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的泼妇》 男人也爱看言情 阿哲 男人也爱看言情小说? 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会喜欢看爱情小说? 开什么玩笑!我曾几何时变成了罗曼史小说的书迷? 在纷乱的城市里,如果要看小说,就要看武侠系列,让我们置身于爱情和侠义的幻想中,遨游在侠情世界里;若生于古代,我就要和美人一起倚剑绿林、闯荡江湖,所以说啦,我哪来那么多美国时间去看那种充斥着肉麻对白的琼瑶式小说呀? 可是……现实就是那么地时不我予!随着时代的变迁,尤其是认识了作者小舞之后,没想到在短短的几年内,我对爱情小说先入为主的不好观念竟被她全然抹煞,非但我的英勇大侠当不成,甚至还开始喜欢看……爱情小说!这都是小舞害的啦! 看着小舞的作品,从此我不再幻想我的侠义生活,因为我发现当我一沉浸于小舞编织的复杂爱情世界中,心情便会开始随着小舞精采的作品情节而有了变化与转折。 认识小舞快两年,还没认识她的时候,我就如同一般男人一样喜欢视觉和听觉的刺激武侠片,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小舞的爱情作品,也会觉得很刺激,而这种跟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不同感受,是一种属于心理层面的悸动,它虽不如刀光剑影般的血腥场面来得过瘾,但是却让我好像谈了一次又一次带有蛊毒的恋爱般令人兴奋、着迷。 现在,她每出一本小说,我就看一本,看一本就像谈了一次浪漫恋爱,并且乐此不疲,尤其是最近看了《四季爱恋》后,那种复杂夹带着悬疑推理的故事实在很合我的胃口,同时也更令我佩服小舞写作的功力,因为我觉得她很擅长于刻划人物性格,她笔下所诞生的每个角色都像是真人似的,有着他们各自独特的思考模式。 偷偷地告诉你们哟,在小舞的小说里,有些人物简直像极了小舞的个性,就像现在各位手中的这本书一样,小舞和本书的女主角都是属于非常可爱活泼的女孩,有时候,书里的某些情节,还真是令我看到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十分有趣,因为……那就好像我在书中看到了小舞的翻版,实在是太有亲切感了!“惨了,以上这段如果被小舞发现,我不被她杀死才怪!” 身为小舞的好朋友,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执笔替人写序,文笔并不是很成熟,但还是希望大家可以慢慢发觉看小舞的小说的个中乐趣,慢慢体会出小舞的可爱。 以上就是我在小说世界里的转变过程,当然我还是很想倚剑江湖,不过我发现在闯荡绿林的同时,手中还是要抱着一本小舞的小说才称得上是过瘾啊! 楔子 “夏、秋、冬,听到此传呼请尽速赶来大厅集合!”高约六楼的住宅里,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坐在一楼大厅跷起二郎腿,对着拥有连线系统的广播器说话,表情稳重内歛。 他的名字叫夜玄,众人对他的了解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一位坚持独身主义的孤家寡人。他中年时期分别从不同的孤儿院里认养了二男二女为子嗣,依年龄大小将春、夏、秋、冬个别嵌进他们的名字里,并且由这四位毫无血缘关系且个性迥异的兄弟姊妹在台湾成立了一个名气不小的工作团体,称为“四季”。 “四季”的工作性质在于接受别人的委托,负责替委托人偷取任何东西,标榜只要确定委托偷取的东西不违法,保证没有一样得不到手。当然,其委托的价钱会依照任务难易度而有所增减,但绝对能让主雇双方皆大欢喜。 也许正因为夜玄性格古怪,“四季”四人从小就被刻意培育塑造成只懂亲情、没有爱情的人类个体。对他们而言,爱情是摧毁亮灿生命的a级毒药,既肤浅又无意义,唯有随时接受具有不同挑战性的任务并将之顺利达成,最后获取大笔金钱以供自由挥霍,这才是他们人生快乐的意义与目标。 其成员兹述如下: 春——夜絮春,长女,一个温柔婉约、容易害羞的二十六岁女子。 不识情滋味的她在一次的任务中不自禁地对目标对象动了真情,虽惹得夜玄十分不满,但还是获得夜玄首肯而远嫁香港。 夏——夜封夏,长男,是一个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二十五岁男子。 执行任务成功率最高的他是一个制药天才、拥有一间个人实验室、喜欢发明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药品,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在上一次任务中也不小心陷进爱河里,目前住在夜家过着幸福的婚姻生活。 秋——夜曼秋,次女,是一个个性非常活泼好动的二十三岁女子。 别看她身材娇小瘦弱,其实她的功夫底子堪称一流,若要论起刀、枪、剑法,她可是个样样不输给男人的女中豪杰,而“钱”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冬——夜忍冬,排行最小,是个个性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变化的二十一岁男子。 他擅长读唇术,可从远方观看即了解对方在谈论什么。 虽然少了一个夜絮春,“四季”还是有办事能力高超的夜封夏、夜曼秋、夜忍冬三人,因此委托他们的任务还是一样络绎不绝。 如今,炎炎夏日已过,如梭岁月再度揭开了满是离愁的秋天诗篇,接踵而来的又会是个怎样全新的任务呢? 嘿嘿,看下去就知道啦! 第一章 苍鹰 苍天若有情, 就不该捉弄终生盘旋于顶的孤鹰, 相信爱或不爱都是一种既定的宿命, 冥冥之中早有所谓的姻缘注定。 纵使结果与祈愿大不相同, 敢冲敢碰才叫英雄! 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今晚的温度适中,皎洁的月牙儿高挂天际,在这么一个凉爽舒畅的夜里,举办庆典活动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世界各地都正有着各自的庆祝典礼,当然,在上海这一带也不例外。 上海地区有着家喻户晓的黑道三大帮派,那就是——鹰王帮、猎豹帮和青鸟帮,其中尤以鹰王帮的规模最大,他们保留中国古代帮派的传统风格与现代西方思想的融入,凡是鹰王帮的人皆以自己帮里特有的膜拜首领仪式而引以为傲。 今晚,正是鹰王帮的重大日子。 鹰王帮首领——苍鹰,现年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即拥有一身出众的领导能力,从三年前继任首领一职到现在,帮里没有人敢对他稍有不从或踰矩。 依照前已故首领,也就是苍鹰的父亲的遗愿,他必须在年满二十五岁这一天的生日宴会上,将规模甚大的青鸟帮纳入旗下统治,并且在同日与该首领之千金——汪子璇举行订婚仪式。 早在四年前,汪子璇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其美貌风靡了整个黑社会,而青鸟帮老大正是抓准了鹰王帮前首领看上汪子璇这一点,为了要投靠鹰王帮而与其订定契约,内容重点是在说明当苍鹰满二十五岁的那一年,青鸟帮愿意臣服归顺于鹰王帮,但前提是苍鹰必须与汪子璇订定婚约,以保青鸟帮日后在黑社会的地位不会下降。 虽然鹰王帮前首领已逝,但这份契约只要青鸟帮首领不肯解除,任谁也不能违抗,即便那个人是苍鹰也一样。毕竟黑道中人讲究的是义气与承诺,身为一帮之首,如果随意违反契约,只怕届时将会引起旗下众人的不服而爆发推翻行动。 此时,庆祝会场里热闹滚滚,就独缺最重要的男主角。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大哥虽然年轻,可是极具威严呢!”鹰王帮的一群小喽罗齐声压低音量地说,不停地东看西看,就怕苍鹰突然出现在他们后头。 刚入帮会的青鸟帮小喽罗不了解苍鹰,更不明白鹰王帮的人的胆小所为何来,他们一群人喝着酒,好奇地大声问道:“听说苍鹰那家伙长得不赖是吗?” 他们老大的千金美艳绝伦,要是那鹰王帮的首领其貌不扬,他们这群暗恋小姐的男人可是会捶胸顿足的! “嘘!你们不想活啦?这里没有人敢直呼我们首领的名讳,你们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一个年纪比我还轻的毛头小子能令我多害怕。”青鸟帮的小喽罗甲不怕死的用着更大的音量说。 “是吗?”就在喽罗甲说完话之际,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令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他连忙转过身,只见苍鹰就出现在他身后,表情严肃的低沉开口说:“很可惜,不管我有多年轻,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首领了。” 青鸟帮的一群人被苍鹰突如其来的现身而吓得连忙下跪求饶,引来现场众人的注目。 “啊,是老大!老大来了!” “首领终于出现啦!” “大家还不快下跪!”伴随着苍鹰的现身,现场一群人混乱得东奔西跑吆喝着,眼看苍鹰一步步的往前迈进,大家无不手忙脚乱的排出整齐队形,一起下跪异口同声道:“恭喜首领、贺喜首领,祝我鹰王帮首领生日快乐。” 在场的人全部屏息等待苍鹰坐到阶梯上的领导者王座,每个人跪着叩首后,彷若完全定格动也不动,似乎是没有听到苍鹰的声音就不敢自作主张站起来。 无以名状的压迫感笼罩着整个现场,苍鹰的身上很自然地散发出一股王者气息,令现场一片静默,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彷佛谁先开口,谁就会先面临死亡。 鹰王帮的人都了解,当苍应保持沉默之时,便不容许任何人恣意划破静谧。 “起来吧!” 苍鹰坐上领导者的座位,语气一迳保持着冷漠的口吻,出声唤起所有臣服于下的人。 他披着一袭黑色风衣,穿着一件同样为黑色的西装裤,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会场角落与他同龄的美丽女人——汪子璇。 她满脸委屈的站在青鸟帮首领身后,眉心深蹙,就在与苍鹰目光交会的那一瞬间,她仅是很勉强的对他扯唇一笑,继而低头回避他毫不遮掩的打量眼光。 不满于汪子璇的眼神回避,苍鹰不悦的皱了下眉头。 看看会场四周,最后他站起身向站离汪子璇不远的男子下达命令:“左翼,把我未婚妻带到这里,我们准备进行今晚典礼的所有仪式。” 左翼,顾名思义就是鹰王帮里的左右手之一,更是苍鹰的最佳好友。 趁着左翼引领汪子璇走到阶梯上方之际,苍鹰出其不意的解开身上的黑色披风,很帅气地将之往旁边一抛,在众人面前裸露出带有古铜色肌肤的健壮上半身。 众人见状,又连忙跪地向苍鹰打躬作揖,因为他们明白今晚的典礼即将开始,拥有一切至高权力的鹰王就要降临。 青鸟帮的人还不太懂鹰王帮的帮规与礼教,只能懵懵懂懂地跟着大伙儿一起跪在地上,不时好奇的偷看苍鹰的身体变化。 一时之间,初次见此奇景的人皆瞠目结舌,全然不敢相信的拼命搓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出现问题产生的错觉。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的苍鹰,浑身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比刚才入场时更多了一分慑人的霸王气势,而最教人惊奇的是他那形状好看的性感锁骨上,居然渐渐浮出一只展翅的老鹰图样,隐约之中,那栩栩如生的鹰形,彷佛正在傲视人间地飞翔着。 更妙的是那印记绝对不可能是现代流行的刺青或彩绘艺术所绘制的! “恭迎鹰王印!恭迎鹰王印!恭迎鹰王印!”众人再度齐声反覆呼喊,戒慎惶恐的膜拜着苍鹰身上的独有图腾。 那是鹰王帮历代家族特有的遗传印记。 相传这个印记是在拥有者的霸气充满全身时,才会浮现出来的图腾,也只有获得此天然印记的男子,才有办法掌握整个鹰王帮,成为至高无上的领导者,而凡是见过此鹰王印的人,若对该印记拥有者怀有二心,日后必当只有死路一条。 苍鹰居高睥睨着所有手下,坦荡荡的接受所有人对他的忠心膜拜,目光不忘瞥向正在朝他移动、满脸无奈的汪子璇,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经意地泛起没人看得见的淡淡哀戚。 她凭什么用着如此黯淡的表情面对他呢?不肯解除这场没有感情的婚约的人是她父亲,更何况,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满了啊! 他的女神就像为了这个季节而存在似的,她有着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作秋! 经过一场包括庆祝生日、帮派收并与订婚的忙碌典礼后,苍鹰可说是累翻了,为了接受众人的好意祝福,今晚的他早已不知自己的肚子到底被灌入几杯黄汤。 曲终人散,苍鹰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坐在会场外空荡荡的草皮上,手里拿着一张从皮夹抽出来的女性照片,藉由路旁黯淡的昏黄灯光照射,边打着酒嗝边看着照片中人喃喃自语。 “难道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意味着我俩今生注定无缘吗?”苍鹰对着照片里的女孩苦涩一笑,烦躁的想起刚才庆典上的画面…… 今天的重点是他的订婚典礼,婚礼预计在一个月后举行,而方才在汪帮主的推波助澜下,汪子璇已确定将会在两个星期后,到他家中与他同居,提前适应夫妻生活。 他明白这是他的准岳父的刻意安排,他那位准岳父是想让他“品尝”汪子璇处女之身的美味,好让他能对她流连忘返,最好日后还能对她唯命是从。 也许用品尝这两个字来形容是不太好的字眼,但事实就是如此。 青鸟帮为了要纳入规模最大的鹰王帮旗下,又为了能在鹰王帮里不必苟延残喘的求生存,该首领从以前开始就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在讨好鹰王帮。 “那女孩是谁呀?”左翼无声无息地走到苍鹰身旁出声询问,打断了苍鹰的沉思。 左翼率性的跟着苍鹰坐在草皮上,好奇的偷偷瞄了照片一眼,赫然发现照片里是一个他压根儿不认识,但长得十分甜美可爱的女孩。 苍鹰听到左翼的声音,坦然把照片拿给左翼看,眼神迷蒙的往左翼脸部逼近,浓厚的酒气味醺得左翼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苍鹰靠左翼靠得很近,在左翼面前卸下了沉重的领导者头衔,似乎有点想藉酒装疯,口气略带醉意的开玩笑说:“左翼,为了告别我即将结束的美好……单身岁月,你陪我玩个小……游戏好吗?” 他必须要这么做!不然,他肯定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人把他心爱的秋抢走啊! “什么游戏?”左翼看苍鹰该是醉过头了,便随意地应了他一句,决定忍臭地把他搀扶起来,带他回家。 苍鹰全身软绵绵的任由左翼搀扶,迳自对自己说了几句含糊的话后,就莫名地笑了起来,好像在发神经似的。 左翼仅是无奈的摇首叹气,因为他多少也了解苍鹰这种高高在上却心境孤独的统治者的悲哀。 “我要追她……她才是我的完美女神……”被左翼拖拉了好几步,此时的苍鹰像是完全酒醒了一般,说话的声音变得清晰无比,甚至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君王霸气,已完全震慑住身旁搀扶他行走的左翼。 闻言,左翼惊慌的停住脚步,愣了好半晌,才转身看着苍鹰开口问:“你是开玩笑的吧?你已经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了,为什么还……” “你只要答应我、帮助我就好了!”忽然间,苍鹰以在上位者的姿态凝视左翼,用了这么果决的一句话打断了左翼的疑问,就在左翼隐约看见苍鹰身上的鹰王印的同时,苍鹰居然整个人完全瘫在左翼身上睡着了。 “你就是雷镜天?我的委托人?”刚才被夜玄叫唤至会客室的夜曼秋不可思议的观察着眼前这刚进门不久的男人好一会儿后,几乎快要发疯似的扬高语调问道。 不……不会吧?他就是她的任务委托人吗? 当夜曼秋听夜玄说这次的委托人指名要她接受委托,对于好久都未曾接任务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大好消息! 尤其是当她看到委托人的姓名时,更是兴奋不已,因为雷镜天这个名字不论是看起来或是念起来都很有武侠风味,这让向来就喜欢中国武术与武侠小说的夜曼秋的精神立即变得抖擞,她认定雷镜天这个人一定是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男人,因此,她才会乖乖坐在会客室望穿秋水地等待着雷镜天本人的来临。 谁知道她姑娘家在这里苦苦盼望,等待了将近两小时后,当她一看到雷镜天本人以后,非但完全开心不起来,还差点失望得快要吐血! 看看这家伙…… 他长得挺帅的,虽然他和夜封夏或是夜忍冬的相貌类型不太一样,不过却是同等级的一等一帅哥,再说他长得又高又瘦,虽然在他过大的衬衫遮蔽下,看不出他的体格到底好不好,不过他的条件应该会是很多喜欢谈恋爱的笨女孩们一生所梦寐以求的男人。 这样说起他好像还不错…… 哦,不!重点不是在这里!重点是,他长得虽然俊帅,脸上却老是挂着畏惧的胆小表情,夜曼秋彷佛可以直接看见他脸上正刻着“我是懦夫”四个大字;那他的身材比例呢?虽然拥有男模特儿的骄傲体格,不过他却从刚才一走进门到现在,都是一副弯腰驼背的畏缩模样,教夜曼秋看了就火大。 亏他有一个武侠大名,没想到个性却是和名字完全背道而驰、搭不上边,害她为了等他都把可爱的小屁股给坐疼了! “是……是呀!我是要来委托你……”雷镜天似乎看见了夜曼秋两眼冒火的可怕模样,他被夜曼秋的声音吓得从沙发椅上弹跳起来,满脸害怕的怯生生回话。 然而,就在他还没说出委托重点时,夜曼秋倒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断他的话。 “够了,我拒绝接受这次任务。”夜曼秋气得鼓起腮帮子,她没好气的坐到夜玄身边,当着雷镜天的面,拉住夜玄的手,撒娇地说:“爹地,我不要接这次的任务啦!你叫夏还是冬来帮我嘛!” “可是人家雷先生指名要你呀!”夜玄对于夜曼秋的直率性格,仅是淡淡一笑。 雷镜天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夜小姐,因为我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所以我就……”一讲到这,他忽然接收到夜曼秋的白眼而顿了下,才又继续道:“我想请你来当我二十四小时的私人保镖,我知道这或许太勉强你,但是只要一个月就好,我只想度过眼前危机……” “抱歉,管你有什么危机,我并不是一个保镖,更何况我们这里的主要任务是在负责替人夺回失物的。”夜曼秋知道向夜玄撒娇也改变不了这次任务非她莫属的残酷事实,为今之计就是尽量跟雷镜天杠上,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哼,别再闹着她玩了!她光是看到他那一副柔弱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反感得想吐,更别说要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了,那对她来说会是一大酷刑呀! 身为男人,就该像个男人。这是夜曼秋的一点小坚持。 “那这么说吧!”雷镜天叹了口气,双手交握放在两膝上,当作没听见夜曼秋的嘲讽,继续说:“我这次来就是希望委托你们能替我夺回我的命!” “夺回你的命?”听到了任务内容,夜曼秋眼睛不禁为之一亮,这个委托的内容很特别也很吸引她,不过在她看见雷镜天对她憨笑之后,她开心的脸又再度垮下来,没好气的道:“你疯了吗?你人都还没死,哪来的命好夺回?” 夜玄仅是静静的听,不发一言。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是从上海飞来这里的,在上海那个繁华的城市里,我们雷家算是上流的富豪家庭。”雷镜天稍微重述他之前就传给夜玄的个人档案内容,不敢直视夜曼秋不悦的眼光而微微地低下头,“也正因为我家有钱,所以引来不少黑道份子的觊觎,前阵子我收到了一封鹰王帮寄来的恐吓信,他们说会在近期内把我解决并占领我的家产……”讲到这里,雷镜天似乎非常害怕的抓起身旁的沙发抱枕发抖着,那畏缩没用的样子,气得夜曼秋恨不得能直接赏他一拳。 “鹰王帮?你是说……那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苍鹰要杀你吗?”听到了雷镜天的叙述,对苍鹰也略有所闻的夜玄主动开口问,顺道用眼神暗示夜曼秋收起她那不耐烦的无礼眼神。 “嗯,没错,就是他想要杀我!” 夜曼秋被夜玄警告过一次后,便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气,她无奈的长声喟叹,而后认真的看着雷镜天,“我也听过苍鹰的事,听说他的武功很好,我还挺崇拜他的呢!” 没错,她强调的是崇拜而不是喜欢,因为她的理性与认知告诉她,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喜欢的感觉存在。 “哦,是吗?”雷镜天与夜曼秋四目相望,手里依旧紧紧抓着抱枕不放,眼睛带有令人不解的一抹笑意。 被他那样怪异的盯着,夜曼秋感到浑身不自在。 “我……我虽然没看过他,但我相信我一定比他强的啦!”为了逞口舌之快,也为了不想被雷镜天看扁,夜曼秋抬头挺胸就这么顺口的说了出来。 她虽然自诩为女中豪杰,但是面临那种喜欢血腥的黑道份子,她可没把握自己赢得了苍鹰! “那就让秋接受你的委托吧!”夜玄其实明白夜曼秋对此任务极感兴趣,却因为对于雷镜天的印象不好而迟迟不肯答应,索性擅自替她做主地应允了雷镜天的委托。 “那真是太好了,我希望秋今晚就能跟我回上海。”听到了夜玄的肯定答覆,雷镜天高兴得伸手与他交握,并自然得直接改掉对夜曼秋的称呼。 夜曼秋原本正为着夜玄的定论而傻眼,但就在她看见雷镜天那似乎是腼腆又像是得意的笑容时,她赫然清醒了过来,冲到那两位自作主张的男人身边,分开他们交握的手,抗议地道:“我并没有答应接受任务!” 然而,就在雷镜天转头看着她的那一秒钟,她竟然再度傻眼了。 “可是这次酬劳,我愿意付出一千万喔!”雷镜天拿出写好的支票,在夜曼秋眼前晃动着,他木讷的抓抓头皮笑着,标准的富家傻少模样。 哦!该死!他居然抓住我夜曼秋爱钱成痴的弱点!夜曼秋看着眼前的现金支票猛流口水,此刻内心正痛苦的天人交战着。 看到眼前这一幕,夜玄也觉得好笑的偷偷勾动嘴角,他没想到这个雷镜天似乎了解他的秋宝贝不少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等到契约订定的时间一过我就要回台湾罗!”生性爱钱的夜曼秋只得挫败地接受了这次任务,决定豁出去陪雷镜天远赴上海。 从今天起,她夜曼秋可真的要变成一个名副其实保护小男人的女侠了! 第二章 曼秋 女孩踏出了曼妙的舞步, 在萧瑟秋季里跳进了另一国度。 舞伴不请自来地主动加入, 女孩也只能祈祷宴会快点落幕。 别管曲终人散各自要走哪条路, 毕竟,这终究是一场千年不变的单人舞。 上海,宛若一座不夜城! “真不愧是舞场天堂——上海!”从台湾来到上海已是凌晨时分,夜曼秋从酣睡的状况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后,这就是她的第一句话。 密集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和有着不同文化的民族,原本该是一片寂静的子夜,却因五光十色的绚丽灯光,诱惑得令人无法甘心悄然入眠,这里的街道,四处歌舞升平,整个城市完全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之中。 也难怪许多现代小说家都喜欢拿上海这个城市当主题背景来写作,虽然夜曼秋喜欢看武侠小说远胜于文学作品,但她至少还知道许多台湾的现代文学里只要提到上海,多少都还会提到上海的百乐门舞厅。 背着行李呆呆地跟着雷镜天沿路走着,随意浏览街上灯红酒绿的商店,夜曼秋意外发现这里的舞厅远比她想像中的还来得多,而且每间舞厅的内外装饰都极为豪华与亮丽,教游客不禁驻足观望。 “你没来过上海?”也许是因为尴尬,雷镜天适当的找了个时机与夜曼秋进行对谈。 在那数小时的飞行之中,夜曼秋以睡觉来拒绝和雷镜天谈话,就连下机后,搭计程车来到这里,她还是一句话也不愿跟他说,只是安静地跟在他后头走着。 “没有。”夜曼秋懒懒的回了句。 其实夜曼秋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很不对,也一直在寻找跟雷镜天相处的最佳模式,但是她只要看到雷镜天那宛如老人的驼背模样,她就没办法好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夜曼秋那不给别人接话余地的回应,令雷镜天更是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他俩之间的僵局,只得拿起身上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看到他那令人倒尽胃口的懦夫动作,个性率真的夜曼秋忍不住满腔怨火,直接拎起装满衣物的粉红色包包往雷镜天头上甩去,“你不要那么像个女人好不好?我看了很生气耶!” 话一脱口而出,夜曼秋直觉自己太失礼,于是赶紧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吹起口哨,欣赏起路景。 看到夜曼秋演了一连串的独脚戏,雷镜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的在大街上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秋,如果我像女人,那你不就像男人了吗?哈哈……”雷镜天越笑越夸张,丝毫没看见夜曼秋又尴尬又气愤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他继续迈步边走边笑着说:“没办法,我从小就被强迫必须要像个女生……” 不管他在说什么,夜曼秋都已听不下去,她只知道他在笑她是个男人婆! “雷、镜、天!你不要以为你是委托人就可以这样嘲笑我,小心我杀了你。”夜曼秋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后宛如背后灵似的碎碎念。 话虽是这样说,不过“四季”的宗旨中,一向教导他们不能对委托人不敬,何况她是来保护雷镜天的生命安全,她可不想在任务还没完成之前,自己就先夺下他那条小命!不过,上海人都是那么的奇怪又难伺候吗?她记得之前春执行任务时,也遇上一个叫作尹艳,十分令人讨厌的上海人。 “我开玩笑的嘛!你可别生气。”雷镜天慢慢转过身,向夜曼秋道歉,却突然看见夜曼秋身后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正向她的背后偷偷靠近。他两道剑眉一皱,原本想要开口提醒夜曼秋小心身后的,却没想到—— “你想干嘛?”该名陌生男子被机伶的夜曼秋转身狠狠劈了一记手刀,接着还反被她使了一个过肩摔,整个人摔到地上,骨头差点散光。 “我……”男子欲找藉口辩解,却被夜曼秋堵住了嘴。 “哼,你根本是一脸的扒手样!想偷钱吗?很不幸,你找错人了!”她很不给面子的当众将男子踩在地上训话。 夜曼秋方才早就从雷镜天的瞳孔中,看见这名在她身后偷偷摸摸的男子,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这下可好,她的一股怨气正愁找不到人来发泄呢! “好强悍啊!”雷镜天为夜曼秋机伶的反应感到佩服,他站在一旁喃喃自语。 这男人肯定不想活了,也不先调查一番就想偷钱偷到秋身上,他肯定不知道秋这女人有多爱钱。雷镜天在内心替这名被夜曼秋抓住的可怜男子哀悼数秒。 经过了一番争吵,围观的路人渐渐散去,夜曼秋便报警把这名男子抓走,这件突发事件才画上了句点。 “哼,想偷我的钱,门都没有!”夜曼秋得意的双手叉腰笑着,方才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压根儿就忘记了自己要保护的委托人到底跑去哪里了,于是,东张西望的叫唤着,“胆小鬼雷镜天,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就请回答我一声。” “我在这里呀!” 雷镜天用着说悄悄话的音量从夜曼秋背后出现,她才发现原来雷镜天一直都躲在自己的身后避风头。 他也太胆小了吧?夜曼秋真想开口骂他,最后却只能无力的叹口气。 就这样,夜曼秋看着雷镜天猛叹气,而他则是傻愣愣的望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哈哈……你真的好笨!哈……” “哈哈……” 最后,互看的两人一同扯动变得僵硬的嘴角,在繁华的上海街道上,有默契地相视大笑了起来。 一场突发事件,两人之间的僵硬关系就这般巧妙地破除了。 记得才刚进入舒服的睡眠中没多久,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夜曼秋就被一堆雷镜天差遣来照顾她的女仆们吵醒。 九点,是该起床的时间。 偏偏她大小姐就是觉得没睡饱而生起闷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拉下床,到餐厅陪雷镜天和一个陌生男子吃着一顿鸦雀无声的早餐。 “你好,我是雷的表哥——陆尔,谢谢你愿意接受任务来这里保护我表弟的安全。”陆尔很有绅士风度的站起身,朝夜曼秋敬礼,再度就座后,拿起刀叉享用他特爱的西式早餐。 看到人家那么有风度,夜曼秋当然也不能失礼了。 于是,夜曼秋提起精神朝陆尔点头微笑,很有礼貌的回答:“你好,我叫夜曼秋,你叫我秋就可以了。” “秋,你昨天睡得还好吧?会不会不习惯?”相对着陆尔表现出的礼仪,雷镜天嘴里塞了满口的火腿夹蛋吐司,说着语焉不详的语句。 尽管早已和雷镜天言归于好,但看到他这种样子,夜曼秋的火气还是不自觉地冒了起来。 雷镜天这个男人真的是不曾给过她好印象哪! 他整天不是胆小怕死的样子,就是这么一副傻大少的白痴模样,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假如她是那一位苍鹰先生,她绝对不会想派杀手来杀雷镜天这个人,因为——杀他太没成就感了,一点格调和品味都没有! “很好,谢谢你特地派了一堆仆人来替我更衣。”夜曼秋以着轻松的口气回答,但心里却已是咬牙切齿。 她知道他家有钱,但也不见得私人的生活起居就不能靠自己来做呀! 昨晚那群听从他指令的仆人,也不管她到底喜不喜欢或是习不习惯,居然一看见她就拼命剥光她的衣服,还很粗鲁的把她推进浴池里洗澡沐浴,差点将她淹死在浴室里。 要不是看在陆尔这个绅士在场的话,她早就开口跟雷镜天大声理论了! “那就好,我很怕你不习惯呢!”雷镜天对她傻傻地一笑后,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另一方面,看着夜曼秋这张新面孔,陆尔倒是观察得十分仔细,他发现夜曼秋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似乎是由猫眼石琢磨成的戒指。 “你结婚了吗?”陆尔看着夜曼秋,好奇问道。 被陆尔这么一问,夜曼秋猛地被刚喝进口中的奶茶呛了一下。 夜曼秋拍了拍胸口,镇定看了陆尔一眼,随即摸着手上的戒指,笑说:“怎么可能?我是不可能结婚的啦!这戒指我戴了大约十年,是我爹地送我的。” “是这样吗?”雷镜天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似有若无的反问着,目光落在光可监人的地板上。 陆尔没有继续搭腔,这段谈话也就到此结束,夜曼秋倒也乐得轻松,不在意地耸耸肩,开始享用她的早点。 “雷,你在干嘛?”陆尔从刚才就看见雷镜天神情慌张的左右张望,整张脸布满了如坐针毡般地痛苦表情。 雷镜天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继续看着地板,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跳了起来,往离他距离最近的夜曼秋身上靠了上去,他紧紧地抱住她,惊声大叫:“啊!有蟑螂!有蟑螂啦!好可怕喔!” 这下倒好,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只蟑螂吓了一跳,而夜曼秋却是被他的夸张反应给惊吓得几乎失去了三魂七魄。 “啊!”来不及会意雷镜天说了什么话,夜曼秋也跟着从座位上跳起来尖叫,正巧与雷镜天抱在一起。 反之,陆尔就显得镇定多了。 他彷佛对此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什么也没说地只是拿起室内拖鞋往蟑螂打了下去,等到蟑螂已经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动不了时,他才用着很平常的口气对那相拥着尖叫的二人道:“没什么好怕的,就只是一只小虫嘛!” “小虫?”夜曼秋在听见了这两个字后,她眼神一冷,看见躺在地板上大势已去的蟑螂,直到重新细想方才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她转而用着很诡异的声音冷笑了起来。 “尔,你真是我的英雄!”雷镜天用着崇拜的眼神向陆尔道谢,一双手却还持续的抱着夜曼秋,完全不知道夜曼秋对他的胆小性格已经忍无可忍了,仍兀自天真的问她:“秋,你的笑声变得好奇怪喔,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很怕蟑螂呀?” “你这可恶的胆小鬼色狼!”管他陆尔会不会生气,又管他雷镜天是她必须尊敬的委托人,察觉到雷镜天从刚才就一直用力抱着她,夜曼秋直觉就赏了他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直想把他打到九霄云外去! 这男人简直可以用色胆包天来形容!平常看他什么都怕,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来抱她,而且还……还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想到这里,胸前似乎还残留着雷镜天那双手的温度与触感,令夜曼秋不自觉的双颊泛起红晕。 “秋……我做错什么事了吗?”雷镜天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满脸无辜的询问夜曼秋,自己究竟因何而被打。 “你怎么什么都怕呀?你是男人吗?”看来雷镜天还不知道他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于是,夜曼秋避重就轻的反问。 陆尔夹在两人带有微妙气氛的战场上帮不上忙,他看了雷镜天一眼,仅是重重的摇首吐了一口气,很识相地慢慢退场。 “我……”没时间向陆尔搬救兵,雷镜天直接靠近夜曼秋,打算立即向她道歉,谁知却踩中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蟑螂,反而更助它一臂之力直奔西天。 亲眼看到这一幕,夜曼秋一个字也不敢说,须臾之间,她的怒气全消,额头上已经浮现三条黑线,心里直觉大事不妙。 “不会吧?”脚底的恶心触感令雷镜天不敢乱动,他的脸色顿时刷白,浑身发抖着挪开脚步,慢慢低头欲一探究竟—— “啊!”餐厅里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那惨叫声就好像看见鬼似的在餐厅里不断回响缭绕着。 但令人非常讶异的是,夜曼秋的惶恐叫声居然比雷镜天喊得还大声。 因为,脚底沾黏着蟑螂恶心遗物的雷镜天,正在一面喊救命,一面追着夜曼秋跑哪! “喂,我是秋。”夜曼秋躺在偌大的丝绒床上,懒洋洋的接起床边的手机。 “秋,这几天在上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夜封夏在客厅里用了扩音模式和夜曼秋进行电话交谈。 “很好呀,只是很无聊,好想你们……” “我就说嘛!像秋那么“强壮”的女人,谁敢欺负她呀?”此时,台湾这一方的电话里,传来夜忍冬的声音,随即传出夜封夏和夜玄的偷笑声。 “臭冬瓜,你很欠扁喔!”夜曼秋佯装生气的回答,脸上却是甜蜜的笑着。 听到自己家人的声音,对她来说,是最快乐的事了,现在就只差…… “对了,春有打电话回家吗?”夜曼秋问。 自从夜絮春为爱而飞奔到香港去后,夜曼秋就很少有夜絮春的消息。 听到这句问话,夜忍冬原本还想继续逗闹的声音完全消失,转由夜封夏的妻子北堂月离代替回答:“有,她说她过得很幸福。” “那就好。”虽然她不知道爱情到底有哪里好。至于这句话,夜曼秋仅是留在自己心里思考用的。 “那任务呢?雷先生最近有遇到什么危险吗?”身为四季的创办人,夜玄当然是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委托的进度与情况。 “目前没什么事。”夜曼秋懒得谈论那令她挫败的任务,草草地回答夜玄的问话。 夜曼秋无聊的举起右手,端详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若非陆尔提醒,她都忘了手上还有这枚戒指的存在,自从她上国中那年收到这个礼物,一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想到这戒指一戴就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当初夜玄送夜曼秋这枚戒指时,她只是很开心的把它当成礼物,并没有问太多问题,更没去思考它是否隐藏着她的身世之谜,毕竟她很庆幸自己能身为夜家的一份子。 “秋,你要玩什么都可以,但是凡事一定都要小心。”夜封夏站在哥哥的立场,用关切的语气叮咛着她。 “不要搞个大肚子回来呀!我可不想看到一个男人婆大肚子的样子。” 听到这类欠扁的句子,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夜忍冬在说话。 “你们放心,我很聪明的,不像春和夏一样。”为了不让大家把焦点都放在她身上,夜曼秋干脆把夜絮春和夜封夏拖下水地揶揄一番。 夜忍冬的语气虽然像在开玩笑,但夜曼秋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今年不知怎么搞的,他们两人的大姐与大哥居然相继谈起了四季中视为禁忌的恋爱。 “秋,等你回台湾,你就惨了!”遭到夜玄一阵意味深长的白眼,夜封夏好气又好笑的恐吓夜曼秋,搂着心爱的妻子找夜曼秋出气。 “有本事你现在就来上海呀!”夜曼秋挑衅的回应,她在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换个侧卧的姿势继续与他们说话。 然后,不论是台湾或上海,藉由电话线的传输,电话两端的屋里皆是同样的笑语不断。 播放机缓慢转动着,眼前所看到的彷佛是民国初年的制片,片里的背景是由一片白色构成,出场的人物皆退去了色彩。 “这是哪里?”夜曼秋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洋装,迷失在这陌生的场景里。 她小心地踏出每一个步伐,仔细看看周遭的环境,眼看身旁连一个可以询问的人都没有,她失意的坐在没有色彩的草皮上,回想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得刚才她正跟着台湾的家人聊得十分开心,边笑边欣赏着夜玄送她的戒指,不知道聊了多少时间,然后她就在床上睡着了…… 对了,原来这是梦!她正在自己的梦中! “小英,你快一点过来好不好?”突然间,一名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出现在夜曼秋的梦里,站在她面前大声叫唤着远方的小女孩。 夜曼秋好奇地往后方一看,看到了一位穿得像个小公主般可爱的女孩正害羞地朝小男孩走了过来,小女孩的表情看来很别扭的模样,好像不喜欢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我不喜欢穿这样,这样一点都不好看!”小女孩如夜曼秋所料,一走到小男孩面前,就气鼓鼓的双手叉着腰说。 看着眼前这两个在她梦里的小主角,夜曼秋觉得十分有趣,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但她还是乖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潜意识所编造的剧情。 “你今天可是小英公主耶!我们要结婚的呀!”小男孩童言童语地说着,霸道地拉起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红着脸看着小男孩,害羞的拿起一枚戒指,对小男孩说:“这是我妈妈送我的,那我可以用它来娶你吗?” “咦?”一直站在一旁的夜曼秋,在见到小女孩拿出戒指时,她忍不住地发出疑问的声音,走向前仔细看着小女孩手中的戒指。 这不就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吗?怎么会出现在梦里?难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只是她自己不记得曾发生过这件事吗? “笨蛋!”小男孩性情顽劣,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打了一下小女孩的脑袋,自以为是的以大人的口吻纠正小女孩:“你很笨耶!你是女生,怎么可以娶我呢?你是要嫁给我的!” “哦。”小女孩揉着挨了一记的头,委屈的应声,看着手上的戒指好一阵子,她害怕的再度换个方式开口问:“那……你可以跟我结婚吗?” “当然!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小男孩很大方的一把抱住小女孩,从小女孩手中接过戒指。 看着两小无猜的小孩子玩起办家家酒的戏码,夜曼秋仅是觉得小孩非常的无邪可爱而发出会心一笑。 就在夜曼秋笑出声的这一刻,一道刺眼的光打进了她的梦里,接着梦就这么消失了。 夜曼秋用手遮挡刺眼的光线,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然清醒,正舒舒服服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夜曼秋坐起身子,伸伸懒腰,没精神地打了一个呵欠,坐在原地望着房间旁的天窗窗口,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 奇怪,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呢? 如果说刚才那个叫小英的女孩真的是她的小时候,那么那一枚戒指为什么现在还会在她手上,而且还是由夜玄送给她的呢? “算了,这一定是瞎掰的梦!我怎么可能那么幼稚的说要结婚呢?”想了半天,夜曼秋迳自为这个怪梦下了结论。 于是,夜曼秋决定下床准备刷牙洗脸,不再去想刚才的那一场梦。 第三章 镜天 传说有一面不规则魔镜, 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变形, 如今它逃离故事、颠覆剧情, 只为完成保护白雪公主的使命。 以血为媒介、爱为名—— 解除刻板印象的禁令。 下午两点,窗外阳光极度的刺眼。 比起台北,上海这个繁荣城市可一点也不逊色,条条道路皆被高级车辆和人潮挤得几乎水泄不通,随便找个高楼眺望街道,每一辆车子都变得像是只小蚂蚁似的。 夜曼秋所处的地方就是这样的高楼,而这间高楼的拥有者就是雷镜天。 “唉!”看着外头的热闹景象,夜曼秋面对着玻璃窗,没来由的哀声叹气。 她多希望能立刻飞出去血拼啊! 难得让她到了上海,居然还要终日牢记着自己的工作,三顾购物中心而不入其门,这可比大禹治水还来得艰辛呀! “秋,陪我出去逛逛吧!”雷镜天彷佛洞悉着夜曼秋的心事,突然出现在客厅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夜曼秋讶异的回头,对着雷镜天不明白的眨了眨眼,转身靠在窗边问:“你不怕出去会被狙杀吗?”尤其像他这么胆小怕死的人。 “怕呀!”雷镜天果然不出夜曼秋所料的照实回答,他扯扯仆人没替他理好的衬衫领结,很认真的看着夜曼秋继续说:“可是,只要是秋想出去,我就愿意冒险。” 两人对望,客厅的空气因雷镜天的话而变得诡异,令人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瞧你说得倒好听!” 夜曼秋朝雷镜天吐吐舌,扮了一个很可爱的鬼脸,表示根本不相信雷镜天的鬼话。 这是甜言蜜语吗?她偷偷想着。 即使夜曼秋不了解何谓男女之情,但她却清楚地发现自己仍因为雷镜天的那句话而感到满怀欣喜。 “好累喔!”夜曼秋撑着洋伞,停下脚步在原地哀号着,另一只手也不得闲的拼命扇风。 好不容易出来血拼,她姑娘家可是卯足全力地逛遍所有喜欢的商店,倾家荡产地买下看上眼的所有物品,数小时发了狂似的逛下来,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竭,都快走不动了。 “嗯……那个……秋……”雷镜天也跟着停在夜曼秋的身旁,他支支吾吾的好像想说什么,却被她的眼瞪了一下,而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 “你想说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看他又是那副可怜模样,夜曼秋不忍心,只好好声好气对他说。 得到夜曼秋的询问,雷镜天开心的傻笑了好一阵子。 “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会那么累?”雷镜天看了看自己提在手上数不清数目的购物袋,“你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在提的呀!” 对!要喊累的人应该是他! 想他堂堂一个雷家大少,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曾被人当成奴隶般的提东西,尤其这是他第一次陪一个如此好动又有活力的女人逛街,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在心里直喊吃不消啊! “你这是在抱怨吗?嫌重就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能自己拿!”夜曼秋故作生气地拿回属于她的东西,逞强的提着她的战利品往前走。 “我没有,你误会了啦!”雷镜天以为夜曼秋又生气了,于是急急跟上去与她抢着提东西。 夜曼秋转身任由雷镜天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反射性的扁了下嘴,接着笑着说:“骗你的啦!你干嘛那么怕我?”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遇过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 其实雷镜天想说的是“一样凶的女孩”,却还是很谨慎戒备地把凶字藏在心里,不敢对她说出来。 “镜天,我跟你说喔,那群一直跟踪我们的人似乎要有所行动了!你尽量放松心情地笑,不要老是那种一脸害怕的样子,不然他们可能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了。”夜曼秋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是靠在雷镜天身边,小声警告着他目前他们身处的状况。 经由向雷镜天这个当地人询问,证实了从刚才一路跟踪他们两人的一行人确实为鹰王帮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和伤及无辜,夜曼秋和雷镜天才故意走到这一条偏僻的小巷内。 “可是我还是好怕……”雷镜天像个别扭的女孩子,身体僵硬的不敢回头,提着一堆购物袋的他,像极了不会动的稻草人。 看到雷镜天那想装出笑容,实则在偷哭的懦弱表情,夜曼秋偷偷将双手移到身后,紧紧握拳以压抑自己的怒气。 她用力踩了雷镜天一脚,装作没事样巧笑倩兮的对着他说:“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只是想要你‘自然’一点的面对我。” 夜曼秋的目光始终都注意着身后那群人,他们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伪装成路人出现,看样子他们身上应该还持有枪械。 雷镜天痛得不自觉地松了手,把夜曼秋的宝贝战利品全掉到地上,他蹲下身,摸着自己无辜受害的脚指头,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看你不叫夜曼秋,应该要叫野蛮秋才是!” “野蛮……秋?”夜曼秋饶富兴味的看着他,扬高了语气。 这是夜曼秋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她,也算是首次听见雷镜天藏于心中的真正心声。 惊于自己一时的失言而迟迟不敢起身抬头的雷镜天,正觉得他的一条小命即将不保时,谁知道那群要来杀他的人,却适时帮他解除了眼前最大的危机,开始跳出来采取行动。 “雷大少,这会儿看你往哪里逃!”鹰王帮的手下之一,光明正大地拿枪对准雷镜天,步步逼近、笑得甚是邪恶。 “可恶,我今天没准备家伙呀!”夜曼秋很有职业道德的跑去挡在浑身发颤的雷镜天面前,自言自语着。 真该死!自从跟这个雷镜天在一起,她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居然会大意到把任务抛在脑后,当真无忧无虑的跑来逛街! “秋……你要保护我……”雷镜天吓得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躲在夜曼秋身后,抱着她的小腿,不敢面对那帮杀气腾腾的兄弟。 “我知道啦!”气死人!他没事说什么话,害她又想起自己正在保护的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那帮人渐渐往前靠近,手无寸铁的夜曼秋只好拉着雷镜天这个拖油瓶慢慢的往后退,直到有人朝他们开了一枪之后,夜曼秋立即明白兹事体大,即便她再厉害也胜不了这群持有武器的人。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逃! “趁他们还没打中我们之前,如果你还不想死,就赶快站起来跟着我跑!”夜曼秋惊慌的拉着雷镜天躲开那可怕的子弹,激动万分的开口跟雷镜天说。 “可是……”即便他想逃,可是他那发抖的双腿还是很不给面子的使不上力,让他站不起来。 鹰王帮的手下眼见机不可失,一群人同时杀人不眨眼地对他们猛开枪,现场顿时变成一片枪林弹雨。 眼看雷镜天都快要哭了,仍是站不起来,夜曼秋只好尽力拉着他找东西遮避闪躲,在这场危险的夺命战里,她居然还抽空对雷镜天笑着说:“真不知道是我太强还是他们太逊了,几个人打了那么久,居然连一颗子弹都没打中我们。” 常言大意失荆州,就在夜曼秋向雷镜天自豪的夸奖自己时,一颗子弹就这么无情的朝夜曼秋的头部飞来,等到她回头正视时,早已闪避不及。 “危险!”在夜曼秋有了挨子弹的心理准备后,雷镜天不知哪来的勇气和爆发力,竟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跳起来推开夜曼秋,用自己的右手臂替她挡住那颗子弹。 这样的瞬间变化,足以令大难不死的夜曼秋愣在原地无法思考。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镜天忍痛的表情、看着他的手臂正替她汩汩流出可怕的红色鲜血…… “笨蛋,现在可不是你发呆的时候!”尽管手上的伤很痛,雷镜天仍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夜曼秋,神情认真的骂了她一句,负伤带着她逃离那群尚不肯对他们罢休的人。 被雷镜天抱在怀里,夜曼秋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她认识的雷镜天不该是这样的男人呀! 现在的雷镜天是如此有担当的男人啊!他抬头挺胸的抱着她往前冲,丝毫不在乎身上的伤口,也不畏惧于身后人的叫嚣与追逐。 她真的不曾看过这样的雷镜天!他是这么的专注、这么的有男子气概、又这么的……令人为之心动! “镜天……是什么力量让你这样子救我呢?”这是夜曼秋首度会意到自己是这么呼唤他的名,她用着泛泪的眼光望着他,不由自主的开口问他。 只是……很可惜,雷镜天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双方你追我跑了约莫十来分钟,路灯一盏盏的点亮起来,人烟稀少的街头也经由雷镜天的刻意引导,而变成了人山人海的情人美食街。 四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有的是双双入座地大啖美食,有的小情侣却嫌旁人碍眼,干脆直接买了一笼汤包坐在街旁,你侬我侬的互相喂食。 夜晚的视线终究没有白天来得清楚,鹰王帮的人不死心地继续在街上四处搜索着雷镜天的身影。 “镜天,你的伤……还好吗?很痛吗?”夜曼秋和雷镜天躲在街角的暗处,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似乎已不再流血的伤口。 雷镜天猛喘气,手按着手臂上的伤口,挤出笑容看着夜曼秋,“没事的,只是小伤,不会死啦!” “你为什么要救我?”看着他,夜曼秋似乎非得找出一个合理解答地再度问了他一次。 看到雷镜天额头都沁出汗水了,夜曼秋不禁暗骂起自己的愚笨,被枪打到哪有不痛的道理呢?她刚才根本是在问废话哪! “你想知道吗?”雷镜天问。 一别于以往的形象,现在的他不但多了专属男人的浓厚阳刚味外,嗓音里还多了一份迷人的成熟气息。 面对这样陌生的雷镜天,夜曼秋的心竟是不能克制地越跳越快,让她只能讷讷点个头。 “秋,我真的很喜欢你,想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让夜曼秋惊吓到的是雷镜天居然毫不犹豫的给了这个她不能了解的答案! “你是开……开玩笑……”她傻傻笑着,回避雷镜天那多情的眼神。 夜曼秋往街上走去,就怕雷镜天继续跟她谈论这类的问题。 而就在她想逃走的那一瞬间,雷镜天飞快地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用高大的身形挡住她的脸。 “别说话,他们就在附近。”为了怕夜曼秋误会他的用意,他很快的向她解释。 鹰王帮的人开始靠近他们,很仔细地研究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发现到某个人似乎已经开始怀疑到他们时,夜曼秋踮起脚尖在雷镜天耳边轻声说:“他们可能看到我们了。” 也许是夜曼秋对他耳鬓厮磨的模样,让雷镜天有了灵感,也或许是她在不经意当中勾起了雷镜天的欲望,就在她说完话的那一秒后,他当机立断地顺着两人间的这个暧昧姿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给予她热情的一吻。 “假装我们是情侣吧!”在落下吻之前,他只有向夜曼秋说这么一句话。 雷镜天一古脑儿地让自己压抑多时的丰沛情感爆发出来,他向夜曼秋毫无防范的唇展开火热的攻击掠夺,火舌灵敏的窜入她的檀口,带领她领悟男女间的交流。 夜曼秋的脑袋一片空白,四肢无力的任由雷镜天摆布,直到她找回了思考的能力,才发现自己竟是被这蕴藏浓厚真心的热吻给震得无法言语。 她不知道心里的这股悸动由何而来,也不懂心里那道温暖的感觉在渴求什么,只能情难自抑地陶醉在雷镜天的吻里,以绵软的双手缠绕住他的颈项,热烈回应他的撷取。 这就是接吻吗?她一直以为亲吻就是两个人嘴碰嘴,却从来不知道原来舌头占据了那么重要的“打架”位置。 “镜天……”夜曼秋全身虚软的随雷镜天掠夺,她眼神迷蒙,嘴里轻吐香气,沉溺在雷镜天徐缓又轻柔的碎吻中…… 就这样,两人过于成功的演技,让鹰王帮的人终于因为不敢打扰而识相离去,吻得缠绵的两人也快速分了开来。 “秋,你可别生气,千万不要打我……”察觉到身旁的危机一解除,雷镜天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卑躬屈膝求饶着,只差没跪在地上。 看着这样的雷镜天,夜曼秋还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无意识地摸摸依旧温热的唇瓣,关心地注视着他的伤口,一抹羞红仍残留在她粉嫩的脸颊上。 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没关系,但夜曼秋知道……她只想要好好的用生命来保护雷镜天! 初步先由大型医院诊断处理,而后经过了一段在家静养,雷镜天的伤口在夜曼秋细心的照料下,已经几乎快要愈合到只剩下一道伤疤。 陆尔因为公司正好放了他一个长假,于是,他买了一束向日葵来探望雷镜天,与夜曼秋谈了很多当天发生的事情与状况,他也很惊讶雷镜天那宛如英雄的一面。 “哈哈……原来雷也会英雄救美呀!”不管再想几次那种画面,陆尔就是觉得很好笑。 夜曼秋也跟着笑了起来,却不小心与坐在床上的雷镜天四目相接,而他的诚挚眼神彷佛看得令她无所遁形。 “好啦,你们别笑了!”雷镜天哭笑不得地说。 “陆尔,你帮我照顾一下镜天,我想去外面买些私人用品。” 趁着陆尔陪着雷镜天,夜曼秋草草地交代陆尔后,便慌慌张张的想要开门离去。 “秋,你要去哪儿?”雷镜天发声问。 “我去附近的街道逛逛。”夜曼秋朝着他和陆尔微笑,挥挥手后,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白天或晚上,上海这个城市都有一种繁华忙碌的感觉。 夜曼秋穿着一袭淡紫色的斜肩连身短裙在街上走着,她悠哉游哉的提着手中刚买的手提包,眼睛没有目标的东张西望,四周热闹的气息彷佛与她概不相关。 她在想为什么雷镜天要指名她来接受委托呢? 或许,前阵子的那个梦,真的是她遗忘的童年记忆,说不定极有可能为她的疑惑提供一点线索。 “不可能呀!”她傻愣愣地摇摇头。 难道雷镜天就是她梦里的那个小女孩吗?夜曼秋讶异地想着。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她老早就觉得自己和那个小男孩的个性很像,而且对那小男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记得雷镜天曾说过他从小就被人强迫当女生,又说过他以前遇过一个跟她个性很像的女孩…… 这么一归纳起来的话,那个梦里的小男孩其实就是她自己,而那名小女孩则是雷镜天被她强迫去扮演女生的,所以小女孩才会满脸的不甘愿,而这枚戒指才会还保留在她身上! 难怪当时的小女孩会说要娶小男孩…… “哦!天呀!我不会那么幼稚吧?”夜曼秋在熙熙攘攘的路人面前,忘记自己身在何方的大声对天呐喊,她无法接受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 那绝对就是你,夜曼秋!只有你才会从小就那么霸道的去欺负一个男生!即使夜曼秋想否认,但住在她心里的恶魔,却很不给面子的不断反覆控诉着她的暴行。 “那为什么镜天不直接跟我说呢?难道他想等我自己发现吗?”夜曼秋动作夸张的在街上自问自答,引来许多路人的侧目。 没头没脑的走着,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夜曼秋就一路自言自语的边思索着事情边走着,甚至还闯了红灯。 一阵尖锐的煞车声猛然响起,惊醒了险些被撞死的夜曼秋。 夜曼秋自知理亏地不敢向对方兴师问罪,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她只能认命地乖乖站在原地,看着一辆高级宾士车为了回避她而做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进而造成交通瘫痪。 接着,一名穿着黑西装,全身散发着尊贵气息的年轻男子,从那辆宾士车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与司机交头接耳一番,司机便急忙冲出来解决现场的交通问题。 男子凝视着闯祸的夜曼秋,神色十分难看地走向她。 “完了、完了!”夜曼秋看着眼前怒气甚重的男子,她不禁开始害怕自己的钱包会因此而大失血。 她在内心责怪着自己没事干嘛在街上发呆! 男子走到夜曼秋面前,神情严肃地看了她数十秒后,竟对夜曼秋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迷人微笑,声音温柔无比的问道:“这位小姐,你有受伤吗?” “没……没有,谢谢你的关心,我……好……很好。”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夜曼秋不知从哪里感觉到了压迫感,说起话来也变得语无伦次。 原以为自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要不然就是被对方狠狠勒索一笔她最爱的金钱,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非但没有如她心中假设的对她破口大骂,还很有气质的关心她的情况。 这男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至少和雷镜天比起来。 “都是我的chauffeur不好,抱歉让你受惊了。”男子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绅士道歉的动作,嘴边噙着温柔笑意。 “我没有‘受精’啦,被车撞到是不会怀孕的!”虽然夜曼秋觉得他的问题怪怪的,但她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他进行对谈,顺便教导他正确的健康教育观念。 听见夜曼秋无厘头的答覆,男子先是憋住笑意,而后又回想起她的对答,最后终于无法压抑的仰天大笑了起来,看得夜曼秋是满脑子的问号。 男子等到笑够了以后,无预警地把手搭在夜曼秋肩上,身体隐约散发出一种橘红色光芒,“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秋!” 咦?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眼前的谜样男子,夜曼秋无由地被他的霸王气势所慑服。 第四章 重叠 镜子永远都能反映出两个面, 一个存在于现实、一个寄居于迷幻空间。 据说到了某夜恶鬼齐聚的十二整点, 镜中人影就会突破界线与相反的现实相合。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在哪一天, 或许……它已悄然出现在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夜曼秋张大双眼愕然问道,脚步在不知不觉中一路往后退,从斑马线退到了行人步道上。 男子但笑不语,帅气的拨动一下快要遮住眼睛的浏海。 “四季的名气在台湾这么响亮,我要调查你的资料也不困难吧?”男子伸手执起夜曼秋微尖的下巴,半眯着眼凝视她,“我还知道你是在五岁那年被夜玄从台湾的恩德孤儿院领养回家的,现在你的全名叫夜曼秋,会出现在上海是因为你接受了雷家少爷——雷镜天的委托。”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还知道我那么多私事?”夜曼秋直觉感到很恐慌,面对男子的灼热视线,她下意识的推开他,举起双手摆起武打的防备姿势。 男子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夜曼秋,看得她心慌意乱,心跳的节奏也变得又急又快,在身材高瘦的他面前,被他那样看着,她感觉自己彷佛成了个透明人,全身上下都被他那洞悉一切的双眼看得透彻。 “因为我喜欢你!”话一说完,男子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夜曼秋刻意架设的防备空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给她带有致命吸引力的一吻。 “呜……” 夜曼秋想要抗拒却抗拒不了,只因她一挣扎,男子便将她箝得更紧。 天呀!这是什么世界? 短短的几天内,她居然连续被两个男人告白,随即又分别跟这两个男人突如其来地接吻,尤其是现在这个男人…… 他根本就还是一个陌生人呀!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他的吻真的令人感觉很舒服,特别是他的火舌在她嘴里翻动的高超技巧,简直快要令她无法招架。 他的吻和雷镜天不同,但是那种温柔对她的感觉却是一模一样的,这让闭上双眼的夜曼秋脑海里浮现了雷镜天的脸。 “你到底是谁?”被男子放开后,夜曼秋厌恶似的用手擦擦嘴巴,不悦地瞪着他质问。 “看来你真的把我忘记了……”男子很难过的叹口气,高举左手将停在一旁的宾士车叫到他身边来。 夜曼秋看见坐在宾士车里的司机走了出来,替男子开门恭候着男子就座,这才发现原本由她引起的堵塞交通早已变得顺畅无比。 “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就算这男人救了她一命、对她又十分温柔、且给了她不差的印象,但夜曼秋还是不喜欢他那故作神秘的态度,因而抬头挺胸,大胆的冷冷回答他。 “你真的将我忘了吗?”男子稍微弯下身,把脸靠近她,伸手轻轻抚着夜曼秋的粉颊,用着很受伤的神情和语气说着。 “你到底是谁?”夜曼秋推开他的手,有点生气的再问了一次。 男子因被夜曼秋粗鲁挥开他手臂的动作而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这样的痛苦表情,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太久。 “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我的。”他微笑地丢下这句话后,潇洒地转身走入车内,直到司机替他把车门关上回到驾驶座,他才又摇下车窗探出头对夜曼秋说:“我就是那个要娶你的‘小鹰’公主,现在每个上海人都管我叫——苍鹰!” “苍鹰?”听到这个名字,夜曼秋是震惊到声音都沙哑了,怎奈当她想要继续提问时,宾士车早已扬长而去不复踪影。 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个吻她的温柔男子居然就是要杀雷镜天的黑道恶人?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做的那个梦里有个叫小英的公主呢? 小英?小鹰? 太奇怪了!如果他真的是她梦里的公主,那不就表示她先前对雷镜天的身分推论不仅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时光就像飞梭,过去发生的事,将不会再有机会重头或是改变它,有些人称这样的过去为回忆,但大数人称之为历史。 两个星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今晚是鹰王帮为了替苍鹰将至的婚礼而庆祝举办的宴会,帮里的兄弟们皆决定今晚要畅饮到不醉不归。 庆祝会才举行到一半,只见汪子璇一个人尴尬地向诸多想同她讨好的兄弟们敬酒,准新郎苍鹰却早已不知去向。 同样的时间,就在离会场不远的一间小屋子里,相对于宴会的热闹气氛,这里却是异常沉闷到极点。 “大哥,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一名中年男子自知犯了很重的罪行,跪在苍鹰面前哭诉求饶。 “大哥,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是呀,我们都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请大哥别生气!” “那天是我们失误……” “对呀、对呀!” 数名中年男子全跪在苍鹰面前,不断磕头陪罪。 “首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把这些兄弟们带好。”对于大伙儿求情的可怜模样,再也看不下去的左翼,此时跪在苍鹰面前亦向他请罪。 “左翼,你是该死!”苍鹰坐在椅子上睨着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全身又开始泛起异样光芒。 苍鹰从腰上的枪套里掏出一把枪,用枪头轮流对准着所有人的额头中央,很严肃的开口:“我当初是叫你们怎么行动的?你们这之中居然有笨蛋差点射伤了我交代过绝对不能动的女人,好险她没事,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得遭殃!” 隐隐约约地,大家彷佛都隔着苍鹰的白色丝质衬衫看到了那只骄傲飞翔的鹰。 “大哥饶命呀!”看到苍鹰生了如此大的气,除了左翼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害怕的同声开口求饶,不断向苍鹰磕头,磕到额头都流出血来。 “看来下次不能再叫你们替我办这种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苍鹰站了起来把枪收回,再度看了每个人数回,最后才挥挥手说:“左翼留下,其他人都快点走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众兄弟放下了心中重担,快速的向苍鹰点头道谢,就怕苍鹰又改变心意,连滚带爬的开门逃了出去。 眼见大家都走了,左翼很自动的站起来,走到苍鹰身边,静静的看着苍鹰的侧脸。 “我的女神在保护我,我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死的。”不等左翼说话也不用看他的表情,苍鹰似乎早已知道左翼心里在想什么,便先开口回答。 苍鹰伸出左手摸向右手手臂,徐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吹风,方才的怒气被这萧瑟秋风一吹已然熄火。 “都是我的错。” “左翼,你并没有错,相反的……我要感谢你。”苍鹰嗤笑了一声,看着位于对面,不远处的宴会会场,“这场游戏实在太好玩了,要不是帮里有你这位擅长易容术的天才来帮我,我恐怕还不能享受到这种乐趣。” “你还要继续玩下去?大嫂她今晚不就要开始与你同居了吗?”左翼也倚在窗边,同样用着冷淡的眼神看着灯光显眼的会场。 “当然!所以我绝对少不得你这位好朋友的。”说到这里,苍鹰把窗户猛地关上,转身将颀长的体格靠在窗棂边,面对左翼,诡异的一笑,“而且我绝对有办法让她配合我把游戏玩到底。” 左翼侧头用着狐疑的眼光望着苍鹰,表示不解其言下之意。 苍鹰凑上前,在左翼耳边窃窃私语,向还搞不懂游戏内容的左翼说明他自己心中盘算的计划。 “这么做真的好吗?这样……大嫂不是很可怜?”听完苍鹰的计划,左翼不甚赞同苍鹰的提议,面有难色的反问。 “反正你就陪我把游戏玩到底,我想汪小姐……哦,不……”苍鹰顿了下,假装思考了一番才说:“我应该说是我‘未来的表嫂’也会非常乐意答应参与这次活动的。” 苍鹰拍了拍左翼的肩膀,给他一抹放心的笑容后,不给他有开口拒绝的时间,即迈步离开,准备重返宴会会场。 “雷……”左翼看着苍鹰那逐渐融入黑夜的背影,很无奈的握拳,用力捶了一下墙壁。 这场游戏早就从一开始就在进行了! 他——左翼,是易容高手,真正的名字叫作陆尔;而他的首领——苍鹰,就是这游戏中的懦弱表弟——雷镜天! “爹地,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就是……” 今晚,陆尔难得地拒绝了夜曼秋的随行,他说他要带雷镜天出去晃一晃,于是她便利用了这个时间窝在房里打电话回台湾找夜玄。 夜曼秋想知道那场梦究竟和她的童年有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突然问这个?”夜玄独自坐在房里看着电视新闻,随意点了一根戒了大半辈子都还戒不掉的雪茄。 夜曼秋居然会怀疑起那枚戒指的来历?这令夜玄感到惊奇。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戒指是别人送我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吸了一口雪茄,吐了一口白烟,“当初我去恩德收养你的时候,你就一直哭着不肯把那枚戒指拔掉,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跟我走……” 回想起过去,夜玄脸上漾起了慈父的笑容。 夜曼秋从小就调皮得很,为了领养她,夜玄可是花了不少时间与她接触,才逐渐打开她的心防,让她接受他的。 “我当时有说什么吗?”听夜玄讲起自己没印象的过去,夜曼秋没来由的害臊了起来,她反射性地带着手机跳到弹簧床上用棉被盖住自己。 “嗯,你说那戒指很值钱,不可以留在孤儿院……”回想起当时,夜玄就觉得她真是可爱得好笑。 若不是她现在问起这件事,他根本不会发现原来她从小就那么爱钱,有着非一般小孩子就有的价值观。 “爹地,我知道你在笑我什么!”夜曼秋被夜玄笑得自觉是糗极了,她双脚不依地交替踢动棉被,没好气的嘟嘴压低音量抗议。 “你好像还说那是你朋友送你的,所以你不想将它丢掉。”夜玄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为了怕她待会儿找委托人出气,他便很快地收起笑声,正经地对她说道。 “真的?”意思是她真的曾幼稚到答应过要和某人结婚? “没错,后来我替你将它保管起来,等到我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你时,你好像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这样喔。”夜曼秋点了点头。 夜玄吐了一口浓浓烟雾,“秋,爹地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到好奇?难道你……” “没有!”不用听夜玄讲完,夜曼秋这只夜玄肚子里的蛔虫,早已知道他想问的问题,而抢先回答。 夜曼秋翻了个身继续蜷曲在被子里,用平顺的口气说:“爹地,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夏是最遵守教条的人,但他还是娶了月离嫂嫂呀!所以光是看人是不准的,就算你想说我的年纪正处于思春期,我也绝对不会谈感情的。” 思春期?真难听,好像把她自己当作是一只母狗似的,不过,夜曼秋很明白这就是夜玄原本想说的话。 “最好是这样。”这回,夜玄也不再用严厉的词句去进行一场教导,反而分心看着电视,简单的回应一声。 这样坚定不移的话,他已经听过两次了,可是春和夏还不都一样沦陷在爱情里,教他怎么可能相信秋的话! “你不相信?”夜曼秋的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不知道是在问夜玄还是问……自己?难道她在怀疑自己吗?因为她的心动摇了? 认真回想起来,夜曼秋才发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真正动机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她怀疑着苍鹰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好奇着雷镜天未说明白的过去与童伴;另一方面,她怀念着苍鹰霸道不失温柔的强吻,却也为了雷镜天英勇的模样而心动不已。 这就是爱情吗?她对他们的感情可以定义吗?又或者她该问她有办法将这两个喜欢她的男人彻底从脑海里排除吗? 不可能! 不管是回答哪一个问题,她的答案都是否定句,只因她自己已混乱得弄不清楚了。 “我相信。”夜玄虽回答了夜曼秋的问话,但他却是专心的在看着电视。 “这才是我的爹地嘛!”夜曼秋用撒娇的声调说,躲在被里的她,开始面泛潮红。 不出片刻,夜曼秋犹如一具僵尸般跳坐起来,把棉被掀开,手不断往脸部扇着风,张开口拼命的喘气呼吸。 哦,她真是天兵,没事躲在棉被里那么久,差点都快要窒息而死了啦! 一大清早,夜曼秋又被女仆们吵醒,乖乖的准时坐在餐厅陪着伟大的雷家少爷参加丰富的美食飨宴。 只是,除了陆尔之外,为什么又多了一个陌生女子在场呢? “秋,我跟你介绍,她是尔的女朋友,也就是我未来的表嫂。” 雷镜天看见了夜曼秋头顶上方飘动的那一堆问号,他搔着头皮、驼着背地向夜曼秋介绍坐在陆尔身旁,面无表情用着餐的汪子璇。 “哦,你是陆尔的女朋友呀?很漂亮呢!”夜曼秋了解的猛点头,一双好奇的眼睛没礼貌地直盯着汪子璇看。 汪子璇被夜曼秋莫名的观看着,只好很尴尬的朝她点头,开口说:“谢谢你的赞美,我听尔说你叫作秋,是吧?” 昨晚,雷镜天要她假扮成陆尔的亲密女友,她连问都没问就慷慨答应了,而她既然答应了雷镜天,她就会负责扮演好她的角色。 不要觉得她为何可以如此不在意,因为她根本就对雷镜天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的个性。 一切都只是听从她父亲的安排罢了。 “嗯,是呀。”夜曼秋笑得开心。 她觉得汪子璇拥有她所没有的女人味,而这点正是显现汪子璇迷人风采的重点之一,不过……再美丽的女人如果一直那样郁郁寡欢,恐怕也不能算是美吧?这倒是令夜曼秋替她感到万分可惜。 “我女朋友和我这阵子都会住在这里,你和她同为女人,可以多陪她聊聊。”陆尔本能的关心汪子璇,怕她在这里会寂寞,因此故意这样告诉夜曼秋。 雷镜天自觉没自己的事,低头开始吃起了满桌的清粥小菜,顺便夹了一点皮蛋豆腐到夜曼秋的碗里。 个性并不是很细心的夜曼秋没想太多,欣然接受了雷镜天的温柔。 “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高兴?”夜曼秋向来是心直口快的,既然陆尔允许她跟汪子璇多聊聊,那她就不客气的开门见山直问汪子璇。 夜曼秋边吃着稀饭边抬头等汪子璇回答。 “虽然她和尔相爱,不过她却是苍鹰的未婚妻。”雷镜天主动代替汪子璇回答夜曼秋的问题。 听到这么复杂的荒唐事,夜曼秋来不及把稀饭吞咽进肚子里,便形象尽失的把嘴里残留的粥喷进碗里。 看到这么恶心的一幕,没有人敢先开口说话,只见夜曼秋不好意思的傻笑几声,连忙把脏掉的饭碗拿到流理台。 等她回来就座时,雷镜天已经替她重新添了新碗。 看到夜曼秋如此搞笑的动作,汪子璇破天荒的掩嘴轻笑了起来。 “你还笑呀?我是因为听了你的事,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耶!”夜曼秋脸红着,低头猛吃碗里的清粥。 汪子璇闻言,脸色又沉了下来,当着雷镜天的面说出实话:“我不在乎,反正我不爱他、他不爱我,我们是被情势所逼而结合的伴侣。” 只要她不泄露出雷镜天就是苍鹰的这个秘密,汪子璇其实是个什么都可以侃侃而谈的女人。 听汪子璇说得那么无谓,夜曼秋心想爱情果真很复杂,她还是不要懂比较妙! “子璇她很可怜的,因为她即将就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雷镜天彷佛也赞同汪子璇的说法,点了点头。 顿时,四人都觉得气氛变得很诡异,大家相互地望了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说点什么快乐的事情来化解这种有些尴尬的场面。 “吃饭吧!”陆尔说。 “哦,好,吃饭。”夜曼秋同意陆尔的这个提议,忙点头赞成。 看见自己的碗里不知道为何又多了小菜,夜曼秋为了表示善意,便主动夹了放在她面前的新鲜鱼肉,将之递给坐得比较远的汪子璇。 “谢了,子璇她吃鱼会过敏的。”在鱼肉被送进汪子璇碗里之前,陆尔体贴的替她接过夜曼秋的好意。 这一幕,让雷镜天和夜曼秋都各有所思。 夜曼秋觉得陆尔真的很了解汪子璇,而雷镜天却在心里笑着赞叹陆尔的演技可真不是普通的好。 第五章 萌情 天空的泪是神奇的魔法水, 灌溉、滋润了心中枯干的稻穗。 身处新生秧苗的周围, 是不敢进也不懂退。 终日的思绪翻飞, 敢问——为谁? 夜曼秋简直快要气死了! 刚沐浴出来的夜曼秋,等那群不请自来的女仆们一一离去后,她一个人站在房间的衣柜旁换装,原本心血来潮的她,想穿上之前血拼买回来的白色连身长裙,但碍于长裙容易导致行动不便,她决意将之脱下改换成穿黄色短袖上衣搭配牛仔短裤。 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件白色长裙像在故意跟夜曼秋作对,背后的长裙拉链居然卡住,任她怎么拉也拉不下来,偏偏她这个人性子又急,眼看不论她怎么扯,就是拉不开背后的拉链,让她不自觉的连脾气也跟着火爆了起来,最后干脆生气的跺起脚,满脸气馁地打消了更衣念头,放下高举已久而酸痛的双手,一个人生着自己的闷气走到床边坐着。 这时,在她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直接打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近,让夜曼秋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喂,你来帮我把这件衣服的拉链拉开!”夜曼秋连头也懒得回,很不客气的对进门的人使唤着,她心里认定一定是某位女仆忘了什么东西而进来找她的。 于是,夜曼秋将披肩的长发撩到身前,露出一片光滑的白皙肌肤。 来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靠近夜曼秋,站在她身后替她拉下拉链。 随着慢慢往下拉的拉链,夜曼秋净白无瑕的玉肤凝脂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展现开来…… 拉链一直延伸到夜曼秋性感的股沟,在看见她那若隐若现的腰围曲线,位于她身后的人再也无法动作,甚至还差点流出鼻血。 帮夜曼秋解开拉链的并不是佣人,而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雷镜天! 夜曼秋没有顾虑太多,索性的将裙子脱掉,站起来转身对身后的人微笑说:“谢谢。” 长裙刷的一声落了地,几近半裸的夜曼秋在看到雷镜天那腼腆又不知所措的笑脸时,整张脸彷佛石化般瞬间变得僵硬。 “不客气。”雷镜天木讷的点头,还当真傻傻地向夜曼秋回礼。 雷镜天万万没想到夜曼秋的身材竟是如此迷人、如此的玲珑有致,害他几乎快要把持不住身为男人的冲动。 “怎么是你?”夜曼秋被吓傻了,站着不动也不躲的问道,而就在雷镜天还没回答以前,她的脸便红得像关公似的,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尖叫:“啊!雷镜天是色狼!” 闭上眼的同时,夜曼秋仍不忘挥了雷镜天一巴掌。 她那无关痛痒的一巴掌,雷镜天当然不觉得痛,心里甚至觉得好笑。 看夜曼秋这样子,简直可以和鸵鸟结拜为姊妹了! 她以为只要她闭上眼睛,他就看不到她那诱人的曲线了吗? “秋,是你自己叫我帮你的!”强忍住内心的渴望,雷镜天继续装出一副胆小鬼的模样。 她要是再不自觉地赶快穿上衣服的话,他可难保自己还能不能把这戏继续演下去了! 这一刻,夜曼秋的身上只穿着一套黑色性感内衣裤,那丝质略显透明的亵裤,薄如蝉翼地贴着她女性地带,让他快要忍不住的想前往探其神秘。 体内像有一把快爆发的火,正在燃烧着雷镜天的下腹,使其充满燥热感。 他的全身细胞全都热了起来,两腿间的男性傲物也无法自抑地跟着膨胀变大,在他裤子里紧绷得发疼…… “你出去啦!”夜曼秋也知道这不能怪雷镜天,只好背对着他下逐客令。 讨厌,为什么进门的人会是他呢?她情愿是陆尔,至少那样她就不会紧张到手心冒汗、心脏不断地强烈撞击跳动着。 自从相信了那个梦确实存在,从雷镜天向她告白的那一刻开始,夜曼秋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用单纯的主雇眼光去看待雷镜天这个人了! 反观雷镜天,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想当然耳,被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挑拨起欲望后的男人怎么可能舍得离去呢? 雷镜天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占有夜曼秋的念头,他用着一双寻找到猎物的锐利鹰眼欣赏着她的背影,将渴望触摸的手掌贴上她的美背游移,感受她如绸缎般细致的美丽肌肤。 “秋……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女人……”此时的雷镜天变得大胆狂放,在夜曼秋耳边轻吐着撩人气息。 他技巧熟练地利用单手解开了她的胸罩扣环,霸道的将双手滑向前方搓揉着她两只丰满的雪乳。 夜曼秋很清楚雷镜天正在侵犯她,那她为什么不反击?以现在的她来说,她可以简简单单的就制伏他不是吗? 然而,夜曼秋总觉得现在在她背后的那个她看不到的雷镜天,并不是以往的雷镜天,而是那天英勇救她的真男人! 这种霸道感觉跟苍鹰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男人的气息同样迷惑着她,让她为之神魂颠倒…… “你是谁?”夜曼秋本能的这样问,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知故问。 难道她觉得雷镜天是苍鹰吗?这怎么可能?夜曼秋不自觉地摇头挥去脑中的想法。 “我是你命定的唯一男人。”雷镜天为了不让夜曼秋有所怀疑,便很快的回答她。 连同夜曼秋,床上的两人都已经热到汗流浃背。 双方体内高亢的快感随着冲刺次数累积,等到谁也无法负荷那股狂喜的压力时,两人的喘息声不约而同地粗重与加快,在同一时间到达了所谓的极至高chao…… 夜曼秋娇喘连连的瘫在床上,闭上眼,试图平复方才雷镜天带给她的美妙感觉。 这就是欢爱天堂吗?好美的天堂哪! 还不到晚餐时间,原本应该空着的厨房却传出有人在做菜的声音。 夜曼秋小心翼翼地往厨房靠近,躲躲藏藏地就怕在厨房里的人会是苍鹰派来谋杀雷镜天的手下。 难道苍鹰想要从食物对雷镜天下毒?夜曼秋如是想着。 就在夜曼秋踏进厨房后,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在厨房里做菜的不是什么坏人,而是跟她相处愉悦的汪子璇。 “子璇,你煮饭给谁吃呀?这里不是都有厨娘在负责吗?”她走到汪子璇身边看个仔细,发现汪子璇正在熬粥。 汪子璇被夜曼秋没有脚步声的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不过没多久,她就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熬的粥说:“尔他最近肠胃不太舒服,我想做些清淡的东西给他吃。” “你对他真好。”夜曼秋走到餐桌旁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 “那是因为我爱他呀!”汪子璇将火候转成小火,跟着坐到夜曼秋旁边。 夜曼秋不了解的眨眨眼,想起那一夜与雷镜天发生的事,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子璇,你能跟我解释什么是爱吗?”夜曼秋问着她。 看着夜曼秋的反应,汪子璇大概也知道夜曼秋和苍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爱是很难形容或解释的,不过就我而言,我觉得爱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会随着对方的情绪而飞高或坠落,就算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可是我家人都说爱是一种迷失自我的短暂错觉。”夜曼秋将下巴靠在饭桌上,眼神空洞的想起夜玄的教导。 她……是不是也把一切都交给雷镜天了呢?夜曼秋感到困惑不已。 “我以前也不太明白这道理,不过当你明白自己很不愿意失去某个人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现那个人对你有多重要了!”汪子璇看了一下瓦斯炉上的情况,又转回头对夜曼秋温柔的笑着。 “那你呢?”夜曼秋坐直身子,丢给汪子璇一个问句,“既然你那么爱陆尔,为什么你愿意失去他而嫁给苍鹰呢?” 她这一问,让汪子璇的笑容尽失。 “秋,有些事情说太白了也不好,我只能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恋爱自由。” 汪子璇眼神流转着淡淡的哀愁,她简简单单的把夜曼秋的问题一语带过,因为不想聊自己的私事,于是她很聪明的赶在夜曼秋提问前,先行开口:“但是秋你不一样,你有自由去追求你所爱的一切,当然——也包括镜天。” 听到雷镜天的名字,坐在椅子上的夜曼秋差点摔了下去。 “我……我才不爱他那种……胆小鬼呢!”她结结巴巴的否认,嘴里冷笑着。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喔!”汪子璇由衷说道。 夜曼秋干笑了两声应付着,目光飘来飘去地,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状况中脱逃,直到她看到了那锅还在慢慢熬煮的粥,突然灵机一动地说:“子璇,你的粥是不是要焦了呀?我好像有闻到味道喔!” 趁汪子璇紧张的起身观看时,夜曼秋身手矫建地立即脚底抹油——溜了! “咦?人呢?”等汪子璇再转过身时,出现在餐厅里的人,已不是夜曼秋而是雷镜天。 “苍鹰?”汪子璇惊讶地喊道,接着转身把炉火熄灭掉,“真难得你这个大忙人居然会主动找我。” 靠在餐桌边,雷镜天看着汪子璇冷漠的背影,用着低沉的声音说:“我想,该是我们两人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太阳都还没出来,汪子璇和陆尔就急忙冲进夜曼秋的房间。 “怎么了?失火了吗?”刚从睡梦之中惊醒,夜曼秋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弹跳起来,下意识地逃出房门。 一出房门,陆尔就拉住显然还未睡醒的夜曼秋,清清楚楚的对她说:“没、有、失、火。” “没有?”夜曼秋疲惫得眼睛都睁不开来,听见没有失火的好消息,她立即把陆尔当成床地靠在他手臂上继续睡。 看着夜曼秋居然连站着也能睡,汪子璇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却被陆尔使了个眼色而赶紧闭嘴,恢复方才惶恐的脸色。 “别睡了,雷被抓走了啦!”陆尔拍拍夜曼秋的脸颊,直接说出重点。 很显然,夜曼秋并没听清楚陆尔的话,张开眼睛一秒后又继续闭上眼睡觉。 “刚才似乎有人窜门而入,我想一定是苍鹰等不及了才……”汪子璇搭腔,扯动着夜曼秋的睡衣说着。 “他一定是派手下把雷给劫走了,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雷!”陆尔气愤得提高音量,右手握拳往左手手掌打去。 被陆尔这一叫嚷,夜曼秋终于完全苏醒,她一把拎起陆尔的衣领,失去理智地问:“你刚才说镜天他怎么了?” 第六章 前戏 男方明目张胆的煽情挑逗, 真情挚爱绝不轻易出口; 女方陷在浪潮里矛盾感受, 摇摆不定却又不肯就此放手。 当欲望不再单纯只为生理需求, 注意!眼前可能将促成一对佳偶。 夜曼秋拖着身为苍鹰未婚妻的汪子璇一同前往,准备直捣鹰王帮的所在之地拯救雷镜天;另一方面,陆尔则是推说公事在身而赶紧闪人,比夜曼秋早一步行动以通知苍鹰事情的进展。 “苍鹰呢?你们快点把雷镜天放了,否则不要怪我向公安检举你们这栋黑道的巢穴。”夜曼秋大摇大摆的走在汪子璇前头,一进门就摆出一副豪气干云的女侠模样,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不要命地叫嚣着。 汪子璇跟上前拉住夜曼秋,阻止她继续这类擅闯私宅的莽撞行为,小声的在夜曼秋耳边说:“他们是不会怕你这种恐吓的话,据说鹰王帮和高级政府官员有勾结呀!” “管他的!”夜曼秋一心只关心着雷镜天的下落,哪管自己是否已进入龙潭虎穴。 其实夜曼秋有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尽心尽力的想要拯救雷镜天,不过她不认为那是因为她对他有爱,而是认为这是自己敬业的表现而已。 此时,左翼从大厅的侧门走了出来,身边没有半个随从。 “大嫂你好,我是苍鹰老大的左右手——左翼。”左翼一走到客厅,故意不理会大声嚷嚷的夜曼秋,反而绕过她,向站在她身后的汪子璇打招呼,礼貌地弯腰鞠躬自我介绍。 由于易容的关系,为了怕汪子璇认不出他来,左翼很快地就先表明自己的身分。 “嗯,久闻大名。”汪子璇从一进入鹰王帮后就一直愁容满面,她含蓄的点头不语,自动走到夜曼秋身后躲了起来。 忽然间,夜曼秋手上不知从哪里来的多出了一把小型枪枝。 “喂,我不管你是左还右,我只想要跟你们讨回我的委托人。”她当着左翼的面,半是威胁半是刻意地玩弄着那把枪,意味着自己根本不害怕他们黑道的恶势力。 看着那样挑衅味十足的夜曼秋,左翼忍不住噗哧一笑。 “夜小姐,欢迎你的大驾光临,我们大哥已经等你很久了。”左翼用着很温柔的声音对夜曼秋说话,并且指示她苍鹰目前正在何方等着她,预备带领她去见苍鹰。 看来苍鹰已经算准了她会来……听着眼前左翼的口气,夜曼秋心里暗自盘算思考着。 原以为他们应该会派出很多人马来抑止她的嚣张行为,没想到居然有人对她如此客气的说着话,彷佛将她奉若上宾。 难道……苍鹰真的是那个与她私定终身的公主吗?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故意设下陷阱来请她入瓮吗? “他在哪里?”夜曼秋拉起汪子璇的手跟着左翼走着,想起那天与苍鹰的邂逅,她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 真是的,她干嘛想到那天的事,害得自己的心情又开始乱了。 “地下室。”左翼来到通往地下室密道的石门前按下开门钮,转过身试着用最不伤人的口气看着汪子璇说:“实在很抱歉,大哥说除了夜小姐以外,即使是你这位未来的大嫂也不能跟着进入。”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对,左翼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苍鹰的指令,将汪子璇阻隔在门外,带领夜曼秋走入密道后,关上石门。 “镜天,你等我,我来救你了。”夜曼秋跟着左翼行走,回头看看已然关闭的石门,她喃喃自语着。 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自从脑神经接收到即将要见到苍鹰的讯息后,夜曼秋的体温就开始不断上升,连眼皮也直跳个不停…… “大哥,人我带到了。”带领夜曼秋来到地下室后,左翼立刻开口说。 夜曼秋走到左翼面前四处张望,原本想要再次将仅见过一面的苍鹰看个仔细,没想到还没看到苍鹰,她的目光便被眼前身处的场景吸引住。 她没想到这里竟拥有一间高级设备的射击练习场! 除了台湾的家里有一楼是属于她的功夫练习场外,夜曼秋长那么大又练枪法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设备比她家还豪华的射击练习场。 这让夜曼秋看了不禁为之心动,忍不住技痒地好想立刻试试自己的身手。 “左翼,你先出去吧!除非有我的通知,否则擅闯地下室者都得以帮规严重论处。”苍鹰站在射击定点,将握在手上的枪放下,回过头对左翼下达命令。 左翼似乎十分懂得苍鹰的意思,不发表多余言论便急忙退下。 同时间,夜曼秋也因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而顿时回过神。 “喂,你找我干嘛?”夜曼秋不悦地问。她站在入口处,迟迟不敢靠近苍鹰,就怕身体一靠近他,便会出现心脏狂跳的激烈反应。 苍鹰那双彷佛能洞察对方心事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夜曼秋看,眼神中略带笑意。 “我的王子,你这样对待你多年未见的公主,未免也太不应该了吧?”苍鹰不答反问,自顾自的拿起方才用过的枪,换上全新的弹匣,看着枪有意无意的说着:“我从小就一直在等你成为我的新娘,你怎么可以把关于我的一切,全部说忘记就忘记呢?” “不要再对我故弄玄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夜曼秋压抑着内心也想试枪的心情,说道:“既然你知道雷镜天是我的委托人,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跟你说,我要你把雷镜天毫发无伤的立刻还给我!” 苍鹰看了她一眼,笑了又笑。 “如果我不放人呢?”他试探性地问。 “我……”夜曼秋自动走向前靠近苍鹰,不由得把类似恐吓的话全吞回肚里,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任何答案。 很奇妙地,她的记忆竟然回溯到险些出车祸的那一天。 虽然他俩只有那一次的萍水相逢,但他给她的印象其实算很好,而知恩图报的她,心里也一直感谢着他曾救过她一命。 如今他们的关系居然因为雷镜天而变成敌对的关系,多讽刺呀! “苍鹰,其实你是好人。”看了他好一会儿,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夜曼秋还是老实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混黑道,也不知道那么有钱的你,为什么还要觊觎雷镜天的家产,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样冷血的坏人。” 首次听见夜曼秋当面剖析真正的自己,苍鹰不禁为之动容,但为了让这场游戏能顺利进行,他很快的便开口说:“想要我放了雷镜天,也不是不无可能。” “你要我怎么做?” “听说你枪法不错,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苍鹰丢了一把枪给夜曼秋,同时手上也拿着方才装好弹匣的枪,对着她微微一笑,“比赛规则是一人六发子弹,命中红心的弹数比较多的人就算获胜,比赛的结果如果是你输了,那就请你马上离开鹰王帮,但相反地如果你能赢我或是跟我打成平手,我愿意立刻把雷镜天交给你。” 夜曼秋看着手上差点接不好的枪,先是用单手适应它的重量,而后抬头用着狐疑的眼神看着苍鹰,“看来你很有自信?” 他居然敢跟她夜曼秋挑战枪法? 哼,他肯定是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看了她! “当然。”苍鹰对她淘气地眨眨眼。 看到一个大男人那么天真的表情,夜曼秋的心跳竟又漏跳了一拍。 “好呀,你输了可别后悔喔!”夜曼秋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她从容不迫地走到苍鹰旁边的射击点,双手举枪试着瞄准远方的靶心。 难得有机会向他展现她的实力,她若不趁这机会吓吓他、挫挫他的锐气怎么行呢!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看她干劲十足,苍鹰顺着她的意地向她下了战帖。 于是,两人开始进行一场神乎其技的枪法对决。 地下室弥漫着浓厚的烟硝味。 “讨厌。”夜曼秋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将手中已经没有子弹的枪随便丢在一旁。 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对抗后,夜曼秋终于将六颗子弹全数打在靶心范围里,原本她是为此而沾沾自喜着,谁知道苍鹰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非但六颗子弹全部打进靶心,甚至还将六颗子弹全部打在同一定点上! 虽然结果看起来是平手,但自尊心高的夜曼秋却知道苍鹰的确比她技高一筹,这让她无法也不敢开口向他要人。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救雷镜天那个人呢?他比一个女人还要来得胆小,他除了有钱以外,根本就一无是处吧?”苍鹰坐在夜曼秋身旁,学她把枪丢到一边,他会这样问她是因为想用另一个人的身分来了解夜曼秋对他的真实想法。 夜曼秋双手抱膝,无力地将头枕在膝盖上,经过了一场比赛,她早已暂时忘了身旁的男子到底是敌还是友。 夜曼秋闭上疲倦的眼睛,认真地思考着苍鹰的话,不自觉地诚实回答:“其实镜天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无能的男人,也许他胆小得有点夸张,但是他一直对我很温柔,在必要时也会挺身救我,即使他不是我的委托人,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他……” 想起与雷镜天缠绵的画面,她的小脸不禁泛起一片迷人的红晕。 苍鹰看着夜曼秋这样说着自己,心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无限感动,让他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里狂吻几千、几万遍…… 但他不能! 他要夜曼秋自己想起他这个人、发现他的存在! “为什么呢?”他直瞧着她,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夜曼秋仔细想着,突然因心里下意识的反抗念头而惊醒,蓦地睁开双眼,她惊慌的跳离苍鹰身边,看着他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那么关心我的事情?”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也许是已经懒得再去向夜曼秋表明自己的心意了,苍鹰莫名其妙的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看着夜曼秋纳闷的神情,苍鹰隔了大约半分钟后,才接着说:“明天同一时间你再来这里找我,如果你能把六颗子弹全部打在同一定点,我就把雷镜天交给你。”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好的事吧?”夜曼秋对苍鹰的诺言从不怀疑,不过她认为苍鹰的话还没说完。 苍鹰站起身拍拍西装裤上的灰尘,往前迈了一大步,抓住夜曼秋的小手。 “我有两个条件。”他紧紧握住她欲抽开的小手,强迫她镇定下来听他说话,“第一,我要我的未婚妻留在这里,不准跟你回去。”他顿了下,似乎在等着夜曼秋的答覆。 夜曼秋抬头看着高大的他,“可以,反正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才不想管你们的私事。” 虽然有点对不起陆尔,但为了要救雷镜天,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别人的儿女情长了。 “第二点……”苍鹰将鼻息贴近在她细致的粉颈边,略带挑逗气息地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如果你办不到,那你就必须和我温存一次。” “你?”夜曼秋被这个条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他好一会儿后,才使力将他彻底推开。 她没想到苍鹰竟会是这样的男人,真是令她太失望了! “你不是很爱钱吗?我不会亏待你的,经过一次欢爱后,我还会另外付你十万美金喔!”苍鹰用着暧昧的眼神望着脸色铁青的夜曼秋,企图朝她靠近,却被夜曼秋反扑,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我夜曼秋爱钱却也从不缺钱,你别当我是妓女!”不理会苍鹰的惨叫声,受不了人格被严重侮辱的夜曼秋,狠狠踩了他一脚后,转身离去。 “我明天会等你来的!”即便夜曼秋的身影已然消失,苍鹰还是对着入口处大声的喊着。 唉……他的女神懂不懂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要她发现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说是有着不同的意义呀! 在鹰王帮特意为汪子璇安排的高级套房里,有着奇怪的景象。 晚上十点左右,雷镜天穿着一件带有条纹格式的深蓝色睡袍优闲地躺在汪子璇的床上,而房间的主人——汪子璇却是一个人坐在电视前看着感人的韩国爱情悲剧片。 “她真可怜,居然连对男主角说句我爱你都来不及就这样死了……”汪子璇彷佛无视于雷镜天的存在,多愁善感的她在看到了男女主角天人永隔的凄美结局后,就把电视关掉,抱着一盒面纸安静流着泪,红着一双眼自言自语着。 这时,被雷镜天召唤到房里的陆尔恰巧来到房门前,他轻轻敲了敲房门,经过雷镜天许可后,立即开门进房。 一进房,陆尔就看到如此怪异的场面。 男人穿着睡衣在床上很舒服的躺着,女人却在一旁独自黯然流泪……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他满脸尴尬,匆忙进门的他也只能随意找了个开场白。 发现陆尔看到自己在流泪,汪子璇直觉不好意思的赶紧止住泪水。 “左翼,明天如果地下室发出任何声音,即便是听见枪声,你也不准插手。”雷镜天装作没听见陆尔进门时所说的话,动作迅速的坐起身子,给了陆尔这道指令。 “是。”陆尔点头。 “子璇,你先回避一下。”看着陆尔良久,雷镜天突然神情严肃地将说话对象转到汪子璇身上。 身为大哥的女人总是没权利说话的,于是,汪子璇就带着一双犹如小白兔的红肿眼睛悄悄走出房间。 “大哥,你既然和未来的大嫂有了关系,那……这场变身游戏是否应该结束了呢?”确定汪子璇不在门边徘徊,陆尔大胆的走到雷镜天身边建议。 “怎么可以结束呢?我和子璇的欢爱也只是一场游戏呀!”雷镜天跳下床走到冰箱前,从里头拿出一瓶冰凉的葡萄汁,爽快的喝了一口后,看着陆尔继续说:“她是心不甘情不愿被我强迫上床的,跟一个没有反应的女人做爱,实在无法令人兴奋。” “是这样呀……”身为手下,陆尔没有立场评论身为一帮之首的雷镜天的行为到底检不检点,也不敢给予过多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意见,只好草草应了一句表示他听见了。 即便他是雷镜天的好朋友,但他还是猜不透雷镜天某些行动是否代表着什么意义。 将饮料一饮而尽,雷镜天顺道替陆尔从冰箱拿出了一罐汽水交给他,一脸陶醉地说:“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就是她是处女,她那身体给人的快感,果真如同她爸爸形容的那般美好。” “哦,那很好呀……”面对如此诡异的雷镜天,陆尔还是一迳地应声答是,默默喝着呛人的汽水。 不用一分钟的时间,他手中的汽水便已喝得一滴不剩。 “尔,你有那么渴吗?”雷镜天坐回床上,看见被陆尔丢进垃圾桶里的空罐子不免嘲笑他一番。 当雷镜天喊陆尔的真名时,那表示他现在的身分是陆尔的朋友而不是苍鹰这鹰王帮帮主的身分。 也许是被汽水呛到,陆尔表情痛苦的看了雷镜天一眼,停顿几秒后,才笑着开口:“刚才我是一路跑来的,所以一直觉得很渴,刚好你……” “好吧,没事就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听懂陆尔未竟的话中之意,雷镜天打断他的话站起身,送陆尔走出房门。 雷镜天相信他的女神一定还会来找他挑战! 明天——将会是这场游戏的重头戏! 第七章 高chao 模糊的感觉一层层地累积, 灵魂随着次数跟着往天堂脱离—— 即便心里早已意乱情迷, 这条刻意编织的感情路却早已走到底。 从拨云见日的那一刻起, 欲望会让沉伦的人忘记所有道理…… 毫不拖延或提早,夜曼秋孤身一人与昨天同一时间来到了鹰王帮,在左翼的安排之下,她终于在地下室与苍鹰再度见面。 经过了一整晚的认真反覆思考,夜曼秋还是不愿承认她对雷镜天的情感就是爱情,仅是用非要完成任务的这项理由来说服自己,因此,她决心答应苍鹰无理的要求。 苍鹰当然是很爽快的答应夜曼秋打算速战速决的要求,立即重新和她举行了一次公平比赛。 双方依旧六颗子弹全中靶心,唯一不同的是苍鹰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射击水准,而夜曼秋却因为打了一个喷嚏而导致最后一颗子弹偏离了先前的定点约零点五公厘的距离。 也就是说,夜曼秋还是失败了,她必须接受惩罚。 “随便你吧!” 夜曼秋的内心虽然对于自己的失误悔恨不已,表面上却还是很逞强的装作不在乎。 她把枪放回原位,愿赌服输的将双手摊开,站在得意洋洋的苍鹰面前,心里直对雷镜天说抱歉。 看到她不以为意的展开双臂,苍鹰恨不得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尽情蹂躏她柔软的每一寸肌肤、品尝她的美好身体…… 可是他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发过誓就算他伤遍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他也绝对不会伤害夜曼秋! “你怕我吗?其实我不是那么可怕的。” 苍鹰慢慢靠近夜曼秋,为了消除她内心的恐慌,他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被他这么轻柔相待,夜曼秋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慌了,让她反射性地缓缓退后,不再像刚才那般洒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把苍鹰和雷镜天这两个人的身影交互重叠,明明知道他们有着不同的脸孔和个性,但她的心里还是常产生这种混乱的感觉。 他们两个……即使用着极端的黑与白来比喻他们,但她到现在还是很肯定他们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对她非常温柔,从来都不会伤害她。 这一刻,她又想起苍鹰的那一吻,甚至有点相信他就是她的公主! “苍鹰……我希望你不要伤害镜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夜曼秋只好这么对他说。 苍鹰不说话,只是一步步的逼近夜曼秋,最后终于把她压制在墙壁上,让她无处可逃。 “你真的不能了解我的感情吗?”苍鹰看着眼前犹如失忆的夜曼秋痛苦的问,双手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腰间游移。 透过指间的传达,夜曼秋忽觉自己身体变得极为敏感,只消他轻轻一碰,她的身子就会忍不住轻颤起来。 瞥往方才的射击比赛结果,夜曼秋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推开或拒绝苍鹰对她的肢体接触。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把话一次说个明白呢?” 她将身子靠在墙壁上,任由苍鹰正用着大腿强制分开她的双腿,在她的下身来回磨蹭。 “秋……”苍鹰亲吻着她小巧的五官,情感澎湃的他,嘴里彷佛除了只会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以外,就什么也不会说了。 男女间的情愫正奇妙地勾引这两人,苍鹰替夜曼秋褪去上衣的束缚,当他看见她那一对雪白的丰乳时,情欲立即排山倒海而来,让他忘情地低头吸吮舔舐她的丰满,慢慢地带领她胸上的两颗小红莓跟着他挺立…… 这样熟悉挑逗的感觉,令夜曼秋主动放松身子迎接他的侵略,嘴里不时自然地逸出代表着舒服的吟哦。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之间找寻到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在理智与情感的分界线上徘徊挣扎,夜曼秋开始怀疑起这一切的事情。 夜曼秋用着迷蒙的眼睛望着苍鹰,任由他持续用手抚摸着她裸露的上半身,迎接他霸道却又温柔的深吻…… “镜……” 在接吻的过程中,夜曼秋竟是莫名其妙的喊出这个名字,令苍鹰大感震惊而忘了继续行动。 他将唇撤离她尚在喘息的红艳小嘴,眼眸性感地凝视着她的瞳孔深处,略带笑意的说:“你这样喊错人的名字,对我来说是很伤人的喔!” 看着他总是显得轻松自在的笑脸,夜曼秋顿时红了眼睛,一双雾蒙蒙的眼眸也跟着变得水亮诱人。 “你不要再骗我了。”夜曼秋淡然的吐出这句话,起身拿回属于她的衣物,违反比赛规定地穿回所有的衣裳。 苍鹰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转变,只是跟上前从背后搂住她纤细的身躯,装傻地说:“我没有骗你呀!你是怎么了?” 夜曼秋任由他将她抱紧,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镜天!”她背对着他,吸了吸鼻子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两张面孔,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就是雷镜天!” 不会错的! 她夜曼秋绝对不是人尽可夫的下贱女子,所以她十分肯定自己绝不可能对每个男人都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她的心和灵魂全在呐喊着苍鹰和雷镜天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被夜曼秋这么一语料中,雷镜天觉得不可思议的放开了她,直接走到她面前与她对望。 雷镜天发现夜曼秋的眼角已经噙着闪亮的泪珠,依照她的表情判断,她似乎是为了不想让自己难看地哭出来而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你自己发现我的存在。” 看夜曼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雷镜天都快要慌了手脚,连忙将她抱进怀里安慰着。 但雷镜天的好意却被夜曼秋拒绝。 夜曼秋没想到他真的承认他就是…… “雷镜天,你太过分了!”深感自己被严重欺骗,夜曼秋厌恶的瞪着雷镜天,并与他保持着约三公尺的距离,她从射击台上拿起一把枪对准他的脑门,生气的说:“没想到你心机居然那么重,原来这些天来,都是你一人在自导自演,就连要杀你的那个人也是你自己扮演的……” “秋,你听我解释……” 雷镜天没想到夜曼秋会如此生气,他慌张地欲往她身边走近,没想到夜曼秋当真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瞬间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震住了他的脚步。 “不要过来,下一枪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刚才的那一枪是夜曼秋故意打偏的,为的就只是要让雷镜天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为了缓和夜曼秋的怒气,雷镜天只得停住脚步,当着她的面把属于苍鹰的假面具撕下来,用原本的真面目深情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雷镜天将假面具丢到一旁,毫不畏惧的面对夜曼秋高举的枪口,“可是秋……是你彻底将我遗忘的,难道你完全不用对我补偿吗?从你答应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用着不变的心意在等你,而你呢?经过了十多年,你还和以前一样吗?” 听到雷镜天的真挚言语,对于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夜曼秋彷佛也开始有了印象。 “那是以前!”夜玄的教导言犹在耳,这使得她不愿意回想过去那段无知的童年岁月,她依然拿着枪指着雷镜天,激动的说:“现在的我没有爱情,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那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是很气你的恶意欺瞒。” 听到夜曼秋把话说得如此绝情,雷镜天的全身忽地齐聚着蓝色光芒。 “可是我没办法把它当成过去!”身手矫健的他,在瞬间即抢走了夜曼秋原本握在手上,随时都可能走火的枪,他微怒的把枪丢开,双手握住夜曼秋瘦小的肩头,向她解释:“这只是一场游戏,我完全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呀!” 夜曼秋也不是会任人欺负的女孩,她借力使力地将雷镜天推开,两人在扭扯之间,她那头披肩的长发变得紊乱不堪。 “如果这是游戏,那好,我喊停止,我不跟你玩了,这总可以吧?”夜曼秋上唇咬着下唇颤抖地看着他,“既然你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就表示我的任务结束了,现在我要立刻回台湾去。” 夜曼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只晓得跟雷镜天这样子吵闹其实也令她感到痛苦。 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吗? 因为爱他,所以她无法忍受他的欺骗,也才会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身为女人的一切全都交给他吗? “我们之间的游戏是一辈子的,谁也不能中途喊退出!” 雷镜天看出夜曼秋的痛苦,煞是心疼的再度拉住她的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到耳后。 被他那样柔情似水的凝望与对待,夜曼秋的心慢慢镇定下来,乖乖站着让他替她整理头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声音沙哑的抬头问他。 “因为我爱你!这个理由够吗?”好不容易等到夜曼秋的情绪冷静下来,雷镜天立即把握良机,第一次把最真的情感老老实实的告诉她:“秋,我真的很爱你!如果我不爱你,这些年来我就不会费尽这么多心力找寻你的行踪;如果我不爱你,我现在就不会变得这么害怕再度失去你;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劳师动众地设下游戏只为了让你能待在我身边。” 在夜曼秋面前,他总是心甘情愿的舍弃身为男人的自尊,放下他满身的骄傲与尊贵。 现在的雷镜天只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凡夫俗子,他用着清澈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深恋不已的女人,由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足以打动任何女人的芳心。 看着这样的雷镜天,夜曼秋也无语了。 她该怎么反驳他的每一句话呢? 在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以后,她又怎么可能去质疑他每句话里所蕴藏的真心? “可是你毕竟还是苍鹰呀!就算你爱我,你还是即将娶子璇为妻,不是吗?” 想到这点,夜曼秋的心里就泛起一股浓浓的醋意。 眼看雷镜天张开双手等着她投进他怀抱,她毫不犹豫地便冲了过去,窝在他结实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 她喜欢他,她不想把他交给任何一个女人! 抱着自动投怀送抱的可人儿,雷镜天煞是欣慰的深深吸了口气,百感交集的放纵自己搓揉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正存在他身边的真实气息。 “你知道我和她并不相爱……” 雷镜天狂乱的吻遍夜曼秋的脸,他带着因情绪激动而显得粗喘的鼻息在她耳边说着。 “但是……”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雷镜天用嘴堵住夜曼秋的小嘴,用迷惑人的嗓音说:“相信我,关于子璇的事,我一定会解决的。” 被雷镜天狂热一吻,满脸通红的夜曼秋,再也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来,完全陷进爱河之中。 接近子夜的夜晚。 秋季是多台风的季节,今晚的上海正好面临着一个强大台风的侵袭,所有人几乎都选择足不出户以保安全。 “请问……你说你叫左翼是吧?”夜曼秋路过鹰王帮的大殿,正好看见陆尔一个人在该处徘徊,玩性忽起的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伸出双手挡在陆尔的面前,把他拦了下来。 经过昨天那场突发事件,雷镜天已在她的严刑逼供下全数招供,所以她现在可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弄得非常清楚。 好好修理了雷镜天一顿后,现在她如果不也来整整这个帮凶,那她就不叫夜曼秋! “是呀!夜小姐有事吗?”陆尔对于昨天一事全然不知,还傻傻的演着戏,装出一副跟她不是很熟的样子。 只要想到现在演戏的人是陆尔,夜曼秋就觉得很想笑。 “有,有好多事喔!” 夜曼秋忍住笑意,嘻皮笑脸的看着陆尔,就在陆尔反射性地也对她微笑时,她突然往毫无防备的陆尔的胸口挥了一掌。 “痛……”陆尔被她出其不意的一掌给打退了两小步,出声叫道。 因为知道夜曼秋对雷镜天的意义非凡,即使陆尔身手很好,他也不敢对夜曼秋的行为有所不满,只好自认倒霉地摸着胸口,暗暗在内心喊痛。 “你这个帮凶,亏我一直把你当成绅士、当成好人,你居然敢连同镜天一起骗我。” 夜曼秋把昨天未在雷镜天身上发完的怒气改发泄到陆尔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再赏了一记回旋踢,正中陆尔的大腿。 哼,看他们这群臭男人以后还敢不敢联手欺负她! “秋,你都知道了呀?”聪明的陆尔一听到夜曼秋的话,就知道事情大概已经揭穿,他揉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很识相地快速把假皮面具撕了下来,以免又被怒火中烧的夜曼秋打得遍体鳞伤。 “陆尔,你真的是最大的可恶帮凶,没事把易容术学得那么好干什么?”夜曼秋双手环胸,又气又好笑的嘟囔着。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对看了好几眼,火气其实不是很大的夜曼秋看到陆尔被自己欺负的那一副落魄模样,忍不住得意得笑了出来,随后连陆尔也跟着大笑出声。 而就在他们开怀大笑之际,雷镜天的私人卧房里居然传来一阵响彻云霄的枪声,吓坏了正笑得开心的两人。 这枪声出现得太不寻常了! 照常理判断,雷镜天如果要练习枪法的话,一定会到地下室,怎么这会儿枪声会从他房里传来呢? 难道他这次真的遭狙击了? 夜曼秋和陆尔彼此对看一眼后,便快步前往雷镜天的房间一探究竟,一路上紧张的气氛让他俩皆说不出话来。 “镜天,你怎么了?” 首先开门进入的人是最关心雷镜天安危的夜曼秋。 谁知当夜曼秋开门入内时,竟被房里的情况吓傻了眼。 夜曼秋反射性地将身后尚未进门的陆尔推了出去,嘻嘻哈哈的跟他说雷镜天现在没穿衣服,要他放心的先离开。 陆尔当然对夜曼秋的话毫不怀疑的直接离去,临走前还回头跟夜曼秋开玩笑地说他对男人的裸体绝对没兴趣。 夜曼秋故作开心的笑着,而就在陆尔转身离开她视线后,夜曼秋忽地双腿一软,跪爬到雷镜天的房门前,瞠大双眼摇着头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 天呀! 他杀人了! 雷镜天居然把善良的汪子璇一枪杀死! 夜曼秋看着眼前的景象,坐在门口害怕地捂着嘴。 雷镜天站在床边一脸冷漠的拿着枪,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汪子璇,似乎早已对这样血腥的镜头感到麻木。 原来刚才那枪声代表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夜曼秋没想到雷镜天竟然无情到这种地步,眼看着汪子璇断气而全然无动于衷。 眼前染满了一片尚未完全凝固的血,夜曼秋呆滞的看着那样的雷镜天,惊吓到连眼睛都忘了眨眼。 “啊——”好一阵子之后,夜曼秋才终于将所有情绪爆发出来,她努力咬着手臂以压低自己快发狂的尖叫声。 要是陆尔看到这一幕,他会怎么想呢? 听到夜曼秋的声音,雷镜天冷冷的表情立即有了变化。 “秋,你看我把她解决了,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两个了。”雷镜天把枪丢到毫无反应的汪子璇身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脸走到门边迎接夜曼秋,伸手将双腿无力的她轻拉起身。 听到这样的话,夜曼秋更是彻底崩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了子璇?她根本没有错呀!” 在知道雷镜天杀掉汪子璇的真正理由时,夜曼秋发现自己竟不敢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汪子璇。 “如果有汪子璇存在,那我们就没有未来。”雷镜天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夜曼秋看往房里的视线,心疼的抱着她说:“对我来说,杀一个人根本不代表什么。” “不管怎么说,杀人就是犯法,你怎么可以杀人杀得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一向坚强的夜曼秋终于压抑不了情绪地哭了出来,深恶痛绝地推开雷镜天那双染了血的手,边流泪边指着他的脸控诉着:“我这个人就算枪法再神准也不会置人于死地,毕竟……人的生命是很可贵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就结束他人的生命呢?我讨厌看到有人流血,厌恶瞧见有人血淋淋的死在我面前,更恨……这样无情的你!” 夜曼秋彷佛害怕着雷镜天身上的气息而一直往门外退,话一说完,她就开始为着汪子璇的惨死痛哭了起来。 雷镜天不喜欢看到她哭,更不喜欢她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 “秋,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害怕看见这种场景,我……”雷镜天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试图破除她对他初次架起的巨大围篱。 “为什么你是苍鹰、是一个黑道份子?”夜曼秋低头喃喃自语着,直到她发现他的脚步已经踏入她的视线范围,她立即仰起脸大声哭叫着:“如果可以,我真的情愿你是以前那个胆小怕死,而且看了就讨厌的雷镜天!” 语毕,夜曼秋头也不回的拼命往外跑…… 第八章 牺牲 有些人喜欢默默担下痛苦, 独自背负著名为秘密的包袱, 为的是让身边的朋友都不再孤独, 求的是让最爱的人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也许这样的爱有点义无反顾, 人生嘛!偶尔不妨多点胡涂。 繁华热闹的上海街道,对这时的夜曼秋来说已不复存在。 狂风来袭,这凄冷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雷声轰隆大作,银亮的闪电毫不留情的划破天际,强风吹得街道旁的绿荫猛烈颤抖。 若只是强风那还不打紧,这个夜晚令人最毛骨悚然的是——骤然而下的无情大雨! 那如陨石自天边坠落的雨,打进脆弱人儿的心坎里,雨水就像是强酸,腐蚀着每颗脆弱的心灵。 今夜的繁荣城市似乎已不再金碧辉煌,那恶劣的天气猖狂肆虐到无法无天的境地,演奏着由风与雨交加而成的摧毁协奏曲赶着所有在外游荡的人们,以唯我独尊的姿态向世人证明它们占据天下的胜利。 这样湿冷的寒夜,最适合窝在被窝里什么都不做,只消泡一杯温热的牛奶或浓汤,幸福就会出现在眼前。 然,心碎的夜曼秋俨然成了今晚的傻瓜。 夜曼秋带着绝望的心跑出鹰王帮,漫无目的地一直跑,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多远,最后她竟是下意识地跑到了当初雷镜天替她挡下子弹的地方。 她整个人就像个有体无魂的玻璃娃娃,呆呆的站着接受风雨无情的摧残,小小的柔弱身躯几乎快要承受不住雨水的欺凌,似乎风一吹来,就会顺势而倒地,破碎得无法复原。 “镜天……”夜曼秋抬头闭上眼睛,任凭雨滴打在她秀丽的脸庞上,无所顾忌的展开双手在原地绕圈,狂笑了起来。 许久之后,夜曼秋终于因为晕头转向而跪倒在地,由原来的狂笑转成错愕,眼神失焦地看着远方,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慢慢哭了起来。 好冷,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风冷,孰料心更冷,而雨打在身上的痛,却远比不上内心的创痛。 滂沱的雨早已和夜曼秋的泪融合为一,分不清她是否在哭,唯一可见的是那双水亮的眼眸已变得红肿。 “老天爷,把我打死吧!”她举起食指,指向天空说着。 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她! 全都是因为她啊! 要是她没有爱上雷镜天,无辜的子璇就不会因为她而死哪! 大雨持续打在夜曼秋的身上,在这个彻底失望的夜晚,上天替她击鼓鸣雷,断然无情地看着她为情迷惘。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夜曼秋跪在地上啜泣着,“为什么你要杀人,而且杀人之后,竟还能如此冷血地承认,完全不会感到一丝丝懊恼呢?” 在夜曼秋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哭得那么惨过。 从被收养到夜家后,这一刻恐怕是她夜曼秋今生最狼狈的时刻吧! “可是我好恨……”雨越下越大,夜曼秋的神情更是憔悴得令人心疼,她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讲出五个字,却又马上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好恨自己还是那么爱着雷镜天! 纵使他对汪子璇是这般冷酷无情,但她心里却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不管有多令人感到憎恨,那也全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是她夜曼秋呀! 冷飕飕的暴风雨夜里,夜曼秋开始觉得全身异常发热,眼皮越来越沉重,甚至连说话都变得格外辛苦。 “秋,跟我回去。”雷镜天站在雨里,朝夜曼秋伸出手,宛若是来拯救引导她的天神。 也许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怕夜曼秋出事而出来寻找她的雷镜天,心中竟有一股莫名强大的感应力牵引着他来这里找到她。 “你这是何苦呢?打算为了朋友而舍弃我对你从一而终的爱吗?你知不知道这样淋雨是会感冒生病的?”雷镜天蹲在她旁边,将她一把抱起,责骂着她,虽是责难的口气,却也不难听出语气中对她的关爱与怜惜。 “淋死了也没关系,你快放我下来,我再也……不要跟你这个杀人魔在一起了!”夜曼秋死命地踢着二条腿,双手不断捶打着雷镜天的肩膀,好像在耍小孩子脾气似的。 雷镜天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拗不过她地将她放了下来,顺道替她拨了下湿渌渌的头发。 用手狠狠打掉他的所有好意,夜曼秋不顾身体不适继续往前跑,脚步快得彷佛想要一辈子逃离他的身边。 因为太了解夜曼秋的个性,于是雷镜天没有追上去。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明了我有多爱你呢?”站在雨里,雷镜天失意的承受着与夜曼秋相同的煎熬,朝着与夜曼秋相反的方向行走着。 雷镜天知道夜曼秋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再回到他身边,因为这是在他们小时候就约定也注定好的命运! 事情没有雷镜天料想的那样顺利,夜曼秋一连三天像是个不存在的人般彻底失去了消息,就算去电到台湾询问,夜玄也表示夜曼秋并没有回台湾。 因此,雷镜天这阵子也无心管理帮里的事情,老是一个人窝在家里,想尽各种办法地想找出夜曼秋。 “秋,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我好担心你啊!”雷镜天坐在客厅用签字笔在白纸上列出每一个夜曼秋可能会去的地方,但经过一番调查发现,夜曼秋人并没有在这些地方出现。 早知道那天他就不该顺从她的任性而放她离开。 雷镜天再一次喝光了一杯咖啡,随即就看见仆人赶紧凑上前,急急忙忙的替他在杯子里再度倒满温咖啡。 为了找寻夜曼秋的下落,这几天雷镜天并不好过。 这三天以来他总计睡不到五个小时,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想设法找出夜曼秋,直到他忍不住想睡时,才以咖啡或茶叶提神。 这时,雷镜天的行动电话突地响起。 “除非有秋的消息,其余的琐事我一概不听。”每当电话响起,这已变成了雷镜天固定会说的第一句话。 “大哥,我们有夜小姐的消息了。”帮忙雷镜天找人的兄弟率先报出好消息,而后在雷镜天的催促下又接着说:“刚才猎豹帮的人打电话来说,夜小姐已经落入他们首领手中,他们要大哥必须一个人前往他们的帮会作客……” “作客?好个猎豹帮!”听到这里,雷镜天气愤的将昂贵的手机摔到一旁,牢牢握紧双拳。 由于鹰王帮势力最大,所以他从不在意居于第二的猎豹帮,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会被猎豹帮咬了这么一口。 既然已经知道夜曼秋目前身处险境,雷镜天当然是立即采取行动,他赶紧站起身,披上一件黑色外套,单枪匹马地前往猎豹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只是个从内地来的贫穷姑娘啊!”夜曼秋被绑在柱子上,机伶的她一醒来后,就努力学着大陆腔调浓厚的国语,一脸无辜的对着眼前始终保持沉默的陌生男子喊叫。 那天淋着雨一直奔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就累倒睡着了,等到她一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里。 “他是我们猎豹帮的大哥。”男子身旁还有些小随从,这些天都是由小随从替男子回答夜曼秋的所有问题。 “我在问他又不是在问你。”夜曼秋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就怕一不小心便惹火了他们。 男子看了夜曼秋一眼,又看看手表,破天荒的用手势将小随从们支开,一个人站在夜曼秋面前,“秋,你是好女孩,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必须成为我报复雷镜天的工具。” 这声音对夜曼秋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尤其是她亲身见识过他的能力…… - - - - - - - - - 言 情 小 说 吧 w w w. x s 8. c n - - - - - - - - - - 言 情 小 说 吧 w w w. x s 8. c n - - - - - - - - - - “你是陆尔?”夜曼秋语气上扬不甚确定地问,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面貌和她认识的陆尔并不一样。 “我是陆尔,是潜伏在鹰王帮当间谍的左翼,也是雷镜天的好朋友,更是猎豹帮的首领,你现在看到的才是我的真面目。”陆尔看出了夜曼秋的疑问,便把真相全说了出来。 听到他复杂的身分,夜曼秋简直无法相信这会是她所认识的陆尔。 “你为什么要对付镜天?”夜曼秋好奇的问,其实说穿了就是她的心里根本还关心着雷镜天的安全。 “难道你不知道他杀了子璇吗?子璇和我的关系不是演戏,我们真的是一对恋人!”陆尔的手激动地掐住夜曼秋的肩头,眼中浮现一条条惊人的红色血丝,就连声音也开始哽咽。 像是在替雷镜天赎罪一样,夜曼秋咬紧牙根忍耐着肩头上的痛楚,不发一言地仅是静静听着陆尔痛苦的叫喊声。 在某方面来说,她是能体会他现在的痛苦…… “早在五年前,我就和子璇相恋了,但是她父亲却偏偏看上了鹰王帮,甚至还逼她嫁给苍鹰!”陆尔自知伤害了夜曼秋而赶紧把手抽回,将没有人知道的痛苦心事对她说了出来:“为了这件事,我还特地加入鹰王帮卧底,原以为苍鹰至少是个可以依赖的好男人,没想到他却把我心爱的子璇糟蹋一番后,就用枪结束了她的生命……” 想起那天在雷镜天房里,看见汪子璇失去呼吸的躯体,陆尔不禁难过得落下珍贵的男儿泪。 夜曼秋自觉汪子璇的死都是因为她所造成,内疚与自责同样令她难过得说不出半句安慰陆尔的话。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猎豹帮的首领!”站在门外听见他们谈话的雷镜天突然发出声音。 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把枪出现在现场,逼得陆尔连忙也从腰际间掏出枪抵在夜曼秋的太阳穴上。 “雷镜天,你可终于来了!”陆尔用着受伤野兽般的目光怒视着雷镜天,彷佛与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看到想见之人的夜曼秋,原想顺从渴望的叫喊雷镜天的名字,却想到他冷血杀人的那一幕而垂首,避开他的视线。 他到底来干嘛?难道他不知道陆尔现在想杀他想得发狂吗? “陆尔,是男人就不该耍这种卑鄙手段,你抓住秋是为了想威胁我吗?” 雷镜天不敢轻举妄动,他先是停下脚步与陆尔对谈,暗中却关心着夜曼秋的安危。 雷镜天关爱的眼神被陆尔全数看在眼里,他不禁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来。 “你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难道就不卑鄙吗?”陆尔持续狂笑着,改把枪指向雷镜天。“就算你一直小心提防我,不让我知道,我还是很清楚秋是你真正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想救她的话,就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丢掉,并且跪在我面前向我忏悔!” “不要!” 听到陆尔不合理的条件,夜曼秋完全不管自身危险地出声阻止,她怕雷镜天当真傻傻地顺着陆尔的意思做。 他是高高在上的鹰王,怎么能如此牺牲自己地跪在他人面前呢? 但是,雷镜天心里却想只要能确保夜曼秋的安全,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秋。”他毫不谈条件的把枪丢到陆尔身旁,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哈、哈,鹰王帮的首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陆尔夸张的笑着,举枪对准雷镜天右臂的旧伤口开枪。 子弹贯穿雷镜天的手臂,鲜血就像水花一般地迸射开来。 “不!”夜曼秋大声呐喊,她好想立刻上前关心雷镜天的伤口,无奈却被绑得牢牢的逃不开。 “很痛吗?上次的伤口,其实是我故意赐给你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挺身救你的女人。”陆尔冷凝着雷镜天承受痛楚的面部表情,把先前自己的阴谋抖了出来。 “尔……你误会了……”不管陆尔的身分到底是什么,雷镜天早当他是朋友,他正开口欲向陆尔解释更多事情时,没想到陆尔却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又朝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再开一枪。 “你去死吧!”陆尔恶狠狠的开口,表情已然不再温和,似乎是把他俩的兄弟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死这个字,雷镜天并不害怕,但他怕的是夜曼秋的精神没办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血腥事件。 “秋,闭上眼睛不要看!我求你不要看!”雷镜天从自己身上的衬衫上,撕下一块布,缠绕在流血的手臂上暂时止血,脸色煞是难看的求着夜曼秋。 夜曼秋拼命摇头,连看着陆尔折磨似的朝雷镜天开了两枪之后,她害怕的直落泪,不敢相信雷镜天居然为了她而把生死置之于度外。 她怎么可能闭上眼睛呢? 要是她这一闭上眼,就再也看不见雷镜天,那她该怎么办? “镜天……”夜曼夜眼睛睁得老大,却只能在一旁穷着急地看着血不断从雷镜天手臂上流出。 看到夜曼秋痛哭的模样,陆尔还算有良知的看着雷镜天说:“我给你三十秒说遗言,三十秒一过,我就开枪。” 话一说完,他便把枪对准雷镜天的心脏位置。 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替死去的汪子璇报仇,他早已下定决心要杀了雷镜天! “陆尔,你不要杀镜天好不好?你杀我好不好……”夜曼秋哭着乞求陆尔,换来的却是陆尔的不理不睬。 雷镜天知道多说无益,凄惨的笑了笑,看着夜曼秋问:“秋,你不用担心我会怎样,我只想在死之前问你一句——你爱不爱我?” 被这么一问,夜曼秋哭得更是大声。 雷镜天这个笨蛋……她好爱他啊!就是因为爱他、在乎他,所以才会对他的诸多行为有很强的反应哪!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夜曼秋说这句话时,几乎是哽咽着说出口的。 她不喜欢这样,这样好像是在与雷镜天诀别…… “时间到。”陆尔确实执行着记秒工作,时间一到他毫不在意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不要看!快闭上眼睛,秋——”确定陆尔即将扣下那无情的扳机时,雷镜天用尽了全身力气呐喊,为的就是不让夜曼秋看到最残忍的画面。 夜曼秋先是一再拒绝,后来为了成全雷镜天的遗愿,她终于闭上还在流泪的眼睛,听着枪声在屋里回响。 雷镜天随着枪声而应声倒地,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秒,他的脸没有丝毫后悔的微笑着—— 太好了,他的女神终于承认爱上他,那么他今生就算死也无憾了…… 将事件倒转五秒。 五秒钟前,现场居然多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那个人正是死而复生的汪子璇! 陆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不论这汪子璇是人是鬼,至少她已经成功吸引了陆尔所有的注意力,导致他把射向雷镜天的那一枪射偏了! 因此现在的情形就是雷镜天的胸口中弹,加上方才失血过多,令他整个人倒于血泊之中不省人事;而夜曼秋则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厥过去,苍白的小脸上,除了泪水还是泪水。 “子……子璇?”无心搭理其他人的状况,陆尔愕然地松手把枪摔到地上,泛红的眼睛,仔细盯着由门外走进来的汪子璇。 “尔,你这次做错了!”汪子璇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却也很快的做出反应,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并替雷镜天做止血包扎的动作。 看到汪子璇触摸到雷镜天的画面时,陆尔像是从恶梦中惊醒般,怯生生的开口问:“你不是被苍鹰杀死了吗?” “他都是为了我们呀!”汪子璇边为雷镜天的伤口做紧急处理,边向陆尔解释:“镜天他早就看出我们的关系,所以他才会安排我在角色扮演的游戏里当你的女友,是他看不惯对爱始终不敢勇于争取的你,才会想出这个计策来帮我的。” “这……什么意思?”陆尔的心里开始有了自己已酿出大祸的感觉,他随即帮忙汪子璇替夜曼秋解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那场杀人戏码是镜天刻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让你坦承对我的情意,勇敢地把我抢你回身边!没想到这场戏码却阴错阳差反而被秋误会……为了我们的爱情,镜天其实牺牲了很多。”汪子璇看着伤痕累累的雷镜天,满是愧疚的抽噎了起来。 而后,汪子璇又对陆尔详细说明了那天她只是服用了一种暂时休克的药物,经过二十四小后,就会自然醒过来,一切全都是陆尔误会雷镜天了。 听完汪子璇这一席话,陆尔更是悔不当初,他扶起夜曼秋到一旁休息后,精神几乎是完全崩溃地厌恶起自己方才开枪的双手。 “镜天!”被陆尔移动着,夜曼秋渐渐张开沉重的眼皮,等到思考能力一回复后,她立即跳起,梭巡雷镜天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救护车和救护人员终于及时赶来,一切的事情和解释也都跟随着移动受重伤的雷镜天而转到医院的加护病房…… 第九章 感动 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人依靠, 躲在其中就再也不需四处窜逃? 为了要个答案而开始出发寻找, 哪怕灿烂的一生会就此终老。 直到寻寻觅觅都遍寻不着, 回头发现解答竟是爱人的怀抱! 经过医生尽力的抢救,雷镜天垂危一时的生命,总算获救,在医院度过了好几天之后,目前雷镜天已被转入普通病房安稳的睡着。 这些日子以来,夜曼秋总是不眠不休的在雷镜天身旁照顾他,看着大难不死的他的睡容,她的心里突然有了好多感慨。 看来他们天生就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一对恋人。 虽然透过汪子璇的解说,她终于知道原来雷镜天并不曾真正杀过一个人,但毕竟雷镜天从一出生就背负着传承家道的使命,他虽然目空一切也享尽荣华富贵,然而危机却是一直埋伏在他身边的,只要别人一逮到机会,他就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而这一次的经验,给了她很大的启示,那就是——她是别人用来威胁雷镜天生命的最大武器! 不管如何,只要她和雷镜天两人相爱在一起的话,外界就一定会有人知道她是雷镜天的女人,如果她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士抓去用来威胁雷镜天,难保他下次还能够活命啊! 因为,雷镜天太傻了,傻到愿意无条件地爱她、为她付出一切…… 所以她还是和他早早分开吧! 她相信雷镜天少了她,一样也可以过得很好。 “我不会让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她坐在床沿摸着他的额头,鼻子酸酸的凄楚一笑。 如果她把离开他的藉口老实跟他说,以雷镜天的个性来判断,哪怕是要把整个地球倒过来,他也一定会将她找出来。 由于身旁找不到纸与笔,夜曼秋只好用自己的手机传了一则简讯到雷镜天的手机中。 镜天,除非你不再是黑道中人,否则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要 找我了,因为那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困扰,我马上就会回台湾,如果可以,我 希望我们能成为偶尔联络的好朋友。 传出简讯,夜曼秋的眼睛又泛红了。 她很清楚雷镜天注定要在黑道中领导群众,所以她更明白这将是他们两人相处的最后时光! 直到这一刻,夜曼秋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那她应该在很早以前就该喊停的! “镜天,愿你幸福。”她看着他微笑说着,将手中的戒指物归原主放进他的手中,“你要知道我永远是爱你的。” 夜曼秋替他盖好被子,既然她已决心要消失,那么再多看他一眼,都只会徒增伤感罢了,于是她带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离去。 与汪子璇父亲订定迎娶汪子璇的日子不知不觉已到来,雷镜天甫才康复出院,鹰王帮里的手下们便四处张灯结彩地准备布置结婚典礼的会场。 趁着典礼还有三十分钟才开始,雷镜天一个人开车出来开开心心的逛街买东西,似乎早已忘了夜曼秋的存在。 他将车开回鹰王帮,赶在典礼即将举行前下车,而就在他步入会场的前一刻,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雷,是我。”打电话来的是陆尔。 “嗯……”雷镜天随意应个声,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对陆尔说些什么。 “当作对你陪罪,秋现在人在我这里,正和子璇在一起,她已经买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机票,再过不久她就要从我这里出发了。”因为是偷偷泄密,陆尔的声音是又担忧又小声。 “哦,那又怎样?”雷镜天冷漠地回话,谈吐之间好像真的已经对夜曼秋彻底死心了。 “什么怎样?你如果还想要挽回她的话,现在就立即赶过来!”陆尔没想到自己好心向雷镜天通报居然是收到雷镜天如此漠不关心的回答,这令他火大的挂断电话。 爱要勇于争取,真不知道这话是哪个白痴说的! 雷镜天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喜气洋洋的典礼会场,还是毫不踟蹰地走了进去。 有些事情他必须先办好,否则他是绝对没有资格迎接他的女神的! “恭喜大哥康复出院!” “恭喜大哥!” “祝大哥今天的结婚典礼能顺利成功!” 直到雷镜天一坐上帮主位置,鹰王帮的众人立即跪下向他道贺,以表他们对鹰王首领的尊重与敬仰。 包括现场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在内,众人只顾着凑热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汪子璇这准新娘并没到场。 “我女儿呢?”想当然耳,今天会注意到汪子璇存在的人莫过于她的父亲了,他从下跪的群众中站了起来,左顾右盼的大声问道。 经由他这么一问,大家的焦点这才全放在寻找新娘的身影上。 为了怕现场失控,雷镜天让众人站起来后,立即开口:“大家安静!先听我宣布两件很重要的大事。” 鹰王一开口,群众鸦雀无声地凝视着他。 “第一件事,我宣布今天的婚礼就此取消!”雷镜天不顾一切的当众说出心中的盘算时,惹来底下一阵喧哗。 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彷佛不太能接受雷镜天宣布的事项。 “你身为鹰王帮的首领怎么可以背信呢?”汪子璇的父亲不满的带头抗议,许多青鸟帮的群众也跟着出声抗议。 忽然之间,现场一片闹烘烘,场面一度失序,幸好雷镜天天生具有王者气息,光凭他使出一个带有霸气的眼神,台下的人就完全被他的气势震住而不敢造次地连忙闭嘴。 “我知道很多兄弟并不服我这个决定,但我心意已决,多说无益。”雷镜天站起身面对大众果决的说。 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这件事是他当初答应汪子璇的,他知道只要自己主动拒绝这门婚事,那她要和陆尔想结成连理,应是不远的事了。 至于他是否会因此失去威信,在鹰王帮里无法立足呢?答案已不重要,因为他对许多事早已看开,这也跟他即将宣布的第二件事有关—— “我接下来要宣布第二件事。”雷镜天不苟言笑的走下阶梯与众人站在同样高度的位置,等到他看见许多弟兄主动下跪后,他才说:“我——苍鹰,以首领的身分在此向大家宣布,鹰王帮从今日起解散!” 他的话一说出口,别说是刚加入帮会的青鸟帮的人,就连忠心耿耿的鹰王帮的人全都不满的抗议起来,造成现场一片混乱。 有几群十分效忠苍鹰的兄弟顿时形成护主派,与抗议派的人士在会场里打起群架。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令多数人感到不满的雷镜天可以控制得了的,眼看暴动的场面越演越烈,已经有些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后来,因为雷镜天的一个小举动,现场所有人居然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将目光聚集在雷镜天身上。 雷镜天的身旁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名小弟,只见那名小弟手里拿着一只燃烧得火红的烙铁,站在雷镜天身旁等待着雷镜天将上衣脱去。 “各位兄弟们,为了令大家信服,我苍鹰愿意在此接受帮里的严格处罚。”雷镜天毫不犹豫的脱下上衣,赤裸着上半身大声对众人宣告。 依照鹰王帮历代祖先订定下来的规定,凡是背弃鹰王帮者皆必须接受惩罚,其惩罚方式就是将刻有叛徒两字的烙铁烧得火红,往背叛者的肚子上烙下,留下永难磨灭的耻辱印记。 但那也只是第一关卡,最难过的其实是第二关卡。 在背叛者忍受着灼热煎熬时,他必须毫不反抗地靠自己穿越人群走出帮外,而就在这一路上,他必定会承受着所有人对他的拳打脚踢,品尝那出口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出的痛苦折磨。 也就是说,雷镜天究竟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鹰王帮仍是一个未知数。 雷镜天身旁的小弟确实执行任务地将烙铁烙在雷镜天的肚子上,眼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喧闹的众人也哀伤地沉默了。 雷镜天不叫也不吭声,只是皱紧眉头忍耐着肚皮上的灼热感,全身不断冒出热汗。 这感觉好像在引火自焚,脆弱的肚皮被烙得流出斑斑血迹,眼看一阵白烟从自己肚子升起,震镜天隐约间还闻到自己皮肤被烤焦的味道。 “你们对我的决定有任何不满,就趁现在发泄吧!”雷镜天不顾己身的伤口,向大家说道。 即便叛徒二字已然烙在雷镜天身上,却依旧折损不了他顶天立地的男人气概,他将手抚在灼伤的肚子上,全身沾满血迹的开始往门外走,敢作敢当的接受大伙儿的拳头。 锁骨上的鹰王印记浮现,被血染成了火红色。 “大哥……”有些人仍然很尊重雷镜天,看到他这副模样,他们完全下不了手,甚至帮助雷镜天快速往前移动。 但是,既然是混黑道的,帮里就不可能全是这种容易心软的人。 “好不容易看到你这副落魄的狗样子,我非把你打个过瘾不可!”有人忿忿地开口骂着。 不知道是鹰王帮还是青鸟帮的人群,雷镜天只知道有很多人拿着木棍挡住他的去路。 这就是他领导的兄弟们吗?也许夜曼秋说得对,身处黑道之中,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情况,也有很多的危险存在。 雷镜天被打倒在地上,带着满是鲜血又沉重的身体匍匐前进,他已经累到眼皮就快要合上…… 雷镜天努力地想爬出那又长又远的人墙,唯一支撑他活着走出去的信念就只有他对夜曼秋无怨无悔的真爱。 看着不远处光明的出口,雷镜天低声喃念:“秋……你要等我,等我用着普通男人的身分去爱你……” “陆尔、子璇,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空的话来台湾找我玩吧!”夜曼秋神采奕奕的拿着自身行李,站在大门口向陆尔和汪子璇道谢。 原本陆尔坚持要开车送她到机场,顺道还可以绕去鹰王帮看看雷镜天的状况,但为了怕触景伤情,夜曼秋还是叫了部计程车婉拒了陆尔的好意。 夜曼秋的任务完成了,只要学会彻底将雷镜天遗忘,那她回到台湾后,就不需要接受与夜絮春相同的惩罚。 “秋,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汪子璇拉着夜曼秋的上衣,企图动摇她离去的决心。 互许真心的有情人如果不能相守一起,那会成为生命中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这一点汪子璇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尤其她知道雷镜天是用怎样的方式在爱着夜曼秋,那样的情感是很多人求了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不了,我怕他总有一天会因我而死。”夜曼秋恢复开朗本性,摇摇头开了个玩笑。 简单的道谢一番,为了赶紧前往机场搭乘飞机,也为了不去想雷镜天的事情,夜曼秋将行李放进计程车的后车厢,准备上车离去。 这时,陆尔将刚坐进车里的夜曼秋拉了出来,眼睛看着不远处,不可思议的对夜曼秋说:“秋,我看你八成走不掉了,因为他真的差不多快为你而死了!” “他?”没有名字,光听到陆尔说了个他字,夜曼秋的心脏就猛烈跳动起来,顺着路的方向往前方望去—— 是雷镜天! 天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宾士车里走出来的雷镜天,一下车便跪倒在地上,而就在他抬头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犹如婴儿般用四肢贴在地上爬行,直到爬行到有墙壁的地段,才辛苦地扶着墙壁撑住身体站起身。 现在的他不再那么意气风发,看起来简直比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还要来得狼狈不堪。 “镜天!”哪管赶不赶得上飞机,夜曼秋连想都不想的就冲过去将靠着墙壁站立的雷镜天搀扶到自己身旁。 看看他那到底是什么模样哪? 他光着刻有叛徒两字的上半身在街上行走,伤痕累累的全身还流着血,这要是被这里的公安看见了,他不被抓去当成杀人犯关起来才怪啊!夜曼秋吃惊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秋……我见到你了……”第一次被夜曼秋主动揽进怀抱里,雷镜天感到无比的温暖与感动,彷佛身上所有的痛都受得值得。 雷镜天红了眼,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抱住夜曼秋,他早已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镜天,你是怎么了?”夜曼秋忧心忡忡的问道,烦恼着是该先叫救护车好,还是先乖乖不动地让他抱在怀里。 他真是个令人担心的男人,怎么会三天两头就必须往医院跑呢?这教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回台湾? “他为了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把鹰王帮解散了!”身为鹰王帮份子多年的陆尔,光看雷镜天这副狼狈模样,他就知道刚才那个结婚典礼肯定演变成了一场全武行。 于是,陆尔先行替雷镜天向夜曼秋回答一些关于帮规的事情,也顺便告诉她雷镜天这么做的意义,最后带着汪子璇走进屋里,独留他们两人在外对谈。 “你为什么这么……”听完了陆尔说的一切,夜曼秋感动不已的泪流满面,连想骂他都舍不得骂。 没想到她随便传了那样一封简讯,他竟真的在一夕之间,把上海最大的帮派给解散掉! 眼看雷镜天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也没什么好犹豫地就直接将皮包里飞往台湾的机票撕毁,接着付钱给等待已久的计程车司机。 计程车司机好心的替她将行李从车里搬出来,看着雷镜天那副模样,他也不敢久留便开车离去。 “秋,你不要离开我,一辈子待在我身边!”雷镜天执起夜曼秋的手认真看着她。 夜曼秋没有回答,一双水亮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担心着他的伤势,根本无心去思考未来的问题。 看出夜曼秋小脑袋里的疑惑,雷镜天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夜曼秋恼怒地想给他一记飞拳。 “你笑什么啦?人家很担心你耶!”夜曼秋装生气的甩开他的手,转身背对他把小嘴嘟得老高。 其实她的心里是高兴的,毕竟他精神看来还不错,除了受点皮肉伤以外,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 雷镜天赶紧上前讨好夜曼秋地把她搂进自己依然发疼的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这些伤口都是我爱你的证明,以后你在某些时候看到了,可不能嫌我丑喔!” 雷镜天的话里带有色情成分,让夜曼秋微恼地用手拧了他的手臂一下。 “你……”夜曼秋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原本想要骂他实在太胡来,却还是因为女人容易感动的天性而哭了出来,将脸轻轻靠在他沾满血迹的胸膛上,哭着说:“你不能死喔……我以后还要依赖你……” 自从遇到雷镜天,她好像越来越爱哭了。 而听见那样的撒娇话语,所有的伤痛对雷镜天来说似乎都已不药而愈。 他把手伸进口袋不知在摸索着什么东西,夜曼秋好奇的看着他,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然后打开…… “现在我是王子了,所以我能娶我的公主吗?”雷镜天从小盒子里取出一个美丽典雅的钻戒,将它放在夜曼秋眼前。 那颗钻戒经由下午的阳光照射显得更加耀眼,夜曼秋知道这戒指必定所费不赀。 没想到在这么浪漫的一刻,夜曼秋居然对钻戒不屑一顾的反而转身离去,走了大概三步路,她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说:“你以为用很贵的戒指就能收买我的真心吗?” 她是爱钱,而且雷镜天从一开始委托她时,他就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对雷镜天的爱真的是用钱买不到的! 历经了许多生离死别,她更能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也终于领悟到夜玄为什么不曾教导他们爱情一事,因为爱情又甜又苦,可以令人幸福却也可以令人感到无比痛苦。 听到夜曼秋这么说,雷镜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撑着受伤的身体跛行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将钻戒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赶在她生气前,用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说:“这是我今天早上买的,它花了我很多时间去挑呢!你要是拒绝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喔!” 看到那标准的懦弱雷镜天表情,夜曼秋喜悦的在钻戒上烙下一吻,表示她已接受了他的求婚,然后便抬头嘲笑他:“你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像苍鹰罗!” 雷镜天只对她笑笑,没有反驳任何语句。 忽地,一阵晕眩,让他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 “啊!”夜曼秋没有注意到雷镜天的异样,像是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地大叫一声,她拉着他的手紧张问:“怎么办?如果爹地知道我爱上你,那我会很惨的。” “这事儿交给我解决就好,相信我。”不管那快要合上的眼眸,雷镜天还是很有担当的说服着焦躁不安的夜曼秋。 交给他?夜曼秋听到这句耳熟的话差点紧张得昏倒。 “你解决事情的方式都很极端耶,我怎么敢交给……”夜曼秋水汪汪的眼睛灵活地转呀转的,只是揶揄的话还来不及说完,雷镜天就当场不支倒地,吓得她再度发出尖叫声。 经过她这么一叫,屋子里的陆尔和汪子璇都连忙跑出来探个究竟。 原来,雷镜天因为太累而体力不支的睡着了,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将雷镜天再度送到医院疗养。 亲爱的岳父大人: 您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妻子,已经被我挟持到上海了! 目前我们过着幸福富足的生活。 为了怕释放了我心爱的人质,让她回台湾后,会被你关进地下室严刑拷打,因此我决定继续将她拘留在我身边,打算以后还会定居在这里,培育出更多个性像她一样蛮横的小黑道份子。 如果您能保证不伤害我的人质,我愿意随时陪她回台湾拜访您,当然,也十分欢迎您老搬来上海与我们共同生活。 您霸道的女婿雷镜天“别名苍鹰”敬上 一大清早,夜玄就被这一份来自上海的传真给气得火冒三丈。 那张薄到不能再薄的传真纸,经过他老人家再三的阅读与蹂躏之后,都快要变成一张破破烂烂的碎纸了! “没想到雷镜天那小子居然敢扮猪吃老虎,骗人骗到我夜玄头上来了!”夜玄把传真交给坐在他身旁的夜封夏看,嘴边叨絮个不停。 回想起雷镜天给夜玄的第一印象,他真的完全没想到这件“绑票”事件的主谋居然和鹰王帮的首领苍鹰是同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的女婿们手段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撇开上次春宝贝的事情不说,这次居然有人敢直接把他的秋宝贝拘禁在上海,逃避面对“四季”行规该有的惩罚。 “这不见得是坏事嘛!他既然敢娶我们家的秋老虎,那就一定有他的能耐。”有妻最乐的夜封夏抱着北堂月离,对此不以为意,仅是笑了笑就把传真传给同样在场的夜忍冬。 听夜封夏那样说,夜玄其实也挺赞同。 “唉,你们这些小孩翅膀一硬就都想飞了,我这老头子也不想管了啦!”夜玄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但刀子嘴豆腐心的他,其实心里正庆幸着他的小孩们似乎都找到了很好的伴侣。 现在就剩下年纪最小的冬了…… 想到这里,夜玄下意识看了夜忍冬一眼。 也许是夜玄把刚才的想法喃喃自语地挂在嘴边说了一遍,所以当夜忍冬接收到夜玄的眼神后,嘻皮笑脸的回答:“爸,你不要看我,我是永远不会谈感情的。” 夜忍冬将传真交回给夜玄,很潇洒地拍拍屁股就直接走人。 “唉……”看见夜忍冬那样的反应,夜玄长声喟然。 放眼望去秋天已过了一半,夜玄发现自己竟然首次开始担心着今年的冬天……嗯,不知道冬天会不会来?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