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情妇》 与快乐共舞 瓅菁 作家张曼娟曾主张过:失意时不要单独旅行! 所以胆小、怕黑暗、怕孤独的瓅菁在公司解散又领不到薪水的情况下,狠心参加了—— 纽西兰北岛旅游团。 处于失意状态的瓅菁「很幸运的」和一些度蜜月的朋友们同团;团中只有一位女性朋友和瓅菁同样是独自前往北岛,所以理所当然,瓅菁就和这位大姊大成了室友! 这位来自南台湾的大姊大不仅活泼风趣,更想不到的是,酷爱旅行的她居然可以放下家庭走遍数十个国家,拍了不下千百张的风景照! 而原因无他,为了拍摄大自然的壮丽景观,大姊大笑说丈夫儿子两者皆可抛! 也或许因为大姊大豁达的人生观感染了瓅菁,瓅菁用欢笑和浪漫来丰富这趟旅行,所以使得这趟宛若电灯泡的纽西兰北岛之旅变得有趣多了。 总之,失意的心念一转,世界在瓅菁眼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此领悟后,瓅菁在回国后马上收拾失意的心情,写下了这本书,也希望你们会喜欢! 楔子 彩霞满天,几个受不了升学压力而集体跷课的少女溜进公园的池畔。 「怎么办?我们今天没上辅导课,不知道明天老师会用什么方法来处罚我们?」一位脸上有胎记的少女望着碧绿池水喃喃自语。 「你很烦耶,课都跷了,还净说这些无聊的话干嘛!」面容慧黠,带头跷课的大姊大瞪了同伴一眼,满脸不屑的嗤道。 「可……她说的也有道理,人家好怕老师会要我们罚跑操场五十圈,每天下课还要到办公室向她报到!」胆怯的少女一想到导师那张吓坏人的晚娘脸,不禁害怕的打了寒颤,原本晶亮的大眼也因此蓄起汪汪的泪水。 「到办公室找晚娘报到是很平常的事嘛,但我最怕的是她罚我们跑操场,万一我跑不到三圈就昏倒,你们可要负责送我到保健室哦。」坐在石块上的柔弱少女倒是看得很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长年生病的身子骨是否禁得起折腾。 「你放一百万个心,就算她们三个没良心的人不管你,至少还有我啊!不管你是需要送到学校保健室或是医院急诊室,我绝对马上送你去。」一位朝池水丢掷石块的少女扬起稚气未脱的脸庞、漾着迷人的酒窝,向身体欠安的柔弱少女一笑。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柔弱少女开心的回道。 「喂,我们对你也不差,这样说太不公平哦!」带头跷课的大姊大不满了。 「哎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嘛。」柔弱少女赶忙将方才的话消毒。 「要不然你是什么意思?」大姊大故意要让她愧疚。 「我的意思是……是……」柔弱少女面有难色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不要再吵啦,你们快看,那边有对情侣在吵架耶!」脸上有胎记的少女兴冲冲的打断她们的争辩。 「真的吗?在哪里?」素来贪鲜好奇的大姊大决定不再逗耍柔弱少女,马上改变主意观看那对情侣吵嘴。 「就在那里!」脸上有胎记的少女指着她们的一点钟方向,「那个男的刚刚还打那个女的一巴掌耶!」她非常不齿的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吵架归吵架,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这男人太过分了!」 「说不定这男人别的不会,就只会欺负女人和小孩。」 「就是嘛,说不定他还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快看,那男的又动粗了。」 「过去一点,人家看不到啦。」 于是乎,这群未尝过爱情滋味的女孩们互相推挤,好奇的偷窥着池水彼岸那对情侣的争执情况。 「男人好可怕哦,我想我以后可能不敢谈恋爱了。」看着彼岸那个脸庞、手脚皆挂彩的女人,还有那男人狰狞又丑陋的面孔,胆怯少女喃喃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恋爱是甜美的,怎么可以不谈。」天真少女又扬起甜美酒窝反驳着胆怯少女的想法。 向往爱情及婚姻的她,才不会因为目睹情爱暴力而产生畏惧,更何况生平无大志的她,此生若少了甜美的爱情和神圣的婚姻,她的人生岂不成了黑白? 「有道理,不谈恋爱是会变态的!」柔弱少女噘高嘴附和,因为对爱情既憧憬又向往的她,也不愿一辈子在药罐中打转,而不能享受爱情的甜滋味。 「可是……万一我们碰到会打女人的坏蛋,那我们岂不变成练拳的沙包?」脸上有胎记的少女做了许多不好的联想。 「你们真笨,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讨论吗?」大姊大不屑地瞄了她们。 「我们哪里笨了?」其余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反问。 「说你们笨还不承认。」大姊大一副败给了她们的表情。「聪明的女生谈恋爱要懂得掌控全局,想不想结婚更是要完全操之在我,不必臭男生来作决定。」 「你说得很清楚,可是我们听得很模糊耶。」天真少女说出众人的疑问。 大姊大听闻,忍不住翻了白眼。 「做个最佳情妇,完全把男生吃得死死的,对他们挥之即来,弃之则去!」奇怪了,她怎么会有这些脑袋比猪还笨的同学啊? 「做情妇!?好不道德哦。」 「就是呀,这么做简直是自甘堕落至极!」 「我们的条件又不差,干嘛要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听说做情妇的都是坏女人耶。」 个性单纯的其他四人,听了大姊大的劲爆论调简直是快要昏倒,莫不瞪大眼瞅着思想超前卫的她。 「你们说的都对,我堕落、不道德、见不得光!那……以后你们都不要跟着我好了!」矢志不结婚,只想掌控男人的大姊大不悦地拂袖而去。 「别……别生气啦!」 「你不理我们,那以后在学校谁来罩我们?」 「哎呀,脾气别那么大嘛,等等我们!」 「就是嘛,做情妇就做情妇,你别和我们翻脸啊!」 眼见带头的大姊大转身离去,其余四人赶紧背起书包直追在后,同时每个人的心中莫不是在暗想,只要先顺着大姊大的意,再随便发个无伤大雅的誓言,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她们却忘了,饭可以多吃,话偶尔可以乱说,但誓言乱发就未必通得过老天爷那一关喔! 第一章 「这是什么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地方?」走没几步路便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姵玟喘嘘嘘的向母亲抱怨。 她不知道母亲为何一定要带她来这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求神拜佛。 「呸呸呸!」娇艳的林灵灵拧着黛眉,语出三声呸后,才疾言厉色的怒斥着她:「你这死孩子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万一得罪了李仙姑,看她还会不会帮你治病去霉运。」林灵灵气得差点对女儿暴力相向。 在不动产仲介业,林灵灵可说是众所皆知、聪颖美丽的行销高手,可惜老天爷总爱捉弄人,偏偏让她生了这个说话不讨喜、头脑反应迟钝、身子骨又奇差无比的女儿。 要不是看在林姵玟那个已车祸一命呜呼的老爸份上,这个老是让她生气、花尽她钱财又不断惹事的女儿,她老早就把她踢到孤儿院当弃婴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当个拖油瓶而净扯她后腿。 「我们又还没到仙姑庙,李仙姑不会知道我说了什么。」不断喘着气的林姵玟没好气的说。 「难说哦,据说能通灵的李仙姑本事很大,等会儿到庙里,你的罩子可得放亮点,别乱说话得罪她本尊。」 「知道了,咳咳咳——」受不了凉风吹袭的林姵玟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干嘛还摆出那一副不屑的脸色给你妈我……看!」林灵灵极为不悦地拉长音调,摆起在公司发飙时的悍样给女儿看。 「妈,说脏话会对神明不敬的哟!」止住咳嗽,林姵玟掩嘴窃笑。 「胡说八道!」林灵灵真是快被她气死了,「我问你,我是不是辛苦的怀胎十个月才生下了你,而且又把屎把尿的将你养大?」 真是个不肖女!亏她还请了一天假,放着许多case不管,就为了带她来求神拜佛,看看神明能否大发慈悲让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早日健康些。 假使神明对这个女儿的身体也束手无策的话,那么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也无妨。 「废……」林姵玟想说的最后一字只敢含在嘴中,没胆子说出口。 「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次。」这个不肖女敢再让她不高兴,看她还要不要再供她吃喝居住。 「呃,我是说……妈妈对我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更比天高!」林姵玟翻翻白眼、扁扁樱唇,毕竟这几句话她说了二十多年,简直可以倒背如流了。 「这还差不多。」林灵灵觉得女儿果然挺上道的。「喏!你妈我刚刚有没有说脏话?」 她可是娇艳美丽的房地产之花,岂会不入流的出口成「脏」? 「没……有。」林姵玟除非向老天爷借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实话。 「哼,算你识相!」林灵灵睨了走路速度比乌龟爬行还慢的林姵玟一眼。 刀子嘴豆腐心的林灵灵虽是如此不悦,但还是不放心地牵起她那微凉的小手,免得走路不带眼睛的她又摔倒在地上。 「妈,我们来仙姑庙到底还要问些什么?」她实在不懂今日来此的目的为何? 全省大小庙宇她都快要走透透了,该问或不该问的,她们也都问遍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她都能摆摊算命赚钱了。 「除了问你弱不禁风的身体外,你妈我也顺便问你几时能嫁得掉。」林灵灵真想知道她要照顾这个女儿照顾多久? 「妈,这问题我自己都可以回答你,不需要来问李仙姑啦。」林姵玟一想到这件事,脸上不禁有了落寞的神情。「我既不漂亮,身体又差得可以,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药罐子回家摆着?」 像她这种把感冒药和各类药品当维他命服用,进医院挂急诊当百货公司逛,大学毕业后仍靠妈妈养的女人,男人莫不吓得打退堂鼓才怪! 「你这孩子,不是妈爱念你,做人得对自己有信心些。」听到女儿如此描述自己,林灵灵不禁心疼了起来。 「你妈我生的女儿,虽没沉鱼落雁且倾城倾国之姿,但起码也是白白净净的清秀佳人,至于身体嘛……哎呀!反正人吃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嘛!」 唉,她怎么会生出这种没自信又没志气的女儿? 「可是你以前不都说我是出生来讨债的,注定奶奶不疼、爷爷不爱?」林姵玟咬着下唇,不相信母亲安慰她的话。 「呸呸呸!」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的林灵灵又连呸三声了,「那些话是你妈我说的气话,你居然笨得当真!?天呀,我林灵灵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智商这么低的女儿啊?」她真的气到想捶心肝。 「妈,你干嘛又骂人家?」林姵玟也是一脸无奈,不过身为女儿的她又能如何?她也不想要这种成天花枝招展、说话夸张、行为夸大的妈妈呀! 「走走走,我们快去找李仙姑,你妈我一定要恳请李仙姑她老人家把你变聪明点,免得坏了我一世英名,丢尽我林灵灵的脸!」气呼呼的她拉了女儿的小手,朝着无人的山间小径走去。 「妈,走慢点,否则人家又要犯气喘了。」走得这么快是想害她哦。 「知道了,快点吧!」闻言,林灵灵才缓缓的放慢了脚步。 唉,她林灵灵不知前辈子和这女儿结了什么梁子,这辈子才生下她来让自己折腾活受罪。 香火鼎盛的仙姑庙,每逢星期一至五,下午一点到五点专为善男信女卜卦指点迷津。 据说仙姑庙中的住持李仙姑道行高深又能通灵,因此全省慕名而来的善男信女也特别多,甚至连某些达官贵人也千里迢迢上山来请李仙姑指点迷津。 因此每逢周一至周五,仙姑庙前有大排长龙的人潮已是屡见不鲜。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们也是远道而来向李仙姑请益的吗?」年过五十仍保养得宜的钟鸿恩,向插队硬挤在他身前的艳丽女子笑问。 「废……」林灵灵转身本想怒骂身后这个不识趣且打断她冥想的男子,可是当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位成熟倜傥的中年男子时,她及时吞下恶语,勾人心魂的凤眼突地释放出魅人电波。 为了重新打造自己的形象,她赶紧说:「我和女儿是听了许多李仙姑救助人的事迹,所以才远从台北慕名而来的;这位大哥想必也是为了相同的理由,对吧?」 乍见稳重又散发成熟魅力的男子,林灵灵后悔方才硬要拖着女儿插队,给了对方坏印象。 「小姐……结婚了?」钟鸿恩故作讶异状,反正他闲着无聊,调侃调侃这对插队的无礼母女算是打发时间也好。「我刚刚还以为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妹妹呢!」 「不瞒您说,我是个职业妇女也是单亲妈妈,今天就是特地带我的宝贝女儿来向李仙姑请教些问题。」林灵灵逮到机会,便开始对这个具有好感的男人示好。 「妈,你向陌生人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一向不爱与人东聊西扯的林姵玟,阻止母亲继续像个花痴般的乱放电。 「这个漂亮小姐说的好,我的确是陌生人。」钟鸿恩赞赏似的瞧了防卫心相当重的林姵玟一眼,「瞧瞧我只顾着和你美丽的母亲聊天,居然忘了递名片给你们。」 他相当有礼貌的递出自己的名片。 「权威……房屋企业总裁,钟……钟总裁!?」林灵灵瞠目结舌的望著名片上的名字,他的头衔让她不禁结巴了起来。 在房屋仲介业中,权威房屋企业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知道权威房屋企业在业界已传承了三代,而且是少数在台湾有股票上市的房屋仲介公司。 论起权威房屋企业的财力或政商背景更是不在话下,而其延揽的代书和经纪人更是房屋仲介业中的菁英,所以权威房屋企业能成为台湾房屋仲介业的第一品牌绝非侥幸。 而她林灵灵何其幸运,竟然这霸道蛮横的插队会排在钟总裁的身前!她要是不巴住这从天而降的聚宝盆、发财树,她林灵灵三个字就倒过来念! 「矜持、矜持,控制点,老妈!」林姵玟拉拉母亲的裙摆,清丽的脸庞不禁冒出尴尬的表情。 一见到母亲猛放电的凤眼,她便知晓不能缺乏爱情滋润的母亲已经对眼前的男子动了心、有了兴趣,但身为女儿的她还是不得不唤回母亲的思绪。 「知道了,你别净坏了我的好事。」林灵灵咬牙低语,恨不得捏死爱杀风景的女儿。「钟总裁,这张是我的名片,麻烦总裁您往后能多多指教!」掏出皮包中的名片,她马上展现最娇媚的笑容。 「林小姐也是咱们房屋仲介业的菁英?」看了看名片,钟鸿恩露齿一笑,蓦地魅力横扫林灵灵寂寞的芳心。 「在总裁您面前,我这无名小卒怎敢班门弄斧?」林灵灵无视于女儿的白眼,硬是笑得春风满面,花枝乱颤。 「林小姐太客气了。」钟鸿恩饶富兴味的瞅着对自己极有兴趣的林灵灵。 「我说的是实话。」林灵灵扯开林姵玟伸过来的小手,并偷偷的踢了她一脚以示警告。 「钟总裁来向李仙姑问事业,还是问婚姻?要是等会儿我不小心听到的话,我以人格保证,绝不会告诉别人鼎鼎大名的钟总裁也是爱算命一族。」她故作妩媚状的眨眨眼。 不过,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目前的感情生活,是鳏夫缺元配,亦或缺二奶?如果任何一者从缺的话,她可是万分乐意带着拖油瓶上任。 「妈!」林姵玟真是败给乱放电的母亲了。 瞧了这对个性大不相同的母女,钟鸿恩极力忍住笑,免得让她们下不了台面。 「林小姐猜错了,我这次是为我那不肖子的姻缘来向李仙姑求助的。」钟鸿恩大方的笑了笑,对林灵灵也无所隐瞒。 快入花甲之年的钟鸿恩衣食财富不缺,独缺了宝贝金孙,而令他头痛万分的儿子钟飞鹏又不肯好好定下心,讨个媳妇为三代单传的钟家开枝散叶。 是以,他才远从台北南下,为儿子钟飞鹏的婚姻大事而来仙姑庙求姻缘。 「好巧哦,我也是为我这个不肖女的婚姻大事而来耶!」林灵灵指了指身旁不时给她白眼的林姵玟。「不过,既然问令公子的婚姻大事,怎么不见总裁夫人跟总裁一起来?」话锋一转,她又绕回正题。 「妈,求你别再问人家了好不好?」见母亲如此主动,脸绿了一半的林姵玟恨不得赶快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算了。 「有什么关系呢,相逢自是有缘,钟总裁您说是不是?」狠瞪了女儿一眼,林灵灵又迳自对着相中的猎物卖弄风情。 「相逢自是有缘,这句话说得真好。」钟鸿恩语带暧昧的瞅着徐娘半老、却风情万种的林灵灵。 「还是钟总裁有眼光,我这女儿从来就不晓得她妈……妈是这样的幽默。」林灵灵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险些说出不登大雅之堂的粗话。 「妈,你又来了!」粉脸通红的林姵玟现在完全相信,母亲的厚脸皮已无人可破了。 「小孩子嘛,不过没关系,我注意到你的幽默了。」钟鸿恩顺势逗弄着她。 「真的吗?我好感动喔。」林灵灵顾着和新猎物打情骂俏,完全无视于女儿的存在。 而站在一旁的林姵玟也只能咬着唇、红着脸,看着母亲风骚地吸引男人而已。 「我不答应!」权威房屋企业的总裁办公室中,内定接班人钟飞鹏拧着眉反对父亲再婚。 「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个婚我是结定了!」心意坚定的钟鸿恩扬起剑眉,睇着反应激烈的宝贝儿子。 钟鸿恩真不知这儿子的牛脾气到底是像谁? 「既然你铁了心结这个婚,那么现在征求我的意见似乎是多此一举了。」钟飞鹏毫不客气的对父亲表示不满。 「你!你存心和我作对是吧?」钟鸿恩拿这个自小反骨的儿子真是没辙。 「爸,你未免把话说得太重了些。」钟飞鹏虽是不悦,但才不想承担忤逆父亲的恶名。 「我好不容易找到与我心灵契合的女人来共度下半辈子,当然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同和祝福,没想到你却……」钟鸿恩不晓得自己和林灵灵的再婚会引起儿子如此大的反弹。 「爸该得到是妈的认同和祝福,而不是我,不是吗?」说起住在疗养院多年的母亲,钟飞鹏对于整日忙于公事而冷落妻子的父亲颇有微词。 「你妈在疗养院那么多年,恐怕连谁是她的丈夫也认不得了。」谈起结缡多年却精神异常的发妻,钟鸿恩不禁一阵唏嘘。 「那是爸不曾对妈用过心。」他武断的批评着父亲。 「这么多年来,我探望她的次数有间断过吗?」面对儿子的指控,让钟鸿恩感到委屈。 「没错,爸的人是到了,但心却不曾到!」钟飞鹏冷笑。 「住口!我跟你妈的事轮不到你来评断!」钟鸿恩不悦的板下脸。 「好,不过爸结婚时,请恕公事杂务缠身的儿子不能到场。」既然父亲如此坚持己见,那么他也可以大方表明自己的作法。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老谋深算的钟鸿恩早已料到儿子不会轻易地向他妥协。 「爸要强人所难?」钟飞鹏挑了挑眉。 「不是我强人所难,而是我已对外发表新闻稿,婚礼的男傧相除了权威房屋企业接班人,也是我才华洋溢的儿子钟飞鹏外,不做第二人选;而为了欢迎钟家的新成员,你也诚挚邀请未来的妹妹林姵玟为女傧相。」想不到钟鸿恩早已暗中将了儿子一军。 「爸可真看得起我,什么事都设想周到。」钟飞鹏面对这样的安排不怒反笑。 「那可不,谁教你是我钟鸿恩唯一的儿子。」姜还是老的辣,钟鸿恩就不信斗不过反骨又倔强的儿子。 「既然爸什么都已帮我决定好,那么爸梅开二度的那日,我这个儿子兼男傧相若是不到场,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钟飞鹏决定届时将给父亲一个大礼。 「很高兴你能想得通,不过希望你不是敷衍了事,只做表面功夫而已。」钟鸿恩哪儿会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爸既然如此多疑,何不等新婚那日拭目以待?」钟飞鹏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父亲在隆重又豪华的婚礼上有个意外的惊喜。 第二章 「是你!?」 为了即将举行的婚礼,身为女傧相的林姵玟在婚礼当日首次和男傧相见面。 但当她乍见男傧相钟飞鹏时,她不禁杏眼圆瞪,诧异得忘了将樱唇合拢起来。 「林姵玟!?」初见她那一刹那,心底掠过讶异的钟飞鹏只是挑挑眉,假装冷酷的睨着她。 「学长……」嗫嚅的林姵玟唇角不由自主的颤抖。 虽然天涯何处不相逢,可是老天爷怎么让她遇见这位在大学时代便喜欢寻她开心,处处让她出糗的风云人物啊! 「没想到会遇见你。」钟飞鹏扬起霸气的剑眉,不屑的睨着慌乱不已的小学妹。 而此时尘封在他心底已久的记忆,宛若潮水般往他脑门席卷而来。 犹记大学时代那段轻狂的岁月,才华洋溢又狂傲多金的他,对于投怀送抱的美女总是来者不拒,唯独这个避他唯恐不及的病学妹对他毫不动心。 但天生傲骨的他岂容得了被人忽视,于是他略施了些伎俩,对白净清秀且病恹恹的林姵玟展开追求。 没想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妮子却拒他于千里之外,使得这项追求行动在他赴美求学中,不得不画下休止符。 事隔多年,钟飞鹏万万没想到会再见到荏弱的林姵玟,尤其是在他父亲再婚的婚礼上! 「是啊,学长……呃……不,我该改口称你为大哥、大哥。」瞅着霸气更甚当年的钟飞鹏,林姵玟只能无奈的应付目前尴尬的状况。 「别攀亲带故的乱叫,你母亲虽然将要嫁给我父亲,可是并不代表我得认同你这个非亲非故的女人。」复杂的情绪让钟飞鹏语气显然欠佳。 「学长!」林姵玟讶异于他无来由的排斥。 现下的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和钟鸿恩共谱黄昏之恋的母亲,是不受权威房屋企业接班人的欢迎,所以想当然耳,她这个跟着嫁入门的拖油瓶,不得他喜欢也是必然的事。 「嘴巴张那么大,你不怕苍蝇飞进去吗?」钟飞鹏嘲弄着她的呆愣样。 「学长是不是不同意我妈妈嫁钟伯伯?」为了日后能与他和平相处,她总得先弄个明白,才不会枉做受气包。 「算你还有点脑子,想通了这一点。」他盯着她惊讶不已的小脸冷笑。 「可是父母亲的婚姻大事,何须我们做晚辈的同意?」她颇为母亲抱不平。 「你说什么?」他冷冷的瞟了她那苍白的容颜一眼。 「没有。」林姵玟颤抖着双唇,怯懦地瞄了瞄脸色阴沉的钟飞鹏一眼。 看他宛若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有胆再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才怪! 「最好是没有。」他冷嗤了一声。 「其实少年夫妻老来伴,钟伯伯和我母亲既然情投意合,又有意携手共度后半辈子,我们做晚辈的何不给他们一点祝福?」为了母亲,她愿意放大胆子试着和他沟通。 林姵玟承认,她本来也不看好母亲和钟鸿恩的恋情,毕竟素有房地产之花的母亲光是追求者就宛若过江之鲫,因此和母亲共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她,也很难相信母亲会甘于平淡,套牢在婚姻的囚笼中。 是以,当钟鸿恩打动母亲的芳心,说着愿意和母亲携手共度白首的诺言时,她这个做女儿的险些以为是愚人节提前到来。 而这世上像林灵灵这般勇于追求爱情的母亲也真的不多,所以身为女儿的她怎么可能让眼前这个霸气跋扈之人,阻碍了母亲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你再说一次!」听了林姵玟冠冕堂皇的说辞,钟飞鹏不禁勃然大怒,倏地旧怨新仇纷纷涌上心头。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懂什么?钟家女主人的位置什么时候轮到她可以垂涎了?钟家女主人的位置除了他可怜的母亲外,谁都没有资格占据。 「我说,钟伯伯和我妈妈……」不知他的心已起了波澜的林姵玟还试着做最后的努力,异想天开的想在婚礼举行前说服偏激的钟飞鹏。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钟飞鹏阴冷的驳斥。 「学长,你先听我解释,千万别把令人期待的婚礼给搞砸。」 这男人的心思真不容易捉摸,性子又古怪异常,比起学生时代的坏脾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真怕他劣根性一发作,便搞得婚礼兵荒马乱。 「你怎么知道我要把婚礼弄砸?」钟飞鹏不得不佩服她真的还有点脑子。 「学长,你该不会来真的吧?」她只是随便猜猜,他千万别当真啊! 「我想怎么做,你似乎没资格过问。」他开始认真考虑起扰乱婚礼进行的可能性。 「不要啊,学长!」林姵玟揪紧秀气的眉宇,一颗心恐惧不已。 再怎么样,这场婚礼是母亲千盼万盼来的,纵使她以往不赞成母亲再婚,但迫在眉睫的豪华婚礼,她也容不得有人蓄意破坏,即便此人是他未来的兄长也不成! 「你认为你有权利干涉我?」钟飞鹏笑她的天真、笑她的不自量力。 「我不是想干涉学长,我只是想求学长高抬贵手,让这场婚礼能顺利的进行而已。」 「求我?凭哪一点我该依你?」 「请看在……我们曾是学长学妹的份上,能不能……」林姵玟几乎是拉下脸来和脸色奇臭无比的钟飞鹏套交情。 「亏你还说得出口!」钟飞鹏一听,脸马上涨成猪肝色。「莫非你忘了你这个小学妹当时是怎么对待我这个学长?」多年前惨遭滑铁卢的糗况,对他而言仍是历历在目。 「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甩你一耳光的。」完了,这男人竟还记得她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的陈年往事。 「不是故意,那么就是有意的喽?」钟飞鹏故意扭曲她的话意。 自小是天之骄子的他何曾受挫过,所以他当然无法忘记大学时代参加迎新舞会时,这只病恹恹的丑小鸭是如何当着众人面前赏了他一耳光。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害怕学长……」她只是怕他会不尊重她的意愿而强吻她啊。 「所以,你就使我成了笑柄,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钟飞鹏忿忿不平的睇着一脸歉意的林姵玟。 「对不起。」她为她当时的「正当防卫」道歉嘛。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他故意吓唬她。 「那要怎么做,学长的气才会消?」这男人是从哪儿来的,怎么那么小鼻子小眼睛,老是爱计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钟飞鹏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咬住粉唇、泪水盈眶的林姵玟。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闻言,林姵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更难以想像自己巴掌大的脸庞若受了钟飞鹏一掌,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学长的意思是要我还那一耳光?」虽是万般不愿,林姵玟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恐惧问明白,并期盼钟飞鹏下手轻一些,毕竟顶着五指爪痕的女傧相可是会引人侧目。 「怎么,你不愿意?」睇着害怕的惨白玉容,钟飞鹏差点失笑,但捉弄她的动作却不曾停歇。 「不是。」现在他是主宰全局之人,她这个过河小卒岂敢违抗他? 「不是最好。」钟飞鹏睨着瑟缩的她,心中泛起一阵阵报复的快感。 「学长,我准备好了,可是你不要打得太用力喔。」她担心受不住男人狠劲的力道,更怕在婚礼上让母亲和众宾客看见脸上的五指爪痕。 俗语说的好,各人造业各人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六年前,她因为受不了钟飞鹏锲而不舍的追求,因而在学校迎新舞会上,甩了欲强吻得逞的他一耳光,让当时不可一世又霸气十足的他受尽所有人的指指点点。 直到他赴美留学,这段极不搭调又议论纷纷的凤求凰戏码才终告结束。 所以欠钱还钱,欠耳光还耳光,今日让他掴掌当还债,她也算是被狗狠咬一下好了啦! 「你罗唆什么?」钟飞鹏瞟了她复杂又勉强的神色。 「好,我不罗唆,只要你气消,别搞砸婚礼就好。」林姵玟虽是有所不甘,但为了母亲的婚礼着想,她只好将心一横,索性闭上颤抖的双眸,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闭上你的嘴,女人!」瞅着她颤抖的双眸,钟飞鹏几乎快闷笑出声。 「好嘛。」真没见过打人耳光,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 「我要打了喔。」钟飞鹏故作提醒似的话,吓得林姵玟颤抖不已。 「要打就快打,别拖拖拉拉的。」明明吓得要命,林姵玟还佯装坚强。 此时,举起右手的钟飞鹏却轻轻掠过她粉嫩如婴儿般的脸颊,在她秀气的眉宇之间来回探索,睇着她的目光也随之温柔。 现下的他,终于明白多年前为何甘愿在众人面前,受了嘲弄而不还手。 这张秀丽又惹人爱怜的容颜,饶是心肠狠毒的铁汉恐怕也无法下得了手,更遑论当年对她存有些许好感的他。 「学长,你怎么不打了?」双颊上令人酥麻的骚动,让林姵玟偷偷地睁开眼。 「嘘,没人教过你,接吻时要闭上眼吗?」既然下不了手,那改成另外一种惩罚方式应该也不错。 「接吻!?」霎时,她全身僵硬如化石,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 「对,闭上眼,我要吻你了。」看她一脸讶异状,钟飞鹏更坚定玩弄她的心意。 「学长?」她一双杏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可惜还是难逃被强吻的命运。 「唔——」老天啊,她的舌头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反覆无常、阴阳怪气的男人一下子说要甩她耳光,一下子又说要吻她。 这可好了,他说吻就吻,完全无视于她的意愿,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她母亲一样霸道的人存在啊? 「你的吻真甜,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甜!」他想不到吻她的感觉如此美妙。 他魅惑的嗓音才一落,大胆妄为的唇舌更是再次席卷她唇中的芬芳,放肆的将她整个人搂向自己结实雄厚的身躯,好让他能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一点都……」她的吻一点都不甜,口中还残留养身药膳的味道啊! 被钟飞鹏强吻的她脑中隆隆作响,整个人骇住了,所有的思绪也几乎在他的掳掠中涣散。 除了震惊讶异外,她还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喜欢钟飞鹏的拥吻!? 不行呀! 他即将成为她的兄长,是整日得和平共处的兄长耶,她怎么可以罔顾伦理道德,偷偷地喜欢上他那足以穿透她灵魂的拥吻? 不行,不行!她得积极抵抗他无赖般的侵犯,奋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乱伦事件才对! 「放开我!」突如其来的勇气和清醒后的神智,让喘嘘嘘的林姵玟奋力推开身前的男人。 「放开又如何,不放又如何?」挂着暧昧的邪笑,钟飞鹏眯着晶眸,将诱人又灼热的男性气息霸道地袭上她脸庞。 「你……再不放开的话,我就、我就……」双颊通红的她说不出理直气壮又具威胁性的话。 「就怎么样,小学妹?」打定主意欺负她的钟飞鹏,无视于她的气急败坏,反倒是以指尖缠绕她宛若桃李的朱唇。 「我就这样!」瑟缩颤抖的她终于鼓起勇气,举起纤手,连想也不想就「再度地」甩了他一巴掌。 「该死的女人,你又打我!」尾随在巴掌声之后的是,钟飞鹏令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钟飞鹏潇洒的俊脸上夹杂着五指爪痕,她的心不禁又害怕了起来。 「你这个不可饶恕的女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灼热的指痕让钟飞鹏下不了台面,于是他狠狠地抓住她的纤手破口大骂。 「我……」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呀! 闯了大祸的林姵玟被他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气吓坏了。 「我……救命啊!」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又呼吸困难的她,两眼一翻,胸口犯疼的渐渐瘫软在地,最后还昏厥了过去。 而她昏倒前的最后意识,只盼望反覆无常、阴阳怪气的钟飞鹏,不要搞砸了母亲即将举行的婚礼,要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母亲比山高、比海深的养育之恩。 虽然林姵玟在钟鸿恩和林灵灵即将举行的婚礼前突然昏厥,让婚礼缺了女傧相,但也阻止不了钟鸿恩娶林灵灵的决心。 婚后,年过四十才觅得金龟良婿的林灵灵彷佛也吃下定心丸,辞去不动产仲介经纪人的工作,在家贤慧的服侍丈夫,专心做着权威房屋企业总裁夫人的工作。 如同往昔,生活一向规律的钟家人,在享用仆人准备的早餐中,开始了美好的一天。 提着公事包步入餐厅的钟飞鹏,眯着眼看向对父亲殷勤款待的林灵灵,整个人也随着她热情又旁若无人的动作而愤怒了起来。 「爸,早!」心情欠佳的钟飞鹏,故意打断了他们旁若无人的亲热。 「嗯。」被儿子撞见亲热样,钟鸿恩老脸涨得通红。 「飞鹏早!」林灵灵拢拢秀发开口示好。 老神在在的她一副事不关己地笑着,彷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早!」啜饮一口热腾腾的黑咖啡,对林灵灵有极大不满的钟飞鹏连瞧都懒得瞧她一眼。 「你怎么连一句称呼也没有?」 「哎呀,有什么关系呢,小孩子嘛,一时还没习惯家里多了一位长辈。」也不是个省油灯的林灵灵似乎话中有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只要巴住丈夫钟鸿恩的心,等于掌握住权威房屋企业,钟飞鹏那几句不甚礼貌的无聊称呼,她才不屑放在心上呢。 「不习惯,也得习惯,你是我钟鸿恩的妻子,容不得他如此不敬!」他真受不了儿子的无礼。 「大清早的别把气氛给弄僵了,来来来,老爷子您尝一口张嫂辛辛苦苦准备的早餐,好消消气啊!」凭藉着丈夫的宠爱,林灵灵这么说无疑是对钟飞鹏公然挑衅。 「咳!」睇着她放肆的举动,钟飞鹏不悦的清了清喉咙。「都快八点了,我那可爱的妹妹不用起床上班吗?」 林灵灵最担心的事他岂会不知道,因此虽然他净提那些事来烦她,他却也早已知道林姵玟之所以会三天两头,故意在用餐时刻缺席是所为何故。 「哎呀,我也搞不懂她。」放下刀叉,林灵灵随之皱着眉头,难抑怒气的道。 说起令她整日烦恼,三天两头出状况的女儿,她几乎都快花白了头发。 前不久才在她婚礼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又突发奇想,说什么不愿赖在钟家当头号米虫,更不想当个人人瞧不起的拖油瓶,所以不顾她百般阻挠铁了心的硬是要出外找工作以自食其力。 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以林姵玟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以及工作不到半个月便请了十天病假的辉煌记录,被公司资遣已是她唯一的下场了。 岂知被炒鱿鱼的林姵玟,没遗传到她老妈半点乐观的性情,至今仍郁郁寡欢,每日将早餐当中餐吃,晚餐当消夜啃,原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更是骨瘦如柴。 试问,女儿的郁闷不振,看在哪个母亲的眼底会不心疼? 「既然说来话长又一言难以道尽,就甭说了吧。」睨着浓妆艳抹的林灵灵,钟飞鹏语似轻蔑的要她别再勉强了。 岂料在说这些话时,他却不经意的瞥见远处那抹闪躲众人的身影。 「唷,说人人到。」露出令人厌恶的表情,钟飞鹏故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背着众人想夺门而出的林姵玟被他这么一唤,顿时僵住身体,百般无奈的转身走向餐厅。 「爸、妈、学长,呃……大哥、大哥早!」本想偷逃出门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打声招呼。 不过打招呼归打招呼,她还是尽量避免与钟飞鹏那邪气的眸子相对。 「唉,礼多虽是人不怪,但我这个妹妹似乎多礼了一点,以后记得只喊大哥就好了。」钟飞鹏好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蠢样。 「是,大哥!」被调侃的林姵玟哪敢在大人们面前反驳,只得连声说是,不想与他正面冲突。 这个会作戏的钟飞鹏真的可以赢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奖了啦! 明明警告她不得攀亲带故、厚颜无耻的喊他兄长,这回又是谁攀裙带关系来着了? 「玟玟一定还没吃早餐,一起过来和爸爸、大哥吃早餐啊!」机伶的林灵灵逮到机会,便想将家中的气氛炒热得温馨点。 「大清早的想去哪里,找工作,还是和同学出去玩?」显然的,钟飞鹏不把林灵灵放在眼底,他只想让甩他二次耳光的林姵玟出糗。 被钟飞鹏这么唐突一问,林姵玟差点被哽在喉咙中的吐司面包给噎住了。 「你……呕——」突如其来的呕吐感让她险些连胃酸都吐出来,而且泪水也因此盈满了眼眶。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哥问你话,你一句也不答?」替女儿拍了拍背顺气,并递了杯脱脂高钙牛奶让她润润喉,林灵灵更是极力讨好姿态颇高的钟飞鹏。 「我不是要出去玩。」好不容易顺了气的林姵玟反驳他的话,但仍歛下蒙胧的眸光,不敢正眼看他。 「玟玟这孩子文静得很,怎么可能和同学或朋友一大早就胡闹去。」林灵灵替女儿在丈夫和继子面前挣些颜面回来。 「我、我是去找工作。」不愿母亲为了她而在钟家父子面前百般顺从,狼狈的林姵玟硬是鼓起勇气开口解释。 「有哪个雇主愿意雇用钟家的千金小姐?」钟飞鹏仍是不断地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你……」林姵玟被他激怒得眼眶都泛红了。 「飞鹏说得对,玟玟光是顶着钟家的光环,哪家公司还会录用她?不过,玟玟若在自家公司上班的话,情形又不同了,你们说是不是?」林灵灵话锋一转,当着丈夫和继子的面,希望为女儿多争取点工作机会。 毕竟把玟玟弄进权威房屋企业工作的机会不是天天有,她若不好好把握,怎么对得起自己和女儿呢? 第三章 「央行这波的降息措施,对房贷户无疑是利多消息,更希望各位同仁可以好好把握利用,针对房贷利率降低创造出更好的业绩。」例行的会报中,权威房屋企业副总裁钟飞鹏正拿着麦克风,对分店营业经理滔滔不绝的说着业界最新动态。 会议桌旁,按下收录音机的录音键,低头用电脑做着记录的林姵玟虽然看似聆听着会议内容,但思绪却随着钟飞鹏浑厚好听的声音,渐渐地飘到九霄云外。 自幼就老是生病的她是个标准的药罐子,求学时期,病假时数位居全校之冠更是常有的事。 她还记得,当同学生龙活虎的参加着体育竞赛或是校外活动时,她不是寂寥的望着众人,就是躺在自家卧房中,吞着药丸过日子。 出了校园后,工作更因她对病菌毫无抵抗力的身子而屡屡受挫。 她的生活里,除了关心她的母亲和几个可以说说内心话的同学外,几乎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自闭的她曾以为自己将抱着药罐子走完一生。 但当这种刻板又毫无人生目标的生活困扰着她时,没想到在进入了权威房屋企业后有了转变。 她虽担任资深秘书程慧美的助理,做的也是不轻不重的庶务工作,但她仍是全力以赴,以求表现。不倚老卖老的程慧美更教授了她许多专业知识,也提供她如何在职场上应对进退的宝贵经验和生活目标,重新引燃她对生命的期待。 或许是快乐的心理影响了不健康的生理,这阵子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好多些,胸口犯疼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伤风感冒的症状更是不像以往那么频繁了。 「玟玟,专心点!」资深秘书程慧美低声的警告,终于唤醒神游太极的林姵玟。 「对不起嘛,程姨。」回神的林姵玟对要求严格的程慧美吐了吐粉舌,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举动早已被她锐利的目光所捕捉。 「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快点做你的记录才是最重要。」程慧美沉下脸,以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低声再次告诫她。 「是。」脸皮薄的林姵玟再度涨红了粉脸。 听到了严厉的警告,饶是再散漫的人也不敢再松懈,何况是格外珍惜这份工作的林姵玟。 因此她正襟危坐,战战兢兢地跟上会议的进度,至于方才遗漏的部分,她也只好依赖录音带的内容再一一补上。 「还有什么事要报告吗?」钟飞鹏为此次的会议已做了最后的总结。 「目前没有,副总裁!」 钟飞鹏沉吟了一会儿后,目光随即扫向与会的人员。「先散会,下星期一前,营运部记得交出上海投资企划书。」 「是。」散会后,各部门经理鱼贯的走出了会议室。 「美元和日圆最近走势如何,程姨?」钟飞鹏喊住了正与林姵玟收拾会议桌的程慧美。 而对于这个在公司服务将近三十年,也是母亲手帕交的程慧美,钟飞鹏对她是既信赖又敬重,所以他也将许多秘密进行的案子交由她推行。 「报告副总裁,日圆最近的走势强劲,昨天日圆对美元更是最近三个月来的最高点,不过在尾盘又拉回了一点……」 他们专业又难懂的对话引起林姵玟的注意,于是好奇的她竖起耳,仔细聆听着。 「嗯,月底前递上一份日圆和美元近三个月来的走势表,另外『鹏飞』的财务报表让会计部一并送上。」钟飞鹏吩咐着程慧美,但目光却直盯住林姵玟那双澄澈的瞳眸。 「是。」程慧美望着心思不专的他,差点失笑出声。 「没事了程姨,你先忙你的。」钟飞鹏决定一探这胆小如鼠的小妮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是,副总裁。」程慧美给了林姵玟一道要她保重的目光,可惜全神贯注的她没有注意到。 而林姵玟见她收拾完毕后,也跟着要步出会议室。 「等等,我没让你出去。」钟飞鹏怎么可能放过捉弄林姵玟的机会。 「我?」正想打开门的林姵玟,讶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有别人吗?」他觉得她天真得可以。 「哦。」她摸摸俏鼻自认倒霉,「请问副总裁有什么事?」被他锐利的眸光瞅得手足无措,林姵玟极度不安了起来。 「没事就不能留你下来吗?」神情诡异、语气冰冷的钟飞鹏睇着她,霎时千百种恶整她的方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在躲我?」 盯着极度不安,视他如洪水猛兽的林姵玟,一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蓦然窜入钟飞鹏的心中。 「没有……」低着头,林姵玟嗫嚅的说着反话。 于公于私,遇见钟飞鹏她是尽量能避就避,哪里晓得今天会这么倒霉被他逮到,所以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看她不顺眼的男人,肯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上班有一段时间了,做得还习惯?」 「习惯、习惯。」真是怪了,他居然会关心起她来。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我?」她的闪烁其词和颤巍巍的态度,令钟飞鹏不悦极了。 闻言,林姵玟猛一抬眼,对上了不怀好意的他。 「刚刚我不是故意分心的。」以为他是对方才的疏失不悦,老实的她便诚恳地道歉。 「你装蒜的功夫和令堂真是如出一辙。」钟飞鹏冷嘲热讽,直睨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钟飞鹏认为,林灵灵之所以会安排她宝贝女儿来公司上班,无非是为了篡夺公司的大权而铺路。 而他色令智昏的老爸更是胡里胡涂,替林姵玟安排了个职位不高不低的助理秘书工作,遂使她们母女俩有机会里应外合,夺取钟家的财产。 是以,他只好将计就计,让她听了他和程秘书的对话,顺势试探她的忠诚度。 「副总裁!」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她微怒地喊了他一声。 林姵玟决定不再委屈自己被人瞧扁,更不想任他这恶棍为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我承认方才的会议,我是不专心了点,但我保证会议记录会完整的呈现在副总裁面前,也请副总裁别再含沙射影,替人乱冠罪名。」 「看不出小病猫也有爪子。」嘿嘿,他想不到她会有胆子反抗他。 林姵玟咬着粉唇,对于他的讽刺想不出反驳的话。 「怎么,我又说错了?」不知何故,钟飞鹏瞧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是不顺眼,非得激她、逗她,逼她露出她真实的模样。「或者,你是觉得屈就在权威企业受委屈了?」 「我并不觉得在权威工作受委屈,相反的,我还很感谢总裁和副总裁愿意给我机会学习,让我为公司服务。」林姵玟咬了咬牙,说出心中话。 「照这么听来,我一直错待了人,误将人才当奴才喽?」从她清明的双眸中,钟飞鹏试图分辨出她话中的真假。 「副总裁!」她不晓得她又惹到他哪一点了,让他恶意扭曲她的话。 「瞧,小病猫露出爪了,是不是我这个副总裁又说错了什么,惹得钟家千金小姐不悦?」他刻意用她现今的身分来讽刺她。 「副总裁大慨忘了泥人也是土性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将手提电脑和录音机往钟飞鹏脑门砸过去的念头。 「副总裁往后对我若有什么意见的话请直说,但别再夹枪带棒的数落家母可以吗?」真的太过分了,他难道不知道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钟飞鹏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喜欢和有挑战性的女人脑力激荡,不过与刚强的女人厮打起来索然无味,而耍弄逆来顺受又病恹恹的女人则胜之不武,所以只有柔顺又不屈就的女人逗弄起来才有趣。 「你别欺人太甚!」林姵玟讨厌他轻佻又嘲讽他人的态度。 「我欺负你什么?吻你,还是侵犯你?」钟飞鹏以暧昧到极点的神情睐了她娇躯一圈,最后目光干脆大剌剌的在她樱唇和胸口间盘旋。 「你……你。」他的放肆让她羞赧了起来,「副总裁若没什么事的话,容我先出去做事了。」气极的她只能赶紧逃离现场,躲开他邪恶目光的侵略。 而不待钟飞鹏回答,砰的一声关门巨响,算是替她做了回应。 「哈哈哈——」钟飞鹏得意的笑声突地在会议室中响起。 意外的,钟飞鹏对于这道响亮的关门声并不生气,居然还放声大笑,而且更发现逗弄林姵玟竟比创造亮丽的业绩来得有趣多了! 午后暖暖的冬阳照耀着大地,万物显得一片祥和。 一道短促又强劲的敲门声,破坏了书房的宁静。 正详阅着上海投资企划书的钟飞鹏拧着眉,迎向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打扰到你了吗,飞鹏?」林灵灵趁着钟鸿恩外出打高尔夫球之际,独自来到四楼钟飞鹏的专属书房。 「没错,阿姨确实打扰到我了。」瞥了瞥老头子的女人,他想不到她竟然趁着父亲外出而单独造访他,讶异之余更是恶劣的不留给她颜面。 「呃……」踢到铁板的林灵灵为之一愣,脸色僵硬的赶紧自找台阶下。 她随即重整神色,坐进靠近钟飞鹏的单人沙发中。 「难得的假日,怎么没跟女朋友出去约会?」她清了清喉咙,才浅笑的说。 「阿姨进我的书房,该不会专程来讨论我的感情生活吧?」他向来对厌恶之人皆没好脸色。 「瞧你这孩子,怎么跟阿姨这样说话?」林灵灵干笑了几声。 「那么,我该如何说话,阿姨可以教教我啊。」他可是挺愿意听她怎么说。 「你!」林灵灵握了握拳,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你这孩子的防卫心需要这么强吗?」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人跟人相处彷佛照镜子般,阿姨所感觉到的感受,应该全是由己身反射而来的才是。」钟飞鹏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回道。 「罢了罢了,反正我如何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这孩子还是对我心存芥蒂,不肯真心接纳我。」她只好用言语来暗讽他度量的狭小。 「阿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钟飞鹏完全不给林灵灵面子,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哼!」林灵灵冷哼了一声。 「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钟飞鹏开门见山的说,不想再迂回浪费时间。 他的干脆让林灵灵乐得轻松,「听说你挪用了权威部分的资金,有意朝百货贸易界进军?」这消息她已私下调查很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才对。 「是与不是,我想阿姨应该没有权利过问。」他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不屑的回应她。 钟飞鹏颇具杀伤力的答案惹火了林灵灵。 她艳红的薄唇狠狠一颤,佯装出来的慈祥之色无所存。「谁说我没权利过问?我好歹也是权威房屋企业的总裁夫人和常务董事!」林灵灵说话也不再拐弯抹角,决定痛击这始终没给她好脸色的毛头小子。 「在我记忆里,权威的总裁夫人应该是我的亲生母亲,至于权威的常务董事、股东向来不过问公司的营运状况,只问年终分红多寡而已。」 「你这孩子整日为公事繁忙,大概脑子也忙得记忆力衰退了。」林灵灵假意地掩唇轻笑。 「第一,听说身子其差无比的令堂正在某贵族疗养院休养,而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父亲,早就和她离婚多年;第二,权威以往的常务董事只管分红,但不代表我就得和某些没才能的老家伙一样,坐吃等死让公司给人瓜分掉!」神色仍一派轻松的林灵灵,早已露出自己的野心。 在情海和商场打滚多年的她,好不容易套住了钟鸿恩这只老金龟,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还守不住名利富贵,苦命的为五斗米继续折腰。 「阿姨真是个可敬的对手,颇令初生之犊的我甘拜下风。」歛下怒气,钟飞鹏说得泰然,一点也没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底。 因为,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大慨忘了初生之犊是不畏虎,尤其是不怕她这只居心叵测的母老虎。 林灵灵晶莹的眸子眯了眯,「你这孩子资质倒也不差,难怪鸿恩才会放心将权威所有的大权让你独揽。」她意有所指的恭维着他,红唇也绽放出一抹迷人的笑花。 这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子,大概忘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吧? 她相信,只要她在丈夫床前唆使搬弄一番,看他老子是听她的枕边细语,还是听这毛头小子的无用废话。 「说来说去,阿姨似乎还没说到重点。」钟飞鹏语带怒气的提醒她说话该简洁扼要点。 「总之权威的资金流向和营运动向,你好歹得跟你父亲说明一下;而我呢,更不会放纵任何人毁了你父亲好不容易垫下的基础。至于你想转向投资或将公司转型请自便,不过休想动用到权威房屋企业的一分一毫,我也不会让公司因你的投资转型策略错误而导致整个公司亏损!」林灵灵终于撂下狠话了。 这小子到底懂不懂守成不易啊?……她可不想落得后半辈子还得看人脸色养老的凄惨绝境。 「如果我执意将公司多元化经营,阿姨有何高见?」 钟飞鹏相信以自己的商业才能,和菁英团队运作的结果是会带领权威走向国际贸易的舞台。 而他也会让公司和其他股东的权益日益增多,而不是走向萎缩之境。 只是在一切未明朗化、时机也仍未成熟之前,他毋需向任何人说明,尤其是这个短视近利的贪婪女人。 「我不敢有任何意见,毕竟年轻人总是有你们的一套经营理念,不过……」林灵灵收歛住笑意,也止住了话。 「不过什么?」钟飞鹏掏掏耳朵,倒想知道她能有何高见。 「若你这孩子执迷不悟,那么就请权威总裁出来主持大局,和公司理念不合的人划清界线。」她早晚要铲除这毛头小子。 「可以,我等着拭目以待,看看是谁和谁划清界线。」钟飞鹏似笑非笑的睇着她。 「你!」林灵灵对他轻浮的态度简直快气得跳脚。 「书房的门在那里,恕我不相送了,阿姨。」钟飞鹏看向门扉的方位,靠着椅背一副急着要赶人离去的模样。 「我们走着瞧,看看钟鸿恩是听你这小子的话,还是听我的话,哼!」她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踱着脚打开门出去,留下一道巨大的甩门声给眉峰聚拢且忿忿不平的钟飞鹏。 第四章 「我可以进来吗?」畏首畏尾踌躇在书房外好一会儿,林姵玟终于在母亲气呼呼的驾车外出后,才敢敲着半掩合的门板。 「想进来就进来吧。」睇了探头探脑又躲在墙角的人影一眼,钟飞鹏皱了皱眉。 「副总裁……呃,不!」啊,她想起来了,现在是在家中,对这怪里怪气的男人又要改称呼了。 抬眼瞧了他阴沉的脸色,林姵玟连忙改了称呼:「学长、学长刚刚是不是和我妈闹意见了?」 「明知故问!」钟飞鹏不悦的睨了蹑手蹑脚、畏首畏尾的她一眼。 尴尬的林姵玟僵住了脸色,「学长和我妈是为了什么事闹意见?」 无论他再如何的不欢迎她,她还是想弄清楚他和妈妈之间为了何事而大吵大闹?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蒜。」钟飞鹏觉得她胆怯的模样碍眼极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听得一头雾水的林姵玟,完全不懂他的嘲讽之意。 「你装模作样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想不透自己哪儿惹到他了。 「吃里扒外之事做尽了,你还有胆问我?」他真不敢相信她还真会装模作样。 事实上,权威转型投资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风声,好试探她的忠诚度;还好她没让他失望,否则她别想再看到他如此和颜悦色了。 「我做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事?」听了莫须有的指控,林姵玟错愕不已。 「不是你向令堂透露权威转投资,进军贸易百货业?」钟飞鹏蓄意抹黑她。 「权威真的进军贸易百货业?太好了!」她还傻不隆咚的替权威高兴。 「这件秘密进行之事,不就是你向那女人告密。」他看不惯她天真无邪的娇憨容颜,只想知道她那纯真模样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面貌。 「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晓得公司有转型的策略。」她认为真的有必要向他解释清楚。 钟飞鹏故意忽视她的解释,「所以你精明干练的母亲就派你到公司卧底,好监视我所有的举动。」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你误会了,妈妈根本没有这用意,她只是让我在自家的公司上班,以增加工作经验。」完了,她越描越黑,害他完全误会了妈妈替她谋职的好意。 「你增加这些工作经验,不就是要等你们母女入主权威好鸠占鹊巢?」钟飞鹏抓住她的语病咬紧不放。 「事情不是这样的,更何况权威本来就是钟家的产业,妈妈和我怎么可能会夺取不属于我们的产业?」着急的她不知道自己已落入他所设的圈套中。 「那个贪婪的女人处心积虑嫁给我父亲,贪图的不就是我钟家产业?」他虽咄咄逼人,但说的可完全属实。 「你别含血喷人,妈妈不是这种人,她和爸爸是真心相爱的!」她脸色发白的驳斥他。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别再惺惺作态,佯装可怜无知。」他厌恶她连反驳他时,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学长,你误会我告密没关系,可是你一定要相信爸爸和妈妈他们是有心守着神圣的婚姻而共度白首!」林姵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了。 她母亲虽不是什么遵从三从四德的良家妇女,但好歹也是含辛茹苦地拉拔她长大,所以她当然容不得别人当着她的面污蔑自己的母亲。 「那个工于心计又嗜钱如命的女人刚刚已经和我宣战了,所以有哪一个有危机意识的人会坐视她把钟家和权威闹得毫无宁日?」 他不但要把她母亲的底牌掀光,更要使她清楚她母亲是个居心叵测的难缠女人。 「不可能,妈妈她、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请学长看在她好歹也是钟家人的份上,不要对付她。」她一反方才的激动态度,低声下气的求着他。 看他阴冷的态度,林姵玟知道他形容她母亲的话一点也不假。 但她母亲虽是爱钱了一点,她相信母亲应该不至于坏到想把公司和家里弄得鸡犬不宁才是。 「令堂的行为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否定的。」钟飞鹏挑挑眉看着她。 「妈妈她……」林姵玟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他扬起手,制止她再说下去。 林灵灵在公司已网罗了一群心腹,并从其他公司挖角,聘了一堆人才作为自己的班底。 而她会如此做,无非是要巩固自己的实力,打算在公司中和他展开一场主导权争霸战。 这种明争暗斗的动作,已逼得他非要出手抵抗不可。 「那你可不可以……」咬了咬唇,她硬着头皮想向他恳求放过母亲一马。 毕竟她曾耳闻,钟飞鹏一修理起人来是六亲不认的,何况现下和他死对头的人是她母亲。 他摆出不耐烦的神色,更不想让她有机会将话说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请你不要对她那么残忍,毕竟她是爸爸的妻子,是你的继母。」蹙着黛眉,她假装没看到他的神情。 「这些话你应该说给那个yin荡无耻的女人听。」他厉声的对她喊,要她弄清状况,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矛头乱指。 「我妈妈不是那种女人,你别乱造谣,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听闻侮辱母亲的言词,林姵玟心中燃起一把火。 「诽谤!?等我公开你母亲出轨的精采照片,权威有专业的律师团队等候你的差遣。」这女人当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妈妈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你别胡说!」林姵玟气恼他对母亲的偏见。 「天底下不可能的事往往都会发生。」钟飞鹏斩钉截铁的盯着她。 半晌后,他便打开抽屉,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张林灵灵上夜店,和牛郎热吻的精采照片 「天啊,怎么会这样?」目睹如铁一般的证据,林姵玟掩着唇,倒抽一口气。 「铁证如山,你总该相信了吧?」钟飞鹏从她的神情,感受到她的震惊。 「我求求你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千万别对付妈妈。」难以接受事实的她,扯开干涩的嗓子为母亲说情。 她真的怕极了他会让母亲的婚姻触礁、名誉扫地,甚至还落得一无所有的悲惨下场! 「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钟飞鹏故作为难状。 「真的?」她眼中瞬间燃起喜悦的希望。 「不过基于互惠的原则,你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他可得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 睇着不解的林姵玟,钟飞鹏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开怀的笑容。 而天底下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她当然知道个中道理。 只是,以她一个势单力薄又没商业才能的女人,能答应钟飞鹏和权威什么有利的互惠条款,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请问我需要和公司签下工作条约几年?往后的薪水要怎么扣?」她想,才德平庸的她应该只能和公司签下卖身契,才能阻止钟飞鹏的报复行动。 「都不需要。」钟飞鹏觊觎她美丽的樱唇,似笑非笑的盯住她。 「那我以后会尽心尽力为权威工作,绝无二心!」他都没过分的要求了,若她再不表示点诚意就太说不过去。 钟飞鹏脸上挂了嘲讽的笑容。「你会错意了,你唯一的老板是我,所以你只要全心全意伺候我,不准再瞧别的男人一眼;至于薪酬方面,我想我对女人一向不会太吝啬才对。」 他不怀好意的瞄着她益发泛红的清丽脸庞。 「我不懂。」林姵玟开始觉得他的要求是居心不良,说不定还别有用意。 「装蒜!」算了,和这女人打哑谜简直是在浪费精神,他还是直接一点,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你做我的情妇,……或许我就会考虑暂且放你那个yin荡母亲一马。」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望。 「我们是兄妹,你怎么可以有这种下流的想法,这样是乱伦……有违天理耶!」倒抽一口气,她简直不敢置信。 「兄妹?」钟飞鹏对于这种可笑的关系更是嗤之以鼻,「你认为你身上哪儿流着钟家的血?」他讽刺着她的想法。 「我……」她被这话弄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答应与否在于你,强人所难一向不是我的作风。」他要的女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送上门,所以希望这个天真又胆小的林姵玟也不例外。 「学长。」润润干涩的唇瓣,林姵玟特意和他拉开距离。 「准你喊我的名字。」钟飞鹏岂会不知她的忍耐极限在哪儿。 「我……」她仍是在犹豫。 「快喊!」他有点不耐烦了。 「飞鹏……」她还是没骨气的妥协了。 钟飞鹏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以我父亲风流多金的条件应该不难找到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共度白首;而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父亲若是知道那个贪婪的女人已在公司布局想独揽大权,甚至有意想掏空钟家所有财产,他将会有什么作法?」 「不,妈妈不会做这种事的!」林姵玟相信母亲只是嗜钱了点,应该不会想独占公司,掏空钟家所有的财产才对。 「能在地产业生存十多年的女人真的不多,尤其是搞垮三间公司,和好几个上司藕断丝连、暧昧不清的女人更是不简单。」 他拍拍衣衫,那态度彷佛在挥抹一堆不该在身上出现的灰尘般不屑。 「你胡说,妈妈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仍是不相信的摇摇头。 虽然母亲过去精采的恋爱史和辉煌的阅人经验,让她否认的语气越来越薄弱,不过她始终相信母亲虽贪钱了点,对钟鸿恩仍是存有情意的,只是独认得新台币而不信任男人的母亲没发现而已。 「我没说那种见钱眼开、毫无道德观念的女人是令堂林女士,你实在没必要如此紧张兮兮,要不然我看了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会挺心疼的。」钟飞鹏假意的爱怜着心中恐惧不已的林姵玟。 「你少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更何况我母亲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连忙挥开脸颊边的大手。 就算母亲有千错万错,其他人也不能苟同她的种种行为,但至少受她养育疼惜的女儿绝不能阵前倒戈,尤其是在这个处心积虑要扳倒她母亲的男人面前。 「我关心柔弱的女人,何须作假来着?」钟飞鹏笑得邪魅,眼中有着饶富兴味的光采。 「你根本是以我母亲来要挟我,逼我和你做出淫乱道德的下流事!」林姵玟嘟起红唇不屑的睐着他。 出其不意的,钟飞鹏竟拍手大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快被他反覆无常的举动给弄疯了。 「看不出那人尽可夫的女人,竟会生出三贞九烈又那么害羞保守的女儿,所以这荒谬的事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对她的戒心嗤之以鼻。 「不准侮辱我母亲!」她愤恨的低吼。 「要我不侮辱她可以,那么请你让她少做一些yin荡败德之事,劝她试试做个良家妇女,最好不要再有把柄栽在我手里。」他冷冷的讽刺她。 从没人可以在他面前大吼大叫,这个护母心切且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例外。 「你太过分了!」怒火正炽的林姵玟扬起手,正想挥去时,却被他强壮有力的大手抓住。 「你敢再打我第三次耳光试试看!」钟飞鹏唇角一扬,不再有一丁点的温暖笑意。 「做个讨人喜爱的情妇,首要条件是要百依百顺,对她的男人温柔体贴,所以小甜心,这点你可要多学学。」他蛮横的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冷笑。 「不要脸,谁答应做你的情妇。」见他异于平时的冷静,她不禁慌张了起来。 「这恐怕由不得你,小甜心。」 「你……无耻!」 「论无耻,恐怕我还比不上你母亲不是吗?」一双藏有怒意的黑眸对上她慌张失措的脸。 「钟飞鹏,你别欺人太甚!」不甘示弱的她尽量不让害怕的表情显露出来。 「大错特错,小甜心。」钟飞鹏狂笑后说:「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是我做事一向的原则,如果那女人嫁入钟家安安分分做我父亲的妻子,或许我还可以尊敬她是长辈,不计较她霸占了钟家女主人的地位,只可惜令堂实在不是个良家妇女。」 「你别胡说,妈妈是真心爱爸爸的。」她是想替母亲辩解,但几次撞见母亲和座车司机亲热的模样,及趁着钟鸿恩出国时,流连夜店不归的事实又让她百口莫辩。 「啧,怎么这话连你都说得很心虚?」他嗤道。 「我没有。」她摇摇头。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小甜心。」钟飞鹏伸手探向她胸前,隔着衣料抚触她的丰盈。「瞧,这儿悸动得多厉害,多令人害羞呀;不过你千万别再昏倒,我可不喜欢抱着一个没反应又像死鱼的女人。」 「住口,你别碰我!」任谁听了他那魅惑人心的话都会脸红心跳,更何况是青涩保守的她。 「不碰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如外表那么保守害羞,是不是值得我饶了那女人一次?」他蓄意更加粗鲁的对待她。 「放开我。」令人害臊的感觉让她羞赧不已。 「基于互惠的原则,你总得先让我尝些甜头,否则要我轻意放你母亲一马,可能会有点困难,嗯?」钟飞鹏决定了,他决定和她做笔永不赔本的生意,不让自己又吃亏了。 「不要啊。」她泪眼蒙胧的摇着头。 「有那种不守妇道、贪婪爱钱的母亲,你还有说不的权利吗?」钟飞鹏似笑非笑的扬起唇低语。 而她也只能惨白着脸,张大星眸无助的让他任意索吻,毫无抵抗地让他为所欲为了…… 林姵玟从没想过自己的纯洁会奉献给钟飞鹏,更糟的是,这么神圣的事居然草草地发生在他书房的沙发中。 但耐人寻味的是,为何失去贞操的她并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还有股莫名又复杂的落寞感觉袭上心头? 罢了,罢了! 既成事实的事,她也毋需再回想,反正一辈子在药罐中打转的她,应该不会有机会步入人人憧憬向往的红地毯,所以失去那宝贵的薄膜又算得了什么。 「你哭了?」盯着身下双眸紧闭、珠泪沿着粉腮滑落的女人,钟飞鹏扬起剑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关心她,以免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更意外的是,夺去她的纯洁,他也没有丝毫愧疚;相反的,他还暗自高兴自个儿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会努力让自己成为她往后唯一的男人。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不爱看她像具被蹂躏过的布娃娃躺在他身下,更不爱看她委屈的神情,因为那毫无生气的模样硬是刺痛了他的心。 「我没哭。」缓缓的睁开眼,林姵玟恼羞成怒了,赶紧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伤了你?」钟飞鹏一想到方才近乎粗鲁的求欢动作,一丝的歉意蓦然涌上心头。 语落,他的大手也沿着她诱人的曲线,滑落到她玉腿间摸索。 「没有,你没有伤了我。」她挣扎着,不让霸道的他再靠近她酸疼又泛红的si处。 毕竟她心里的伤痛远比rou体上的伤痛疼上千百倍,所以犯不着他事后再来假情假意的对她轻怜爱抚、惺惺作态。 「既然不疼,我想你有必要平息我的需要。」望着她修长的玉腿,伴着迷人颤抖的娇躯,钟飞鹏已然平息的欲望又悄然苏醒。 「你已经得到我的身子了,还想怎么样?」羞愧至极、伤痛不已的她瞥见他欲望昂扬的强健体魄,无措得只得羞赧地紧夹双腿。 「身为情妇的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男人说这种话?」看到她如此紧绷的神态,钟飞鹏霸道的不让她合紧双腿,甚至还霸王硬上弓的压住她的玉腿,使她最隐私的地方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眼前。 「我……没答应做你的情妇。」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惊慌失措,羞恼暂且抛诸脑后。 「但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了。」目光迷离的钟飞鹏刻意提醒她这个事实。 「那是……你说要尝点甜头,我才、才……」保守的她羞于启齿,所以话未说完,脸蛋便整个泛红。 「才怎么样?才答应和我做爱做的事吗?」他得意的替她接话,并欣赏她嫣红羞涩的小脸。 「你!」她气极了他的用词露骨,因而捶了他胸口一下。 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女人,钟飞鹏低头咬了她的酥胸一口,让鲜红的咬痕刺眼地留在她胸口。 「好痛啊!」被他箝制的林姵玟,只能忍住疼痛,含着泪水抗议。 不理会她的控诉,他仍是那副模样。「我是说过要先尝点甜头,不过这甜头让我意犹未尽,忍不住想一尝再尝,所以你这情妇暂且算是合格了。」 「你!」她气得脸蛋快转变成紫色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她识得的粗言秽语有限,所以骂人的话只有那几句。 「没人教过你兵不厌诈的道理吗,小甜心?不过我倒真的没想到令堂竟然有福气歹竹出好笋,能够教养出你这种纯情又好拐的小百合。」不知何故,他不爱看到她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就只是爱用言语调侃她。 「钟飞鹏,你无耻!」她忿忿不平的叫出声。 「唉,你这样有精神多了。」钟飞鹏的大手已从她的玉腿攀爬而上,来到他最喜爱的丰满前。 「记得身为情妇的你,千万别再露出方才那副被蹂躏的无辜样,要不然你的男人很快地就会倒足胃口,让你成为下堂情妇。」他毫不羞涩的玩弄着手上的丰盈。 「你、你真令我作呕。」她怒骂出声,并极力压抑住心头的阵阵快感。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这么快就忘了方才我带给你的快乐了。」钟飞鹏邪魅地直探她的秘密深处。 「不要……」方才初尝云雨的她,被他诱人的逗弄惹得悸动不已。 「真的不要?但你的身子可不是这样说喔。」他的手指故意深入她的娇躯中欺负她,「既然你那么需要别人疼爱,那我就大方一点成全你。」突地,他改以热情的昂藏探入她体内规律的摆动。 「够、够了,啊——」受不住狂暴侵袭的林姵玟忍不住低泣申吟。 霸道的钟飞鹏厌恶女人在他身下哭哭啼啼,更觉得美眸紧闭、状似痛苦的她刺眼万分。 「睁开眼看着我,只有我有资格占有你。」他气得大声地警告她。 「别这样,求求你停止,求你停下来。」喘嘘嘘的她睁开眼,却对上他暴怒的眼眸。 「在这场交易中,只有我有资格随时喊停,至于你……门儿都没有!」他愤怒的退出自己,也气恼自己为何见不得她哭泣的柔弱模样。 得到解脱的林姵玟赶紧畏缩退到沙发的另一头去,「比我漂亮、条件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想找情妇不怕没有女人。」她真的不懂为何他就是挑中了自己? 一把抓住她的钟飞鹏,迎上她那双含泪欲滴的星眸。「这个问题我也很纳闷,不过在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前,你就为了你那个贪婪的母亲认命吧。」 「你这个恶棍、变态狂,我要告诉爸爸。」闻言,林姵玟的泪珠又夺眶而出,气得只能以粉拳不断地捶打他。 情妇,她竟沦为继兄玩弄的情妇!她作梦也没想到,年少时代和同学的玩笑话居然一语成谶。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玩弄她的恶魔,免得成为他的玩物。 「够了,臭女人!」她的泪水让他气恼又怜惜。 然而为了不想再瞥见她的泪雨,钟飞鹏索性扳过她的身体,侧过脸封住她那张哭闹不休的小嘴。 调整好姿式的他腰部一挺,霸道地从她身后侵入温暖的紧窒,不客气的掠夺属于他的甜美,直到她瘫软身子为止。 第五章 一辆银色宾士车,缓缓停在濒临大海的公路上。 车上,雍容华贵的女人不待司机开车门便烦躁的下了车。 「这石头路不太好走,夫人。」男人瞄了瞄女人足下的尖头高跟鞋,担心她会因踩着高跟鞋走过碎石路而跌倒。 「我只不过想吹吹风,还不至于想自找苦吃。」停靠在车边,不再迈开步伐的女人瞥了多事的男人一眼。 「是,夫人。」他赶紧低下身子道歉。 海天连成一色,让眯着眼的女人感慨万分,望着夕阳余晖。 叹了口气,女人撇撇唇,从名牌皮包中掏出一包凉烟;涂满红色蔻丹的纤指,一拿起香烟就往红唇送。 突地,她才想起忘了准备抽烟用的打火机。 「有打火机吗?」女人秋波一转,突地睨了男人一眼。 男人怔忡了一下,彷佛不知雍容华贵的夫人竟有如此妩媚的风情。 「有,不过就怕夫人嫌弃。」男人必恭必敬的说。 「要借不借一句话,少废话!」女人再度瞪了他一眼。 「当然,夫人。」闻言,男人赶忙掏出口袋中从槟榔摊买来的廉价打火机,为女人的烟点燃了火花。 讶异不已的他现在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有粗俗和直来直往的性情。 「要不要也来根烟?」烟雾袅袅中,女人突然问了他。 「谢谢夫人,凉烟不太适合男人。」男人笑了笑。 「呵呵呵,我真胡涂,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她完全不忌讳形象,爽朗的掩唇大笑。 「夫人……」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着,没看过人呵呵大笑?」她纳闷的反问。 「不是,我只是觉得夫人笑起来,美得令人咋舌。」他简直迷恋上了她的万种风情,觉得她不像四十来岁的女人。 「你真会说话,不过那死老头将我娶到手后,就不曾对我说过这种话。」她幽幽的叹道。 「有些人向来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尤其不知道要珍惜自己身边的女人。」他刻意讨好的附和她。 「你说的没错,那死老头风流成性,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到处留情,不过幸好我手段高,保得住地位,否则迟早拼不过这些年轻女子。」意外的,她自顾自的说起家丑之事,更毫不避讳的自爆闺房隐私。 听闻,他若有所思的歛下眉目。 半晌,城府阴沉的他才抬眼对上她含怨的眸光。 「一入侯门深似海,夫人还是得忍住自己的怨气。」他不动声色的劝道。 「我为什么要忍?」这世上给女人的枷锁太沉重也太苛刻了。 婚后的她,克尽职责的做个贤内助,对老公殷勤又百般温柔。 但她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对待? 对她老公而言,她仍是一个比不上他亲生儿的外姓人! 「死老头可以玩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找男人?」女人忿忿不平的喊道。 彷佛知道她会因此而激动,所以他只是不屑的轻笑。「夫人大概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话吧。」他刻意的火上加油。 「哦,是这样吗?」她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要不要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夫人想听?」他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当然,要不然我何必浪费唇舌问你。」女人睐了惺惺作态的男人一眼。 「但有些事难以启齿,不是我这个人职位低微的人能说的。」他故意语带玄机吊着她的胃口,更顺势探探她的底限。 「做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况且职业本来就不分贵贱。」她故作真心的安慰他。 「谢谢夫人看得起下人。」他岂会不知道她真心与否。 「哪里。」她管他是高贵或低贱,反正她最主要是想知道钟鸿飞那死老头到底对她还隐瞒了些什么。 「外边风大,夫人要不要先进车里再说?」男人漾起暧昧的笑容。 「有何不可?」知情识趣的她对开了车门的男人抛了媚眼,反正男欢女爱不过是游戏一场,得了消息的她也没什么损失。 然而,打着如意算盘的她,却没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歛下的阴沉神色。 「玟玟,怎么搞的,这些文件都打错了!」 看着错误连篇的档案,皱着眉的程慧美忍不住吼了精神恍惚的林姵玟。 「对不起,我马上修改。」听到严厉的怒斥声,星眸蒙胧,无故旷职三天的林姵玟差点弹跳了起来。 「慢慢来,别再打错。」睨了精神恍惚的她一眼,程慧美不忘出声叮咛她。 「知道了,咳咳咳——」话未说完,咳嗽不止的林姵玟又觉得喉咙不舒服了,为了止咳她连忙从皮包中拿出喉片含在口中。 「这几天寒流来袭,小心保暖免得着凉。」程慧美知道她身子骨其差无比,抵抗力甚至比个孩童还要弱,只要天气稍一变化,就可能又伤风感冒好几天。 「谢谢程姨,我会注意的。」她笑了笑,心头因倍受关怀而觉得暖呼呼,于是手指按着电脑键盘的速度也飞快了许多。 「你好像有心事?」看着乖巧又令人心疼的她今日老是面带愁容,程慧美不禁担心起她来。 起初,她对凭藉着裙带关系进公司工作的「钟氏千金」也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但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她发觉林姵玟非但没有一般豪门千金的骄纵傲慢,反而像邻家小女孩般的纯洁可爱,令人很容易真心喜欢她。 正因为如此,对于常常出错的林姵玟,她总是多了一份关怀和耐性。 「没有啊。」专心按着电脑键盘的林姵玟尴尬地笑了。 失踪的这三天内,她做了许多的事;为了避免怀孕,她请好友陪她到妇产科走一趟,并为了沉淀思绪而放逐了自己三天,好好重整心情以面对未来。 现在,武装完备的她回来了,准备养精蓄锐以迎战恶劣至极的钟飞鹏。 「有事尽管告诉程姨,程姨会尽全力帮助你,不要动不动就无故失踪让家人担心,尤其是令堂和副总裁。」程慧美不希望她做事那么没责任感。 「程姨,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林姵玟贴心的应允程慧美,决定不再让自己像过去那般懦弱。 她想通了,与其对钟飞鹏躲躲藏藏,不如勇敢的面对他。 所以为了母亲的名誉以及婚姻的幸福,她回来了,并决定与恶霸钟飞鹏周旋到底。 「你能想通就好,要不然女孩子只身在外,教人不担心也难。」这女孩真是令人担心啊! 「知道了,程姨。」林姵玟知道自己不对,腼腆的吐吐粉舌认错。 「好了,专心点,各部门都等着你发公文呢。」 忽然间,巨大的开门声打断她们的对话。 「副总裁,有事吗?」老神在在的程慧美笑看横冲进来,却直瞪着林姵玟的钟飞鹏。 「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到淡水河认尸。」狂暴的钟飞鹏夹带着怒气,来到电脑桌前对林姵玟发脾气。 他终于逮到这个躲他好几天的胆小鬼了。 这女人知不知道这几天他是如何度过的? 她晓不晓得他着急的在警局请人帮忙,和在各大饭店不断地梭巡她的身影,甚至还到几个有名的自杀景点看看有无她的踪影。 「我有打电话给妈妈。」林姵玟被他的怒气震慑到了。 「那是昨天深夜,你这几天到底躲到哪里去?」忧心和愤怒让钟飞鹏心浮气躁。 而现下话一出,他才恍然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交友状况一无所知。 「我……我……」揪着原本就怦怦跳的心,她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从她见到怒气腾腾的钟飞鹏那一秒起,她所有的信心和勇气全被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涛给吞噬掉了。 「副总裁,这里是办公室,有话好说嘛。」程慧美及时介入他们的对话,以免钟飞鹏把胆小如鼠、身子虚弱无比的林姵玟吓出一身病来。 「谢谢程姨提醒,让我想起要替玟玟换办公室的事。」钟飞鹏阴沉的一笑。 他要掌控她所有的一切,就从此刻开始! 「我不需要换办公室,我想和程姨同一间办公室。」他到底又想对她做什么了?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存心不让她好过,非得在程姨面前让她难堪。 「程姨这里不需要你了。」钟飞鹏向程慧美使了个眼色。 「程姨?」林姵玟见他完全漠视她的意愿,忙向连钟飞鹏也要敬她三分的程慧美求救。 「跟在副总裁身边可以学到更多事,更何况这机会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傻孩子。」瞥了瞥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程慧美决定暂不插手。 钟飞鹏这孩子可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于他偏执的个性她更是了若指掌,所以对这个坠入爱河还不自知的孩子,她决定推他一把,让他们能早日获得真爱。 「跟程姨一块工作也可以学到很多事,不一定要跟在副总裁身边,对不对程姨?」林姵玟蹙眉咕哝,寻求程慧美的支援,希望她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而且她这回更是多了一份哀求的语气,渴望程慧美能大方成全。 「玟玟,副总裁不会吃人的。」程慧美笑着拍拍惶恐惊讶的林姵玟。 「副总裁是不会吃人,可是他会……」他会将我吃乾抹净啊! 林姵玟想起前几天二人令人羞赧的欢爱,还有他狂肆的掠夺,粉脸不禁渐渐地呈现惨白状。 「够了,我已经忍你够久了。」钟飞鹏没雅量听她肆无忌惮的批评着自己,尤其是当着自小看他长大的阿姨面前。 「程姨,你看看副总裁的恶霸样,拜托帮我一个忙,我不想换办公室。」她不要离开程慧美身边,免得他更有机会欺负她。 「不要怕,副总裁只是面恶心善,他很疼惜女人,尤其是他喜欢的女人。」程慧美意有所指的睨了满脸怒容的钟飞鹏,暗示他别太欺负善良的林姵玟。 「别乱搅和,程姨。」他可不想让程慧美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麻烦你把这女人的东西收拾好,下午再让庶务部送办公桌椅到我办公室来;还有,从现在开始到中午之前,我不接任何电话也不见任何人!」钟飞鹏匆促地交代完话,便强势的圈住林姵玟的纤腰,搂着她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不要拉我,程姨,救我!」她转头对着笑而不语、也不准备插手救她的程慧美喊救命。 可想而知,林姵玟可怜兮兮的求救声当然无效,只能任由钟飞鹏霸道地拉着她离去…… 伴着足以震坏墙上名画的摔门声,林姵玟被恶劣霸道的钟飞鹏推进偌大的办公室。 「你、你想做什么?」被摔到旋转椅上的林姵玟瞥见他铁青的脸色,有预感自己将被会修理得很惨。 说真的,她实在怕极了钟飞鹏的阴沉冷魅,即便她在心中替自己打气或是加油鼓励,但每每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勇气也会因他冷酷的神情而烟消云散。 也因为如此,她才被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吃乾抹净,甚至险些连骨头也没剩。 「做什么,这个连小学生都晓得的问题还要问?」钟飞鹏冷睇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想起家中这三天因她而起的慌乱,还有袭上心头的忧心害怕,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她若没将这几天的行踪交代得清清楚楚,她就别妄想有机会能走出这间办公室。 望着怒气横生的钟飞鹏,她担心他会以另一种手段来对付她。「不可以,这里是办公室,你不可以对我做……那种事!」 钟飞鹏扯起唇嘲弄她;「你没说,我倒没想到可以在办公室做那档事。」他会大方的称这个小女人的心,如她的意。 「不,不要!」她惊觉自己的失言。 「原来你那么怕和我做那档事?」既然她都提醒了他要做那档事,他若是再那么不解风情就太说不过去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口无遮拦?」她颤抖着身子,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脱下西装、衬衫的疯狂男人。 钟飞鹏发觉他的女人还真是羞涩保守到了极点。 「要不然要怎么说,你倒是教教我啊。」他抱起瑟缩在椅子上的林姵玟,迅速的换了位置,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不跟你说了。」这种令人易于想入非非暧昧的位置,让林姵玟羞赧至极,不禁扭动起身躯。 「我有说要让你走吗?」钟飞鹏才没那么容易让瓮中鳖溜走。 霸道的他诡异的一笑,然后便拿起放在桌上的领带,绑住她乱挥乱捶的纤手。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双手被箝制住的林姵玟慌张了起来。 「你看过哪个逼供人犯的长官会放开犯人?」他真不敢相信她竟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你已经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快解开你的臭领带,否则我会让你吃牢饭,要法官判你重刑!」她受不了他的无耻行为了。 「小甜心,要不要换句新鲜的台词?」钟飞鹏抵住她的额头,不在意的讪笑。 「别那么肉麻叫我!」她恼羞成怒的别开脸,及时闪过他的吻。 「可以,我的女人!」他扳过桀骜不驯的她,要她乖乖就范。 而杏眼怒睁的她,也只能无助地让他为所欲为,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钟飞鹏,你……唔——」天啊,他的吻实在害死人了,害她的胸口又酥又麻。 「怎么又连名带姓的喊人,你这张小嘴真是不讨人喜欢。」尝了尝三天没占有的小嘴,钟飞鹏就是忍不住逗弄她。 「令堂没教过你如何喊亲密的人,也没教你如何讨男人欢心吗?」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的红唇后,他才充满轻蔑问道。 「我和你的事,别扯上我母亲!」忍住唇上的刺痛,林姵玟和他怒目相向。 「唷,终于又露出利爪反击了。」钟飞鹏最喜欢女人偶尔泼辣点。 「那也是被你逼的!」她真想咬他一口泄愤。 「说得好,那么我就不客气的再逼你吧。」眸中闪着邪恶光芒的他笑了。 忽地,撕裂衣料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几秒钟之内,林姵玟的衬衫、透明丝袜几乎被他扯毁。 更过分的是,他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也跟着侵上她的蕾丝底裤,来回不断地抚摸揉弄。 「你这个变态、恶魔,咳咳咳——」柔嫩肌肤突然接触到冷空气的林姵玟,不禁咳嗽了起来。「别这样,我好冷,咳咳咳——」 她哀求着他,心里更明白自己逃离不了他了。 「我会给你温暖的,小甜心。」他占有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不擅隐藏自己欲望的钟飞鹏大手一扯,将她的蕾丝内裤撕落于地。 而他刚勇的昂藏再也忍不住,而以狂霸之姿埋入他梦寐以求的温暖之地。 「拜托你,我真的很冷,啊——」被他狂肆爱的林姵玟几乎受不住他的狂野。 「相信我,多多运动,等一下就不会冷了。」钟飞鹏压根儿不信她的烂藉口,并且以更多的律动来回应她。 「你……好可恶!」被欺负得很彻底的林姵玟只能低吟抗议。 「小甜心,在你没清楚交代这三天的行踪前,你相不相信我还有更可恶的招数?」他迳自将火热的吻,对上她诱人的唇。 「哦——你……好坏。」杏眼圆睁的她已感受到他剽悍的掠夺。 此刻,她相信这个霸道狂野的男人,是她抵抗不了的狠角色。 第六章 如林姵玟所料,那天在办公室中,她果真在钟飞鹏的「严刑逼供」下,染上了严重的风寒。 抵抗力其差无比的她赶上威力十足的流行性感冒,不仅鼻水直流,咳嗽和全身酸痛也陪伴她左右。 拜这场威力十足的感冒病毒所赐,身体本来就虚弱的林姵玟进出大小医院数次,在家休养了十多天也未见转好。 所以,她更乐得不必随霸道的钟飞鹏到公司引人侧目,甚至还希望感冒病毒能眷恋她的身子久一点,让她不必去面对公司里的蜚短流长。 也由于如此,缺了林姵玟陪伴的钟飞鹏显得无精打采,于是趁着这个空档到疗养院探望病了好些年的母亲。 「少爷想回公司还是到分公司巡视?」在轿车旁的司机何明德,恭敬的问着神色凝重的钟飞鹏。 「回公司。」探视完母亲的他简洁吩咐一下。 坐上了车,神色有一丝疲惫的钟飞鹏,安静的凝视着车窗外,并对撩乱夺目的景物视若无睹。 「夫人的身体还好吗,少爷?」车内的低气压让何明德受不了而开口,经过岁月风霜洗礼的脸庞呈现出对后座男子的一丝关心。 「还好。」钟飞鹏为日渐消瘦、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的母亲伤神,但这极度隐私的家务事他也不想对外人透露。 「夫人的健康既然有起色,少爷还为了什么事烦恼?」何明德有点不解。 「有吗,有什么事该我烦恼的?」钟飞鹏睨了后视镜中何明德的身影一眼后,便闭目养神。 「只要是人都有烦恼。」何明德诡异的一笑。 「我事业有成、爱情得意,该有什么烦恼?」钟飞鹏睁开眼,睇看平时不多话,今日却滔滔不绝的司机。 「或许少爷的烦恼是不足为外人道。」 「何叔是未卜先知,还是神机妙算?」 「我老何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司机,少爷少寻我开心了。」 「职业不分贵贱,我只不过比别人幸运,出生在富贵家庭罢了。」 「但少爷的起跑点就超越了别人,这可是赢了别人一大步。」换何明德寻钟飞鹏开心了。 「没想到何叔也会同我开玩笑。」平时不苟言笑的钟飞鹏,也难得展现出和善的面容。 「少爷不开心,老何我当然也开心不起来。」何明德听似平常的话语中,却涵义深远。 「我这么值得你关心?」他笑了笑。 「少爷在老何的心目中永远是最值得关心的人,更何况我只要看到少爷,就会想起我那个见面却不相识的儿子。」何明德歛下闪烁不定的眸光。 「何叔有年纪和我相仿的儿子?」他不知道在钟家担任司机多年,至今仍单身的何明德竟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是啊,我和那亲生儿见面却不相识。」何明德无奈的叹息。 铃铃—— 本想再说下去的他,却被钟飞鹏手机的和弦铃声给打断。 想当然耳,忙着接听电话的钟飞鹏也未望见后视镜中的何明德神色有异。 未等闹钟响起时,林姵玟已提早起了床,做个早起的虫儿。 被感冒病毒折磨多日的她终于脱离了苦海,可以起身了。 健康状况稍微好转的她,为了抢在钟飞鹏起床时间前出门,便赶紧到盥洗室做了一番梳洗,并且换上剪裁简单的套装,以百米速度准备跑出家门。 「小姐早。」正在车库旁擦拭车门的何明德,讶异的望着动作仓皇的林姵玟。 「何叔早。」糟糕!她都忘了这阵子钟飞鹏都是乘坐何明德开的车子上班。 「小姐是不是赶着上班,要不要等少爷几分钟,他马上下楼来了。」望着林姵玟的妆扮,何明德猜测她应该是要赶着去上班。 「不、不用了,我自己搭捷运上班就可以了。」闻言,林姵玟脸色倏地大变。 她避钟飞鹏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再等他一同上班,然后自投罗网。 「搭捷运跟人挤得像沙丁鱼,哪有坐自家车子舒服?」 「乘坐大众捷运系统速度快又不塞车,我还是去搭捷运比较方便。」她夹紧着皮包,恨不得有机会赶紧偷跑。 「小姐不喜欢坐我开的车?」到底他也年轻过,识得她这般慌乱是为何,况且钟飞鹏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他早已一目了然,所以他决定帮钟飞鹏一把。 「没有的事,何叔不要误会。」林姵玟一慌,连忙摇头,不想无意中伤了他的心。 「有人不是怕坐你的车,而是在闪避我。」不知何时走到车库前的钟飞鹏,突然冷声替她说明原因。 他问过了医生,也知道她身体恢复的状况,所以算准了她这几日应该会开始上班了。 「少爷,你来了,车子我刚打好蜡!」何明德对钟飞鹏笑了笑。 「上车!」不容林姵玟拒绝,开了车门的钟飞鹏粗鲁地将她往车内推。 「不要这样,何叔在看。」慌张至极的她愤怒的低语。 「你再躲我,别怪我把我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他知道她脸皮薄,所以抓着她的弱点不放。 「就算你召告天下那又如何,反正公司里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暗自碎碎念。 「你说什么?」他不悦的挑高眉。 「没有。」林姵玟噘着唇,往座位的另一边移去。 「坐过来点!」钟飞鹏最厌恶她视他如洪水猛兽的模样。 「好嘛。」或许是心虚的缘故,林姵玟不安的瞄了瞄后视镜,才移近不到一寸的距离。 「再过来点!」她的臀部是黏住浆糊了喔。 「你别太过分,何叔在看啦。」他真的很不要脸耶! 火大的钟飞鹏索性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怒火不小的他按了车门边的按钮,一道深色、厚重的玻璃缓缓地将车内的前后座隔开。 钟飞鹏扬起得意的笑容,「这样够隐密了吧?」他看她还有什么闪躲他的理由。 「你又想做什么?」她不禁恐惧了起来。 「重温旧梦。」 「你疯了?我们在车上耶。」他的肆无忌惮让她瞠目结舌。 「我不管,我要索讨这半个月你欠我的债务。」钟飞鹏依然故我,压根儿不理会她顽强的抵抗。 「大清早的,我又还没吃早餐,你别这样啦。」慌乱的林姵玟不知道该先捂住凑近过来的丰唇,还是先挡下在她身上作怪的大手。 「放心,我会喂饱你的。」不容她抗拒,钟飞鹏封住她唠叨的小嘴,大手探进她的衣内抚摸令他爱不释手的丰盈,直到他也快喘不过气才歇息。 「好吧,暂且放过你,我可以忍到进了公司再整治你这个小东西,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望着她红肿的唇瓣和娇喘连连的模样,钟飞鹏心中泛起一阵快感。 「什么条件?」天真的她还以为自己会获得解救,从此不再和他有所牵连。 钟飞鹏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尖,「晚上不准你锁门睡觉。」他不喜欢把两人的关系搞得像偷情似的。 「怎么可以!那我们之间的事不就会让爸妈他们知道了?」林姵玟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他们知不知道都无所谓。」钟飞鹏不在意的耸耸肩,甚至想看林灵灵得知此事后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自私了!」林姵玟冷冷的瞪他一眼。 「答不答应随你,我不会强人所难。」他两手一摊,故作大方状。 「你!」遇到这种小人,她只好认了。 「你想怎么样就快点,免得……公司等会儿就到了。」咬咬唇后,她索性把心一横,任他予取予求。 唉,人算不如天算,早起的虫儿果真被鸟吃。 与其当只被吃乾抹净的小虫,林姵玟发誓下次绝对要当只早睡晚起的小虫。 汽车旅馆的大床上,空气弥漫着欢爱后的浓厚气味。 汗湿的何明德拍了拍身下那女人弹性有加的翘臀后,才意犹未尽地翻身小憩。 「你真够骚,几乎每一次都害我差点没命。」何明德睁开血丝满布的双眼,称赞身旁的女伴。 「你也宝刀未老,死鬼。」林灵灵瞟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如何说出分手之事。 这种偷来暗去的不伦关系她已厌倦了,更何况她怕若是关系让钟鸿恩知晓,必会害她落到成为下堂妻的凄惨地步。 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斩断情丝,终止这段不伦的关系。 「我的『宝刀』根本没老过,不信的话,给我几分钟准备,我会再让你尝一次欲仙欲死的滋味。」脸色微愠的何明德低语,不容她污蔑他男人的自尊。 「我相信你行,但骨头快散的我可没办法再来一次。」林灵灵脸上已无愉悦的笑容,只有极度的厌恶。 真是够了! 她受够了他床上多变的花招和近似暴虐的对待,真不晓得她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才会沉溺在rou体欢愉中。 「知道我的厉害就好,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有意想疏远我。」何明德意有所指的警告她。 「如果我是有意想疏远你呢?」她故意顺势试探他。 「我劝你最好别跟我开玩笑。」他坐起身,目光阴沉的望着她。 林灵灵的身子突地震了一下,「如果……假设我是当真的,你会成全我吗?」她僵着假笑的脸问。 「先拿五千万封口费来,我或许会考虑和你划清界线,各走各的阳关道。」何明德迅速的覆在她身上,毫不客气的对她揉捏,藉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五千万!?」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愤怒的林灵灵下了床穿衣。 「何明德,你干脆去抢算了,别狮子大开口,痴人说梦话了!」她指着床上的无赖男子破口大骂。 「你若还想保住钟鸿恩夫人的宝座,最好照我的话做,否则我不保证权威总裁夫人红杏出墙的消息不会走漏!」他赤身裸体的下床,大剌剌地走到她面前,粗暴地抓住她的手恐吓。 「你搞清楚,我们之间的男欢女爱是你情我愿,大家好聚好散,更何况你也从我身上拿走不少钱。」早知道她就别一时贪欢,才不会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但遗憾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后悔跟我了?别忘了,我在床上可是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个如狼似虎的yin荡女人,所以跟你拿几个钱花花,何错之有?」何明德的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你、你不要脸!」怒气攻心,林灵灵甩了他一巴掌。 不甘心被赏了一耳光,何明德也回敬了她一巴掌,但他野蛮的力道让林灵灵疼痛地扑跌在地。 「这一耳光算是给你一点警告,下次请先搞清楚,你想打的人是谁再出手!」他不屑的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看在我们在床上是那么契合的份上,顺便告诉你,我曾好心地帮你拍过非常养眼的照片,不晓得那些照片你家老头看了会不会流口水?」他何明德岂是让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小角色?光是用这个方法,吓都能吓死这个没脑筋的荡妇。 「你……不是人,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唇角流血的林灵灵放声怒吼,尝到了玩火自焚的恶果。 「随你怎么说。」穿戴好衣物,何明德放任她斥骂。「我这个人干脆得很,五千万封口费给我,你做你的总裁夫人,我还是做我的司机老何,咱们船过水无痕而互不相干!」 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他要定那五千万元! 「何明德,你想钱想疯了,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气哭的林灵灵扬言不会轻易对他妥协。 「给你一个月期限,到时老子我没看到钱,别怪我不顾咱们在床上的交情!」 冷冷的睨了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眼,佞笑的何明德扬长而去。 「何明德,你去死——」她气极地咒骂起他。 以为自己够坚强的林灵灵最后还是忍不住掩面痛哭,后悔和这个嗜赌贪钱的魔鬼打交道,落得现在这般受人欺侮还不能反抗的地步。 第七章 夜幕低垂,一道黑影以万用钥匙打开林姵玟的香闺房门,旋即又快速的将之合上。 没一会儿,那道黑影已脱下了身上的束缚,掀开棉被,往软玉温香的身上靠去。 「啊——是谁?」被身上一阵男人的气息吓醒,林姵玟张开眼便尖叫。 覆在她身上的人及时捂住她尖叫的小嘴,「除了我,你还想指望谁到你的房间?」他没好气的问。 「唔……」原来是自大狂钟飞鹏来偷香窃玉! 「看到我摸黑进来疼你,太感动了是吗?」钟飞鹏睨着她盛满怒意的大眼。 「唔——」论体格她的确斗不过他,但咬他一口出气,她可是很在行。 「痛——你这只小野猫,竟然咬我!」放开箝制她身子的手,钟飞鹏就着昏暗的灯光,检查受伤的虎口。 「活该,你自找的!」林姵玟随即拉住被单裹住自己。 「你还有胆说?」钟飞鹏使劲的将她拉回怀中,「哪个情妇像你这么大胆,竟敢让她的男人孤枕难眠?」简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在胡说什么?爸爸妈妈还住在这里,你别得寸进尺!」她讨厌他张狂的样子,活像要把他们之间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不可。 「放心,我是等大伙儿都入睡后,才进来你的香闺。」他明白她所担心的是什么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林姵玟在他怀中咕哝。 「我在东区还有好几栋大厦,随便你挑一间住。」钟飞鹏摆明了要金屋藏娇,而且是要藏他怀里的林姵玟。 「你非得要我难做人是不是?」她怀疑他根本是故意弄得让人知道他们的事。 「你也怕曝光?」他明知故问。 「你不要脸,我可是还想保住面子,还要在爸妈的面前做人。」他还真是大方啊! 「事到如今再来装清纯乖巧,不嫌太迟吗?」 「别忘了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导演,我有抗拒的余地吗?」在钟飞鹏怀中的林姵玟捶着他的胸膛抱怨。 当初要不是畏惧于他的要挟,她岂会沦落到这种躲躲藏藏,和他关系又暧昧不明的地步?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钟飞鹏眯起眼,瞧着散发娇媚气息的她。 「没有,不过我知道是你启发我的潜能。」林姵玟无辜的耸耸肩,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漂亮!我就是喜欢你生起气来,乾干脆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模样。」他爱看她嗔怒的媚样。 「变态!哪有人爱看人生气的。」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随你怎么说,不过这不是我来你房间的重点。」不由分说的,他撕开她身上的睡衣,侵占她迷人的曲线。 他要她,无时无刻的想要她、渴望她! 「别过来!」林姵玟把脸一闪,让他的热吻落空。 「白天在办公室就已经那个了,你好心点,让我睡觉补眠好吗?」她简直快受不了他热情如火的缠斗。 说起床笫之间的欢爱私密,林姵玟仍是个青涩女子,而钟飞鹏的需索无度只是让这个欢场新手心生畏惧而已。 求欢不成,钟飞鹏恼羞成怒了!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她还搞不清楚她的职责吗? 「帮帮忙,我真的没力气应付你了。」体力不好的她,实在受不了他无止境的需索。 「我们俩之间的事,你用『应付』这两个字来形容?」火大的他瞪着那张挂着黑眼圈的小脸。 「没错,不要忘了我是为了谁而必须应付你。」和钟飞鹏相处久了,她自然掌握了与他的相处之道。 钟飞鹏气闷,可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忘了告诉你,我已开除令堂在公司的智囊团,还有她的几个亲信。」他想到箝制这可恶女人的办法了。 从不居下风的他,得意地笑睇着脸色转青的她。 「你对妈妈出手了?你答应我会放过她,怎么又对她出手了?」林姵玟苍白的脸庞因愤怒而泛红。 「对于一个亏空公司五千多万的股东,我没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如何对得起其他股东?」他只是先发制人,并没有要伤害她的宝贝母亲。 「妈妈哪有可能做这种胡涂事,我不信!」她用力推开他,讶异的坐起身。 明天一早,她得找个时间向妈妈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劝她别再和这恶霸作对,免得被啃得尸骨无存。 「铁证的事实还能赖得掉吗?」钟飞鹏以严肃的语气道。 「妈妈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胡涂到亏空公司的钱,她难道不怕爸爸知道吗?」她不敢相信聪颖过人的妈妈竟会做出这么胡涂的事。 「放心,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亏空的钱我已经补上了。」钟飞鹏故作大方的向她邀功。 他之所以帮那个贪婪的林灵灵忙,纯粹是不想让林姵玟担心受怕而已;不过这丁点心意,他也不想刻意让她知道。 「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钟飞鹏会这么的仁慈。 「不信的话,我就委屈点,当个抱枕陪你睡觉。」语毕,他整个人凑近了她。 他宠溺地捏捏她的俏鼻,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占有她才甘心,要不然他可真是无故便宜了林灵灵那个女人。 「你想得美!」娇嗔的她迅速泛红了脸。 「好好好,我不想,那你许个香艳刺激的绮情夜给我总成吧?」强摘的瓜不甜,所以他先征求她的同意,再讨个赏总不为过吧? 「你很讨厌耶!」林姵玟面带潮红地驳斥。 羞涩的她最后还是奉上了自己的小嘴,将他的大手往身上摆,让他主导今晚浪漫缠绵的绮情夜! 一辆银色轿车,咻的一声停在山路旁。 林灵灵独自驾车来到何明德指定的地点;下了车,她吃力的拖着一只装有巨款的旅行箱,来到路旁的小凉亭中。 「你终于大驾光临了。」听了脚步声,嚼着槟榔的何明德回过头。 嫌恶的看看荒凉的四周,林灵灵挥挥腥臭的槟榔味。 「我能不来吗?」她没好气的对满口槟榔的他道。 「说话何必酸溜溜,好歹我们曾经恩爱过,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何明德举起了咸猪手,欲揩油一番,却被林灵灵厌恶的挥开了。 「别碰我!」林灵灵斥骂。 「好,我不碰,你别那么凶悍嘛。」何明德举起双手,佯装无辜,「你该知道我最着迷的是牌桌,最爱碰的是新台币才对。」他自以为幽默的自嘲。 「哼,一无是处的烂人。」林灵灵别过脸,不屑的哼道。 「你说什么?」就算是已经非常小声的轻语,耳尖的何明德还是听见了。 「没什么。」林灵灵不是个笨蛋,所以不会笨得再去招惹一个赌徒、无赖,自找麻烦而弄得自个儿一身秽气。 「最好是没什么,否则你该知道惹火我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悦的对她撂下狠话。 「照片呢?」她不想再跟这个烂人多费唇舌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照片和底片。」何明德不是傻子,更不会涉险做蚀本生意。 「我坚持先看到照片。」虽然不想再跟他周旋下去,但她也有她的坚持。 「先拿钱来,我会让你看到你的春宫照。」手上毫无照片的何明德继续诓骗她。 林灵灵顿了一下,经过思索后才心有不甘的将钱奉送出去。 「拿去吃药吧!」她恨不得将那只颇有重量的旅行箱,直接砸烂他那无赖的嘴脸。 「我们好歹也做过多次的夫妻,说话何必说得那么难听。」见钱眼开的何明德,忙将旅行箱打开检查。 「哼!」林灵灵真恨当初识人不清,才会误上贼船。 「数目不对,这里大约只有三千万左右。」对钱数一向敏锐的何明德,沉下脸质问她。 「我只给你三千万没错。」林灵灵也没否认。 「不是说好五千万?」没那些余额的话,他一屁股赌债要从何还起? 「没拿到照片和底片前,那二千万你休想拿到。」她不是傻蛋,万一没拿到任何照片或底片的话,她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贱人,其余的二千万,我这几天就要拿到。」何明德狰狞着脸恐吓她。 欠下巨额赌债,快被债主逼疯的何明德已是穷途末路,所以才会铤而走险,诓骗林灵灵已拍下她的春宫照。 「对坏事干尽的烂人,我不得不防。」心有不甘的林灵灵,不愿在口头上居于他下风。 「烂人配贱人,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出乎意料的,何明德却是猖狂的佞笑。 因为他会赶快另请科技高手来将照片移花接目,好以骗得她手上的两千万。 「神经病,你疯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林灵灵再也不愿和这个狂人多谈一分钟。 「想拿余款就尽快拿底片和照片过来,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她知道贪婪的人不会与钱过不去的。 「知我莫若你,真不愧是老子我看上的女人。」何明德心里正在盘算如何再捞她一笔油水。 「哼!」对他嗤之以鼻的林灵灵迳自进了驾驶座,只想尽快驾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么快就走了,不多聊聊?反正你回到钟家,钟鸿恩那老鬼也不见得在家,而我随时可以陪你、满足你,不管在床上或是车上。」倚靠在车窗边,起了淫心的何明德望着杏眼圆瞪的林灵灵,想重温旧梦。 「你可以去死,何明德!」林灵灵愤恨的咒骂他,也恨自己有眼无珠且贪图欢愉,才会倒霉的遇上这个无赖。 「你没死,我怎么敢抢先呢,钟夫人?」他刻意反讽着她。 「死烂人,让开!」气疯的林灵灵便启动车子、加足马力,气呼呼的扬长而去。 饶是钟飞鹏如何小心翼翼的掩人耳目,但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他和林姵玟的暧昧关系还是被自家人发现了。 位于钟宅五楼属于钟鸿恩的书房里,正上演着三堂会审的戏码。 「为何非得做出这种胡涂事,为何要对她下手?」怒气腾腾的钟鸿恩,瞪着儿子重拍桌子。 「她?这话是从何说起?」警觉性极高的钟飞鹏未搞清楚父亲的来意前,他是绝对装蒜到底。 「事到如今还跟我装胡涂?」知子莫若父,钟鸿恩才不相信儿子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爸爸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就骂,恕儿子资质驽钝不懂得爸爸的意思。」还没厘清老头子指的是哪个女人前,钟飞鹏见招拆招,死不承认。 「装蒜!」钟鸿恩怒斥着儿子。 要不是佣人在林姵玟的房间内发现用过的保险套,他也不会知道这小子竟然和她搞得这么暧昧。 「玟玟是你妹妹,你要玩女人也用不着动脑筋到自家人身上。」钟鸿恩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是『继妹』……,不是我的亲妹妹。」钟飞鹏不再反驳,间接承认和她的关系。 「胡闹!这乱伦的丑闻若传了出去,我们父子要如何在社交圈立足,你还要不要做人啊?」听了儿子亲口承认,钟鸿恩更是怒不可遏。 「人嘴两张皮,何必管他人的蜚短流长。」钟飞鹏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胡闹!这种乱伦丑闻哪由得你胡闹。」钟鸿恩气得差点挥手打了他。 「爸,继兄妹顾名思义就是两个不同血缘关系的人,再说我和她是因为一桩可笑的婚姻而结成兄妹;所以爸爸扣个乱伦的大帽子给我戴,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他的确是就事论事。 「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总之我要你和玟玟撇清关系!」砰的一声,钟鸿恩又怒拍了桌子。 「恕难照办。」无视于父亲的怒气,钟飞鹏照着自己的心意实话实说。 「荒唐,荒唐!难道你要为了一个低三下四、父不详的女人来跟我作对?」抚着发疼的胸口,钟鸿恩险些心脏病发。 「爸,丑话说尽就没意思了。」他依然故我。 钟飞鹏听不得有人当着他的面污蔑林姵玟,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亦然。 「其实,玟玟也不愿背上这些难听的字眼。要怪也只能怪生她、养她的始作俑者;不过有件事您可能也忘了,是您把那个始作俑者娶进门,我和玟玟之所以如此亲密,完全要感谢爸爸牵的红线。」钟飞鹏尽量选择不具杀伤力的字眼为林姵玟辩驳,免得触怒了父亲。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那女人进门,让那个看似无害的小狐狸精有机会诱惑你。」被儿子这么一说,他也不禁后悔万分。 他钟鸿恩阅人无数,竟然引狼入室,让他父子俩有机会栽在她们母女的手里。 虽然他也早怀疑自己戴了大绿帽,只是碍于面子的问题和苦无直接的证据,所以无法亲手揪出林灵灵种种无耻的行为。 「临老入花丛,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爸爸何必为个不值得的女人伤神?」为了顾及父亲的面子,钟飞鹏只好稍微安慰他老人家一下,让他知道当初不听儿子言,吃亏在眼前。 「咳咳——我的事会找个恰当的机会自己解决!」钟鸿恩尴尬的清清喉咙,「倒是你,别再给钟家添笑话和制造丑闻了,赶快花点钱打发那个小狐狸精。」 他真的老眼昏花了,竟会把小狐狸精看成乖巧的小病猫。 「玟玟浑身上下药味十足,狐媚的骚气倒是嗅不出来,所以爸爸别再侮辱她了!」钟飞鹏板下脸,不悦的看向父亲。 他的老头子若再这样丑化他的女人,就别怪他翻脸! 钟鸿恩顿了顿,佯装听不懂儿子的护短之意。「不管这小妮子对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你得找个理由和她断得干干净净。」 「爸,我要是听了你的话,玟玟大概会感激得涕泣。」钟飞鹏摇着头苦笑。 「你该不会是对她认真吧?」他不敢相信儿子会对她动了真情。 「有何不可?」禁不起被人激的钟飞鹏连思索也没有便脱口而出,而他说出口的答案连自己也吓一跳。 「荒唐,胡闹!」闻言,钟鸿恩简直气得跳脚。 「爸爸若和那女人结束婚姻关系,玟玟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为了他和林姵玟的将来,他劝父亲趁早休了林灵灵。 「就算我打算离婚又如何,我绝对不允许你娶个门不当、户不对,又父不详的女人进门,更何况她动不动就昏倒生病的身体,是要如何为钟家开枝散叶?」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钟家代代单传,他不能让色令智昏,错娶浪荡女之事再度发生在儿子身上。 「婚姻大事我自有主张,不劳烦爸爸为我担心了。」父亲越是不赞同,他越想任意而为。 「我不准玟玟进钟家门,钟家也不可能要这种病恹恹的女人当媳妇。」钟鸿恩下了最后的通牒。 他绝没想到当初在仙姑庙为儿子求姻缘时,李仙姑曾斩钉截铁预言钟飞鹏寻她千百度的伊人,近在灯火阑珊处的地方竟是在家中! 看着父亲骤变的脸色,钟飞鹏再继续补上一句:「事实上,玟玟早就进了钟家门,她早就是钟家的一份子了。」他提醒父亲已经不能改变的事实。 「你这不肖子,分明想气死我不成。」钟鸿恩暴怒不已,使得胸口又再度发疼。 说时迟那时快,未经敲门的佣人突地闯进书房。 「老爷,不好了,x医院刚刚来电说夫人发生车祸,情况好像很危急,也不太乐观。」 而这个恶耗像是突地而起暴雷,打断了他们父子俩的争吵,也让林姵玟母女俩从此阴阳两隔! 第八章 林姵玟送完母亲人生的最后一程后,几乎精疲力尽、心力交瘁,若不是钟飞鹏在一旁对她呵护备至,恐怕她也可能卧病在床而不起了。 「好多了吗?」轻轻打开门,钟飞鹏清了清喉咙,放低音调问她,生怕惊扰了哀伤的林姵玟。 凝视窗外,听到有人呼唤她的林姵玟,恍恍惚惚的抬起眼。「好很多了。」 脸色苍白的她,一望见随同钟飞鹏进门的继父时,连忙站起身来。 「爸。」感觉敏锐的她,总觉得钟鸿恩这阵子看她的神情多了一分防备。 「嗯。」钟鸿恩撇了撇唇,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但碍于儿子面前,他也不太好再摆个雷公脸。 「人死不能复生,你母亲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担心你再意志消沉下去。」念在林姵玟喊他为父亲已有一段日子的份上,身为长辈的钟鸿恩假意的劝慰着她。 「谢谢爸爸关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她幽幽的回道。 「你听得进去就好。」钟鸿恩拧着眉,一瞬也不瞬地瞅着面容消瘦、又了无生气的林姵玟好一会儿。 平心而论,这病恹恹的女孩子除了不该和自己的儿子牵扯出暧昧关系来,他实在也对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为了钟家香火和钟飞鹏着想,他还是不得不想办法对她下逐客令。 「不知道警方对妈妈的车祸调查得如何?」沉浸在母丧愁云中的林姵玟,还不知晓钟鸿恩的盘算。 为了不让林姵玟再受到刺激,钟飞鹏抢在父亲之前开口:「阿姨的车速超过一百公里以上,所以才会煞车不及而跌入山崖。」人死为大,钟飞鹏对林灵灵的死因改了口,不敢让林姵玟知晓。 「不可能,妈妈开车一向很小心,不可能无缘无故超速驾驶,一定是有人在她车上动了手脚,或者她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开快车。」拭干的泪又滑落在林姵玟的脸上。 直觉告诉她,这件原因不明的车祸和母亲亏空公款必有牵连,但为顾及母亲的颜面她也不敢明说。 「爸爸、飞鹏,求求你们请警方再重新调查,我知道妈妈是被人害死的。」母女连心,所以她始终相信发生车祸的原因必不单纯。 「你这孩子,怎么有理说不清,这车祸案子警方早已结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母亲是驾车疏失,哪来什么人对车子动手脚。」钟鸿恩对于她的歇斯底里也渐渐感到不耐烦了。 这件喧腾社会和社交界的车祸事件好不容易让他花钱压下了,他怎可能让所有对他们夫妻感情状况起疑惑的不利舆论再次沸腾。 「爸爸,妈妈的死不是意外!」林姵玟伤心的哭泣。 「这话是什么意思,灵灵和我夫妻一场,难道我会眼睁睁地让她含冤莫白、死不瞑目?」林姵玟的出言不逊让钟鸿恩动怒了。 「意外天天都会发生,你要面对现实,玟玟!」为了避免父亲和爱人再起龃龉,钟飞鹏不得不赶紧出言相劝。 「哼!」脸色难看的钟鸿恩顺势狠下了心。 「你这孩子翅膀硬了,嘴也变得刁了,灵灵虽然人走了,但我这个做继父的不会放任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这阵子你的伤心难过也过头了,为了不让你再触景伤情,我会派人送你到加拿大换个环境调养身子,也好重新过生活。」他借题发挥,堂而皇之找了个撵她走的藉口。 钟飞鹏一怔,「爸爸何时决定的?告诉你,我不会让玟玟去加拿大!」他突地勃然大怒。 「只要钟家有我在的一天,就由不得你和她继续胡闹下去!」钟鸿恩恨透了儿子的桀骜不驯。 「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去留只有我才有资格决定。」不满擅自作主的父亲,钟飞鹏火大的眯起眼反抗。 「你住口,这个家还是我在拿主意、作决定。」 「玟玟的去留由我作主。」 「爸爸要赶我走?」钟鸿恩父子的争吵让林姵玟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她这个失去母亲的孤女、没名没份的情妇,就要像袋没人要的垃圾给人拎出去了。 她没做错事,为何又遭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念在你喊我一声爸爸的份上,去了加拿大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铁了心的钟鸿恩别过脸往门口走去,免得自己心软又起了恻隐之心。 「你休想让她离开我!」钟飞鹏眸中闪着怒焰。 「你们不要再为我吵了,我的肚子好痛。」林姵玟的心一抽痛,抱着肚子呐喊。 大受刺激的她觉得眼冒金星,下腹绞痛得全身发寒,而且眼前的人影彷佛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在沉入梦乡之前,她发誓不再做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她要成为命运的主宰,她要自己掌握自己可怜的悲惨命运! 聘请了医术高明的医师为她动手术,终于将虚弱的林姵玟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可惜她腹中的胎儿仍难逃脱早夭的命运。 为了这桩不幸的事件,钟飞鹏几乎和钟鸿恩闹翻,父子间的冷战变得更加激烈。 而捧着一束美丽的玫瑰花束去探望她,也成为这段时间内,钟飞鹏在前往公司前的例行公事。 今日难得露脸的冬阳,让大地充满了祥和之气。 意外的,他未看到病榻上,处于愁云惨雾中的林姵玟。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越来越漂亮了。」在床沿坐下的钟飞鹏,温柔的将她披在肩上的秀发塞在耳后。 「是吗?」一抹久违的清丽笑容绽放在林姵玟脸上。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他献上最真摰的赞美。 林姵玟笑了笑,「这句话我可不可以解读成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故作天真的一问。 「你!」钟飞鹏讶异于她转变得如此之快,更怕她是大受什么刺激才会有如此反常的反应。 「惊讶吗?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看着他的反应,她知道自己吓着了他。 这段期间她已心痛过,泪也干了,所以经过了这一遭后,她已不怕未来的路会有多崎岖了。 他担心她是故作坚强,「关于爸爸的事,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等医生允许你出院,你就搬进我在东区的房子。」 「嘘,先听我说。」一只纤纤玉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这阵子,让你替我操心了。」林姵玟嫣然一笑。 「这是应该的。」钟飞鹏真的有点纳闷她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她嗔声怪他。 一改往常的慌乱,她反倒是缓缓的说:「其实,没保住孩子我要负最大的责任,要不是我只顾着为妈妈伤心难过,没注意到健康状况不佳的身子已怀了孕,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流掉。」 「没关系,这孩子只能说和我们没缘分。」孩子没了,他心里也不好过,不过看见她又恢复了生气,他心中也就释怀不少。 「所以说,这是谁也不愿发生的意外,你就别再怪爸爸。」林姵玟豁然的劝道。 「你别再替他说好话,别忘了,他要赶你到加拿大耶!」钟飞鹏无法谅解父亲想赶她走的事实。 「爸爸之所以这样做,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我都不生气了,你这个做儿子的还生什么气?」林姵玟笑他的爱记恨。 「玟玟,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她越是乖巧,他就越心疼。 「爸爸有你这坏儿子就够了,我当然要做个乖巧又贴心的女儿。」终于换她有机会调侃他了。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等你出院后,你就搬出钟家。」钟飞鹏态度坚定,为了她,他都不惜与父亲翻脸了,所以更不希望她再受委屈。 「不,我不会搬,你也不能搬。」林姵玟深情的瞅着他。 「玟玟?」钟飞鹏一副不解的模样。 「爸爸年纪大了,总不能没儿没女陪伴,况且这次要不是我的疏忽,说不定他老人家在八个月后就可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她捏捏他俊俏的脸庞。 「你的意思是……」钟飞鹏恍然大悟,脸上掩不住喜悦的笑意。 他真笨! 他怎么会没想到他们若是再接再厉的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父亲会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而接纳她。 这样一来,他不仅不必和父亲把关系弄僵,也能顺理成章的给林姵玟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我没什么意思,所有的意思都是你自己猜测演绎的喔!」林姵玟绽放出灿烂又魅惑人的笑容,并娇柔的偎进他怀里。 「总之,经历了那么多令人伤心的事,现在的我只想快快乐乐的和你一起过日子。」倚在钟飞鹏怀中的她感触良多。 感动万分的钟飞鹏倏地笑开怀,抚着她病后益发迷人的容颜。 「放心,我会说服爸爸成全我们,这辈子你做我的老婆是做定了。」他的唇随即落在她玉白的双颊上,真摰的承诺也低喃而出。 「未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不过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柔情似水的瞅着钟飞鹏,一抹柔媚的笑容又浮现在脸庞上。 「什么事?」钟飞鹏屏住呼吸,热情的爱意也存在他的体内。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脸上满是柔情的林姵玟,有所感触地望着他。 钟飞鹏紧拥着心爱的女人,「我爱你,玟玟!」 他发誓此生绝不会辜负了她。 「我也是!」她激动得埋进他颈窝呢喃。 听到不曾对她说爱、对她霸道至极的男人对自己吐露爱意,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唇角因欢喜而上扬的她,更泛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喜悦和坚定。 因为得到钟飞鹏爱意的她不再孤独寂寞,她将会成为命运的主人,主宰自己未来的人生! 中午用餐时刻,形单影只的钟鸿恩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却食欲不振。 孤单的他不禁怀念起林灵灵在世时对他的殷勤伺候,以及钟飞鹏仗势逗弄林姵玟的光景。 只可惜此情此景已不在。 妻子林灵灵早已香消玉殒,唯一的儿子又为了早夭的孙儿和他呕气,整个偌大的豪宅独剩他孤零零的一人而已。 所以尽管再怎么丰盛的美食摆在眼前,他也食不下咽。 「老爷。」就在钟鸿恩哀声叹气之际,鬼鬼祟祟的何明德拿着一只牛皮纸袋,走向钟家的餐厅。 「是你啊,老何,要不要一起用餐?」钟鸿恩看了来的不是所企盼之人后便顿失所望,意兴阑珊的招呼他。 「老爷在等少爷和小姐?」瞥了瞥落寞的钟鸿恩一眼,何明德也毫不客气的迳自坐下。 「谁说我在等那两个不知感恩的兔崽子?」钟鸿恩死不承认。 何明德不想拆穿他的谎言,「下午少爷会接小姐出院,老爷就别替他们操心了。」告诉他这些事,只不过是何明德想哄这老头开心一下罢了。 「他们要回哪个家?」钟鸿恩想知道他们要到哪儿去。 「老爷在这里,少爷和小姐当然就回这里。」他知道钟鸿恩想知道答案。 令钟鸿恩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是由别人口中知道儿女的举动,所以何明德就故意让他尝尝这痛心的滋味。 「回来就回来,他们还得透过你召告天下,真是不像话。」闻言,钟鸿恩彷佛吃了定心丸。 心情好转的他仍故作愤怒貌,谴责了他们几句以维持尊严。 「少爷和小姐肯回来陪老爷住,老爷应该开心才是。」何明德早就看穿他死爱面子的个性。 「他们闹出这种丑闻,我为何该开心?」钟鸿恩仍是说着反话。 要不是念在来不及出世就早夭的孙儿份上,他岂会由得他们二人乱伦胡闹? 「年轻人有谈恋爱的自由,老爷该担心的是另一桩丑闻。」诡计多端的何明德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老何,你越说我越听不明白。」望着在钟家任职快三十年,也是儿时玩伴的何明德,钟鸿恩真不知他在说什么。 顿时一股吊诡异常的气氛悬荡在他们之中。 何明德从牛皮纸袋中掏出经过移花接木精采照片。「这几张精采照片相信能为老爷解惑。」他目光逐渐的转为阴沉。 「胡闹,你拿这些照片给我做什么!」钟鸿恩斥责越了分际的司机。 但当他看清照片中的主角后,斥责声也渐渐转小。 「这些照片……你是打哪儿来的?」亡妻生前yinhui的性爱照片让绿云罩顶的钟鸿恩震怒。 「老爷,有些事还是心知肚明就好,要不然扯破脸,大家脸皮都会挂不住。」 何明德因布对了局而心中大喜。 「贱人!」愤怒的钟鸿恩气得脸红脖子粗,「原来她竟然跟你……」戴了绿帽子的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逝者已矣,老爷何必再辱骂夫人?」利欲薰心的何明德,假意地为林灵灵讨公道。「夫人会胡里胡涂的出轨,难道做丈夫的不用负一点责任吗?」 闻言,钟鸿恩哑口无言也难辞其咎。 「你住口,假仁假义的狗东西!」忿忿不平的钟鸿恩双眸彷佛迸射出了冷光。「人都已入土为安了,你这没安好心眼的人渣还想兴风作浪?」他没想到自己豢养一头虎质羊皮的狗东西。 「兴风作浪对我没实质好处,我老何对白花花的钞票可能来得有兴趣些。」他开门见山地说出目的。 「我要花多少钱才能买断?」禽兽不如的狗东西钟鸿恩在商场上见多了,所以套用在这欺主太甚的人渣上也是有用的。 「一亿。」何明德不改狮子大张口的本色。 「混帐东西,你干脆去抢算了!」怒拍桌子的钟鸿恩,差点把整桌饭菜都掀了。 「夫人和老爷骂人的字眼如出一辙,不愧是老来伴的夫妻,只可惜夫人薄命走得太早,享受不到老爷给的荣华富贵。」他嘲讽着他们的识人不明。 说是如此,其实对于车祸而香消玉殒的林灵灵,何明德只有无限遗憾,却没有一丝伤心的感觉。 「够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毛钱。」真是欺人太甚了。 「爽快!」钟鸿恩的冷硬早就在何明德的意料内,「我想这些绝版的精采照片,很多八卦杂志应该很有兴趣,再加上我提供老爷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那一丁点钱我还放不在眼里呢!」撂下狠话的他,趾高气昂的起身往大门走去。 「站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钟鸿恩一怔,急于明白这混帐东西还握有他什么把柄。 「你的不孕,以及飞鹏的真正身世。」何明德几乎是一字一字清楚的说。 望着震惊万分的钟鸿恩,他心中的畅快是无可言喻,更是笔墨难以形容。 小产的林姵玟经过钟飞鹏聘请的专业营养师调养身体后,健康状况已渐有起色。 而生怕她在钟家受尽委屈的钟飞鹏也为她请了特别助理,向他报告她每天的生活状况。 可是这种安逸幸福的日子过久了,林姵玟老觉得他待她的态度已到了相敬如宾的地步。 一股虚幻的感觉早已袭上她心头良久。 不过那股感觉并没有困扰她很久,因为现在的她已非往昔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她了,她一定会好好的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第九章 「飞鹏,你还没睡对不对?」 夜里,埋在钟飞鹏怀中的林姵玟决定把悬挂在心上的事找出答案。 她蓄意将柔弱的娇躯偎进他暖呼呼的胸膛,白皙修长的玉腿也探进他结实的大腿中摩擦。 她纤纤玉手有意无意地伸进他的睡衣中,撩拨他紧绷的肌理。 「你这样磨来蹭去的,除了不行的男人和死人外,应该没人在这种状况下还会睡得着的!」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欲求不满已久的钟飞鹏咬着牙,狠瞪着怀中佯装无辜的女人。 可恶!女人真是宠不得! 他好心体恤她才刚恢复健康的身子,她却得寸进尺的来招惹他,非要惹得他欲望勃发,狠心吞噬她为快。 「人家很高兴你不是那两种人。」随着轻言喃语,她一双纤纤玉手抚上钟飞鹏的身躯,慢慢的替他解开多余的束缚。 「你在挑逗我,小甜心?」抓住她扯去他睡衣的小手,钟飞鹏的晶眸瞪得比方才还大。 「我哪敢啊?」她嘟高唇抗议:「我只是害怕你可能不行了嘛。」试验一下也不行,真是小器巴拉的男人。 「信不信我会打女人的屁股?」强忍欲望的他对她喃道。 「信,当然信。」林姵玟吐了吐粉舌,不敢再藐视他的雄风。 「你有没有注意到爸爸最近和何叔走得很勤?」在钟飞鹏还没真正动作前,她赶紧转移话题。 他不以为意的说:「他们不就是和往常一样。」 「是吗?可是我怎么看见何叔一反常态的对爸爸趾高气昂起来?」林姵玟将手伸进他的睡衣中,玩弄起他结实的肌理。 「爸爸和何叔自小就认识,他们的交情自然不在话下。」面对她的大惊小怪,钟飞鹏挺不在意。 「可是……」林姵玟看见他不耐的眼神,于是噤了口。 虽是如此,但她看到他们争执的情况并非是感情甚笃的模样。 找个机会她一定要溜去探探何叔和爸爸到底在密谈些什么。 「没什么好可是的,快点睡觉!」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钟飞鹏干脆沉下脸冷声喝道。 「飞鹏。」林姵玟不满他又霸道了起来。 不理会她的抗议,钟飞鹏迳自合上怖满血丝的眸子。 「医生交代过,你要作息正常、早睡早起,所以你快睡吧。」他若不理会她,他不信她还耍得出什么花样来。 「但是我白天已经睡很久了,若没再找些事情来做做,恐怕会睡不着耶!」她撒娇的腻上他,刻意磨蹭他、挑拨他压抑已久的欲望。 「闭上眼数羊,很快就会找周公下棋了。」她是真的想惹得他扑上去吗? 没好气的钟飞鹏将嵌入怀中的娇躯推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快要窜升的欲望平复下来。 「不要啊。」林姵玟又自动偎了过去。 不达到目的坚持不罢手是她今晚的原则,所以未达游戏的高chao前,她怎可能就此罢手? 「你有没有听过玩火自焚这句话?」睁开怒火正炽的双眸,钟飞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软玉温香的娇躯已在他身下。 望着欲火中烧的男人,林姵玟娇笑不已。「那你更该听过火冒三丈这句话喽?」 她故意再用言语煽动他的情绪。 「你的身体才刚恢复,我怕……」钟飞鹏几乎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像急色鬼恶扑到她身上。 「我知道了,这阵子你不碰我一定是心里有鬼,要不然就是有了新欢。」林姵玟知道他并没背叛她,但仍忍不住要捉弄他。 「有了你之后,我的新欢和旧爱是谁,你会不知道?」他扬起线条刚毅的丰唇凑近她。 「骗人!」她蓄意挑起他的怒火,「你说,你多久没有做家事了?」她故作暧昧的探向他下腹的昂藏。 「我是怕你受不住怀孕的辛苦。」他在她的抚摸下渐渐眯起眼低喘,狂乱的心智充满了欲念。 可恶透了!这越来越迷人的小妖女,可知他这一个多月来受了多少煎熬,居然还故意这么挑衅他? 「我没那么脆弱。」他的体贴让她感动,于是赏了他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你才刚小产,我怕你消受不了我的热情。」声音沙哑的钟飞鹏动摇了。 他快要忍不住撕裂她的衣裳,直截了当的占有她,而这句话也是他在提醒娇弱的她,得要受得住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才行。 「嘘,你知不知道女人调养身体的最好时机是在初潮、坐月子、更年期?」她好想早日再生个宝宝,于是又说:「那么爱我的你,会让我错过第二次调养身子的时机吗?」 「可是……」他真的不想伤了她,更何况他不爱在交欢时和她有隔阂,所以她想再度受孕的机会也相当大。 「没什么好可是的。」娇嗔的她瞥了不解风情的他一眼。 「随你要不要做家事,我就不信自己的行情那么差,找不到疼爱我的男人,哼!」她故意丢给他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的话。 「这辈子你休想!」钟飞鹏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霸道的在她身上烙下他专属的印记,让这得寸进尺的女人尝到惹火他的滋味。 「想到总公司还是回家看看小姐,少爷?」细雨纷飞的午后,何明德帮巡视完台北分公司的钟飞鹏撑着伞打开车门。 瞥了瞥心情愉快的钟飞鹏,何明德的心情不免也感染了那份愉悦。 「回总公司。」进了座车后,钟飞鹏才回答他。 「少爷不回家探望小姐?」坐进驾驶座的何明德随口一问。 「今天公司比较忙,暂且走不开。」刚刚才和林姵玟通过电话的他笑了笑。 「少爷最近心情好像很好。」从后视镜瞄了瞄他,何明德试探性的一问。 「不是好像,是非常好。」正在翻阅文件的钟飞鹏大方道出自己的心情。 「看到少爷的心情愉悦,老何我也跟着高兴。」何明德是真心的为他高兴。 「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要我成天绷着脸也挺困难。」钟飞鹏掩饰不住喜悦的神情。 「少爷的喜事将近?」何明德有点纳闷了。 这些日子他忙着和钟鸿恩周旋谈判,倒是疏忽了这孩子近来的举动,所以这孩子跟哪家小姐走得勤他当然也不知道。 见到自小看他长大的何明德一脸疑问,钟飞鹏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玟玟身体状况大有起色,爸爸也逐渐不排斥她这个准媳妇,所以我和玟玟的婚期应该也近了,到时候何叔一定要来喝喜酒热闹热闹。」 钟飞鹏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喜悦中。 「一定,一定。」神色僵硬的何明德强忍住心中的不快,连忙敷衍着他。 世界上有哪个为人父的像他如此悲哀? 不仅天天以司机身分为不曾相认的儿子开车,连儿子即将结婚的消息也是最后才知晓,这股窝囊气教他如何吞忍? 「怎么了,何叔?」车内异常的诡异氛围让钟飞鹏起疑。 「没有,是我听到少爷的喜事将近,使我不禁想起我那未相认的儿子也快结婚了,但主婚人却不是我这个亲生父亲。」瞥了瞥后视镜中的英挺身影,何明德忍不住欷歔。 「何叔,别难过,我相信你们父子总有相认的一天。」完全被蒙在鼓里的钟飞鹏有些歉意,便随口安慰一下他。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希望我那事业如日中天的儿子,别看不起我这个为人开车的父亲才好。」听到安慰自己的话,何明德这才恢复了神色。 「不会的,何叔。」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因钟飞鹏这番话,何明德又燃起和儿子相认的信心。 毕竟他多年来寄人篱下,又委下身段为钟鸿恩开车,总该有个代价,对不? 晚年的他若可托儿子之福,享尽荣华富贵、含饴弄孙,老天还是待他何明德不薄的,不是吗? 「林姵玟,你给我过来!」钟飞鹏随手从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中拿起其中一瓶玻璃罐,当他看清楚上头的英文标示后,一句如雷的咆哮声也从他口中蹦出。 「又怎么了?」从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精油澡出来的林姵玟,听到打雷似的吼叫,只是不在意的掏掏耳朵,见怪不怪的坐在椅上擦着保养品。 「告诉我,这见鬼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钟飞鹏将手中的药瓶用力的放在化妆台上。 「药喽。」林姵玟若无其事的瞄了一眼,保养脸部肌肤的动作一点也没因他的吼叫而停歇。 「我当然知道瓶子里装的是药丸,而我是要问你这该死的药丸是打哪里来的?」钟飞鹏紧抿着丰唇,脸庞线条无比的僵硬。 「问你呀。」面对咄咄逼人的钟飞鹏,林姵玟只是将问题丢还给他。 「我要医生开的是避孕药,怎么可能会变成排卵药?」他一定要她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干嘛?」她一副他多此一问的模样。 「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暂时不需要小孩子来打扰甜蜜的两人世界,你居然还背着我偷吃排卵药?」用心良苦的钟飞鹏火冒三丈的吼叫,那凶穷恶极的模样简直是要把林姵玟生吞活剥似的。 「你让我将避孕药当成维他命吃,还有胆说。」林姵玟不想不气,越想越气。「反正我爱小孩,我要把我们的宝宝再生回来就对了!」她不甘心的吼了回去。 更何况,知他莫若她,她知道钟飞鹏只会用言语恐吓她,却不会真的对她暴力相向,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对他发脾气。 「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这么快又怀孕。」叹了口气,钟飞鹏圈住她,从镜中迎向她的目光。 「医生说只要我懂得调养保健,怀孕对我未必不好。」不死心的她捏了捏横过肩膀的黝黑大手。 「只要有一丁点的不妥我都不准。」 「哼!」 「我是为你好,小甜心。」 「胡扯!」 「别为这种小事和我生气嘛,我的女人。」拿林姵玟没辙,钟飞鹏只好沉声的哀求着她。 面对钟飞鹏的低声下气,她暗笑在心。「你说我为你生宝宝这件事是小事?」 她蓄意鸡蛋里挑骨头,报复他以前对她的不公和霸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不让我生宝宝,你就等着抱枕头睡觉好了。」林姵玟赌气的噘高唇,美眸中闪着恶意的促狭。 「嘿,做人别太得寸进尺。」钟飞鹏不平的喊叫,早已习惯将她当抱枕的他如何能度过孤枕的漫漫长夜? 「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啊。」挥掉肩上的大手,她佯装心意已定的模样。 「喂,你不让我抱,我怎么办?」钟飞鹏真的无法忍受孤枕难眠的长夜。 「这么简单的事还问我干嘛?」笑睇穷紧张的钟飞鹏,林姵玟心中闪过阵阵捉弄他的快感。 「电视上多的是锁码频道,要不然你也有万能的双手。」她暧昧的眨眨眼。 「我有老婆,要那些见鬼的玩意儿做什么?」钟飞鹏气急败坏的嘶吼。 「你只有情妇,没有老婆,自大的男人。」她扳开他的箝制,用手戳他。 突地,钟飞鹏不由分说的圈紧她并许下承诺:「好,明天我就让你成为钟太太。」这样,她就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那虚名我不希罕,我只想成为慈祥的妈妈。」林姵玟扬起脸,向他抛媚眼。 「多少女人排队抢钟太太的宝座,你竟然不希罕?」面对这样的回答,钟飞鹏简直哭笑不得,现在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她心目中竟是如此的没行情。 「你希罕那些女人,我可以让贤。」不过她可不保证那些女人可以轻易沾得了钟夫人的边。 「你明知道除了你,我不可能要其他的女人。」 「时机未到,别将话说得太满。」她虽相信他的真心,但仍故意气恼他。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小甜心。」钟飞鹏又将话题绕回来了,不让她弃他而去,「你真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嗯?」 「对。」林姵玟傲慢的哼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钟飞鹏气极她傲慢的态度,以及她刻意令他恼火至极的疏离,于是赶紧圈住了令他又爱又恨的小女人。 「给我一个宝宝,否则……」林姵玟扬起玉颈,咬了霸道的他一口,再极其暧昧的往他裤裆挑逗,吊足他的胃口。 「否则如何?」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钟飞鹏轻声低喃,打算以热情的旋律来诱惑她臣服。 可惜林姵玟早已看穿他打的如意算盘,所以镇定的绽放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否则如何,快说。」苦的是钟飞鹏不知道西洋镜已被拆穿了。 「否则……免谈!」啄吻刚毅的下巴一记,再恶劣的抓起枕头捶他后,她便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 「可恶的女人,你给我回来!」失去怀中的软玉温香,钟飞鹏恼怒了。 「来抓我啊,抓得到我,我就回来。」林姵玟箭步如飞地溜至以往居住的香闺躲难去也。 走道传来她不怕死的挑衅话语后,又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房内只留下咬牙切齿、死瞪门扉的钟飞鹏。 气急败坏的他瞪着门扉发誓,他一定要拆了这该死的门板,生吞活剥那个可恶的女人不可,要不然他钟飞鹏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手提一只皮箱,狡猾多诈的何明德来到钟宅五楼的书房中,脸上掩不住的得意笑容和一脸凝重的钟鸿恩成了强烈的对比。 「钱准备好了吗?」现下他可与钟鸿恩平起平坐,不用再卑躬屈膝了。 「你认为呢?」不动声色的钟鸿恩心里冷笑着。 纵横商场多年,他岂会让个混帐东西毁了他的所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不会让权威和你的名声毁于一旦才对?」何明德不相信他会冒这个险。 「反正什么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钟鸿恩反而冷冷的自嘲:「我真不明白为何我待你不薄,你却能狠得下心来破坏我的家庭,甚至想毁掉我幸福的一切?」 冷着脸的钟鸿恩百思不得其解。 「你幸福的一切?」何明德嗤之以鼻的大笑,「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就让你的钱砸得明明白白。」自鸣得意的何明德机关算尽,但却忘了算出钟鸿恩和老天爷那一关。 「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让咱们亲如兄弟的老朋友反目成仇?」脸色难看至极的钟鸿恩,至今还扪心自问是否有对不起他之处。 「你还有脸说我们亲如兄弟,你若待我如兄弟就不会让我做个替人开车的司机。」放下了戒心的何明德怒吼。 「我原本有意让你到公司帮忙,但谁让你嗜赌成性仍不知悔改。」 「那心仪呢?你若把我当成兄弟,就不该抢我爱慕的女人为妻。」 刹那间,钟鸿恩震惊不已。「你……喜欢心仪?」他不晓得老朋友也爱慕前妻,他真的不知道。 况且,他与前妻的婚姻是媒妁之言,更基于双方家族利益而结合,所以他们婚后虽未有水乳交融的殷实感情,倒也保持相敬如宾的婚姻关系。 直到发生一件谁都没料想到的意外才改变了一切。 「你娶了心仪也罢,问题是你风流的死性不改,有了心仪还到处拈花惹草,让心仪伤心难过。」何明德替李心仪抱不平。 「这……」愧疚的钟鸿恩说不出话来。 历历的指责,让钟鸿恩愧疚不已,但己身的隐疾更让他有苦难言。 「你知不知道心仪多盼望和你有个孩子,没想到你这个不孕又自私的老鬼非但没告诉她,还将所有的过错推给她,让她痛苦自责。」何明德指控他的自私。 「我……」愧对前妻的钟鸿恩哑口无言、悔不当初。 让他更后悔的是,当年笨到把这个私密告诉他认为可以推心置腹的混帐东西。 过往的回忆让何明德渐渐面露狰狞,「既然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没法子让心仪怀孕,让我这个老朋友来代劳有何不对?」无耻的他大言不惭。 「原来是你侮辱了心仪?」事实的真相往往丑陋不堪,钟鸿恩恨不得宰了眼前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天啊,她为什么不说,还委屈地让我一直误会她,甚至羞辱她。」钟鸿恩痛苦的捂住脸。 天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错待被这禽兽侮辱的李心仪,甚至还冤枉她不贞与人怀孕生子,最后让她落得精神崩溃进入疗养院的下场。 他真的对不起李心仪,他真该死! 「我没有侮辱她,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欺负心仪,是她不肯给我,我才强要了她,我这么爱她也错了?」觉得众人皆错他独对的何明德仍不知反省悔改。 「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朋友妻你竟然也欺负?」钟鸿恩抚着发疼的心脏,脸色铁青的险些病发。 「我强占了心仪,你也得了不少便宜啊;我的亲生儿也就是飞鹏,那孩子不是白白的喊你快三十年的爸爸,你哪里吃亏了?」何明德邪恶的笑了。 他之所以忍气吞声让儿子认他人为父,无非就是要自己的骨肉含着金汤匙出生,继承钟鸿恩所有的产业,而后再由他何明德父子接收大片江山。 「混帐东西!飞鹏是心仪生的儿子,也就是我钟鸿恩的儿子,哪由得你这人渣胡乱认亲。」在得知钟飞鹏是何明德的骨血那一刹那,钟鸿恩几乎不敢置信。 但震惊之余,他旋即又恢复了冷静,毕竟在他亲手从医院接钟飞鹏回钟家那刻起,他已认定那孩子是他钟鸿恩唯一的儿子,此生永不改变。 「哼,飞鹏是你这没用老鬼的儿子?别笑掉别人的大牙了。」何明德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何明德!」为再求证其他的事,紧握双拳的钟鸿恩硬是逼自己忍下这口气。 「飞鹏的事,暂且再议;我问你,灵灵和你素无恩怨,你为何拖她下水?」 「唉,车祸横死是她命薄,我可没害死她。」何明德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若非你勒索她,她会无故亏空公款,愤怒的失控驾车?灵灵的死,你这人渣也难逃其咎。」拼凑了所有的蛛丝马迹,钟鸿恩怒不可遏的道出事实真相。 前后任妻子被这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所害,钟鸿恩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的情绪。 然而在他们相互指控、怒骂中,却忽略了门外那个捂住脸呜咽、暗中窃听的娇小身躯。 第十章 震慑于钟鸿恩阴狠冷酷的神情,饶是狡诈成性的何明德也不禁怔愣了半晌,咽了咽口水才呐呐开口:「我……和你老婆是两相情愿,我可没杀她,也没在车子中动任何手脚,是她自己爱开快车,不关我的事喔!」 「灵灵在车祸往生前,可曾拿了三千万向你赎回照片?」钟鸿恩于林灵灵生前在银行的保险箱中找到了一本日记,因此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拼凑到十之八九。 「你……怎么知道?」何明德的脸色骤变。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难道不怕我把那女人的春宫照公诸于世,让你钟鸿恩无法抬头做人?」何明德紧咬着他的弱点不放。 「请便!」钟鸿恩脸上尽是狠厉的神情。 何明德愣了愣,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不畏惧,「我真的会把照片卖给八卦杂志,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面子、顾尊严,不过这错误已害了我的两个妻子,你想我会一错再错而不知悔改吗?」钟鸿恩眼中闪烁着冷冽眸光。 「你当真不付款赎回照片?」何明德恼羞成怒了。 「我不会为那些移花接木的假照片付出一毛钱。」钟鸿恩替林灵灵为那些粗制滥造的照片付出生命而不值,所以他不会称何明德的心,也不会再如他的意了。 「你……知道照片是假的?」何明德惊惶失措。 「我要是还看不出照片的真假,我钟鸿恩流连花丛数十年岂不是浪得虚名?」 他虽是自嘲着,但心中更是深深的自责。 「你好样的,没关系,既然老子我从你身上挖不出钱,我可以要飞鹏那小子吐出钱给老子我,要他报答老子我的生育之恩。」何明德找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用钟飞鹏来威胁他。 「够了!你这该下地狱的浑球、老而不死的人渣!」 泪流满面的林姵玟这时闯了进来。 「玟玟。」何明德诧异得望着她。 他们二人除了讶异失措之外,一张老脸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住口,你这该死的人渣没资格叫我!」林姵玟冷着脸怒斥何明德。 钟鸿恩阻止她口出恶言,免得触怒坏事做尽的何明德。「玟玟,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插手!」 「爸爸,我终于找到害死妈妈的元凶,我怎么可能让这人渣逍遥法外?」泪汪汪的林姵玟不理会钟鸿恩的劝,直想让何明德受到应有的制裁。 「臭女人,论辈分你还该喊我一声公公,你口口声声人渣人渣的喊,不怕说出去会遭天打雷劈吗?你再乱骂一句,别怪我教飞鹏扔了你这个臭女人!」底牌被掀光的何明德怒气被她完全引爆。 「飞鹏不会认你这种人渣浑球做父亲,你想做他父亲也要看你配不配,而我也不会认你这种害死妈妈的人渣为公公。」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替亡母出气报仇! 「血浓于水,我就不信他会不认老子,不拿钱奉养老子?」怒气冲天的何明德顾不得颜面,只想赶紧弄到钱还掉赌债。 「我若拿这卷精采的录音带让飞鹏听呢?你说,飞鹏他会认一个侮辱她母亲、无恶不作、嗜赌成性、迫害继母、集一身罪恶的男人为父吗?」钟鸿恩沉下声,从录音机中拿出卡带,一瞬也不瞬的盯住黔驴技穷的何明德。 「爸爸说得对,飞鹏不但不会认你,他只会痛恨你、厌恶你!」对何明德深恶痛绝的林姵玟和钟鸿恩现下可是站在同一阵线上。 「你敢设计我?」何明德愣住了。 「我钟鸿恩若让你这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玩弄于股掌间,岂不枉费我纵横商界好几十载?」 强弩之末、债台高筑的何明德闻之后脸色更加狰狞,「你们这些人以为我没辙了吗?你们断了老子的财路,老子就算被那些债主砍死,也要拖你们这些人当垫背!」横竖拿不到钱,他这条老命也豁出去了。 「你……要做什么?」机警的林姵玟护着钟鸿恩,望着何明德诡异的笑容。 佞笑的何明德几个信步便将门落了锁堵住出路。 旋即,他当着不敢轻举妄动的二人面前,拿出一只装有不明液体的瓶子,将瓶中的液体往空中喷洒。 「小心!」心陡地一震的钟鸿恩推开林姵玟,让她免于被呛鼻的液体泼洒到。 「我何明德将死却有你们的陪葬,真是大快我心啊,哈哈哈!」狰狞的他投射出两道忿忿不平的目光,撂下狠话的同时也点燃火花,打算拉着他们二人同归于尽。 「不——」望着纷纷窜起的火花,毛骨悚然的林姵玟发出了惊悚的尖叫。 惊慌失措的她只希望能活着再见心爱的人一面,哪怕只有一眼就好! 逃过大火吞噬,劫后余生的钟鸿恩和林姵玟分别受了轻重伤。 而伤势较轻的钟鸿恩不顾身上疼痛,执意要钟飞鹏扶着他去探望刚从加护病房,转回头等病房没几天的林姵玟。 浅眠的她,几乎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刹那便清醒了过来。 「爸,您的伤还没好,怎么跟飞鹏一起来了?」荏弱无力的她忍着痛想坐起身。 「我好多了,你怎么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的钟鸿恩望着逞强的她,急着唤儿子帮忙。「快扶着玟玟,别让她动了伤口。」 「躺着会舒服点,玟玟。」钟飞鹏及时扶住多处严重灼伤、脑震荡、左手骨折又不自量力的小女人。 「不要,人家都躺了好几天,骨头都快要躺酥了。」林姵玟任性的不依,娇嗔地瞥了他一眼。 「受伤的人别任性!」钟飞鹏担心她的伤势受不了折腾又会裂开。 「我哪有任性,要不然换你来躺个七八天看看。」她赌气的嘟着唇,要他知道受伤的人才是老大。 「飞鹏,玟玟想坐起来,你就顺着她。」看着林姵玟有力气和钟飞鹏斗嘴,面容慈祥的钟鸿恩也放心多了。 他之所以能在这次的火灾中劫后余生,也多亏了这机警的小妮子。 要不是她以荏弱之躯护住心脏病发的他,凶残的何明德也不会对她饱以老拳,甚至想掐死她为快。 也幸亏这机伶的孩子懂得自保,及时拿了镇尺敲了何明德的脑门一记,得了空隙才有办法打开门锁,拖着垂危的他向外求救。 幸得老天垂怜,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 他和林姵玟逃过一劫,重新活过来了! 「爸爸?」钟飞鹏怔忡了半晌。 他讶异父亲会心向林姵玟,「您不是要玟玟别动了伤口,怎么又要我顺着她?」 「玟玟想如何,你就由她吧!」钟鸿恩又说出令他怔愣的话语。 「爸爸?」讶异的钟飞鹏望着行为异常的父亲,但口中不断嘀咕的他仍小心翼翼的照料着林姵玟。 「看吧!」林姵玟抛给钟飞鹏一抹胜利的笑容,宛如女王般的指使他。 「好好好,受伤的人最大。」二票对一票,所以他只好举双手投降了。 林姵玟别有用意的瞥了瞥钟鸿恩后,才嗫嚅开口问钟飞鹏:「何叔的情况如何?」 林姵玟不知伤重的何明德,是否逃得过鬼门关? 「据医生判断,他醒来的机会不大。」脸色凝重的钟鸿恩代儿子回答了。 他作梦也没想到何明德竟然背着父亲和林灵灵有染,还妄想拿yinhui不堪的伪照勒索巨款,甚至勒索不成时,更恼羞成怒欲置父亲和妻子于死地。 「醒来的机会不大?那他岂不是成了植物人?」林姵玟偷偷的望了动也不动的钟鸿恩一眼。 她更讶异从五楼窗口跳楼逃命的何明德,竟会沦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 「院方是这么说的。」神色不佳的钟飞鹏点点头,「这也许是老天对何叔的最大惩罚。」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他为何明德惋惜不已。 忽然间,面无表情的钟鸿恩和林姵玟对望了一眼。 「飞鹏,你去买点容易消化的小点心回来,这几天吃医院配的膳食,我都腻得倒胃口了。」钟鸿恩清了清发涩的喉咙,蓄意支开他。 「人家也想吃,多买一点哦。」慧黠的林姵玟也赶忙附和。 「真拿你们没办法!」对被他宠溺的他们摇头后,钟飞鹏只有认分的去买了。 在留下一室宁静后,面有难色的钟鸿恩才首先打破沉默。 「关于那一天……」声音喑哑的他不知要如何开口。 林姵玟笑了笑,「那一天,玟玟只看见逼害妈妈的坏蛋拿着照片向爸爸勒索巨款,那个坏蛋甚至还想置我们父女于死地。不过幸亏我们逃出来了啊,让地下有知的妈妈知道我们为她出了口气。」她流畅的说着当初向警方说的那番供词。 面对善解人意的林姵玟,钟鸿恩几乎感激得快落泪。「总之,爸爸谢谢你保住了秘密,还有毁掉那卷录音带。」 「什么秘密和录音带,玟玟听不懂也没见过。」她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不管怎么说,爸爸还是要感谢你没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让爸爸保有飞鹏这个儿子。」他不禁老泪纵横。 「飞鹏本来就是爸爸的儿子,而玟玟的公公也只有爸爸,不会有其他人。」林姵玟的眼中尽是令人感觉安心的光芒。 她绝不会认一个玩弄、间接迫害母亲死于意外的人渣为公公。 至于钟鸿恩执意保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让钟飞鹏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自私了点,但她相信以钟飞鹏高傲的个性,必定也无法接受自己是何明德一逞兽欲而生下的孩子,也更不可能认一个无恶不作又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为父。 所以让丑陋的真相随风而逝,该算是对钟飞鹏善意的保护吧! 「好孩子,爸爸谢谢你。」眼眶湿润的钟鸿恩愧疚不已,「你放心,我钟鸿恩的儿媳妇也只有你一个,飞鹏要是以后敢在外头拈花惹草,我绝不会轻饶他!」他要对以往自己待她的无情态度作补偿。 「爸爸,您放心,以后要担心他会拈花惹草的人未必是我哦。」林姵玟失笑了。 那笑容直教人惊艳,也教人对她的百变心思感到不解。 毕竟,她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监,若连自己的男人都拴不住,未免也太失败了点? 所以她这个看似愚笨的聪明女人,一定会让她的男人成为绕指柔,一生一世爱着她。 一年后 行事向来低调的权威不动产集团总裁,今日却一反常态的选在自家豪宅内大肆宴客。 今日让钟宅上下忙翻天的热闹宴会,是为了庆祝钟总裁喜获麟儿而举办的,所以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当然不乏和权威不动产集团往来频繁的名媛淑女,或政商名流。 然而热闹非凡、衣香鬓影的盛宴已开始了一段时间,前来道贺的嘉宾们脸上却都写满了疑问和不耐,因为缺了男女主人和小主角的宴会实在让他们的情绪也高昂不起来。 而根据耳语和佣人传来的小道消息,钟总裁又和他的情人起了口角,而且令人尴尬的争执声只要楼下的宾客们竖起耳朵用力地听着,大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这件礼服太暴露了,换一件!」臭着脸的钟飞鹏嫌恶的看着手上薄得不能再薄的白色礼服。 「宝宝喝完奶奶快点打嗝,要不然妈咪没办法穿漂亮衣服下楼哦。」一边低头替刚满月的儿子喂奶,林姵玟一边撇了撇唇,对于某人的自言自语,她一概不予理会。 「你的眼光真的越来越差,这几块破布缝起来的衣服你也买得下手?」钟飞鹏拎起一件背部全露的金缕衣时,黑眸气得快暴凸。 好不容易饱足的小奶娃逸出打嗝声,林姵玟笑逐颜开地替他顺了气。「宝宝好乖,妈咪说的话都听进去了,妈咪香一个!」以眼角余光瞄了暴跳如雷的男人一眼,她暗笑在心。 「你的品味真的很差,怎么净挑这些穿了等于没穿的破布?」这回,钟飞鹏以低吼来引起她的注意。 「宝宝躺好,妈咪换好衣服就抱你下去亮相,乖乖哦!」林姵玟仍旧连看都懒得看他,只是轻声细语温柔的把儿子抱进婴儿床。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失宠的钟飞鹏这次改成吼叫。 「嗯。」林姵玟仍旧不理睬他的吼叫,自顾自的从衣架中挑了件桃红色薄纱礼服。 「就穿这件好了!」她高兴的一弹指。 「不准!」瞄了刺眼的礼服一眼,咆哮声又从钟飞鹏的口中逸出。 「礼服买来就是要穿在身上,难道你要我光着身子抱你儿子下楼亮相?」林姵玟不悦的瞪着爱发飙的男人。 「也不想想自己是有了儿子的已婚妇女,还敢穿得这么凉快去招蜂引蝶?」抓狂的钟飞鹏又狂吼了。 像往常一样,林姵玟以一根纤指轻柔的抵在他唇上,试图阻止他的咆哮。 「你的记忆力有点衰退哦,我记得我身分证的配偶栏上还是空白一片,需不需要我请脑科医生帮你会诊?」 「你还有脸说!」说至此,他就火冒三丈。「是谁坚持死也不当钟太太,只想当我的地下夫人?」 「我说过,虚名和那张撕了都不能当壁纸的证书我不在乎。」她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不在乎,外头可有一大票女人抢破头想要。」他真的会被她气疯了。 「她们有本事就尽管来抢啊。」她可是有信心得很。 如果那些女人斗得过她的话,她会双手奉上名下没半分财产、一穷二白的权威不动产集团总裁钟飞鹏做她们的老公! 「结婚有什么不好,你干嘛那么排斥?」钟飞鹏百思不得其解。 「当情妇哪里不好,况且当初是你强迫我当的。」抚着他些微聚拢的眉峰,林姵玟笑咪咪的解释。 当然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要等她哪天开心了、想通了,她才会答应和他走入结婚礼堂。 「你!」钟飞鹏无力的申吟:「你这可恶的女人,当初我怎么会以为你善良可欺?」他甚至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在抱怨吗,亲爱的?」现在才知道事实真相未免也太慢了吧。 魅惑的瞟了他一眼,她当着他的面褪下了睡衣,换上那件露出雪背的桃红色低胸薄纱礼服。 「你若再有意见的话,我就带着宝宝到加拿大和爸妈一起住哦。」林姵玟以娇柔的嗓音威胁他。 而她指的爸妈就是远在加拿大养老和精神状况渐有起色的李心仪、钟鸿恩。 「有爸爸他们为你撑腰,我哪敢有意见?」眼睛大吃冰淇淋的钟飞鹏不满的咕哝:「爸爸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跟他才是至亲骨肉,宠别人的女儿也不能宠得无法无天啊!」他十足成了怨天的苦儿。 「帮人家拉拉链啦。」对他的抱怨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林姵玟,转过身要他帮忙。 钟飞鹏只好哀怨的领命,「要你不能穿这破布,你没听见是不是?」可惜,他第n次的恐吓仍然无效。 「难得我生完宝宝身材没走样,现在不穿漂亮衣服到处亮相,莫非要我年老垂矣、身材臃肿得不堪时再穿?」她说得头头是道。 「就是你身材太好,我才不愿便宜了别人,免费请人大吃冰淇淋。」他不愿她穿得凉快,免得有机会滋补色狼的眼睛。 「我有魔鬼般的身材秀给大家欣赏,你该与有荣焉才对。」她拍拍他的俊脸,颇具笑意的安抚。 「你起码也加件外套遮遮身体,别老是便宜其他人。」 瞧瞧她,产后调理得当的魔鬼身材凹凸有致,酥胸也更加丰满;这样惹火的身材,她该是全身包得密不通风才对,免得引人犯罪。 「加外套很丑耶,要加你自己加。」穿着高跟鞋的林姵玟低斥他的俗气。 「要不然套件披风。」钟飞鹏不甘心的退让一步。 「那穿这件礼服有什么看头?」她给了他一记败给他的目光。 「那……披条黑色薄纱如何?」他试着和这个小顽固沟通。 「我考虑考虑。」她会听他的话才怪咧。 「妈的,你这女人怎么那么难搞?」他火大了! 「埋怨嫌弃的话,你可以换个情妇,没人强迫你要守着我啊?」林姵玟假意的一笑后,便弯身抱起婴儿床上咯咯笑的宝贝儿子,迳自往门外走去。 「喂,我又没埋怨嫌弃你。」抓起黑色薄纱,钟飞鹏尾随着他们母子的身影。 是的,自小她就像个安置在角落的捕鼠器,安安静静的默守本分,谨守着人不犯她,她也绝不犯人的最高原则。 而且只要张牙舞爪的异物不逼近,她绝不会展现出攻击力;可是一旦张牙舞爪的纸老虎闯入她的禁区,就注定得和她纠纠缠缠直到最后。 当然,目前这纸老虎的最佳代言人是钟飞鹏莫属。 她不过是安安静静的躲在一旁,是他这么大意的入瓮来。 不过,对于她心爱的男人,她会放缓力道,或深或浅的对付他,让他爱她爱到被她恶整也不敢有所抱怨。 毕竟,谁让钟飞鹏谁不去招惹,偏偏来招惹她这个爆发力极强的女人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