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外卖女郎》 第一章 【第一章】 晚上十一点多,瑞阳园区寂静幽暗,仅有几名行色匆匆的路人,多半是留下来加班的科技公司员工。 除此之外,经营可丽饼摊的凌初蕾也要忙到这个时候才能打烊。 「唉,今天的生意真差,剩下那么多东西,明天怎么办?」她绑着马尾巴,一身轻便的休闲服,无奈的看着剩下来的原料,脸色灰暗,低声咕哝,「开幕以来,这几天都这样,接下来若是没好转,就麻烦了。」 叹口气,她把东西放进冰柜。 「唉,小蔷姐说科技园区有许多宅男,生意一定好,可是她没想到很多男生不爱吃甜点。」 小巧秀致的五官在日光灯下仍不减美丽,只可惜美丽的容颜始终覆着淡淡的哀愁,原本应该欢笑的花样年华,为了担起家计,她已经很久不知道开怀大笑是什么滋味了。 好佳可丽饼闪烁霓虹灯的招牌在夜幕中显得耀眼,那招牌是精心设计过的,就是要在阳刚味十足的科技园区里让人看过一眼便难忘。 当初找这个点,看中的虽然是一楼店面外的骑楼,但是房东人很好,除了店里留一个空间当作仓库放杂物,还愿意让她们挂上招牌,小摊子要有吸引人的招牌才显眼。 有独立的招牌,有骑楼遮风挡雨,还有空间堆东西,她的可丽饼摊虽然只从下午三点营业到晚上约莫十一点,但是运用上比起一般流动摊子更理想。 当然,理想的摊子需要花费更多的本钱……唉,还好有小蔷姐帮忙撑着,连那不便宜的招牌也是在她的坚持下才有的。 到底有没有效啊?这块招牌花了不少银子哪! 凌初蕾走出来,站在招牌下,微扬起头,仔细的凝望,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把她秀丽的五官映照出不同的神采。 身材修长纤细的她孤零零的站在人迹稀少的大街旁,痴痴的仰望上方,时而摇晃马尾巴,时而蹙起秀眉,嘴巴喃喃自语,远远看过去,美人倩影与后方高低错落的楼影恰好形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这时,一辆黑色豪华轿车从远方开了过来,后座的伟岸男子情不自禁的说话了。 「司机,麻烦在前面那个小摊子前停一下。」 「前面?雷先生,你是说好佳可丽饼?」司机不太确定的问。 「没错,就是那里。」 不一会儿,车子在摊子前停了下来。 「啊!」凌初蕾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看着西装笔挺的年轻帅哥打开车门,走出车子,狐疑的开口,「先生,请问你……要买可丽饼吗?」 「呃……其实……」雷竞驰拉了拉西装外套,精锐的眼眸发现摊子上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如果你已经休息了的话……」 「没有,我还没有打烊。先生,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可丽饼?我马上做给你。」 有做生意的机会,凌初蕾说什么也不放过,白天生意够差了,现在补一点也好啊! 「我都可以,看你这边最好吃的是什么?」 刚下飞机的雷竞驰已经很疲惫,一心挂念着晚上财务部门在赶财务报表,根本没有吃点心的心情。 「请问要几份?」她手忙脚乱的把刚放进冰柜的东西再拿出来。 「嗯……三十份。」他想到此刻加班的财务部员工大概有三十个,就当作加班奖励吧! 「啊?三十?」她讶异的抬起头,微张小嘴,怕自己听错了。「三十份可丽饼?」 「对,刚好给加班的员工当点心。」雷竞驰微笑的说,看着她跑进跑出,马尾巴甩来甩去,好可爱。 「喔!原来如此。你等一下,我马上准备。」大方的绽放笑容,凌初蕾开心得想要跳起来。 本来以为一天赚的钱不够付房租,没想到在打烊前突然冒出大金主。 哇哇哇!三十份可丽饼一共两千多元呢!太开心了。 「先生,总共两千四百元,算两千元就好,以后要常来买喔!」她边忙碌边说,荡到谷底的心情直线上升,笑容甜美的看着帅哥。 「还有打折啊?这么好。」雷竞驰回以灿烂的笑容,掏出皮夹,翻找钞票。 「呵呵……数量多就有折扣。」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台币,因为刚从国外回来,只有零散的外币。唉,我想想看,这……这该怎么处理?」他收好皮夹,笑得好尴尬。买东西竟然没有台币,糗毙了。 司机来到他身边,「雷先生,要不然我先去领钱借给你。」 「不行,怎么能让你先出?何况这附近连家超商都没有,这么晚了,四处找提款机太麻烦了。」雷竞驰深思一会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样好了,小姐,我在名片上签名,明天麻烦你到我的公司找我收钱,可以吗?」 「啊?名片?凭名片可以收钱?这……」凌初蕾不禁傻眼,暂停手上的动作,虽然涉世未深,但是也不至于笨到相信一张名片可以当凭据收钱。 「安啦!小姐,雷先生可不是没名没姓的阿猫阿狗,他是雷氏集团的总裁,也是继承人,你听过雷竞驰吗?这个名字常常出现在报章媒体上。」司机跳出来挂保证,又说又比,「你看,那边四栋连续的三十几层高楼就是雷氏集团,明天你直接去找雷先生,没问题的啦!」 「啊?连续的四栋高楼?那里啊……」凌初蕾依循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有四栋相连的大楼,宏伟壮观,不禁点了点头,「嗯,看到了。」 「它们分别是仁、义、礼、智四栋大楼。」司机热心的解释,「你看,现在还亮灯的是礼栋,顶楼就是总裁办公室,明天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喔,我知道了。」她直盯着亮灯的大楼,确定它的位置。 「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为难。」雷竞驰谦虚的颔首,深邃的眼眸直瞅着她,「都怪我没注意,才造成你的麻烦。因为我刚下飞机,本来要立刻回公司开会,也没想到要买什么东西,是被你家的招牌,还有……嗯,总之,我就是注意到了,也算有缘吧!」 他没说出的是,其实是被她站在霓虹下的倩影吸引。 「呵呵……以我这样的身分地位,不可能贪区区两千元,明天你来我公司,我会额外付给你小费,好吗?我难得买甜点,一买就遇上你,何不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一次?」 「对啦!雷先生绝对不可能骗你两千元。开玩笑,光是那四栋大楼就值多少钱?」司机继续为他的老板说话,「安啦!明天你到公司拿钱就是了。」 「你?雷竞驰?」凌初蕾拿着名片,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一身帅气挺拔的手工制西装,浓密的黑发梳得整齐有型,双眼炯炯有神,微微挑起的薄唇配上高挺的鼻子……没错,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浑身散发出贵族的气息,绝对来自卓越非凡的大户人家。 「是,我是雷竞驰,很高兴认识你,可丽饼小姐。」恭敬、客气的点了下头,他扬起迷人的笑容,流露出吸引人的气息。 她撤下心防,相信他了,把名片收起来,放心的说:「好,我相信你,明天一定过去,至于三十份可丽饼,可能要等一会儿。」 「没关系。」雷竞驰看向司机,「等一下你先送我回公司,然后过来拿饼,直接送财务部,他们今晚加班。」 「好,交给我办就对了,你放心,一定妥当的。」司机弯腰,打开车门,「雷先生,请上车。」 「小姐,谢谢你。」上车前,雷竞驰还刻意倾过身子,微笑的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这么忙,我们明天见,晚安。」 「好,晚安,再见。」挥挥手,凌初蕾笑笑的送客。 这男人真的好帅、好迷人,若是能再见他一次,再跟他说两句话,多跑一趟路收钱也值得。 晚上,她把名片小心翼翼的包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睡觉,不仅是怀抱着最爱的新台币,还有那一点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期盼。 呵呵……帅哥嘛!谁不想看呢? 第二天,凌初蕾赶在开始营业前,拿着名片来到雷氏集团收帐。 第二章 「小姐,麻烦你,我想找雷竞驰先生。」她站在一楼的柜台前方,客气的开口。 「找雷竞驰?」柜台小姐一脸疑惑,微蹙眉头,「小姐,请问你是?」 「喔,我姓凌。雷先生跟我约好了今天见面,他说我直接过来就可以。」 「凌?凌小姐,你说是雷先生跟你约好了?」柜台小姐低喃几句,面有难色,随即以锐利的眼神扫视她全身上下。 「是啊!我上去不会很久,拿了东西就走,麻烦你帮我通报一下好吗?」 柜台小姐戒慎、狐疑的表情让凌初蕾变得紧张,感觉要见到雷竞驰本人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抱歉,雷先生若是跟人有约,通常总裁秘书会先通知我们,今天我们并没有收到指示。」柜台小姐露出制式的笑容,轻轻颔首,然后摇头,「非常抱歉,恐怕没办法帮上你的忙。」 「可是我真的有事情找他,而且他也跟我说好了,我没有骗你,小姐,麻烦你帮我打通电话,让我跟他说。」 「打电话更不可能,总裁办公室有一定的规矩,我们都按规矩走。」再次摇头,柜台小姐勉强微笑,「不好意思,我帮不上忙。」 吃闭门羹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柜台小姐说话温柔,态度也很客气,但是眼中透露出的怀疑,就是把她当骗子看待。 凌初蕾的心一点一点的冷却,眼前的状况完是她完全没设想到的,然而为了收到钱,再不舒服,也要厚着脸皮坚持下去。 「拜托,我不是来闹的,是真的有事。」 「有事?既然你有事,怎么没跟秘书先约好?」柜台小姐耐心的跟她说明,「不管多大的事情,一定都要透过秘书安排,才能见到总裁。小姐,请问你找雷先生究竟有什么事?」 「我……我是那个……」凌初蕾结结巴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慌了,连信心也都崩溃。 该怎么说?谁会相信一个吃惯山珍海味的大老板会在小摊子买东西? 再说,大老板付不出两千元才令人匪夷所思,她要如何向一板一眼的柜台小姐解释? 唉,错了,早知道不应该让他赊帐,随便跟他要个值钱的东西抵债都好。 凌初蕾十分后悔,想到两千元可能收不回来,白花花的钞票飞了,简直心如刀割。 「怎么?不方便说吗?」柜台小姐眼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叹口气,「那真是没办法了,不好意思,请你先离开,后面还有人要洽公。」 「不,我一定要见雷先生一面。拜托,帮我打通电话,他知道我是谁。」 死也不走,凌初蕾心意已决,今天非要到钱不可。 「小姐,你这样不是为难我吗?」柜台小姐耐心用罄,声量也变大了,「拜托,行行好,我也是公事公办,你再闹下去,我只好请警卫了。」 「小丽,发生什么事?」负责维安的警卫听到争吵声,连忙赶过来,「咦?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见雷竞驰先生。」凌初蕾看着警卫,恭敬的说。 「找雷先生?你?你找雷总裁?」警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姐,你知道雷先生是谁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他。」 「我知道他是大老板,但是他欠我钱,是他自己签了名,要我拿着名片来找他收钱。」没办法了,凌初蕾只得把名片拿出来,递到警卫的面前,「就是这个,雷竞驰亲自签名,日期是昨天,看到了吗?这总可以当证明,让我上去找他了吧?」 「唔……这个嘛……我看看。」警卫接过名片,翻过来,再翻过去,反反复覆看了几遍,然后迟疑的问:「小丽,你认得雷总裁的字迹吗?这是不是他的字啊?」 「字迹?」叫做小丽的柜台小姐低声咕哝,「我连他本人都没见过几次,他的帅脸都不太能百分之百的确认了,何况是字迹?」 「说得也是。」警卫点点头,「我们人微言轻,哪有资格看到总裁写的字?」 「真的!这真的是雷先生亲笔签的名。」凌初蕾强调,「我没必要骗人,只要收到钱,我马上离开,不会打扰雷先生,拜托。」 「嗯……」警卫把名片还给她,耸耸肩,「小丽,你说怎么办?万一是真的……」 小丽沉吟半晌,提出折衷的办法,「这样好了,我先打电话给总裁秘书,让她上去,是真是假,让李秘书判断好了。」 「嗯,先这样吧!」警卫点头,等她打完电话后,转头看着凌初蕾,「来,我带你去搭电梯,往这边……」 他引领她往里面走,原来必须搭乘总裁专属电梯,才能到达雷竞驰办公的楼层。 哇!好漂亮的电梯。 独自踏进金光闪亮的高速电梯,仿佛置身科幻电影场景,凌初蕾好奇宝宝似的东瞧西望,这才真切的感受到雷竞驰的经济实力大大超乎寻常。 虽然昨天晚上从他的谈吐穿着就猜测他是所谓的社会菁英人士,但是她所认知的老板、总裁,都是电视或小说上看到的,概念十分模糊。 直到今日,踏进高耸气派、富丽堂皇的大楼,从柜台小姐和警卫的戒慎恐惧,和这座仿佛科幻电影场景的专属电梯,才让她对富豪人士有了明确的认知。 用力捏着名片,她不禁又后悔了。 早知道不应该打折,两千四就两千四,四百元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对她可重要了,面粉不断的涨价,四百元可以多买一些面粉啊! 凌初蕾的思绪还在转动,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了。 一踏出去,她看见门口站着一名神情冷漠的女人。 「你好,我姓凌,有事情找雷竞驰先生,可以帮我通报一下吗?」她客气的开口。 「你找雷先生有什么事?」女人的眼神冷冽,口气也很冷,一直挡在她的面前,就是不让她再往前移动。 「我……我来向雷先生收钱,两千元。」凌初蕾吞了吞口水,眼前这女人板着一张脸,冷得让人发颤,好像谁欠她几百万。 「两千?你说雷先生欠两千?台币两千?」女人边说边向前逼近,把她逼得几乎撞到电梯门。 「是……是啊!」凌初蕾伸出手,推了推她,「你让我站进去一点好不好?挤在这里很难过。」 「小姐,请你现在就搭电梯下去。」不容分说,秘书下逐客令。 「为什么?我还没收到钱耶!等我拿到钱,当然马上下去。」搞不清楚状况,凌初蕾把名片递到她的眼前,「你看,昨晚雷先生亲笔签的名,他要我凭这张名片来收钱,是他亲口说的。」 「呵……你一定搞错了,雷先生没有这个习惯,之前从来没有过,有的话,他一定会先交代我。」 「可是这是真的啊!你让我见他,他亲口说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凌初蕾急了,迈开步伐往前冲,想找到雷竞驰,直接跟他要钱。 护主心切的秘书直觉反应,用力推她的肩膀,砰的一声,她的背部撞上电梯门,一阵剧痛袭来,正要撑住往前,又被秘书推了一把,她还没站稳便摔到地上,双手双脚直接撞击冰冷又坚硬的石板地,立刻淤青肿胀,痛到不行。 「噢!好痛……」凌初蕾吃痛的坐在地上。 「走吧!再不走,我就叫警卫了。」 「你……你怎么可以推人?太过分了吧!噢,好痛……你连求证一下都不必吗?这明明是雷先生签的名。」 被推了两次,一次撞电梯门,一次摔到地上,她的手肘和膝盖都好痛,痛到眼泪快要飙出来。 「你一直往里面闯,我职责所在,当然要挡。」秘书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还有,你说的那些话都不足以采信,雷先生不可能连两千元都没有,他也从来不在外面赊帐。告诉你,我当秘书这么久,别的不说,诈骗集团见多了,昨天才有女人哭着上来,说她怀了我们总裁的孩子呢!你说,我每天应付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还要不要工作啊?」 「你……」凌初蕾坐在地上,想站也站不起来,「你既然是秘书,应该善尽责任,把我手上的名片拿进去,也只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不肯帮忙?」 第三章 「小姐,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秘书是我的专业,不用你教。」秘书不为所动,「身为总裁的秘书,当然要帮他严格把关。」 「只是送名片进去,跟严格把关不抵触,我可以在外面等,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凌初蕾努力说服她。 「没必要,你那张名片,拿去骗别的呆子,别想骗倒我。」 当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秘书按住开门钮,示意她进去,「下去吧!不要再啰唆,否则等一下警卫上来,很可能要送你到警察局去继续编故事……」 「喂,你不可以这样,我还没收到钱,你把雷竞驰叫出来。」凌初蕾使力按住电梯门,大声吼叫,「雷竞驰,你骗人,明明说好今天要还我钱,你说话要算话啊!喂,雷竞驰,听见没有?还我两千元……」 「你闭嘴!不要叫了。」秘书再次用力拉扯,把她推进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快速下降。 怎么会这样?他连两千元也要赖帐吗?不想付钱就明说,干嘛耍人? 两千元,很多耶!节省一点,可以吃很久。 噢,手好痛,都撞到淤青了,脚也好痛,唉,晚上还要站很久…… 凌初蕾好不甘心,好气,气到好想哭。 一再抚摸受伤的手,她感觉委屈和不满,盈眶的泪水霎时滑落脸颊。 她哭着走出雷氏集团总部,不知道走了多久,眼泪仍止不住。 拿出手机,她按下一组号码,接通的那一刻,忍不住大声哭出来,「小蔷姐,我……我被骗了,呜呜……他……他不给钱,还打人。」 「什么?谁?谁敢骗你?哎呀!你不要一直哭嘛!慢慢说,我给你靠,不要怕。来,把事情清楚的告诉我……」 在最痛苦、最失望的时候,小蔷姐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最重要的姐妹。 十多年前是,现在更是。 她们是在一所贵族学校认识的,才小学四年级的凌初蕾善良老实,总是被欺负,有一天袁立蔷撞见高年级男生又在霸凌可怜兮兮的凌初蕾,生性爱打抱不平的她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于是两人建立了姐妹般的情谊。 即便后来凌初蕾家境衰败,不能继续读贵族学校,跟着父母四处流浪,还是跟心目中的女英雄保持联络,一直到现在。 【第二章】 会议室里,雷竞驰完全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女人战争」。 这时,他一脸愠色的看着亲娘,两手紧握成拳,牙根咬得死紧,并且不间断的深呼吸,深怕一个忍不住,他堂堂一名跨国企业的总裁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导致一时失手,做出什么吓死社会大众、大逆不道的疯狂行为。 「妈,我真的、真的很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拜托你了。」 「哼,你那是什么态度?摆什么死人脸哪?我是你妈,不是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啧啧,瞧你那是什么眼神?」 雷夫人一身华贵的名牌衣裳,手指上戴着好几个闪亮亮的大钻戒,一只要价百万的柏金包就放在膝盖上。 雍容华贵之外,她面容坚毅,神态自信,展现出比一股女人更强悍的一面。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专门当贵夫人,是环境使然,命运的捉弄。 早在雷竞驰八岁的时候,他爸爸就因为车祸意外而过世,当时雷氏正在大张旗鼓的扩张,雷夫人没有悲伤的时间,立刻担任辅佐雷老爷子在商场上攻城略地的重要角色。 直到雷竞驰完成学业,进入雷氏磨练,雷夫人和雷老爷子亲自培育雷家唯一的继承人,等到他可以独当一面,才慢慢的退居幕后。 虽然现在大权已正式交棒给雷竞驰,但是毕竟在雷氏工作二十多年,很多部门的重臣都是雷夫人亲自拔擢的,她说的话,仍然有相当的权威。 然而对于权力,她没有太大的欲求,一心只想看着儿子成家立业,这样一个微笑的愿望也得跟儿子吼得脸红脖子粗,委实教她又气又怨。 「是没什么血海深仇,妈,我就是不想被人家逼迫去做不想做的事。」 「喂,你以为你几岁?十几二十郎当吗,懂事的男人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爸了,你呢?还怪我逼迫你,这种事能逼吗?」雷夫人疾言厉色。 「对啊!你也知道缘分是不能强求的。」雷竞驰没好气的说,「反正我现在没对象,也没打算结婚,等缘分到了,自然就有结果,你别白费力气。」 「就你这种态度?你想等缘分?还顺其自然?哼,我看啊,等到下个一百年都不知道有没有。」雷夫人颇不认同的呛道。 「该有就会有,何必多费唇舌?」显而易见的,母亲一再逼婚,让雷竞驰非常不耐烦。 老妈的个性,做儿子的最了解,要不是高龄的爷爷频繁进出医院,老人家担心见不着孙子成家立业,做媳妇的深怕辜负公公的期许,老妈才不会老是做吃力不讨好的逼婚苦差事。 「你给我认真点!」雷夫人低声斥喝,「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妈,打马虎眼是混不过去的,我直接跟你老实说吧!前几天你爷爷跟我提到,下周利旺银行的千金舒怡平小姐会回到台北,他希望安排你们俩见一面。」 「要去你去,我没空。」雷竞驰潇洒的撇开头。 他向来痛恨豪门千金,宁可在家睡大觉,也不想领教那些千金小姐骄纵幼稚的德行。 「我可不管,这是你爷爷交代的。」雷夫人把高龄的公公搬出来,「违逆老爷子的意思,万一你把他气倒了,后果自己负责。」 「亲爱的妈咪,拜托你别老是假传圣旨,我可是比你还要了解爷爷。」不顾情面,雷竞驰直接戳破母亲的诡计,「爷爷绝对不会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特别是相亲。」 「没错,但是老爷子生病了,今非昔比。」雷夫人一口气争到底,「你爷爷这几年进出医院多少次了?他还像以前能和你一句来、一句去的斗嘴吗?你年纪不小,该长点心眼,你爷爷都这样了,身为雷家唯一的孙子,配合一下不行吗?」 「配合别的事,我很愿意,唯独相亲找老婆这件事,不行。」摇了摇头,雷竞驰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哎,我懒得跟你吵。」雷夫人愤怒的起身,「总之,跟舒怡平小姐见面的事,我已经在安排了,时间和地点敲定后,会通知你,要不要气死你爷爷,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好,这件事我自有分寸。」雷竞驰头也不抬,迳自研究着电脑萤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算了,不说了,待会儿我们金兰会还有活动,我得先走一步。」雷夫人看见儿子不愿意多搭理自己,实在无趣得很,只得狠狠的撂下话,「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想你爷爷对你的期望,别再耍任性。」 「妈,你就去忙你的事,别瞎操心了。你可是金兰会最有分量的贵妇,迟到了会让人笑话的,赶快赴约吧!」雷竞驰摆了摆手,巴不得赶快把老妈送出去,他的耳朵被烦得嗡嗡作响,快要发疯了。 谁家的什么千金,他可管不了,脑子里只有雷氏集团的全球扩展计划。 总之,他打定主意不听也不理,谁要晕倒、气厥,都随便啦! 好不容易打发了啰唆的老妈,雷竞驰按了按太阳穴,藉以减轻方才被老妈轰炸的疼痛感,然后专心的阅读刚出来的公司财务报表。 这时,桌上的专线电话铃声响起。 「哎?不会吧?人才刚踏出去,马上又来电话轰炸?雷夫人,你会不会太夸张?」 他逃避似的撇开脸,不想接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停了。 又隔了几秒钟,公文包里的智能型手机发出悦耳的流行歌。 雷竞驰根据歌曲,确定不是老妈打来的,连忙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小贱贱,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啊?堂堂一家公司的大老板,竟然连两千元的可丽饼钱都要欠,人家上你公司去收款,还被你那三八秘书打到两腿两手都是伤,你那是什么野蛮公司?!老板的眼睛是瞎的吗?你请的那个是什么脑袋破洞、外加精神失常的烂秘书?气死人了!现在是什么社会啊?再有钱的人也要讲道理、讲文明,你的秘书说什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电话线彼端的人连珠炮似的骂个不停。 第四章 「你……喂,等等,你是谁?小蔷蔷?」 雷竞驰被骂得一头雾水,在脑海里搜寻记忆,拥有这种骂人不词穷、不跳针,还不必换气的高超绝技,且敢称他为「小贱贱」的人,唯有他的大学学妹袁立蔷。 他们多久没联络了? 毕业后,仅有几次在喝同学喜酒或校友会场合见过,最近一次是在飞往上海的班机上遇到她当班,抽空聊了下彼此的近况,顺便交换手机号码。 「这么久没联络,怎么一打来就骂人?上次才警告过你不准再叫我小贱贱。」 他摇头苦笑,学生时期的浑号怎么能再拿出来叫?糗死了。 「说你是小贱贱,你就是小贱贱,告诉你,当初我帮你取这绰号还真是取对了。」袁立蔷的火气没消。 以前他们喜欢一群人到雷竞驰家的大别墅开派对,总是听到乡音很重的雷爷爷叫着他的乳名「小竞竞」,古灵精怪的袁立蔷故意曲解雷爷爷的乡音,硬把「小竞竞」喊成「小贱贱」,从此就喊他「小贱贱」了。 不过这么难听的浑号只有她敢叫,其他同学没那个胆子。 毕竟袁立蔷也出身富裕之家,个性豪爽,活像男人婆,同学堆里,只有她可以跟雷竞驰平起平坐,可惜他们两人都好强,仿佛男人对上另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来电。 「喂,都说不要再叫了,你说话不算话。」 「你给我闭嘴,别想狡辩。」袁立蔷继续骂下去,「哪有人当秘书,却连自己老板的字迹都认不出来?不能确定字迹,她不会打内线电话向你求证一下吗?她这样莫名其妙的乱打人,以雷氏这么大的集团,人家可以告死你们,那个笨女人有没有一点常识啊?到底你是怎么训练员工的?人资部请的总裁秘书脑子里装大便吗?笑死人了!告诉你,就不要让我……」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动,让我好好的把事情搞清楚。」 雷竞驰心里已经有谱了,昨晚买给财务部门当宵夜的可丽饼,人家拿着签名名片上来收钱,而坐在外头的秘书,脑子破洞的李纯真小姐,怕是把人家当成诈骗集团给轰了出去。 唉,说到这个李纯真秘书,他只能摇头再摇头。 当初母亲强力举荐,直夸她聪明能干,他完全看不出她哪里聪明能干,搞了半天,原来她是雷氏一位退休老臣的孙女,母亲说人家为雷氏打拼了一辈子,给他的孙女一个秘书职位一点也不为过。 从头到尾雷竞驰就认为不妥,秘书毕竟是个重要的职位,李纯真时常仗恃着祖父的势力,不按规矩办事。 对她,他早就很反感了,但是在母亲力保之下,做儿子的也只能勉为其难,如今当真出了乱子。 看来这次他不能心软,非将她铲除不可。 「我怎么能不激动?可丽饼摊子是我出的点子,地点是我找的,资金我有出,装潢我也有参与,经营的人是我最知心的好姐妹,你敢倒初蕾的帐,等于就是倒我的帐。」袁立蔷怒气冲天的大骂。 「什么?那间好佳可丽饼是你投资的?」 雷竞驰有点讶异,袁立蔷的家境十分富裕,喜欢吃好、用好,享受顶级生活,学校毕业后,很自然的挑了女生最向往的空姐工作。 怪了,以她的身价,怎么会去做可丽饼这种小生意? 「没错,我算是有股份,主要是为了帮我的好朋友。」袁立蔷解释,「初蕾家里有困难,父母亲欠下大笔债务,跑出国躲债,她一个女孩子家又没特殊专长,做点小生意糊口过日子。」 「原来如此,那位负责的小姐就是你的朋友啰!」 他想起昨晚买饼的情景,看不出来粗犷得像个男人婆的袁立蔷会有那么娇弱的好姐妹。 「对啦!我们小本生意本来就不好做,偏偏又遇上你没良心想吃霸王餐,好好一个人上门去收钱,竟被打得手脚都受伤!人家是白白净净的女孩子,万一留下疤痕,你要娶人家以示负责吗?」 「开啥玩笑,还娶她?!这样就要娶人家以示负责,那我要娶的女人恐怕有几货柜了。」雷竞驰摇头失笑,心想,袁立蔷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对,我知道你女人缘超赞,不过现在没心情听你夸口炫耀自己的男性魅力。」 「轻松一下好不好?开开玩笑嘛!你这么爱生气,小心长皱纹。」他耍嘴皮子,企图缓和对方激动的情绪。 「唉,难怪我要生气。初蕾不像我,她的脾气很好,个性又非常善良,或许不会追究,但是你了解我的脾气,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你我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一句话,你怎么赔偿?你说了算!」 「初蕾?是可丽饼小姐的名字?听起来挺特别的。」 初蕾、初蕾……初绽的蓓蕾,跟她外表给人柔柔嫩嫩的感觉颇相配。 「没错,我朋友叫凌初蕾,凌驾的凌,大年初一的初,蓓蕾的蕾,好听吧?」 「嗯,名字果然很好听。」 「你的笨秘书弄伤了一朵美丽的蓓蕾,小贱贱,你给我好好的负起责任,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哼,我袁立蔷可不是好惹的,你应该很清楚。」 「是,没人敢惹你这朵带毒刺的蔷薇。」雷竞驰释出最大的诚意,「我看这样好了,亲爱的小蔷蔷,本人亲自上门向凌小姐道歉,奉上高价赔偿,再加最高档的米其林法国餐,以美食美酒向她赔罪,还有……」 「嗯,还有呢?」袁立蔷追问,显然还是不满意,「这些很平常,再想点特别的。」 「唉,我一下子也想不出来,或许凌小姐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到时我亲自问她的意见。」 「好,我相信你的诚意。」袁立蔷重申立场,「你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赔偿金、精神抚慰金、医药费、整型美容费……你自己凭良心看着办。」 「放心吧!认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雷竞驰信心满满,「一定让你满意的。今天下了班,我就带着钞票和我一颗赤诚的心亲自去道歉,要是道完歉,你还认为不周到,我随便你处置。」 「嗯,暂且相信你。还有,既然我的可丽饼摊子在你公司附近,顺便麻烦你多帮衬一下生意,科技园区里多半是呆头鹅宅男,雷氏里面的女生比较多,有机会帮忙推销一下,拜托啰!」袁立蔷毫不客气的叮咛,彻底利用老友。 「呵呵……我尽量。」雷竞驰笑得很尴尬,心里清楚得很,雷氏之所以女员工特别多,还不都是冲着单身多金的他而来的。 「ok,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啊,时间到了,我差不多要去机场待班。小贱贱,我的可丽饼摊子和初蕾就麻烦你了,再见。」 「放心,你去忙吧!再见。」 打发了活像古代女侠,专门路见不平讨公道的袁立蔷,雷竞驰二话不说的按下内线电话,打算要解决脑袋破洞的秘书。 「雷先生,有事情吗?」李纯真娇滴滴的问。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个好佳可丽饼的凌小姐来收两千元台币?」 「啊?两千元?可丽饼?我……是有啦!不过我以为……以为她是……」李纯真知道大事不妙,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以为她是拿假名片来骗钱的吗?」雷竞驰的语气很冷,讥讽的说:「那张名片上有我的亲笔签名,很明显的字迹,你没看到吗?」 「呃……签名?我有稍微……稍微看了一下,那个……我以为是模仿的,因为总裁从来不会让陌生人拿名片来请款,所以……」 「笨蛋!我的字迹,你会认不出来?」他火大了,「有点脑子好不好?谁会为了区区两千元伪造签名?就算你有怀疑,也可以拿进来让我亲自看看,没必要乱打人,还把人家弄伤了。」 「我没有弄伤她,我没有,是她想冲进办公室找你,我一直拦着她,才发生拉扯……我不是故意的,总裁,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好,你为什么不让她进来跟我确认一下?」 「不行啊!雷夫人交代过,她要和你谈很重要的事情,谁都不准打扰。雷先生,我哪有胆子把雷夫人说的话当耳边风?我……我也是很为难的啊!」 第五章 「呵……你是领谁的薪水啊?雷夫人是我母亲没错,不过她没权指使你,你是我聘雇的员工,只需要听命于我,听她的就误了大事。」 「我……」 「现在好了,惹出大事了,你弄伤人家,又赖了该付的帐,万一她上电视台爆料,雷氏还要不要做生意?」 「雷先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呜……」李纯真吓得哭出来,哀求的说:「我下次一定听雷先生的指示,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你原谅我。」 「做我的秘书,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犯错的机会。」雷竞驰愈说愈火大,气怒的吼道:「早说了秘书这职位不能开玩笑,我妈当初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可是你摸着良心数一数,你究竟干了多少蠢事,犯过多少错误?」 「呜……对不起……」李纯真自知闯下大祸,痛哭不止。 「你现在去人资部办离职手续,明天不必来了。」雷竞驰怒不可遏的挂断电话。 可恶!人笨没药医,多留一天都是浪费! 想到无辜的凌初蕾,她好意让他赊了两千元的帐,竟然无端惹来惊吓和皮肉伤,他实在过意不去。 下班时间一到,雷竞驰开着最新的宾利轿车,驶向园区另一端的好佳可丽饼。 下班后人潮众多,好佳可丽饼的生意也是这时段最好,等到人潮散去,生意就变得稀稀落落的,所以凌初蕾努力把握时间赚钱,能卖多少是多少,即使身上有淤伤,也只是用成药推一推、抹一抹,根本没空去看医生。 好在撞到的地方在手肘和膝盖,她穿上长袖的衣服和长裤就盖住了,不过动作大一点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 现在生意忙碌,让她忘了疼痛,两手动个不停,还不忘温柔的询问,「你好,请问要什么口味的可丽饼?」 「香蕉巧克力。」 「要等一下,可以吗?」 「好的。」 「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凌初蕾客气又轻柔的问,却没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个与众不同的重要人物。 「嘿,是我。」好不容易觑了个空档,雷竞驰露齿而笑,和气的开口,「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来打扰。」 「你……你是……」 咦,怎么他自己来了? 凌初蕾好不惊讶,瞬间瞠大眼眸。 她一眼就认出眼前伟岸又帅气的男子是谁,毕竟为了讨回两千元台币,付出太大的代价,有了一次惨痛的经验,她往后宁可不赚钱,再也不给人赊帐了。 「请问要买可丽饼吗?要等一下喔!先生需要什么口味?」凌初蕾故作镇定,按部就班的做着可丽饼,不敢怠慢任何一位花钱买饼的客人。 「呵……我今天不是来买饼的,呃……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吧?」雷竞驰的笑容隐含着深深的歉意,温柔的说:「昨天晚上我刚好路过这儿,买了三十份可丽饼,然后……」 「喔!」凌初蕾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照你说的方式去收帐,但是被轰了出来,你的秘书一口咬定我是骗子。」 「对,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她一边把可丽饼交给客人,一边讥讽的冷笑,「不敢当,你是大老板,一分钟赚几千万,而我只是摆摊子卖小吃的,岂敢?!」 「哎,我是真心的向你道歉,全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眼看她态度冷淡,雷竞驰感觉好糗,同时明了她受到的冤屈。 唉,也不过是区区两千元,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他愈想愈觉得自己大大失策,一是太高估秘书的智商,二是早知如此,再麻烦也要去找提款机领钱,当场付清两千元,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懊恼不已,但也于事无补,眼下唯有陪笑脸,拿出最大的诚意。 「这里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他准备了厚厚一大叠钞票,装在牛皮纸袋里,恭敬的呈送到她的面前。 「那是什么?你不是才欠两千元?怎么那么厚?」凌初蕾把客人点的可丽饼都做完,也收好钱,好整以暇的盯着他手上的纸袋,非常狐疑,「喂,你不是拿印度尼西亚盾来还吧?」 「呵……凌小姐,你真会开玩笑。我拿的当然是货真价实的真钞,如假包换的新台币。」雷竞驰知道她是故意给自己一顿排头吃,但是自知理亏,依然陪笑脸,「都怪我眼睛瞎了,才会请到那个笨蛋秘书,她莫名其妙的误伤了你,我是真的感到非常抱歉。除了两千元之外,其余是我的一点心意,诚心向凌小姐道歉,还盼你大人大量,请笑纳。」 「喔!不用那么多啦!」接过纸袋,她瞥了眼里头的东西,讪讪的说:「我不是那种会敲诈别人的坏心人,你把该还的钱还我就好,其他的都收回去。」 「不,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害你莫名其妙的被冤枉,真的很不好意思。」雷竞驰顾不得周遭人群的眼光,态度十分坚持。 「可……可是我觉得太多了。」凌初蕾抽出两千元,其他的都还给他,「我不习惯拿不该拿的钱,麻烦你收回去。」 「凌小姐,请你收下吧!要不然我很不安心。」站在小摊子旁,为了一包现金推来推去,实在跟他平常身为老板的形象差很多。 没想到她的个性十分倔强,换作别人,早就开心的把那叠钞票全都收进口袋,她却是一再拒绝,让他尴尬得很。 「拜托,凌小姐,你要是不收的话,袁立蔷肯定不会放过我。」不得已,他只好把袁立蔷的名号搬出来,「我听立蔷说,好佳可丽饼是你们俩合开的,如果真是如此,就当我向你们两位小姐道歉,好吗?以立蔷的个性,一定会大方的收下这点赔偿,说不定还赚不够。」 「呵呵……原来真的是小蔷姐帮我讨的公道,还是她厉害。」一听到他提起袁立蔷,凌初蕾仿佛卸下了心防,冷冽的容颜这才绽放微笑。 「没错,你口中的小蔷姐确实是个厉害的狠角色,我认识她十几年,一向如此,从没变过。」 好不容易见到她的笑容,雷竞驰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只要对方不再筑起不可侵犯的城墙,他就有机会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所以麻烦你还是把这点心意收下,凌小姐。」 他趁势将纸袋放入她的手中,「就算立蔷没跟我讨公道,毕竟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那么大的误会,让凌小姐受伤又受委屈,我实在过意不去,只有你把钱收下来,我才能心安。」 「那……好吧!」拗不过他的坚持,凌初蕾把钱收下了,淡笑的说:「以后我不会随便给人赊帐了,也算学到教训。」 「凌小姐,你是在取笑我吗?」雷竞驰顺水推舟,自我解嘲,「我也学到教训了,以后要是身上没有钞票,千万不要乱买东西,哈哈哈……」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颇有趣的。 以他的身价,根本不需要把这等小事看得那么重要,即便小蔷姐凭过去的交情去讨回公道,他也可以随便派个底下的人来处理就好。 然而他不但亲自出马,纡尊降贵的来到她的小摊子送钱,还不顾他企业大老板的身分,默默的接受她的冷嘲热讽,依然保持绅士风度,让她太佩服了。 一以来她对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都没好感,这回遇上身段柔软的雷竞驰,彻底改变了对豪门贵公子的印象。 【第三章】 「对啊!他亲自送了三万元现金过来,嗯……他的态度很客气,只是我觉得三万元太多了,本来不想收的……」 收了摊,回到租赁的小套房,凌初蕾才刚洗好澡,便接到袁立蔷从上海打来的关切电话,于是一五一十的将雷竞驰送钱过来的情形说了一遍。 「收!当然该收!不论他拿多少,你全都收下来就对了。」袁立蔷中气十足的说,音量之大,几乎能穿透墙壁,「厚,区区三万元,你觉得多?哼,我还觉得少了。」 「哎哟!我又不贪心。」凌初蕾疲惫的打个呵欠,「欠的钱收回来就好了,没必要占人家便宜。」 第六章 「啥?这时候你还认为占了他的便宜,喂,是他的秘书把你当骗子看待,差点把你扭送警察局法办,这种名誉的伤害,岂是区区三万元可以了结的?!」 「人家也是尽责嘛!」凌初蕾又打了个呵欠。今天生意比以往都好,她觉得特别累。「好了啦!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干嘛这么激动?」 「不是,你的个性这么软弱,我很不放心。」袁立蔷太了解她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个性要硬起来,别像以前那样任人捏圆搓扁。我告诉你,对雷竞驰一点都不需要客气,他有能力、够本事,别的没有,钱最多。听懂了吗,他应该赔偿你的损失,三万元是你该得的,千万不要觉得良心不安,明白吧?」 「噢……」眼皮愈来愈沉重,凌初蕾实在撑不住了,「好嘛!我已经收下了钱,你再别为我打抱不平。啊!我好累,让我去睡觉好不好?你也该休息了,明天早班飞机回台湾,不是吗?」 「我光是想到你傻乎乎的,任由人欺负、宰割的可怜的模样,就好烦恼,哪还睡得着啊?」袁立蔷真的很担心凌初蕾,以她的单纯善良,若是连人带摊子被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不会啦!你已经把我调教得比从前机灵多了,而且现在的生意也愈来愈有起色,表示我有在进步。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唉,你自己注意点,过几天我休假,再去看你。如果雷竞驰还有提出其他补偿的话,你千万别客气,照单全收,知道吗?」袁立蔷一再叮咛。 「噢,怎么又讲到那里,好烦,不说了啦!小蔷姐,我要睡了,晚安。」 急忙挂断电话,凌初蕾躺到床上。 不一会儿,她沉沉睡去,连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都没听见。 「怪了,怎么都不接手机,睡着了吗?」雷竞驰狐疑的盯着最新款手机,喃喃自语,「就算打烊了,也应该没这么快睡着啊!怎么不接手机呢?」 手机号码错了? 不可能!身为雷氏集团的总裁,他别的本事不必多说,调查手机号码这等小事绝对不可能出错。 不死心的又按一次号码,直到听见「现在电话没有回应」的机械人声,他才颓然放弃,将手机丢到桌上,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摇头苦笑。 「唉,怎么搞的?都几岁的男人了,还做出青春期小伙子才会干的好事?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发神经啊!干嘛一直打电话给人家?又不是刚发情的小狼狗,不怕人家笑话吗?还是吃错药了?雷竞驰,你真是神经病。 长到三十出头,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神经失常,狂打电话给某个认识不深的女孩子。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吃错了药?还是卡到阴? 他不懂,为什么会对凌初蕾如此挂心?明明已经亲自送了钱去赔罪,照理说,他根本不欠她什么。 对,他什么也不欠她了。 只是每每想到忙碌的凌初蕾对别的客人笑容可掬,对他却始终摆出冷漠的脸庞,似乎故意让他知道她心中有多不爽,刻意表现出冷热大不同的态度,他心中的疙瘩便难消。 虽然她表达不爽是应该的,他能体谅她的处境和心情,但是她刚开始不肯收下赔偿的钱,让他非常讶异不解,对做小生意的她来说,三万元可不是小钱,换成别的一般女孩子,绝对不会拒绝,不过她就是冷冷的推拒了。 或许就是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冷眼以对,恰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与征服欲,他一直无法忘掉她那充满不屑的冰冷眼神。 雷竞驰没有这样被女人对待过,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奉承他、热情的招呼他、温柔的呵护他、大胆的追逐他,只有他给女人赏白眼的份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曾经以凌初蕾那样的眼神和态度对待过他。 于是,他更加无法释陵了。 她一定超委屈的,雷竞驰认为自己应该为她受到的伤害负责。 人家只是老实的做小生意的弱女子,却被当成诈骗集团又打又骂,要不是他贪图方便,欠下两千元,荏弱的她也不必受到这样的侮辱。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即便送了钱、赔了罪,事情并未了结。 一向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雷竞驰,竟然破天荒的无法专心,老是想起双手忙个不停的她,卖一份可丽饼赚个几十元,忙了整天也赚不到多少钱,到了夜半时分,还要独自打佯,走夜路回家…… 愈想愈放心不下,好不容易挨到公事都处理完,他二话不说,就冲向好佳可丽饼,结果……打烊了。 摊子已经收妥,只剩下外头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迷离的灯光似乎在嘲笑他,笑他真无聊,真会硬撑。 既然如此挂心她的安危,为何不早点过来?非要挨到人家都收摊回家了,才像个傻子站在街头吹冷风。 呵……真傻。 雷竞驰摇摇头,黯然失笑。 然后他控制不住的狂打电话,一开始通话中,再来完全不接听,死命顽固的不接,直到手机没电。 喝!真有个性。 他长这么大,没遇过这么有个性的小女人,够呛。 然而,愈是困难的事情,对他愈有吸引力,雷竞驰躺在沙发上,一股热流在心头窜动,再向外分散流去,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以往没有体会过。 是了,他的情正默默的萌生,他的心正在悸动。 隔天,雷竞驰不再按捺心头那股冲动,刚过六点半,不管手上还有数个几亿元的案子正在等他评估、审议,心一横,全都先搁下,拿起手机,按了号码。 「喂,请问是凌小姐吗?我是雷竞驰。」电话接通的刹那,他很开心、很兴奋,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好,还记得我吧?冒昧打电话给你,我是想说,如果方便的话,想邀请你一起吃晚餐,让我更正式、更慎重的向你道歉。发生那么乌龙的事,我剑现在还很过意不去。」 「哦?这……我想不用了,你已经道过歉,事情过去就算了。」凌初蕾轻淡的回应,实在一次就怕到了,可以的话,最好到此为止,不要再提起那件糗事。 「不,光是金钱赔偿不是以代表我的歉意。」雷竞驰非常诚恳,「希望你能赏光,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承受多久的良心谴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我开车过去接你。」 「喂,你真的不要麻烦,我……我得做生意,走不开啊!你不用过来,真的……喂?」 他做出结论后,随即挂断电话,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实在没辙,丢下手机,忙着制作可丽饼。 约莫过了十分钟,醒目的型男和醒目的名贵好车一起出现在摊子前。 「你……」她讶异得瞠目结舌。 唉,都叫他不必过来了,怎么还是出现?这男人真是固执。 「你好。」雷竞驰客气的颔首,露出温煦的笑容,嗓音极具磁性的开口,「刚才在电话里说好了,我来接你一起去吃晚餐。」 「说好?」 拜托!谁跟他说好? 凌初蕾微蹙眉头,「我又没答应。」 「我都来了,你忍心赶我走?」他充满自信的说。 「我又没叫你来。」她说得好小声。 没错,以她善良的个性,绝对不忍心赶他走,但是他也太讲究礼数了吧? 干嘛还要请吃饭呢? 上回他给的钱,她已经收下,认为对方一点也不欠自己了,事情到此结束不是很好吗? 「如同我在电话里说的,今晚我特别邀请凌小姐,为了上回对你无礼的事,慎重正式的致意,我已经订好餐厅,请凌小姐赏光。」他微微弯腰,展现邀请的诚意。 凌初蕾一脸为难,「我要做生意耶!」 「做生意不差这一天,偶尔休息一天没关系。」雷竞驰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不好啦!」她拨开他的手,「不用客气了,我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我过意不去。」他靠近她,好言劝说,「赚钱固然重要,也要多多疼爱自己,我猜你一定很久没有好好的吃顿晚餐了,今天就当作犒赏自己,好吗?」 第七章 「我……」他诚意十足且能言善道,让凌初蕾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的确,她是很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像样的晚餐,为了讨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善待自己的胃。 看着他的笑脸和温柔的眼神,她坚定的心不禁动摇了。 「走吧!我帮你把摊子收一收。」雷竞驰看出她不再坚持,乘胜追击,「别担心,顶多看晚上能卖多少,全算我的,行了吧?」 「唉,我……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钱?我是说真的,之前的两千元有收回来就很好了,我不贪心。」 听到他愿意承担晚上的营业额,凌初蕾好感动。 人家都那么有诚意了,要是再不答应他的邀请,显得她太机车,太不近人情了。 「如果你不接受我正式的道歉,不接受这顿晚餐,那么我一定会放在心上。」雷竞驰一再表明自己的立场,「是我的秘书犯了这么离谱的错误,让你蒙受不必要的羞辱和身体伤害,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好的表达歉意,否则过意不去。」 「嗯。」点了点头,她被说动了。 「好,我马上帮你收东西。」 雷竞驰的动作很快,迅速将摊子收拾得干净整齐。 「好了,我们上车吧!」 他笑着走向她,大方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 被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吓了一跳,凌初蕾不着痕迹的想要挣脱他的掌握。 他一个反掌,再度紧握她的小手,还刻意侧着脸,深深的凝望着她。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整颗心都暖热了。 唉,这男人的口才这么好,笑起来这么迷人,又这么帅气,哪个女人拒绝得了啊? 【第四章】 雷竞驰带着凌初蕾来到他的豪宅顶楼,晚餐就设在这里。 雷氏集团时常要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巨贾,随时都备有几组国际级水准的厨师,任何时候都能准备好米其林三星法国餐。 当然,用来做为正式向凌初蕾道歉的浪漫晚餐也是水准之上。 「哇!甜点好好吃。」用小汤匙挖出装在纯白大贝壳里的焦糖烤布蕾,凌初蕾露出满足的神情。 「最好的法国厨子做出顶级的法国点心,好吃是一定的。」说起自家厨子,雷竞驰自信满满,为自己斟满酒杯,看着坐在对面的美丽女子,笑说:「我敢说,目前全台湾最好吃的焦糖烤布蕾就在雷家。」 「真的还假的?好大的口气。」在美食与美酒的催化下,凌初蕾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笑容也更加甜美。 「不相信?」他挑了挑眉头,露出颇具深意的微笑,刻意压低嗓音,「如果别人敢这么说,我一定不饶他,若是你的话,我会宽容的给点空间,姑且原谅你的无知。」 「啧,你讲话好狂傲。」她斜睇他一眼,眉宇间流露出不同于平常的调皮,带着些许挑逗风情。 「哪是狂傲?我实话实说。」再为她斟满酒杯,他很享受这样的夜晚时光,只有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完全不受打扰,想说就说。「来,再喝一点。女孩子多喝点红酒,养颜美容。」 「哈哈哈……还养颜美容呢!骗人精!」凌初蕾被逗笑了,纤瘦的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灿亮的双眼迷蒙,雪白的芙颊透出诱人的淡粉色,娇嗔的说:「拜托,想拐人家喝酒就直接说,别鬼扯歪理。」 「呵……你把我说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什么人啊?」被她迷魅的神态吸引,雷竞驰的身子不自觉的前倾,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凭我的身分,还需要刻意拐女孩子喝酒吗?那种下三滥做的浑事,我不屑一顾。」 「对,以你的条件,的确是不需要……噢,我的头好晕。」 感受到他混浊的鼻息,不知道是他的个人魅力,或是酒精太强,凌初蕾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他的五官,却在一阵强过一阵的晕眩下,他的脸糊了,也远了。 「不会吧?你才喝一点酒耶!」迟疑的歪了歪头,他伸出手,轻抚她桃红色的脸颊。「到我这儿作客,可不许饿着肚子没吃饱,你一定是吃太少了、才不胜酒力。」 「不,我吃得够饱了。」微微晃动身躯,她挥舞着小手,嗓音软柔的说:「老实说,你准备的法国餐……真的很好吃。」 「废话!我们雷家的厨子是世界顶级的。」雷竞驰一副得意优越的模样,笑着拧了拧她微红的鼻尖,「下回你想吃,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哈哈……那我不就赚到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凌初蕾当真把还算陌生的雷竞驰当作好朋友,一听到他愿意请她吃好料,开心的笑了。 「认识你真不错,早知道就该让小蔷姐早点介绍我们认识。呵……这么好吃的西餐,想要常吃到,我也不能太白目。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以后得对你客气点才行,哈哈……」 「不用那么假,朋友嘛,自然就好。」雷竞驰拍了拍她的肩膀,装熟装得超自然「来,难得那你喜欢吃,就多吃点烤布蕾。啊……嘴巴张开,再吃一口。」 他用小汤匙挖了一大口烤布蕾,送进她的嘴里,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迷蒙又娇憨的脸蛋上,舍不得离开片刻。 吃完他喂的烤布蕾,凌初蕾调皮又撩人的舔舐几根手指头,笑得眯起眼睛,像个小女孩。 他被她混合了童女和魔女的迷茫神情深深撼动,不禁失了神。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能同时拥有女人的性感撩人和女孩的单纯童真? 「喂,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你很奇怪喔!」发现他的双眼闪闪发光,,瞬出不瞬的盯住自己,她害羞的笑了,「我脸上有长怪东西吗?哪有人这样看人的?」 「为什么不行?谁教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一直看。」雷竞驰轻声叹息。 「你……哼,又捉弄人了,不好玩啦!」 一时之间被他深邃的眼眸和低沉的语调吓着,她的脸庞通红,惊慌失措的离开餐桌,快步来到客厅,在大型沙发上坐下。 她好害怕他那双会让人沉沦的眼眸,很怕再看一眼,就要万劫不复,索性打开电视,带着微醺的酒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呵……我不过是说实话,你却不爱听。」 跟随她的脚步,他在她的身旁坐下,端详她姣好的侧脸,白皙透亮的肌肤,水灵动人的眼眸,嘴角偶尔会下沉,一旦扬起又是那么的勾魂性感。 突然,雷竞驰很想尝尝她润泽柔软的唇瓣的滋味,很想试试看这混合着魔女与童女气质的美女会不会有更惊人的内涵没被发现。 「初蕾……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的声音好低、好柔,内在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力量迫使他一再靠近她,缓缓的、轻轻的碰触他的嘴唇,印下浅浅的吻。 「呵……你很坏耶!」神奇的,她没有任何反对或抗拒,露出微醺的笑容,「你好诡异,把人家喂饱了,就开始特别节目……厚!你是坏人……」 抡起粉拳,她狠狠的捶打他的肚子。 「都是你……都是你们这些坏人,把我害成这样,呜……可恶!」 她脱序的举动让雷竞驰傻眼,不解的问。 「怎么了?谁惹你不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我……就是……唉。」凌初蕾欲言又止,关于父母亲十几年来一再欠债、跑路的丢脸行径,做女儿的她实在没脸对外人说,说了只是愤怒、伤心而已。 「有事就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嗯?」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关切的追问。 「呵呵……我最不高兴的就是被你欠两千元,还可怜的被人家误会是诈骗集团。」吸了吸鼻子,她又笑了。 他仔细一看,她的表情竟然像是在哭。 怪了,她到底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他的心头微微泛酸,忍不住拥抱她,轻抚她的头发。 「傻瓜!又哭又笑的,喝这么点酒就醉了吗?」 「唉,我也不知道。」凌初蕾嘟起嘴巴,摇摇头,脆弱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第八章 她很需要坚强的臂膀让她靠一下,自从父母为了躲债,不告而别后,她撑得好辛苦、好累。 「来、想哭就哭,我不会阻止你。」 看着她的眼中盈满泪水,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便能感受到她难以说明的悲伤和失落,而这样的孤寂厌,他也曾经有过,更能体会她的心境。 她整个人怔愣住,有一大堆思绪理不清楚,顷刻间,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靠近自己,吓了她好大一跳。 「雷……唔……」 润泽的红唇被紧紧的覆盖,这个吻来得又快又猛,她想挣脱,却无法如愿以偿。 雷竞驰紧搂着她,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不放开手,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太过唐突无礼,内心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渴望驱动他非这么做不可。 他见过太多美丽妖娆的女人,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单纯善良,明知自己吃了苦,却宁可全部吞进肚子里,也不愿意对着外人诉苦。 于是当他见到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忧愁时,霎时产生想要保护她的念头,所以不顾一切的吻了她,就算被她认为是好色的登徒子也无所谓。 雷竞驰忘情的、细细的品尝她温润又柔软的唇瓣,感觉本来僵硬的身体慢慢的变得柔软,初期的抗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眯起眼眸,紧瞅着自己。 这教他更难以抑制欲望,澎湃的渴望愈发强烈。 他的吻没有片刻停止,火热的舌头撬开她保守的唇舌,勇猛的探入,并且放肆的翻搅,热烈缠绵不已。 凌初蕾在他火力猛烈的舌吻下,已然失去神魂,无法动弹,也不能思考,任由他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抱得好紧,两人的身躯密不可分,像是被强力胶黏住。 如此紧密的依靠,她柔软的胸部恰好贴着他壮实的胸瞠,大男人的旺盛血气因此强烈的激发,而她感觉到他不停的粗喘,也禁不住娇怯的低吟,于是两人的体温同步升高。 神魂颠倒之际,她忍不住伸出藕臂,揽着他的肩颈,狂野的回应他的热吻。 雷竞驰受到这般逗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仅存的理智消失殆尽,变成一头发情的野兽,怀中的柔软女体恰巧是喂饱自己的猎物,一心一意想要彻底而全面的占有她。 他不顾一切的抱起她,大步走向卧房。 短短的路程,他控制不住欲念,炽烈的掌心顺着她窈窕的曲线滑行,顺利除去所有的障碍。 所以还没进到房间,他们两人已经衣衫不整。 他和她完全豁出去了,房门一关上,宽敞的空间随即回荡着刺激的喘息。 「嗯……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吗?」凌初蕾直瞅着他,轻声询问。 「啊,初蕾,你……」雷竞驰紧紧抱着她,热烈渴求的眼神替代言语,像是不相信亲耳听见的,蹙起眉头,微张嘴巴,迟疑着。 「吻我。」她清楚的又说了一次。 猛地,他贴上她的唇瓣,彼此开启封闭的心防,互相接纳。 她很明白,这么多年来,只有眼前这男人让她感觉到爱与温暖,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也不理天亮以后会怎样,总之,此时此刻,她就要有个任由她取暖的地方。 雷竞驰嗅闻着柔软身躯散发出来的馨香气味,中蛊似的深深吻住。 她也饥渴的索求他的深吻,纠缠的唇舌让彼此陷入深不见底的欲望深渊,她甘愿无边无际的坠落,即使下地狱也无妨。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豪宅的顶楼内,两颗心碰撞出情欲的火花,深吻着摔到绵软宽大的进口大床上。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凌晨四点多,她一脸幸福笑容的醒了。 啊!真的是难以言喻的快乐满足。 微微闭上眼睛,她全心感受那通体舒畅的感觉,从头到脚,从心里到表层皮肤,仿佛每寸肌肤都被神仙甘露彻底的洗涤,仿佛身体变得晶莹透亮,而精神也十分饱满。 身为女人,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到的绝妙滋味。 凌初蕾蜷缩在散发出属于雷竞驰独有男人气息的被褥里,刻意的深呼吸,像是对他上了瘾,也中了毒,无怨无悔的沉浸在男人带给她的欢愉气氛中。 她心知肚明,自己被征服了。 即便现在有人冲进来,把她抓进牢里,硬逼她为这夜和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也心甘情愿,毫无怨尤。 谁教这男人带来的愉悦如此强烈,让她一次上瘾,从此再也忘不了。 翻个身,她抱住他,闭上眼,彻底感受属于他的独有气息,抚摸他的肌肤,她好想一直停留在如此甜蜜又美好的感觉里。 就这么抱着、抚着,凌初蕾不知不觉的又沉沉睡去,睡得好香、好甜。 【第五章】 极度欢愉后的疲惫令凌初蕾无法自拔的深深沉睡,连雷竞驰什么时候从她紧拥的怀抱中离开也不知道。 「咦?怎么不见了?他跑哪里去了?」 用被单包裹着赤裸的身子,她先到浴室里找了一遍,不见他的人影,于是站在空荡荡的房里,不禁火冒三丈。 「哪有人这样的?随便跟人家睡一睡,就搞失踪喔?要离开也不必打声招呼吗?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她想到自己身上没带很多钱,而他居住的豪宅距离她租赁的小套房有一大段路程,搭计程车也不知道够不够付车资…… 可恶的家伙!她快被他气死了。 就在凌初蕾懊恼、伤神之际,门外传来欧巴桑的声音—— 「凌小姐……你起床了吗?不好意思,我是负责清洁打扫的吴妈。」 凌初蕾露出惊惶的神倩,拉紧被单,看着走进来的陌生人,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确实尴尬。 「吴妈,你好。」 「嘻嘻……不要不好意思,小姐,你的身材这么好,欧巴桑我羡慕得要命。是这样的,早上我来的时候,恰好雷先生赶着出门,他交代我把这字条交给你,他说他急着到公司开会,没办法招呼你,对你很抱歉。哈哈……凌小姐,你知道的,生意人嘛,时间就是金钱,应该能体谅雷先生。」 「开会?有这么急吗?」凌初蕾接过字条,一脸茫然。 「我先去忙啰!你若是有事,再到厨房叫我。」欧巴桑边说边饶富兴味的打量她。 凌初蕾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虽然欧巴桑表现得很热情亲切,说话也很客气,但是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 唉,她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像是某种说不出来的轻蔑和看笑话,仿佛她经常替老板「处理」这种事。 「我知道了,吴妈,谢谢你。」压下心中的疑虑,凌初蕾点了下头,客气的道谢,然后低头看着字条上潇洒的字迹。 蕾蕾,真对不起,一大早公司的人打电话给我,有非常紧急的会议要开,瞧你睡得那么熟,实在舍不得叫醒你,非常抱歉没办法送你回去,我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放了钱,麻烦你自己叫车回去,记得要注意安全,等我忙完之后,立刻打电话给你。 竞驰 什么啊? 有钱人开会就了不起,一张字条便把人打发了? 凌初蕾气呼呼的把字条揉成一团,生气的说:「算了,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 她开始梳洗,然后着装,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摊平被揉皱的字条,来回读了三遍,不知怎地,竟然带给她非常奇异的感受。 蕾蕾?! 才过了一夜,他居然这么称呼自己,感觉好亲昵,教她觉得甜蜜,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包括她的父母在内。 这么说来,他倒是变得比父母更加亲近她。 呵……男人和女人经过「某些过程」,化学变化之大,还真是有趣。 甜的滋味有,酸的感觉也没缺。 就在吴妈笑吟吟的客套送别之下,凌初蕾独自坐计程车离开,心开始变得很酸。 明明他们一起度过那么快乐欢欣的亲密夜晚,此刻却只剩下她一人…… 哎哟!什么跟什么嘛?她又不是应召女郎。 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会议,让他忽略了女伴的感受? 想着,她好惆怅,甚至开始后悔不该接受他的晚餐邀约,一切都没开始,就不会有此刻的忐忑和失落了。 第九章 凌初蕾回到租赁的小套房时,还不到中午。 随手冲了杯麦片,坐在房里唯一的一张木头椅子上,她兀自发呆,仿佛魂魄还留在雷竞驰的豪宅里,脑子乱哄哄的,思绪乱七八糟,无法统整。 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一顿道歉晚餐吗?竟然吃着吃着,就……就吃上了床? 天啊!人家会怎么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噢!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脑子终于可以正常的运转,恢复理性之后,一幕幕预料之外的火辣剧情在脑海中回放,那画面愈清楚,她愈慌乱、悔恨。 事情不该往「那方面」进展的,这下该怎么收拾善后呢? 凌初蕾觉得头很痛,心很慌,巴不得现在立刻有个地洞钻进去躲着,永远不必出来面对难堪的现实。 只是,现在的她连躲地洞的资格也没有,因为需要赚钱。 就算天塌下来,她也得硬撑着去赚钱,填补父母捅下的大钱坑,虽然那个大钱坑也许永远填不平,但是她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钱养活自己。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处可躲,时间到了,仍然得出门去赚钱,得靠着可丽饼小摊子赚取生活费,这才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可是万一再遇上雷竞驰,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当他是陌生人还是朋友? 或者当他是有某种特殊关系的普通朋友? 噢!只要一想,她的头就痛.好复杂啊! 咬着杯缘,凌初蕾的心绪又乱了。 叮咚!叫咚!门铃响起。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奔向门口,哑着嗓音问:「谁啊?」 「是我。」 「啊?小蔷姐?!」她心中一惊,狐疑着,不是才说要休假,这么快就回到台北? 门一打开,袁立蔷便发现凌初蕾神色有异,直接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推,抓着她的肩膀,追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生病了吗?该不会上回被那个鬼秘书伤到哪儿吧?来,我看看,头上有没有伤口?脑部要是受了伤会很严重的,你别不当一回事……」 「没……没有伤口啦!唉,你别那么紧张,我真的没事。」凌初蕾尴尬的闪开袁立蔷热心又激动的检查,苦笑的说:「除了膝盖和手肘有点淤伤之外,其他都没事,好好的。」 「是吗?」袁立蔷不信,狐疑的上下打量,忧心忡忡的说:「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不太对劲,说不出来哪里怪。」 「我……可能是没睡好的关系。」凌初蕾的脸蓦地泛红,结结巴巴的随便编了个理由。 一个女人失去清白后,会在外表产生什么改变?改变哪儿? 不会吧?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任何改变才是。 袁立蔷睁大眼,不断的打量着她,好像她身上没穿衣服。 凌初蕾心虚到不行,几乎要举双手投降了。 「好了,小蔷姐,你别老盯着我,好怪喔!」 「好,不看就不看。啊,我累死了,床借我躺一下。」袁立蔷打了个呵欠,总算放她一马,直直往单人床走去。 「小蔷姐,你该不会一下飞机就来到我这里?怎么这么赶?」 凌初蕾感觉有些奇怪,通常有重大事情,袁立蔷才会这么急,要不然她应该先回自己家才对。 「啊,好累喔!」袁立蔷张大嘴巴,又打了个呵欠,「我一下飞机,看到手机有留言,打开一听,结果……给你猜,是谁留的?」 「谁?是谁?」该不会是雷竞驰吧? 凌初蕾的一颗心猛地悬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刷白,露出惊惶的神色。 「唉,你也猜到了喔?」看见她惊惶失措,袁立蔷的表情也变得严肃,「我听到陈顺贤留言要找你,吓得赶快跳进计程车,往你这里杀过来。」 「啊?是陈顺贤要找我?」凌初蕾反而松了口气,叹息道。「还好,吓死我了。」 呼!只要不是雷竞驰打电话跟小蔷姐乱爆料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咦?什么还好?」袁立蔷大惑不解,「怪了,你那个无赖前男友还不够恐怖吗?他找你绝对没好事,你千万要小心,哪天被他找到摊子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这个摊子只有你我知道,他找不到的啦!」凌初蕾对于过去错误的感情没有太多情绪,语气很淡。 「拜托,你别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陈顺贤这家伙会帮着别人一起讹诈你爸妈的钱,难保不会再做出更吓人的事。厚,亏我十万火急的赶来通知你了」 「呵呵……我知道小蔷姐关心我,谢谢你。不过我才不怕他,那家伙不过是个死要钱的,现在我一穷二白,他能怎样?」 「话不是这么说,你好不容易有点基础,万一被那种小人毁掉,多不划算!总之,等一下去摊子那边就多注意点,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接近,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报警,知道吗?」袁立蔷紧张不已。 「好,我会多注意。」知道小蔷姐是好心,凌初蕾苦笑的应和,「你别为我担心,累的话,先睡一会儿,我去厨房准备材料。」 「嗯,我的确快撑不住了。」袁立蔷又是呵欠又伸懒腰,含糊的说:「啊,还有一件事要问你。那个雷竞驰有没有好好的请你吃饭、向你正式道歉?」 「喔,他……有啦!除了给一笔赔偿金,也有正式的请客道歉。」 「有就好。」袁立蔷终于放心的躺到床上,露出安心的微笑,碎碎念着,「算他懂礼数,该做的动作没有怠慢,否则我铁定杀到他的公司,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哼!」 「呃……这……」凌初蕾呼吸一窒,深怕小蔷姐当真去找雷竞驰,连忙打圆场,「事情都过去了,他赔过钱也请过客了,我们就……就算了,好不好?」 「唔……」翻了个身,袁立蔷很快的沉沉睡去。 呼!还好,没露馅儿。 大大的松了口气,凌初蕾快步走向厨房。 眼前她最不想提到的是关于雷竞驰的点点滴滴,最好能发生一场大爆炸还是大地震,让之前发生过的事全都不算数。 早上,雷竞驰接到机要秘书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到公司开会。 身为一个集团的掌舵者,只要公司有事情,当然得要优先处理。 这通电话让他必须离开被窝,顾不得和凌初蕾缠绵缱绻的余温未退,快速下床着装,拿起车钥匙,望着深眠的她,只能无奈的留张字条跟她道别。 刚发生亲密关系,就这么撇下熟睡的女伴,不告而别,在他的观念里,是没品男人才会做的事,无奈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他正式接下雷氏集团之后,必须参与大大小小的决策,就算有私人的事情要忙,只要接到公司的开会通知,一定二话不说,立刻放下,这回也不例外。 飞车赶到公司,雷竞驰搭乘电梯上楼,推开门,走进会议室。 重要的干部立刻站起身,迎接他的到来,然后在他的示意下,纷纷坐下。 「总裁早,请坐。」机要秘书恭敬的请他入座。 雷竞驰凌厉的眼眸扫过众人,「人都到齐了吗?」 「嗯,等会儿夫人就到了。」机要秘书恭敬的报告,「今天的会议是夫人召开的。」 皱起眉头,雷竞驰严厉的问:「知道夫人为什么召开会议吗?」 「抱歉,我不太清楚。」机要秘书回答。 「哼!」雷竞驰不悦的瞪了机要秘书一眼,「只要是跟夫人有关的,你就一问三不知,看来你还搞不清楚谁才是主子!」 「总裁,请息怒。」机要秘书硬着头皮,缓步来到他的跟前,试图解释,「夫人有特别交代,要等她过来再开始会议,所以……」 「你听夫人交代?那我交代你的呢?你有没有记在脑子里?」愈说愈火大,雷竞驰眼看又一次失算了,精挑细选的秘书极可能往「夫人派」靠近,不禁佩服母亲的带人功力实在厉害。 「我……其实是……」机要秘书的头低得不能再低,说不出话。 「不要为难他了,你有什么不满意,冲着我来吧!」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雍容华贵的雷夫人走进来,还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 第十章 「夫人好。」机要秘书一看见救星,即刻上前,「夫人,请这边坐。」 「儿子啊,你不要动气。」雷夫人仪态优雅的在他的身边坐下,笑说:「要不是你固执难搞,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不理,我真的没办法了.才透过机要秘书请你过来。做妈的叫不动儿子够难堪了,唉,你以为我愿意眼你绕圈子吗?」 「妈……」雷竞驰叹口气,不想跟母亲起冲突,斗来斗去,只是浪费口舌。「好吧!我们今天到底开什么会?」 「呵呵……今天这个会议可精采了。」雷夫人睨了睨儿子,正色的说:「若非这项投资案的金额太庞大,市场上一大堆竞争对手都在觊觎,也不至于急着把你叫来公司。」 「到底是多了不起的投资?」雷竞驰对着母亲苦笑,「妈,你不是说把雷氏交给我掌管,以后都要享清福,不管世事了吗?这会儿看你兴匆匆的,我还真好奇究竟是什么大案子。」 「不够大的案子,我才懒得搅和。」雷夫人神秘的眨眨眼,慢条斯理的说:「这回可不是开玩笑的,咳咳,是利旺银行主导的案子。」 「利旺?」雷竞驰蹙起眉头,直觉的反感,「全世界又不是没生意可做,非要他们吗?」 因为不想见到舒怡平,他对于利旺银行打从心底抗拒,属下揣摩上意,不敢把相关议题拿出来谈,难怪逼得雷夫人不得不亲自出面。 「你看,」雷夫人叹口气,「光听到‘利旺’两个字你就这样,妈以前白教你了,这么感情用事,如何成就大生意?」 「是妈给我太大的压力,让我一听到‘利旺’两个字就想闪。我们可不可以生意归生意,不要扯到其他的事?尤其你喜欢以‘雷夫人’的名号来指使我手下的人,这点我真的很不喜欢。」雷竞驰很无奈,母亲是培养、教育他的人,不可能为此反目成仇。 「好,生意就是生意。」雷夫人安抚儿子,然后导入正题,「儿子,妈之前答应过了,要把完整的雷氏交给你,这次妈不是有意介入雷氏的经营,实在是机会太好了,不想让你因为意气用事而错过,所以你就听妈这一次,以后雷氏大大小小的事,妈都不再插手,也保证绝不再指使你手下的人,好吗?」 「嗯。」点点头,雷竞驰就当给母亲一个面子。「说吧!到底是多了不起的大案子。」 「呵呵……详细情形,我没办法解释,还是请专业人士来跟你详细解释好了。」雷夫人神秘兮兮的说。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名身穿笔挺套装的专业人士走进来,手上捧着厚厚的卷宗。 「舒怡平?!」雷竞驰脸色骤变,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你们利旺没有其他人了?」 「雷总裁,我也是利旺银行的一分子,当然可以代表利旺银行来谈投资案。」不温不火,舒怡平来到会议桌旁,摊开卷宗,胸有成竹的开口,「雷伯母说的投资案是由我们利旺银行主导联贷,包括几个内地一级城市的饭店旅馆投资案。还有,你应该听过润华集团吧?内地最大的连锁零售商,这次他们特地开放合资……」 捺着性子听舒怡平有条理的报告,雷竞驰慢慢的被投资案的内容吸引。 看得出来利旺银行有备而来,这案子太诱人了,非经过利旺银行在中间牵线,否则不可能做得起来。 他不是笨蛋,清楚的明白投资案的主导者就是舒怡平,她摆明了拿出诱人的投资案当饵,迫使他上钩。 「怎么样?雷总裁不会对这笔生意不感兴趣吧?」舒怡平自信的笑了。 「我是生意人,没道理有生意接、有钱赚而不去做。」雷竞驰大方的表明自己对这个投资案很感兴趣。 「太好了,我已经约好润华,今天下午两点开会。」舒怡平绽放胜利的笑容,「现在是早上七点,马上订机票飞上海,应该来得及。」 「上海,下午两点?」雷竞驰翻了翻桌上的几张报表,沉吟片刻,当机立断:「好,我愿意前往上海。你会一起过去吧?」 「当然,我代表利旺银行。」舒怡平洋洋得意,下巴微扬,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雷竞驰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我跟你,愉快也仅止于生意合作,ok?」 「ok!」再不情愿、不爽快,舒怡平还是很有风度的回应。 反正这趟上海行东奔西跑,至少耗费两天,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勾引他。 【第六章】 晚上过了十点,下班人潮散尽后,可丽饼的生意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凌初蕾开始收拾小摊子,把没用完的食材放进冰柜里。 距离上回在雷竞驰的坚持下,去吃正式的道歉晚餐,又不小心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已经过了两天一夜。 诡异的是,这段时间雷竞驰仿佛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一则简讯。 等我忙完之后,立刻打电话给你…… 那天他写的字条历历在目,难道他们有钱贵公子的‘立刻’跟别人的计算方式不一样? 现在是怎样? 超过两天一夜还不算‘立刻’吗? 切!根本就是耍人好玩的嘛! 那种花花贵公子讲的话能听,狗屎都能吃了。 低头洗着锅具,凌初蕾满脑子疑问,愈想愈气恼,忍不住把手上的铲子往水槽里狠狠一摔,不住的碎碎念,「下次我要是再相信你说的话,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哼!气死了。 她不断的摔锅具,发出巨响。 「请问……还有可丽饼吗?」一道斯文低沉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 「谁?是谁?」凌初蕾吓到跳起来,神色惊惶,「谁在闹?」 「不好意思,我……我是想问,还有可丽饼吗?」瞧见她一脸憔悴,猛摔东西,还不停的碎碎念,雷竞驰被她不同于以前的样子骇到,说话变得迟疑。 「都卖完了,打烊了。」她没好气的说,甩着手上的水滴,脸色还是很臭。 「你……怎么了?谁惹你了?」被甩了一脸水珠,他莫名其妙,慢慢的靠近她,「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谁又欠你钱了吗?」 凌初蕾终于听出他的声音,又借着晕黄的灯光看清楚他的长相,诧异的嚷道:「啊?你……厚!终于出现了。」 「喂,你也太夸张了,看到我有这么惊吓吗?瞧你那是什么表情?啧,好伤人。」 「有吗?我又没说什么,哪里伤到你?哼,不知道是谁比较过分?还敢说别人,真不要脸!」凌初蕾不悦的蹙起眉头。 莫名其妙的消失两天,又偷偷摸摸的在晚上出现,没被他吓死算幸运了,还理直气壮的嫌她的表情不好?是要多好啊? 难道他不知道,当女人心里超不爽的时候,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你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想到她抬起头瞪着自己时,竟然一脸惨白慌张,雷竞驰的自尊心严重受伤,摇头苦笑,「虽然我不敢说自己长得多帅,但是最起码五官端正,勉强算是一表人才,你刚刚那表情活像是见了鬼,小姐,七月半还没到,我也没长得那么可怕,好吗?还说不伤人,唉。」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不知道从何解释,又被他说得难以回嘴,凌初蕾只得低下头,拿着抹布猛擦台子,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只是很气……」 「气?气什么?谁惹你了?」他关心的问。 「哼,还有谁?你自己想。」嘟起小嘴,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哈哈……你在生我的气吧?」看出她十分愠怒,雷竞驰爽朗的笑了。 端详着那张泛红的小脸蛋,眉宇间透露出不安和愠色,他突然觉察眼前这小女人看起来温柔,其实满有个性的,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明明已经把情绪清楚的写在脸上,还故意装酷不说破,要人家猜。 「生你的气?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啊?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喔!」她口是心非,继续收拾的动作。 第十一章 「呵……你两天等不到我的电话,所以生气了?」他卷起袖子,弯下腰帮她收拾生意器具,耐心的解释,「其实我是有事耽搁了,两天都在忙,绝对不是故意消失不见。不信的话,你可以查我的哩程纪录,刚刚才从松山机场下了飞机,我……」 「手机这么方便的时代,你的理由不会太瞎吗?拜托,当人家都智障啊!」她低垂着头,故意不看他。 「真的,我是真的忙翻了。」雷竞驰从口袋里掏出智能型手机,急着要拿出有利的证据。 「对啦!你很忙,忙到连上厕所、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哼,鬼才相信你!」不想听他多说,凌初蕾直接呛道:「如果你是来买可丽饼的,现在都卖完了,你可以走了。」 「好嘛!我知道你在意,但是我也不想啊!工作忙,有什么办法?要我随便传个简讯给你,又觉得很没诚意。一直想抽空打通电话,却找不到时间,所以就拖到现在,直接飞车过来见你,还不够积极吗?」他无奈的耸肩,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走进窄小的店面,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唉,我真的饿了。要不然你看冰柜里还剩下什么吃的,随便都可以,肚子超饿的,没的挑了,能吃就好。」 「啊?吃的?现在?」凌初蕾回头看着他,睁大眸子。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她确实搞不明白。 雷竞驰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堂堂跨国集团的大总裁啊!他想要吃山珍海味都没问题,干嘛非要赖在已经卖光东西的寒酸小摊子要东西吃?有病啊!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他好整以暇的坐着,清楚的重复一遍,「我说,随便弄点吃的,能吃的就好。」 「那……好像只剩一碗泡面。」她从上方的置物柜里拿出一碗泡面,递向他,「可以吗?」 「啥?泡面?你……你真的没别的食物了?」他一心认定她会在冰柜里放自己吃的熟食,看来他失算了。 「没了,就这个,要的话,我帮你泡,很快就能吃了。」 「可怜,我还这么年轻,实在不想当木乃伊。」 雷竞驰苦着一张脸,看她动作迅速又熟练的打开包装,倒出调味包,判断她平常应该也是个泡面的爱好者。 「放心,要当木乃伊,我一定比你先。」凌初蕾将热水倒进碗里,端到他的面前,语气冷淡的说:「等会儿就能吃了,将就点吧!」 「喂,你以后不要吃这种东西了,省不了多少钱,伤身子划不来,饮食正常对身体才好。」掀开纸盖,他勉为其难的吃着,明知她仍在生气,口气不由得带点训诫的意味。 「哼。」她兀自生闷气,嘀咕道。 「不知人间疾苦,真的穷到了、饿到了,谁管那么多?净讲那些不切实际的废话。」 「喂,我是为了你好,讲话可不可以客气点?」雷竞驰仍然面带笑容,明了她会生气也是在意自己,感觉甜丝丝的。 「够客气了。」凌初蕾撇了撇小嘴,瞪他一眼,「你的身分和生活经验跟我们底层的人是不一样的,没饿过的人哪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 「噢,实在吃不下去。」雷竞驰勉强吞了几口,便无法忍耐,皱起眉头,把泡面丢进垃圾捅,「这玩意儿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吃。走,我带你去吃点像样的东西。」 「我不饿,你自己去就好。」 凌初蕾面容倦怠,明显表现出没兴趣,也不知哪来的强烈防卫,就是不想跟他多接触,像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天龙人」,就让他回他的「天龙国」好了。 「你还在生气啊?别这样嘛!刚才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雷竞驰赖着不走,好声好气的劝说,「辛苦站了大半天,你也累了,就当陪我去兜兜风,放松一下,好吗?」 「我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睡觉。」她的语气还是冷冷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准备拉下铁门。 「睡觉?呵……没问题啊!」他颀长的身子来到她的面前,紧盯着她,露出坏坏的笑容,压低嗓音的说:「坦白说,上回跟你‘睡觉’后,感觉好得不得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陪你睡。」 「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啊?我说,我很喜欢跟你睡一起的感觉,这是实话。」 「喂,你够了喔!在胡说什么啊?神经病……」 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注视下,凌初蕾整张脸像是着火一股灼烫发红,他说出口的不正经话语更是让她又气又窘,心脏还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长得人模人样,一看就是器宇轩昂的社会菁英分子,竟然敢说这么不正经的话语? 她羞窘的转过身子,气怒的再瞪他一眼,嗔骂道:「走啦!讨厌!」 「好,以上纯属玩笑,小姐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雷竞驰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低声下气的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对,难得今晚夜色不错,我们就不要浪费了美好的夜晚。」 「哼!」凌初蕾被他好听又温柔的悦耳声音融化,也狠不下心再拒绝。 「别生气了,走啦!」他不容推拒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处走去。 雷竞驰专心的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凌初蕾坐在副驾驶座,多次以眼角余光偷偷觑着他。 一双性格的大手放在方向盘上,高挺的鼻子、锐利的双眼和薄薄的嘴唇,搭配起来真是俊帅有型,经常运动而显得健壮的胸肌,随着规律的呼吸起伏,隐隐透出诱人的男性气息,好man啊!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开口,沉稳磁性的嗓音打破寂静的氛围。 她吓了好大一跳,「我……哪有?人家……人家在看风景。」 被发现在偷看他,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瞬间双颊通红。 「呵……是吗?」雷竞驰露出魅惑的微笑,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还以为你被我超凡的魅力吸住了。」 「哪有……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嘟起小嘴,凌初蕾就是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他吸引了。 「不必自我感觉,所有的人对我的感觉都超乎意料的良好。」他调皮的玩起文字游戏,朗笑的说。「以前袁立蔷最喜欢骂我是自恋狂,其实她错了,我不自恋,是太多女人情不自禁的恋上我,哈哈哈……」 「哼,了不起啊!至少小蔷姐就没恋上你。」把小蔷姐搬出来当挡箭牌,凌初蕾笑得好得意。 「拜托!谁想让她恋上啊?天字第一号男人婆,她才是最自恋的。」说起老友,他毫不客气的批判,「哪个男人会喜欢像她那样的女人?什么事都抢着表现,说起话来得理不饶人,还处处把男人踩在脚底下……」 「好了,不要批评我的好姐姐。」凌初蕾把袁立蔷看得比亲人还亲,为她打抱不平,「男人不喜欢她,根本是自卑感作祟。」 「哇!你还真挺她。」雷竞驰微侧着脸,看了看她,「嗯,要不是你们长得很不像,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亲姐妹。」 「小蔷姐比亲姐姐还疼我。」她有感而发,「幸好老天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姐姐,要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什么活不到现在?年纪轻轻的,别说这种丧气话。」他空出一只手,疼宠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以后别这么想了,你不但有袁立蔷帮忙,别忘了还多了一个我让你靠。」 「嗯。」凌初蕾点点头,他的情义相挺,让孤单已久的她感受到温暖。 不知不觉间,雷竞驰将车子开上一条蜿蜒的山路,一个弯再过一个弯,愈开愈进入山里,仿佛就要开进云端。 「我们去哪儿?看星星吗?」她犹疑的问,「好像爬很高了。」 「你想看星星?」他笑着,悄悄伸出手,握住她的。 「可以啊!我没意见了一她的身子在颤抖,他的手好厚、好暖,单单握着,就让她好有安全感。 不久,车子开到一扇木造大门前,大门后有一栋混合了日式和洋式的木造建筑,大门前则矗立一座石牌,上头以大器、潇洒的书法写了「怡品俪舍」四个字。 第十二章 「咦?不是看星星吗?」车子驶进门内,凌初蕾好奇的东看西看,「哇!这房子好漂亮。」 「当然,雷氏旗下的旅馆品牌,肯定非凡出众。」雷竞驰一脸骄傲的说,打开车门,「来,现在试营运中,我们去实际测试一下。」 「喔!好啊!」 她愣愣的下车,跟着他走,本来说好要看星星,竟然变成参观新旅馆。 来到柜台前,领了钥匙,他温柔的搂着她走进最大一间温泉套房。 凌初蕾赞叹不已,在房间内四处后巡,里外看了好几回,看过瘾了才回到大床边,噘起红唇,娇嗔的说:「厚!骗人!」 「骗什么?」他伸展双臂,将她搂进怀里,温柔的低语。 「看星星啊!哪有星星?」她夸张的抬头张望,只看见木制天花板。 「呵……你再仔细看。」雷竞驰神秘的眨眼,走向一旁,伸手按下一个钮。 「啊!开了!天花板打开了。」 天花板分成四部分,缓缓的向外开展,然后布满星星的漆黑天空呈现眼前。 兴奋的又叫又跳,凌初蕾既开心又惊喜。 「没骗你吧?说有星星就是有嘛!」雷竞驰走回她身边,深情的拥抱。 「雷竞驰,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她边笑边捶打他坚实的胸膛,「你真的很坏,之前都没说,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告诉你,神奇的事不只一件,除了天花板会打开之外,还有更赞的。」他故作神秘的诡笑,直瞅着她。 「是吗?哪里?在哪里?」她煞有介事的四处寻找,像个好奇宝宝。 「在这里。」他牵起她的小手,慢慢的覆在身下隆起的灼热部位。 「啊!你……哎哟!讨厌啦!」害羞的缩回手,凌初蕾仿佛着火,全身燥热,心脏卜通卜通狂跳不止。 「呵……你害羞的样子真美。」雷竞驰温柔的抱起她,跨向前两步,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你都欺负人。」她嘟囔着,捏了捏他的耳朵,像生气又像撒娇,「以后不跟你出来了,讨厌!」 「冤枉!谁欺负你?我只会疼你、爱你。」他深情的看着她,然后在她凉凉的唇瓣上印下灼热的吻。 只是一个轻轻的吻,却爆出一股电流,在她的体内急窜,不费吹灰之力便摧毁了勉强撑超的防卫和犹豫。 「噢,蕾蕾,我好想你……」他在她瑰美芬香的唇瓣间游移,喃喃细语,「我要你,就要你……蕾蕾,不要拒绝我,千万不要……」 「我……」狂风暴雨般的深吻让她惊骇不已,好不容易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在刹那间被他攫住丁香小舌,激情又热烈的缠绵旋绕。 终于,建筑在凌初蕾理性上的薄弱防线彻底溃决,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发热虚软,棉花糖一般黏在他的胸怀间。 当雷竞弛伸手覆上她胸前高挺的嫩蕊时,她知道自己就要坠落无底深渊,感觉一把烈火在燃烧。 在这种景况下,他和她都没有灭火的能力,只得任由这把火继续烧下去,然后不顾一切的忘情享受彼此甜美的热吻和爱抚。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在宁静的空间,他们抛去平常的假面具,无所谓道德廉耻,只是单纯享受性爱的男人和女人,没有身分顾忌,彼此都给予对方最大的感官享受与满足。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共同奔腾驰骋在情欲巅峰,一起冲向最高潮…… 【第七章】 天色大亮,凌初蕾被耀眼的阳光唤醒。 「嗨,睡得好吗?」 从浴室走出来,雷竞驰结实伟岸的身躯裹着浴巾,性感的滴着水珠。 「唔……你起来很久了吗?」她躲进被子里,闷着声音问:「怎么天亮得这么快?」 「什么天亮得快?是我们睡得太晚了。」他露出阳光般的微笑,眼中尽是促狭。 她探出头,「是吗?好累,没睡饱……」 「呵呵……不知道是谁‘饥渴’过了头?」他用着湿淋淋的头发,眼神暧昧的瞟向她。 「又乱说话了,什么饥渴不饥渴的?听起来真刺耳。」眯起眼,她看着裹在浴巾里的结实身子,含糊的呢喃,「床好舒服,好想多睡一会儿。」 「想睡啊?该睡的人是我才对吧?整个人都被榨干了,刚才差点下不了床。」雷竞驰缓缓的凑向她,亲昵的吻着她光裸的背部,「你哟,小害人精!」 「谁害人?」凌初蕾抱着被子,维持侧躺的姿势,娇嗔的说。 「明明就是你太色。还敢怪别人?哼,说我是害人精,你自己才是荒野一匹色狼。」 「啧,嘴巴变得这么利?」他爱怜的亲吻她的颊边,笑说:「居然说我是荒野一匹色狼,要不要去订制一个奖杯颁给我?」 「色狼需要嘉奖吗?」瞟他一眼,她捏了捏他的下巴,「小心,荒淫过度会精尽人亡。」 「无所谓。」耸耸肩,雷竞驰笑看着她,嗓音低沉性感,「若是为了你,精尽人亡也甘愿。」 「你……唉,你又来了。」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凌初蕾羞赧的躲进被子里。 「怎么了?干嘛躲起来?喂,出来,我还没亲够……」 他扑了过去,淘气的掀开被子,钻进被子里,抱住她光裸的身子。 无处叫逃的她,只能乖乖的蜷缩在他的怀里,感觉安全又甜蜜无比。 晨曦笼罩中,雷竞驰眷恋着隐隐散发出清香的柔嫩肌肤,一次又一次的亲吻,一遍再一遍的缠绵,在两人的天地中爱得难分难舍。 那一夜之后,雷竞驰很习惯在深夜忙完公事,直接开车来到小摊子前。 「又来找食物啦?都说了,我这里只有泡面,其他的都没有,你还是去便利商店比较实在。」 前几次,凌初蕾总是这般挪揄呆站在摊子前等她打烊的他。 「拜托,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经过上次,我会笨到找食物找到你这里?」他微微笑着,喜欢看她装傻的模样。 再迟钝的女生也该明了男人不时的出现,又是在一天忙碌之后,顾不得又饿又累,也要找她报到,这还不够明显吗? 他是正式追求她,不是有空找她上床满足需求的床伴,而是清楚的把她摆在女友的位置上了。 「你现在杵在这儿做什么?我要打烊下班了。」 收拾好东西,凌初蕾低下眼睫,一会儿收衣服,一会儿收包包,很刻意的假装忙碌。 「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说我没事杵在这儿?谁吃撑了做这种无聊事?」一把抓住她手上的包包和衣服,雷竞驰温柔的搂住她的肩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对你,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该不是以为我只是想玩玩?」 「啊?我……我没这么想……其实现在社会,上……上床也没什么……」突如其来的禁忌话题,让她的舌头打结,话说得零零落落。 「不管!反正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该不会那么没良心,上过床就要把我甩了?嗯?」他深情的盯着她晶灿的眸子。 「什……什么?我怎么会……唉哟!你不要老是提起那件事,又……又不是故意的。」她被他发亮的眼眸看得意乱情迷,心脏狂跳。 「对,我一开始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太吸引我了,所以之后的那次,我就是有意的。蕾蕾,我们以后都要开心的在一起,好不好?」 「我……你干嘛说得那么刻意?好奇怪。」 垂下头,凌初蕾听着他深情的告白,感到浑身激烈颤抖,整颗心不断的往上升高,瞬间又东晃西荡,身体也跟着轻晃。 「告诉我,你也想跟我在一起,嗯?」他转动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呢哺,「在床上,我们非常契合,每次都快乐又满足,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雷……」呼吸一窒,她又羞又喜,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答应了。」 雷竞驰等不及想再温习她的美好,毫不迟疑的将她搂进怀里,激切又饥渴的吻住她,大掌需索的在她柔美的身躯上游移,欲火在体内熊熊燃烧。 「唔……不……不要在这里……」太过火的激情让凌初蕾喘不过气,感觉身体快要融化了,体内有股深切的渴求,轻轻扭动身子,无意识的低吟。 第十三章 「蕾蕾,我想要……好想要你。」他粗喘着,灼烫的欲望催促他与她交融合一。 「嗯。」她迷失在他的原始雄性吸引力中,不由自主的仰起头,湿润的双唇轻啄他的颈子一旦灵魂深处的渴求被勾起,她只想被他完全占有。 「走,我们到车子里。」 他强壮的臂膀一把抱起她,直接坐入豪华座车内。 「说,说你也爱我……」 「嗯。」蜷伏在他的怀里,凌初蕾感觉温暖安全,即使在车内,一点也不觉得狭窄。 「蕾蕾,我爱你。」紧紧的拥抱她,雷竞驰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脸颊,一直吻到粉嫩的唇瓣,低声的说:「你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不管以后遭遇什么困难,为了你,我愿意孤注一掷,反正就是跟它赌了,你呢?」 「你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她娇羞的点头。 「蕾蕾,你真好。」一次又一次的轻吻她的柔唇,他心知肚明,自己逃不了了,真真切切的爱上了她,就算两人的身分相差悬殊,就算家族长辈都殷切的盼望雷家继承人能跟财富地位高人一等的利旺银行联姻……反正一切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困难险阻,他都顾不了了,就是想跟她在一起,宁可放弃雷家的所有,以后跟亲爱的女人守着小小的摊子过日子也无所谓。 「嗯,我也觉得有你真好。」凌初蕾充满爱意的凝望着他,感性的说:「谢谢你……这段时间,是我成年以后最快乐的时光。」 「傻瓜,说什么傻话啊!」雷竞驰再吻了下她的唇,语带霸气的说:「让自己的女人幸福快乐,是男人应尽的本分,说什么谢?以后我还要更疼你,让你更快乐。」 「嗯。」她像只娇柔的小猫,依偎着他,拥有满满的幸福与感动。 「反正我认定你了,蕾蕾,你永远记得,我们俩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对你的一片真心,我可以毫不保留的让大家看个清楚明白。」他深情的诉说爱情宣言。 「可是……你不担心外面会传一堆闲言闲语,其至是很难听的话吗?」凌初蕾抬起头,鼓起勇气,说出藏在心底深处的忧虑,「现在的人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批评别人的八卦私事,特别是身分地位与众不同的人。算起来你代表雷氏集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哪天我们的事被刊登在八卦杂志上,或是……」 「欸,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了?别老是想负面的事,好吗?」雷竞驰看着略显忧愁的她,无奈的叹口气,「真是的,明明气氛很不错,被你破坏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突然想到嘛!」她一脸哀怨,略带撒娇的说:「唉,我的生活本来就充满不安全感,忍不住便会想起一些有的没的,从小坏事遇多了,老是觉得恶运一定在背后紧追着我,连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也会控制不了的先烦恼……又不是故意去想负面的事,我也不愿意,不过就是没办法。」 听她说出心事,了解她不安的由来,他心疼的拥抱她,坚定的向她保证,「现在开始,有我在你身边,你只管开心的过日子,其他的事,我来负责。刚才就说过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谁说什么闲话,谁要嚼舌根,我一概不在乎。」 他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款款深情展现在眉眼神态之间。 凌初蕾定定的与他对望,从他刚毅的面容与眼神中,得到强烈的能量,从他的心源源不绝的灌注到她的心,于是终于拥有之前一直缺乏的安全感。 她轻抚着他的唇,低声的说:「我都听你的……你说的话,我都听……你可以不在意,我也不必在意。」 「嗯。」点点头,雷竞驰贴近她的耳朵,温柔的说:「蕾蕾,我们互相认定了,现在开始,只管一起往前走,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吗?」 「好,听你的。」 再一次,凌初蕾依偎着他宽阔温暖的胸怀,此时她的心停泊在安稳的港湾里。 有他强壮的臂膀守护、保卫,她不必再像以前那般东怕西怕,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蕾蕾,我真的好爱你。」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睫,沿着鼻梁,再吻到湿润嫣红的唇瓣,深深的反复吸吮,仿佛怎么也吻不够,久久不愿离开。 她从他密密的深吻中感受到浓烈的爱意,蜷缩在他的怀里。 雷竞驰像是呵护心爱的宝物一般,细心的呵护她,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不管谁伤了她丝毫,他绝对要对方付出相当的代价。 「初蕾,你有没有觉得生意愈来愈好?而且我发现女客人比以前多很多,真怪。」袁立蔷一手收钱,另一手将可丽饼递给客人,眉开眼笑的问着身旁的凌初蕾。 「有吗?我倒没注意。」她淡淡的回应,什么也没多想,专心的制作可丽饼。 「呵呵……我猜一定是小贱贱的关系。如果不是妄想在这里碰到雷竞驰,那些女生哪会不辞辛苦的到小摊子来排队?」收钱收得不亦乐乎,袁立蔷提到雷竞驰,不禁一脸得意,「小贱贱的本事有够大,随便使个眼色,便让买可虽饼的客人排队排到人马路的另一边。哈哈哈……早知道他这么好用,一开始做生意就应该请他来月台。」 她开心的笑个不停,仿佛是她在谈恋爱。 原来身为凌初蕾的好姐妹,袁立蔷本来就有意撮合雷竞驰跟她在一起,让孤苦无依的她有所依靠,所以当确定雷竞驰和凌初蕾交往后,心上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心情轻松又愉快。 「小蔷姐,你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笑个不停,凌初蕾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中大乐透头奖?还是在飞机上遇见阿拉伯王子?」 「切!以我们袁家的身家背景,哪希罕什么阿拉伯王子?」 「不是遇见阿拉伯王子,难不成是钓到了大帅哥?」 「我没那么哈男人,好吗?」袁立蔷骄傲的挺直腰,昂起下巴,「你啊,亏我这么照顾、保护你,原来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彻底把我这个小蔷姐瞧扁了。」 「我才不敢瞧扁你呢!」凌初蕾暂停手上的工作,喝了门茶,叹口气,「之前要不是有精明的小蔷姐在身边支持、帮忙,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只是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你的心情这么好?」 「哈哈哈……真是个坏孩子。」袁立蔷帅气的拍了拍她的头,笑说:「我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你找到一个有肩膀、有担当,往后能照顾你、陪伴你的另一半。傻子,虽然我跟雷竞驰一直不太对盘,但是以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的的确确是个值得托付未来的好男人,你就要出运了。」 「噢。」听到小蔷姐对雷竞驰赞誉有加,凌初蕾不由得红了双颊。 确实,她和他相处得十分愉快,即使身为富家公子,不过他非常尊重她,像是她坚持独立经营可丽饼摊,他也欣然同意,而且渐增加的女性客人,多半是雷氏集团的员工,她们风闻总裁爱上可丽饼摊的老板,纷纷跑来一探究竟,顺便也碰碰运气,看会不会正好撞见总裁来会见女友,于是意外的让摊子的生意好很多。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袁立蔷的表情变得严肃,「对了,这阵子你有跟你爸妈联络吗?」 「我爸妈?嗯……」凌初蕾迟疑了一会儿,「最近没有。三个月前他们发了通简讯给我,说在大陆内地做小生意,日子还过得去,之后就没消息了。」 「喔。」袁立蔷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喃喃,「安定下来就好。」 「怎么了,小蔷姐,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对于流落外地的父母,凌初蕾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气他们惹祸上身,一方面又担心他们的安危。 「消息是没有,随口问问。」袁立蔷淡淡一笑,不再多提。 其实她担心老是欠债闯祸的凌家父母会让雷竞驰打退堂鼓,父母是没办法选择的,若雷竞驰嫌弃初蕾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对初蕾就太不公平了。 然而她的担心不能讲明,只能放在心底。 「老板,请问可以送外卖吗?」 第十四章 摊子前出现一名身穿名牌华服,打扮得十分入时的美丽女子,妆容精致,睁大涂上亮色眼影的双眸,冲着凌初蕾微笑。 对上对方不寻常的眼眸,凌初蕾不禁愣住,觉得那笑容看起来很假,眼底隐约流露出杀气,直觉这名女子来者不善,偏偏她天性怕恶人,一点反应力也没有。 站在一旁的袁立蔷表现得处变不惊,反应快速的露出笑容,「小姐,请问你要什么口味?送到哪儿?」 「你是老板吗?」美丽女子抬起下巴,态度变得傲慢,狠狠的瞪着袁立蔷,不屑的开口,「我只跟老板买,其他人做的,我不要。」 「小姐,买吃的东西,还是要好吃比较重要,谁做的有差吗?哈哈哈……如果要认真的研究,我也有投资这个摊子,也算半个老板,技术不比美女老板差。」从对方说话的口气,以及出众的外表、华丽的衣装,袁立蔷约莫猜出她跟雷竞驰脱不了干系,不动声色的说:「请问你要几份?什么口味?」 「给我一百份综合口味,送雷氏集团。」美丽女子气势嚣张,瞠大的眼睛几乎进出毒刀利箭,看着凌初蕾,「你给我负责送去,就说是舒小姐给雷总裁送下午茶。听明白了吗?就是你!外卖小妹。」 凌初蕾吓得退后一步,深吸几口气,缓缓的说:「我听到了,一百份,综合口味。」 她的眼睛不争气的泛出泪光,但是努力忍住,硬憋着不能动气,明知眼前嚣张有钱的女人故意拿钱羞辱自己,那又如何? 她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讨生活,再苦也苦得有骨气,干嘛让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得逞? 「麻烦买单,一百份,八千元。」既然来者不善,袁立蔷也不再跟她客气,大剌剌的伸出手,「一百份要等久一点,我们的生意很好。还有,雷先生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综合口味。啧,小姐,你跟他很不熟喔!」 「你……」没想到袁立蔷会来这一招,又狠又重,神准的打中舒怡平内心最痛的点,那张精心化了妆的脸蛋瞬间扭曲,拿出一叠钞票丢在台子上,双唇颤抖,气怒的说:「这里有一万元,剩下的当小费。哼,我想你们应该没收过这么多小费吧!」 「是啊!小姐,你是最大方的,谢谢。」袁立蔷皮笑肉不笑的说。 「呵……我是看你们可怜,啧啧,这么五十、八十的,一个个铜板慢慢收,要收多久才有两千元?那些沿路乞讨的乞丐随便向路人伸手要,也比你们多得多吧!」舒怡平怒气难消,言语极尽刻薄。 袁立蔷抬起头,瞪视着她,「小姐,你想太多了。我们凭自己的双手讨生活,一点也不可怜。倒是你,不把钱当钱看,把钱当侮辱别人的工具,那才叫可悲。」 「别装高尚了,我告诉你们,送外卖就只配送外卖,要想当凤凰?哼,想都别想。」舒怡平把该说的重点都说完,废话不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去。 凌初蕾和袁立蔷错愕不已,一动也不动。 「好过分喔!她到底是谁?竟然讲话这么嚣张。她有钱是她家的事,凭什么看不起摆摊子讨生活的人?」 凌初蕾垂下肩膀,方才那番鄙夷、践踏自尊的话语让她非常沮丧,制作可丽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的脑子很乱,提醒自己要深呼吸,千万不能乱,一定要冷静、要坚强。 手上的动作可以变慢一点,但是她绝不放弃自己该做的工作,还是继续制作可丽饼。 「唉,该来的躲不掉。瞧她那副拿钱砸死人的德行,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数着手中整整十张千元大钞,袁立蔷幽幽的叹口气,「初蕾,你小心点,敌人开始出现了,而且这号人物的背景恐怕不简单。」 「管她简不简单,我规矩做生意,谁能奈我何?!」 凌初蕾将可丽饼摔进纸袋里,方才努力忍下的屈辱愤怒、沮丧无助等诸多复杂情绪,全都乘机发泄出来。 但是,所有的情绪仅止于此。 她要求自己让负面情绪尽快消失,不能认输,也绝不被打败。 凌初蕾相信自己可以靠着可丽饼摊子好好的活下去,才不管别人嘴臭胡乱说。 「拜托!重点不在生意,傻子。」袁立蔷把装进纸袋的可丽饼摆好,清楚的分析道:「她在跟你示威,重点在男人,搞清楚没?」 「男人?」耸耸肩,凌初蕾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男人是人,既不是宠物,也不是玩具,他会走他自己想走的路,谁也左右不了,呛声有用吗?哼!」 「话是这么说没错。」袁立蔷快速的将可丽饼装进纸袋,忧虑的说. 「若是一般普通的男人,或许符合你说的那套,问题就在小贱贱不是一般普通的男人。」 「唉,别管她了,把一百份可丽饼做好再说。」凌初蕾很快的平复情绪,平淡的说:「收钱就给货,生意归生意,其他的事,我懒得理。」 「傻子!真不知道你是太有自信,还是想太少?」摇摇头,袁立蔷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再多说。 【第八章】 「雷总裁,好佳可丽饼的凌小姐送可丽饼过来。」新任秘书透过内线电话向雷竞驰报告。 「喔?快让她进入会议室。」 怪了,初蕾怎么会在上班时间到公司? 尽管心中有疑惑,他仍立刻下令让女友进来。 「是。凌小姐,总裁请你进去,麻烦这边请。」新秘书起身,必恭必敬的请她入内。 经过上回笨蛋秘书事件后,雷氏集团所有的员工都知道,好佳可丽饼的女老板和雷总裁关系不凡,千万不能得罪。 一进入会议室,凌扔蕾将两手两大袋、冒着热气的可丽饼直接放到会议桌上,表情痛苦的瘫坐在沙发上。 「噢!提一大堆可丽饼,重死了。一口气提上来,快喘不过气了……有水吗?好渴。」 瞧她累得小脸上布满汗水,雷竞驰什么也没问,立刻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进水晶杯里,送到她的嘴边。 「来,先喝水。」 接过杯子,她一口气喝光,再把空杯子还给他,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本来就应该伺候她。 「啊!好多了。」 「唉,把总裁当佣人使唤,我看全世界只有你的胆子这么大。」雷竞驰苦笑的坐下,望着她的眼眸却充满甜蜜和疼宠。 「干嘛说得这么委屈?」靠到他的身上,凌初蕾灵秀的脸庞流露出恋爱中女人的幸福和自信,「不过是喝杯水,举手之劳,经过你雷总裁的手就伟大啰?人家我刚刚拼命制作了一百份可丽饼,还亲自提上来,才是最可怜的。」 「怎么了?没事干嘛送一百份可丽饼?今天生意不好吗?」他想不通,自己并不特别爱吃甜食,就算想吃,也不必搞到一百份那么多。 「唉,说到这个,真是气死人了。」想到方才那嚣张女人的嘴脸,她气呼呼的告状,「刚才有个自称舒小姐的女人来到我的摊子,买一百份综合口味的可丽饼,指定送到雷氏集团。」 「舒小姐?」皱起肩头,雷竞驰的脸色很难看,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 她想干什么?本来就打算保持安全距离的人,何苦自己撞过来讨皮痛?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他知道舒怡平很不爽,上回把上海的投资案接走,生意做成之后,他不再与她有公事以外的联络,她气得要死,几次托母亲来表达她的不平和不满。 偏偏他不想理她,公归公,私归私,本来就没打算跟她有什么私下交谊,继续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她今天会这么做,可见是真的很火大。 「对啊!看起来是个富家千金。」凌初蕾愈想愈生气,表情甚是委屈,「她有钱是她家的事,干嘛糟蹋我?我是哪里得罪她?哼,来买可丽饼为的就是要羞辱我,一脸鄙夷的骂我是送外卖的。什么嘛!送外卖的也是人,光明正大的赚钱有什么不对?看不起我们这种认真过生活的人,她的心肝才黑呢!」 「不必理她,当她是狗在吠就好。」尽管怒气直往上冲,雷竞驰还是努力维持和平的情绪,「下次根本不必照她说的话做一百份可丽饼,直接将她轰出去,再啰嗦就叫员警。」 第十五章 「我……」顿了顿,她摇头,「做生意的人哪有把钞票往外推的道理?什么都可以过不去,不能跟钱过不去。八千元可是一大笔钱,她还多给两千元小费,不拿白不拿。」 钱关,是她最过不去的关卡。 过去实在被钱追到怕了,穷怕的她为了赚钱,少点尊严也无所谓。 「以后不管多少钱,都把她轰出去!别说八千元,八万元也一样,用扫把伺候她。」他火大极了,拳头重重的敲在桌上,恨不得把舒怡平那张虚假的脸皮扯下来。 太过分了!她凭什么侵门踏户到人家的摊子去找碴?舒怡平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他的相亲对象罢了,连绯闻对象都称不上。 「还……下次?唉,你不要那么生气。」被他盛怒的模样吓到,凌初蕾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嗫嚅的说:「没下次了啦!我……我下次再看到她,直接就说不卖,才不给她欺负。」 「蕾蕾,对不起,我太凶了。」看见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雷竞驰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蕾蕾,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是在凶你,乖,别怕。刚才是想到那女人可恶的行径,太生气了,一时控制不住脾气,不是针对你。」点了点她的鼻尖,他叹息,「你还真可爱,人家讲话大声一点,就吓到啰?」 「我……我天生胆子小嘛!」 「呵呵……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点了点头,凌初蕾依偎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温言软语哄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方才被羞辱的愤怒也慢慢的消去。 嗅闻着他独有的男性气味,她的心好暖、好甜,知道自己不再孤苦无依,未来再有任何人想欺负她,身边的男人一定会帮她出气。 「那……那一百份可丽饼既然都做好了,我看就不要浪费。」从他温暖安全的怀里抬起头,凌初蕾柔柔的说。「你看要不要请秘书拿下去,发给员工吃?」 「嗯。」雷竞驰点头,「待会儿我让秘书去处理,这点小事你不必操心。」 「我该回去了。」为了送可丽饼过来,凌初蕾把摊子交给袁立蔷顾,时间拖太久,她过意不去。 「等等。」舍不得让她离开,雷竞驰稍微施力,将她箝制在胸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多陪我一会儿。」 「小蔷姐一个人顾摊子,肯定忙不过来。」她心心念念的仍是可丽饼摊子。 「忙不过来,就直接打烊。」 「不行啦!客人要买怎么办?这次没买到,下次他们就不会来了。」 「不来就不来,顶多把摊子收了。」 「什么?把摊子收了?」凌初蕾急了,脱口而出,「我就靠这个摊子吃饭,收掉摊子,我吃什么?而……而且我还要存钱还债。」 「你喔,真傻,还不是普通的傻。」伸手揉了揉她细长的头发,雷竞驰喜欢逗她,瞧她皱起眉头的紧张样子,好可爱。 「傻?对啊!我是不聪明。」她苦闷的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细声说道:「不够聪明去赚大钱,只能摆小摊子,做小生意,十元十元的赚,偶尔还会被火热的炉子烫到,一直忙到打烊,常觉得自己都快被烤熟了……唉,为了糊口,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你很辛苦,一个男人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这么辛苦,难道不心疼?我是心疼你、舍不得你,才会建议你把摊子收起来。」 「收?」她蹙起眉头,疑惑的望着眼前英挺俊帅的男人,「我把摊子收了,要改哪行?虽然大学念的是观光系,但是我从来没有实务经验……」 「所以我才说你傻啊!我都说得这么白了,你还不开窍?」雷竞驰深情的吻了下她的额头,温柔的说:「小傻瓜,你还有我,怕什么?」 「你?」凌初蕾从他的怀里坐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你的意思该不是……要我……要我给你包养吧?喂,你把我看成哪种女人啊?我……我才不要活得没尊严!不行!我就是想靠自己,女人要自强,自强才有能量活得好。」 「说什么包养?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交情,你到现在还弄不懂吗?」他大声反驳,快要被眼前的笨女人气死。 别的女人巴不得让爱自己的男人照顾、呵护,只有她老是有负面的悲观想法。 男人照顾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什么包养?干嘛说得这么难听? 唉,雷竞驰无奈的摇头。 「可是我……我不习惯依赖别人。」眼神黯然,她吐出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我的家庭一直动荡不安,父母常常闯祸,给我极大的不安全感,潜意识里,我只相信自己,双手掌握不了的,都不算。」 「不相信别人也就罢了,你连我也不相信?在你的眼中,我的人格和信用这么不佳吗?」说出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真话,他既心疼又不解,「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我是认真的看待我们的关系,可不是随便玩玩而已,我们未来要一起走下去的啊!」 「别生气,我没当你是玩玩的,真的!」凌初蕾握着他的手,看出他的失望和难过,她的心也很痛,努力的解释,「其实我之所以坚持经营小摊子,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你的成就那么高,做你的女人,如果没有一点点成绩,这样……人家会自卑,会觉得配不上你。」 「不用想那么多,宝贝,听我的。」低下头,雷竞驰轻吻她的唇,深情的呢喃,「你在我的心中,就是最好的,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总之,你是我雷竞驰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一辈子都是。我要你幸福快乐的活着,不要再受一点点苦,懂吗?」 「嗯,我懂,我懂了。」眼泛泪光,凌初蕾感动的点头,面对他诚心的表白,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还是有些不安,因为她不想多说的亲生父母。 她好怕哪天这对不断闯祸的父母会再蹦出来,惹出来的麻烦,要是她自己可以处理便罢,万一牵扯到心爱的男人,万一害到雷竞驰…… 天啊!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跑路中的父母仿佛她生命中的不定时炸弹,没人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因为什么怪事而引爆。 然而在雷竞驰愿意给她承诺依靠的此刻,凌初蕾把这份疑虑放在心底,不要再为爱她的男人带来困扰,她舍不得。 「乖,有关摊子的事情,你慢慢的考虑,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察觉她眼底的哀愁,他将她拥入怀里,「我知道你对这个小摊子有很深的感情,不是说收就能收,毕竟袁立蔷也有一份,也要听听她的意见。」 「嗯。」 「反正我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做生意只是兴趣、好玩,绝对不准太累,知道吗?」 「好,人家知道了。」她仰起头,娇羞的吻了下他的唇,娇嗔的说:「你说的,我照做,都听你的就是了。」 「对,这样就对了。」雷竞驰痴痴的望着她染上红霞的脸蛋,忍不住俯首,攫住她的唇,激情的吻着。 感受到他的渴切,凌初蕾闭上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他给予的火热情感,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他伟岸的身躯,任由熊熊爱火恣意的燃烧。 「蕾蕾,我爱你。」迷乱的,激情的,深深的爱着她是他唯一的念头。 「嗯。」她以自己的唇、自己的心、自己的体温来回应他,火热缠绵。 她知道他说的那是真的,爱也是真的,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言语,跟他打探那个嚣张的羞辱自己的女子是何来历。 不重要了,只要他的心在,他的情在,其他人都是路人甲乙丙丁,她根本不在乎那个女人是谁。 阳明山的一栋豪宅里,舒怡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前有一张雪白的大理石桌子,上头摆满了她聘请征信社仔细调查出来的资料,包括各种照片、警察局的档案,以及户政档。 「哼,雷竞驰真的疯了,什么人不好爱,偏偏搞上一个送外卖的低贱女人!」 拿起茶杯,喝了一门水,她不屑的瞪着照片,啐了一声。 第十六章 「惨啊!送外卖也就罢了,她的父母还因为欠下钜额债务而跑路,啧啧啧,谁知道哪天会爆出什么不堪的事,雷家是什么身分,禁得起这种丑闻吗?」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舒太太走出卧房,不解的看着女儿,「参加考试啊?桌上这么多纸张,是要干什么?考前猜题?」 「考什么?我早就毕业了。」没心情回应母亲的冷笑话,舒怡平继续认真的研究重金买来的资料。 「怎么了?你好像吃了炸药。我猜又是雷竞驰给你气受了,是吧?」做母亲的哪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舒太太开心的在女儿的身边坐下,看了看那些纸张,「这女的是谁?嗯,长得算漂亮,身材不错,有胸部,有屁股……以雷竞驰的身价,暂时当作暖床的伴侣也不足为奇。」 「妈,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求你不要碎碎念,好不好?」舒怡平的脸色很臭。 母亲无心的评论,仿佛子弹一般,打穿她的心脏,让她好痛。 身为利旺银行负责人唯一的掌上明珠,她一向很有自信,禁不起这种打击,毕竟从小到大没有输过,只要是她想要的,绝不可能失手。 但今天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雷竞驰不把她看在眼里,不管使出怎样的威胁利诱,即使将大笔生意捧到他的眼前,也没有用。 他不感激那次利旺银行「特地图利」的上百亿生意,大剌剌的把生意拿走,也还是不正眼瞧她一下。 更教人气结的是,雷竞驰对她这个利旺银行的千金视若无睹,却莫名其妙的搞上一个摆可丽饼摊子的穷酸外卖女。 「唉,瞧你像什么样子,你爸是利旺银行的负责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眼看女儿情绪低落,仿佛丧家之犬,舒太太大声斥喝,「争气点!你光是在家里垂头丧气有用吗?想要的东西就要花脑筋、想办法,不择手段的去拿到。你爸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有啊!我现在不正在想吗?」舒怡平情绪失控的大吼,「我需要安静的思考,所以叫你不要一直碎碎念。」 「你……你这么凶做什么?我是你妈,关心都不行吗?」舒太太瞪着舒怡平,火气也上来了,「光发脾气没用,哪天我约雷夫人一起喝下午茶,探探她的口气,看雷竞驰究竟是哪里不对,总要找到问题的症结,再来想办法解决,否则闷在家里,只会气死自己。」 「好啦!先让我安静一下,不要再说了。」 舒怡平示意母亲回房,顺手拿起一份极机密资料,瞬间眼睛一亮。 「凌氏夫妻的前合伙人?前男友?陈顺贤,有诈欺、伤害前科……」 她的眼睛更大、更亮,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一组号码。 「喂,李社长,我需要你帮我立刻找到一个人……嗯,叫陈顺贤,之前你们调查的资料里有这号人物……马上去查,不论花费多少钱,我要见他一面。」 「咦,你来啦?今天这么早?再等我一下,快收好了。」 接近打烊时间,摊子外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凌初蕾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雷竞驰来接她下班! 「嗨!是我,好久不见。嘻嘻……小蕾,你愈来愈漂亮了。」 不是雷竞驰! 天啊!这么晚了,会是谁? 凌初蕾整个人僵住,努力的回想这道熟悉的声音在哪儿听过,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来者的长相,只知道对方一直逼近自己。 「你……你是谁?」她的手开始发抖,嘴唇也不听使唤的颤抖,「不……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我要叫了……」 「小蕾,才多久没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是我啊!你看清楚。」 打开大灯,她畏缩的看着前方,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露出诡异的微笑。 「怎么样?认出来了?我是顺贤啊!」 「陈顺贤?!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看清楚之后,她内心的恐惧不减反增,因为恨死这个男人了。 虽然很年轻的时候,由于父母的威逼,曾与他短暂的交往,但是在她的心中,他是无恶不作的恶魔。 他带给凌家海啸般的大灾难,害她的父母有家归不得,害她为了养活自己,不得不抛头露面,摆摊子卖可丽饼。 「嘻嘻……干嘛这么激动?看到我太高兴了吗?毕竟我们相爱过,心有灵犀,自然而然就找到你。」陈顺贤诡笑着,不怀好意的逼近她,「说实话,我挺想你的,小宝贝,我想到以前常抱着你……」 「闭嘴!你滚!给我滚!」听他提起不堪的过去,凌初蕾痛苦的闭上眼,还不住的摇头,就是不愿再回想。 「来嘛!何必装成贞节烈女的样子?演给谁看啊?你的身子,我不是早就摸过、看过了吗?坦白说,我还挺想念的。」 她捣住耳朵,拼命的闪躲。 陈顺贤仿佛变态的狼人,一再以蛮力制住她,「上回想你想到快要疯了,打电话给姓袁的女人,那臭婆娘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半点口风。结果咧?还不是被我找到了?!呵呵……你别那么容易相信人。」 她用力推开他,大声骂道:「你别想挑拨离间,小蔷姐绝对不会出卖我,她不是那种人。」 「随便啦!反正现在你被我找到了。」陈顺贤再度进逼,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一把抱住她,不怀好意的涎着脸,「啧啧,以你的条件,窝在这地方卖可丽饼实在太可惜了,不如你就跟着我……横竖是卖,我会帮你乔个好价钱的。」 「滚!你给我滚远一点!」凌初蕾一再退缩,一再闪躲,在极度惊惶中,隐约感觉到不远处有白亮的光芒闪烁不停,当下脑中的警铃大响,大声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家被你害成这样,所有的财产被你骗光,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你这个恶魔、变态,到底想怎样?」 「嘘……别叫,别那么激动嘛!」陈顺贤使力扯过她的身子,不要脸的亲吻她的脸颊,「宝贝,我只是想找你叙叙旧而已。」 「呸!谁跟你叙旧?」她用力的甩他一巴掌,「最后一次,你再不滚,我就叫员警了。」 「哟,叫员警咧!」抹了抹脸,他恶形恶状,怒瞪着她,「要不要叫员警一并把卷款潜逃的凌姓夫妻抓起来?这样大家到监狱里才有伴。」 「你?」心一凛,凌初蕾露出惊惧的神晴,「你知道我爸妈的下落?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要怎样?」 「呵……你说呢?我可以找到你的摊子,难道找不到他们?」陈顺贤轻佻的说,抬起她微颤的下巴,「听说你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不关你的事。」她撇开脸,厌恶他的碰触。 「是吗?毕竟是无缘的岳父和岳母,说不定我可以安排让你们见一面。」 「不用,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凌初蕾不想再跟他扯下去,奋力挣脱他,跑出骑楼外,站在马路旁,揣测或许雷竞驰就快来接她了。 「东张西望的,是看你心爱的男人怎么还不来,是吧?」陈顺贤诡谲的冷笑,好像什么事都打听清楚了。「放心,他今天不会那么早,够我把话都说完……」 「你又知道了?」 愈想愈不对,她感觉陈顺贤很不对劲,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知道雷竞驰的动态,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当然知道,就是知道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才会跑来提醒你。」陈顺贤颇具深意的笑了,「你机灵点,不要以为攀上富家公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人家是上流社会的菁英分子,不是你沾得起的。别忘了,你那个不名誉的家,活得像过街老鼠的亲爱父母,随时随地可以让你从云端摔到地面,到时碎尸万段、尸骨不存。」 「你滚!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她再往外走,不愿与这个不要脸的败类多说一句废话。 「我是好心提醒,你听不听,随便,反正好戏很快就要上场了。」冷冷的撂下话,一身黑衣的陈顺贤大步离开。 凌初蕾饱受惊吓,呆呆的杵在原地,冷汗直流。 第十七章 她不断的深呼吸,缓和情绪,仅存的理智一再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去警察局备案,最好要求警方定时巡逻。 【第九章】 过了几天,本来以为陈顺贤只是来虚张声势一番就没事,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等在后面。 才刚准备开始做生意,一通由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打乱了凌初蕾平静安稳的生活。 「凌初蕾小姐?我这里是警察局,现在有一件紧急事件,可否请你马上来一趟?」员警紧接着说出一栋市区有名的大楼名称。 「啊?什么事?」她听得一头雾水,「请问是什么事?我现在在忙。」 「凌小姐,有位女士自称是你母亲,现在爬到大楼顶端扬言自杀,她指名要见你一面。」 「我妈?不是吧?你可能搞错了。」 奇怪,爸妈不是都在大陆吗?她整颗心纠结起来。 「是,没错,那位女士自称是你母亲。」员警的口气十分急促,「小姐,我的同事们正在努力劝她,希望你能立刻过来一趟,说不定能让这位女士的心情平静下来。」 「我妈要自杀?怪了,不可能啊!」又一次,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她的眼皮开始不安的跳动,说话颤抖,「员警先生,你确定是我母亲吗?」 「对,是凌初蕾的母亲,她说唯一的女儿交了有钱的男人,却不管老爸和老妈的死活,现在钱庄的人逼他们还钱,他们无路可退了,只有跳楼才能一了百了。」 「天啊!我妈她……怎么会这样?她疯啦?!」凌初蕾吓到快要晕倒。 她一心以为父母很安全的偷渡到内地,躲了起来,压根儿没想到老妈会突然出现在台湾,还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 「麻烦你快点过来,现场晴况十分危急,我没空再讲了。」 「好,我呜上赶过去。」她什么也顾不了,丢下摊子,立刻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员警听说的地点。 当她火速来到事发地点时,不禁傻眼。 放眼望去尽是看热闹的人群,消防车、警车,甚至……天啊!媒体的sng车也都到了。 「凌太太,你快下来,我们已经请凌小姐过来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想不开。」一名员警拿着扩音器,不断的对着站在顶楼栏杆边的妇人喊话。 「警祭先生,我就是凌初蕾。」她走到另一名员警的身边,冷静的报上名字。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员警露出欣慰的表情,「快,你跟这位警官一起上楼,想办法劝你母亲别做傻事。」 「我上去可以吗?」她有点害怕,母亲的个性暴烈又偏激,万一真的抓狂,即便面对亲生女儿,也不会客气。 「放心,这位警官会保护你.我看凌太太受到的打击似乎很大,需要你跟她谈一谈。」 「喔!好吧!」凌初蕾勉为其难的答应,跟着警官上楼。 登上顶楼,她不假思索的走向母亲。 「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凌太太大喝。 凌初蕾立刻停下脚步,「妈,我是初蕾,求你快了来,别吓我,快点跟我下楼,好不好?」 「不!你这个不孝女儿,还有脸来见我啊?哇……我命苦啊!呜……」凌太太一脸憔悴,哑着噪音哭叫,「我为了给你过好日子,拼了命的创业,没想到创业失败,欠下大笔债务。现在你倒好了,不顾流落在外的父母死活,一个人爽快的过日子……你还敢来见我?!」 「妈,我没有不顾你们的死活,我很努力的赚钱,每天摆摊子到半夜才休息。」 「哼,你骗谁?!陈顺贤全都跟我们说了,他说你现在跟一个姓雷的豪门公子交往,人家可有钱了,成天开着千万名车把你载进载出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要什么有什么。呜……我命苦啊!居然生出这种不孝女儿。」凌太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声凄厉,「你自己过好日子了,明明有能力,竟然不肯帮父母解决问题,也不想想父母流落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谁!呜……我歹命啊!」 「妈,拜托你,不要闹了,事情根本不是陈顺贤说的那样……」 「你不要再狡辩了,反正你不管我和你爸,我们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就快活了,没人拖累你,我跳下去,你就开心了……」 凌初蕾全身无力,眼泪不听使唤的狂飙,简直要崩溃了。 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从她歇斯底里、寻死觅活的话语中,已经知道背后的怂恿者必定是良心被狗吃掉的陈顺贤,只有他有本事把母亲搞得像个疯婆子,恬不知耻的攀在高楼栏杆上演出跳楼闹剧。 母亲疯起来的模样比八点档连续剧还精采,不怯场也不会忘词,让底下的围观者看得津津有味。 「妈,我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这些年光是躲债,为了养活自己,已经够苦了,你……你干什么这样?我……我实在……」凌初蕾哽咽到说不下去,直接跪在地上。 这时,场面似乎僵住了。 楼下的群众全都屏气凝神,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各家媒体记者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很快的找到关于跳楼者和凌初蕾的所有资料。 一扯到家大业大的雷氏集团,记者们莫不卯足劲的加油添醋,使出通天本领,编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很快的,各频道的整点新闻都开始播报这则新闻。 新闻一出,现场的气氛更沸腾,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气氛紧张而诡异。 「凌太太,请你先下来,站在上面真的很危险。」警官好心劝说。 「我不要!除非我女儿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太太,你跳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事情也解决不了,还是请你下来吧!」警官近乎哀求的说。 看着这一幕,凌初蕾的心情好沉重,对失控的母亲无能为力。 为了母亲搞出的这桩蠢事,无辜被波及的雷竞驰不知道会被记者写得多难堪?又会受到商界人士如何的揶揄、讪笑? 身为雷氏唯一的接班人,为了撑起庞大的家业,他近乎严苛的自律谨慎,爱惜名誉。 现在却因一个地位身分相差悬殊的女人,一件莫名其妙的跳楼事件,雷氏的名誉就要毁于一旦。 老天,这公平吗?关他什么事?只因为他倒霉的认识了她这个祸水,就该承担这些不堪的事? 怪谁呢? 要怪,只怪自己不好。 凌初蕾好不自责,早该认清自己永远割舍不掉不名誉的家庭背景,不论靠近谁,只会害人家衰事连连,也不该妄想自己能得他的宠爱,在落入爱情的泥沼时没有认清事实,才会害得一生富贵又顺遂的雷竞驰落得这个下场。 愈想愈心疼,愈想愈失望,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人群究竟在指指点点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属于她的世界开始无声的爆炸、毁灭。 「什么东西嘛!啧啧,精得像鬼似的雷总裁居然会惹上这样的煞星?」舒太太一边看电视的新闻报导,一边不可思议的猛摇头。 「青春嘛,哪个不美?说穿了,还不就是靠那张脸,整天穿得少少的,边卖可可丽饼边卖肉,还边挤奶给一堆色男人意淫,不就是用美色讨生活的下流贱货吗?我看雷竞驰是撞到鬼,而且是撞到恐怖女鬼,色令智昏。」舒怡平一肚子鸟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当然,她心知肚明,这劲爆麻辣、精采程度直逼八点档连续剧的新闻,是她私下精心策划主导,天衣无缝。 「妈,你一定要跟雷伯母说,事情闹成这样,能看吗?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他们雷氏集团在台湾、大陆和香港有多少据点?这一放送出去,雷氏集团还能在华人地区混吗?」 「嗯。」舒太太的眼睛睁得好大,点头如捣蒜,「等等,让我看完新闻。」 新闻记者仿佛亲眼目睹,一再重复强调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卖可丽饼的凌初蕾只是没没无闻的小摊贩,在某个午夜制造与雷总裁的巧遇,顺便向他推销可丽饼,种种刻意的安排,都是想沾上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 第十八章 没多久,又有媒体捕捉到卖饼妹和雷总裁一起出入台北最高档的温泉旅馆,两人搂肩拥抱,一点也不避讳。 甚至电视上还有模拟动画,放浪的卖饼妹几次主动亲吻雷总裁的脸颊,大方且高调的晒恩爱,完全不避嫌,就是要让大众都知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舒太太鼓着腮帮子,几乎要把电视砸烂,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拿起话筒,打电话给雷竞驰的母亲。 「喂,雷夫人,我是舒太太。你看了电视没有?哎哟,怎么会惹出这种丢脸的事情?竞驰一向很有规矩的啊!你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卖饼的小贱货是哪里冒出来的?」 舒太太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大堆问题,一心认为依自己女儿优越的条件,必定能风光的嫁进雷家,既然舒家认定了雷竞驰是未来女婿,她可不容许这荒谬的丑事继续演变下去。 听着母亲对雷家热络的「关心」,一旁的舒怡平暗自高兴,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如果雷家还想跟利旺合作,雷夫人对于母亲打电话「致意」这件事不可能当作一场闲聊,而置之不理。 呵呵……没戏唱了吧? 就不相信一个卖饼的小骚货能风光多久,眼看闹上了电视,老天都保不了她。 舒怡平心中大乐,深信自己终于除去心头大患。 「唔……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躺在柔软的床上,凌初蕾感觉后脑勺好像被绑上几个大榔头,沉重得抬不起来。 「蕾蕾,你醒啦?」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雷竞驰关怀的看着她,温柔的轻抚她冰凉的额头。 「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头……好沉、好重?还有,这里是哪里?」舔了舔唇,她一脸恍惚,仿佛刚从另一个时空回来,除了头部沉重感,其他都感觉不到。 「这里是怡品俪舍,刚刚医生来看过了,说你是情绪激动,加上惊吓过度,才引发急性休克。唉,你差点把我吓死。」他露出担忧的神情,安抚道:「现在起,你安心的留在这里休养,什么都别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嗯?」 「惊吓过度?」沉重的脑子慢慢恢复运转,她扶着头,仔细的想着,过了几秒,大喊出声,「啊!我妈她……她要跳楼!她爬上去了!救命啊!」 「没事,没有人跳楼,一切都没事了,乖,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担心,不要怕,有我在……乖喔!」雷竞驰紧搂着激动的她,轻拍她的背部,在她的耳边哄着、劝着。 「没事了?我妈没跳楼?真的吗?」凌初蕾的心跳得好快,母亲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一再浮现脑海,不敢想象母亲真的跳下去的话,该怎么办? 「是的,凌伯母没事。」他的语气沉着、镇定,一五一十的叙述事情的始末,「在记者到达现场之前,我的机要秘书就通知我出事了,第一时间我让私人保镖带着法务人员赶到现场了解,大概知道你母亲是利欲熏心,受到坏人的怂恿,人家出价一千万,让她照着脚本演,果然,她也演得很像……」 「又是钱!唉,迟早他们会被钱害死。」 对欠债跑路的父母而言,一千万的确是一笔大数目,凌初蕾想到母亲为了钱,不惜为难亲生女儿,既生气又羞耻,到底她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 「对了,那个怂恿我妈的人是叫陈顺贤的男人吧?」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嗯,他应该是其中之一。」他淡淡的回答,其实已经掌握了事实脉络,那个叫陈顺贤的男人也是一个棋子而已,后面更大的主谋已然呼之欲出。 「之一?其他还有谁?」凌初蕾很好奇。 「先别管这个,总之,我公司的法务人员十分擅长谈判、他使了伎俩把你妈骗下来,保镖也安排你的父母住到安全的地方,事情告了个段落,倒是你激动到昏迷,叫也叫不醒,差点吓死我了。」雷竞驰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要安定爱人的心情,「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伯父和伯母都很安全,你想见他们的话,我随时可以安排。」 「不!我不要见!」她使劲的摇头,仍在生气,不想再跟一再出包的父母见面。 「好,不见也没关系,你想见的话,再跟我说一声。」他一切都依她,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平安,随便她想怎样都行。 「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凌初蕾露出愁苦的表情。 「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抬起盈满热泪的眼眸,她幽怨的说:「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惨了。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那些记者最坏了,一点小事就可以胡说八道一大堆,你的身分跟我不一样,如果……如果被我妈害了,唉,她讲了我们的事,记者都知道了,万一你的家人怪罪下来,那……」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的滑落脸颊。 母亲失态让她没面子,还害惨了雷竞驰,甚至雷氏集团都没面子,这教她怎么赔得起?她担不起啊! 「别哭,事情没那么严重,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雷竞驰拿起面纸,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心疼她如此在意雷家的名誉,经过一番大灾难,她没想到自己,却担忧着连累他、连累雷氏。 她如此体贴又善良,他本已深陷的心再度陷落,更不可自拔的爱她、宠她,就算可以想象跳楼事件之后,雷家必然掀起难以想象的大风暴,母亲和爷爷会施加多大的压力,但是无论如何,他宁可放弃一切,唯一不会放弃的就是最最心爱的她。 「我……我其实有在想,我真的很不适合……一个摆摊子、需要抛头露面卖小吃的外卖女孩,跟你大总裁的身分实在是天差地远,所以不如……」 「不!不准你这么说!」他激切的握着她的肩膀,认真且严肃的开口,「听我的,我不准你有一丝一毫想离开的念头,连想都不可以想。」 「可是你会很为难。」凌初蕾止不住泪水,真要离开这么好的男人,她也好舍不得。 「不会,在我的世界,没有人有资格为难我。」雷竞驰骄傲自信,霸气的说。 「竞驰……」她看见他的决心,感动不已,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用力的抱住他。 「我爱你,蕾蕾。」 他收拢双臂,将她柔弱纤细的身子纳入怀里,此时此刻,不去想即将到来、必须面对的狂风巨浪,只想好好的享受彼此拥有的甜蜜美好。 低下头,他忘情的攫住她的唇瓣,激情的抚摸她细致滑嫩的肌肤,一遍又一遍,原本冷凝的空气慢慢激出热情的火花。 她窈窕美好的躯体一再撩拨着他,每次深吻她的唇,都感到一股电流伴随着战栗,触动他男性原始的欲望。 好想占有她,好想将深爱的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下…… 「蕾蕾,不要再说分手的傻话了。」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诉说,「我爱你,让我一直爱你,永远爱你。」 从耳朵缓缓的游移,吻上她的双辱,他再往下,吻着细白柔软的肩颈,滑到起伏优美的胸前,伸出舌尖,轻轻挑含晕红的乳尖,来来回回,反复辗转吸吮。 「唔……」一闭上眼,凌初蕾情不自禁的发出欢愉的低吟,然后声音慢慢的变得急促,再缓缓的变得高亢,「啊……啊……」 雷竞驰身体火热,顾不得她的身体或许还没有完全复原,不顾一切的将她压在身下,除去彼此的衣物,快速带点粗暴的让两人光裸的身子紧密贴合,一次又一次的占有,犹如饥饿很久的野兽,大快朵颐,享受美丽的胴体。 山间的旅馆安静清幽,他冲刺得彻底而忘我,根本不理会山下已经烽火连天。 各家电视台好不容易得到举足轻重又是黄金单身汉的企业家的劲爆八卦消息,把拍摄到的惊悚麻辣画面,搭配上一分真实加九分乱编的故事,一轮又一轮,不断的播放。 【第十章】 「瞧你的本事有多大,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闹上电视新闻,你是怕你爷爷死得不够快吗?你这不孝孙子,敢把你爷爷气到差点晕过去,你……你太过分了。」雷夫人怒气冲天的指着电视,狠狠的骂道。 第十九章 「好啊!我还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为了一个卖饼的小丫头,荒唐到如此地步。哼,那种什么本事也没有,光会蛊惑男人的祸水,你也敢惹?」 「妈,你不要那样说,初蕾不是像他们说的那种女孩。」被盛怒的母亲叫回家,听着她的教训,雷竞驰甘冒大不讳,也要为心爱的女人辩解,「她只是运气差了点,在父母的压力下交了烂男友,加上家人又欠钱跑路,钱庄的人是冲着她爸妈而来,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了,我不要听你说那些事。」雷夫人非常失望,伤心的看着儿子,「当初有人跟我说你在公司总部那边认识了卖饼的女摊贩,还带着她四处跑,我一开始关心的问过,你一口咬定没这回事,结果咧?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妈,你别激动。」硬着头皮,他得先让母亲的火气降下来。 「不气?能不气吗?」雷夫人用力把骨瓷咖啡杯摔在地上,「哼,丢脸!真是丢脸丢到家!要不是我的好姐妹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报的新闻,赶紧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那么大,让雷氏集团卷入不堪入目的八卦新闻……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小……小竞,你……」中风的雷老爷努力的想要说话,不忍心爱孙在感情中迷失,「有什么事,要……要跟爷爷商量,我一定……会帮你,知道吗?」 「爷,您别担心,我可以处理好的。」祖孙间很多话不必说明白,他了解爷爷的意思是要他选择自己所爱的,他愿意站在他这边。 「唉,爸,您怎么到现在还宠他?」雷夫人对公公很不以为然,「竞驰错得太离谱了,我不能再任由他糊涂下去。」 「媳妇,这孩子……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个性怎样,你还不清楚吗?既然孩子已有他的主张,我们就尊重他吧!」 「爸,这样不行啦!」 「我再……再活也没多久了,你不要表面上……关心我,私底下却打着我的名……名号来……控制你的儿子,一有不……顺你的意,就……就把我的病……归罪到孩子的身上,你……你这么做,我无法……接受。」 「爸,我……」雷夫人被公公数落一顿,不禁叹口气,「您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唉,算了,您身体不好,先别动气。」 「我……我早就想……想点醒你……」雷老爷尽管身体不好,气很虚,意念仍然十分坚持,「孩子……总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不……不放他去飞,怎……怎么锻炼出百毒不侵的……钢铁体质?你啊,你比……小孩还幼稚。」 「好,既然您都开口了,以后我多注意就是。」不想落个气死公公的不孝罪名,纵使雷夫人在雷家扮演强势的角色,对不管事的公公仍必须尊重和体谅。 「媳妇,听我的,就听……这次,好吗?孩子已……已经大了,顺其自然,让他……让他自己去发挥,做父母长辈的,我们只……只要给他祝福就行了,你管太多了,会管出事情的。」一改严厉的态度,雷老爷的语气变得温柔。 雷夫人愣了愣,已经很久不曾听他老人家说话这么温柔,然后勉强苦笑一声,语气放低,「爸,我也很不愿意。这次事情闹太大了,您也看到了,电视上说得乱七八糟,明天的报纸肯定也跟着乱写、乱报。」压不住心里的忧愁不,她的表情凝重,「爸,竞驰是雷氏集团的代表人物,我担心闹出这种绯闻,新闻媒体轮番播报,光是想到明天报纸会怎么写,我就头皮发麻。」 「别气了,人老……就要知道保养身体。」雷老爷劝告媳妇,「你……不年轻了,不如多花……花点心思在自己的身上,尽管去参加……你自己的活动,孩子就随他自由发展,我们要……要相信孩子的能力,可以……可以处理好他的私事,放宽心……要活,就要……活得快乐。」 「好吧!」雷夫人就算再生气,也得忍住。「爸,您说的也有理,就听您的。」 「妈、你看爷爷多开明,哪像你成天紧张兮兮的,把我搞得快发疯了。」雷竞驰拿爷爷当靠山,对母亲抱怨,「拜托,看在爷爷的份上,以后尽量给我自由的空间。」 「自由?空间?」雷夫人低声呢喃,苦笑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公公,「唉,不好也得好,我没辙了爷都这么为你说话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妈,你就相信我一次,初蕾的个性很好,她不会让大家失望,将来一定是我们雷家的好媳妇。」雷竞驰自信满满的说。 「人是你选的,你有把握就好」雷夫人淡淡的笑着,不再有反对意见。儿子已长大成人,她这个老妈也无法影响他想做的任何事。 「你……你这么说,就对了。」雷老爷满意的微笑,「小竞……真的是大人了,有他领导,雷氏集团的业绩……蒸蒸日上,从来没出什么纰漏,优异的表现……超乎我的意料之外,呵呵……」 「嗯,爸,您说得是。」听到公公对儿子赞不绝口,雷夫人觉得很欣慰。「竞驰,爷爷和我都看得出你对雷氏尽心尽力,表现卓越超凡,就这点来判断,往后你的婚姻、你的另一半,应该不至于让我和爷爷失望才是。刚刚爷爷也说了,你长大了,该放宽心,相信你的抉择,老妈我呢,也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真的?太好了,妈,我真的爱死你了。」 雷竞驰努力不懈,想要争取长辈的认同,现在连最难缠的母亲都愿意接受,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本来以为要让母亲接受初蕾会是一段艰辛苦难的过程,没想到在爷爷的训斥、开示下,母亲马上就接受了。 噢!感谢老天!他忍不住在心中呼喊。 摆平了爷爷和母亲,雷竞驰对于其他的流言蜚语,一概不再理会。 当机立断是他的行事作风,首先打电话给集团的法务部门,严厉的下了指令,对任何发布凌初蕾和雷氏集团负面新闻的媒体提出告诉,不计任何代价,就是要他们全都闭上嘴巴。 然后他又打一通电话给集团的公关广告部门,指示主管把新年度的广告预算提案先发给各大媒体,哪家媒体不想要千万广告费,就继续白目的八卦下去吧! 两通电话平息了外面的风风雨两,接下来他要处理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呵……真想不到你会主动约我喝咖啡。」坐在五星级大饭店的咖啡厅,舒怡平一手搅动热咖啡,笑得不太自然。 她一样精心装扮,一样带着用心准备的商业资料和笔记型电脑,当接到雷竞驰打来的电话时,以为是来兴师问罪,没想到他只淡淡的说了要见面谈其他的商业合作。 「有什么想不到的?」雷竞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有风度的说:「你代表的利旺银行是雷氏集团最好、最久的合作伙伴,我们多的是机会见面谈生意,不是吗?」 「呵……是吗?」摇了摇头,舒怡平不习惯他像个绅士,用这样客套的态度与她说话,「以前我有几次透过秘书约你谈生意,总是碰钉子,上次若不是雷伯母替我安排,特别召开会议,我们上海的合作案也不可能谈成。而且那次做成生意之后,你就不再单独跟我见面谈话,彻底的划清界线。」 「哈哈哈……换作是你,硬被长辈设计、非要跟某个你不想见的人见面,想必你的心情也不会太好,不是吗?」 「也对啦!那回是稍微过分了,不过你也没吃亏,现成就做到内地最大连锁集团的生意,即使被骗很不爽,也很够本了。」舒怡平一直在观察他,想了解他今天主动约她见面究觉是为了哪桩。 「嗯,我很感激你居中牵线!」雷竞驰伸出手,微笑的说。 她愣了愣,也伸出手与他相握。 「好啦!客套话讲完,再来要杀要剐,你就爽快点,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明明是要找我算帐,何必装笑脸?想让我死得愉快点吗?」急性子的舒怡平自知不会演戏,不想再跟他这只老狐狸迂回下去,「说,你想从哪条开始算?」 第二十章 「哈哈哈……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哪像是利旺银行负责人唯一的掌上明珠?毫无谋略嘛!」 「别酸我了,有话直说。」她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宁可一刀断头,也不想被你用言语凌迟至死。」 主导完那出凌太太跳楼自杀的烂戏之后,八卦新闻快速的平息,舒怡平便明了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如此麻辣有看头的新闻不再出现在新闻媒体上,表示雷家有本事以封杀广告为警戒,所有的新闻媒体不敢造次,也就表示他雷总裁要定了凌初蕾,不惜付出最大的代价。 这一招快狠准,让所有的人一次看清楚他的决心,废话不必再多说。 「照片是你找人弄的吧?」雷竞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从她的眼前晃过,「那男的也是你找来的?」 「嗯。」舒怡平点头,敢做敢当,「我把照片寄给雷伯母,看她能不能接受未来的媳妇跟一个前科累累、以诈骗为业的废人在一起搞暧昧,不够的话,我还会寄给媒体……」 「结果呢?」他的眼底流露出骇人的光芒,冷嗤一声,「你想不到我妈会直接把照片交给我吧?」 「啊?她……她没说什么吗?」这点确实让她讶异,以雷伯母的个性,一定会有所作为才是。 「你失算了。」 雷竞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一张接一张的撕破照片。「我妈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支持我,所以这些造假的照片,她根本不以为意。」 「没想到你决心玩真的了。」舒怡平叹口气,神情沮丧,有如斗败的公鸡。 「没错,你说对了。」他凛着脸,态度十分坚定,就是要让她死心。「没人能代替初蕾在我心中的位置,我跟她是来真的,谁再兴风作浪,只会白费力气,而且我会让那个笨蛋一无所有,悔不当初,死得很难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绝不是虚张声势。」 「我懂。」端起咖啡杯,她喝一口咖啡,压压惊,「再笨的人也听懂了,你现在在警告我。」 露出满意的笑容,雷竞驰把话说得更白,「没错,你够聪明。其实我早就调查过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出一千万让凌太大演戏,就是要毁坏初蕾的名誉。可惜我不着你的道,说得再白一点,我方律师已经搜集所有的证据,录音和录影俱全,若真的告上法院,光是你出钱唆使凌太太跳楼这件事就够你受了。」 「只要我从此闭嘴,你可以既往不咎?」舒怡平帮他接着说下去。 「聪明,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雷竞驰自信霸道的扬起下巴。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放下咖啡杯,站起身,「你警告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请便。」他不留她,精锐的目光紧盯着她,「今天我的话说得有点直,你别放在心上,往后还是有合作的机会。」 「嗯,会的,希望你说到做到。」舒怡平无心再跟他扯下去,这一局,她已经败得太惨,败得难堪,里里外外全给人家看破手脚,简直无脸再面对这个男人。 「舒小姐,慢走。」 雷竞驰站起身,目送她离开,性格的脸庞露出得意的微笑,历经这番震撼教育,想来这位千金小姐不敢再造次才是,即便未来断了和利旺的合作也无所谓。 为了保护、呵护心爱的女人,不管得罪谁,他都不在乎,只要初蕾过得开心,一切都值得。 「凌品俪舍?你真的要把怡品俪舍改名字?」 在雷竞驰的豪宅里,凌初蕾从绒布沙发上惊跳而起,脸上的表情充满讶异。 「改名就改名,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我决定的事情,就定案了。」上前拥抱心爱的佳人,他宠爱的亲吻她的唇,「呵……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的个性吗?我决定的事,谁能改变?怡品俪舍既然是我亲手创立,由我亲手把它送给你当作结婚礼物,很正常。」 他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不管集团各大顾问怎么规劝,执意要把新开发的连锁旅馆名称改掉,花上千万重新宣传的广告费用,出在所不惜,只因为他要给她最好的、最独特的。 雷竞驰仔细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恋,「再说,送给你的礼物,当然要取一个跟你有关的名字,所以叫‘凌品俪舍’,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凌小姐的旅馆,说得通嘛!」 「不,我觉得……不太好。」凌初蕾摇头,心中很不安,「这礼物太大了,我不能收。」 「为什么?你很快就要成为雷少奶奶了,雷家有的,你当然也有份。」揉了揉她细滑的长发,他对她呵护备至,「乖,你别想太多,好不好?外头那些闲杂人等说的废话,你全当放屁就好,知道吗?」 「唉,我好心虚,虽然大学念观光系,对旅馆业却是一窍不通,平白无故搞得这么大,我……我搞不定的啦!」 凌初蕾知道他很疼爱自己,但也很清楚自身的斤两,扛不起的责任,她不敢乱担。 「傻瓜,我们有专业的经营团队。」雷竞驰温柔的抱起她,「你好天真,我怎么叫能让你亲力亲为?管旅馆,尤其是连锁旅馆,跟制作可丽饼完全不一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知道难,我才说不要。」她嘟起嘴巴,大声抗议,「万一以后没弄好,连推都没得推,上面就冠上我的姓,到时会被人家笑死。」 「呿!谁敢笑你?我的老婆可是无价之宝,哪个人敢说三道四,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着,「放心,没那么严重,把它送给你,是代表我对你的心意,让大家都知道,我雷竞驰的老婆是凌初蕾小姐,看到‘凌品’两个字,表示雷竞驰是属于‘凌’小姐的,明明白白的刻在石头上、刻在匾额上,永永远远改变不了。」 「嗯,刻上去,很难改了。」双眼变得迷蒙,他的真心让她好感动,忍不住哽咽,「你真的下定决心,这辈子我们一起走下去。」 「对,就是这个意思。」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很好,你终于懂我了。」 「你……你真是……」望着他专注的眼眸,泪水流个不停,她说不出话。 「我真是太爱你了。」俯首吻去她的泪水,雷竞驰帮她接下去,「蕾蕾,嫁给我吧!我们马上筹备婚礼,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不要分开。」 「嫁?你想结婚?那光是‘凌品’当礼物还不够。」 「不够?没关系,你想要什么?不管是钻石、钻表、柏金包……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立刻准备好。」 「少俗气了,我不是说那些。」凌初蕾破涕为笑,故意逗他,娇嗔的说:「我家欠钱,你知道的,欠很多,好大一个洞,你要负责补吗?」 「补啊!谁怕谁?!」雷竞驰没在怕,说得豪气干云,「我娶你,就是连你的家庭也一起包容,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放心好了,我会把爸爸妈妈安排得很妥贴,以后再也不必颠沛流离,四处流浪了。」 「真的?」很不争气,眼泪再度涌了上来,她除了感动,还有更多感激,「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谢你,谢谢你……竞驰,谢谢……」 「说什么谢?又傻啦?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本分而已。」他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抚,「好了,不要哭了,你一直哭,好像我欺负你,乖,别哭了。」 依偎着他,凌初蕾知道自己流下的是开心和感动的泪水,过去乖舛的命运把她折磨得好惨,如今上天垂怜,让她遇上真心疼爱、保护自己的男人,他将是一辈子的依靠,是她一生安心停泊的港湾。 「好了,你开了条件,我也接受了,蕾蕾,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他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笑着糗她,「别光顾着哭,倒是给我一个答案啊!」 凌初蕾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好,我愿意。」 「太好了!蕾蕾,你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直这么抱着你、拥着你,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雷竞驰含情脉脉的凝望着怀中的女子,她是他一生的唯一,也是他的最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要她永远不再伤心流泪,永远开心,永远幸福。 后记 【后记 齐葳】 大家好,我是齐葳。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互有好感很久了,却一直处在暧昧状态,日子一天天过去,女人实在沉不住气了,跑来找我。 「该如何告白比较好?」 「一定要告白吗?」我反问,「两性作家有说,爱在暧昧不明最美丽。」 「唉,那是说给青春年华的人听的,我们年纪不小,再暧昧下去,不是最美丽,是准备更年期啦!」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爱情这玩意儿最麻烦的地方就在,即便互有好感,也未必能成交,不像学生考试,只要努力的拼,就一定有相当的成绩。 要我说的话,爱情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都看天意啦! 但是,处在暧昧中的女人的确很难看透。 明知男人对自己是有意思的,什么能制造的机会都制造了,还迟迟等不到对方一句坦诚的表态,这么不冷不热的,不知道要混到哪一天。 于是,女人的好姐姐献计了,把他扑倒吧! 「啥?扑倒?行吗?」 咳咳,我在小说里是写过无数回男人把女人扑倒,或女人偶尔把男人扑倒,但是现实里该如何操作,可是半点概念也没有,问我这种会写不练的人没用。 换好姐妹来指导,她侃侃而谈,当初就是把心仪许久的男人「设计」扑倒,才有今日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 「男人啊,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想要的话,得自己积极主动一点。」好姐妹自信得意的说;「要不是那天我趁着酒意,提起胆子,顺便把心一横,寻到机会便把老公硬生生扑倒……呵呵,一扑成擒。」 好姐妹一再以亲身经验,给大家晓以大义。 「时代不一样了,只会搞嗳昧、傻傻的等人追,好东西早就被别人抢光光。」 成功的案例听起来总是激励人心,我听了却觉得心惊惊。 搞暧昧比真实恋爱节省成本,说不定人家只是要那个气氛而已,万一傻傻的扑过去……哇呜,很吓人哪! 好一点或当一场误会,过去就算了,遇到没品的人,不知道下场会有多难堪。 得到幸福的姐妹很好心,以自身例子给大家激励,不过我脑海勾勒的画面都很恐怖,若真的演出来会是惊悚片,而不是绮丽浪漫的爱情片吧! 说不定人家真的有练过,我们还是冷静点,不要随便出招,免得吓人又伤己。 况且成功的感情可以经由许多不同的途径得到,别人走的那条成功之路,换人来走一遍,结果未必相同。 女人听了老半天,决定还是暧昧下去好了,比起扑倒后可能得面对的可怕后果,暧昧的确省成本又不费力。 「唉,问你也没用,下次不问你了。」 女人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显然对写爱情小说的我已经失去信心。 呵呵,谁说会写爱情小说就一定很会谈恋爱呢? 结束话题,我从现实遁回小说世界,在这片天地,任由我想扑倒谁都行,可好玩了呢! 多年书写爱情,到现在依然喜欢说故事,而这个爱说故事的女人,现在加入禾马大家族,挥洒我所知道的浪漫旖旎爱情,希望大家喜欢。 我是齐葳,请多多指教。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钱债情偿之一《亲爱的,外卖女郎》; 2、钱债情偿之二《挚爱的,钉子女王》。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