倒是很有兴趣与她一较高低。 「对不起,关于你对女人的高见我没什么兴趣,我今天只是专程来找你确认一些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她决定放弃这次的任务。 「专程来找我?这样听来,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向寒森质疑地问着。 「不。到目前为止,我并不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不过我倒是看过你的照片。」阮依蝶冷漠地回答。 「我的照片?可以请问一下,你从何处取得的?」如果他料想得没错,一定是妖姨命令黄伯偷拍的;否则以他从未在公开场合现身的情形下,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更遑论拥有他的相片了。 「是我老板提供的。」阮依蝶光明正大地道出相片来源。毕竟「光明正大」是她这七年来的行事原则,因为她讨厌被欺骗的感觉。 「你的老板?」老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向寒森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地,已然头晕目眩。当然,敢不怕死耍他的人,除了那个像老巫婆一般坏心的妖姨之外没有别人了;最令他气愤的是,现在的状况跟当初他和妖姨下赌注时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嗯!」阮依蝶轻轻地点头示意。「从你昨晚的行为,显然的,你应该也跟我的老板见过面了。」她细心地对照思考了一下,已经大约明白这次任务的性质。 「喔?原来昨晚那一吻,令你陶醉到能够推测出我是专程去找你的啊?」向寒森挑逗着阮依蝶,还不忘送上一抹令人疯狂的轻佻笑容。 「我不喜欢一再地受人屈辱。」阮依蝶恨恨地从牙缝迸出这句话来。 「屈辱?」他夸张的睁大眼睛。「我不过是吻你而已,算不上屈辱吧!更何况,你一定也非常喜欢昨晚那一吻,是吧?」 「不可能。」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挥拳毁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孔。 「不可能吗?」他的眼睛突然往她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曲线上尽情的饱览一番。「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真是美极了,令我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将你吻个够;甚至想摸摸看你是不是真的是个人,确定你不是随时会被太阳蒸发的水精灵!」说完,他的手马上付诸行动。 「你……」阮依蝶被他突来的轻浮举动惹火了,她用力地把他的手打掉。「这不是你想摸就可以摸的,请你放尊重点。」 「哦!可是我不认为我不可以摸你呀!」看她气急败坏的失控模样,让他的心情既愉快又高扬。「瞧,你没有戴结婚戒指。」 「没有结婚戒指,你就认为……」 「可以摸的。」他笑得更邪恶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摸起来会很舒服。」 「住嘴。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男人这种不正经的挑逗话语。」阮依蝶真的发火了,她再度失控地大声咆哮。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反而得寸进尺,存心要挑起她更旺盛的怒火。 「你没有必要如此激动嘛!冷静一下,好吗?」向寒森凝视着她的表情起了变化,脸上泄露促狭满足的笑意,接着又伸出右手抚摸她的眉头。 「住手!把你的手拿开。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就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孔,专门欺骗有钱女人的钱;等到有钱了,再去拐骗纯情女孩的心。说穿了,也不过是个没有责任感、没有担当的混蛋一个!」阮依蝶气得脑中都乱成一团。 「喔!这就是你对完全不认识的我所下的评语?」向寒森冷冷地逼视她。 阮依蝶被他盯得心虚起来,可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觉得非常沮丧、挫折,甚至有一股深沉的疲惫感渐渐袭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这般难缠、厚颜无耻的家伙! 「算了,我没有力气再跟你争下去,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麻烦你叫车……送我回去……」话才一说完,阮依蝶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黑暗袭来,然后整个人直直往沙滩倾倒而去…… 第三章 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距离早上阮依蝶差点被海浪卷走不成又突然昏倒,已过了将近六个小时了。 此时的她正沉沉地睡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由于医生加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剂,她才会睡得如此沉,以至于没发现自己被一双既专注又幽怨的眼睛盯了快二个小时! 「唉!」一道非常细微却又听得出十分无奈的叹息声从向寒森的口中吐出。 他直勾勾地看着床上那张第一次就深深吸引住他,此刻却是苍白得令人怜惜的、毫无生气的娇颜,一会儿后,他才眉头紧锁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那片波光潋艳的蔚蓝海水。 今天一早,他正是从这片落地窗看到她精神恍惚地追寻海浪而去,那一幕惊险的画面教他惊心动魄。 若不是他因为烦躁以至于无法真正睡下补眠,而爬起来想藉着大海的力量平抚自己混乱的心绪;又幸好落地窗外有设置一座吊梯,一拉开窗子就可以直接顺着吊梯直奔向沙滩,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将是…… 一想到几乎成真的画面,他的心竟隐隐地抽痛起来。他赶紧又回头确定床上的人儿是否有持续的起伏着,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走回床边坐在椅子上,低头倾听细微的呼吸声。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够让我在第三次看了你之后,一颗心就此陷下去!」向寒森的手轻柔地从阮依蝶的额头、眉毛、眼睛,然后顺着挺直的鼻尖滑到娇嫩的红唇,慢慢地沿着她完美的唇形怜惜的抚摸着。 「看你要如何补偿我这颗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你惊吓了两次的心脏!我看啊,只有每天让我尽情的品尝你这双诱人的樱桃红唇,才足以抚平我为你所承受的惊吓。」一说完,向寒森立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着阮依蝶的红唇。 「嘿、嘿,等你醒来时,如果知道你被我偷吻过无数次,不知道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向寒森一脸诡计得逞的笑着。 可是当他想到不知要以哪种身分面对她时,整张脸不自觉地又皱成一团。 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立刻抱住昏倒的人,然后迅速从沙滩冲回家里,立即吩咐黄伯请饭店的专属医生过来,又吩咐老李去饭店将她的行李带来,让他可以换掉她已经湿透的衣服;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所犯的最大疏失了。 他太粗心大意了,让她继续穿着湿衣服吹海风,就只为了与她搭讪、逗嘴。 天啊!他何时这么不体贴地对待过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是他必须费尽心思才追得到的女人! 等他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趁她吃下药开始安睡之际,立即找上在欧洲瞎拼的妖姨,询问有关阮依蝶的一切。 一开始那个老巫婆什么都不肯透露,只是一再强调等他输了赌局,一切真相自然就会解开;即使他苦苦要求,她还是不愿泄露任何讯息给他。他明白,老巫婆是在等他自动认输,甚至亲口承认他已经对阮依蝶心动了。 其实,当初他就是因为拒绝了老爸、老妈安排的第十个相亲对象,惹得老妈终于发飙,因此找上她向来被亲戚冠上神秘色彩的妹妹——妖艳。 结果这位他私底下恶称老巫婆的妖姨,这次竟然没有跟他当面对招,反而要他从她提供的名单中挑选一个当赌局的对象。等他选好对象,老巫婆才说明赌法——一个月内如果他比女方先爱上对方,就算他输了,一年内都必须听从父母的安排去相亲;反过来,他若是赢了,当然可以得到一年的逍遥自在生活。 这种赌局对于从小就被女人惯坏,直至现在一直都认为女人仅是为男人提供乐趣的工具的向寒森而言,一点刺激性都没有,因为太容易、太简单了。不过,他之所以这么自负,也是因为到目前为止,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女人也一样! 所以尽管妖艳曾经提醒他「小心踢到铁板」,他还是不当作一回事,甚至夸下豪语——这么柔弱的女人,我保证见过一次面,她就会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下,不可自拔。 是啊!的确是深陷得不可自拔,只是那人却是他自己呀! 阮依蝶刚到这里的前几天,他正好去出差,直到昨天下午才回来。所以当他看到住宿的登记名单,知道赌局的另一方已经到达时,他就开始暗中观察她,昨晚他终于决定现身,开始勾引蝴蝶的计划。 原本的赌局中,他跟妖姨规定好的情节是——她安排阮依蝶来度假,同时她不能事先知道有他这个人,一切的相遇就当作是偶然的邂逅,至于后续的发展就是他个人的魅力战了。 谁晓得老巫婆竟然又设计他,而且是一个让他进退两难的连环计中计! 现在他才知道这位神秘的妖姨竟然开了一家会让整个家族跳脚、蒙羞的「情妇俱乐部」,还训练三名成员为她出任务,被他挑中的阮依蝶就是其中一名,代号是「蝴蝶」! 他当然知道「情妇」的工作性质,如果不是向家有着严格的家训,不婚的他身边一定也会跟着一、二个情妇。 向家的家训严格规定未婚的男女可以任意交男、女朋友,一直到找到自己满意的一个为止,但是不准脚踏两条船,同时严禁同居的行为;如果不遵守者,万一被发现,便要马上跟同居者结婚。向家一向奉行「一夫一妻」制,严禁包养情妇、情夫,一旦被发现,马上撤除财产继承权。 也许是想要提醒后代子孙误入歧途的后果太可怕了,所以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备注——还没玩够的未婚男女,请不要轻易踏入婚姻的牢笼,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每次看到这一条备注,向寒森就会猜想这一条应该是身受其害的「被害人」后来加上去的。因为家族内的确有过被迫结婚的无奈案例,以及失去身分地位作后盾,变得一无所有而被情妇、情夫抛弃的例子。既然有案例可循,到了他这一代的每个人都非常小心谨慎地处理男女关系,反正明文规定父母不能干涉子女的交友状况,只要确实遵守了家训,即使换男友、女友像换衣服一般地快速,父母也无可奈何。 就因为太明白了,所以一听到情妇两个字,向寒森马上被激得失去理智,在电话里对妖姨发飙…… 直到妖姨也火大地吼了一句—— 「请你先搞清楚我们的工作性质再生气吧!谁规定情妇就一定要出卖灵肉当男人的玩物?我妖艳是何许人也,需要做如此卑微的事吗?」 向寒森这才慢慢恢复冷静,耐心地听她的解说。 可是,明白了情妇俱乐部的工作性质以后,反而让向寒森更苦恼了。他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忖:原来阮依蝶将我当成骗女人钱财的情夫?这下子,我到底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分?虽然妖姨叮咛我最好还是直接跟她表明自己真正的身分,可是,万一她还是不能接受,那我岂不是连努力的机会也没有了…… 原来阮依蝶因为她姐姐的关系,恨透了有钱的男人;又因为她姐姐还是背着她当了男人的情妇;直到她姐姐投海自尽,阮依蝶才知道自己被最亲的姐姐骗了三年,从此她非常痛恨别人的「欺骗」! 可恶!他何时也沦落到为一个女人如此胆怯、犹豫不决的地步了呢? 「抱歉,占用了你的床。」 终于苏醒过来的阮依蝶,慢慢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结果映入她眼帘是那一大片可以看见外面风景的落地窗,她顿时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饭店的房间。于是她试着要爬起身,没想到一转头却直直望进一双苦恼不已的眼睛,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抱歉,占用了你的床。」 一直陷在苦思对策中的向寒森没注意到床上的阮依蝶已经醒来,直到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才回神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他喜不自胜地想开口询问,可是还没说出口,竟然听到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 「啊!你说什么?」他想再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听错。 「我说,我非常抱歉占用了你的床。」阮依蝶一脸歉意。 「你……我真的要被你气疯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而我又坐在这里担忧了多久?结果,你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担心这件事……」向寒森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正准备下床的女人。 可能是睡太久了,阮依蝶才刚坐起身又被突来的晕眩感击倒在床上。 「谁教你起来的!你不知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吗?」向寒森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将她按躺在床上。 「可是,占用了你的床,我真的很过意不去。」阮依蝶虚弱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向寒森一副被打败的无奈表情。 「因为刚刚你用一双非常气恼的眼睛直盯着我看。」 「难道你不能将它解读为我非常关心你的身体状况吗?」他试探地问。 「非亲非故的。」她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马上又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要再随意晃动你的头。」向寒森不舍地伸出双手在阮依蝶的太阳穴轻柔地按摩着。 阮依蝶下意识的摇头,想闪开他的手。 「别动!」向寒森厉声喝道,不一会儿他才又开口:「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谢谢你。」阮依蝶不好意思地满脸通红。 「你肚子饿了吧?我让厨房帮你准备一些比较清淡的食物。」说着,向寒森立刻走向对讲机。 「不用麻烦,我还不饿……」 向寒森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对着对讲机吩咐厨房准备东西。 阮依蝶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从她醒来就非常体贴照顾她的男人。 当然,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自然会迷惑许多有钱的贵妇人争着包养他;可是,她还记得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轻佻话语以及不正经的举止。一时之间,她也难以对他下正确的评论了。 「多少钱可以买你现在的想法?」向寒森虽然高兴她专注的神情,但是却明白她并不是被他的魅力所迷住,而是在思考他「情夫」的身分问题。 「麻烦你帮我坐起来,好吗?」阮依蝶要求道。 「不要紧吗?」 「嗯!」 向寒森只好扶起她,让她垫着大枕头坐着。 「谢谢。」 「不舒服就要马上说出来。」向寒森不放心地叮咛着。 「你真的很体贴别人。」她说真心话。 「你感动了吗?」 阮依蝶不语,只是淡淡地笑了。 「这幢别墅很豪华,看来你的身价很高。」她直接把话挑明说了。 「我的身价的确很高。」向氏集团的继承人,当然身价非凡。 「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我来此的目的吧?」 「你会全力配合?」向寒森瞟了她一眼。 「不瞒你说,早上我就是要来跟你表明我不接这次的任务了。」 「喔?」 「因为我觉得情况太过诡异,再加上……」阮依蝶定定地看着向寒森,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再加上什么?」向寒森随机应变着。 「没什么!」再加上你轻浮的态度。不过这句话阮依蝶并没有说出口,「那不重要,我想我们还是针对主要的问题吧!」 xs8@xs8 「你知道你的说话方式很容易惹火正在跟你谈话的人吗?」向寒森向来对于话说到一半的人,都是直接掉头就走;因为是她,他才忍了下来。 「我知道。」 「你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是故意的?」他有点不高兴地质问她。 「你想太多了,只能说本性难改吧!」她无奈的说。 「是吗?」 「嗯!」阮依蝶无所谓地耸耸肩,很明显地表现出「信不信随你」的意思。 「好吧!我只好尽量配合了。」 有必要如此委屈吗?阮依蝶满脸疑惑地睨了他一眼。 「你刚刚提到事情很诡异?」说实在的,向寒森倒有点期待她已经发现他真实的身分。 「没错,按照一般情形来看,不应该是你找上我老板的。」阮依蝶缓缓地道。 「那应该是谁?」 「包养你那位贵妇人的丈夫。」 「包养?这么直接的字眼,难道你不怕会伤了我的自尊?」天啊!这个女人果然把他当作情夫看待。这下子向寒森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白自己的身分了。 「对不起,我一向都是实话实说。」 「即使会伤到人?」 「嗯!」 「这……」第一次遇到说话如此直接的女人,向寒森一时接不上话。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厘清一些疑点。」 「嗯,你说过。」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找我老板的用意是什么吗?」 「这……要从何说起?」向寒森故作为难。 「我只想明白你的目的而已,应该没这么为难吧!」 不为难吗?我能开口说明这只是一个赌局吗?可能还没说完前因就会被你冠上 「骗子」的罪名了。就算幸运一点,有机会解释到后来,可你不仅会立即逃开,还会认为我只不过是个玩弄女人的有钱少爷罢了。 唉!向寒森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显赫的身分而成为追求令自己动心的女人的最大阻碍! 阮依蝶沉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难以启齿的苦恼模样,突然有所顿悟地想到自己可能想错方向了。 「对不起,我想,也许我误判了这次任务的实际情况;我想确认一下,请问你是不是打算要离开那个贵妇人?」 向寒森迟疑了片刻,终于无奈地轻点一下头。 「这样一来,我就完全明白了。」阮依蝶专注于推论事情的来龙去脉,以至于没注意到向寒森那一副欲哭无泪的哀怨表情。 「请问你明白什么了?」 「放心。我决定接下这次的任务,让你能够完全脱离情夫的命运。」 「嗯,不知道要如何脱离?」眼下他也只能跟着她的逻辑走了。 「我会扮演你的新欢,然后让那位贵妇人死心而放弃,不过……」 「不过什么?」 「你必须割舍这幢豪宅。」阮依蝶强调道。 「为什么?」向寒森不明白她的用意。 「展示你的决心,这样一来对方才会相信。」 「这……」 「没关系。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财富还是很重要的。」阮依蝶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不妨碍向寒森去权衡个中的利害得失。 向寒森开始衡量着下一步该怎么配合她,才能在事发后有较多的筹码来抚平她的怒气。他暗暗地在脑中盘算着,终于决定让自己先跳脱情夫这个不堪的身分。 「其实事情并非如你所推测的一般……」他小心地注意着她的表情。 「喔?」阮依蝶不动声色耐心的听着。 「如果我说这幢豪宅是贵妇的先生送的,你相信吗?」也没错啦,那个先生就是他老爸。 「原来是遮羞费。看来你的身价还远超出我的预测呢!」阮依蝶满脸佩服的看着他。 「你又判断错误了。」向寒森没好气地纠正她的不当用词。 「嗯?」 「我想先郑重地声明一下,自始至终我可没当过哪个贵妇人的什么情夫。」 「是吗?那这幢……」阮依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突然轻松了起来。 「没错。这幢别墅是那位先生硬要送给我的。」 「为什么?」阮依蝶不解。 「希望我拒绝他老婆的提议。」 「你收下?」 「我不得不收下。」向寒森一脸的无奈。 「怎么说?」 「那位先生认为如果我拒绝接受这幢房子,就表示我有意要勾引他老婆。」向寒森只能随便瞎扯一番。 「这么好?」阮依蝶仍有点质疑。 「难道你没有遇过这种案例?」 「也是有啦!不过,做老婆的都不可能这么大方吧!」从她接触过元配逼退情妇的例子,最慷慨的也不过给个几百万而已。 「我想是这个先生很爱他老婆吧。」 「也许吧!」阮依蝶露出淡淡的嘲讽微笑。 向寒森看到她不以为然的笑,只能在心底叹气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尾,现在你还愿意扮演我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阮依蝶的心没来由地被这三个字深深地撞击着。 「有什么不对吗?」看出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神情,向寒森关心的问。 「没有!」阮依蝶轻摇了一下头,试着掩饰内心的激动。「对了,我们好像还没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阮依蝶。」她一边说,一边举手打算从上衣的口袋拿出随身携带的迷你纸笔,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 「对不起,因为你全身湿透了,所以……」 「谢谢。是你帮我换的吗?」 「不,是厨房的黄妈。不过,如果不会再被赏巴掌的话,我倒是很乐意亲自为你服务。」向寒森故意用调戏的语气说着,他想知道她能接受的限度到哪里。 「我不会为昨晚那一巴掌道歉,因为那是你应得的;不过,我答应扮演你的女朋友,只是……在任务达成以前,若是需要有亲密行为,只要不要太过分,我是可以接受的。」 「你要不要先说个范围?」 「抱歉,我不太了解男女朋友的相处方式,不过我会尽力配合就是了。」其实阮依蝶有点担心自己有可能会半途放弃这个任务,如果她无法克服内心对男人的厌恶的话。 「那我们就顺其自然、随机应变好了。对了,换我自我介绍,我叫寒森。」 「handsome?」 「handsome也满贴切的。好啊!以后你就这样称呼我。」 「原来你除了自负外,还很自恋!好吧!我就以『韩森』称呼你了。」阮依蝶受不了地直摇头,而后头又开始感到晕眩。 「你啊,又忘了不能晃动你的头,头又晕了吧,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好了,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等舒服一点再起来吃东西……」 向寒森细心的扶着阮依蝶慢慢躺回床上,没有发觉到已经端着食物站在门口好一会的黄妈;听到他说的话后,又悄悄地转身下楼去了,只是,她一张老脸却笑得非常开心。 「难得看到少爷这么耐心地对待一个女人,想必这回他是被那位古典美人给迷住了。我得赶紧跟老头子说去……」 第四章 休养了三天,阮依蝶总算是完全康复了。她没想到只是一身湿淋淋的吹个海风,竟然也会病到这么严重。可能是之前想着自己太累了,所以老天爷就真的成全她的愿望,让她病倒好好休息。 当然,这段期间兰姐跟小曼也都曾经来电关心自己是否一切安好,但是,她还是没让她们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躺了三天,她终于可以下床到处走动。 在用过晚餐后,阮依蝶礼貌性地跟黄妈知会一声,就独自到外面散步舒展一下身体。今晚,月光还挺明亮的,透过月光,她可以看见远处幽静迷离的沙滩。 看着这片空旷的夜景,阮依蝶顿觉内心被莫名的寂寞咬噬着!她突然觉得四周太寂静、太孤独了!她多么希望此刻有个人可以跟她谈天、可以陪她分享这片清朗的月色。 一想到自己将永远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她的心情瞬间激动了起来,眼角不自觉地淌下一颗颗滚烫的泪。 为什么她就要孤伶伶地生活着?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陪在她的身旁?韩森…… 啊!阮依蝶被自己心中突然闪过的名字震撼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静静呆立在原地。 「依蝶、依蝶……」 茫然中,她似乎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急急的叫着。 阮依蝶慢慢转过身,是韩森。见他小跑步过来,她不禁笑了开来,眼里散发着欢喜的光彩,双脚也不自觉地走向他。 「嗨!你回来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充满着喜悦的感觉。 「嗯!我回来了。」向寒森笑着回答,但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却在她身上打量着,因为他发现她似乎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你哭了。为什么?」他看到她脸上残留的泪痕。 「没什么,触景伤情罢了。」阮依蝶惊慌地赶紧抹去泪水。 「好吧!难得今晚的月色如此迷人,我就暂时停止对你的伤感追根究柢了。」说完,他又恢复愉快的笑容。 然后,他拉起她的手,细细玩赏;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她娇嫩的手背上有着深刻的齿痕。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十分生气地问。 「这……我……」阮依蝶一脸惶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自己咬的?」 「嗯!」她轻点了下头。 「为什么?」他不舍的问。 「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孤单,这种无助的感受一时涌上心头,我无法接受如此脆弱的自己,才……」 「才会试图以身体的痛唤醒心灵的迷惑?」 「这……」他竟然懂得她的感受。她的内心深深被他的话语所震撼,说不出话来了。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随意伤害自己了。」向寒森了解此刻的她正旁徨不已,他不想强逼她。 「嗯。」阮依蝶努力控制着不让突然涌上的泪水滴下。 「走吧!」向寒森更轻柔地拉住她的手,两人并肩在沙滩上散步。 月亮悄悄地躲进云层里,使得深沉的夜幕笼罩上一股迷离的氛围,映着大海更加的幽静神秘。 阮依蝶抬头看着他的侧面,被这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庞深深迷惑着;他是个陌生人,但是他们走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协调。 此时此刻,她不在意他是谁,也不在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对她来说实在太疯狂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他正握住她小手的手。 「你曾经想过,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吗?当你们手牵手一起散步时,他会让你感觉到自然舒畅……」 心动的男人?阮依蝶心慌意乱地把目光移向大海,默默不语。 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海面顿时卷起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浪潮,像一只展翅的黑鹰凶猛地朝他们扑来,吓得她不自觉往后退,正好落入了宽硕的胸怀里。 她顿了一下,随即想要抽身离开。 「不要动!仔细看!」 一眨眼的工夫,浪潮砰的一声消失了,大海又恢复了神秘的幽静。 「太神奇了。」她喃喃低语。 「是啊!大自然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向寒森紧紧地搂抱她一下,才慢慢地放开她,然后温柔地问:「想不想在月光下骑马?」 「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要不要试试看?」 「不,谢谢你,我不能……」 阮依蝶迟疑着,但是看到他鼓励的眼神,她竟有些心动。 「现在吗?」她反问。 「现在。」话一说完,向寒森立即拉着她往别墅的左边跑去。 向寒森带着阮依蝶走进一间马厩,她看到一匹健壮的黑马。 「它长得好漂亮喔!」因为没有看过真的马,阮依蝶只敢隔着一些距离用眼睛赞叹着。 「放心啦!它特别喜爱美女,所以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它叫什么名字?」阮依蝶只再往前一小步就又停止了。 「魅力不减!」向寒森大方公布。 「真的?」 「当然。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创意?」 阮依蝶不予置评,「它也是属于这幢房子的附赠品?」 「走吧!」向寒森对自己的爱马投以一记抱歉的眼神。 然后,他趁着阮依蝶还在傻傻等着他的回答时,一个用力将她举上马背,接着他也快速跳上马背,紧紧的将她圈在怀中。 「很好,今天我们多了一位淑女来乘坐。我的魅力不减啊,你可要好好施展你的魅力!」 马儿像是听懂他的话一样,它抬起腿踏着优雅的步伐奔入浓浓的月色中…… 这个宁静的夜晚其实并不寂寞,除了马蹄声,四周的草地还听得到蛙叫和虫鸣,它们的叫声谱成一首甜蜜的月光小夜曲。马背上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向寒森用着他健壮的胸膛抵着阮依蝶的背,巨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紧握缰绳的小手;他的头靠在她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吹拂过她的耳朵,令她不自觉地轻颤着。 他以为她冷了,于是更紧紧将她往怀里搂着;她立即感受到他身体的温暖以及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突然,向寒森勒了下缰绳,魅力不减随即在海岸边急速奔跑了起来。被马儿的快速奔跑而溅起的水花正巧往他们身上飞来,惹得阮依蝶开心的哈哈大笑,一头秀发也随风飞扬着…… 向寒森驭马的技术非常好,奔跑一段路之后,他让魅力不减停了下来,然后在原地转圈跳跃,还故意做出惊险动作,让阮依蝶吓得惊叫,引得马儿也长嘶起来! 「喜欢吗?」寒森在她耳边低声问着。 「太棒了!原来骑马奔跑是这么令人愉快的事,我从未如此兴奋过。」阮依蝶笑着回答。 「既然这样,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向寒森先跳下来,再将她一起抱下马来,将马留在原地。 然后,他拉着她走进水里,水并不深只到膝盖,而随着海水的波动,他们也慢慢移动着。 四周一片静默,衬出黑夜更神秘醉人,这样的情境让阮依蝶的内心瞬间充斥着一股想要挣脱所有束缚的冲动。她一脸柔情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来到一块大礁岩。 两人弯身穿过拱桥似的大石块,进入一个铺着细白沙子的透天小洞穴。 向寒森拉着阮依蝶一起躺在沙子上面,往上一看,竟是满天繁星闪烁着。 由于这个洞穴很隐密,海风无法穿透进来,阮依蝶慢慢闭上双眼,感觉真实的世界彷佛好远好远,让她的心思都飞到飘渺的意境里…… 「依蝶?」 向寒森轻唤着她的名字,但她仍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月光照在她甜美诱人的脸上,让人觉得她彷佛是不属于这个红尘俗世的黑夜精灵。 「依蝶!」向寒森被她这股诱人的气息所迷惑,心跳开始急促,最后情不自禁的靠过来轻轻搂住她。 阮依蝶缓缓睁开双眼,却直接对上一双深邃多情的眸子。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这个神秘的夜晚拥住自己的陌生男人,以及自己此刻已然心荡神驰的激情,一切的一切都如梦似幻地在她眼前一一跳过。 当他的头渐渐低下来,轻触到她的红唇时…… 「我想回去了。」她恍如隔世般的惊醒了。 「不!」他的唇迅速堵住她的。 不该是这样的,阮依蝶的内心涌起一阵羞愧又甜蜜的感受,她努力挣扎着,可是愈挣扎,他搂得愈紧,吻得也愈放肆;慢慢的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的灵魂意识全都吸进一个漩涡里,让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受到她热情回应的驱动,向寒森吻得更深入、更激烈,也更加缠绵。那股蓄势待发的欲火烧得让他快控制不了,可是残留的一丝理智也同时点醒着他绝对不能太躁进。因此,他只是两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然后稍微用力的把她柔软的娇躯紧紧的贴在他刚强的身体上。 初尝情欲的阮依蝶,被身体内涌上的欲望之火折磨着,让她好想不顾一切解脱全身的束缚,尽情的沉浸在这股难以形容的激情快感…… 就在她即将让自己完全臣服之际;突然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的嘶叫声,惊得她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同时奋力推开他,接着快速爬起来,背着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 向寒森怎么也无法预料到眼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原本被欲火焚烧得难以自拔的女人,转眼之间竟然又伤害了自己。这样不堪的结局让他再也受不了,对她痛心的急吼:「我说过不准你再任意伤害自己,你到底听懂了没?」 神秘的黑夜所带来的魔力,就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累了,请你送我回去吧!」许久之后,阮依蝶虚弱的请求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带着这样慌乱的心情回去。」向寒森走到她前面,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安抚。 「不!放开我,我不要这些愚蠢的感觉。」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遮掩住月亮的乌云无声无息的飘走,月光又再度温柔地照耀大地,于是四周的一切景物又能够清楚的映入眼底。 阮依蝶无法直视他那双满含真挚的眼睛,只好别过头不再看他,冷冷的回答:「当然。」 「是吗!不过我倒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阮依蝶气愤他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居然用「有趣」来形容。 「不然你希望我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笑得十分暧昧,直盯着她瞧。 「原来你不仅习惯对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拥抱、接吻,还当它是一件有趣的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受伤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向寒森语气森冷。 「难怪你会惹火上身,那全是你咎由自取!」 他耸肩微笑,一副不在乎的轻佻模样。「难道对于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应该拒绝吗?」 「原来你一直当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所以刚刚的情形你才会说有趣。也许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会对男人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想到自己刚才无耻的举动,阮依蝶深深的自责起来。 「我才这么说,你就感到心痛不已;那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向寒森难过的说。 「为你想?有这个必要吗?」 「难道你认为男人就不会感情受伤?」向寒森一脸无法苟同的表情。 「我一直认为男人会受伤的只有自尊心。」阮依蝶质疑地看着他。 「那是你完全不了解男人。」 「我的确不了解男人,也没打算去了解他们。」阮依蝶坚决的说道。 「对我也一样?」向寒森满脸期待的望着她。 「当……然。」她心惊于自己的迟疑。 「对于你的答案,虽然不是很令我满意,但至少还可以接受。」她不是马上拒绝,就表示他还有努力的空间。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阮依蝶似乎想说服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要刻意去压抑你的感情,好吗?」 「我没有,而且我根本不需要。」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表现得这么惊慌失措,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强迫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女似的。」 「你放心,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所以你绝不会犯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她非常不喜欢被人当成天真无知的女人。 「是喔!那表示你很满意我刚刚的表现了。」 「是很有趣!」阮依蝶不甘示弱的使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如果我说,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被男人热情的拥吻……」 「不可能。」阮依蝶气愤的打断他的谬论。 「你也知道不可能,那为什么你会深信我刚才的气话?」 「气话?」 「不然呢?拜托你,不要一直认定我是个随便的男人,好吗?」向寒森极力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 「这……我……」 「我希望你能够先敞开胸怀接受我,然后好好的观察我,就可以明白我真正的心意了。」 「是这样吗?哈啾!」 阮依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使得向寒森又责备起自己的疏失。 「唉!我竟然忘了你的病才刚好,真是的!一碰上你我的脑袋就停止思考。我送你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一会儿,即听到马蹄声来到洞穴入口处,然后停住。 向寒森牵着阮依蝶走出来,随即将她扶坐上马背,等他也爬上马背后,再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用外套紧紧包住她。 「走!」他两脚往马腹上一踢,魅力不减马上飞奔而去。 没一会儿工夫,他们已经回到家门口,他先抱她下马。 「赶紧回房间,好好再泡个热水澡。愿你今晚有个愉快的美梦。」弯下腰,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驰骋而去,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第五章 隔天—— 一直到了将近中午,阮依蝶才缓缓从床上起身。 即使多睡了一个早上,她还是觉得睡得不够,可是已经中午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赖床下去;如果要追究起祸首,当然就是韩森了。 没错,在她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就一直梦着一个在月光下骑着黑马飞驰的男人身影!现在她虽然是清醒了,全身却还是疲惫不堪;最后她只好强迫自己去冲个热水澡,这才让心情舒展不少,恢复了一点精神。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碧海蓝天,心情更是舒畅。 说起来她是鸠占鹊巢,一直占用着韩森的房间,可是主人一直不愿接收回去,她这个做客人的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中午的阳光耀眼明亮,远处一艘银白色的游艇在海面上飘着,如果能乘着它出海游玩,那该是非常吸引人的一件事。 这是有钱人才能随心所欲享受的生活方式吧! 阮依蝶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韩森有可能放弃这一切奢华的享受吗?虽然名义上这一切已经属于他所有,可是道德上,他还是不能够接受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馈赠不是吗? 「早安,我的睡美人。身体又不舒服了吗?」向寒森原先只是站在房门口想看看阮依蝶是否起床了,谁知道竟看到她眉头深锁的痛苦表情,他不禁担心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已经中午了。」阮依蝶不好意思地腼腆笑着。 「你还好吧?」向寒森关心的又问一遍。 「我很好啊!」 「可是刚刚你一副痛苦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向寒森夸张的拍拍胸口。 「没什么。」阮依蝶决定过几天再跟他商讨这件事,「我肚子有点饿了,不知道黄妈是不是有帮我预留饭菜?」改变心情后,她顽皮地开着玩笑。 「哇!实在很抱歉,已经没有剩菜剩饭了。」 「真的?那我只好独自一人去饭店享受美食了。」 「可是我也还没用餐呢!」 「为什么?」阮依蝶惊讶的看向他。 「因为我在等你一块儿去野餐。」 「野餐?」 「你不喜欢吗?」向寒森疑惑的问。 「没尝试过。」 「这样最好。我已经打电话到饭店,请他们的主厨帮我们准备两份野餐了。」向寒森微微一笑。 「你打电话去饭店,请他们为你准备野餐的东西?」阮依蝶睁大眼睛,不能相信地重复他的话。 「他们都非常喜欢为我做这些事。」向寒森无所谓的笑笑。 「我想,是因为你拥有这一切的特殊关系吧!」 「这样也不错,能享受时就尽情的享受。」向寒森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 「是啊!也许哪天这儿的一切又不属于你的了。」 「以后有空我们再讨论好吗?我快饿昏了,我们还是赶紧先到饭店拿吃的东西吧!」向寒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以肚子饿作为逃避的藉口。 当他们走到饭店的侧门时,一个美丽的年轻少女立即跑出来,一脸娇艳的对着向寒森娇笑着。 「森哥哥!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谢谢。」向寒森道了声谢。 「这位是……」少女疑惑的看着阮依蝶。 「她是我的女朋友阮依蝶,你可以叫她依蝶姐。」向寒森大方的介绍。 「可是我都已经有两个姐姐了。」 这位少女虽然说得十分客气,但是阮依蝶还是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友善。 尤其这位少女还背着向寒森狠狠地投给她一记嫉妒的眼神,阮依蝶也不客气的回以「小女孩!想跟我斗,还早呢!」的不屑一眼。 「抱歉,我挺满意目前没人争宠的唯一身分。」阮依蝶淡淡一笑。 「哼!谁希罕。」少女将覆盖着一块洁净布巾的竹篮子交给向寒森后,忿忿不平的转身走了。 「怎么了?」向寒森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个女人已经暗地里较劲过。 「就如你所见的,没事。」说完,阮依蝶暗自偷笑了一下,随即心情愉快的迈开脚步往沙滩走去。 「可以透露一下你突然变得很高兴的原因吗?」 「野餐啊!」 「真小气。」向寒森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高兴的抱怨。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沿着海滩走着,最后找到一处没人的大岩石,便立即坐下,打开篮子开始吃逾时的午餐;那位少女准备的食物确实很丰盛,有牛肉三明治、生菜沙拉、起司面包、鸡肉卷、水果……还有两罐可乐。 由于两人都真的饿了,所以也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大吃着,还不时取笑对方的吃相。 第一次的野餐,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总算填饱了肚子,阮依蝶觉得好满足,舒服的躺靠在岩石上。 「原本我还以为泰国的食物都很辣,可是刚刚吃的东西并不是非常辣,只有一点点正好刺激食欲的辣度,真的很好吃。回头该谢谢那个小女孩,虽然她也许不会乐意接受!」 「放心,你不必去自讨没趣。该谢的人就坐在你面前,我会很乐意接受的;尤其如果是火辣的热吻,就更合我的心意了。」向寒森俏皮的将嘴嘟得高高的往阮依蝶的脸靠近。 「哈!我看有资格能够接受我的热情之吻的人,应该是饭店的主厨吧?」阮依蝶伸手轻轻的将他的脸推开。 「可是,是我提醒主厨不能做道地的泰式料理,你的身体才刚复元,不适合吃太辣的东西。」寒森一脸委屈的说着。 「谢谢你的体贴。」阮依蝶十分感动。 「现在明白我是个不错的男人了。」 「是啊!你的确魅力无限,难怪连小女孩也被你迷得团团转!」阮依蝶不免讥讽道。 「你吃醋了?」 「吃醋?还不至于!」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别的女人觊觎的画面罢了。这才是阮依蝶真正的想法。 「好。那我以后都跟女孩子保持距离。」向寒森看起来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因为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一脸吃醋的表情,还迷糊的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不,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没有资格限制你交朋友的自由。」阮依蝶对他的宣示感到有些惊慌。 「怎么没有?你现在就是我的女朋友呀!」向寒森把阮依蝶拉过来,靠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这只是演戏,实际……」阮依蝶抗议着。 「哇塞!你看……」向寒森不想再听到她否定两人的关系,于是刻意转移了话题。 「看什么?」阮依蝶真的被他突然的惊叫声给吸引。 「看看你白皙的肌肤跟我古铜色的皮肤,真的是强烈的对比;就好像白雪跟黑炭一样,简直不能比嘛!」他乘机轻轻抚摸她细嫩的手臂,感觉就像抚摸一块柔滑的羽毛丝绒。 「喂!你有必要把自己形容的这么惨烈吗?黑炭?拜托,你连木炭都还沾不上呢!」阮依蝶努力克制他在自己手臂上造成的颤动,她藉口要收拾东西,快速脱离他的魔掌。「哇!所有能吃的东西真的都被我们解决掉了,我看那位主厨看到整个篮子都是残渣,一定会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恐怖表情吧?」 「我想他应该是高兴得一脸满足吧!」 「但愿如此。好了,野餐时间结束了。」阮依蝶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自己的四肢。「如果每天都是像这样吃饱睡、睡醒吃,我看等我回国,我绝会进不了门而把我那两个好朋友吓昏。」 「为什么进不了门?」向寒森一脸疑惑。 「因为我已经被你喂成一个大胖子了。」 「哈、哈、哈,要将你变成大胖子,可能还要好几年的工夫呢!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会重新订制一个容得下你身材的大门,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进不了家门了。怎么样?就住下来吧!」向寒森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这是不可能的。」阮依蝶明白他刚刚话里所隐含的用意。 「难道我不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 「不,你绝对是所有女人抢着要的丈夫人选。」 「你也是其中之一?」 「怎么可能?」她轻斥。 「为什么不可能?」向寒森不悦的问。 「因为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结婚以后也可以过得自由自在,说不定更无拘无束呢!」向寒森已经决定好两人结婚后,就一起去环游世界,过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 「结婚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断然地说,否则她姐姐不会苦等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无法穿上新娘婚纱。 「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回去开车,然后就去找牧师为我们证婚。」说完,他真的拉着她往家里跑。 「等等。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喔!」阮依蝶用力摔开他的手。 「难道你不喜欢我?」向寒森显得十分沮丧。 「你忘了我们真正的关系?」她提醒他。 「我们是男女朋友啊!」 「那只是在演戏罢了。」阮依蝶冷静的提醒他。 「这有什么差别。只要我们彼此真心相爱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爱你啊!」阮依蝶狠狠的泼了他一桶冷水。 向寒森十分专注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阮依蝶,片刻之后,他有点泄气的叹了口气。 「你刚刚还称赞我魅力无限,可是我看啊,对你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真是非常抱歉,伤了你的男性自尊。」 「管它什么男性自尊,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有可能爱上我吗?」 「这个……很抱歉,我无法对尚未发生的事作结论。」阮依蝶仍不给予正面的答覆。 「尚未发生?是表示有可能发生了?」 「无解,你不要再追问了。倒是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遇到那位贵妇人?」阮依蝶觉得奇怪。 「啊?」向寒森没料到她会提到这个不存在的人物,一时呆愣住。 「怎么了?」 「这……」向寒森急着在心里找寻适当的措辞。 「你会找上我不就是要演一场戏,让她断了包养你的念头?」阮依蝶原先的疑虑又蹦出来了。 「听说她已经被她先生带去欧洲了。」他好不容易才掰出了个理由。 「既然这样,你就不需要再演这场戏了。关键人物都离开了,哪需要再如此费心力。」 「你错了。虽然她人离开了,可是她还是有可能安排眼线随时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向寒森已经冒出一身冷汗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阮依蝶折服于他细腻的心思,突然,一个绝妙的想法跃进她的脑中。「也许你可以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成为我们的伙伴。这样一来,我的退出就不至于影响妖姐的业务了。」 「你要退出?」为什么老巫婆没有提到这一点? 「嗯,其实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任务了。不过这不重要,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加入。」阮依蝶真心的说道。 「为什么你会希望我从事这种说来也不算是正当的工作!」 「没错,虽然它并不能算是正当的工作,可是至少不是害人的工作吧!」 「是没错。可是这是一个纯女性化的工作,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从事这样的工作……」向寒森一脸窘困的表情。 「其实我主要的用意,是希望你能够脱离目前尴尬的生活方式。」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跟我结婚,就可以防止其他女人再觊觎我了。」向寒森建议着。 「可是,你能真的能放弃这一切豪华的享受?」阮依蝶不相信的看着他。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做得到?」 「只是,这样对你有点不公平。」阮依蝶很清楚权势对一个男人的强烈吸引力,它可以让男人不惜牺牲爱情,只为了得到权贵所带来的一切。 「我实在不太明白你现在所说的逻辑观念。你希望我放弃这一切,可是又希望我能继续过着这样的享受生活,难道你们从事的工作能够提供我想要的一切?」向寒森开始担心她的工作性质不是那么单纯。 「是这样的,只要你接下任务,就绝对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如果你想尝试过有钱人的生活,妖姐随即可以透过关系,让你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 妖姐?妖姨!连称呼都差了一个辈分。这个老巫婆真的很会欺负人! 再说,她哪需要透过关系安排,凭她的身分地位,要办再豪华的宴会,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那我直接攀上一个富家女,岂不是更快?」向寒森真被她奇怪的想法给气坏。 「只要你有这份能耐,未尝不可?不过你这辈子就别想脱离被女人包养的恶名了。」阮依蝶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赌气的说:「我要回去了。」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嘛!其实我明白你的一片苦心,不要再把我们美好的时光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我记得今天是周末,晚上在饭店前的沙滩上会举办一场周末狂欢舞会。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赶快出海去绕一圈,等回来时刚好可以赶上去凑个热闹!」 「出海?」阮依蝶一脸惊讶的问。 「你不想吗?」 「怎么出海?」 「坐游艇啊。」向寒森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有趣。 「这里可以租到游艇?」阮依蝶兴致勃勃的。 「嗯,要不要?」 「好啊!」阮依蝶想起她曾经看过的那一艘银白色的游艇。心想也许到大海徜徉一趟,可以抚平自己因为他而显得慌乱无措的心…… 第六章 原本在游艇驶回岸边时,阮依蝶就跟向寒森表明她不习惯参加舞会这样的活动。当时他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回去。谁知道当她梳洗完、准备好好休息时,他竟然又硬拖着她来到办舞会的沙滩上。 「韩森,我发觉你是一个霸道的男人。」阮依蝶语气不好地道。 「我是想今晚即使你留在家里,也一样会被这里激烈的舞曲给震得无法安稳睡觉,不如干脆到沙滩上亲自体验一下周末的狂欢!」 他一脸无辜的可怜表情惹得阮依蝶不由得笑了。 「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只不过我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场面。」 「放心。这是一个自由参加、开放式的舞会,来此狂欢的游客都是想藉着身体的舞动而释放自身的压力,顺便体验一下无拘无束的快感。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坐在一旁静静的观赏罢了。」 「那我……」阮依蝶还没说完她想坐在最偏远的位置,即被一道娇嗔的声音打断。 「森哥哥!你终于来了,人家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呢!」 原来是下午曾狠狠瞪着阮依蝶的那位少女,她一走近立即热情地勾住向寒森的手臂。 「小舞,不要这样。」向寒森瞥了一眼阮依蝶面无表情的神色,随即掰开少女的双手。 「有什么关系?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难道兄妹手勾手也不行?那么某人的心胸也未免太狭窄了!」小舞示威地看着阮依蝶。 「原来泰国也有槟榔西施。」从小舞走过来之后,阮依蝶一直觉得她的穿着好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所以她所有的心思一时全放在搜寻过往的印象,根本没有发觉到小舞的示威动作;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让她想到台湾近几年来的一大特色——槟榔西施! 「你在侮辱那些从事包槟榔工作的女孩子。」小舞气愤的迸出这句话。 「我侮辱她们?你听到我说了哪句轻视她们的话了?」阮依蝶觉得莫名其妙。 「你的口气听起来就是。」小舞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她已经拉不下脸。 「我想你才刚来泰国不久吧?」 「没错。我前年才过来,这又怎样?」小舞被问得有点心慌。 「所以你还受着台湾政客的影响,动不动就替对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胡说。」小舞一脸不服输的反驳。 「是吗?那好。你现在给我仔细听清楚了。」阮依蝶板起脸孔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我刚才会说出泰国也有槟榔西施?就只是因为你的穿着相似,让我自然而然的脱口说出罢了,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被阮依蝶这么一说,小舞马上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 天啊!还真是这样。顿时,她涨红了脸,一气之下恨恨的把长袍式的薄纱用力脱掉。 看到她生气的举动,阮依蝶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我还是要郑重的声明,衣服要如何搭配是个人的自由以及喜好,旁人没有权利去干涉。今天我们两个会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斗气,只是起因于台湾槟榔西施的妆扮已经深刻印在每个台湾人的脑海里罢了。」 「哼!这是我下午游泳时怕阳光晒黑才穿的,我本来就打算要回去换适合跳舞穿的衣服再来。」说完,她重重的踱步离开。 「抱歉,把你的宝贝『妹妹』给气跑了。」看着再度被她击败的少女生气地走掉,阮依蝶这才酸酸的炮轰逍遥在外的罪魁祸首。 「不。我妈只生我一个小孩,所以你千万不要恶意造谣,到时候我妈若是信以为真而发动家庭革命,苦的就是我老爸跟我了!」向寒森搞笑的拱手作揖陪不是。 「你妈会信不过你爸?」阮依蝶怀疑的看着寒森。 「我妈当然百分百信任我爸,因为我们的家规可是严禁外遇的喔!」 「是吗?再严的家规也是管不住男人的下半身……」阮依蝶不但不相信,还语带十足讽刺的意味。 「驱出逐家门。」向寒森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啊!」阮依蝶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严苛的家规。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是足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了吧。」他又学着童子军宣示的动作,证明他所说的一切全部属实。 「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仅霸道,还拥有当丑角的无限潜能。不过,我现在已经渴得无法用理智去判断真伪,麻烦你先去帮我拿杯饮料好吗?谢谢!我会坐在最角落那个位子。」阮依蝶吩咐好,转身即往选定的位子走去。 向寒森没有马上走开,只是用含情脉脉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看着她远去的轻快步伐,他感受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更重了,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愉快的笑容;不一会儿他又突然转变成十足可怕的表情,因为阮依蝶的美貌已经吸引好几只苍蝇围绕在身旁。 他想也不想地立刻迈开脚步尾随跟上,结果走没几步就看到那群苍蝇个个灰头土脸的离去,他总算心了,转身往吧台快步走去,暗自盘算拿了点心饮料后要赶快回座位,以防再有其他男人越雷池一步! 一心只想赶快走到角落位子坐下的阮依蝶,最初被一、两个靠过来的男人邀舞时,还能好声好气的婉谢;可是当身边一下子挤满了男人,鼻子又同时吸进令人作呕的汗臭味时,她再也顾不得形象了。 只看到她忽地停下前进的脚步,然后瞟了身边的一票男人一眼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里面最粗壮的男人的手狠狠扭转了半圈。 「哼!还有谁要邀请我跳舞?」她稍加用力,马上传出男人痛彻心扉的哀号声。 「啊!我痛得受不了了。」男人痛得扭曲成一团的脸孔,马上有效的吓跑一堆男人。 「对不起,麻烦你转告其他男人,不要再来骚扰我。」她冷冷的告诉他。 「我会……我会的。」男人一获得自由立即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然后快速的跑离开。 经过这次既丢脸又痛苦的回忆,相信他以后再也不敢任意勾搭柔弱的女人! 赶走一堆讨厌的苍蝇后,阮依蝶继续往角落走去。原先她担心慢一步偏远的位子会被占满,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因为大家都一直往前面的舞台靠过去,这里反而空出十几张的桌椅没人坐。 「也好,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她选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趴在桌上等着解渴的饮料。 等着、等着……她等得几乎快睡着了,打算就这样舒服的先睡一下;可是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恼人的声音,最终还是吓跑了她的睡神。 「唷!你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 原来是小舞。 几分钟前她气愤的跑回饭店后,马上快速换好衣服冲出来,准备要找阮依蝶继续过招。可是她找遍了舞台四周总是找不到人,最后好不容易让她看到了向寒森,她想要穿过人群走过去,谁知道一波又一波挤上来的人潮却不停将她往外围挤出去。就在她哀声叹气之际,竟让她无意中看到阮依蝶。 「是啊!你父母也把你生得人模人样,你怎么也藏在这儿畏首畏尾的?」被打断睡眠的阮依蝶口气不好的反讽回去。 「你!」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哼!大欺小,没人要。」被损得无话可回的小舞不自觉地又露出小女生的脾性。 「至少还有一个韩森要。」阮依蝶无所谓的淡淡回道,不过两眼却是充满期待的看着前方。 「喔!是吗?对了,我记得中午森哥哥介绍说你是他的女朋友?」 「他是这么说的。」唉!怎么拿个饮料也要这么久? 「可是我好像时常听他这么介绍身边的女人!」小舞坏心眼的想要破坏她跟向寒森的感情。 「请问,我是排在第几号?」 「数不尽。」 「喔!等你算好了再告诉我一声。」阮依蝶不理睬她。 「你……你一点都不好玩。」没看到预期的生气场面,小舞也没有兴致再玩下去;而且她已经听到前面传来的阵阵舞曲,知道舞会快要开始了,所以她决定赶快再挤回前面的舞台比较重要。 「唉!可是人这么多,怎么挤啊?」她无奈的在原地跳上跳下想找出人少的缝隙。 「我建议你最好沿着人群的外围走会比硬去挤开人群来得省力。」阮依蝶好心的建议,然后就开始往前面的吧台走去。 看情形,要等韩森端饮料过来也是困难重重,她已经渴得等不及了。 「等等我。」小舞想了想,觉得她的话满有道理,于是快步跟上她。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疾走,大约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到可以看到舞台的距离。绕了这么大一圈,阮依蝶才发现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沙滩上的人潮真是十分恰当。 「啊!她又回来了。」小舞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差点被吓得跌倒。 「怎么?瞧见你真正心仪的人了!」阮依蝶反应敏捷的扶住她,同时开着玩笑。 「拜托!我说的『她』是女生的她,嘿嘿……等一下要换你欲哭无泪了。」 「你又哪条神经出错了?」 「你自己看看森哥哥正在做什么!」小舞好心的用手指向舞台边的两个人。 阮依蝶顺着小舞的手所指的方向一看,顿觉血液在瞬间凝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愤怒、痛心、淌血…… 因为此刻在她眼前晃动的画面,是一个笑得灿烂明媚的金发女郎,她双手紧紧环绕在韩森的脖子上,然后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喂、喂,你还好吧?其实对外国人来讲,亲吻不算什么啦!」小舞看到阮依蝶静静站着不动,两眼茫然的直直盯着接吻的两人,有点后悔自己的坏心眼,一时不忍心想要安慰她。 结果,她仔细一看,立即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起来。 「流……流血……你的嘴唇在流血……森哥哥!你快点过来啊!」小舞慌得一直对着寒森站立的方向招手。 可是由于舞台播放的都是高分贝的舞曲,再加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一起陶醉、舞动身体;尽管小舞喊得声嘶力竭,向寒森还是没有听到。 「怎么办、怎么办……」小舞惊慌的站在原地直发抖。 「抱歉,把你吓坏了。」被小舞差点震破耳膜的高分贝吼声震回意识的阮依蝶,看到原本看她不顺眼的小女生此时竟然为了她而心慌意乱,不禁让她想起在台湾的夏曼莎,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温馨的感动。 「你、你……吓死我了。」回过头看到一脸平静的阮依蝶,小舞猛拍胸脯安抚自己。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谁、谁在关心你?」小舞尴尬的死不承认。 阮依蝶当然非常明白小女生不好意思承认的别扭心态,因为十几岁的她也是常常跟姐姐莫名其妙的闹别扭,所以她只是虚弱的笑了一下。 「麻烦你若是看到韩森时,跟他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她淡漠的再望一眼已经被人群围住的舞台。 「你真的没事?」小舞发现她嘴唇上的血已经被她擦掉了。 「嗯!拜拜。」说完,阮依蝶立即转身往别墅走去。 「喂,你等一等,我马上去叫森哥哥过来。」小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好痛,痛到几乎无法承受;于是忍不住又大声叫着她,希望她再等一下。 可是一直往前走的阮依蝶似乎没有听到,还是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身影隐没在路的尽头…… 原本端了饮料就要快快回到阮依蝶身边的向寒森,后来被几个认识的游客挡了下来,他没有办法马上脱身离去,只好留下来寒暄一番。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已经半年多不见的难缠女人,竟然会在今晚又蹦了出来。 胡裘蒂,一名法裔的中国女孩,一年前到这里度假,两人因此认识。其实一开始胡裘蒂只是被向寒森俊美的外表所吸引,打算谈一场短暂的邂逅之恋;可是当她无意中得知他真正的身分后,却不打算放手了。 因为胡裘蒂的父亲不只在法国拥有好几家五星级的大饭店,同时也在泰国投资建设了好几家综合休闲以及娱乐性的观光大饭店;身为胡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权贵的身分自然让她的身边总是随时随地围绕着一大票想要攀附富贵的男人! 如今好不容易让她遇上一个外表、身世都相当的男人,她当然要紧紧的捉牢。 向寒森为了躲避她紧迫盯人的恐怖追求,不惜离开最喜欢的泰国,半年来甚至四处旅游,才总算暂时躲过她的追逐。 谁晓得好不容易回到泰国,也才逍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又追来了;而且这个令人头痛的难缠女人偏偏在他最重要、最紧张的时刻蹦出来搅局! 「嗨!honey!好久不见了,你可知道我想死你了。」胡裘蒂娇嗔的抱怨。 「你好。抱歉,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向寒森只是淡淡的点头致意,然后端起饮料就急着要离开。 「厚!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冷淡?」胡裘蒂说完才发现向寒森手上端着两杯饮料,她的脸色骤变,原来她收到的情报是真的,他真的又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 「听说你现在正跟其他女人在拍拖?」她醋劲十足的质问着。 「你说错了,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我真正用心要交往的女朋友,也可以说是我要结婚的唯一对象。」向寒森不想隐瞒,直接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始乱终弃!」胡裘蒂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博取众人的同情。 结果她没料到在场的男人,每个人都在暗自庆幸少了一名劲敌,当然不会附和她。 至于女人嘛,亲眼目睹比自己更具有条件的女人被甩掉,她们则是暗暗的看她的笑话。 「始乱终弃?胡小姐,你言过其实了。」向寒森不容有人如此污蔑自己的人格,因此表情立刻改变,同时用着极严厉的口气对她慎重的警告。「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抱歉,我先走了。」说完,他气冲冲的要绕到外围离开。 就在这时,就在他双手端着饮料,就在他难以置信的一刹那,胡裘蒂竟然双手扣住他的脖子,然后当众吻住他! 由于事出突然,以至于向寒森吓愣在原地,其他人也被她的大胆行为吓住。平常看起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对周遭男人不屑一顾的胡裘蒂,竟然为了向寒森不惜放下身段倒追男人。 就在众人呆傻之际,从舞台的扩音器传出一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森、森哥……哥、你……你的女、女朋友跑了……」 就是这一道气喘吁吁的叫声让向寒森终于从难以置信的情况中清醒过来。一恢复冷静之后,他马上对着舞台上的小舞招手,要她再说清楚刚刚的喊话。 「你、要、我、再、说、一、遍?」小舞扶着麦克风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哎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跑得这么快,她到现在还一直喘不过气来。 向寒森立即点头表示她猜对了。 「喔!我知道了。」她再努力的大口深呼吸一次,总算没那么喘了。 「我是说十分钟前你女朋友看到你跟胡裘蒂热情接吻,气得跑走了。」小舞一口气说完。 「她看到了?气跑了?」向寒森顿时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将手上的饮料往舞台的柱子奋力一丢,随即传来杯子撞击的破裂声。 「你做的好事!」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瞪着胡裘蒂。 「你……你不会打我吧?谁……谁快救救我啊!」胡裘蒂第一次看到向寒森大发雷霆的恐怖样子,吓得全身发抖。 「寒森,你冷静点,对方是女人,你可千万不要动手啊!」跟向寒森比较熟的友人好心地提醒他。 「你们放心!我不会出手打女人。」向寒森伸开五指要朋友放心,然后才冷冷的对胡裘蒂说:「今天你要庆幸你生为女人,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躺平在这里。」 「好了啦!森哥哥,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吧!」小舞已经从舞台上下来,走到向寒森身边。 「你确定她是跑回家里?」 「嗯!她是跟我这样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向寒森紧张的抓住小舞的手。 「她好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小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向寒森已经一脸苍白的往家里急速跑去…… 第七章 从沙滩上漫步回家的阮依蝶,一进大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等门的黄伯夫妇。一阵没来由的心酸让她热泪盈眶,她赶紧抬手迅速把泪水擦乾,然后装出一脸愉快的跟他们打招呼。 「黄伯、黄妈,你们还没休息?」 「你回来了,依蝶小姐。」黄妈笑得十分开心。 「咦?少爷呢?」黄伯拉长脖子往外头探看着。 「他有朋友耽搁了。我因为太累,才想先回来休息。」 「晚餐吃了吗?我去帮你准备。」黄妈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我不饿,你不要忙了。」阮依蝶马上拉住她。 「怎么可以不饿就不吃?」 「可能是下午太晚吃、又吃太多了,所以现在还感觉肚子撑撑的,不过很渴倒是真的。」阮依蝶不好意思的笑笑。 「渴?来来,我这里有刚刚泡好的乌龙茶。不过……我还是帮你倒果汁吧。」黄妈突然想起年轻女孩都不喜欢喝茶。 「太好了,我最喜欢喝茶了。」阮依蝶拿起一个杯子,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没一会儿工夫就喝完了;想想觉得还是不够,又倒了一大杯,因为她真的好渴、好渴。 「你喜欢就好,喝茶对身体真的很好呢!」黄妈越来越喜欢阮依蝶这个女孩子,她真希望少爷能够好好把握住她,最好赶快将人给娶回家。 「哇!真是太棒了。喝了两大杯总算是不渴了。你们泡的茶真的好好喝,谢谢!」阮依蝶真心诚意的道谢。 「你真的不饿?」黄妈仍关心的问她。 「嗯!我想先回房梳洗,如果还有体力等会儿再陪你们聊一下。」阮依蝶对他们点个头,然后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就在阮依蝶的房门刚关上,向寒森也匆匆忙忙、一身狼狈的赶到家。 他扶着客厅的沙发靠垫,止不住的喘气道:「黄妈……依蝶……回来了吗?」 「少爷,你怎么了?」黄伯被眼前浑身是泥巴的向寒森吓坏了。 「你先告诉我,依蝶到底回来了没?」向寒森一口气说完,又弯着腰急促的喘息着。 「依蝶小姐已经回来了,刚刚才上楼去了。」黄妈一脸担心地看着向寒森。「发生什么事了?」 「依蝶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向寒森必须先了解受到刺激的阮依蝶是否有任何异常。 「没有啊!她只是因为太渴而喝了两大杯的茶水,然后就上楼去了。对了,她还说如果待会儿还有体力要下来陪我们聊天呢!她真是一个好女孩,少爷,你可要用心对待人家啊!」黄妈满脸的期待。 「我当然会好好爱护她。不过,现在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不相干的人身上。」向寒森生气地道。 「谁?」 「胡裘蒂!」他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她又追来了。」黄伯一脸惊恐的表情,因为那个女人为了要知道向寒森的行踪,曾经连续一个月每天派人来骚扰他。 「难不成依蝶小姐是被气回来?」黄妈插嘴问道,原来她没看错阮依蝶脸上的泪水。 「哼!那个魔女这次又做了什么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黄伯一脸的气愤。 「她趁我双手端饮料时偷吻我。」向寒森无奈的道出实情,对于自己竟然会被女人强吻,除了懊恼不已,还有满腔的怒火。 「她当着众人面前这么做?」 「嗯。」向寒森点了下头。 「真是厚脸皮的女人。」黄伯不屑的啐骂。 「少爷,我看你还是先去洗干净,再去找依蝶小姐好好解释一番。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跟小姐说清楚那个魔女的本性。」黄妈只能祈祷阮依蝶会因为爱上少爷而给少爷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来只好这样了。」 如果能够,向寒森反倒希望阮依蝶能够亲眼看到他为了她而摔得全身狼狈不堪的样子,或许还比较容易受感动呢! 回到房间,阮依蝶直接走进浴室,先将全身洗干净,然后泡在按摩浴缸里慢慢享受水流按摩。 她放松的躺在浴缸里,然后看向窗外满天的星空…… 从二十岁那一年,因为顿失姐姐而哭到肝肠寸断、眼睛差点看不见的惨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轻易的落泪过;但是这几天她竟然为了韩森,一个已经占据她心灵的男人,一再的落泪。 原来她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是个不动心、不动情的冷漠女人;只是尚未遇上能够扰乱她心思的男人罢了。 阮依蝶不自觉地又咬住下唇,内心深处的那股酸楚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痛,原来爱情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她明白自己是真的爱上韩森了,所以才会无法忍受看到他被别的女人亲吻;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又狠狠的抽痛起来,不争气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很抱歉,让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向寒森伸出手轻柔的擦掉阮依蝶不断流出的泪水,一脸疼惜不舍的看着她。 「你……」阮依蝶吃惊的瞪着眼前的人。 「对不起,我因为在房间看不到你有点担心,才失礼的擅自进来浴室看一下。」其实一进来看到她好好的躺在按摩浴缸,他便放心的打算到房间去等她;可是才迟疑了下,竟然看到她泪流满面的伤心模样,让他怎样也无法迈出脚步。 「麻烦你先到外面等一下。」阮依蝶的口气听得出来不是很高兴,不过她仍然努力保持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马上出去。」向寒森不好意思的赶紧退出浴室。 阮依蝶穿着浴袍慢慢的走出来,可是她却往浴室旁边的墙壁直接贴靠着,然后询问道: 「舞会结束了?」 「不知道。」 「不知道?」阮依蝶十分讶异。 「我不知道我离开后舞会是不是又继续进行。」向寒森老实回答。 「咦?」 「因为我离开时舞会是暂停的。」 「为什么?」阮依蝶纳闷的问。 「因为我差点出手掐死一个可恨的女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显得有些慌张。 「你也看到的,就是我被一个女人强吻啊!」向寒森一脸的忿忿不平。 「你被女人强吻?」阮依蝶十足怀疑的语气。 「当时我双手端着饮料,突然嘴巴就被狠狠的咬住,这不是强吻,难道会是我心甘情愿的跟她接吻?」向寒森不悦的解释着。 「可是……」阮依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自己也被他强吻过一次。 「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你认识她很久了?」阮依蝶问道。 「一年前认识的。」 「原来如此。」阮依蝶想起小舞的话,他真的把每个女孩子都当作女朋友? 「你不要误会了。没错,我们是一年前认识的,可是我却被她无故骚扰了快半年,然后又无奈的躲了她半年,你说这样算不算认识一年?」 「不会是她要包养你吧?」 「当然不可能。」向寒森真是服了阮依蝶,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她的任务。 「既然不是,就表示她未婚吧?」 「她是未婚,不过并不表示我的眼光就这么差吧!」向寒森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 「差?怎么会?我才要称赞你好眼光呢,她长得很漂亮。」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看那个女人,她还是十分确定对方是个优质美女。 「是啊!她还是个拥有亿万家财的富家千金女呢!」向寒森口气恶劣的嘲讽着。 「你的口气有必要这么冲吗?」阮依蝶听出他的不高兴。 「因为你竟然不生气。」 「生气什么?」 「生气她抢走你的权利啊!」 「我的什么权利?」阮依蝶一脸莫名其妙。 「吻我的权利啊!难道你能忍受我被其他女人亲吻?」向寒森紧张万分的等待她的回答。 「你真的喜欢我?」阮依蝶迟疑的问着。 「我何止喜欢你,应该说我已经爱惨你了。」向寒森乘机表白心意。 「爱?你爱我?」 「难道你忘了我下午跟你求过婚?」 「可是……」他们认识还不到几天,他怎么可能爱上自己?阮依蝶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中找到确定的答案。 片刻之后,她缓缓绽开一抹满意的微笑。 「我相信你。」 「喔!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愿意让我驻留在你心里,我会一直爱……」向寒森高兴的直想要给她一个承诺,却被阮依蝶打断了。 「我不要你用言语来承诺。」 「那……我知道了,你等等!我去拿戒指。」说完,向寒森急着回自己房间去拿他已经准备好的戒指。 「戒指?」阮依蝶吓了一跳。 「对啊!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此刻我要的也不是象征性的戒指,我要一份更实在的感觉。」 「这……我就不明白了。」 「我要你整个人完全属于我。」阮依蝶坚定的看着他。 「这是……真的吗?可以吗?」向寒森不敢相信,毕竟男人是受不了一丝丝的挑逗。 「嗯!」阮依蝶慢慢走近他,主动搂住他的腰,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抬起洁净姣美的脸庞,很自然、很专注地等着。 向寒森看着她全心全意、真心期待着,终于不再迟疑、不再旁徨,低下头吻住他期盼许久的迷人红唇。 一开始,他只是既温柔又缠绵的轻轻挑动着她的欲望,让她感觉有如被春天的微风轻抚过的舒畅;然后,他渐渐地越吻越激烈,不停的诱出她潜藏在身体内的激情。终于她情不自禁地搂紧他,浑身似火燃烧般的扭动着…… 第八章 早上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落在床上沉睡的娇颜上。但床上的人儿仍闭着双眼,不过却慢慢探出了手…… 然而,却没有预期中的大手握住她时,原本还不打算醒来的阮依蝶马上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 她心慌的立刻起床,焦急地在房间四处搜寻,最后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隔壁的书房传出来,嘴角才慢慢扬起,同时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原来他是到书房接电话了。」她对自己刚刚紧张万分的糗样,感到十分好笑。 然后,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手不停的抚摸着挂在胸前的戒指。这是一个星期前她和韩森发生关系后的隔天早上,他亲自为她戴在手上的结婚戒指,他原本打算那一天就要去请牧师证婚,却硬是被她极力阻挡了下来。 「不用那么急,经过昨晚,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不是吗?」阮依蝶这么说着。 「所以我们更要去请牧师证婚,这样一来才能名正言顺啊!」对于阮依蝶的阻止,向寒森无法理解的生气着。 「这样太草率了,难道你不需要告知自己的父母?」 「等我们办好结婚手续,我自然会通知他们。」他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难道他们不会生气?」阮依蝶问道。 「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生气。」 「是这样吗?」 「不相信你可以问黄伯他们。」 「可是……」一直到现在阮依蝶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清楚有关他的一切,也因此无法立即答应他关于结婚这件事。 「好吧!我不逼你一定要在今天办好两人的结婚手续,不过结婚戒指你一定要戴上。」向寒森一副不容反驳的坚决表情。 然后,他取出两只戒指,拉起她的手先为她套上女戒,接着要她为他套上男戒。 在两人的手上都套上戒指后,他立即牵着她下楼,然后走到厨房对着正在用早餐的黄伯夫妇以及老李,大声的宣示:「我们已经结婚了。」 阮依蝶没想到他的手脚快,嘴巴更快,让她一时无法反驳;最后,两人就这样成了有实无名的夫妻。 当然,有实无名的夫妻关系也是自己一再拖延的结果;而且,韩森对于她将戒指当项链藏挂在胸前的举动也很不满。 「好吧!今天就去把结婚仪式办一办,如果婚姻生活就是目前这种模式,那也不错。只是……」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想起了十七岁时看到的那件雪白新娘婚纱,如果……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往书房走去,带着一脸的笑意打算去告诉韩森这个他等待许久的决定。 「喂?哪位?」 正陶醉在令人心神荡漾的幸福中的向寒森,对于一早就吵醒他美梦的电话,没好气的低吼。 「你欠揍啊?臭小子,明知故问!」 电话那端传来非常嘈杂的声音,让向寒森听得不是很清楚。 「好啦!我知道你是谁了。有什么事吗?」 「怎么?一副不情愿的口气,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妖姨,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你只是无聊才打这通电话?」向寒森带着警告的语气说着。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吗?本小姐可是忙得很,想找我聊天我还没空奉陪呢!若不是你妈扰我清梦,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去扰人春梦。」 「我妈又怎么了?」向寒森无奈的叹口气。 「听说你已经跟小蝶结婚了,是真的吗?」 「嗯!」 「真有你的。不过既然结婚了,为什么不带小蝶回去让你爸妈看看,好安心呢?」 「唉!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啊!」 「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小蝶是一个会忤逆长辈的女孩子……」 「事情不是……糟了,她好像起床了。」向寒森听到从房间那头传来的细微声音,十分确定阮依蝶起床了。 「喂,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对小蝶表明真正的身分……」 「我晚一点再跟你联络。」他急急的想挂掉电话,以至于没听到妖艳最后的那句话。 而一挂断电话,向寒森打算马上赶回房间,可是他没想到阮依蝶的动作更快,已经一脸笑意的走进书房。 「喔!完了。」他无奈的轻叹一声。 「早!你在跟朋友讲电话?」阮依蝶一看到向寒森,马上开心的走过来。 「嗯!」向寒森紧张的点点头。 「讲完了?」 「是呀!就是有人这么不识相,扰人美梦。」向寒森低头亲吻一下阮依蝶的樱唇,然后搂着她往房间走去。 「等等,我可以参观一下书房吗?」阮依蝶停下脚步,抬头问韩森。 「改天好吗?」 「看一下就好了嘛!」她撒娇。 「可是,我快不行了耶!」向寒森故意暧昧地低头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衣。 「你……好吧!我改天再参观。」阮依蝶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想快步走出书房。 就在即将踏出书房之际,她又不舍的回头再看书房一眼……突然,她转过身快速的走到一面墙前,两眼睁得大大,无法置信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合照。 「哇!这次真的完了。」向寒森一脸挫败的紧紧跟着她。 「妖姐?」她抖着声音问韩森。「原来你早就认识她?」 「她是我妈妈的亲妹妹。」向寒森坦白的说。 「啊!」阮依蝶无法接受这个突来的真相,只是怅然若失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是骗人的吧!」 向寒森虽然很想靠过去紧紧抱住摇摇欲坠的阮依蝶,可是又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一分一秒的流逝…… 然后,阮依蝶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样子,冷冷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么重要吗?」向寒森被她的表情吓到。 「不重要吗?」阮依蝶激动的问着。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身分,不是吗?」向寒森解释着。 「你的身分?这么说这一切确确实实都是属于你的?原来你是个道道地地、货真价实的富家少爷!什么情夫?什么被包养?只不过是为了看我笑话罢了。」阮依蝶尖锐的质问他。 「不是这样的。」 「你觉得这样捉弄我很有趣?」她的声音从牙缝中冷冷的迸出来。 「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向寒森努力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可惜阮依蝶已经气得听不进任何的解释了。 「我想依你无聊的幽默个性,这种捉弄人、看笑话的生活方式当然有趣。但是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被人愚弄了。」她太生气了,以至于声音有点儿发抖。 「小蝶。」向寒森伸手要搂她。 阮依蝶用力的拍开,然后退得远远的。 他只好无奈的隔一段距离看着她。「小蝶,请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自己的身分,可是妖姨曾经说过你极度厌恶有钱的男人,所以我为了接近你才不得不隐瞒身分。」 「是啊!你当然要隐瞒自己高贵的身分,否则你怎么确定我是看上你的人,还是觊觎你的钱?」阮依蝶觉得自己已经被深深的伤害了。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之前的我跟你,和现在的我跟你,又有什么差别?既然我们之前能够相识、相恋,在一起相处得那样自然愉快;现在也一样,不是吗?」 阮依蝶想起之前自己昏倒在沙滩被他抱回细心的呵护,想起两人在月光下骑马的情形,想起野餐时的快乐,想起两人相拥而眠……她几乎想点头,但是一想到两人悬殊的身分地位,她又推翻了一切。 「不!我不这么觉得。」 「你知道你这样是在否定我们两人的感情吗?」向寒森无法接受她如此冷酷的说法。 「哈!感情?谁会相信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的感情?」她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这是你对我的偏见?」 「偏见?或许吧!反正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攀附权贵,更不奢望飞上枝头;你可以尽情的对那些门当户对的女人展现你高超的调情技巧。」 「我不许你这样污蔑我的人格!」向寒森生气了。 「是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凡女人,有什么资格污蔑你尊贵的人格!但是你也不要以为你现在有权有势,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感情……」阮依蝶有点错乱的把眼前的向寒森看作是七年前害死她姐姐的可恨男人。 「小蝶,你冷静点。」向寒森也注意到她恍惚的神情,因此忍不住懊恼自己又将她的情绪逼到危险的边缘。 「冷静?你害死我姐姐,还敢叫我冷静,你……」 阮依蝶话还没说完,眼看着就要往前仆倒,幸好向寒森早有所警觉,快速的冲过去及时抱住她瘫软的身体。 「唉!本来就是我的错,我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跟她争论,现在又让她气晕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向寒森一脸后悔莫及的沮丧表情,然后将抱在怀里的人儿轻柔地放回床上。 在朦朦胧胧的梦境中,阮依蝶依稀又看见姐姐跟自己的模糊身影,以及听得不是很清楚的对话。 她看到一位全身湿透的少女兴奋的大声叫:「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实在太漂亮了。」 「你找到什么?瞧你那么兴奋的样子。」 一道温柔婉约的声音从一间房门微开的房间传出。 「新娘礼服!我看到一件设计典雅、高贵大方的雪白婚纱,整件都没有你不喜欢的荷叶边,连头纱也没有;而且它搭配的鞋子是你想像不到的玻璃鞋……」 阮依蝴深深地望了妹妹一眼,然后淡淡地笑着说:「别再提什么婚纱了,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没说错吧?」 「我之前对你所说的一切,只是我自己不可能完成的梦想罢了。」 「为什么不可能?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打算结婚,就一定会有机会穿上梦想中的新娘婚纱的。」 「你想,当人家的情妇,她有穿上新娘婚纱的一天吗?」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 「只要你不当人家的情妇,你就有机会穿上新娘婚纱,对不对?」 「这……」 「姐,你答应我不要再什么情妇了,好不好?」 「唉!你还小,你不懂。」 画面不停模模糊糊的交错跳着,突然画面定格了,姐姐在跟一个男人争执……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什么身分地位,你只是一个没名没份的情妇罢了!你凭什么怀我的孩子……」 「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所以求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不行,如果你不拿掉,我们就到此为止……」 「我求求你……」 「小蝶,姐姐对不起你,不仅之前一直欺骗着你,以后也要狠心的让你一个人独自生活……」 这是阮依蝶最后听到姐姐说的一句话,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姐姐凄美的笑容…… 然后漫长的岁月过去,阮依蝶始终无法从姐姐为了一个男人投海自尽而抛弃她的痛苦中恢复过来。 有一天,她终于亲自找上那个男人,然后怨恨的当面诅咒他:「你要记住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是牺牲我们姐妹的生命换来的,所以我们的阴魂会永远跟在你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沉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多久了?只记得自己跟随姐姐的脚步要一起去寻找坐飞机失事而死亡的父母…… 当她再度能够呼吸到空气时,陪在她身边的,就是彻底改变她、让她重新找到生活目标的妖艳! 从痛苦的睡梦中醒过来的阮依蝶,明白自己又因为情绪激动而昏倒;这是那一年跳入冰冷的大海中后,肺部受到极度冻伤所留下的后遗症。 她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慢慢起身下床,接着打开衣橱拿出大皮箱,开始将衣服一件一件放进去…… 十分钟后,她提着皮箱慢慢往楼下走去,当她经过书房时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唉!妖姐,我明白你这次故意设计我的用心。只是,我真的只能辜负你的苦心了。韩森,相恋一场,到最后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你真正的名字。」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是相信他的。 之前会跟他那么激烈的争执,最初的确是因为无法接受被欺骗的冲击才会如此激动;可是,后来却是为了要让自己彻底断了跟他所有的牵连,才不得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她到今天终于可以完全体会到当年姐姐深陷在爱情的泥沼里而无法自拔的痛苦。没错,当年的她还太小,根本不懂大人的感情世界。 来到楼下的客厅,感觉一片安静。她原本想要好好谢谢黄伯跟黄妈这阵子的照顾,想想还是趁着没人在的时候悄悄离开吧! 最后再看一眼,她终于大步踏出这间让她尝到了酸甜苦辣、无可奈何的爱情滋味的房子。 就在阮依蝶搭上向寒森特意安排好往机场的计程车之后,才从厨房走出了四个人。 「少爷,你就这样让少奶奶离开?」黄妈不舍的哽咽着。 「这是你们表小姐交代的。如果我有办法让少奶奶留下来的话,我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吗?」向寒森无奈的看着一脸愁云惨雾的三个老人。 「唉!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老李单纯的脑袋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放心吧!少爷,结了婚的女人是气不久的,所以少奶奶很快就会回来了。」黄妈乐观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向寒森听了她好心劝慰的话后,反而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直到现在才想到两人根本没有举办任何的结婚仪式,这下子他要以什么名义将人带回来…… 「万一……」黄伯此时突然忧心忡忡地迸出一句令人心惊胆跳的语,但还没说完就被向寒森狠狠瞪住。 「没有任何万一的状况。」管它什么结婚仪式,有实质的夫妻关系才比较重要。向寒森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少爷,真是对不起。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知道少爷已经非常不安了,我还……」黄伯惭愧万分的自责着。 「算了,其实你们也是关心我。不过,放心!最多一个月。」这是他后来又跟妖艳联络上,她给他的建议——不要阻止小蝶回台湾,先让她独自冷静思考一阵子。所以他才命令其他三人刻意闪开,好让她能够悄悄地离去。 不过,他暗自决定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期限一到,她不回来,他一定亲自去掳人。 「喂,小舞吗?依蝶已经出发到机场去了,你也准备出发吧!拜托你,千万要好好看住我老婆啊!」向寒森在同意妖艳的提议后,马上找小舞商量,要她抽出一个月的时间跟着回台湾一趟,然后想办法黏在小蝶的身边。 「没问题。我一定会用一个天衣无缝的藉口住到她家里,然后随时给你情报。好了!我也要出发了,拜拜。」 向寒森放下电话,抬头望了一眼人去楼空的房间,最后还是决定到饭店处理事务以打发时间。 第九章 「哇塞!依蝶姐,你住的房子很高级喔!」真的黏上阮依蝶的小舞一进到宽敞舒适的客厅,立即大声赞叹着。 「这里是二十六楼,当然『高』级了。」阮依蝶淡淡地笑看着一脸惊喜、四处探看的小舞。 她实在想不透才出国短短几天,自己竟然完全转性了,才会让一只跟屁虫跟着她回来。 当然,一开始她的确非常怀疑她是某人特意安排的眼线,因为她的藉口——跟老爸吵架,所以要离家出走;这实在很难取信于她。 不过,看她在机场拿了好几张到不同国家的机票而犹豫不决时,她才有点相信也许她真的时常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我才不是住得『高』的意思,而是住这里的安全性、隐密性都很高啦!当然,设备更是顶级的高!」 「这里不是全部都属于我的。」阮依蝶拖着皮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对着到处看的小舞说:「最左边那两间是客房,你挑一间住吧!」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我现在才发觉我真的好喜欢你喔!」小舞跑过来直接抱住阮依蝶。 「拜托你赶快放开。」阮依蝶不喜欢被别人这样抱着自己,不过她的脑海里却在此时突然蹦出一副温暖的胸膛,让她的心不自觉地抽痛起来。 「啊!是依蝶姐。」 突然,一道欣喜若狂的呼叫声从另一个房间传了出来。 「嗨!小曼,我回来了。」总算拉开小舞的手,阮依蝶对着一脸惊讶的夏曼莎打招呼。 「太好了,依蝶姐,你终于回来了。」夏曼莎高兴的快步走过来,当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时,顿时惊慌的问:「你……你是谁?」 「小曼,你怎么了?」阮依蝶有点紧张地看着突然一脸惊慌的夏曼莎。 「依……」夏曼莎的回话被动作快速的小舞打断。 「嗨!你好。我叫黄小舞,是依蝶姐的乾妹妹。」 「小舞,不要开玩笑。」阮依蝶及时喝住黄小舞的胡言乱语,然后对着夏曼莎温和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兰呢?出任务了吗?」 「亚兰姐跑去躲起来了。」 「躲?我不懂。」 「拜托,这有什么难懂的,一定是被男人追得受不了才会跑去躲起来嘛!」黄小舞觉得这么简单易懂的事,有什好伤脑筋的? 「小舞,不准你再胡言乱语。」阮依蝶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好嘛!我先去看看房间好了。」黄小舞被看得浑身直起疙瘩,这才知道阮依蝶真的不好惹。 「她是谁?会不会害你跟亚兰姐一样跑去躲起来?」夏曼莎一脸担心的看着黄小舞的背影。 「有我在,你不用这么担心。还是先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吗?」阮依蝶柔声安慰着看起来被吓得不轻的夏曼莎。 「嗯!看到你我就安心了。」夏曼莎眼眶红红的。其实当她一直联络不上言亚兰时,就很想马上通知依蝶姐,但是又怕打扰到她……幸好,她提早回来了。 「不准哭喔!」很怕看到别人流眼泪,阮依蝶只好先开口阻止她的失控。 「我哪有要哭嘛!」夏曼莎用力吸了一口气后,开始说明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前天亚兰姐也同样带了一个小女生回来,可是那天晚上她就被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接走了。但是昨天一早亚兰姐出去后,下午又带回来那个女孩,然后亚兰姐匆匆忙忙收拾一些衣服,提着一个大箱子,跟我说她要到外面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接着人就不见了。」 「到现在都没有跟你联络?」 「嗯!」 「是任务出状况?」 「不。」夏曼莎摇摇头。「亚兰姐说这是她个人多管闲事的后果,所以不准我跟老巫婆报告。」 「嗯!」阮依蝶听完静静思考着。 「亚兰姐不会有事吧?」夏曼莎担心的问着。 「你放心,既然她都没有传递任何讯息就表示她很安全,不过我还是必须跟妖姐联络报告一声。」阮依蝶一想到要跟妖艳联络…… 「跟你回来的那个女孩真的没问题吗?」夏曼莎的目光瞟向客房。 「嗯!她是我在泰国认识的一个朋友,刚好也要到台湾办点事,所以暂时住在这里。」阮依蝶微微一笑安抚她。 「喔!只要她不会带给你危险,我当然十分欢迎。不过,依蝶姐,我觉得你这次出国回来,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是啊!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符咒。」阮依蝶表面上笑得十分轻松自在,一颗心却老是像被针扎般的刺痛着。 「我喜欢现在的依蝶姐。」夏曼莎认真的看着阮依蝶。 「喔?」阮依蝶想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总之就是比较有感觉啦!」 「很抽象的描述。好了,我先回房洗个澡,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们等会儿再聊。」阮依蝶笑了笑。 「没问题。」 看着夏曼莎往黄小舞住的房间走去,阮依蝶才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阮依蝶就闻到一股香味,立即知道言亚兰曾经进来过,为什么呢?她一边思考、一边打开橱子准备将皮箱里的衣服挂回去。 「咦?怎么会有衣服从暗柜跑出来?」她惊讶地掰开橱柜的底板。一拿开木板,她立刻被一件日本和服式婚纱吓住,接着她看到一张短笺—— 蝶,抱歉擅自动用你的柜子,实在是一时找不到安全的地方藏这件衣服,所以先借用你的秘密藏物处。如果这件衣服没有被找到,那我就会非常的安全,所以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它,千万不能被那个男人「小曼看过他」拿走。只要一个月的期限一过,我就可以回家了。 拜拜,兰。 「又是跟男人有关系,难道这阵子我们都犯桃花劫?」 阮依蝶无奈的摇摇头,才将木板放回原位,这样一来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快被她遗忘的雪白婚纱礼服。 就是这件礼服粉碎了她跟姐姐的所有美梦,也让她的人生有了极大的转变。 不过,既然这件婚纱留给她的只是痛不欲生的回忆,为什么她还要花钱买下它,细心的收留着? 是想藉此提醒自己男人可恨,还是想完成姐姐未完成的婚纱梦?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尤其当她亲身体验到爱情的魔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从离开那个男人,她的心就一直痛个不停,而她终于从小舞的口中知道他名字叫向寒森…… 回到台湾不知不觉也过了一个多月,黄小舞跟夏曼莎就如同阮依蝶最初预期的一样;两人的个性、喜好都相似,因此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都会看到两人形影不离的腻在一块儿。 而黄小舞原本是每天都会固定传递消息给向寒森,可是半个月前向寒森却突然告诉她:「小舞,我有事要离开泰国一阵子,所以你不必再传递依蝶的消息给我。」她听了当然十分开心,也因为少了这项重责大任,她就跟着年龄相近的夏曼莎玩得更加疯狂了。 像现在都已经早上十点多,两人竟然疯了一晚还不见人影。当然,她们都会邀请阮依蝶同行,可是都被她婉拒了。因为从泰国回来后,阮依蝶总是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 「依蝶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陪你去看医生,好吗?」夏曼莎在玩乐之余,还是相当关心阮依蝶的情形。 「我没事。可能是去泰国被太阳晒太久,还在晕眩中。」阮依蝶总是这样安慰她。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她向来就不喜欢热闹的场所,因此也乐得每天在家里吃吃睡睡,感觉十分的享受,只是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曾经说过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男人,因此郁闷了起来…… 叮咚、叮咚! 似乎有人在按门铃,阮依蝶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身去开门。 「会是谁呢?」她嘀咕,等她从门孔看清来人后,呆愣片刻才赶紧打开门。「妖姐。」 「欢迎吗?」一位年约五十上下、风姿绰约的女人说道。 「当然。妖大姐,你真是爱开玩笑。」阮依蝶有点慌张。 「你怎么又瘦了?」妖艳心疼的摸摸阮依蝶的脸颊,然后无奈的轻叹一声,「唉!这么久了你还是无法相信男人,看来我当年似乎……」 「对不起!妖姐,我们还是先进来再说,好吗?」阮依蝶赶紧打断妖艳的话,她实在不喜欢站在门口谈事情。 「哈!我竟然也跟三姑六婆一样站在门口搅舌根了!」妖艳一脸无法理解地走进屋里,然后问着阮依蝶:「你说,我怎么也变得如此粗心大意?」 阮依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静静地关上门,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接着就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片刻之后—— 「哎呀!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小曼这么怕安静时的你,现在连我也会感到有点心惊呢!」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们不是还嫌我对人太温柔了?」阮依蝶笑睨着妖艳。 「我现在才知道最温和的你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出任务的那些柔弱型情妇,一看到你几乎都自动弃械投降。不过,说来也好笑,谁想得到你竟然只要遇上凶悍的女人就没辙了,真是枉费你苦学了五年的一身好功夫。」妖艳觉得不可思议。 「没办法,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阮依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啊!印证一物克一物的原理。」 「幸好有兰专门去应付那些凶悍的女人。」阮依蝶见识过娇小的言亚兰三言两语就吓退比她高大强悍的女人,对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老实说我满担心兰会因为太激烈的手段而惹恼那些女人,就像这次莫名的躲藏事件,原本说好一个月就可以回来,结果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只接到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她真的没事吗?」阮依蝶担心的问着。 「哈!我敢保证她现在不仅过得逍遥自在,就不定还乐不思蜀呢。」当初一接到阮依蝶的通知,她就立即托人去调查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直到她完全明白之后,对于言亚兰这次无心插柳的事件反倒是乐见其成,于是她又顺手做了一些策划。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阮依蝶相信的放下连日来的担忧。 「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更希望你能信任寒森这孩子。」妖艳还是说出了她这次来访的原因。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他?」阮依蝶实在很怕伤口再被扯开。 「不行。我这次一定要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你。」妖艳十分坚持。 「根本没必要,我能够明白你的用心。」阮依蝶不想再听到有关向寒森的事情,因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会抽痛。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能打开心防去接受寒森的爱?」 「爱?男人的爱能维持多久?」阮依蝶的心痛极了。 「看你这样,我非常后悔当初让你从事这种看尽男人无情的一面的不正常工作,因为我非但没有挽救你,反而让你无法相信男人的真爱。」 「你不要这样说嘛!这完全是两回事。」看到妖艳一脸的挫败悔恨,阮依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唉!爱情真是折磨人啊!」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阮依蝶,妖艳也只能无奈的在心底叹气。「对了,小曼呢?」不忍心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她看着夏曼莎的房间转移话题。 「跟小舞疯了一晚还没回来。」 「小舞?」妖艳诧异的问。 「从泰国跟我一起回来的朋友。」 「黄小舞?」 「嗯!你认识她?」阮依蝶十分讶异。 「她为什么跟你来台湾?」 「离家出走。」阮依蝶将黄小舞的理由说出来。 「你相信?」妖艳怀疑的看她一眼。 「半信半疑。」 「能够让你相信一半,可见得她有演戏的天分。」妖艳十分佩服这个鬼灵精。 「演戏?她骗我?」阮依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知道她爸爸做什么的?」 「我没问。」阮依蝶摇摇头。 「小舞是饭店经理的女儿。」妖艳平静的道出实情。 「饭店经理?很好。饭店是向寒森的,所以小舞也是他刻意安排的;难道他戏弄我一次还不够?」阮依蝶突然激动起来。 「你心里真的这么认为?」 「我……」 「其实你一直都在强迫自己这么去认定寒森是这样的男人,是吧?」妖艳一语直接说中阮依蝶的逃避。 「你何苦要逼我到这个地步?」阮依蝶终于忍不住地抱住妖艳痛哭失声。 「不要再压抑你真正的感情,大胆去尝试一次,好吗?」妖艳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因为你一直都在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不是吗?」 「我……」阮依蝶泣不成声。 「既然割舍不下,就坦然去面对吧!更何况目前也只有你才有可能逼出寒森这个可恶的小子了。」妖艳竟然带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寒森怎么了?」阮依蝶无法想像向寒森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小子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怎么会?」一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阮依蝶顿时脸色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吓人模样。 「小蝶,不要慌、不要急,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妖艳一时忘了阮依蝶的精神状况,被她吓得只能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用话安稳她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一打开门就看到阮依蝶瘫在妖艳的怀里,黄小舞跟夏曼莎也同时被吓到。 「小舞,你知道寒森的行踪吗?」还是十分虚弱的阮依蝶,一看到黄小舞马上一脸期望的问着。 「森哥哥……我当然不知道。」黄小舞以为自己来台湾的目的被揭发了,所以坚决的否认。 「他真的失踪了。」一听到黄小舞的答案,阮依蝶绝望的看向妖艳。 「失踪!原来森哥哥是不见人影了,难怪他不需要我再跟他报告依蝶姐的情形。」黄小舞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阮依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计较黄小舞的真正目的,她现在只想知道向寒森到底在哪里;因此一听到黄小舞的话,她马上又存着一丝希望的紧紧抓住她追问。 「大约半个月前吧!」 「应该就是他被他爷爷叫回加拿大说明你跟他的事情的时候吧!」妖艳暗暗推算着时间。 「我跟他的事情?」阮依蝶一脸茫然。 「唉!我就老实招了。其实是我透过别人去密告,说这小子对一个女人始乱终弃。」 「一个女人?是指我吗?」阮依蝶问着。 「嗯!」妖艳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要故意陷害他?」阮依蝶不明白妖艳的用意。 「我想制造机会让你们复合,可是我没想到那小子的脾气这么倔强,为了你,宁愿承认这项罪名而被逐出家门。」 「逐出家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将自己的孙子逐出家门,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阮依蝶愤怒地质问。 「这就是向家严格的家规。」 「可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仔细调查一下?明明是我自己要离开的……」阮依蝶心痛的掩面哭泣。 「依蝶姐,不要再伤心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人的。」夏曼莎第一次看到阮依蝶为了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欲绝,不禁自责自己粗心大意,以至于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发现到她的痛苦。 「是啊!我想森哥哥这么爱你,一定也舍不得让你这么伤心难过,也许过一阵子就会主动来找你了。」黄小舞也努力地想要安慰阮依蝶。 「不,我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阮依蝶绝望的低头啜泣。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惩罚我任意践踏他对我付出的一片真心!她暗暗地自责着。 突然,一道闪光窜进阮依蝶的脑海里,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其他三个人。 「不!我不要再跟命运妥协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寒森。」她对妖艳要求道:「妖姐,麻烦你带我去见向家的爷爷,好吗?我要亲自对他说明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然好。」妖艳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也要去。」小舞跟夏曼莎同时开口说。 「好吧!大家都一起去!」 第十章 一个星期后,四个人终于来到加拿大。 而此时坐在向家大厅里的,除了向家爷爷、向寒森的父母以及向家的亲友之外,连向寒森的外祖父母、舅舅等人也全都闻风赶来。 「就是你让我的孙子躲得不见人影?」向家爷爷向南山不高兴的瞪着阮依蝶。 「不是我让他躲得不见人影,而是您不分青红皂白地逼走他。」阮依蝶不示弱地反驳。 听到这句大胆的回话,四周不约而同地响出一片抽气声。 「放肆的丫头!现在我终于相信我的宝贝孙子真的不认识你。」向南山冷笑的睨了阮依蝶一眼。 「活该!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孙子。」妖甲申幸灾乐祸地乘机损着向南山。 「你……谁教你来的?这是我向家的家务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什么外人?你搞清楚,我可是寒森的外公。」妖甲申怒吼。 眼看着两家爷爷又要为了向寒森斗起来,一旁的家人赶紧各自安抚自己家的老爷子。 阮依蝶却在此时生气的质问向南山:「您刚刚有提到向寒森一直声明他不认识我?」 「对,他一直强调自己根本不认识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向南山被阮依蝶问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一开始您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 「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寒森这孩子在说谎。」开口说语的正是向寒森的妈妈,妖娇。 「哼!谁说我的宝贝孙子在说谎。」向南山不肯承认。 「爸爸,您一开始不也说了小森根本没说实话。」 「好吧!就算小森没有说实话,我也不会相信他喜欢这个女人。」向南山气愤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阮依蝶。 「爸爸,您不可以意气用事啊!」向寒森的伯父开口提醒自己的父亲。 「爷爷,您不是一再警告我们不可以成为负心汉?」向寒森的唯一堂兄,也是向氏集团的另一名继承人向暖森也开口劝道。 「是……是小森自己说不认识这个女人的。」向南山恼羞成怒的拿向寒森之前否认的话来当挡箭牌。 「胡说,森哥哥明明就曾经当众宣示依蝶姐是他唯一的结婚对象。」小舞无法忍受的跳出来呛声。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向南山气愤地瞪着眼前突然蹦出来的小女孩。「你又是谁?」 「我叫黄小舞,我爸爸是饭店的经理。关于森哥哥和依蝶姐的事,我真的没有胡说,黄奶奶他们都可以证明。」 「那又怎样?是她自己先放弃的,不是吗?」向南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经验的累积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看透年轻人的感情纠纷。 「没错。当初我是因为高攀不起而自动放弃。」 「既然如此,你今天又来这里做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寒森已经跟向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就是生气他的宝贝孙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狠心抛弃家人。 「我来『低就』他。」阮依蝶用着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向南山。 「那么你来错地方了。」向南山冷冷地道。 「不!我今天是来澄清一切事实的真相。」 「没必要。」 「我一定要让你们明白寒森绝对没有对我始乱终弃,是我弃他而去。」 「你在说什么?你弃他而去?笑话!我们家寒森是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向南山一听到宝贝孙子被这个女人给抛弃,气得口不择言。 「爸爸!」 「爷爷!」 一旁的向家人没想到向南山会失控到出口伤人,赶紧出声阻止。 「您说得对,我只是个不知道及时把握住好男人的笨女人罢了。」阮依蝶淡淡地笑了。 「算了,我不管你是谁……」 「我叫阮依蝶。」 「你……我又没问你的名字,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向南山已经被阮依蝶那一副冷静的优雅态度气疯了,于是就在众人的惊呼中气愤的起身离去。 阮依蝶有点讶异于自己的反常言行,也有些懊悔气走了向爷爷。不过,若是时光再倒转,她想结果应该还是一样吧!既然于事无补了,她不如利用这个机会观看向寒森所有在场的亲人,从他们每一个人的外貌、神情、言谈举止,一一去印证她记忆里那个体贴、温柔的向寒森!最后,她可以非常确定他的确是深受所有人宠爱的天之骄子! 如今,他竟然为了她,甘愿抛下这一切…… 唉!他的情深意重真是教她汗颜! 于是她开始冷静的思考如何寻回她已经要定的男人,也许现在唯一能逼出向寒森的方法,只有利用向爷爷的意气之争了。 如果向寒森真的爱她胜过一切,那么他一定会自动现身…… 向寒森到底躲到哪里去?他竟然有这样大的本领能够躲过向、妖两家派出去的搜索人员的搜寻? 是啊!他到底跑去哪里了? 没有人料想得到,向寒森竟然就躲在阮依蝶居住的对面那栋大楼十楼的公寓里。 半个月前,当他从泰国被爷爷叫回加拿大时,他心里十分明白一定是妖姨为了帮他们制造机会才故意出卖他。不过,他已经决定不再用任何手段来挽回阮依蝶对他的信任,所以他只有当着所有家人的面一再的否认,最后爷爷气得忍无可忍地将他逐出家门。 一离开向家,他马上透过几位好朋友的帮忙,转了好几趟的飞机才顺利摆脱掉家人的追踪,秘密抵达台湾。一到台湾他立即在阮依蝶的住家附近找了间房子住下,很幸运地让他在正对面的十楼租到一间公寓。根据之前小舞提供的资料,他知道哪一间是阮依蝶的房间,于是每晚他总是坐在十楼的窗边眺望着二十六楼的一户窗户;一直等到她熄灯了,他才安心地回房睡觉。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他怕再度被拒绝,怕从此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虽然目前无法将她拥在怀里,但是能够像现在这样每天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已经很满足了。 「是吗?其实我这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向寒森无奈的轻叹一声后,再看一眼已经连着五个晚上都没亮灯的房间。 「奇怪,五天了,怎么还是没开灯?到底去哪里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越想越恐慌,最后急得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真是急死人了,这个小舞在做什么?」向寒森一急,竟然忘了自己吩咐过黄小舞不要再打电话回报。「算了,还是先找小舞问清楚。」 这么一想,他马上拨了黄小舞的手机。 「喂,哪位?」 「小舞,是我。」电话那边突然鸦雀无声,他急急的追问:「喂、喂,小舞,你听到了吗?」 「森哥哥,真的是你?」黄小舞不敢置信的问着。 「是我。你们跑哪儿去了?」 「我们在加拿大!」 「你们在加拿大?」向寒森大声的再问一次。 「对呀!」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向寒森又问道。 「找你呀!」 「找我?」 「森哥哥,你跑哪儿去了?依蝶姐一听到你不见了,哭得差点……」 「小蝶怎么了?她还好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失踪的关系。你都不知道依蝶姐哭得多伤心!」 「你先告诉我小蝶现在怎样了?」向寒森非常担心阮依蝶的身体状况。 「她现在很好,你要不要跟她说话?」黄小舞兴奋的说着。 「她在旁边?」向寒森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她在屋里,不过我可以马上拿进去给她听。」 「不用了。等我赶去加拿大,再亲自跟她见面吧!」听到阮依蝶没事,他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感到有点失望。 「你要来,太好了。这样一来……」 「对了,关于我的事,是妖姨告诉你们的?」向寒森打断她的话。 「对呀!她亲自来通知依蝶姐。」 「真是的!她到底在做什么!」向寒森气得猛捶一下桌子。 「森哥哥,你怎么可以生依蝶姐的气?」 「啊?喔!抱歉,我不是在气她。」他连忙解释。 「那就好。其实你应该去气你爷爷。」黄小舞想要乘机密告她不怎么喜欢的向爷爷。 「我爷爷?他怎么了?」 「向爷爷对依蝶姐好凶喔!而且他昨天又说要让依蝶姐身败名裂……喂、喂,怎么挂断了?」 向寒森一听到阮依蝶受到爷爷的怒骂,急得立即挂掉电话,然后又快速拨了另一通电话。 「喂,张秘书你好。我找大哥。」 「寒森先生,真的是您!您到底跑哪儿去了,让大家都急坏了……」 「对不起,我找大哥有急事。」向寒森急忙打断他的话。 「喔!好,请您等一下。」 一会儿之后—— 「真的是你,你还真会躲啊!」向暖森在电话那头抱怨着。 「对不起。」 「算了,这表示我们家的情报网做得还不够完善。我想你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才会打电话来确认有关阮小姐的事吧?」向暖森不疾不徐的说。 「爷爷到底对她怎么了?」 「我想,若是被爷爷得知你只关心那个阮小姐,却对他不闻不问,他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他为什么要让小蝶身败名裂?」向寒森不理会向暖森的揶揄,一心只担心着阮依蝶的情况。 「这教我怎么说才好?」向暖森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到底怎么了?大哥,拜托你快点告诉我好吗?」他焦急的问道。 「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阮小姐其实不像她外表那般的柔弱好欺负,对吧?」 「虽然是这样,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无礼的对待老人家。」 「你确定?」 「当然。」对阮依蝶的为人,向寒森给予肯定的保证。 「这样看来,是我们家的爷爷才有这个荣幸享受她的差别待遇了。哈……」向暖森一想到爷爷被逼得无力招架、哑口无言的糗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哥,你怎么了?」向寒森被向暖森莫名其妙的大笑吓了一跳。「喂,大哥!你听到了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 电话那一头只传来向暖森停不了的笑声,向寒森只能无奈地等他笑够。 「对不起!」终于,向暖森恢复正常的说道。 「太不可思议了,我倒想知道是哪个高人有这等本事,竟然能够让你在办公时间失控到不顾形象的大笑?」向寒森忍不住的揶揄。 「这就要感谢你了。」 「我?」 「是啊!如果阮小姐真是你认定的老婆……」 「百分百的确定。」向寒森立即明确的给予答案。 「那你们夫妻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你为了老婆甘愿被爷爷逐出家门,现在你老婆又为了你惹得爷爷气到口不择言,甚至于还威胁要让她身败名裂!」 「大哥,我拜托你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好吗?」向寒森已经担忧得无心再跟向暖森继续打哑谜。 「不急,我想你应该会回来吧?」 「我当然会回去。」 「那就等你回来再亲自问问你老婆,她到底怎么惹火了我们向家的老太爷。」向暖森当然是故意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整整向寒森。 「你……算了,我会尽快赶回去,最后麻烦大哥转告小蝶一声:请她一定要等我回去。抱歉打扰你了。」 一挂掉电话,向寒森立刻整理一些重要的东西,然后背起包包走出家门,在马路上招了一辆计程车往机场直奔而去。 而当他辛苦奔波了二天,终于回到加拿大,结果只见到继续留在那里游玩的夏曼莎跟黄小舞。然后透过她们的传达,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泰国,因为阮依蝶已经先回「家里」等他了。 「黄妈,我要到沙滩上散步,少爷如果到家了,你就请他到那儿找我。」阮依蝶一脸笑意的说着。 「好,我会的。我们真的很谢谢少奶奶能够让少爷再回来。」黄妈感激的握住阮依蝶的手。 「不,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才不是呢!我听我家老头子提过是少爷先欺骗少奶奶,所以你才会生这么大的气。」黄妈表明她一定会站在阮依蝶这边。 「谢谢你们这么爱护我,以后我就有靠山了。」阮依蝶边说边对着黄妈摆摆手,然后朝海滩走去。她还是不太习惯跟人闲聊,何况话题的主角还是她。 她沿着沙滩慢慢的走着,午后的阳光照得她前额微微冒汗;她很少像这样在阳光底下散步,所以不太能适应,只好弯进一条两旁种有树木的小路,闪避阳光灼人的照耀,刚好树荫下有块大石头,她决定坐在这里等人。 微风轻轻地吹过,靠在树干上休憩的阮依蝶舒服的闭上双眼沉思…… 「小蝶,我已经快到家了,你千万要在家里等我,不要再让我的期望落空,好吗?」 向寒森既紧张又疲惫的声音一传进她的耳里,思念立即随着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上心头,最后忍不住地低声啜泣。 「唉!我又惹你哭了。」向寒森心疼又懊恼的轻叹一声。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阮依蝶努力让自己停止哭泣。 「你一定要等我!」向寒森害怕等他一到,她又要离去了。 「你放心。我不但会等你,以后也不会再独自离开你了。」 「这是你给我的永远保证?」 「嗯!」 时间停顿了几秒钟,才从电话那头传出向寒森大声呼喊的爱的宣言——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是一个小时前向寒森在机场打的电话,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她一心期盼想赶快见到他,现在却突然紧张起来。想想从上次离开到今天,虽然才一个多月,她却觉得恍如隔世般的久远……感谢老天爷及时点醒她,让她能够再度拥有失而复得的爱情以及那个一直没有放弃她的男人! 就在阮依蝶慢慢进入梦乡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轻缓地蹲了下来,伸出双手将沉睡中的她搂进怀里。 「我终于又能够将你拥在怀里了。」向寒森激动地紧紧抱住阮衣蝶。 「你终于回来了。」阮依蝶闻到属于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而醒了过来。 「嗯!我终于又回到你身边,但是我好怕这又是我在作梦?」向寒森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着。 「我很抱歉那天的不辞而别。」阮依蝶埋在他的胸前哽咽地说着。 「我们都不要再说任何抱歉的话了,好吗?」他的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好。」她伸出双手紧紧将他环抱住,然后抬起眼深情款款的直视着他。 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两颊旁的泪珠…… 「你瘦了。」 「你也憔悴多了。」她抬起手轻抚过他的脸颊。 「真的?那你可要想想办法让我重振雄风啊!」他紧紧握住她的右手,然后露出好久不见、轻松幽默的笑容。 「不过你可能要先帮我补回失去的体重喔!」阮依蝶也笑得一脸幸福满足的开心模样。 「好,没问题!」说完,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他以为再也没机会品尝的娇艳红唇。 经过一段热烈的拥吻后,向寒森非常认真地看着阮依蝶。 「那么,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我愿意。」 「真的?」他惊讶的看着她。 「难道你没有听见吗?从你抱住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便一直说着『我愿意』。」 「太棒了。你知道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便是我唯一希望共度一生的女人。」向寒森用坚定的眼神诉说他坚定不变的真心。 「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放弃我。」阮依蝶深受感动地吻住他的唇,然后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 「从现在开始,我要与你共度往后的所有岁月,不管你是向家的少爷或是被逐出家门的无名小子,我都要定你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举行两人的结婚仪式。」向寒森牵起她的手往家里跑去。 「我可不可以穿那件被我遗忘了十年的雪白新娘婚纱。」 阮依蝶一脸梦想成真的幸福表情让向寒森看傻了。 「你喜欢就好。」 「原来夏娃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懂得和亚当玩捉迷藏的游戏,而这个游戏就这样一直流传到今天,所以女人一出生就懂得如何勾引男人、煽动男人,让男人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俘虏……」阮依蝶娇笑着。 「我当然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俘虏,因为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敲开婚姻的大门,然后共同孕育下一代来继承我们优良的血统,不是吗?」 「你把婚姻说得好像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你也把女人形容得好像是擅于陷害别人的狐狸精……」 于是,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取笑着对方的谬论;突然,阮依蝶停住脚步,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声呼喊着。 「姐姐,我现在已经为你完成你无法达成的心愿了……」 向寒森也对着大海呼喊:「姐姐你好,我是向寒森,我会永远陪在小蝶的身边,永远的爱着她……」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跑去…… 尾声 妖艳的「情妇俱乐部」,最后被留在加拿大游玩的夏曼莎给无心地东窗事发了。这下子不只妖艳成了众矢之的,连带地也影响到阮依蝶。因为向家人对她从事「情妇」一职有所误解,让她跟向寒森差点又结不成婚;最后经过妖艳的出面解说,再加上向南山以及妖甲申的查证后,大家才了解阮依蝶的工作性质只是纯粹的接受元配的委托,去劝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而不是去当男人的情妇。 当然,妖艳为了扳回自己的声誉,又乘机将阮依蝶经历过的悲惨遭遇加油添醋地详述给两家人知晓;于是「情妇俱乐部」不仅逃过被封杀的命运,甚至于让两家所有的女人因为闲来无聊而争着要去出任务,搞得两家男人受不了,决定将它关门大吉…… 向寒森跟阮依蝶在复合后的一个月,终于在泰国的向家私人海滩举办一场简单温馨的婚礼,向家跟妖家的所有成员都出席,并给予深深的祝福。 然而,阮依蝶没有穿上那件她保存了十年的新娘婚纱,因为十年来她没有用心的保存,以至于雪白的礼服已经有点泛黄。 最后,她穿上的是向寒森重新为她订制的同款式新娘婚纱,然后跟着向寒森一起迈向崭新的人生…… 就在新婚之夜,向寒森和阮依蝶恩爱几回,终于累得要沉沉睡去之际,一阵恼人的电话不断地干扰急需睡眠的两人。都怪他们为了想过完全不受干扰的两人世界,将黄妈他们全赶到加拿大度假去了。 「唉!我们怎么忘了拔掉电话线啦!」向寒森一脸无奈地接起电话。 「喂?哪位?」 「我找小蝶。」 「你哪位?」一听到不认识的人要找自己的老婆,他的睡神马上吓跑了。 「言亚兰。」 「言亚兰?」 「兰,你在哪里?」躺在床上的阮依蝶一听到这个名字,马上接过电话。 「小蝶,麻烦你将台湾的那件礼服拿给一个叫『美子』的女孩,好吗?」 「怎么回事?喂、喂……」阮依蝶发现电话已经被切断了。 「寒森,对不起,我要马上回台湾一趟……」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