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皇的臣妻》 赞美,淑苹 从古至今,从国外到国内,从小巷到大街,大家应该不可能没有听到过赞美。 今天听听张三的赞美,明天听听李四的,再不然就是些三姑六婆的,想想,我们似乎活在赞美之下。 不是说赞美不好,而是过多的赞美只会造就出一个自大到无法接受别人批评的人。 或许大家都知道有些赞美并不是真心的,可我们却还是愿意相信,就像是有些花心萝卜喜欢讲甜言蜜语,而总有一些傻女人愿意相信他们。 也许,你明明觉得他做得不是很好,可你却还是说:“你做得很好,连我都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或许是一种安慰的心理,或许是一种同情的心理,使你这样说,不外乎是因为忠言逆耳。 赞美人人爱听,批评就没多少人肯听了。 我承认,我也喜欢听到别人对我的赞美,但我更喜欢别人教导、指正我的缺失,这样一来,同样的错也许就不会再犯了。 毕竟我们不可能如同颜回一样的不贰过,所以当个平凡人就好。 “从淑苹寄来的几封信中,梦云深深感到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小姑娘,她会想,也会说。 收到不少的来信,梦云看到的就只有淑苹小姑娘曾对我提出建议,在此,我非常诚挚的对淑苹小姑娘说声谢谢,同时也感谢你对梦云的关心以及鼓励喔!” 办活动罗! 梦 云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梦云、梦云就是我啦!截至目前为止,可还有不认识梦云的人吗?“有!好多人不认识梦云呢!” 喔,那没关系,“其实梦云心里非常在意”在此梦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那就是—— 梦云将要办活动了!是梦云本人要主办喔! 活动的内容是什么呢?因为这个系列还没完全写完,直到这本才第三本,等《四皇传说》都写完了,梦云就会公布怎么参加“梦云活动”。 对了!偷偷告诉大家,想参加梦云活动的读者们,只要看完梦云的《恋爱方程式》以及《四皇传说》这八本书就能来参加啦!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啦! 再偷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次除了赠书“一整套的喔”之外,梦云为了迎合各位小姐、先生的爱好,不惜血本、砸下钜资,准备了好多的小饰物以及小香水要赠送给各位读者喔! 想不想要啊!“请想象白雪公主里那个坏巫婆正拿着一颗红苹果在诱惑你们的模样”如果想要,就赶紧行动,千万别只是心动而已喔! 对了!差点忘了提示各位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想参加活动的读者,来信请寄至《飞象文化》转交梦云小姐收。 另外,请别忘了附上你们的回邮地址,要不就算梦云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凭空猜出你们的地址,拜托!一定要记得写回邮地址。 好啦!宣布完重要消息之后,咱们就看书去吧! 第一章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礼记.大学篇 论起治国之道,又有几人能懂?只能道各有各的见解,各国国君自有其治理的手腕,就如—— 金乌帝国的金正阳以残暴血腥着称,而银曜帝国的闻人龙则以钢铁般的纪律迫使人民臣服。 至于西台帝国则是以仁治国,不只如此,它还是个当世少见的“半民主”国家。 何谓半民主? 简单来说西台帝国依旧保有与各国相同的帝王世袭制度,但每遇有重要决策,单凭国王一人还是做不了主。 重要决策必须经由王后以及三位参政知事,也就是所谓的左丞相、右丞相以及次丞相一起决议方可作决定。 话说到此,相信大家定可看出这三位参政知事在西台帝国的政治舞台上,占有何等重要的角色,其重要性几乎可说仅次于世袭的帝王君主。 也就因此,参政知事的遴选方式可说极为特别,须经由西台帝国之国师以祭天的方式,祈求他们所信奉的神祉降下神谕、指定人选,如此方可得到全国人民与文武百官的认同。 秦文居是西台帝国的子民之一,他生性老实、沉默寡言,平生不曾许下什么宏大志愿,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求得一家温饱、平平安安,再则就是希望他那即将生产的好娘子梁如敏能帮他生个又胖又健康的小娃娃,从此一家和乐、平安度日。 为达成这个心愿,他还特别拨冗,带着自己的娘子来到这人山人海的万佛寺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他娘子与她肚子里的胎儿皆能平安,那他也就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其他。 就在夫妻俩拜完佛、收起供品正想回家之时,突然有一位容貌庄严、身穿黄色袈裟的老和尚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不停的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直瞅着梁如敏的肚皮。 秦文居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可疑惑了。“老师父,敢问您这是……” “好、好哇!”看了老半天,那老和尚突然大喝了一声好,接着更不忘对秦文居及梁如敏拱手贺喜。“公子、夫人,老衲在此先向二位道个喜,而且这还是天大的喜事哪!” 秦文居不解,他妻子梁如敏更是满头雾水,夫妻俩忍不住互瞅一眼,完全听不懂这位老和尚的话。 “老师父,请恕弟子愚昧,实在不懂老师父所言之喜究竟从何而来?” 这时,老和尚突然神秘地一笑,指着梁如敏的肚皮道:“公子,你可知你家夫人所怀的这胎可是天降的凤凰胎,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是我西台帝国的栋梁,更是辅佐我朝下任君王的贤能参政。” 一听这话,秦文居自是打死也不肯相信,“老师父,您真是爱说笑,秦文居不过是一介草民,无论是人品、家世各方面都极为平凡,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生出个参政知事?”而且还是什么凤凰胎,这话听来真有几分可笑,可基于对老师父的尊重,秦文居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这位老和尚其实就是西台帝国的国师,他今日之所以来到万佛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神谕中所显告的“凤凰参政”。 无奈这对夫妻怎也不肯信他的话,所以他只得清楚点明:“你若不信,大可等夫人临盆之后,详细观察你的孩子,老衲相信这孩子背后铁定会有个凤凰胎记、眉宇间还有颗朱砂痣,倘若老衲不幸预言错误,愿让你支使一年,在这一年内,不管你所求的是什么,老衲定竭尽全力满足你的需求。” 这毋庸置疑是个赌注,个性老实的秦文居听了之后心情更是忐忑,“老师父所说,文居不敢接受。文居只想知晓,倘若我家夫人真如老师父所预言的那般,生出个背后有凤凰胎记的婴儿,文居又该如何?” “这事毋需你来烦恼,到时苍天自有安排。好了!老衲言尽于此、就此告辞,还希望这段时日公子你能多多关照你家夫人的身子,要不……”摇摇头,国师便不再多言,只因此乃天机。 听了老师父的话,秦文居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安,正想开口向老师父请教个明白,谁知才不过一眨眼,他竟已然走远。 这老师父的脚程还真是快得令人讶异! 自知以自己的脚程定追不上那神秘的老师父,秦文居只得不安地瞅着眼前这心性温良、个性娇柔的妻子。 梁如敏看着秦文居,因老师父的那一番话而有些不安。她不由得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自己夫君的手。 “夫君,莫管那老师父说了些什么,只要谨记妾身这辈子永远深爱着夫君,为了让夫君高兴,妾身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 “不要胡说!”心里本就有些不安的秦文居,听了妻子的这番话,当真是惶恐至极。他急急地伸手捂住自己妻子的小嘴,满脸深情的对她说:“孩子我要,更是无法失去你,若老天真残忍的要我在孩子与你之间选择其一,我宁愿牺牲孩子,也不愿见你有个三长两短,知道吗?” 点点头,梁如敏也不跟自己的相公争些什么,她知道万事皆由天注定,该来的躲不掉,该去的留不了,就算如何勉强也争不过天哪! 这点,她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夫君能看开些。 秦府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也算是个小康家庭,这一日正逢梁如敏临盆,秦文居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心一意等着自己的妻子顺利产下胎儿。 “啊——” 当房里头传来如此凄厉的叫声时,秦文居的一颗心揪得更紧,他嘴边不断地念着:“不要,我秦文居不要什么凤凰胎,只求生个平凡子,更希望能母子平安,其他我什么也不求。” 当房间里再次传出令他揪心的尖叫声时,秦文居再也忍不住站在门外、朝里头大声叫嚷:“产婆,我夫人到底是怎么了?眼看都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为何还不肯让我进房看看我的夫人与孩子?” 他问得惊慌,房里头的人更是慌张,只因梁如敏胎位不正,致使她必须经历比一般女人还要痛苦的生产过程。 “秦……” 当产婆扯着喉咙,想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外头的秦文居时,梁如敏却顶着一张惨白痛苦的脸,拼了命的对产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让梁文居知道她的痛苦。 “产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也开口告诉我、让我知晓啊!”在外头急得快跳脚的秦文居,边朝房间里头嘶喊,边控制自己的冲动,忍住想不顾一切闯过这扇房门,直接到里头看个究竟的念头。 这边不许她说,那边又问得吵人,到最后产婆决定干脆什么也不说,就全心全意的帮助梁如敏产下孩子。 虽然产婆心里多少知道,再这么下去,婴儿可能不保不说,甚至连母体也难保平安。 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产婆心里虽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因生孩子这种事怎么也急不得。 当哀号声再次从房间里传出,秦文居的一颗心都快被扯碎了。 在得不到产婆的回答之下,秦文居只得朝着门外一跪,拼了命的磕头。“佛祖啊!我秦文居这辈子虽不曾做过什么善事,可也不曾为恶,请佛祖保佑我的娘子、我的孩子,希望他们母子均安,我不希罕什么凤凰子,也不祈求他可能带来的荣华富贵,真的!我所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求佛祖保佑、求佛祖保佑!” 终于,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之后,房门总算开启了,心急如焚的秦文居马上冲上前,就急着从产婆的手中抱过自己的孩子,仔细地一看—— “怎么会、怎么会?怎会如此?”看自己的孩子当真如那老师父所言,眉间有着一颗朱砂痣,他整个人几乎要支撑不住。 不信邪的他又把自己的孩子翻转过来,一看孩子背后当真有个凤凰胎记,秦文居心中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想起自己的妻子,秦文居焦急的扯着产婆的手问:“告诉我,我家娘子呢?她现在情况如何?” 产婆一脸沉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微微的摇着头,根本狠不下心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残酷的事实。 看她如此,秦文居干脆把怀中婴儿交给产婆,匆匆忙忙的往房间里跑。 刚踏入房门,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她双眼紧闭,动也不动一下。 是昏过去了吗?秦文居猜测着。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床边,双眼始终没离开自己的妻子。 其实他心里已有某种说不出的预感,可他就是胆怯得不敢面对。直到他颤抖的伸出手,抚向梁如敏的胸口,“不动,为何?夫人为何不动?” 不放弃的他,再把手探向梁如敏的鼻下,残酷的事实终于逼得他淌下了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 刚开始,他无声的啜泣着,而后渐渐的转为低声的呜咽,之后便是凄厉的哀号。 “不!如敏——”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面临如此巨大的打击,秦文居忍不住跪在妻子的身边,紧紧拥着她一动也不动的身子、哀号痛哭,“如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对我秦文居如此薄幸?啊——” 产婆抱着孩子,看秦文居哭得如此哀伤,不由得也跟着哽咽啜泣。 本以为这已是秦家所面临最残酷的事实了,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名秦家的侍仆在这要命的关头,又赶来通知秦文居另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 “老爷,不好了!后院着了火,火势之大,根本来不及扑灭,我看老爷您还是赶紧跟家人们逃命去吧!”消息传达完毕后,那侍仆也不管主人走还是不走,就急着自己先逃命了。 双手仍抱着婴孩的产婆,看秦文居一动也不动,只是抱着梁如敏的尸体哭着,什么也不理,她可急了。“文居啊!你还是赶紧带着孩子逃命要紧,要不等火烧到这里来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逃。”没了如敏,有个凤凰子又如何?此时此刻,秦文居连继续活下去的力气也没了。“产婆,求求你带着孩子逃命去吧!相信我,这孩子绝不会为你带来任何麻烦,相反的还可能帮你。”话说到此,秦文居也不再多言,就这么紧抱着梁如敏的尸体不放,打算与自己心爱的娘子同生共死。 产婆看他一脸坚决,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再加上她不忍心不顾怀中这哭闹不停的婴孩性命,所以她只好银牙一咬,狠下心抛下秦文居,就这么抱着怀中的婴孩逃出去。 说也奇怪,就在产婆与婴孩安然离开秦家大门时,屋檐上的梁柱霎时倾倒,无情的封锁出路。 置身于众人频呼救火的纷乱中,产婆流着泪,一动也不动的瞅着那逐渐被大火吞噬的秦府。 而她怀中的婴孩就像感应到自己悲哀的身世一般,不停的哭闹着,任产婆怎么劝哄也哄不停。 就在这时,一个老和尚出现在众人面前,可人人都忙着救火,也无心去在意他的出现。 国师对着大火中的秦府,喃喃自语道:“秦施主,既然天意如此,你就和你的夫人安心去吧!孩子就交由老衲来抚养,南无阿弥陀佛。”这声法号一下,当场下起倾盆大雨,不久便把大火熄灭了,同时他也带走了产婆怀中所抱的婴孩。 事后,就听产婆说:“我也不知自己怀中的婴孩是怎么不见的,一开始我只感到一股强劲的风,跟着好似有人匆匆从我眼前经过,然后孩子就这么不见了。” 至于那不见的婴孩究竟流落何处,这是秦氏家族所有族人怎想也想不透的问题。 自先皇单于立驾崩之后,“西台帝国”的皇位理所当然的便传予先皇唯一的子嗣单于凰接任。 跟着在国师宣告的神谕下,特封秦煜为左丞相,吕寿洋为右丞相,余自谦为次丞相,三人同心协力共同辅佐继任的君王。 不知从什么开始,秦煜总习惯在天未亮之前就起床梳洗,跟着便是着衣束发,莫小看这些杂事,以“他”的身分来说,单单这些杂事就足以耗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秦煜向来不喜欢穿太过花俏的衣裳,也就因此他的衣服、鞋子,甚至是里里外外的一切所需,大部分都由自己打点。 装扮好后,出现在铜镜里的是个容貌绝俊、长发编织成辫、一身白色儒衫、外套滚蓝长挂的翩翩美男子。 美,确实,这个字拿来形容他不只不觉得突兀,相反的还贴切得很。 秦煜生得明眸皓齿、朱唇红似胭脂、桃腮杏眼,再加上眉宇间的那颗朱砂痣,他的美不似一般,当真是世间少有,凡间仅见的一个。 秦煜不只容貌生得俊美无比,甚至还美得极有灵气,就像谪凡的仙子一般,总能吸引他人的视线。 只可惜,他向来就厌恶自己的这张脸,也非常清楚这张脸早晚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可天生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接受,反正他已随时有就死的决心与准备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秦煜先在自己的房间里朝北方拜了三拜,这是师父对他的要求之一。 根据师父他老人家的说法,他要求他这么做是要他叩谢爹娘的生育之恩。 等一切打理妥当,该做的都已做完,接着下来就是秦煜向师父请安的时间了。 从先皇拨给他居住的“煜和园”到师父所居的皇宫寺庙,一路走来,正如往昔的每一日般,每个见到他的宫女、太监、侍卫,在对他行礼之后,接着便是一番窃窃私语。 秦煜非常的清楚,这些人都对他的容貌非常好奇,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假男子。 当真是如此吗?抿唇一笑,秦煜收歛心神,准备见师父。 走到皇宫寺庙的门口,秦煜就如之前的每一日般,见到两个小师父忙着整理环境,他先对他们行了个礼,跟着才踏入寺门、前往师父所居的禅房。 “师父。” 国师的禅房并没有门,因此秦煜每次到此,都是站在门口先唤声师父,而后站在原地等待师父的叫唤。 “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国师在禅房里唤道。 “是,师父,玉儿来向您请安了。” 此玉非彼煜,秦玉是个姑娘家,而众人眼中的秦煜则是个男儿身,这就是她这辈子死也不能泄露的秘密。 这秘密除了国师本人知晓之外,再来便是已驾崩的先皇知情,其余就连当今皇上以及皇太后全都不知情。 只因这是个绝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若这个秘密不幸让其他人——特别是现在的皇上知情,她便得遭逢杀身之祸。 也就因此,秦玉的眉宇间除了那颗艳红如火的朱砂痣外,还时时锁着一股淡淡的愁。 皇太后的“慈颜宫”里,正热热闹闹的举办一场选妃宴,而秦玉这个左丞相闲来无事,又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跑到这后头的“竹园”来偷得浮生半日闲。 手拿从慈颜宫里偷来的一壶酒,秦玉随意的以壶就口,喝了一大口酒,之后更率性的席地而坐、随口吟唱着小曲。 打从小时候起,秦玉便特别喜欢竹园,不只因为它的静、更因为它的美,她爱极了竹的高风亮节,以及它的不与世俗苟合。 再饮一口醇酒,她继续吟着小曲,抬头看着无论身处于任何环境都一样坚强的竹,就算遇到再恶劣的天候,它也自有它的生存之道,让人观之、羡之、慕之。 做人就很难如它这般潇洒,任何事都有个行为规范得遵守,明知不可为却又偏得为之,明知不可行却偏要行之。想来,这何尝不是人世间的无奈。 “唉!难怪苏东坡说——可使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傍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哪有扬州鹤?”又一声轻叹后,秦玉又喝了一口酒。 她的酒量向来不好,却又爱独品佳酿,连喝三口已使她晕红了双颊、水眸迷离,走起路来还歪歪斜斜的。 “我醉了吗?不!我才没醉。”一番自问自答后,为了证实自己确实没醉,秦玉干脆站起身子,跨上两步。“呵呵!瞧,我真的没醉耶!” 就在她醉得脚步歪歪斜斜、差点跌倒之时,一双铁臂猛然出现,适时的拥住她的腰。 “谁?是谁抱着本丞相不放?”醉得看不清楚的她,身子摇摆不定,隐约中她只看得见她眼前出现了人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呃!奇怪,皇上你怎么突然多出了那么多的分身,害得臣怎么数也数不清哪!” 一番醉言醉语之后,秦玉就这么瘫倒于单于凰壮硕坚挺的胸膛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第二章 看着醉倒在自己怀中的这个比任何女人都要来得绝艳、美丽的左丞相秦煜,单于凰还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算了!哭也好、笑也罢,他就是摆明了对秦煜放不下心,尤其是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他更是得把他看紧一点,免得对他外貌存有觊觎之心的男人或女人来骚扰他。 为了让他更舒服点,单于凰干脆就抱着秦煜席地而坐,再将他的头摆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就这么张着一双深邃的眼,静静的凝睇着他那张比任何女人都要美丽的脸蛋。 老实说,一个男人长成这种模样,当真是罪过,他的外貌不只蛊惑了所有的男人,同时也悸动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可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接近他,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他这个西台君王。 但这并非因为他身分特殊,而是因他脸皮太厚、懂得缠人,秦煜被他缠得无可奈何,才一切都由他去。 另外,他能如此亲近他,是因为这小子向来有偷喝酒的恶习,偏偏他的酒量不好,最多三口就足以让他醉得不省人事。 而他最爱看的就是秦煜醉酒的憨态,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完全放松,乖乖地躺在他怀中,任他拥抱、任他注视。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收起那常常让他气得跳脚的死板性子,以及那足以逼得人想发狂、不解人情的傻瓜脾性。 其实,认真说起秦煜的性子,以及其他人对他的感觉如何,单于凰并不知道,可在他眼中,秦煜根本就是只呆头鹅,不管别人对他再怎么欣赏、喜欢,他皆能完全无视,一心以他自己的看法去看待所有的人。 从小,单于凰就曾听父皇提起,宫里头的“煜和园”住了个国师一手教养出来的参政知事,更曾听闻底下的宫女、太监提起,这参政知事十分不平凡。 他就像是只浴火之后重生的凤凰一般,身上不只有个凤凰胎记,眉间还有颗朱砂痣,传说他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又矛盾的带有使西台帝国更加富强的天生异能。 这样的人该说是祥还是不祥,任何人都下不了评断,可当时单于凰就是对这未曾谋过面的年轻男子产生了无比的好奇心。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父皇正式的将秦煜带到他眼前,他才第一次见到了年仅十三岁的他。 那时他的感觉是惊艳、是震撼、还有满满的失望,他曾想过,假若秦煜是个女儿身那该有多好。 倘若他真是个女儿身,那他一定二话不说,直接要求父皇把秦煜赐给他,他会成为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他将会为他不惜付出一切,就求能化开他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愁。 只可惜,秦煜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所以就算他真想拥有他也不可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煜虽是个男人,却依旧无法逃开他的掌握,只要没有他的同意,任何女人都不能跟他抢人。 为了他,单于凰甚至决定终生不娶,理所当然的,秦煜也必须作陪,陪他一辈子独身,他们将互称兄弟、将以君臣的关系共度一生。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他就是自私的想拥有这个美丽男人的一生,就算会因此而遭到母后的斥责、群臣的反对,甚至是天下人的非议,他也全都无所谓。 想到此,单于凰不由得低头无限怜爱地睐着秦煜沉静的睡颜,瞧他明眸皓齿、双颊生晕、嘴唇红得比熟透的樱桃更令人觊觎。 忍不住的,单于凰缓缓地垂下头,慢慢的接近他的红唇,眼看就差一点点距离,他便可一偿多年来的渴求与希望。 结果他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只因秦煜已酒醒,双眼也睁开了,甚至还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他的怀抱,静静地张着一双充满谴责意味的眼看着他,这让单于凰觉得扼腕。 “皇上还真是好雅兴,不在‘慈颜宫’主持选妃盛宴,反跑来‘竹园’扰臣的安宁。”对眼前这个老是对她手来脚来,还常常以灼热的目光骚扰她的皇上,秦玉实在很难与他保有君臣之礼。 这真的不能怪她,要怪就怪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也没有先皇那稳重、严肃、轩昂的气势。 很赖皮也很无辜的一笑之后,单于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在秦煜面前他一向如此,能赖就赖,不能赖就来个无理取闹。“朕的爱卿都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想朕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为何不能也来个忙里偷闲呢? 听了他这一席话,秦玉当场跪在他的面前,一脸严肃的说:“臣该死,臣惶恐,臣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行为会误了皇上的选妃盛宴,请皇上严惩臣吧!” “起来、起来,谁说你有罪的,朕第一个就不饶他。” 不舍见她如此自责,单于凰急得一把就想将她拉起,怎知个性倔强的秦玉就是坚持不肯起来。 “是臣坚持自己有罪,该受的惩罚,臣绝不推卸。” “你!你是存心要把朕给气死才甘心吗?”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在他心中,秦煜当真是万般的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这种死倔的性子,非要把他气得怒火沸腾、眼花头晕才甘心。 “惹恼皇上是臣不该,可臣也不过是希望皇上能遵从太后旨意,好好地选个才德兼备的妃子,陪皇上共度一生。” 所谓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除了她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例外。 “好!你就是坚持朕定要参加选妃宴是吧?”单于凰的话问得犀利,目光更是逼人。 “没错!这正是臣该做的事情。”不管他怎么犀利逼人,她就是死也不会退让。 “既然如此,朕听你的就是,不过朕有个条件,那条件就是你得跟着朕一起去,要不朕绝对不去。”既然他要他去,那他就得乖乖作陪,这样才算得上是“患难”之交嘛! 看单于凰神情如此坚定,秦玉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唉!他这是何苦呢? 他明明了解她的性子,她最讨厌那种场合了,只因她这张脸太容易引人注意,更容易引起话题,这点他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如此为难她? 唉,算了,既然拗不过他的坚持,那就认命吧!“好,既然皇上坚持,臣奉陪到底就是。” 当单于凰与秦玉一同踏入皇太后的“慈颜宫”时,原本吵闹纷扰的声音霎时全都消失了。 “凰儿、秦煜,你们一起来啊,真是太好了!”其实打从单于凰不见开始,皇太后就不曾担心过。只因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相信秦煜这个知进退的左丞相定会把她那任性狂妄的儿子带回来。 她非常的清楚,现在的西台帝国里,唯有秦煜才制得了她那倨傲的孩儿。 单于凰听到她的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赌气地站在一旁。 秦玉恭谨的跪在皇太后面前,“臣秦煜,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太后自幼疼她如子,可秦玉从来不敢恃宠而骄,该有的礼仪她一定做到。 “起来、起来,本宫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若无外人,这些繁文缛节你可以全免。” “谢太后。”在那么多达官显贵的千金小姐面前,秦玉也不好跟皇太后争辩,只是轻声的说了声谢,便恭谨的立于皇太后的左后方。 单于凰一看秦煜分明是故意与他保持距离,索性移驾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站,还故意牵起他那摸起来比其他男人柔软、细嫩的柔荑。 感觉到手被牵住,秦玉甩开了他,怎知他不死心的又牵住她,她又甩了一次,直到第三次,她当真拿他没辙了,只得咬牙忍了下来。 当然这些动作,除了他们俩,其他人并没有看见。 而那些在场的千金小姐,以及一些外族的公主们,每个人的双眼始终离不开这两名刚刚走进来的伟岸男人。 若以外貌来论,绝大部分的女人都会以秦煜为第一选择,可若论地位、富贵与荣华,当然就非西台帝国的君王不可了。 眼看该来的人也到了,皇太后便对着单于凰说:“凰儿,你来瞧瞧,底下坐的这些女子可都是母后特别为你挑选的女子,她们个个才德兼备,容貌也不差,现在就等你作决定了,看你喜欢哪一个,便可决定留她下来、专门伺候你。” 单于凰勉强自己看了一眼堂下坐的那些女子,瞧她们个个矫揉造作、表现出一副教人恶心的羞答答模样,他是越看越讨厌、越看就越不喜欢。“母后,您当真要凰儿亲自选择?” “呵呵!既然是留下来伺候你的,当然得由你自己亲自挑选才行。”皇太后笑着说,还亲手将单于凰拉至自己面前,“来,你站前面一点才看得清楚,仔细看,只要有你喜欢的,你大可直言无妨。” “好!” 这次单于凰回答得非常干脆,只是后头的秦玉听了,却忍不住皱起眉,就怕他接下来会口出惊人之言。 单于凰目光锐利的扫过堂下每一位女子,这才开口:“母后,只要这里头的女人有人的容貌能胜过我朝左丞相秦煜,孩儿便二话不说地把人留下。”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秦玉听了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皇太后竟一点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瞅着堂下的女子,再看看身旁的秦煜,而后呵呵地笑了起来。 “凰儿,你这要求未免也太难了些,秦煜面如冠玉、花容月貌,你用他来作标准,岂不是存心让这些女子难堪?” “那就……” 知晓单于凰那张嘴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秦玉当场便截了他的话。她拱着双手,向皇太后开口:“太后,皇上的看法太过肤浅,臣实在不敢苟同。正所谓娶妻该娶才德兼备之女子,怎能用一个人的外貌来妄下评断?臣实在无法信服。” 皇太后一听,当场点了点头。她一脸赞赏的瞅着秦煜,暗自夸奖这孩子当真识大体,这也就不枉先皇在世时,对他夸赞有余了。 看秦煜老是与他作对,单于凰也火了。他冷冷一嗤,狂妄的开口:“好!既然秦卿家说娶妻该娶才德兼备的女子,那这件事朕就交给秦卿家处理,让秦卿家帮朕作决定,看这些女人谁该留下,谁又该走?”话落,单于凰便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看他如此任性,秦玉当真觉得为难。 皇太后见他如此,当真开始思考,其实凰儿的那番话虽是气话,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好吧!就这么决定,秦煜,这件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臣遵旨。”现下连皇太后也下了口谕,就算她想推却也不行,所以她只好打起精神面对那些女人,决定用口试的方式来决定谁该留下。 翌日早朝—— 待所有文武百官把该处理的重要国事全都奏明之后,单于凰正想宣布退朝。 “启禀皇上,臣尚有一事想跟皇上与右丞相、次丞相商议。”秦玉在他开口宣布退朝前赶紧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其实他不说,单于凰也大约知道是什么事,明知自己躲不了,他也不躲了。 他们一心想留个女人在宫里,那就随便他们,至于用不用得到可全由他决定,任何人都休想勉强他。 “启禀皇上,昨日臣经过一番仔细的挑选与甄试,替皇上留下两名女子。一是我朝上驷院卿屠大人的千金,屠姬屠姑娘,此女不只精通四书五经,对琴棋书画更有研究,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二是西域国的公主郝连双姑娘,她的才学虽不及屠姑娘,可却是个容貌出色、娇俏可人的绝世美女。” 她的挑选可是煞费苦心,为了不让皇上再次为难她,她是一取才,一取貌,不管皇上喜欢的是才还是貌都行。 这么一来,皇上该是没话可说了才是。 单于凰确实是无话可说,因为他气得七窍生烟。他语气冰冷地说:“这件事就由你们三位参政知事去决定即可,朕没有意见,退朝。” 一声退朝之后,在文武百官的恭送之下,单于凰身子一站,临走之前还不忘往秦煜所站的方向,抛下一道足以冻死人的冷眼,方才拂袖而去。 待文武百官全数散去,那向来就喜欢看热闹的右丞相吕寿洋与文质彬彬的次丞相余自谦两人马上一人一边地围着秦玉,令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个性向来爽朗大方的吕寿洋猿臂一伸,就想往秦玉的肩膀上搭,只可惜她闪得快,还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秦煜如此,吕寿洋也不觉得怎么样,反正这小子的冷漠他早已习惯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问清楚方才皇上丢给他们解决的问题要紧。“喂!小子,你还当真做了?” 眉头一拧,秦玉非常不悦的反问:“什么做了?说话要说清楚,用词要文雅,要不你这右丞相会被人看轻。” “秦兄弟,方才吕兄所问的事情是……”个性耿直的余自谦,还真当秦煜听不懂吕寿洋的那番话,而他心里对这件事也存有几分好奇,所以免不了的想开口解释一番。 “好了!余兄,吕兄所问的问题我懂,没错!我确实是做了,可这并非我所愿,若非皇上旨意,若非皇太后的懿旨,我秦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她所愿意承担的,“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们,你们对于我所作的选择可有任何意见?”既然皇上将此事交代给他们三人决定,她又岂敢抗旨。 “我说不好。”吕寿洋非常爽快的摇了摇头,因为他非常清楚皇上要的是什么。 “我没意见,我信任左丞相的眼光。”余自谦也非常干脆的做了决定。 “好!现在是两票对一票,那就决定把那两名女子留在宫中伺候皇上。”秦玉一脸淡然的下了结论,这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对这个结果,吕寿洋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他笃定秦煜敢替皇上做这决定,日后的日子可有得他熬的了! 看来事情的发展将会越来越有趣,唯一可惜的是他无法亲眼看到,要不,他还真想拭目以待,就不知皇上会怎么整治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家伙。 同一日夜里,经过沐浴净身之后,秦玉正打算吹熄灯火、上床睡觉。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是谁?”这么晚了,会是谁这么不知分寸,跑来“煜和园”扰她安眠? 这种事以前皇上尚未登基之前是常常做,可自从他登基以后,就不曾发生过,难道今晚他又…… 秦玉边想边又开口问了一次,只可惜无论她怎么问,门外的人就是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敲着门,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她不开门,他就不停止敲门的行为。 逼不得已,秦玉只好下床穿好鞋,来到门边将门拉开。 意外地出现在她门外的竟当真是——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上床歇息?” 单于凰没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一使,跟随着他来的太监们便将一堆整理好的东西全往秦玉的房里头搬。 里头有文武百官上奏的奏摺,还有一床丝被,另外还有单于凰的衣服、鞋子,以及早朝时需要用到的龙袍。 “皇上,您这种举止不觉得有欠妥当吗?”看到那些东西,秦玉气得想开口骂人。若非顾虑他与她之间还存有一层君臣关系,她当真会好好痛斥他一番。 “好了!把东西搁下你们便可离去,朕今晚有左丞相服侍即可。” 对她的怒火以及她的话,单于凰很干脆的来个听而不见,还非常大方的屏退所有手下,自作主张的上前把门给关上,跟着也不问她的意见,就这么大剌剌的躺在她的床上。 “秦卿家,那些奏摺是明天早朝时要用到的,朕令你今晚将它们批阅完毕。好了,接下来就有劳你了,朕困了,要睡了。” 就这样,单于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强占了她的床,还非常不负责任的把他该做的事情全往她身上推,然后便兀自睡去。 那她呢?她该怎么做?难道她真的得帮他批阅这些奏摺?批完之后,还没地方可睡。 这简直就是…… 秦玉气到已经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也只得乖乖听话。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想她连生死大权都握在这个“昏君”的手里,她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唉!唯一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要不又能如何? 第三章 被皇太后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单于凰,这时可真是怒气冲天,就恨不得能马上找个人出气,更恨不得能一手宰了罪魁祸首。 是他!一切都是他害的!今天若非秦煜一状告到母后那儿,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挨母后的骂。 越想越是不甘心,单于凰决定——好!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告状,他就越要骚扰他,非扰得他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他才甘心。 这一想,单于凰当即不顾一切地往自己的寝宫冲,就想命人替他收拾一些东西,从此常居,煜和园”看秦煜那小子能拿他这个皇上怎么办? 意外的,当他才踏入自己的寝宫,就见一个女人突然往自己怀里冲。那女人螓首一抬,动作快得让他连她的长相也没看清,就想对他来个投怀送吻。 只是她这举止对现在怒气冲天的单于凰来说,无异是火上加油。 她动作虽快,单于凰的动作比她还快。丝毫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一出手便狠狠地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推倒在地,严厉的逼着她问:“你是谁?谁允许你随便进出朕的寝宫?” “启禀皇上,臣妾是受皇太后懿旨,今晚特来伺候皇上就寝的郝连双。” 郝连双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抬起一张盈满委屈的脸,希望能获得皇上的同情、拉她一把。 原来这名女子便是那个浑小子帮他挑选的两名才人之一。 不可否认,郝连双的姿色确实不错,瞧她生得柳眉大眼,确实是少见的美女,只可惜她依旧代替不了秦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就因代替不了,单于凰对她也就产生不了“性”趣,“你走吧!朕毋需任何女人侍寝。” “可是皇太后……”郝连双天真的以为只要抬出皇太后,便能成功的让皇上答应留下她侍寝。 这可使得单于凰越听越火,他怒指着她斥喝、威胁:“你最好少拿母后来压朕,要不就别怪朕心狠手辣,直接命人将你送往边疆慰劳那些辛苦的战士们。” 一听到这威胁,郝连双当场被吓得一脸惨白,玲珑的身躯颤抖得有如风中的柳絮,她拼命的磕着头大声求饶。 “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了臣妾,请皇上千万、千万别派臣妾去……” 看她被自己吓得全身发抖,还猛磕头求饶。单于凰心思一转,突然想出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你当真不想去边疆慰劳那些英勇的战士们?” “是,臣妾不要,臣妾真的不要。” 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如若真的沦落到成为军妓,她干脆不要活了! 郝连双惊惶地猛摇头,双眸更蓄满了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不舍,只可惜就是不包括单于凰在内。 “好!朕可以饶了你,只是太后那边若是问起你今晚的事,你可知自己该怎么回答?”为了好好吓吓她,单于凰还故意装出狰狞恐怖的表情,更无情的扣住她的下颚,强逼她面对他。 “知道、知道,臣妾会回答太后,就说臣妾已服侍过皇上了。”自小就在宫闱中长大的郝连双,自是明了说话的分寸。 “很好,你很聪明。”单于凰相信这么一来不只可让自己的母后不再对自己罗哩罗唆,更可堵住秦煜那张多事的小嘴,当真是一举两得啊!哈哈!“好!那你今晚就留在此过夜,记住!这可是你和朕之间的秘密,若是朕从第三者的口中听到这消息,到时……” “臣妾不说,臣妾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外头那些公公以及宫女们……”咬住唇,郝连双有点为难,就怕外头那些下人会胡乱说话,害她惹上无妄之灾。 “这点你大可放心,那些全都是朕的人,跟在朕的身边已有多年,朕相信他们都非碎嘴之人,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单于凰平时是不轻易留人在身边服侍自己的,只有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他才可能留他们在自己身边。 红河的泛滥导致西台帝国今年粮草生产量不足,再加上金乌帝国与其他两小国所签署的和平条约对西台帝国造成了威胁,在在皆令身为左丞相的秦玉烦恼不已,整天就想着该如何解君之忧、分君之劳。 可恨的是那不长进的皇上,正事不做,唯一晓得的就是想办法恶整她、压榨她,还厚颜无耻的每晚必到她的“煜和园”与她共挤一张床。 更糟的是秦玉根本就搞不懂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事没事总对她手来脚来,三不五时还用言语轻薄她,要不就像个没骨头的人一般,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害她老站不稳。 在想不到其他法子的情况之下,秦玉只得一状告到皇太后哪儿,希望皇太后能帮她治治皇上,让他能收歛收歛自己的言行举止。 只是……唉!秦玉无奈的摇头,她实在很怀疑这法子有用。 算了!不管有用没用,总之她是尽人事、听天命,还希望老天爷千万别再加重她的负担就好。 走着走着,秦玉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地走回自己的居处,更令她意外的是在她房间门口的凉亭内竟站了一位姑娘。 那是谁呢?怀着几分疑惑,秦玉走向前拱手相问:“姑娘……” 等着左丞相归来的屠姬,一听见秦煜的声音,马上欣喜地转过身来。 两人一照面,秦玉认出凉亭中的那位女子,竟是那日她帮皇上所选的其中一位才女屠姬。 “屠才人深夜造访,可是有事需要秦煜为你效劳?”她边问,边觉得奇怪,这屠才人难道是为了皇上而来?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恐怕她这趟是白来了,只因连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又怎么保得了她呢! “左丞相,屠姬深夜造访,还望左丞相不予计较。”知书达礼的她,先对秦煜行了个礼,“屠姬确实是有事想请左丞相赐教,就不知左丞相是否有空?” “赐教二字,秦煜实在担当不起,屠才人若有任何疑问请尽管开口,秦煜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她要求的事情不是跟皇上有关的,其他的她有自信还难不倒她才是。 “既然左丞相愿意赐教,那是否能请您上这凉亭找个位子坐下,这样说起话来也比较容易些。”屠姬有点腼腆地道。 她双颊生晕,一双翦水秋瞳就是不敢直视秦煜那张俊美的容颜,就怕自己看了会不由自主地失了分寸。 “喔,好,这是当然。”不懂女儿家心事的秦玉,还当真大方的登上了凉亭,并有礼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屠才人,你先请。”直待屠姬就坐,秦玉方在她正前方坐了下来。 初时,两人都没开口。 屠姬万分紧张地紧咬着下唇,一颗心怦怦直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而秦玉则张大双眸,就等着屠姬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秦玉看屠姬久久不开口,这才主动的开口问:“屠才人来此,可是为了皇上的事情而来?” “不、不是的。”她的心根本不在皇上身上,打从第一眼看到左丞相秦煜,再与他面对面的谈话后,她整个人、整颗心早已臣服在他的容貌与文采之下。因此,她今晚才会如此唐突的跑来打扰他。 “事情是这样的,打从屠姬进宫以来,一直无事可做,因此特地绘了一幅画,想向左丞相讨教,顺便想请您在屠姬画的这幅画上提个字,就不知这个要求是否过分?” 听完她的要求之后,秦玉还真是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她是为了皇上的事情而来,而今知道不是,她自也坦然以对。“屠才人,请在此稍等一会儿,容秦煜先进房里取火,顺便准备文房四宝。” “听左丞相这话,是已答应屠姬这无礼的要求?”她又惊又喜的问,就怕自己会错意。 “小事一件,这哪算什么无礼的要求。还请屠才人稍等一会儿,秦煜去去就来。”话落,秦玉随即匆匆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取来一切必备物品。 直到一切全都准备好后,秦玉才问道:“屠才人,你所绘的那幅画呢?” “哦!在此。”因为要把手中的画摊开在秦煜面前,更为了能藉此机会更进一步地接近他,屠姬故意的放缓自己的动作,直到整幅画全摊开于石桌之上,她方一脸晕红的坐回原先的位子上。 此时此刻,屠姬心跳得比方才还快,只因刚刚的接近,让她闻到了从秦煜身上传来的那股淡香。 不浓馥也不甜腻,让人闻到之后感到十分清爽,这使得屠姬对秦煜更加着迷,只因她向来就讨厌男人身上那股臭得不能再臭的汗味。 一点也没察觉屠姬心里的想法,秦玉一心放在她所绘的那幅画上头。瞧她笔法纯熟不说,意境更是鲜明,墨色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些都不算什么,这幅丹青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过人的绘画技巧,让秦玉看了当真是赞不绝口。“屠才人,你这幅月下相思画得可真是好啊!面对这么好的一幅画,秦煜一时之间还真难以着墨,待我好好想想、斟酌斟酌。”唯恐辱没这么好的一幅佳作,秦玉更是张大眼,细心地瞧着画中的每一处,突然她从画中仕女的神情了悟了,原来屠才人也为了皇上的无情感到黯然神伤呢! 自以为了解她的心情、知晓她的心事的秦玉,心思一转,随即提笔在画的左上方写下—— 寂寞心思怕人知,空等待,心凄然。 欲语人知却怕羞,只得藏情心黯然。 “屠才人,你看,在下所提的字你可满意?”虽能了解她的心情,可秦玉却无法安慰她,只因这种事她根本帮不上忙。 一看她所提之字,屠姬不由得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秦……呃、左丞相,你当真了解屠姬此画所想表达的意境?”真的能吗?她真了解她对他的那份心吗? 为避免让人看见,惹出有损屠姬闺誉的闲言闲语,秦玉先抽回自己的手,之后才噙着一抹浅笑回答:“屠才人绘画功力高深,意境也表达得很清楚,秦煜自是了解,只不过就是……帮不上忙。” “不!我不奢求你能帮得上忙,只要你能懂我的画就行。”打从被选入宫之后,屠姬就不敢对他心存奢望,只要他能懂得她的心意,她今晚这趟就不算白来了。 “我……” 正当秦玉不忍地想再安慰屠姬几句之时,突然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从凉亭外传来,亭内二人一听,同时回头张望,这一看—— 屠姬显得有几分心虚,可依旧不忘向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秦玉看单于凰来了,可心烦透了!她烦得连礼也懒得行,便直接开口:“皇上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不睡,是想到臣这里与臣一起商谈国事吗?”她边问,边在心里懊恼地想着,看来“慈颜宫”那趟她是白跑了。 “屠才人,平身。”带着抹笑,单于凰若有所悟的直睇着屠姬的双眸,清楚明白地让她知道,他已明白她的心事。 皇上知道了!屠姬不笨,她一看皇上看着自己的目光,以及他脸上那抹笑容,便知道他已了解她心里所爱慕的对象究竟是谁。 “皇上……”知道单于凰已看出她的心思,屠姬更是心慌,她不怕自己受罚,就怕会牵连秦煜。 秦玉眼看这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就怕皇上误会了,是以赶紧开口替屠姬解围。“皇上,此幅画乃屠才人亲笔所绘,她这般有心,皇上您可不能无心欣赏啊!”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秦玉,一心想帮屠姬,还希望她能获得皇上的眷顾。 一声轻应之后,单于凰的双眼又专注于屠姬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她越是心虚,他的心情就越是爽快。 心爱的男子不了解她的感情也就罢了,甚至还热心的想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情形,她能忍受得了吗? 受不了!屠姬当真是觉得受不了。 在单于凰那双什么都知道的眼眸下,屠姬是又心虚、又难过,最后她只能一脸凄然的对秦煜说:“左丞相,您若不嫌弃,这幅画就请您收下好吗?”这是她的一份心意,一份小小的心意。 日前,她在着笔画出这幅画时,心情是又涩、又苦、又喜、又悲。不断的揣测秦煜是否肯收下她这幅画,他若肯收下的话,她该说些什么,若他无情的拒绝她时,她又该说些什么。 可所有的想像就是未曾把皇上这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算进去,而今面对这种窘境,她又该如何应对? 一听此言,秦玉当真是满头雾水,心忖这屠才人就算真要送出这幅画,也该把它送给皇上才是,怎么是送给她?那她到底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一旁的单于凰看屠姬竟大胆的在他面前,无视于他的存在,就想藉由桌上这幅画向秦煜表达她的心意,让他看得妒火中烧。 单于凰不顾一切地先抢了桌上那幅画,就着桌上的火,一把便烧了它。“好啦!烧了它之后,麻烦也就没了,这下大家都快活了,不是很好吗?” 眼看着自己的心意被皇上一把火烧了,屠姬不由得淌下了泪、一脸凄然的看着被烧毁的画,就像在凭吊那份无望的感情一般。 秦玉则是完全被单于凰那突来的举止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她便直觉的伸手想抢救那幅画,完全不管是否会伤了自己。 这时,她什么也不顾,只知道自己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为了不让屠姬伤心,她什么也不顾,一心就想灭火,在无法用水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拍熄所有的火。 一旁的两人看到她这种行为,全被她吓坏了。 单于凰一回过神来,就忙着想抢去秦玉手中的画,无奈她就是固执地不肯放手。 这逼得单于凰嘶声大吼:“放手!朕命令你放手,马上放手!” “不、不放!这是屠才人对皇上的一份心意,微臣说什么也得保住它。”为了保住这幅画,秦玉当真是豁出去了。 她不顾自己双手所受的痛苦,更无视单于凰的命令,直到火熄了,一幅好好的画也只剩一半。对这样的结果,她除了满心的愧疚之外,更为屠姬感到心痛。,屠才人,对不起,秦煜不能保住这幅画,我……” “不!不要紧的,还是先看看你的手要紧。”一想到他方才那奋不顾身的模样,屠姬便已心满意足。莲足一跨,她走近秦煜,就担心他的手伤。 “滚!不用你来插手!”单于凰霸道地不让屠姬接近秦煜一步,自个儿抢过他的双手一看,“该死!瞧瞧你,都把自己的手折腾成这副模样了,还一心一意挂念着别人的画作,简直愚蠢至极。来人,把天山雪莲膏拿给朕。” 始终跟随在皇上左右的护卫一听,马上将随身携带的天山雪莲膏呈上。,皇上,天山雪莲膏在此。” 从随身护卫手中取来药膏之后,单于凰动作轻柔的帮秦煜上药,只是脾气暴躁的他免不了还是说了他一顿。“你就是这么蠢,什么情况也不会看清楚,就急着抢着救画,朕当真不懂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一幅画会比你的双手还来得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幅画可是屠才人对皇上的心意,可您却一点也不重视。既然如此,那就由臣来替您效劳了。对吧?屠才……咦?屠才人呢?她方才不是还站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秦玉一心急着找人,也顾不得皇上到底替她擦好了药没,身子一站就想去找人。 “你给我安分的坐好!”看他到这节骨眼还一心关怀着别人,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担心,单于凰还真替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可……唉!谁教他漂亮的女人看不上,偏偏看上这只漂亮的呆头鹅,惹恼自己也只能算自己活该倒霉。“继续擦药,至于屠才人,她方才已被朕斥走了,这辈子你也甭想再看到她了。” “皇上,您最好别告诉臣,说您有意把屠才人驱逐出宫。”一听到这话,秦玉的脸色一沉。不管如何,屠姬总是她亲自安排入宫伺候皇上的。 再说今晚这事,自己也算是祸首之一,怎么说她也不能让屠姬受半点委屈。 白眼一翻,单于凰还真想用力的把这只呆头鹅给摇醒,让他好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相信这么一来他便不会再坚持非把屠姬留下不可。 只是,时机未到啊!眼前他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强忍着。“放心!朕想做的,只是好好警告那女人,没事别往你这“煜和园”跑,相信这一来对你们都有好处,这点你总该不反对吧?” “那……敢问皇上您呢?您是否也该反醒自己,别老是来煜和园找我麻烦?”难得有此良机,秦玉当然聪明地懂得把握。 只是单于凰听了之后,一脸不悦、满脸阴沉,就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唇封住他那张老是说些他不喜欢听的忠言的嘴。 所谓忠言逆耳,这句话他难道没听过吗? 第四章 “今年红河的泛滥非常严重,以致造成某些地方生产的粮草不足,间接使得我国的部分百姓必须忍受饥饿之苦,此乃一大问题;另外还有一大隐忧,那便是以残暴闻名的金乌帝王,已和他周边的两个小国,也就是斯坦国以及东莞国签署了和平条约。 本来这事不至于影响到我国,可当臣想到金乌帝王金正阳那极强的侵略性格,便有如坐针毡之感。皇上,这点我们可不能不防啊!”本打算今晚绝不再让单于凰踏入自己的房间的秦玉,被他死缠活缠,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于他的霸气与那副无人能劝得动的拗脾气之下。 “坐到朕的身旁。” 姿态慵懒地趴坐在秦玉床上的单于凰,并不喜欢两人之间现在所保持的距离,既然不喜欢,他便理所当然的觉得需要马上修正。 “啥?皇上,臣现在正在跟您商议国事,您听了之后,不只不回答臣的问题,还计较这点小事,您、您简直就是、就是……”无药可救!这四个字,秦玉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忍着没骂出口,可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可充分的表现出她心里对他的不满与愤怒。 看他那气呼呼的模样,单于凰非但不生气,相反的还张着双深情的眼眸静静地凝视他那气得七窍生烟的可爱神情。 老实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他怒气横生的模样,每当他气急败坏之时,他那张小嘴就会显得更加艳红,双颊还会微微的泛起一层薄晕,另外就是他那双比任何女人都要来得娇媚的双眸则会泛出一种让人迷醉的光彩,当真是让人见了不醉也难啊! 他真的是栽了!就栽在这个比任何女子都要来得妩媚的男人身上,可他却栽得心甘情愿,栽得心醉神迷。 秦玉看自己气了老半天,那躺在床上的皇上还是连动也没动一下、话也不吭一声,就只晓得张着双眼直瞪着她,就像把她当成稀有少见的物品一般地在欣赏,不由得就更气了。 为了不让自己气晕了头,也为了不想让单于凰看她笑话,秦玉只得拼命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直到确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才乖乖地照着他的要求,缓缓的爬上自己的床,与他面对面。 “敢问皇上,臣这样做您可满意了?” “满意,当然满意。”早知自己定能拗得过他的单于凰,心情极佳的一伸手便紧紧地拥住他不放。他深深的吸口气,很享受秦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奇怪,朕在未成为西台帝国的皇上之前,也曾与右丞相以及次丞相那两个浑小子抱在一起玩,可他们身上的味道就是不及你来得好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件事我也不懂啊!”这问题她也百思不解,想问师父,又觉得不敢开口;想向他人讨教,又怕会徒惹笑话,因此她干脆不去理会,什么也不管了。 锐眼一眯,单于凰突然推开他,怒气腾腾的逼问:“你也曾跟他们抱在一起玩?”好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浑小子死定了!他们明明知道他对秦煜的用心,还敢跟他抱在一起玩,简直就是找死! “皇上,论起我们四人的感情,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儿们,您可以跟他们抱,我为何不能?”虽然她是被抱得不情不愿,可他也不必用那么可怕的神情逼问她吧? “你……”妒火中烧的单于凰,正想好好地训斥他一顿,可回头一想,他想起这小子的脑筋根本放不进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琐碎杂事,他若当真训了他……有用吗? 想也知道,到时他定会想出千百条的理由来反驳他,最后累的还是自己啊!不过也无妨啦!从他这边无从下手,那就从那两个浑小子的身上动手脚,结果也是相同。 眼看单于凰的思绪不知道又转到哪边去逍遥自在了,秦玉干脆拉起他的手用力的摇晃了几下,看到他收回心绪,她赶紧导回正题:“皇上,您对臣方才所提的那两大问题,都还没回答呢!”平常的事,她尚能容忍皇上的任性,可这事关国家大事,她可就不许他随便马虎,今夜她说什么也得逼他说出个解决之道。 “金乌帝国那边,朕敢说根本就是你自个儿想太多了,至于红河泛滥成灾的这件事,也简单!等明日早朝,朕会命文武百官开仓赈粮,这下问题不就全解决了?”瞧单于凰说得轻松,其实这两件事早在他的考量之中,只是一时间难以找到可靠的人选,好把粮草运往灾区罢了。 他难以想到的问题,秦玉可非常乐意效劳,更急着自我举荐:“既然皇上您已决定开仓赈粮,那不如就由秦煜领兵出发,把所有粮草送往灾区,如何?”呵呵!太好了!她正好可趁这难得的机会,四处游览一番,顺便好好欣赏一下京畿之外的山川美景。 “休想!任何人自我举荐,朕都可列入考虑,就唯独你不行,听到了没?”这一趟路途险阻不说,还一去就得两三个月才能回宫,要他这么久的时间见不到秦煜,他可忍受不了。 “为什么?难道皇上您就这么不相信秦煜的办事能力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跨出京城去欣赏各地风光,这么难得的机会,秦玉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你的办事能力朕当然相信,只是让朕不放心你现在双眼中的神采,他们正清楚明白的告诉朕,你想趁此机会出京、好好的玩玩,对吧?”想瞒他?哈!等下辈子再说吧! 心事轻易被人看出,秦玉当场涨红了脸,更恼羞成怒的把被子一拉,就这么藏身于被子底下,懒得再跟这个不讲理的皇上闲聊。 嘿!这小子的胆量当真是越养越大,在他面前也敢跟他耍脾气,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来个泰山压顶。 单于凰轻巧的挪动自己的身子,往秦玉身上一趴,还故意把她身上的被子压得紧一点,想看看她能坚持得了多久。 本来还打算坚定心意不理单于凰的秦玉,在经历快要吸不到气、几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之后,终于掀开棉被,瞪着他那张皮皮的笑脸。 看他笑得那么皮、那么乐,秦玉玩心一起,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他的双颊,看他脸孔完全扭曲的模样,她一时忍不住,也呵呵笑了出来。 她能出手捏他,单于凰当然也能,还努力地把她那张俏脸来个千变万化。 “看!这是公猪的模样,再来就是兔子的表情,跟着便是白痴瞪眼的神情,然后……” 两人就像两个小孩似的,越玩越过分、笑声不断,也不知是谁先停止这般幼稚的行径,一时之间,他们双双张大了眼,沉默的瞪着对方。 看着他那张美丽的容颜,单于凰突然心有所感的长叹口气,“唉!假如你是个女人,那该有多好啊!” 倘若他是个女人的话,他心里也就毋需顾忌那么多,倘若他是个女人的话,他现在便能完全的占有他,让他这一辈子永远也离不开他。 只可惜他却是个男人,还是他西台帝国的左丞相,就因此他必须忍,就算再痛苦也得忍,只是他该忍到什么时候呢? 一听这话,秦玉的心跳得好快,就怕自己的伪装会被拆穿,可在被拆穿之前,她依旧不忘逞强地掩护自己,“皇上,您若想当个女人就说嘛!何必硬要拖秦煜下水。” “你啊!”唉!面对这不识情滋味的呆头鹅,单于凰可真是无力极了,只能拍拍他的脸颊开口:“夜深了,睡觉吧!朕已经累了。” 当然,单于凰还是同样坚持的抱着秦玉,因为争不过他,所以她索性也随他去,反正早从他们初见面的那一年,她就一直没争赢过他。 就算不想习惯,她也不得不习惯了。 今日一早,秦玉起床梳洗之后,依旧不改旧习,独自走向皇宫里的寺庙,去向国师请安。 怎知今日国师竟一反常态,一见到她便一脸沉重的叮嘱她:“玉儿,近日你将有血光之灾,切记!能不出宫就尽量不要出宫,知道吗?” “是的,师父。”打从懂事以来就不曾忤逆师父的秦玉,当然是毫不考虑的答应下来。 只是她心里当真不明白,自己这血光之灾究竟从何而来? 想她待人一向和气,不与人结仇,也不与其他人过度亲密,只有那老是缠着她的皇上例外。 想到皇上,秦玉不由得想到,这血光之灾难道就出自于皇上?是因她做事不力,还是因为她违抗了他的命令,因此,便有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事情将发生? 也许…… 可也不对啊!师父今早还特别叮嘱她千万不可出宫,也就是说这血光之灾并非因皇上而起,那她可就真的不懂了。想到此,秦玉下意识的摇摇头,她满脸疑惑的蹙起眉头。 此时,单于凰正好来到秦玉面前,问了她一句:“想不想出宫走走?” 她摇头蹙眉的模样,就像是在回答单于凰一般。 见她如此,脾气火爆的单于凰当场发出吼声,声音大得差点足以震荡整座皇宫,当然也把秦玉的心思震了回来。 哇!皇上的脸色好吓人喔!他的目光好凶恶。“敢问皇上,您可是在跟微臣生气?”若不是,她可就真被凶得有点冤了。 “没有。”单于凰赌气的否认。本来他是想,昨晚这小子还跟他吵着要出宫蹓躂蹓躂,为了弥补他,所以他特别一大早就把所有该忙的国事全忙完,为的就是想成全他的心愿。 哪知他根本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秦煜不答应也就算了,还摆张臭脸给他看,他简直就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值啊! “皇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方才微臣是因为心中有事,想得过度认真,才一时没把您的话听进耳里,您就饶了微臣这一次吧!”皇上震怒,非同小可,碰上这种事情,秦玉自有求生存的一套妙招,那就是扮可爱、装无辜,保证马上把气呼呼的皇上逗笑。 瞧!这下不就没事了吗? “算了!朕也不跟你计较,你陪朕出宫走走。”话落,单于凰也不管她忙是不忙,牵着她的手便一路往前走。 出宫走走?“等等、等等,皇上,不行的,今早微臣的师父特别交代微臣近几日不能出宫的,因……” 秦玉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单于凰便一脸阴沉的反问:“你是听你师父的,还是听朕的?” “这……”这问题可难倒她了,“当然是听皇上您的,可师父的话,微臣也不敢不听啊!”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她自小就让师父一手养大,她若不听他老人家的话,岂不是不孝? “那朕的命令与国师的话相抵触时,你又该听谁的?”这一次单于凰不只一脸阴沉,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 “当然是……”不听师父的话是不孝,不听君王之言乃不忠,当忠与孝难以两全之时,当然是——“听皇上您的啊!”其实是她自己也想出宫蹓躂蹓躂,所以干脆顺水推舟。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出宫。”看她终于肯乖乖听话,单于凰心情好得笑眯了双眼。 “就只有我和皇上二人?”这问题她可得问清楚。 “当然只有朕与你二人。”他知道这小子出门,最不喜欢的就是后头跟了一大堆人,所以单于凰早把身边那些亲信全打发走了。 “太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出宫去。”这一次,秦玉根本不用单于凰催,自己就拉着他、打算出宫。 一到外头,抛开所有烦人的国事,秦玉就像只被放出鸟笼之外的小鸟一般,恨不得振翅高飞。 京城本就繁荣,一路行来,整个市集当真是热闹得让人眼花撩乱。 耍猴戏、功夫表演、还有叫卖的声音此起彼落,挤在人群之中几乎动弹不得的秦玉,看得可真是目不转睛。 突然她想起日前曾听吕寿洋与余自谦这两个难兄难弟说什么京城的东西两方更有看头,什么玩的、吃的、享乐的可说是应有尽有。 他们甚至还不忘当着她的面保证,说她若有空走上一遭,包她会一去再去,永远也去不腻。” 今日既然难得出宫一趟,秦玉当然懂得把握机会。 她伸出手,扯了扯单于凰的衣摆,跟着还不忘露出一个她自以为最俊最帅的笑容。“单于大哥,既然我们难得出宫一趟,索性就玩得尽兴一点,日前我曾听吕丞相与余次丞相说,京城里的东西两方,好玩的地方满街都是,包您玩得乐不思蜀,怎么样?有没兴趣啊?”说着说着,她还不忘眨眨一双大眼,只差没伸出舌头,让单于凰知道她有多想去。 “东西两方?”皱起一双剑眉,单于皇心想,那地方不都是花街妓院?那两个浑小子竟敢带坏秦煜,好啊!回去之后,看他怎么剥去他们的皮。“不行!那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公平!天下路给天下人走,她既也是天下人,有哪条路是她不能走的?这根本就是皇上的推托之词。 看他那噘嘴不服的模样,单于凰知晓若不让他明白事情真相,今天自己铁定会被这小子给烦死。 平时他看来虽好说话、好商量,可碰上他好奇心发作的时候,不满足他是铁定不行的。因此,单于凰不得不趴在他耳旁低言几句。 “妓院!”一听是妓院,秦玉不但不畏缩,相反的还更加兴奋。“皇……呃,单于大哥,正所谓食色性也,身为男子汉的我,当然也得好好的去参观参观,才不枉来此一遭不是吗?”扮了十七年又好几个月的男人之后,秦玉老是忘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你当真想去?”看他如此坚持,单于凰也不好扫他的兴,就只怕她去了之后会后悔。 “当真。”不用说,这种好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不后悔?”单于凰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绝不后悔!”既然已经决定,不走上一遭,她说什么也不肯甘心。 “好,朕就成全你,走吧!”其实单于凰会肯带他走上这遭,最主要也是希望藉由那地方教他识得情爱,也省得他老是强忍自己的渴望,天天抱被饮恨。 才刚踏入妓院大门,秦玉就被里头的格局给吓得一愣一愣。她心忖,这里简直就与皇宫没两样,唯一的差别就在地方的大小而已。 再看四周到处是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而且那些女人的衣服好像穿得太少了点,她见了还真有几分的不习惯。 就因不习惯,她很自然的拼命往单于凰身边贴近,其贴近的程度就只差没爬到他身上。 眼尖的老鸨一看到单于凰,双眼立刻一亮,心里已笃定的知道这男人出身不凡,也许还家财万贯。 想她在这种地方能生存那么久,还开了这么大的一家妓院,自然是有几分识人的能力。 她再往单于凰身边的秦玉一瞟,一颗心还真的差点乐歪了! 老天!打从她出生起,还未曾见过哪家的姑娘如她这么标致、美丽,若拿仙女下凡来譬喻她的外貌也不为过啊! 锁定目标,老鸨随即往单于凰与秦玉二人接近。她眉开眼笑的走近他们,还别有深意睇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秦玉。 “姑娘,你可是来此看看世面的?” 一听有人唤她姑娘,秦玉的一颗心忐忑极了,一旁的单于凰却兀自笑个不停,也不懂得替她解围。 不得已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挺了挺胸脯,一脸严肃的反问:“请问这位大妈,你眼睛瞎了吗?我明明是个男子汉,你却叫我姑娘,你是存心笑话我吗?”在师父长年的训练之下,再加上为官多年所养成不怒而威的气势,秦玉这话说得让人想不相信都不行。 “是吗?”他当真是个男人吗?这天底下当真有男人长得如他这般绝艳吗?老鸨半信半疑的打量着。 可为了不得罪客人,她的态度马上转变,她热忱地笑着招呼眼前这两位贵客。,呵呵!欢迎两位贵客的莅临,不知你们是否有熟识的姑娘,还是想要我帮你们介绍几位又漂亮、小嘴又甜的小姑娘呢?” 看着眼前的女人态度转变得如此快,秦玉还真是看傻了眼,她暗忖,难道想在这个地方求生存的女子,都得如她这般虚伪? 第五章 她后悔了!真的已经后悔了! 秦玉怎也没想到这种地方的姑娘们,个个的脸皮都这么厚,对她手来脚来也就罢了,有些人甚至还夸张地想将她们的小手探入她的衣服里,若非她拼命抵抗,恐怕真要落个“贞节”不保的下场。 更可恨的是那个坐在她对面的皇上,竟狠心的不管她的死活,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喝着他自个儿的酒,神采奕奕,还摆出一副看她笑话的嘴脸。 不公平!这般两极化的待遇根本不公平,她一定要提出抗议才行!“姑娘们,在下只不过是对面那位爷的家仆而已,你们对我这么好是没用的,还是多花点心思讨好我家的爷,这样才能多拿点赏银。”为求自保,秦玉干脆不顾道义的拖着单于凰一起下海。 她的话一出口,所收的成效还真是大。难怪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话可当真不假。 只见被老鸨安排来招待他们的五位姑娘,立刻全转移了目标,把方才对待秦玉的那一套拿来招呼单于凰。 面对青楼妓院的这一套,单于凰也算有几分经验,他坐着不动,依旧喝他的酒,任由那些女人对他手来脚来、轻言细语他全都无动于衷,就只张着眼安静的观察秦煜的一举一动与他脸上的种种神情。 本以为他看了这些,应该会有点吃味才是,毕竟两人的交情匪浅,他或多或少也该表示点意见。 怎料,那小子根本不在乎,还瞠着一双盈满好奇的大眼,就等着看他怎么应付。 好啊!这小子竟存着看戏的心情对他,那就别怪他“回报”他,知晓他性情的单于凰,故意不动声色的对他猛眨眼。 秦玉一开始就存着看戏的心情,想看单于凰会怎么对付那些缠人的姑娘,但让她意外的,单于凰对那些女人的行为竟无动于衷,还拼命的对着她眨眼。 秦玉心想,皇上似乎有什么悄悄话想对她说,一时好奇,还真被他给吸引了过去。 单于凰一看秦煜当真中计,猿臂一伸,在他还来不及防范之前,一把便将他扯入自己怀中,更狡猾地趁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封住他那张温暖柔软的樱唇。 单于凰的这个举动来得太过意外,甭说秦玉反应不及,就连坐在单于凰身旁的五名女子也被他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五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还不忘低声地讨论起来。 “那个人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个男人吗?怎么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这两个男人的关系不寻常?” 提到关系这两个字,所有的姑娘全露出暧昧的神情。 五人有志一同,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都露出了解的表情。 “哎呀!男人吻男人这种戏码不看也罢,我们还是出去招呼别的客人比较要紧。” 其中一名女子的话一出,当即获得众姊妹的认同,于是,五名女子立刻退出了房外,还不忘把房门关上,就怕那两个正吻得天昏地暗的男子会破坏他们妓院的规矩。 意外的一吻,令秦玉惊愕不已。 她双眼圆瞠、屏住气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近在她眼前的单于凰。脑袋里一片空白的秦玉根本忘了挣扎,就这么傻傻的任由他摆布。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秦玉渐渐感到喘不过气来时,单于凰才放松开了她。 被吻得气喘吁吁的秦玉,实在很难适应单于凰这突来的异举,也就因此,她直到此刻还没回过神,只能呆呆地张着一双写满疑惑的水眸直睇着他那双闪烁着熠熠光芒的深邃眼眸。 “这是朕第一次吻你,对吧?” 单于凰轻柔地问着,抚摸着她唇瓣的手指更是温柔,唯一让人惊骇的是他双眼中那抹强悍深情的神采。 “吻?”空空的脑袋瓜子,突然闯入这一个字眼,秦玉立即回过神,飞快的从皇上的怀抱中跳了起来。“皇上,您、您……” 不该啊!他实在不该吻她。 这话秦玉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胆怯的选择逃避。她身子一转、小脚一迈,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无奈她逃得虽快,单于凰的动作更快,就在她的手差点拉开房门时,他已悍然的挡住了她的退路。 “朕怎么了?你怎么不把话说清楚?” 单于凰也知道自己不该逼他,可他就是无法按捺为他付出多年的深情,尤其是经过方才的那一吻之后,他所有的自制力已全数瓦解,此刻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情感凌驾理智。 这么多年了,他忍耐得也够久了。就今天吧!他急迫的想知晓秦煜对他到底存有何种情感。 面对他的强逼,秦玉无言以对,她什么也无法想,更不敢去想,只因她曾对先皇与师父许下承诺。 但在他强烈的凝睇之下,她根本无法忽视方才的那一吻,它不只逼得她理智全失,还让她的身子起了一种不曾有过的怪异反应。更糟的是,此时此刻的她唯一的感觉是乱、是热,她心乱如麻,整个人就这么僵着,根本动弹不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问朕为何吻你?你开口啊!就算气恼得想骂朕也无妨,只要你开口,朕只求你开口就好。”单于凰已经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全爆发了! 单于凰不顾一切的抓着他的双肩不放,更疯狂的摇动他的身子,一味的想逼他开口说句话,哪怕是骂他也好,哪怕只是问为什么三个字也行。 只要他肯开口,他便能毫无顾忌的告诉他,他已爱他好久好久。打从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的心里就深深的烙下他的影子,虽明知不该、虽明知他与他根本就不可能,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忘不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为何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他为何执意非要她开口不可?难道说……不!不可以!这是不对的! 打从她呱呱坠地,她的一生就已注定好了。她无法反抗,也反抗不了,只因她的命是用她亲生爹娘的鲜血换来的,这辈子她说什么也不能违抗苍天帮她安排好的命运,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就为此,秦玉不得不强逼自己狠下心肠。她神情平淡、声音冷漠地说:“皇上今日跟微臣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臣希望从今以后皇上能谨言慎行,莫再跟臣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要不,您就是在逼臣职官。” 一席话无情的打碎了单于凰多年的美梦,一句玩笑,秦煜便成功的抹煞了他所付出的一切,在这一刻,心碎的他几乎要发狂。 此时此刻的单于凰,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想伤他就如秦煜伤他那般狠,他天真的想用玩笑来否认他的感情,那他就以最积极实际的行动来告诉他,他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就算认真到会伤了他,他也只好认了。 可另外一面,单于凰却又舍不得伤他,只因他非常了解秦煜的性子,知晓他说到做到,他若真不顾一切用蛮力夺走他的一切,秦煜定会弃他而去,更可能绝情的与他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他无言的松开自己的双手,沉默的看着秦煜打开房门跨出房外,对自己连一点点的眷顾也无。 在这时候,单于凰第一次感到自己无助,同时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就算他贵为一国之君,也有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疯狂的大笑,残酷的现实不只打击了了他那意气风发的强悍与霸道,同时也让他开始怨恨命运之神的恶意捉弄。 同样是爱,为何他偏偏爱上个男人?同样是一份执着的深情,为何秦煜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仓皇的从房间里逃了出来的秦玉,一颗心仍怦怦直跳。 她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唇瓣,想起单于凰吻她时的那种感觉、那种心情,以及她对那个吻的反应。 没错!在单于凰吻她时,她确实是脑袋空空,什么也没办法想,更是被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事情一过,所有的回忆就像汹涌的潮水一般、直扑向她,逼得她脸红心跳,逼得她只想逃避,逃开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乱如麻的她,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楚方向,只是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绕着、跑着、想着。一颗心不知如何安置,平常时候该有的理智与冷静也全数离她而去。 偏偏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那呻吟听来似乎隐藏着极大的痛苦,也像是在向人求救。 那是什么声音呢? 秦玉一时好奇的循着声音往前走,她经过一堵石墙、跨越一座小桥,再听那呻吟声好像已离她不远,经过判断,她笃定那奇怪的呻吟声来自她眼前的这颗巨石后头。 为了求证,秦玉努力地爬上巨石往下看。 意外的她竟然看到五个男人压住一名弱小的女子。 她不知他们到底在对她做些什么,唯一能看出的是那五个男人的神情让她忍不住的感到厌恶、恶心。秦玉直觉的感受到那弱小女子正遭受着痛苦与折磨。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玉立刻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张着一双倨傲的眼,瞧着她脚底下的五个男人。 “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男人,联合起来欺负个弱小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的话惹来底下五个男人的关注,他们纷纷抬起头来,往上一觑。 这一觑可不得了,五个男人全像着了魔般的直盯着秦玉那张美丽的容颜,不知她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神? 而那弱小女子就趁他们分神之际,赶紧挣脱出来,顶着一张涕泗纵横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伸出手,向秦玉求救。 看那楚楚可怜的小女子,秦玉说什么也狠不下心不管她的生死,她纵身一跳,同时对那弱小的女子伸出手,一把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一边安抚她……别怕,一切有我。” 被秦玉那惊人的美貌给震傻的五个男子,一回神便以她为目标,将她团团包围住、一脸猥琐的往她逼近。 秦玉一看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神情,这才想到,惨了!方才她一心只急着想救人,却忘了自己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再加上她又手无寸铁,想跟他们打,也打不过眼前的这五个男人。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秦玉心急的想着,想寻找脱身之策。 看他们正一步步的接近,秦玉一时心急,突然想到一个良策,但就不知这方法是否有用。 但不管有效没效,秦玉还是决定试它一试。只是,在这之前,她低头叮嘱怀中的弱小女子:“待会儿我会大喊有人来了,藉以引开这些坏人的注意,那时你就赶紧往左前方跑,那地方人比较多,我相信这五个人定不敢追你追到那儿去,到时你再赶紧找人来帮我,知道吗?” “公子想以自己为饵?”弱小女子流着泪问他,就怕这位仗义相救的俊俏男子会为了她而身陷险境。 “放心!我是个男人,就算真被他们抓到了,顶多也是一顿皮肉痛而已,没事的,你尽管放心的逃命。” 佯装男人已经太久的秦玉,早就已经忘了自己真实的性别,不知死活的打肿脸充胖子。 “那公子可要多加注意,我会尽快找人来救你的。”为了他的这份恩情,她就算用跪的、用求的,也要找人来帮他才成。 “好!切记。往左前方跑,知道吗?”秦玉不放心的又叮咛一次,看她点头,她才一脸戒慎的抬起头来,开口问道:“你们这些恶人,竟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难道当真不怕王法?”依西台帝国的法令,强奸民女乃唯一死罪,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哈哈哈!本少爷就是王法,这点小美人你不知道吗?”周强一脸嚣张的说着。他爹可是朝廷重臣,谁敢动他? 周强平日不学好,就只晓得仗着他爹的势力带领些酒肉朋友,到处为恶欺负女人。 被他嚣张的气势以及那声小美人的称呼给激怒,秦煜身子一站,突然往他面前欺近,二话不说地就先赏了他一个耳光,“你瞎眼了!本公子明明是个男人,你竟大胆的称呼我为小美人,不要命了是吗?”打从心底的否认自己的性别,这是秦玉的师父给她的建议之一。 因此,她从小时候起,便不断告诉自己,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被掴了个耳光,周强也不生气,反倒更加邪佞的瞅着那张美丽的容颜,放肆的说:“你是男、是女,根本不用争辩,只要衣服一脱,答案立即揭晓。兄弟们,动手!” 一看他们当真要动手,秦玉赶紧伸出手,指向他们后方,大声叫道:“啊!有人来了,太好了!救命啊!”这话一出,她与怀里的女子随即赶紧往前跑。为分散那五名男子的注意,秦玉还故意选择右前方的方向跑。 她边逃边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快来救命啊!” 五名男子一回头方知自己中计,被秦玉掴了个耳光的周强更是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可恶!那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伸手打我?追!就追那个身着男装的年轻人,今天老子若不扒了她的皮,绝不罢休!” 不甘被人愚弄的五个男人,就这么卯起劲来,拼了命的追着秦玉不放。 秦玉走后,单于凰依旧独自一人留在房里喝着闷酒。 一杯入喉,他低声自问:“经过方才那一吻之后,秦煜会用何种的眼光来看待我这个皇上?, 第二杯入喉,他又自问:“倘若他真因此而嫌弃了我,我是否该就此罢手,不再强逼?” 三杯入喉,他神情一变,咬紧牙、狠下心地开口:“不!不管他是否会嫌弃我,甚至是鄙视也无所谓。”他不甘心就此罢手,这辈子他说什么也要得到他。 想他已为秦煜付出那么深的情感,又岂能说收就收、说放弃就放弃? 这磨人的相思病,他打从十七岁见他第一面起就犯了,四年下来,他之所以能按兵不动,就是为了顾虑他的感受。 想他为他尝尽了相思之苦,到最后没理由就为了他的一句话便全盘放弃。 只是,今后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才好?强逼?或者干脆对他言明自己绝不放弃?还是故作无事,继续与他称兄道弟? 唉!当真是越想越苦恼,不如再喝一杯。 就在单于凰兀自为往后该对秦煜该采取何种态度而烦恼不已时,突然他耳朵动了一动。隐约之间,他似乎听到秦煜的声音。 是他!一定是他!他绝对不可能错认秦煜的声音。 一听到秦煜求救的声音,单于凰马上破门而出,就循着他声音的来处急急奔去,终于他看到了他,也看见了紧追在他后头的五名男子。 看他奔得甚是狼狈的模样,不用问单于凰也知晓这小子定又是惹上不该惹上的麻烦。他二话不说地伸出手,将秦煜扯入自己怀中,而后转身面对那紧追不舍的五名男子。 第六章 “秦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理会那五名毛头小子,单于凰对怀中的人儿开口,一心想知道他到底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上身。 “皇……呃、单于大哥,这五个男人实在太过无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逼弱小女子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而且还妄想脱臣的衣服,说什么要证实……” 说到此,秦玉赶紧咬住自己的舌头,就怕再说下去连皇上也会跟他们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 一听到这些毛头小子想对秦煜无礼,已够让单于凰怒发冲冠、咬牙切齿。他目露凶光地逼视着他们……你们是谁?报上名来。”先不论他们招惹秦煜这一项大罪,单就他们欺负民女这一点,他这个堂堂的西台皇帝王就足以将他们五人论罪处斩,而且是非斩不可! 周强眼看又跑出个多管闲事的男人,可真是气得牙痒痒的,只是他并不笨,看得出这后来出现的男人来历不凡。 因此周强再度开口,抬出自己爹亲的名号,想好好吓吓这个后来出现的男子。,哼!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周强,是当朝庆亲王爷膝下唯一的独生子,怎样?如果怕了,就把你怀中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交出来,这么一来,本少爷可以宽宏大量的饶你不死。” 一听他是庆亲王爷的独生子,秦玉与单于凰对看了一眼,而后皆皱起眉,只因这庆亲王是个难惹的大人物。 说起这个庆亲王,可得从先皇时代开始说起,那时朝中内乱,有一叛党针对先皇单于立而来,誓言非得将先皇刺杀,不然不肯罢休。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叛党还真开始行动、打算行刺先皇单于立,当时若非庆亲王替先皇挡了一剑,事情当真会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终于将叛党肃清,先皇因感念庆亲王周和顺救驾有功,不只赐他一块免死金牌,还赏给他黄金万两,更特准他入宫不用通报,见了皇上也不用行跪拜之礼等等殊荣。 碰上这般难惹的人物,单于凰与秦玉心有灵犀地一起转身就想离去,也懒得再理睬庆亲王那个败家子。 周强一看他们两人转身就走,还以为自己爹亲的名号当真管用,一时胆子也大了起来,再想起方才被打的那一巴掌,心有不甘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自己的靴子里头抽出一把短刃—— 话说这把短刃,可是大有来历,它不只是外邦进贡给西台帝国的贡品,同时也是当年先皇赏给周和顺的护身之物。短刃上头不只刻有庆亲王爷的封号,还镶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一时愤恨难平的周强手拿着短刃,就对单于凰的背后捅了过去。 他心想,先摆平这个难缠的男人之后,再好好地折磨那不男不女的浑小子。因为打着这样的主意,他才会把目标针对单于凰。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周强手中的短刃就要往刺进单于凰的背后,秦玉突感到一阵心悸,她转头一看—— 哎呀!不妙!那浑小子竟不知死活的想行刺皇上。秦玉立刻大喊一声:“危险!” 只是这声危险喊得再急,也快不过周强往前冲的势子,眼看皇上就要受伤的秦玉,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飞快的挡在他面前,代他承受那一刀。 这个出乎意料的发展,使在场所有人全都被吓傻了! 握住刃柄的周强,一看自己刺错了人,马上惶然的放开刃柄、一脸苍白的瞅着秦玉。 单于凰一见这种情况,除了心慌,更是怒不可遏,他心急如焚的抱起秦煜,一脸狰狞的对周强撂下狠话:“周强,你竟敢行刺朝廷命官,朕绝不轻饶你。”话落,他马上迅速的直往皇宫的方向狂奔。 周强一听单于凰临走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不由得脸色惨白的向四位好友求救:“怎么办?我闯下大祸了,这下该怎么收拾才好?” 四人一听也不知该回答什么,神色更是仓皇无措。想他们自身都已经难保了,又怎么管得了他呢? 一想起师父的叮嘱,此时的秦玉可真是悔恨不已,她懊悔自己为何不听师父的话,这下才得忍受这种痛楚。 好痛!长这么大,她才知道原来刀子插入人的身体竟是这么痛。意识已逐渐昏沉的她,张着迷蒙的眼,睇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把短刃。 这种触目惊心的画面,已够让她心惊胆战,那待会儿疗伤时,还得把短刃从她身体抽出,她岂不是又要痛上一次? 想到此,她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不得不咬紧牙根,忍受着胸口上那剧烈的疼痛开口:“皇上,回宫之后,请您直接把臣送回我师父那儿,记住!一定要把臣送到那儿。”这件事如此重要,所以在未得他亲口同意之前,她说什么也得强撑下去。 “好、好!现在你安静点,别再说话好吗?算朕求你。” 一得到单于凰的亲口允诺,秦玉终于放心的任由无尽的黑暗淹没她。 单于凰看秦煜就这么昏厥过去,一颗心就像遭逢千刀万剐一般,疼痛得不得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恐惧的时候。 他怕,就怕怀中的人儿这么撒手人寰! 更怕,怕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拥有他! 倘若秦煜真有何不幸,他发誓定要庆亲王府所有人的性命来赔,要不他怎么也不会罢休! 一入皇宫大殿,单于凰二话不说地对身边的侍卫交代:“立即帮朕找御医来,到朕的寝宫替左丞相疗伤。”他脚步不停的丢下这些话之后,便直接往自己的寝宫冲。 看秦玉身上的伤血流不止,他已不知所措了,哪还记得秦玉昏迷之前对他叮咛的那一番话。 一入自己的寝宫,他再开口交代身边服侍他的宫女:“快!找些干净的布给朕。”话一说完,他也不管秦煜所流的血是否会弄脏自己的龙床,便一把将他的身躯往自己的床上一放。 跟着,他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依旧插在秦煜身上的短刃,喃喃低语着:“秦煜,忍着点,朕现在就帮你把短刃抽出来。”话才说完,他牙一咬,以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情,使劲一拔。 随这一拔,昏迷不醒的秦玉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痛呼,跟着她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快把干净的布拿给朕。” 单于凰一声令下,一旁的宫女立即递上他所需要的布块。 拿着布,单于凰边帮秦煜褪衣,还边帮他止血,从短袖的长衫开始,他一件件的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终于秦玉身上的衣物被他除尽,就仅留一件亵裤,以及围绕在她胸口处的白布条。 单于凰一看秦煜捆在自己身上的白布条,心里打了个突,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一时无心细想,便直觉的开口喝令:“拿把剪子过来。”为了帮他疗伤,他胸前的布条势必除去不可,而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把它给剪了。 就在这时,单于凰的寝宫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在单于凰的面前。 “皇上,寝宫外头国师求见。” “传朕旨意,现在朕不见任何人,就是国师也不例外。”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单于凰哪有那个心思去应付其他人,干脆直接驱离比较快。 “可是……”跪在单于凰面前的侍卫一脸为难,说话吞吞吐吐的。 这可把单于凰惹火了,他头一抬,正想好好斥责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卫。 怎知他竟意外的看到国师,国师竟敢大胆的不等候他的宣召,直闯入他的寝宫。 面对国师这般无礼的行径,单于凰不悦的眯起眼,不客气的对他道:“哼!朕竟不知朕的寝宫已成为公有的场地,任何人皆可不必通报,便迳行进入。” “皇上,这实非得已,还请皇上见谅。倘若可以,皇上可否把秦煜交由老衲带回自己的住处,帮他疗伤。” 面对皇上的冷嘲热讽,国师依旧一脸平静,只不过他的言词中多了股绝不容许他人拒绝的固执。 “不用!秦煜就在朕这儿养伤即可,不用搬来搬去,况且朕也已经宣召御医进宫替他疗伤止血。”单于凰很意外的发现这向来以温和闲散出名的国师,此刻的神情竟有些诡异。 “皇上,秦煜是老衲一手带大的徒儿,今日他受了重伤,老衲不亲手医治实在不放心,还请皇上恩准。” 为了不让秘密提早被发现,国师不计一切代价地跪在单于凰面前,这种事就是先皇单于立在世时,也未曾发生过。 看他如此,单于凰便越觉得事有蹊跷。 单于凰没开口,就直瞅着跪在他面前的国师,以及躺在他床上的秦煜,他看着秦煜胸前裹着的那些布条,刹那间有了决定。 “来人,立即把国师请出朕的寝宫。” 单于凰决定要亲自证实秦煜身上那些布条的底下到底包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把眼前这碍事的老头赶出他的寝宫。 “是。” 那些侍卫们一听到单于凰的命令,开始行动,一人架着一边,将国师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将他押出去。 国师一时心急,干脆放声大叫:“玉儿、玉儿,快快醒来,师父来带你回去疗伤了。” “住口!”单于凰是何等聪明,他一听就了解国师这么做的用意。一时心急,他也跟着扯开喉咙吼道。 就是这一声,将昏迷不醒的秦玉吵醒了,她慢慢睁开双眼,却看到令她吃惊的景象。 “放肆!你们两人,难道不知道你们所架之人乃本国国师?”在这种危急的之刻,秦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衣装不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先救师父要紧,想他老人家年岁已大,怎么受得住这种折腾。 “皇上。”两名侍卫当真为难,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左丞相,而且皇上曾经亲口叮嘱过他们说,除了他的命令之外,左丞相的命令也不可违抗,而今面对这两难的情况,他们还真不知该听谁的好。 “皇上,臣昏迷之前,不是已经请您把臣送回师父身边疗伤?”他难道忘记他答应的事了? 经她提醒,单于凰的心里更感到怪异。 为何秦煜会如此坚持?又为何这向来八风吹不动的国师会如此慌张?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不透、摸不清。 “告诉朕,你为何非要国师帮你疗伤不可,难道你不信任宫里的御医?” “不、不是。”秦玉痛苦的按着自己的伤口,断断续续的开口:“臣不是不信任宫里的御医,而是……臣早已习惯让师父疗伤,因此,还请皇上成全。” 看他如此坚持,再看他血流不止的惨状,单于凰心中很不舍。就因不舍,他决定暂时抛开自己心中的疑虑,还是先替秦煜疗伤要紧。 “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朕就成全你。”话落,单于凰便亲自动手,先将他身上的衣服暂时裹好,而后双臂一展,将他拦腰一抱。“国师,还不走吗?” “是的。”看到这种情况,国师不由得担忧,自己待会儿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藉口将皇上请出他的住处,以方便他帮玉儿疗伤? 令人意外的是,当单于凰将秦玉送至国师所住的地方之后,便匆匆离去。 只不过他在临走之前仍不忘细心叮嘱:“朕将左丞相交到国师手中,你可得细心照料,千万不能马虎,若万一他有个什么差池,朕可不会管你的身分,定会直接请你入地牢作客,知道吗?” 这番威胁,令国师更加忧虑。 皇上在未知晓秦玉是女儿身时,对她已如此执着,若真让他知晓她的真实性别,那事情的演变简直令人不敢想像。 唉!事到如今,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对小儿女的事。唉! 把受伤的秦玉交给国师治疗之后,单于凰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颁圣旨,请庆亲王爷亲到皇宫一趟。 令人意外的是,他才拟好圣旨,都还未命人送至庆亲王府,殿外便通传庆亲王捆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周强在宫外等候请罪。 “好啊!好个庆亲王爷,果真是只老狐狸,竟懂得先来这招。哼!宣他们进来。” 单于凰咬牙切齿地想,那只老狐狸若以为他这么做,便可免去他儿子的死刑,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今日周强伤的若是他人,他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事,让他们父子俩好过一点。 怪只怪周强千不该万不该的伤了秦煜,为了替秦煜出这口怨气,单于凰是打定主意绝不轻饶周强。 庆亲王周和顺及其子周强,惶恐地走了进来。 就见老迈的庆亲王爷手握一条长绳,绳子的另一端就捆着他的儿子周强,两人一起出现在御书房中。 “罪臣周和顺及逆子周强,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眯着双眸,单于凰冷眼睇着跪在他面前的父子,也不开口叫他们起来。他拍案怒问:“周强,你可知罪?” 犯了滔天大罪的周强,惶然的先看了自己的爹一眼,瞧他对自己轻点了一下头,他才赶紧开口:“周强知罪、周强知罪,周强实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妓院中的妓女做出不知廉耻的羞事,周强发誓以后定不再犯。” 哼!好个避重就轻的说辞!难道他们父子二人,当真认定他单于凰是个眼瞎的皇上?“周强,朕问你,这把短刃你可认得?”话落,单于凰随即将那把插入秦煜胸口的短刃抛到他们父子面前。 看到那把短刃,周强整张脸倏地惨白,只因那把短刃是他的随身之物,上头不只刻有他爹的封号,还镶有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一般平民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庆亲王一看到那把短刃,心里也直呼惨,可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启禀皇上,这把短刃确实是罪臣这逆子所有,可在当时取出这把短刃行凶之人,并非我儿,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单于凰一声冷哼,跟着便疾言厉色的反问:“庆亲王,你可知事发之时,朕就在现场,你儿子所做的一切,朕全部亲眼看见了。而且朕还可明确的告诉你,你那宝贝儿子想行刺之人,乃朕本人,左丞相不过是代替朕承受了那一刀,这事实的经过,周强可有对你详加说明?” 一听这话,庆亲王的老脸瞬间惨白、再也无话可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说谎,甚至还大胆的敢行刺皇上,这下他该如何是好? 在这不得已的时刻,庆亲王祭出了最后的救命符。“皇上饶命,罪臣恭请皇上看在先皇赐予罪臣的这块免死金牌的份上饶了我儿,求求您,皇上。” “哼!这块免死金牌可是你当年用你自己的性命换来的,难道今天朕想收回这块免死金牌,也得用朕的这条命跟你换吗?” 这席话当场封住了庆亲王的口,逼得他无言以对,只能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那已被皇上吓傻的儿子。 “庆亲王,你也别怪朕心狠,你若真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教子无方。”话落,单于凰立即拍桌定案,“来人啊!将意图行刺朕的祸首周强押赴刑场,当场处死。另外,传朕旨意,擒拿那日与周强一起行凶的四名疑犯归案。切记!一个也不准放过。” 一听到自己就要被押赴刑场处死,周强当场被吓软了两条腿,还尿了一裤子湿。他害怕的直呼着:“爹,救我!爹,救我!” 无奈,行刺君王只有死刑一途,今天不管庆亲王权力多大,也挽救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老泪纵横的亲眼看他死。 突然,周和顺眼露凶光,心怀恨意的想着,他要报仇、绝对要报仇。 而追究这一切,最该怪的便是秦煜。 若非他多管闲事,若非他太得皇上宠爱,他的强儿也不会死。 今日皇上竟无情的为秦煜杀了他的儿子,来日他也非得让皇上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 这一点恐怕是单于凰怎么也料不到的。 轻轻的,没发出任何声音,单于凰再度回到国师的住处,意外的是秦玉竟然已经呼呼大睡着,而国师就在一旁打坐。 踮起脚尖,他缓缓的踏进房里,看着躺在软榻上沉睡的秦玉。 他的美丽依旧,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让他看了真是揪心的疼。 “皇上,您来了!请坐啊。”国师张开眼,随即站起身子,招呼了他一声,便迳自想退出房。 “国师,请留步。”看他狡猾地想躲,单于凰开口留住了他。他犀利逼人的注视着国师那双充满智慧的眼,“回答朕,秦煜究竟是男是女?” 国师淡淡一笑,笑得有几分神秘,“她是老衲的徒儿,自小就由老衲一手带大,在老衲眼中,她就只是秦煜。今日,不管她性别为何,总之她就是老衲唯一所收的徒儿。” “是吗?”好个秦煜,好个徒儿,这老家伙竟敢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来敷衍他。 国师从单于凰的神情看出他心里的怒火,他不由得反问:“皇上,老衲也有个问题想向皇上请教,不知您是否肯赐教?” “问吧!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单于凰浓眉一挑,也想听听这老家伙会问些什么。 “老衲想知道,煜儿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角色?” “国师真正想知道的是角色,不是地位?”单于凰聪明的反问。 听单于凰这么反问,国师欣慰地一笑,他暗暗心忖,皇上果真才智过人。,没错!老衲问的是角色,不是地位。” “如果是角色的话,朕无法否认,秦煜确实是个贤臣,是个能忠君爱国的贤臣,更是朕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这是单于凰的真心话,也是满朝文武百官都有的共识,秦煜当真是个贤臣,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 “皇上可给了老衲一个好答案。”点点头,国师慈祥地一笑,他看了看秦玉,“煜儿应该也快醒了,老衲就暂时告退,让皇上好好跟煜儿聊聊。” 等国师一走,单于凰不由得陷入个人的思绪中…… 第七章 才刚张开紧闭的双眼,一阵强光就从窗口直射入她的双眼,逼得秦玉不得不再闭上双眸。 一旁的单于凰才刚欣喜的看到秦煜张开了双眸,怎知才眨眼,他竟又闭上了眼。他非常不放心的轻唤一声:“煜儿,你没事吧?” 煜儿?皇宫里会叫她煜儿的也只有师父,可听这声音又不像师父,反倒比较像皇上。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这般亲昵的唤她呢?秦玉不解地再度睁开了眼。在刺眼的光线之下,她只模糊的看到一个壮硕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旁。“是皇上吗?” “除了朕之外,你想还有谁会这么不放心的守在你的床旁、替你担心?”单于凰问得有几分气恼,他大方的往床榻上坐,更顺便抓起秦煜的一双小手,仔细的审度着。 柔软纤细、白晳滑嫩,让人爱不释手。这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的手,单从这点,他便已经知道秦煜的真实性别。 而他……单于凰苦笑着,想来自己还真当了好几年的瞎子,竟看不清自己心里所眷恋的人儿实际上是个美娇娘。 一想起秦煜的真实性别是个女人,单于凰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她,忧的是,他该怎么逼出她女儿身的身分,又该怎么帮她逃掉这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在西台帝国可是死刑重罪,因此他的一颗心才会为她如此忐忑、不安,若真要他眼睁睁的看她被杀,他铁定发狂、铁定心痛致死。 唉!单是这点就够他头疼的了! 秦玉迷糊了!她看单于凰也不开口,就只是把玩着她的一双小手,还边玩边皱着双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严肃的问题,这让她看了当真是一头雾水、满心疑惑。 “皇上,您心里有事?”替君王分忧解劳,乃为人臣子的义务,所以她很自然的开口问了。 “朕没事,你只管安心养伤就好,别再为朕担忧。”睇着她那张美丽的容颜、她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瓣,单于凰又想起他在妓院房间里所品尝的甜美滋味,一双深邃的眸不由得变得更加深沉。 他想,真的很想。按捺不住饥渴的他,终于克制不住地俯下身,一张口便直接含 住了她的唇,贪婪的吸吮、啃啮,直到把她的唇折磨得恢复了该有的血色,他方才满足的离开她。 “皇上,您怎么又……”再次被他偷袭成功的秦玉,羞得连话也说不完全,只得涨红着脸,恼怒地瞪着他。 “跟你开这种玩笑是吗?”单于凰看她气恼地噘起一张小嘴,还满脸通红,马上聪明地借她的话一用。“别恼、别气,朕之所以再度跟你开这种玩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你瞧,现在你不就满脸红光,一点也不像是个受伤的病人。想想这可全都是朕的功劳呢!” 瞧他说得志得意满、眉飞色舞的模样,秦玉真是气得咬牙切齿。“听皇上这么说,臣还真该好好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对了!说起这大恩大德四个字,可让朕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单于凰双眼熠熠发亮,嘴角还噙着一抹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诡笑。 一看到他可怕的神情,秦玉心底升起非常不妙的感觉,她赶紧出声恳求:“皇上,臣可否能不听您突然想起的那件大事?”不听得好、还是不听得好,她怕听了自己会更加后悔替他挡刀的蠢行。 “这怎么行,说起这件大事,可与你有切身的关系,你不听,那朕可就真不知该说给谁听了。” 看她露出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担忧神情,单于凰是越玩越乐。 正好,趁此难得机会,一则可以好好地教训她欺瞒他真实性别的可恶;二则,也可以这理由,让她不得不接受他,当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妙计啊! “朕感念你这次舍身救朕的大恩大德,终于痛下决心对你以身相许,从今起,朕就是你的人。” “在人前,我们依旧保持君臣关系,可在人后,朕就是你私人的仆佣,不只要替你更衣沐浴,还得服侍你就寝。另外你到哪儿,朕就跟着到哪儿,若你临时想小酌几杯,朕也可为你效劳,还有、还有……” 越听心越惊的秦玉,当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一时承受不了这种剧烈惊吓的她,就这么被单于凰给活活吓晕。 而一旁的单于凰根本不管她是真晕还是假晕,还兀自说得很乐,越说他越是欲罢不能呢! 在庆亲王爷府中的大堂之上,就见王爷威风凛凛的高坐堂前,在他面前则跪着一名黑衣武士。 这名武士出生于贫困人家,自小就被庆亲王爷买入府中为奴。 心机深沉且有几分识人本领的老王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发觉,这孩子不只能干,心性更是聪明无比,也就因此,王爷开始尽心尽力地教导他,就希望他以后能成为自己儿子的左右手。 为此,他不只教他读书识字,还让他上山跟着一位故友学习武艺,也还好他没看错人,这孩子不只肯上进,还懂得知恩图报。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经历了丧子之痛,庆亲王终于决定祭出这张王牌。 “仇夕,你说,本王待你如何?” 跪在王爷面前的仇夕,连半点犹豫也没有就开口回道:“王爷待仇夕有如亲生子,不只给我饭吃、赏我衣穿,还让我读书习字,更不惜一切让我上山习武,此等大恩,就算是此刻王爷您开口要仇夕这条贱命,仇夕也绝不犹豫。” “很好。”庆亲王听了,满意的轻抚胡须,“本王毋需你以命偿还,本王只要你办一件事。” “王爷请尽管交代,仇夕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完成您所交代的任务。” “很好!你附耳过来。” 庆亲王的计策,让秦玉在无形中又陷入另一场险境,只是不知庆亲王到底想以何种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她。 “来啦!” 此刻,单于凰正轻言细语的诱哄着秦玉,身子更不断的往她挪近,最后甚至还爬上了她的床。 只可惜,秦玉就是承受不起他的殷勤。他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还不忘露出难以承受的神情,苦笑着拒绝:“不用了。” “胡闹!怎么可以不用?”快失去耐心的单于凰锐眸一眯、开口训斥:“你不乖乖让朕帮你换药,伤口又怎么会痊愈?” “皇上,臣有师父可以帮忙换药,实不敢劳动您的大驾。” 秦玉浑身颤抖、拼命的沁着冷汗。这种戏码打从她受伤那一日起,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他不嫌烦,她可快被他逼得发疯。 “国师年岁已高,做事总是比较无法周全,要朕把你交给他,朕是怎么也不放心。因此,你还是乖乖听话吧!”话才甫落,单于凰立即快速的欺近她,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一把压制住她的身子、动作俐落的揭开她身上的衣服,暴露出她白晳的肩膀以及她的伤口。 “啊——” 随着这声凄厉的惨叫声,秦玉浑身动弹不得,开始感到欲哭无泪。 呜!在皇上霸道的逼迫之下,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紧抱着被子,掩住自己的胸口,以免泄露秘密。幸好自己的伤口在左边的肩膀上方,要不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越来越难缠的皇上。 舍不得把她弄疼的单于凰,除了最初的动作有点粗鲁之外,接下来帮她换药的动作便轻柔许多。 他边帮她除去昨日包扎的白布,还边碎碎念着:“真奇怪!朕怎么看都不觉得你背后有伤,可你却天天包着布条,怎么也不肯让朕帮你除去,这样你不觉得难受吗?” 听他又提起这老问题,秦玉还是同每一日一般回答他。“感谢皇上的关心,臣早已习惯这些布条,真要除去,臣也许还会感到不习惯呢!”其实现在的她就已经感到十分不自在了。 在单于凰帮她换药时,秦玉的身子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手掌所散发的热力,就算不用转头,她也能清楚的想像他每一个动作。 一想到他的手就在自己身上摸着、抚着,秦玉便难以克制满心的不自在,不自觉地涨红了一张小脸。她辛苦的咬着牙提醒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 看着她细弱的双肩,以及她白晳若瓷的身躯,单于凰几乎要意乱情迷了。 …… 当一切准备就绪,他会挺身进入她,跟着…… “皇上,轻点、轻点,您把微臣弄疼了。”丝毫不知自己已惨遭单于凰意淫的秦玉,不知情地说出这种会令人想入非非的言语。 回过神,单于凰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竟紧紧的箝制她的双肩,甚至连她受伤的地方也遭受波及。发现自己这般粗鲁,他不由得满脸歉意的说:“朕方才在想些事情,想得过于出神,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弄疼了你,你不要紧吧?”该死!他到底在猴急些什么,竟丝毫不懂得体恤她,真该死! 不过,她方才所说的话正好能配合他的想像,还真贴切得很呢!这么一想,单于凰不由得更加亢奋。 为防自己当场失态,单于凰加快自己的动作,没几下便将她的伤包扎得妥妥当当。“好了!现在你试着动一下你的手臂,看是否能行动自如。” 应了一声,秦玉便照着他的话试着动动自己的手臂,“皇上,您带来的药还真是有效,才没几天臣的手臂已不如刚受伤时那般疼痛了。”太好了!只要自己的伤能早一天痊愈,便能早一天脱离他的魔掌,要是再继续劳烦他,她还真怕…… 怕什么?秦玉一时也想不出答案,只微微的感觉这几天来,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已有了难言的转变。 例如,每次皇上一来,她的一颗心总会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 相反的,皇上若抽不出时间来看她,她的心里竟会有股沉甸甸的难受之感。 就是这种要不得的毛病,让她不自觉的开始恐慌,无意识的摇着头,秦玉决定不再想这恼人的问题,她张眼一看—— 单于凰竟张着一双大眼,直盯着她的……顺着他的目光,秦玉往下一看,这才发觉原本她用来遮掩胸部的被子竟在不知不觉中往下滑,导致自己春光外泄,惹来一对色眼的觊觎。 秦玉二话不说地赶紧扯起往下滑的被子,再将自己的胸脯包得密不透风,这才放心的抬起头来。怎知,一张唇早已等着她,自然而然的,她再次被皇上开了“玩笑”。 这吻不像之前的每一次,它不只有种强烈的侵略性,更隐藏着不容她反抗的霸道。更糟的是他竟用他的身子缓缓地将她压在床上,逼得躺在床上的她只能无助地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他的唇,不再满足于停留在她的唇上,反而更加贪婪的逐一品尝她的五官,直到她一张小脸沾满他的口水为止,他才转移阵地,沿着她白晳的颈子一路往下,直达她用被子掩盖的胸前。 为了扫除障碍物,单于凰一把便将阻碍他们俩身子相触的被子拉走,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压在她纤细的身子上。 当两具身子亲昵的交叠,秦玉立即发现两人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她一时好奇,随即开口虚心的向正忙着在她胸前打转的单于凰讨教:“皇上,您怎么在自己的双腿间藏了只硬棍,而且这硬棍还热热的,能否请皇上教教臣,这只硬棍究竟有何妙用?” 听到她的问题,单于凰一开始是满心不解,可当她的小手抚摸上他双腿间的“硬棍”时,他差点就控制不了自己。若非她的问题太过滑稽、太过天真、太过让人受不了,他还当真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 只是冲动消失之后,他全身也变得乏力。无力坐起身子的单于凰,干脆趴在她的身上。 看他的反应如此奇怪,秦玉不由得担心地问:“皇上,您身子不舒服吗?” 摇头,单于凰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被单于凰的反应弄得满头雾水,秦玉再度试探性地开口:“皇上,您近日来可是遭逢什么难题,一时间难以解决,所以才……”才会趴在她身上痛哭流涕。可是像这种可能折损一个男人的英雄气概的话,她只敢在心底问,不敢当着他的面前直接问。 仍是摇了摇头,单于凰又否定了她的猜测,只是他原本那耸动的双肩此时耸得更加厉害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下秦玉可懒得再继续猜下去了,她干脆直说:“皇上,有话您就直说吧!臣资质驽钝,猜不出皇上现在的心事。” 听到这话,单于凰才抬起头来,夸张地笑着开口:“朕没事,朕只是觉得你刚才的问题非常好笑,而且令人很难开口回答。” 会吗?秦玉自问,她的问题当真这么难解,难解到连皇上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回答? 皇上既然不知,那她不如直接问师父他老人家好了! “没关系,皇上,这问题臣可以请教师父,臣相信以师父的聪明才智,定能回答得出来。” “你敢!”听到她想把这么丢脸的问题拿去问一个出家人,单于凰心急了,“不行!这件事朕早晚会回答你,可就是不许你去问国师,知道吗?” 瞧见他的脸色,秦玉隐约的觉得这个问题定相当严重,严重到不能随口问人,就是自己的师父也不行。既然如此,她也只好乖乖听话。 “好!臣不问师父就是,但皇上您可不能对臣食言。” “知道啦!”第一次,单于凰对秦煜感到头疼。 想她明明是个女儿身,却偏偏认定自己是个男人,再加上她从小被国师亲手养大,自然不可能了解男女间的种种问题。 再想起她凡事好奇的性子,单于凰几乎可以想像往后的自己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就在单于凰陷入为难的想像中,秦玉则满脸疑惑之时,屋檐上悄悄的躲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 将这件事从头看到尾的他,对秦煜充满了好奇。 他心想,这男人就算当真不曾碰过任何女子,也不该拿这种让人感到尴尬的问题出来问人才是,怎么他如此反常? 看来,这件事值得好好地调查一番,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八章 伤口终于痊愈,秦玉当天便被国师父赶回她自己的居处。 只是刚开始,她是打死也不肯回去“煜和园”。 “师父,您老人家就收留徒儿吧!要不徒儿可真会被那好玩又不正经的皇上给折腾死。” 她养伤的那段时间里,单于凰几乎天天都会来打扰她的安宁,还不时对她手来脚来,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傻徒儿,并不是师父狠心不肯收留你,而是你有你自己该走的路、该过的人生。不过,师父相信命运之神不会亏待你的。”早已了解皇上对她有情又有心,国师真心希望这对小儿女能成就良缘。 也就因此,他虽明知皇上的种种举止,却依然不表示任何意见,抱着一切随缘的心态,任由他们去发展。 看国师如此固执,坚持不改变心意,了解他的秦玉也只得乖乖地认命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再对国师磕个响头。 “师父,这阵子徒儿受伤,还劳烦您亲手照顾,徒儿无以回报,只能向您磕头谢恩。” “好了,起来吧!你我师徒之间毋需如此客套,倒是皇上那儿,你可千万别忘了该有的礼貌,知道吗?” “徒儿知晓。” 想起养伤的这段时日,秦玉无法否认单于凰对她的照顾当真是比其他人都细心许多。这么一想之后,她还真感到自己欠他一声谢,她决定等有机会再好好地向他道个谢。 主意一定,秦玉随即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她不忘对师父再行了个礼,跟着她才转身跨出国师的房间、穿过回廊,来到寺庙的大殿,接着跨出寺庙的大门。 令人意外的是,当她走出寺庙门口,就见单于凰跨骑在一匹骏马上头,加上他一身轻便的打扮,不用问秦玉也知道他一定是想出宫去蹓躂。 有了上一次的恐怖经验之后,这次秦玉说什么也不想出宫,因此她索性来个视而不见。她加快脚步,就想直接从单于凰身边走过。 秦玉自认脚步已经够快了,可单于凰的行动竟比她还要快。才一眨眼,她便感到自己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等她回过神时,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身前。 “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怕!怕极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又会无缘无故的跌得满身是伤,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单于凰的腰不放。 “好不容易等到你伤口痊愈,朕想你也在皇宫中闷了一阵子,今日朕特别拨冗为的就是想带你到外头见识见识。” 一夹马腹,单于凰连让秦玉表示意见的机会也没有,立刻驾马奔腾。 一路上除了马蹄声之外,还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恐慌尖叫声,让人听了还真觉得有些刺耳。 单于凰对秦玉的尖叫声置之不理,只是一个劲儿的享受着快马奔腾的狂野与畅快。 这段快乐的时光里,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不懂得欣赏这种恣意狂奔乐趣的秦玉。从头到尾,她始终按捺不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双手紧抱着单于凰的腰不放。 她想皇上若要她这条小命也可以,可总得让她拖个垫背的才公平。 终于,单于凰停住了马,被吓得一路尖叫的秦玉根本不等他出手帮她,迳自溜下马背,而后狼狈不堪的冲到一棵树下,用力的把午膳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单于凰见她如此,不由得心疼的摇了摇头。他大脚一跨、蹲在她的身旁,帮她轻拍着背部,希望能让她舒服点。 好不容易发泄完毕的秦玉,微愠的拍掉他的手,更气恼地咬牙道:“皇上的关心,恕臣承受不起。” 看她挺直了背,小嘴微噘,一双水眸散发出懊恼的光彩,单于凰才知道自己惹火了她。 “好了,别跟朕生气了好吗?朕在此向你陪个不是,你就宽大为怀的原谅朕卤莽的举止。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我西台帝国上上下下,从满朝的文武百官到百姓,个个都懂得骑技,怎么就唯独你不懂呢?” 秦玉对单于凰的这番话有了反应,只见她气得七窍生烟。水眸一眯,她忿忿不平的逼近单于凰,“听皇上这番话,可是在责备臣不懂得骑马?” “朕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责备爱卿,就算你不会骑马,也有马车代步,要不还有轿子,再不然就靠双腿,办法多的是,骑马也不过是件小事,你又何必太多心?”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小事跟她计较,这未免也太冤枉人了。 冷冷一哼之后,秦玉也懒得再跟他争,毕竟他是君、她是臣,君臣间总不好太过放肆。 这么一想,她便冷静许多,也才开始注意起周遭的环境。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双眼倏地瞠大,一张小嘴更是被四周的景致给惊得合不起来。“好美的地方啊!” 天啊!她该怎么形容这片大自然的美呢? 四周布满浓密的草,小草间还散布着各种颜色的小花,各种颜色的小花互相争奇斗艳,让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再看那彷佛直入云霄的巨木,不只给人雄壮威武、不可小觑的感觉,甚至还让人觉得不可随意侵犯。 而这些景物都围绕在一座湖的四周,湖光粼粼,经艳阳一照更让人感到璀璨耀眼。秦玉不由自主地往那座湖走近,站在湖岸上瞧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就映照在清澈的湖水上,更见到在湖水中优游自在的小鱼儿。 “如何,看了这片美丽的景致,你是否感到一切的辛苦全都值得了?”看她为周遭美丽的景致而惊诧、感动的模样,单于凰不禁有些得意。 “值得,值得,皇上,您是怎知道这地方的?”想她身为西台帝国的子民,与皇上的广博见识还真是差得好远好远。 仔细忖度,秦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太过孤陋寡闻,也太过不会享受日子,镇日就只晓得在书中寻求黄金屋、颜如玉,跟皇上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求知态度来比,她的求知方式就显得太过死板。 “应该说是因为一个意外的机会吧!” 他发现这地方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每日都在父皇严厉的教导之下学习怎么治国,久而久之,真感到有点心烦,于是他便自个儿骑着马匹出宫,一路没有目标的乱逛,就这么逛着逛着,才让他在不经意的情况之下发现这个意外美丽的地方。 而这份惊喜,单于凰当然的想跟她一起分享。“煜儿,这湖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你想知道吗?” “想,当然想。”此时此刻,秦玉一心一意专注于四周的美景之中,根本无心去在意单于凰对她的称呼。 “这座湖不只有个不俗的好名字,甚至还有个让人想亲自尝试它灵不灵验的传说。”这些可都是事实,不是他自己瞎掰出来的。 “这座湖还有个传说?”实际上身为女人的秦玉,难免对这传说产生了一股好奇。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她干脆扯着单于凰的手,不自觉地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皇上,您说给秦煜听听啦!” 第一次看到这么女人的秦煜,单于凰心头不由得一紧,双眸变得更加深邃。不自觉的他俯身贴向她,乘机偷了个吻,跟着还赖皮的笑着,“玩笑!这是玩笑!你不能跟朕生气。” 秦玉倒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是羞红了一张小脸、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的一双水眸不敢直视单于凰,就怕他会看出自己的异样。 也不知从何时起,秦玉对他口中的玩笑举止开始有了这种怪异的反应,只是她不肯坦白面对,更懂得小心隐藏自己的心事。 就如现在这般,她转过头避开单于凰那双过于犀利的眼眸,声如蚊蚋的催促他:“皇上,您还没告诉臣,这湖的名字以及它的传说。” “别急、别急,朕现在不就要说了吗?这湖名叫俪人湖,相传只要真心相爱的男女一起共饮这湖水,定会终成眷属。”话说到此,单于凰突然紧紧地扯住秦玉的一双小手,两人一同步至俪人湖畔。接着单于凰更是霸道的拉着她与他一起同跪在湖畔,虔诚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截至目前为止,秦玉对他所有的作为都感到不解。她只能傻傻的张着双眼,看他用双手掬起湖水自己先喝了一口,跟着又捧着剩下的湖水递到她面前,“来,煜儿,你也来喝上一口。” 听到他的话,秦玉完全无法反应,她根本摸不透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里乱纷纷的。 一下子,她想起他先前对她提过的那则传说,一下子她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的方式;之后,她突然心中一惊,难道皇上已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也就因此,他对她的态度才会变得如此暧昧。 也就因此,他方有此刻之举。 也就因此,他才会老以玩笑二字来掩饰他对她所做的种种亲昵行径。 可能吗?皇上当真已知晓她的性别? 她该开口问个清楚吗?还是放任事情继续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任由自己装傻,佯装什么也不知情? 回到自己房间的秦玉,根本就睡不着,一颗脑子就这么莫名的昏昏沉沉、胡思乱想,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想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喝那些湖水,她若真喝了,岂不是在间接向单于凰承认自己实际上是个女人。 可当他用他的威权逼她时,她又不得不屈服。当然,之后他同样又以玩笑为藉口,再次偷了个香吻。 唉!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实在是搞不懂。 她无法开口的问题是——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唉!想来想去,这一切全都要怪自己。 她若肯听师父的话,不要出宫,就不会惹来那次的血光之灾,没了那次的血光之灾,她便毋需接受皇上的照顾,自然而然两人也就能继续保持单纯的君臣关系,而她的脑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乱。 想到此,秦玉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少做了什么事,是什么呢? 仔细一想,她才想到打从她与皇上从俪人湖回来之后,他便直接去处理国事,而她这个左丞相因还未销假,自然而然也就无事地回到自己房间,就这么坐着发呆,甚至连晚膳也忘了用。 摸摸肚皮,秦玉觉得自己并不是很饿,干脆直接上床就寝好了,也省得自己再东想西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决定之后,她便一口吹熄桌上的烛火,藉由外头射入屋内的皎洁月光,脱鞋上床,被子一盖、双眼一闭,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才有那个体力继续为朝廷、为黎民百姓、为皇上效命。 突然,她敏锐的感觉一道人影快速闪过,就在她张口欲问对方是何人时,对方欺近了她,并飞快的用被子蒙住了她的口鼻。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感到面对死亡的恐慌。 秦玉觉得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不知姓名的人手上,她使劲的挣扎着。她虽想开口、大声呼救,无奈就是挣脱不了这个陌生人的箝制。 渐渐的,她没了鼻息;渐渐的,她陷入黑暗的深渊。 在迷迷糊糊中,她彷佛见到白发皤皤,慈祥恺悌的先皇,正在对她猛招手。秦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要她向前走向他,还是希望她转过身往回走。 而先皇的身旁还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看到他们,秦玉暗自揣测,他们该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妻才是。 秦玉觉得有些困惑,她应该不认识那对夫妻才是,可奇怪的是她对他们竟有股极为亲切的熟悉感。 那股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叫了他们一声“爹、娘”,跟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仇夕并不想杀秦煜,却又不得不杀他,只因他实在无法违背义父的命令。 为了让他死得痛快一些、死得没有任何痛苦,他选择以被子蒙住他的口鼻,心狠地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猛烈挣扎,逐渐变得安静、渐渐地没了气息,他才放开主宰她生死的双手。 这秦煜究竟是男、是女,仇夕也曾感到好奇,本来他打算一步步查出他真实的性别,可惜的是自己的义父已没那个耐心。庆亲王天天逼他、天天求他、甚至还动手打他、骂他,就为了逼他早日结束秦煜的这条小命。 拗不过他的要求,仇夕也只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带着几许愧意,他声音嘶哑的喃喃低语:“秦煜,你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多事,黄泉路上,你慢慢的走吧!” 一阵低语之后,仇夕就像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察觉到他的来去。 知晓秦煜已回到“煜和园”,单于凰今晚的心情特别愉快。想起自己为了今日所辛苦筹备的一切,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就恨不得能插翅飞到秦煜的房间里,侍候她沐浴净身之后,顺便强逼她换上他亲自帮她挑选、命人裁制的女装。 不知身着女装的她,会有何等醉人的风情。想到此,单于凰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接着他又想起自己辛苦设计的一连串计划,只要能确实地一一实现,他有这个自信,一定能永远拥有那令他觊觎多年的美娇娘秦煜。 霸王硬上弓,是单于凰为逼她屈服的第一步计划。 跟着李代桃僵,则是他为了帮她摆脱欺君大罪的奇策。 一想到从今以后,自己终于能跟心爱的女人共偕白首,单于凰忍不住露出一抹傻呼呼的笑容。他加快步伐,就为了能赶紧见到秦煜。 就在他带着一干宫女、仆佣走至她房间门口时,单于凰很扫兴的发觉她房间里头竟连一丝的光线也无。 难道她就寝了吗?这么早就睡,根本不像秦煜的作风。单于凰疑惑的拧着眉头,思忖着这恼人的问题。 不管了!就算她当真睡着了,他也要吵她起床、实现他的计划不可。 “秦煜,开门。” 站在门口,单于凰亲自敲门叫人,可不知为何,不论他怎么呼唤,里头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应声。 单于凰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就因这种感觉,他马上命令身后的侍卫:“你们立刻动手把门给撞开,快!” 所有侍卫即刻听令的动手,一声接着一声的重击声,敲在单于凰的心上,就像要敲碎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一般。 好不容易,侍卫把紧闭的房门撞开了。 单于凰立即往房里头跨进一大步,面对一室的黑暗,他再次命令:“快帮朕把桌上的烛火点亮。” 一室的光明,让单于凰终于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秦玉。 她静静地倒卧着,脸上还捂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愣愣地看着那床被子,单于凰无法想像,要是一个人就这么被人捂住口鼻,还可能有生存的机会吗? 为何?为何会这样?他跟她分开也才不过几个时辰,她便与他来个生死两隔了吗? 第九章 不! 单于凰不相信地惨白着一张脸,胆怯得几乎不敢上前确认事情的真相。 他摇着头,强逼自己靠近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拼命压制着心里的恐慌,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去探测秦玉的鼻息。 没有! “不——”一声凄厉的叫声当场响起,单于凰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抓住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醒来,秦煜,朕不准你走,听到了没?你快给朕醒来,醒来……”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一旁的侍卫以及宫女见了,皆忍不住被他的深情所感动、纷纷落下了泪。 想安慰他,可他们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万分无助的看着他为秦煜发狂。 “你们一个个在哭什么,她没死,朕的爱卿没死,朕不许你们哭,听到了没?不许你们在朕的面前掉泪。” 斥喝完,单于凰突然心中一动,想都没想便一口封住她那张有点冰冷的唇瓣,拼了命的往她口中吹气,还不断的摇晃她。 这样的动作,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是做到第几次,可秦煜依旧没有动静。 “煜儿,朕不放弃,朕死也不放弃,今天若要朕赔上这条命才能唤回你,朕也在所不惜,你听到了没?” 单于凰不放弃地再次对着她的口拼命吹气,直到一阵剧咳声从她那张小嘴逸出。 他欣喜地凝视着她缓缓的张开那双美丽的水眸,单于凰终于再也克制不了刚刚那恐惧的心情,一把抱紧她,趴俯在她细弱的肩膀上、发出无声的啜泣。 “太好了!你总算醒来了,太好了!苍天总算没残酷的将你夺走。煜儿,我可爱的煜儿,别离开朕,求求你别残忍的抛下朕独自离去,要不朕当真不知该怎么度过没有你的孤独岁月啊!” 才刚苏醒过来的秦玉全身软弱无力,可她依旧勉强地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单于凰的背。 “我没走,皇上尽管放心,就算我真的想走,先皇以及我去世的爹娘也不许我踏上黄泉路,今晚若非他们,皇上可能真的就看不到臣了。” “是父皇以及你的爹娘为朕留下你的?”单于皇向来就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的他却真心的感激着自己的父皇以及她的爹娘。若没有他们,他简直不敢想像现在会是什么情形。 不,不想了!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把事情问个清楚。“告诉朕,到底是谁想暗杀你?” 他问得有些狠戾,声音更是绷得紧紧的。那人最好别落在他的手中,要不然他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实说,当时臣已吹熄桌上的烛火、打算上床睡觉,岂知才一会儿,臣便感到有些异样,正想开口问个清楚,那人就已拿着被捂住臣的口鼻,不管臣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他那恐怖的力量。” 回忆方才的情形,秦玉忍不住的发抖,她不自觉的偎向单于凰,希望藉由他温暖壮硕的怀抱安抚自己惊慌不已的心情。 看她怕得全身哆嗦、脸色惨白,单于凰的心更疼。“从今晚起,朕不许你再独自待在煜和园。”心意一决,他立即对他身旁的侍卫以及宫女说:“你们马上动手帮左丞相收拾收拾,把一些必备用品搬到朕的寝宫。” 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便立即行动。 秦玉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她想起自己隐瞒多年的那桩秘密,她心慌了,她焦急的对着皇上猛摇头。 “皇上不要!臣不能搬到您的寝宫,真的不能。” 瞧她到这节骨眼,还一心想隐瞒事情的真相,单于凰看了着实不悦,他眯起眸子,直勾勾的瞅着她。 “秦煜,你当真把朕当成傻瓜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朕待你的方式还不能使你了解某些事情吗?” 这番话当场把秦玉逼得无话可说,她只能心虚的垂下螓首,任由他的安排。 秦玉怎么也没想到,当她随着单于凰踏入他的寝宫时,竟会看到郝连双这个她当初亲自遴选出来的才人在皇上的寝宫里头。 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举止。 郝连双一看到单于凰回到寝宫,立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剌剌的奔进单于凰的怀抱,而后用她那甜腻的嗓音问候他:“皇上,您总算是回来了,臣妾等您好久了。” 从那一日后,郝连双便光明正大的进出皇帝寝宫,不必单于凰亲口应允,更毋需他召唤,只要她想来便能来,任何侍卫、宫女都挡不了她。 虽无法实际得到单于凰的眷顾,可她仍以此为傲,毕竟截至目前为止,她可是第一个获得皇上亲口应允,能自由自在地进出他寝宫的女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再看单于凰对郝连双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斥责之意,还大大方方的让她享受他的怀抱。秦玉见了,心里头竟有点不是滋味,甚至还有点排斥郝连双这个女人。 看见这情景,秦玉除了有点难受之外,还有份难言的难堪。她静静的转身,连一句话也没说地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心中打的主意就是她可以到师父那边去,她相信师父那儿绝对会让她比在这里还要愉快。 原本不吭声的单于凰,就是想借郝连双这个女人试探秦煜的心,当他看她脸色极为难看的转身便走,连向他打个招呼也没,单于凰可真是欣喜若狂。 他非常了解秦煜的性子,知道她就算耍脾气也不可能罔顾君臣之间该有的礼仪,而今她竟表现得如此反常。 若说秦煜心里无他,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任何人看了她此刻的反应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已经试探出他想要的结果,他目光一使,无声的命令他身边的两名侍卫跟着秦煜,去保护她的安全。 而他则留在原地,打算处理郝连双这个多余的麻烦。 “郝连双,朕要你从今日起不准再擅入朕的寝宫,若敢违令,朕定不轻饶,知道吗?” 既然这女人对他来说已无任何利用价值,单于凰理所当然的不必再忍受她。 “皇上,可是皇太后那儿……”郝连双满脸的不甘心,不甘心让人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太过愤怒,以至于遗忘了先前的教训,再次抬出皇太后想逼迫单于凰留下她。 见她又故技重施,单于凰立即不悦地走向她。他无情的扣住她的下颚,强逼她正视自己一脸的怒气。“朕早已警告过你,要你千万千万别抬出母后来压朕。想来你是忘了上一次的教训,既然如此,朕就干脆直接将你发配边疆,去慰劳那些劳苦功高的战士们。”话落,单于凰不讲情面的开口:“来人,把郝连双押入地牢,等明日天亮立即押赴边疆。” 直到这时,郝连双方知单于凰心狠的程度,她当场吓白了张小脸、双腿更软了下去。 虽心有不甘,她却敌不过苍天的安排;虽恨单于凰的无情,却又对这无情人莫可奈何。她只能流着泪,接受单于凰的薄幸与苍天残酷的安排。 成功的把郝连双处理掉之后,单于凰立即迫不及待的走出自己的寝宫,打算去寻回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的仁慈、他的宽厚、以及他的深情,始终只用在秦煜身上,其他人若想分享,可能等死还比较快些。 踏得入皇宫寺庙的大门,可就是踏不入国师的房门,单于凰焦急的在大殿上徘徊。他双手紧握、满脸不耐,就等着国师为他带来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好不容易地看到国师从里头走出来。 单于凰看他走得那么慢,索性自己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国师的手急问:“她怎么说?是否还坚持不肯见朕?” 国师也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看这温吞的老人家如此,单于凰的耐心终于告磬,他二话不说,也不管国师是否同意便一把推开他、跨开步伐往里头闯。 才刚踏入国师的房里,他就看到那正在耍性子的秦煜背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那空无一物的石墙。 一声轻咳,单于凰提醒她他就在她背后,现在就等她开口了,不管说什么,他都肯听。 可面墙而坐的秦玉就是不肯理他,甚至无视于他的身分,连君臣之间该有的礼仪她也大胆的忽视。 看她如此,单于凰不得不抬出身为皇上的威严,冷声道:“朕来了,你难道不懂得要跪安行礼吗?” 这回秦玉总算稍有反应,她身子一僵,却同样动也不动,从她的表现,单于凰非常了解此时她的心情必是挣扎不已。 他等,等着她挣扎之后的结果。 果然,她虽倔强地跟他闹着脾气,却怎么也无法漠视君臣之间的礼仪。 噘着一张小嘴,单于凰看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跟着便跪在他的面前开口:“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她把一切该做的礼仪全都做齐了后,又想窝回她原先的位置,单于凰怎么还狠得下心看她难过。不等她起身,他便跟着她一起跪在地上,双臂一展,也不管她愿是不愿,直接将她的身子纳入自己怀中。 “还在气朕吗?”他轻声的问,一边还不忘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就希望能消弭她的怒气。 “臣何德何能,怎么敢跟高高在上的皇上生气?况且臣也没那个理由跟您生气不是吗?”这话她说得极酸,声音还有些哽咽。 “郝连双是母后安排来侍寝的,可朕为了你,从来不曾碰过她。只是为了母后,不想让母后唠叨,我才应允她可以自由进出朕的寝宫,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其实朕跟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不管你信或不信,朕真的没有骗你。” “臣知道,臣难过的不是这个。”没错,秦玉不能否认方才见到郝连双这般光明正大的占有单于凰的怀抱时,她心里当真很不是滋味,可后来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没那个立场跟郝连双计较。 她之所以不肯理会他,为的是想了断自己所有不该有的妄念,而这一切是为了实践她对先皇以及师父所许下的誓言。 “既然你不是跟朕生气,那现在总该可以跟朕一起回寝宫了吧?”不放心让她独处的单于凰开口问。 秦玉一脸正经、严肃的瞅着单于凰,“皇上,您真的感觉我们这样继续下去好吗?难道您真能替臣瞒住满朝的文武百官臣所犯下的罪?” “这件事你大可不必烦恼,一切都交给朕。相信朕,朕早已想好了应对方法,为了你,就算要朕的这条命,朕都不会犹豫,更何况你只不过是撒了个小小的谎而已。” 握紧她温暖的柔荑,单于凰这话说得诚挚深情,而且其中还含有几分不容许她反抗的霸道。 看他如此执着霸道,秦玉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得沉默的点点头,算是暂时答应跟他一起回他的寝宫安身。 得到她的应允,单于凰欣喜的伸手拉着她,跟着她一起站起,两人并肩而行就想离开。 突然,秦玉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赶紧回头要求单于凰的保证,“皇上,臣跟您一起回去无妨,可您得亲口保证,绝不动臣一根寒毛,或是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 对这件事,单于凰邪笑着反问:“朕听不懂耶!什么叫作不该做的事情,这话你可得说明白点才成。” “就是……就是……” 看不出单于凰是故意在捉弄她的秦玉,还兀自苦恼着该怎么跟他把话说得更清楚。 瞧她那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单于凰终于忍俊不住。 这一笑可露了馅,看他笑得如此开怀,秦玉方知原来单于凰根本就是故意在整她。 被整的她,可真是气得咬牙切齿,可她就是拿他没辙。 她最后也只有小脚一顿、噘嘴皱眉,迳自先离开,根本不理后头那声声急促的呼唤。 一回到寝宫,单于凰随即使了个眼色,令在场的所有侍卫以及宫女全退出寝宫,之后还不忘交代他们:“小心看守,遇有任何怪异之事,要立即反应,千万不可轻忽,知道吗?” 怕再有人来行刺秦玉,单于凰小心谨慎的派人把整座寝宫顾守得连一丝缝隙也无,就算是一只小小的苍蝇想飞进来也很困难。 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单于凰回过头这才瞧见秦玉竟一脸局促的搅着一双小手,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紧张,单于凰不由得莞尔。 无言的欺近她,他一把攫住她的小手,一脸神秘的告诉她:“朕有样东西想送你,你过来看看。” “不、不,所谓无功不受禄,臣这阵子并没有为皇上、朝廷、百姓做任何事,怎可无端接受皇上的赏赐。” 秦玉向来就不贪婪,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不觊觎,而今要她平白无故接受赏赐,以她的个性来说,是断然不肯接受的。 “那份礼与国家社稷没有任何关系,它代表的是朕的一番心意,难道你忍心拒绝朕的这点心意?” 单于凰委屈万分地问着,还表现出一脸的伤心及凄怆,逼得她不想接受也不行。 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秦玉也只好接受了。“好啦!既然是皇上赐予臣的,臣接受就是了。” 唉!想他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还摆出那种可笑的表情,骗谁啊! 太好了!单于凰见猎物已无知地踏入自己所设的陷阱之中,他开心得眉开眼笑,更得寸进尺的要求;“煜儿,你既然已经决定要接受朕的心意,那朕可否要求你为朕尝试看看那份心意?” 尝试看看?听到这四个字,秦玉以为单于凰要赐给她的该是道他自己不曾尝过的山珍海味。也就是说这人根本是自私的把她当成先锋,让她替他打头阵尝尝味道,等确定没问题后,她再回报他事实。 她该反悔、摇头拒绝吗?当然不行!想她虽是个女儿身,可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坦荡君子,怎么说她也做不出食言而肥这种事。“好吧!既然皇上您都开口了,臣怎么好拒绝呢?” “太好了!”听她当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单于凰的心里更是欢喜。他迫不及待的走向床榻,把那份“赏赐”高高拿起。“煜儿,你瞧,这衣服的款式花色,你是否喜欢?” 还陷在自己思绪中的秦玉,一听单于凰所言便立刻回神,抬头看向他。 这一看可当场把她的一张小脸吓白了,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神情呆滞、不知所措。 他到底想做什么啊!想她都已经穿了十几年的男装,现在要她改换女装,干脆叫她去撞墙也许还快一些。 单于凰瞧她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不由得拧起剑眉,“这款式不好吗?倘若真是如此,朕这里还有好几套可供你选择,来!你来瞧瞧!看看这些衣服你喜欢哪一套?” “皇上……”此时此刻,秦玉还真是有口难言,她想拒绝,可看单于凰一脸热心喜悦的神情,这声不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唯有一脸为难的瞧着他,无声地恳求他能大人大量的饶过她。 心里非常清楚秦玉的百般不愿,可单于凰却不肯轻易放弃。为达目的,他不择手段地身子一欺、双手一伸,就想帮她解开衣襟上的盘扣。 “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一看到他的举止,秦玉赶紧跳开,就怕当真如了他的愿,顺了他的心。 “你不肯沐浴更衣,干脆就由朕帮你,你忘了,朕早对你以身相许,既已以身相许,帮你沐浴更衣也不为过,不是吗?”话落,他又向她逼进一步。 他进一步,秦玉也跟着后退一步。她焦急万分的嚷嚷着:“臣承受不起皇上的服侍,臣自己来、臣自己来,皇上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沐浴更衣这种小事,臣自己还做得来。”急急的说完后,秦玉随即踏入屏风之内。 在屏风的后头,有着一座随时都注满热水的水池。 怕单于凰会临时闯入,秦玉三两下便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数脱下,迅速地踏入池内,想藉由氤氲的水气遮掩自己的身体。过了一会儿,确定单于凰并没有跟进来,秦玉这才安心地开始沐浴净身。 第十章 泡了许久的热水之后,秦玉感到全身舒畅无比,就在她满足地想要起身穿上衣物时,才想到自己竟迷糊的忘了拿衣服进来。 这下她可当真为难极了! 直接请皇上帮忙,那无异是引狼入室,到时她被看个精光还算小事,若不幸被他吃个精光,她可就难堪了! 就在她倍感为难之际,意外的竟来了个宫女,她的手上还捧着一套女装。 “秦姑娘,皇上派英儿来服侍您。” 面对此刻唯一的选择,秦玉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接受。 在英儿的服侍之下,她总算成功的穿好那一套女装。 头一次穿上女装,秦玉可真有点绑手绑脚的感觉。才踏出一步,她马上尖叫一声,只因她的脚不幸地踩到自己衣裳的裙摆。于是,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 就在这一刻,秦玉胆小地闭上双眼,等着该有的疼痛降临。可等了一会儿,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是有股熟悉温暖的味道笼罩了她。 不用张眼,单从味道秦玉便可判断出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为感谢单于凰的搭救,更为了避开他的怀抱,她赶紧站稳、后退一大步,向他拱手作揖,“臣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她火速地从他怀里脱逃的举止,让单于凰看了有几分不悦,正当他想开口好好地训斥她一顿时,一看到她,霎时他无言了,因为身着女装的她所表现出的美是如此不凡。 眉细如柳、明眸皓齿、桃腮杏眼,虽是同样的五官,可却显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情。 着男装的秦煜,姿态俊俏、举止潇洒、风度翩翩,可换成女人的装扮可就完全不同了。 身着女装的她,带有几分柔弱、惹人怜惜,眉目之间更隐隐有一股让人心醉的妩媚娇态,唯一可惜的是…… “唉!煜儿,你的举止太粗鲁了,这样怎么像个女儿家呢?” “皇上,臣身上的这身衣服并非臣自己准备的,这点您应该没忘吧!”是他叫她穿的,现在才来嫌弃她的动作粗鲁,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听见她那不满的语气,单于凰眼角一扫,一旁的宫女立刻意会,退出了寝宫。 把旁人趋离之后,两人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单于凰率先转身往自己的床榻走,而后大剌剌的爬上床、坐好身子。然后他朝秦玉招手,要她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那张床确实很大,看起来也比自己的床还要来得舒服,可秦玉就是不敢贸然接近。她胆怯地随便找了张椅子一坐,“皇上有话要说,臣洗耳恭听。” 深邃的眼眸不悦地眯成直线,薄唇一启,单于凰冷冷的提醒她:“秦煜,朕记得以往在你房间时,你对朕根本没任何防心不是吗?”瞧她防备得那么紧,他还真有几分愠怒。 “过去一切犹如昨日死,今后种种有如今日生,在皇上的心里,臣已不是过去的左丞相,而是一名平凡的女子,既是女子就该谨守男女授受不亲之道,因此还请皇上谅解微臣的苦衷。” 看她说得如此坚持,单于凰当即知晓若要等她亲自过来,就是等到明日天亮,他也不可能等到。因此他索性脚一跨,直接起身走向她。 一看单于凰走向自己,秦玉立即机伶的就想逃。无奈她的动作就是快不过单于凰,才跑了两步,她已被拦腰抱起,还被他强逼与他一起躺在床上。 面对这种窘境,秦玉心跳不止,这让她更是急着想逃。 “你敢爬下床试试,相不相信,你若真把朕给惹火了,朕会直接撕烂你这身衣服、当场要了你。” 听到这要命的威胁,秦玉哪敢再动,她只得乖乖的盘起腿来,谨慎地坐在他面前,“皇上可是有事要问臣?” “没错,朕确实有个疑惑需要你来亲口解答。”犀利的双眼盯着她,逼得她满心忐忑、逼得她无所遁形后,单于凰这才缓缓开口:“回答朕,知道你真实性别的除了国师之外还有谁?” “先皇。”在他的逼视之下,秦玉只好老实的回答。 可单于凰听了她的回答后却是一脸惊疑,他怎么也没想到,连父皇也知晓秦煜的真实性别。 “告诉朕,我父皇为何要替你掩饰身分?”这点单于凰可真是想不通了。 “这话得从十八年前说起,当年国师以祭天的方式,祈求我国所信奉的神只降下神谕,参政的指定人选时,神谕显示,背后有块凤凰形状的胎记、再加上眉心有颗朱砂痣者,才能成为后继的左丞相人选。 也不知是老天在开玩笑,还是命运之神有意捉弄,臣虽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却是个女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先皇以及师父两人经过商量决定,要我在二十岁前辅佐皇上,二十岁后,我便可恢复自由之身。”这是当年国师抱回她后所发生的事了。 “凤凰胎记?你背后真有块凤凰胎记?”单于凰好奇地问。 “臣确实有,可那块胎记平常时候大多隐而不现,只有在臣心情激动之时,才见得到它的存在。” “心情激动是吗?”这还不简单,为了一睹凤凰胎记,更为了让秦煜成为他的人,单于凰不顾一切地一把将她扯向自己,一张口便含住她那两片柔软的樱唇,而他的一双手更是忙碌地直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面对他突然的侵略,秦玉不只心悸、更是害怕、她想抵抗,无奈力气就是拼不过他。 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秦玉只好张着双泪眼向他哀求:“皇上,别这样,难道您忘了臣曾与先皇约定?那约定是臣以自己的性命起誓的,你这样做岂不是形同逼臣就死?”她虽对男女之间的情事有点懵懂,可也或多或少知晓,一个男人若占有女人的身子之后,就必定会有娃娃出世,到时要她挺着大肚子继续伪装男人,根本就不可能。 到时她的性别必定会被知道,这不就形同违背与先皇之间的约定,既然毁约,她就必定难逃一死。 瞅着她楚楚可怜的泪容,单于凰竟狠不下心来强迫她,再想起她与父皇之间的约定,他更是无话可说,“唉!算了,睡觉吧!”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他的第一步计划,单于凰只能静静地拥着泪水涟涟的她。 确定自己终于安全,秦玉一时之间还无法镇定自己的心神,泪水就这么无声的流着。 看她还在哭,单于凰干脆开口威胁:“安静的睡觉,你若再继续哭,可别怪朕不守诺言了。” 又是威胁!难道这男人不懂什么叫作温柔的安慰吗?看他如此霸道,秦玉可真有满肚子的抗议,只不过她就是没那个胆。 既然没胆,她就只能乖乖的就寝吧! 于是,两人这一晚相安无事。只不过,天亮之后,那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因就是秦玉睡得太沉,在迷迷糊糊之间就这么被单于凰给吃乾抹净,这下她当真是想后悔也晚了。 几天后,皇宫里又是一片乱糟糟,人人自危,就怕会得罪脾气暴躁的皇上。而皇上之所以脾气暴躁,原因是左丞相突然消失不见,也不知他是遭人杀害,还是被人掳走,总之他就是不见了。 早朝一到,单于凰拖着一身的疲惫、按捺着满心的焦急,依旧不忘尽责地上朝处理国家大事。 “众卿家,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锐眼一扫,单于凰看在场所有人都噤口不言,当场就开口:“退——” “且慢!” 意外的,殿外有人大声一喝,这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单于凰眼眸一瞠,怒气腾腾的问:“庆亲王爷,你喊且慢,到底是何用意?”一心急着寻人的他,可没那个耐性陪这个老头耗。 “皇上,请您稍安勿躁,臣有一要紧事想向您禀告。”想着自己即将复仇成功,庆亲王不只不在意单于凰一脸不耐与厌恶的神情,相反的,单于凰越是焦躁不安,他看了就越乐。 哈哈!他怎也没想到抓了那个女人,同时还可以给这高高在上的皇上一个教训,当真是一举两得、教人痛快。 “你若真有事就说吧!”单于凰不耐的眯起眼眸,表现得意兴阑珊。他就不相信这老家伙的那张狗嘴当真吐得出象牙。 “在臣向皇上您禀告之前,臣想先请皇上看一个美人,而且她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听此话,单于凰立即精神一振,他焦急的开口:“说!你说的美人究竟是谁?”是秦煜吗?倘若真是秦煜的话,那这件事就无法善了了。 天啊!千万不要。 看单于凰脸色苍白、满脸焦急的追问,庆亲王的心情更加愉快了。他突然转身对着殿外大喊:“把人带上来。” 这一句话让满朝的文武百官的双眼都瞠大了,有美人可看,而且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样的美人不看可惜。 在众目睽睽之下,美人终于出现了,只见她眉间有颗鲜红的朱砂痣,再瞧她长得美如天仙,所有人全看痴了。 她是谁呢?为何这美人有几分眼熟悉呢?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问题,只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问出口。 而坐在龙椅上的单于凰一眼便认出她来。 看她双手被缚,小嘴上还被绑了一条布条,单于凰万分不舍她受如此虐待,他立即喝令:“庆亲王,朕命你立即把她身上的束缚全部解开。” “好啊!”庆亲王回答得非常爽快,之后还亲自帮她解开捆在她身上的束缚,边解他边故意开口大声嚷嚷:“其实她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更是我朝的左丞相,官位可不在我这个庆亲王之下,我对她如此失礼,不过是为了揭发她的欺君之罪。对这小姑娘多有得罪,还希望小姑娘你能多多见谅啊!哈哈哈!” 随着庆亲王爷这番话,在场所有人莫不睁大一双惊疑的眼瞅着眼前的美女。越瞧,他们就越觉得像,难道左丞相秦煜当真是个女人? 在这期间,秦玉始终无言,只因她知晓,她说得越多,单于凰就越难做人,因此她索性沉默。 “皇上,左丞相的官位虽大,可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皇上您不办左丞相这欺君之罪吗?”这罪足以诛灭九族,只可惜根据调查,秦煜目前单身一人,无亲无故的,想来她还真是个可怜人,但却是他的杀子仇人。 为求公正,他该办她的,可他就是不舍啊! 倘若要她去死,单于凰宁愿自己先死,为保住秦煜,他立刻决定开口承认他早知左丞相的真实性别。 就在这当下,秦玉突然一脸坦然的对在场的文武百官开口:“秦煜自认任职期间绝对是俯仰无愧,同时我也是神谕中所说的凤凰参事,各位大人若不相信,现在我立即证实给大家看。”话落,她便用力地扯破自己的衣裳,大胆地在众人面前裸露出雪背。 众人一看,不禁发出惊呼……“真的!秦煜的背后真有凤凰胎记。” “现在各位应该知晓我秦煜并没有欺骗人,不可否认的,我确实是个女人,可这并非我自己所愿,若非苍天捉弄,我今日又何必受此委屈?” 身为女人,最重视的就是贞节,她今天既然敢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背给所有人瞧,就代表她是抱定了豁出去的决心。 面对单于凰那凄怆痛苦的神情,她轻启樱唇,无声的向他道别。今生她无缘与她相守,希望来生能再续前缘。 与单于凰默默地道了声再见之后,秦玉张着双眸,环顾在场的所有人,之后她把心一横,动作俐落地就抢过殿前武士身上的佩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香消玉殒。 在场的官员见了,个个莫不伤心流泪,虽说秦煜是个女人,可正如她临终之时所言,她这个左丞相做得很好、很尽责。 而挽救不了佳人一条命的单于凰,此时面无表情的缓缓走向她。看她倒卧于血泊之中,他不敢相信的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一场恶梦,他只要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秦煜还是活生生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不管他怎么自我安慰,始终就是逃不开残酷的事实。当殿前武士动手想将秦玉的尸体搬下去时,单于凰再也忍受不了,当场嚎啕痛哭。 “不、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的抛下朕先走?为什么?” 单于凰的哀号,彻底的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众人皆张着一双怒眸狠狠地瞪向那逼死左丞相秦煜的罪魁祸首。 而成功逼死秦玉的庆亲王见了大伙儿对他的谴责目光,也不说半句话,就这么沉默地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 直到黑夜来临,单于凰依旧守着秦玉的尸体,死也不肯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单于凰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了地倒下,才有人出现抱起秦玉的尸体。 国师轻叹着,会有今日这般惨痛的结局,他是否也该负上一半的责任呢? 可怜的就是他怀中这苦命的女子,就恨她生为女人,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 面对这惨痛的结局,国师唯一能做的就是叹息。 一年后—— 单于凰一年来几乎每天都来“俪人湖”,只不过今日是他这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玉儿,告诉朕,一年都过去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别太快去投胎知道吗?你可得再给朕一个机会,这是你欠朕的,千万别忘了,要不朕就是死了也不肯罢休!”他已尝过失去她的痛苦,若再来一次,他当真会发狂。 不把地狱闹得鸡犬不宁,他绝不肯罢休! 想了想,单于凰突然心有所感的低语:“今日朕来祭你,来日朕若死了,又有谁肯来祭朕呢?虽然母后常催朕封后册妃,可朕就是不肯,朕肯活下来对她来说已算仁慈,她老人家若再强逼朕成亲,那朕倒宁愿一死、与你相陪。” 想起一年前,秦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毫不犹豫的举刀自刎,那个景象,至今依旧是他每晚必做的恶梦。“玉儿,你的心当真好狠,狠得让朕心痛不已,更狠得让朕不知所措。失去了你之后,你可知朕就像个游魂一般,生也好、死也罢,一切全由命运去安排,朕唯一求的,就是能在黄泉与你相聚。” 单于凰不停的在秦玉的墓前叨念着一些琐事以及他的心情。 他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远远站在他后头的三个人。 “你真忍心看他如此痛苦?”年老的男子用粗哑的嗓音劝着一名女子。 不忍啊!她怎么忍心见他如此痛苦,看他为她决定独自过一生,她实在是不忍心,只是…… “虽然女人最重视的是贞节,可那也非你所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让自己痛苦,同时也让他跟着你一起痛苦。何必呢?”一名尊贵的妇人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少些折腾,多些快乐。 “我……”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句的劝说之下,秦玉当真是无言以对,她再转头看着对着空坟不停喃喃自语的单于凰,她当真是心疼哪! “好吧!我试试就是。”她终于下定决心,一步步走向坐在坟前的单于凰。 “玉儿,倘若可以,朕真想用朕所拥有的一切换回你,可残酷的事实却怎么也改变不了,朕当真连活下去的力气也没了,你知道吗? 也许有一天朕会突然不再来祭拜你,那时你就该到黄泉路上等朕,要不朕怕自己会找不到你,玉儿。” 听到这话,秦玉的泪水流得更凶,发不出声音唤他,她只好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误以为又是皇太后来打扰他,单于凰恼怒的开口:“别来打扰我,求您!” “皇上,难道连臣也不能来打扰您吗?” 听到这声音,再听那声称呼,单于凰不敢置信的回头。 是梦吗?又是一场梦吗?他缓缓回过身来,鼓足所有的勇气抬头,站在他眼前的竟真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不敢相信的赶紧站起身子、双臂一展,紧紧地抱住她纤细的身躯,“不是梦,告诉朕这不是梦,你还活着,对吧?” “不是梦,臣还活着。”同时伸出双手紧抱着他,秦玉顺着他的要求回答他。 再也承受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单于凰吻住了秦玉,又啃又啮的折磨着她的双唇。直到不小心咬破她的双唇、尝到满口的血腥,他才真正的安下心来。,告诉朕,你既然没死,为何不出来见朕?” “皇上,您当真不懂吗?”那份难以启齿的羞辱,至今依旧是她的梦魇,她不想说,更没那个勇气面对它。 “那老家伙碰了你?”倘若是,他一定一刀了断他那条贱命。 “没有,他没有碰我,只是逼我赤裸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接受他的嘲讽与凌辱,这样臣就已经受不了了,更感到无颜见皇上,他若当真碰了臣,臣一辈子也不会见您。”她坚定地说。 听到她的话,单于凰不但不觉得高兴,相反的还怒气冲冲的开口:“你的心就是这么狠,才会让朕白受了一年的相思苦,这笔帐朕发……” 看他又想骂人,秦玉赶紧送上自己的红唇。当两张唇再次纠缠,四周总算是安静许多。 而站在远处的国师与皇太后则有很默契的互看了一眼。 “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的躲上一阵子,等我那孩儿气消了,我们才能再出现在他眼前,要不后果一定很惨。” “太后说得极是,老衲也颇有同感。” 是啊!若让单于凰知道这一切全都是他们在暗中搞花样,他们的日子可不好熬了。 想想,还是先走一步为妙!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