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相公》 第一章 天家府邸 话说天水寒听从师父之命,离开了翠环山之后,便回到家中,一心一意掌理家业。由於他原本就一直帮助父亲掌管天家的所有事业,更兼他有超凡的生意头脑,所以在他接手之后,天家的产业更是蓬勃发展了。 自从水寒回到府中以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这天天府来了名不速之客,指名要找天水寒,说是要找他理论。门房的人挡他不住,这人已冲进内厅了。 “天水寒!你给我出来。”这人一入大厅之后便大声嚷嚷着。 “我便是天水寒!”水寒见到这人一脸要吃人的模样,便出声招呼道:“不知前辈有什么事情要找在下呢?” “少爷!”门房苦着一张脸,“这个人在您尚未回府之前,便常常来这儿胡闹,直说少爷您诱拐了他的女儿!小的实在挡不住,请少爷见谅。” “我明白了!”水寒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辛苦你了,这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 “是,少爷。”门房应完话之后,便退了出去。 “天水寒!”这人恶狠狠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拐骗良家妇女!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公道的话,我不惜与你对簿公堂!” “这位前辈不知如何称呼呢?”水寒见到这人一脸凶样,心想还是避其锋好了,便转移话题问道。 “哼!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人哼了一声,“我叫司徒剑次,是你父亲的挚友,也是你的丈人。” “丈人?”水寒不禁感到十分怀疑,自己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位丈人呢? “怎么?不认帐吗?”司徒剑次见到水寒这一副怀疑的模样,心中不禁有气。“当初我和令尊是商场上的最佳夥伴,而你和小女是指腹为婚的。这样一来,我难道不算是你的丈人吗?” “这……晚辈不曾听过家父提及。”水寒解释道。“若真有此事的话,水寒至目前为止亦不知情,所以,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现在我不是来和你攀亲带戚的!”司徒剑次语气不善的说:“快说,你将我的女儿藏到哪儿去了?快将她放出来!” “前辈,水寒实不知您所指之人为何?”水寒被搞得一头雾水。“令嫒失踪与水寒何干?您怎么可以因为她与水寒有婚约,就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晚辈身上?更何况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经过,难道前辈您不曾起疑吗?” “你还敢说没有关系?”司徒剑次怒火中烧的抓着水寒的衣襟。“在三年前,你拿着你家的祖传之宝玉冰剑为聘礼,到寒舍提亲,藉故留宿於寒舍,并趁机诱拐芷绫,将她私自带离家门,这乃老夫亲眼所见,难道有假的不成吗?” “不错!玉冰剑的确是天府的祖传之宝。但是,在许多年以前便被不知名的人士所盗,至今仍寻查不到窃贼为何人?试想,晚辈如何能拿着这把已经消失多年的玉冰剑为聘礼至贵府提亲呢?”水寒解释道。 “而且……请恕晚辈失礼!”水寒继续说道:“当初那男子自称是晚辈,前辈可曾验明他的身分吗?又——如果真是要向令嫒求婚的话,自应是由媒婆代理,怎会由晚辈亲往送聘礼迎亲呢?更何况水寒至今尚不知有与令嫒订亲之事,怎可能至贵府中提亲、进而与小姐互通款曲、将小姐带离贵府呢?这一切请前辈您细细思量,定不难发觉其中有诈啊!” “这……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司徒剑次听完水寒的话,也冷静下来想,尔后又说道:“可是,我怎么知道这是否是你的推诿之词呢?” “如果晚辈有心推诿的话,何必亲见前辈您,又和您解释得这么多呢?更何况晚辈方从翠环山回来不久,对於家中近来的情形虽不甚知,但亦可确定并没有多出一名女子来啊!可见,令嫒并非是晚辈所拐走的,而是有人藉晚辈之名,欺瞒前辈您。” “可是……这不可能!”司徒剑次细细推敲之后,又断然的说:“当初那名男子和你的模样如出一辙,而且你们的举止、言行皆一模一样!天底下哪有这般相似之人呢?何况他对於天府的所有一切皆瞭若指掌,若非你,何人有这等能耐?” “这个嘛——”水寒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晚辈也不知道天底下究竟有谁可以假扮晚辈到如此维妙维肖的地步。” “你心虚了吧!承认吧!”司徒剑次见水寒无话可说,以为他想不出辩解的理由。“如果你现在承认过错,我还可以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晚辈未曾有错!何来认错之举?”水寒执拗的说着。 “你——”司徒剑次简直快被水寒给气昏了。“好!咱们走着瞧!” 正当司徒剑次正怒气沖沖的要转身离去之时,水寒的父亲走了出来。其实天浩云老早就待在垂帘之后,听着水寒和司徒剑次的对话;等到他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便断定有一位深知天府和司徒府之间关系的人,冒充水寒的名义,前往司徒府中骗走了司徒芷绫,而且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水寒身上,所以——司徒剑次才会找上门来,要找水寒理论。 眼见司徒剑次和水寒的谈判破裂,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天浩云见状,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毕竟他只有水寒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也不能眼看水寒出事,还是出来做个和事佬吧! “剑次兄,请留步!”天浩云出声招呼道:“怎么这般怒气沖沖的呢?生意人以和为贵嘛!” “浩云兄!您教出来的好儿子啊!”司徒剑次咬着牙向天浩云说道:“自己做错之事竟然没有胆量承担错误,还硬将错误推给他人,真是毫无乃父之风啊!” “前辈您——何必口出伤人呢?”水寒忍不住插口道:“晚辈实无做出前辈所提之事,您要晚辈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恕难从命!” “你还敢顶嘴!”司徒剑次快气炸了。“你……你这个无礼小子!” “水寒,还不赶快向司徒伯伯赔罪。”浩云见到司徒剑次青筋暴现,知道他的火气已经提到了天灵盖了,赶忙叫水寒赔罪,以稍稍化解彼此双方那凝结的气氛。“年轻人怎可目无长上呢?还不道歉!” “如果是方才水寒的言语上有所得罪的话,水寒愿意认错。”水寒向司徒剑次行了个礼。“但是,如果前辈硬要水寒承认犯下那错事的话,那么,得罪!请恕晚辈先行告退了!” 水寒说完话之后,便向在场的诸人行了一揖之后,退回自己的厢房去休息了,之后的事情,就让父亲为他全权处理吧!他才不想蹚这浑水呢! “水寒!水寒!”浩云唤着转身离开的水寒,可是水寒理也不理的离开了。他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坏!真拿他没办法!” “浩云兄,我们有好长的一段日子没见了。”司徒剑次见到水寒离开之后,心上的怒火也稍微的平息了下来,便和天浩云聊起了往事来。“当初我们俩合力打下这布庄的天下,那时我们可是出了名的好搭档呢!” “是啊!”天浩云笑着说道:“那时,我们白手起家、夙夜匪懈地努力拼来了这片江山,犹记得当时你英姿焕发的模样,曾几何时,司徒剑次兄已是白发苍苍了!时光真是不饶人啊!” 司徒剑次也笑着说:“浩云兄也不例外啊!您不也是失去了往年的风采吗?” “哈哈!说得也是!”天浩云朗声笑着,而司徒剑次也随之开怀的笑了起来。 “对了,剑次兄此次前来,想必并非是单来找在下闲聊往事的吧!”浩云笑谈往事之后,便开始导入正题。“水寒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吗?否则剑次兄为何见到水寒时,就彷彿见到仇敌般的怒气腾腾呢?” 提及此事,司徒剑次的怒火又给勾了起来,他愤愤的说:“浩云兄您有所不知!令公子於数年前拿着玉冰剑前来敝府,而且还拐走了小女,老夫因迟迟未有小女的消息,所以前来贵府找令公子对质,但孰知令公子竟矢口否认曾经做过此事,而且还推说不知与小女有婚约之事。婚姻之事,岂是儿戏?令公子不知有婚约,这令人无法置信!” “其实犬子并没有说错。”天浩云对他解释道:“是我的不对。当初和贵府订下鸯盟之事,我迟迟未曾告知水寒,所以他根本不知晓此事,当然也就不会至贵府提亲;再说,玉冰剑乃是天府祖传之物,但是早於数年前便已被窃走,所以,水寒更不可能会拿着这把祖传之剑前往贵府向令嫒求亲。这种种的迹象看来,应是有人深知此事内幕,而扮成小犬行骗婚之实。” “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确实是令公子没错。”司徒剑次想了想之后又提出疑问:“世上哪有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呢?不论是言行、举止都一如令公子,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这并不难办到!”天浩云提出自己的见解,“敝宅因经商,故镇日进出的人士不可计数,而水寒又是掌管之人,当然会时常要应对一些宾客,若有心人真的欲冒充水寒的言行、举止的话,其实犹如翻掌之易;而面貌相似者这一点,以江湖上盛行的易容术装扮一番之后,便可轻易乔扮某人。此乃骗局也。剑次兄,以您的江湖历练,定可知其中之奥秘也。所以,我敢判定,冒充小犬之人,必定与小犬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而且常在敝府中走动,否则他无从得知连小犬都不知道的婚约之事。” “就算知道了此人并非是令公子又如何?”司徒剑次听完了天浩云的解释之后,大致可以确信拐走芷绫的不是水寒,但是,重要的是芷绫的下落。“小女已经失踪了数年之久了,拙荆由於思念她,日哭夜泣的将眼睛都给哭瞎了,如果再没有小女的下落的话,我真不知该如何向她交代!” “这个嘛——”天浩云犹疑了一下之后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叫水寒出门去寻找令嫒,一来略尽他的本分,二来顺便查出究竟是何人假冒他的名义去骗婚,您想这样如何呢?” 司徒剑次接口说:“这……好是好!但是,令公子他不知……” “这点您可以放心!”天浩云拍拍他的肩后,打包票的说道:“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我一定会让水寒答应前往的,您只要在家中准备当丈人便行了!” “这——哈哈哈——”司徒剑次听完天浩云的话之后,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们两人相视而笑。 “水寒!”天浩云送走了司徒剑次之后来到了水寒的房中,准备跟水寒提出他和司徒剑次所谈论的结果。 “爹!您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水寒知道父亲的来意绝非是来聊天说地的,他开门见山的问:“是不是要水寒出门寻找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呢?” “是的!”天浩云点头,“你司徒伯伯已经承认错怪你了,但是他爱女心切,更加上司徒姑娘失踪已久,他会有这般举动也属正常。所以你就别再怨他了!” “水寒岂敢怨怼呢?”水寒说道:“只要司徒前辈知道水寒无错即可。” “但是,我希望你能前去寻找司徒姑娘。”天浩云强调语气说道:“虽然她并非由你所骗走,但是毕竟事情因你而起,故你有这个义务必须亲自解决,所以——你收拾一下,明日便起程出发寻找司徒姑娘吧!” “但是——爹!”水寒仍有疑问,“孩儿未曾见过那名司徒姑娘,届时就算是面对面,相逢也不相识啊!如此一来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人呢?”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天浩云拍了拍脑袋。“记得司徒剑次兄曾经说过,司徒姑娘的肩臂上有着一个玫瑰色的胎记,而且她身上一直配带着一个凤形玉佩。你日后只要遇上有这等特徵的女子,便是司徒姑娘了。” “孩儿明白了!”水寒点点头,“孩儿明朝即刻起程寻找司徒姑娘便是了。现下孩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请爹您也回房歇会吧!” “好吧!”天浩云点头,便离开了厢房,转身走回前厅。一路上他回想到水寒自从翠环山回来之后,他的言行便一直有些恍惚。虽然在平日看来,他依旧是那般的老成、稳重如故;但是只要是闲暇的时刻,总是会见到他一人独坐着发呆,眼神也有些呆滞,不若以往的神采奕奕。 而且水寒对於自己有位未婚妻的事情,似乎不怎么关心。好像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妻子没什么好感似的。为何会这样呢?莫非水寒心上有了意中人,但是——水寒从未曾提及此事啊!这…… “现在只能希望水寒在寻找司徒姑娘的路上,别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水寒在用过晚膳后,便以天气闷热为由,到后花园去散散心。后花园有一个莲花池溏,当他漫步至此的时候,便不自主的回想起在翠环山的时候,他与一名叫做昱翔的男子,争夺李湘涵的经过。 那时湘涵为了救他,答应和昱翔一起相伴天涯,而师父也尽力的为他求情,所以他才可以躲过昱翔要收回他这个半生灵的命运,如果自己身上的灵气真的被收回的话,想必现在就没有一位叫做天水寒的人了。 但是,当水寒回到家中之后,却是迟迟无法忘怀翠环山上那位既顽皮又惹人怜惜的湘涵郡主,只是——因为自己无能,所以才无法保护好湘涵,任由湘涵被昱翔给带走。 如今自己竟然要为了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浪迹天涯的寻其芳踪,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又不是自己所拐走的,为何有义务去找她呢?但是,如果自己前去寻找这名司徒芷绫的话,说不定运气好,还可以见到湘涵呢!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湘涵!水寒暗暗地起誓着。 “不管是否找得到司徒芷绫,”水寒对着莲花池许愿道:“只求能见李湘涵一面,此生足矣。” 天啊!哪有人出门寻找未婚妻之前,还念念不忘另外一名女子啊!这天水寒可真是天下第一人了。 隔天一大早,水寒准备好行李、跨上乌锥马之后,便欲起程前往寻找自己的未婚妻了。由於是远行,所以水寒带了一名随从陪侍於身边,以便照料自己一些琐事。 “水寒,你前往寻找司徒姑娘,可得一路小心。”天浩云在水寒临行前叮咛着:“不管有没有找到她,都需给为父一个回音,明白吗?” “爹,孩儿明白了!”水寒应声道:“而孩儿不在府中的这段期间,就请爹您多多保重了。至於布庄的生意方面,孩儿已经交代完毕了,请爹爹无需挂心,孩儿会早去早回的。” “那就好!那就好!”浩云连连点头,“那么——爹祝你早日寻得美娇妻了,一路顺风!” 水寒听到父亲的话之后,脸色莫名地沈了下来,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向父亲点过头,便骑着马走了。 而天浩云也见到了水寒方才脸色的变化,他也感到很是奇怪;为何水寒方才会脸色一变呢?一提到美娇妻的时候,水寒的反应为何会是如此呢?但是现在的他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这一切的谜底只能等到水寒回来之时,方能有所解答了。 水寒一路急驱着马儿直奔前方,一刻也未曾停歇;但是连水寒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能碰运气找人了。由於他所骑的这乌锥马乃是匹千里马,一行便可以半日不歇而不改其疾速。寻常的马匹,压根就赶不上牠的速度,所以跟在水寒后面的随从追得甚是吃力。 “少爷——”后面的随从若琛气喘吁吁地喊道:“请您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和马儿都快要不行了!我们反正又不需要如此赶路,何不稍事歇息呢?” “啊——对哦!”水寒想了想恍然大悟,“反正我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干嘛这么赶呢?歇一会儿也不错。” 他们主仆俩便找了处清幽的溪水旁,勒住马匹让马匹吃草、饮水;并且取出乾粮来止飢.吃完后他们俩便倒卧在小溪旁听着虫鸣、鸟叫,闻着花香,好生悠闲。 若琛过了良久方才开口问道:“少爷,请恕我多言。您为何要答应那老头儿出来找寻司徒芷绫呢?他自己管教女儿不严,所以才会捅出这个大楼子,怎么自己所犯下来的错误,要叫少爷您来收拾呢?” “不得无礼!”水寒出口制止若琛的话。 若琛却又继续说:“少爷!我是为您打抱不平!您压根就不知道有司徒芷绫这个未婚妻,而她父亲却以您骗婚为由,硬是找上门来胡闹,还逼得您不得不远离家门,四处寻找这名女子,谁晓得她是死是活啊!” “胡说八道!”水寒摇摇头,“我自己做事有我一定的主张,任何人也无法左右我的想法。此次出门寻找司徒姑娘,大半是我的意见,何来被逼之理,你说此话,是否想要说我太没有主见了呢?” “这——小的不敢!”若琛颤着声音说道:“小的只是觉得这样……” 水寒笑着接口:“这样一来,我吃亏大了是吗?其实我此次出远门,并非是专为寻找司徒姑娘。” “哦?那么少爷您还有何事?”若琛听见水寒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柔情,不禁觉得奇怪。“是不是您是要来寻找……红粉知己?” “别瞎猜了!”水寒甩甩头,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位活泼俏皮的湘涵呢?她可真是令他魂牵梦系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后说:“你休息得也够了吧,我们还是继续动身前往寻找吧!免得耽误时间了!” “少爷,莫非您有预算时程吗?”若琛站起身,“否则,您为何会说出耽误时间的话来呢?” “这是当然。”水寒斩钉截铁的说:“半年内,我一定要找到这名司徒芷绫,而且将当时的情形查得水落石出,然后再将那名假冒我的人,捉至官府问罪,谁教他冒我之名做坏事。” 若琛见到水寒这般认真的模样,他可不敢有所异议,谁都知道这位天府的小少爷虽然平易近人,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倒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若琛乖乖地上马,尾随於水寒之后,驱马直往前方的梅山去了。 第二章 梅山凌波府邸 在梅山的山岭上,有着一处由竹子所建构而成的宅院,而它的四周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竹子,此时宅子的庭院里,有一老一少正在互相对练着武功。 “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明白呢?”较为年长的女子斥道:“下手要狠、准、不可露出破绽让敌人攻击,为何你总是不明白呢?” “师父!”那名少女一脸无辜,“徒儿这是诱敌之方啊!您老不是常说,诱敌以故露弱点为宜吗?我先把敌人给引诱过来,才好下手啊!” 这名少女的师父不屑的哼道:“诱敌凭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不要说是诱敌了,我看哪!人家搞不好还当你是向他示好呢!水灵儿,你又在做什么了?” “哦——我啊!”少女笑了,“我见到那儿有一只很肥美的野兔,我们中午有好料的可以吃了!我去捉来给师父您下酒啊!”话还没有说完,水灵儿便已经跑远了,其师绝情师太压根就没来得及阻止。 “唉!我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绝情师太叹了一口气:“想当初日子过得平平静静的多好,我偏偏多管闲事,下山去救了这个麻烦回来打扰自己的清修,唉!我真不知自己欠她多少!” 当绝情师太正喃喃自语的时候,水灵儿已经来到了一只小白兔的后面了;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音,蹑手蹑脚地靠近这只正忘我的吃着野草的野兔子,准备一扑而上,捉住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 就在她正欲扑上前的时候,一声淒厉的乌鸦叫声传来,惊走了她美好的兔肉大餐,救了那只在鬼门关前徘徊的兔子。那白兔见到有人,连忙跳呀跳的跑走了,只剩下水灵儿一人对着正在天空飞翔的白色乌鸦大骂着,“这只不知好歹的臭乌鸦,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本姑娘打猎的时候鬼叫,害我到手的兔子跑掉了,哼!你既然害我吃不到兔肉,无鱼虾也好,我就捉你来抵帐!” 水灵儿话一说完,便身手敏捷的跃上了树枝,疾速拿起放在腰际间的弹弓瞄准目标发射,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那只乌鸦昏头了,还当真被她给打下来了呢! 水灵儿见猎物到手,嘻嘻一笑的又翻身跃下来,一把抓起那只已经陷入昏迷的白色乌鸦,凯旋似地一路唱歌、一边跳舞的回去了。 水灵儿到门口的时候,便摇着手上的乌鸦大声的喊叫着:“师父——师父!您瞧瞧我为您带来了什么好料的了!您快出来嘛!” “不就是兔子吗?”绝情师太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可是当她一见到水灵儿手上的乌鸦之后,整个人倒退了三步。“水灵儿,你捉这是什么?” “乌鸦啊!”水灵儿回答得很轻松似的。“原本是要捉兔子的,谁知道这只不识趣的乌鸦坏了我的好事,我想牠既然坏了好事,不如就让牠代替那只好狗命的兔子吧!” “你——胡说八道!”师太简直气爆了,她这徒儿真是太不懂事了。“乌鸦怎么能吃呢?而且像这种稀有的白色乌鸦说不定是一只帮人送讯的灵物呢!” “灵物?”水灵儿莫名其妙的说道:“师父,您的头脑是否发昏了啊?牠是乌鸦哦!可不是信鸽!乌鸦个性向来孤僻,如何能与人类相处,而且还会帮人们送达讯息呢?您老胡涂了哦!” “无礼!”师太一声怒喝,水灵儿只好马上闭口。“不管如何,不准你吃这只白乌鸦,你将牠放生去吧!” 水灵儿接口说:“可是……就算徒儿现在将牠放了,牠也活不久,因为牠被徒儿的弹弓打中,而那弹珠中含有师父您特制的毒药啊!” “你只不过是打一只猎物!需要使用到我给你的防身之物吗?那可是日后要给你防卫使用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浪费呢?”师太摇摇头。 “徒儿没有浪费啊!我只不过一颗便打中它了!”水灵儿沾沾自喜的说着自己方才的「丰功伟业」。 “你还狡辩!”师太拿这女弟子实在没有办法。“算了,也快要正午了,你去炊饭吧!这只乌鸦就交由我来医治便是了!” “是——师父!”水灵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往炊事房去了。她临走之前,还不忘瞪了那只到口却没福吃的乌鸦一眼!哼!算牠走运! 而炊饭这档事嘛——一向都是由师太掌厨,而水灵儿只是在旁边「欣赏」的人罢了,实际操演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今日师太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会让水灵儿自己亲自下厨,嘿!这下好玩了! “煮饭嘛——向来都是见到师父将米饭装水便丢入这桶子里,然后再升火便成了!”水灵儿依照平常见到师父煮饭的模样,依样画葫芦的做着。“原来炊事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这有何难呢?哈!师父今日终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不用她教我,我也可以做出一顿丰盛的午餐。” 水灵儿初次下厨,对什么事情都觉得很好玩;可是等到她将米放入桶子再将其架上炉灶之后,却发现自己并不会升火。 “这下完了!该如何升火呢?”水灵儿四处找着师父升火所使用的打火石。“好像就是把这二个石头互相击打吧!” 水灵儿七手八脚地将打火石互击出火花之后,便立刻用它点燃乾草;也许是太乾燥的关系,火马上就一发不可收拾,她都还没有将乾草放入灶中,那草上的火焰便烧到她的手上来了! “哇!好烫!”水灵儿叫出声音,将这着火的乾草堆往旁边一甩,也不瞧瞧是否有烧着东西,便自顾自的跑出炊事房然后去沖水止烫了。“呼!还好没有被烧着!”正当水灵儿庆幸自己平安无事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烧焦味。 “咦?怎么会有这种烧焦的味道呢?”水灵儿偏头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自己闯祸了。“该不会——方才的那火烧着了吧” 她跑回炊事房才知道事情大条了!由於方才她没有完全的将火给扑灭便扔下了火把,而好死不死的那火把正中了另外一捆柴堆。就这样,整个炊事房黑烟大起、火舌乱窜,而始作俑者却只能呆站在原地,无计可施…… “水灵儿!水灵儿……”师太的声音缓缓在水灵儿的耳边响起,那包含着担心和愠怒的语气,正声声呼唤着昏迷在床的她。 “……师父——”水灵儿一睁眼便见到师太忧愁的表情,又环视了一下目前自己所处的地方——咦?这是师父的房间啊!自己方才不是在炊事房吗?怎么会来到了师父的房间呢?而且,哇!全身刺痛!“好疼!呼吸也好难过!” “我就知道交代你做事,你是没有办法好好完成的。”师太见到水灵儿已经恢复意识,放下大半的心便又开始唠叨了。“叫你煮个午饭,你也可以将炊事房给烧了,而且自己还昏倒在炊事房门口。见到起火,不知救火也就罢了,哪有人会笨得站在出风口让烟给熏昏了呢”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嘛?”水灵儿泪眼汪汪的瞅着师太看,“当时我只知道闯祸了,而且我从不曾见过那么多的黑烟,一时之间,徒儿便没了主意啊!请师父降罪吧!” “唉!你真是的!”师太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你哭个什么劲呢?师父有说要责罚你了吗?其实师父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以后得学聪明点,以免每次都遇上危险。” “徒儿明白了!”水灵儿含泪的点点头,心中暗暗窃喜着——这招泪眼攻势真有效,师父心软,一下子就被骗过了。“但是——师父,我们午饭没着落了!” “嗯!我去採几个果子回来吧!”师太叮嘱道:“你待在房中不要乱跑!” “是——”水灵儿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见到师父远离之后,才做了一个鬼脸笑道:“才怪!谁要呆呆的窝在房中啊!难得师父离开凌波府邸,不藉此机会出外去遛遛岂不是枉费青春。” 水灵儿颤着身子下床,才发觉到自己真是一动就全身刺痛。可是叫她待在床上休息是不可能的,那会让她疯掉!她慢慢的扶着可以攀附的桌子、椅子、门板,来到了门外。 “呱——”那只被水灵儿打伤的白乌鸦,见到水灵儿竟然跑出房间,竟飞到水灵儿的面前,对着她大叫一声。 水灵儿被牠这么一叫,三魂飞走了七魄,吓得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这只臭乌鸦!”水灵儿没好气的睨了牠一眼,“害我吓了一大跳,叫什么叫嘛,我只不过是想到外面去透透气罢了!待在房里我会闷死的。你只不过是一只被我师父所救的畜牲罢了,凭什么管我!哼!” 水灵儿对着那只白乌鸦唠叨了几句,便又起身一步步的离开凌波府了。而那只白乌鸦也不知是否听懂水灵儿的话,只见牠亦步亦趋的缓缓飞在水灵儿的后面跟着她,就好像是在守护着水灵儿一般。 就这样,这一人一鸟的结伴来到了不远处的小溪。水灵儿一向喜欢玩水,她见到这清澈的小溪就好像见到什么宝物一般的高兴,全身所有的病痛都消失了。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置於岸边的石头上,然后扑通一声便跃进了这条小溪中尽情的玩水、打水花;而那只白乌鸦则是站立在石头上看着她快乐的玩水,偶尔发出几声叫声应和着树梢上传来的鸟鸣声及小溪的声音。 “呵呵!”水灵儿玩水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一瞥眼见到那乌鸦站在石头上,她心上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便打起水花往乌鸦喷去。而乌鸦正唱着自己才懂的歌谣,来不及防备这突如其来的「武器」,全身羽毛都被淋得湿渌渌的。 “哈哈——瞧你的样子,好好笑哦!”水灵儿见到乌鸦一脸莫名其妙牠自己为何会湿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世上哪有这么笨的乌鸦!连这种水花都躲不过,亏你还是生长在森林中的动物呢!这么没有警戒心!” 或许乌鸦真的听懂了水灵儿的话,只见牠不甘示弱的以牠的翅膀激起水花往水灵儿泼去,水灵儿即刻还以颜色,拍起更大的水花还击,他们一人一鸟就这样一来一往的尽兴的玩着,直到—— “水灵儿!你在这儿做什么?”师太见到水灵儿竟然私自跑到小溪来玩水忙喝道。如果是平日的话,她不会阻止,但水灵儿现在身体不适,如果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我不是交代过你,要你好好的待在房中休息吗?” “我——”水灵儿一时之间也不知回答什么才好,她只能无奈的起身,然后将原先放置於石头上的外衣披上,来到师父的面前,听候处罚。 “看来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嘛!”师太见水灵儿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活泼样子。“午饭过后,你去採集一百颗「野球果」,如果没有採到的话,你就别想吃晚餐了。” “啊——师父!”水灵儿苦着一张脸说道:“您就饶了徒儿这一次吧!野球果於梅山中极难採得,更何况是百颗呢?您这分明是不让徒儿吃晚餐嘛!求求您,师父您这次放宽些标准,徒儿下次决计不敢违背师父您的意思了啦!” “这次任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师太冷着脸,“我说如此就是如此,如果你办不到的话,就别回来见我!” “这——是!师父!”水灵儿不敢冒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绝情师太说完话之后,便回到宅邸中休息了,而水灵儿则仍然站在原处发呆。 “这一百颗的野球果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晚餐之前採齐嘛!师父这次分明是想折磨我嘛!光是採一颗野球果就会让我满身是伤,还要被蜜蜂追得半死;现在可好,百颗野球果!就算是到明儿个我也採不完啊!” 水灵儿边踢着水花边说道:“好!横竖一餐不吃也饿不死我,我才不要去冒险採野球果呢!我到其他地方躲起来,让师父找不着我,让她急个一晚上,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派一些难以完成的任务给我。” 打定主意之后,水灵儿便往梅山的深处跑去,打算给绝情师太紧张个够。而她自己呢——则是去打个野食,快活一晚上。 正当水灵儿独自一人跑到深山岭内去享受自己所打来的美食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师太迟迟未见水灵儿回来交差,心中明知是水灵儿故意躲起来以避罪罚,但是不免心上着急,深怕年少不经事的她会出什么意外。师太一想到这儿,便连忙出去寻找水灵儿了。 由於水灵儿的活动范围每每都仅局限於某些地方,所以师太很快地便找到了水灵儿“落脚”之地了。 只见她自个儿一人正烤着野鸡、吃着野果子,逍遥自在的享受着呢!哪像是会出什么意外的人呢? “哟!师父您这次来得好快!”水灵儿见到师父找来,虽吃惊但是却习以为常了——哪次自己逃跑不是立刻就被逮住呢!“来来!您来尝尝这烤鸡吧!我预留了您最喜欢的翅膀呢!” “你这鬼灵精!”师太又气又好笑,也坐在火堆旁。“怎么?宁愿不去採野球果,甘愿待在外头餐风露宿吗?” “才不会像师父您所说的那么淒惨呢!”水灵儿昂着头,指着后方的木屋,“这是我盖了好久才完成的小屋,我自个儿一人睡这还挺宽的呢!而且有这般美食可以享用,怎么能说是餐风露宿。” “敢情你是想躲我一辈子吗?”师太摇头笑道:“既建木屋、又打野食,我瞧你可真是懂得享受呢!” “徒儿不敢!”水灵儿俏皮的笑着,“如果徒儿惹您生气,让您见到徒儿就不快的话,那么徒儿只有暂时消失在您面前,到这儿来啊!免得惹您生气。待师父您气消的时候,徒儿自然便会回去了。” “好吧!”师太笑着说道:“那么你现在就可以随我回去了。” “真的?”水灵儿有些讶异。“师父,您气消了吗?您不会再怪罪徒儿了?会不会回去就罚徒儿呢?” “放心!”师太笑了起来,“就只是玩水而已,你烧了炊事房我都可以放过你了,更何况这点小事呢!随我回去吧!” “是!师父!”水灵儿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问道:“师父,您该不会是要徒儿吃药吧” “你很聪明!”师太的一句话让水灵儿心上暗暗叫苦,她作势欲逃的时候,却被师太给一把抓住,身子凌空了。“你休想再逃跑了!只是吃药又不会要你的命,你逃什么劲” “师父!”水灵儿苦着一张脸哀求道:“我求求您,徒儿甘愿承受任何责罚,只求您别叫我吃那种苦愈黄莲的药好吗?” “瞧你说这是什么话!”师太不快的说:“吃药又不是责罚,更何况你自己的身体状况难道你不明白,如果不吃药,怎么好呢?” “我……”水灵儿被师父这一讲,连话也说不上来了,她只能乖乖的被师太给“拎”回去吃药了! 当师太将熬好的药汁端到水灵儿的面前时,水灵儿一心只想逃,只可惜她被师太给点住了穴道,全身只剩下她那滴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她一见到那黑色的汤汁,闻到那带着浓烈苦味的气味,她差点没有昏倒。 “来!乖!”师太好似哄小孩似的对着水灵儿,“只要你喝下了汤汁,我就帮你解开穴道哦!” “……”水灵儿口不能言,只能闭着眼睛慢慢地将这碗“要命”的汤汁给喝光了。在她喝完汤汁的那一刹那间,师太也帮她点开了穴道。重获自由的水灵儿大叫一声“好苦!”,便跑出去“灌水”了。 “唉!真是可怜!”师太见到水灵儿喝药的模样,好似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不禁摇头说道:“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伤得她实在太重的话,好好的一位花样年华的少女,又何需镇日吃这药呢?” “咳咳!”水灵儿自屋外走了进来,她全身湿淋淋地,师太见了不由得失笑。 “水灵儿!”师太笑着说道:“你该不会又因为视线不佳给跌进水缸了吧!你连这次加起来,至少有二十次的纪录了哦!你是不是打算把那个老旧的水缸给砸了啊!” “才不是呢!”水灵儿晃了晃头,“我只是因为踩到石头,所以才——” “是哦!上次是被蛇吓到!”师太细数着水灵儿的“好事”。“这次是踩到石头,敢情下次不就是水缸太滑了” “师父!”水灵儿糗事被点出,脸红得像颗苹果一般。“您既然知道的话,又何必硬是戳破徒儿的谎言呢?留一些自尊给徒儿嘛!这对您也是没啥坏处的。” “好了!你玩了一天也累了吧!”师太摆摆手,“快点去梳洗一番,歇息去吧!明儿个还有事情要做呢!可不能每天都让你这般打混过去。” “还要练功啊?”水灵儿尖声叫道:“师父!徒儿今日已经身受太多的「意外」,以至於全身痠疼,请师父您网开一面,明日让徒儿休息一天好吗?否则徒儿也练不好您那盖世的武功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污辱师父您?” “少灌迷汤!”师太不容情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明朝日升东山之时你便得起床,如有延误,我就将你关在笼子里,整天不准你出来!” “这……是!”水灵儿不敢再说下去了,以免待会师父恼羞成怒,自己反而糟糕。“那么——徒儿告退了,师父请尽早安歇。”语毕,向师太行了一礼之后,水灵儿便回转自己的房间,在回房间的一路上,她心中暗暗的祈祷着:明日太阳不要升起来! 第三章 翌日一早,师太至水灵儿的房中欲叫水灵儿起身练功之时,才发现到水灵儿压根就不在床上。整个床铺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而水灵儿也不在门庭前、小溪旁,她居然——整晚不在凌波府邸中! “这可恶的丫头!”师太生气的跺着脚,“又让她给逃了,哼!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逃过我的手掌心,被我逮着之后可有得你瞧的了!” 师太话一说完,便离开屋子,去找寻这个“逃家”的水灵儿了。 那么——究竟水灵儿跑到哪儿去了呢?竟然可以整晚不归?其实她所在之处也很好找,她就待在那栋小木屋里过了一晚。原本她是想一直待在那儿,但是她又想到师父一定会很快的找来,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水灵儿便又离开木屋,四处去游玩了。 “哼!叫我练功!才不要呢!”水灵儿拔起一株青草,将它编成了蚱蜢之后,又将它扔下山崖。“每天都要练功,我又没有要到江湖上行走,练那么多功夫做什么!浪费精力!” 当水灵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着时,她来到了一处山崖边。而当她探下身子望着山崖看的时候,猛地心上觉得好闷、好痛苦,而这感觉好像是因为这山崖而起的,自己对这山崖中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思念、遭遇一般。 “好奇怪!我不曾来过这山崖啊!”水灵儿狐疑的回忆着,“记得我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到过这山崖,为何我会对这山崖有着莫名的感觉呢?难道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正当水灵儿想得正出神的时候,一声乌鸦的叫声吓了她一大跳;由於她非常靠近山崖边,又加上这一吓,所以——她没站稳便跌进山崖了,只留下了师父给她的香袋落在地面上。 “哇!这臭乌鸦!”水灵儿大骂着那只白色的乌鸦:“我跟你有仇啊!你竟然「谋食害命」,真是的!什么灵物嘛!我看是怪物还差不多!” 水灵儿口上是骂着,但是她的心神可不曾停歇。她觉得自己彷彿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一般,已经落下来好久了,却还未到达山崖底部;在刹那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好久以前也曾经如此掉落山崖,那时——好像有名男子…… “不想这么多了!”水灵儿甩头不去回想。一来是身处险境,无暇去管那些不太清楚的意象;二来是因为自己只要一回想那些事情的话,就会莫名的头痛。“我可得赶快停下坠势,否则真的跌落谷底的话,那可就没救了!” 一想到可能会没命,水灵儿再也不敢迟疑。她取出了自己身上的腰带,手一捏紧将气劲贯注於上,让原本柔软的腰带可以如同一条软籐般的活动自如。她使力一抛,将腰带的另一端紧紧的束在崖壁上的一颗树,而自己则随着拉力来到了崖壁,停止了下降的情势。 “呼!好险!”水灵儿见了那深不见底的崖底,心有余悸。“如果再这么跌下去的话,我八成会粉身碎骨!” 当她庆幸自己没有跌下去后,便仰头看着上方,又望望自己所处的地方,不禁叫苦道:“这下可好,我跌到这么深的地方了,我轻功可没有那么好可以一跃而上,而这岩壁又是如此光滑,我该如何上去呢?” 水灵儿就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卡在岩壁上了。 而那只白乌鸦见到水灵儿危急的时候,便连忙飞去找救星——绝情师太。牠将绝情师太引至了这座山崖,师太一见到这座山崖的时候便暗自叫糟,这里便是她救了水灵儿的地方啊!而且她赠予水灵儿的香袋也落在崖边,这令她肯定了一件事——这乌鸦是特意叫她来解救落崖的水灵儿。 而水灵儿则藉着腰带的力量,勉强的靠在岩壁上。她无计可施,只能求救星快点来到,否则自己这条小命便堪虑了。 此时,自水灵儿上方传来了一阵劈啪的声音,她一惊之下抬头一看……天啊!那枝撑着她的细树枝已经裂了一半了,看来她这次可真会没了小命。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水灵儿半哭喊着叫道:“谁呀!快来救救我!” 就在树枝断掉的那刹那,她只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水灵儿闭着眼睛,等着死神的降临……过了好久,她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落地了。 “水灵儿,没事了!”师太柔声的叫唤着。“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师父?”水灵儿一看见师父,又见到自己已经站在山崖上,她狐疑的问:“难道我还没死吗?” “祸害遗千年!”师太摇着头,“你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这条小命恐怕就没有了!” “师父——”水灵儿一时之间感动莫名,将所有的惊吓、担心都化成了泪水,扑向绝情师太尽情的放声大哭着…… “别哭了!”师太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拾回了一条命,应该高兴才对,你怎么反而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呢?” “嗯。”水灵儿擦了擦泪水,止住了哭泣。“师父,感谢您来救徒儿一命。对了,您是如何得知徒儿在此呢?” “哦,是这白乌鸦来通知我的。”师太指着那白乌鸦说道:“如果不是牠来告诉我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赶到,届时师父可能就只有来为你收屍而已呢!或许牠真的和你有缘,否则为什么会来告知我你有危险这件事呢所以呀,你可要好好的感谢牠哦!” “师父,您不说我不生气!”水灵儿见到这乌鸦就有气。“如果不是牠在我望着山崖正出神的时候,从我背后突然叫了一声的话,我又怎么会跌下去!” 水灵儿停了一会儿,望着山崖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师父,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您可否告诉我,我来到梅山究竟有多久呢?” “你——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绝情师太一脸讶异。 “因为,徒儿的记忆中似乎不曾来到这座山崖!但是——”水灵儿提出自己对於这处山崖有着莫名的感觉说道:“徒儿总觉得曾经在这儿发生过令徒儿难以忘怀的事情,而且徒儿的记忆中只有待在梅山中三年的记忆,在这之前,徒儿究竟是在哪儿呢?为何徒儿会对这丝毫不曾来过的地方有如此深刻的印象?而且——请恕徒儿无礼,师父,徒儿真的叫做水灵儿吗?” “你——”师太听完之后说道:“你为何想要知道这些事情,难道梅山不好吗?你为何一定要知道你之前是什么身分、住在哪里?这重要吗?” “徒儿只是想明白真相而已。”水灵儿执拗的说着。“请师父告诉徒儿吧!” “这——也许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绝情师太想了想之后说道:“不过你先跟我回去吧!我再将一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是!师父!”水灵儿低头小声的回应道。 绝情师太带着水灵儿回到了房中,她缓缓地将遇到水灵儿时的情形、如何救了命危的她、又如何教她武功的一切事情来由,全部告知了她。 “……当时,我只见到你被一名男子推落山崖!”师太诉说着当时发生的一切。“因为救人心切,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当我到达崖底的时候,你已经伤重昏迷了。” “那么,究竟是谁要杀害我呢?”水灵儿眼中带泪的问:“为何那人要如此残忍的将我推落山崖呢?” “这我不清楚!”师太摇摇头继续说道:“当我将你救出山崖的时候,那名男子已经消失无踪了,我只得将伤重的你扶回来医治;你由於伤势过重,连续昏迷了七天七夜,原本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后来你清醒过来了,我问起你的家世、姓名、所住何处,你却完全无法答出来。” “莫非我——”水灵儿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师父,“丧失记忆了。” “没错!”师太点点头,“也许是受到太大的惊吓,也许是头部曾经受到撞击,以至於你对於自己之前发生过何事,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水灵儿语气淒楚的说:“那么——师父您便为我制造了一个新身分、新名字是吗?而我就一直留在梅山中……就此度过这三年” “是的!”师太点头,“那时,我无法得知你的真实身分,而且你又身受重伤,所以我以「织梦大法」转移了你的心智,将你的身分化为我的徒儿——水灵儿。” “织梦大法?”水灵儿初次听见这种功夫。“这是什么武功呢?为何可以让我完全认为自己原本就住在梅山中呢?” “这是一种心灵操控术。”师太解释道:“它并非是一种武功,只是让受术者依照着施术者的意志,完全忘记自己原本的身分,而完全转换成施术者所欲其成为的身分!” “原来我并非真的是水灵儿!”水灵儿听完师父所说的话之后,悲伤欲绝。“师父为何不在那个时候便让我死去?为何还要费心救我呢?” “或许我俩有缘吧!”师太笑着安抚水灵儿。“我独自一人生活在梅山中已经有数十年之久了,在这段漫长又无趣的时间里,从未有一人来到梅山,而你则是第一位。你为我那无色彩、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活泼与朝气,这也许就算是我们有缘吧!所以你当年遇难时,才能被我所救吧!” “师父……”水灵儿听完师太的话,已经泣不成声了。“徒儿不肖,承蒙您出手相救,还费心的教导我武功,可是徒儿却只是每每惹您生气!” “其实,有时发发脾气也不错!”师太笑着说道:“否则我的情绪就如同一滩死水一般也是不好!有你的刺激,我才能如同活水一般,有入有出!” “那么……徒儿日后一定会让师父您成为一道急湍。”水灵儿破涕为笑的对着师太。“这样一来,师父您就不会自怨为死水了吧!” “够了!”师太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你的鬼主意太多,如果我再承受下去的话,怕不疯了才怪!你还是乖一点!”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经过了昨天师父的解释之后,水灵儿明白自己并非是一生下来便一直待在梅山中,自己还有另一个身分尚待查明;而且——那个欲置自己於死地的男子也必须找出来,将他整个半死,谁叫这男子要杀害她呢! “水灵儿!”师太的声音自前庭传来,水灵儿回过神,跑到前庭。 “听着!水灵儿,你再过不久之后便要下山去了。” “为什么?”水灵儿一脸的不解。“师父不要水灵儿了吗?为何要赶水灵儿下山去呢?徒儿比较喜欢待在梅山中啊!” “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另有身分,而且还身带未了的仇恨,你更应该要好好的努力练功,以便日后下山报仇;而且你家中应该还有长辈才是,你身为晚辈,也应该回去尽一些为人晚辈所该尽的本分。” 水灵儿听罢之后说道:“但是——徒儿如果不想报仇呢?可否就可以留在梅山中,不要下山去好吗?” “不成!”师太断然拒绝道:“我方才就已经说过了,况且过了今日,我要到长安城一趟,可能……短期间内不会回来,所以你还是下山去吧!” “我……” 水灵儿还想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却被师太给打断了,“别我了!”师太拿出吹箭来递给她,“瞧你不精於练武,待在梅山中已经三年了,只能学到一些护身之方,这样是没有办法在江湖上行走的,更别提报仇了。现在我再给你一支吹箭,你随身带着,日后如果遇上危难的时候,只要吹出这竹管里头的毒箭,就算不能取对方的性命,也可以让他一时半刻动弹不了,这样一来,你至少有逃走的机会。” “谢谢师父!”水灵儿接过吹箭之后又说:“可是,这里头只有寥寥数支的毒箭,徒儿怎么够用呢?您还是给我别样东西防身吧!” “放心!”师太指着装这只竹管的套子。“这里头的毒箭我另外制作了上百支放在它的套子里,用完之时,再取出放入竹管中即可。” “好啊!”水灵儿兴奋的拍手,“这真是太妙了,看日后谁还敢欺负我!” 师太见到水灵儿这般高兴,也感染到了她快乐的气息。她想起自己明朝就要到长安去面对那同门师姊的比斗,也不知道此去是死是活,那前途茫茫的未知命运令她对生命有着一股的无力感与失落感。 她摸着水灵儿的头,“水灵儿啊!你是我最伤脑筋的徒儿,但是在你待在梅山中的这三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己出,希望你日后到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可不能再这么胡里胡涂的了,凡事要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免受骗,知道吗?” “师父——”水灵儿直觉今日的师父好像有些反常,虽然她要到长安城去,但是水灵儿从师父的语意中听来,却觉得好像是诀别的话一般。她不禁问道:“您不是只要到长安城去而已吗?怎么说这些话呢?” “没什么?”师太猛地惊觉,她改口说道:“因为你每次都会给我捅楼子,而且你即将步入江湖,我不希望我所教出的徒弟,到江湖上被耻笑。所以,如果你犯下了什么错失的话,不许说是我的弟子。”师太说罢便转身回房了。 隔天一大早,水灵儿醒来的时候,便不见师父绝情师太的影子了。她找遍了整栋屋子,却只在师太的房中找到了一封信,并且於信的旁边放置了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佩,师太在信中也提及了这块玉佩是在救她之时,於她的身边拾到的,或许与她的身世有关,要水灵儿好好收藏。并且要水灵儿即刻下山前往寻找自己丧失的记忆,而且信中也告知水灵儿,她身上所中的术法,已经於昨夜解除了。从今以后,水灵儿不再受到“织梦大法”的控制了!但是信中并没有告知水灵儿自己要到何处去。 “师父——”水灵儿想到师父临行前也不告诉她一声,不禁觉得很伤心。“徒儿宁愿留在您的身边嘛!你为什么不带徒儿一起去呢?” 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水灵儿终於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反正师父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哭个半死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就顺势到江湖上玩玩也好。 “不知道江湖是否好玩呢?”水灵儿一想到“玩”,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了。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便向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凌波府邸望了最后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天水寒与若琛为了寻找司徒芷绫,来到了梅山地带;他们正打算让马儿休息的时候,主仆俩突然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 “救命啊!谁来救我?”一个女孩的求救声音传来,令他们俩紧张了起来。 “少爷!你有没有听到一阵女子求救的声音?”若琛问着水寒。“在这深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孩子呢?会不会是那些山精野怪?” “胡说!大白天的哪来什么山精野怪!”水寒不信邪地说道:“一定是有出外的女子遇上了困难危险,所以才会发出这种求救的声音,我们赶快上前去瞧瞧是如何了!” “这……少爷……”若琛犹疑了一下,“还是不要啊!我们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如果多管闲事的话……” “你不去我去便是了!”水寒不听若琛的话,他一个箭步的来到了声音的来源处一看——他差点没笑死。 只见一名穿着绣裙的女子,倒挂在树枝上晃啊晃的!她“长发及地”,正如同扫帚般扫地呢!而地上则散满了许多的物品:衣服、竹管、弹弓、还有一些水寒见都没见过的新奇东西。 “姑娘,你这是在学蝙蝠倒吊吗?”水寒笑得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水灵儿没好气的骂道:“见到我这个样子,你还能够笑得出来,你真是无礼哦!” “是吗?”水寒边笑边好玩的“欣赏”着水灵儿。“姑娘你是不想下来了,照你这般倒吊着的话,不出数刻钟,你绝对会受不了的;现在四下无人,你何不求我救你下来呢?你还敢对我凶啊!” “你——卑鄙、无耻、下流、混蛋……”水灵儿将自己所知道可以用来骂人的话,全骂尽了;可是只见水寒依然一副无事人儿的模样看着她。最后她骂累了只好开口说道:“那么,请公子伸出援手,救小女子下来可以吗?” “这样才差不多嘛!”水寒笑着上前,将水灵儿解救了下来。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的声音传来,水寒的脸上即刻浮现了五爪痕。 “哼!无赖!被打活该!谁叫你见「苦」不救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水灵儿打完水寒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她弯下腰去捡拾着自己所遗落的东西。 “你这个泼辣的女子!”水寒好心救她下来却挨了她一巴掌,心上不禁怒火中烧,他使劲力气的一把抓起蹲在地上捡东西的水灵儿。 而水灵儿原就只是一名弱女子,被他这一捉之下连连喊疼。 水寒对她骂道:“你不感谢我救你下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凝眼注视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她长得好像某人。他松开了手对她说道:“湘涵,怎么是你呢?你为什么会在梅山中呢?你——你不是和昱翔离开了翠环山吗?” “湘涵?你有病啊!”水灵儿咳了二声,“我叫水灵儿!我原本就住在梅山,哪曾住过什么翠环山呢?” “你——你不是湘涵吗?”水寒有些落寞,“那么是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一位朋友呢!抱歉!水灵儿姑娘。” “等等!”水灵儿突然说道:“你之前认识我吗?我真的是你口中的湘涵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水寒被这女子搞胡涂了。“你自己不是自称你是水灵儿吗?怎么这下子又来问我你是不是湘涵呢?”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水灵儿低声的说:“我很早之前便丧失记忆了,所以我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住在哪里啊?” “丧失记忆?”水寒有些不置信。“是何时的事情呢?”他还犹抱着希望,只盼眼前这名酷似湘涵的女子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李湘涵。 “三年前!”水灵儿的一句话,令水寒感到失望——她不是湘涵。 “怎么?我瞧你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回答嘛!难道你认为我会欺骗你吗?” “这倒不是!”水寒回答道:“因为你并非是我所认识的人,所以……我才会有些失望罢了!现在你既然已经脱离险境,那么在下也该回去了,我的随从还在等着我呢!” “你看来好像不是久住於梅山的人吧”水灵儿开口问道:“你们到梅山来有什么事情呢?可否告知我,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哦!” “谢了!我们只是要寻找一个人,因而路过梅山罢了!” “请你带我和你们同行好吗?”水灵儿灵机一动,请求道:“如果你们能带我离开梅山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答谢你的。” “那不成!”水寒拒绝了水灵儿的要求。“姑娘你是女孩儿家,而我和随从皆为男子,如此一来……呃!对姑娘你的名节有损啊!” “求求你嘛!如果我又遇上危险,我不知是否还能够遇上如同公子的好心人,请你带我离开嘛!好不好?”水灵儿说得淒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着,令人好生怜惜。 “这……”水寒见到水灵儿施展的泪眼攻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了水灵儿的要求。“好吧!我带你一块儿同行便是了。” “太棒了!我终於可以出外去见识见识了。”水灵儿见到水寒答应了,她好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开心极了。 水寒见到水灵儿的这般模样,他心知自己是被这小娃儿给骗了;方才她还可怜兮兮、泪眼盈眶的诉说着,才不过一下子的工夫而已,她便可以好似笼中飞出的小鸟一般的雀跃无比。 “姑娘,请你记住一点哦!我只负责带你离开梅山,日后便要和你分开,你不能一直跟着我们。”水寒不忘叮咛着水灵儿。 “我明白,多谢公子。对了,还有一件事,以后请你直接叫我水灵儿便是了,别称呼我为姑娘,听起来怪彆扭的。”水灵儿笑得粲然;要她别跟着——那怎么可以呢?看来这个人似乎是要远行的模样,自己跟着他,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可以顺便探知自己的真实身分,要她离开他——才没这么容易呢! “对了,承蒙您的救助,还不知您的贵姓大名呢?”水灵儿拾起了地上的东西,将它们背了起来。 “哦!我叫做天水寒。”水寒漫不经心地说。“是长安天氏布庄的少庄主。” “天——水——寒”水灵儿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上突地一惊;为何自己对於这个名字有着深切的恐怖之感呢?这短短的三个字在水灵儿听来就好像是死神的名字一般,令她感到十分不安。 “水灵儿?你怎么了?”水寒见到水灵儿的脸色怪异,他将手伸了过去—— “别碰我!”水灵儿本能似的倒退了一大步,然后才发觉到水寒莫名其妙的表情,她掩饰着说:“我只不过是方才倒吊过头了,所以有点头昏而已,没有什么大碍,请你无需挂心了。那么,我们是否也应该要回到你随从的地方,与他会合了呢?否则他说不定会以为他家公子被山中的蜘蛛精给吃了呢?” 水寒点点头没说什么,便走在水灵儿的前方,带领着水灵儿前往若琛与马儿的落脚处去。 水灵儿慢慢的走在水寒的后面,她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上直发毛。她边走边回想着师父所说过的话,以及自己方才的反应。“为什么我会对天水寒这三个字这般害怕呢?而且,他的背影我好像在哪儿见过,难道我之前真的认识他吗?他是否就是师父所说的那名欲置我於死地的男子?但如果是的话,他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如果不是的话,为何我会这么怕他呢?” “反正不管他是谁!”水灵儿打定了主意之后想着,“只要被我查出他便是那名推我落崖的男子的话,我发誓绝对不会轻饶他的!哼!咱们走着瞧!” 就在水灵儿正盘算着如何查出当年的真相的同时,水寒也在苦恼着要如何才能够找到那名下落不明的司徒芷绫。他们两个各怀着不同的心思漫步於山间小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回到了小溪旁和若琛会合。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水寒原本打算让水灵儿自己骑一匹马,而他们主仆俩则委屈点骑另外一匹;但是这小妮子却藉口自己不会骑马,而硬是要求水寒一定要和她骑同一匹,水寒拗不过水灵儿,只得认输的和水灵儿同骑一匹马儿了。就这样,他们三人同时步上了寻找司徒芷绫的旅途。 第四章 天水寒在梅山遇上了面貌酷似李湘涵的水灵儿,而且“碰巧”救离她脱险之后,原本在离开梅山境地的时候,便打算和水灵儿分手的;可是,这小妮子却是决计不肯离开他。 “水灵儿,我们已经将你带离梅山了。”当水寒他们来到了一处茶亭之后,他坐下来便开门见山的要水灵儿「识时务」的离开。“原本在梅山的时候,你便已答应过我的,只要带你离开梅山,日后你不会再跟着我们的。” “有吗?我有这么说过哦?”水灵儿口中咬着一块茶点一边「装傻」。“我不记得有说过要离开你们的话哦!而且,承蒙你的救助,我才能够脱险离开梅山,我都还没有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呢!我怎么可以就此一走了之?这样的话,水灵儿何以为人呢?” 接着,水灵儿便一脸悽然的模样,又故技重施——泪眼盈眶的说道:“而且……我自小就不知自己的父母长得怎样,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师父她照顾我、教我武功;而师父她现在又下落不明,您说我一名弱女子,无依无靠的何以维生呢?” “这……那你师父呢?”水寒为难的问道:“难道你目前没有她的消息吗?像你如此不懂武功又不知人情世故的女子,在这混乱的江湖到处跑,这——安全堪虑啊!你还是快些去找你师父吧!别再跟着我们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师父在哪儿啊!”水灵儿含瞋带怒的瞪了水寒一眼,“如果知道的话,我还需要如此费心的跟着你们吗?” “那,你既然不知道令师的去处,跟着我们又有何用呢?”水寒转口问道。 “这——”水灵儿一时语塞。是哦!自己编这是什么理由嘛!转念一想,水灵儿又开口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呢?不然为何千方百计的要赶我走?” “话不能这么说!”水寒伤脑筋的回答道:“你是一名女流之辈,而我们主仆二人都是男子,如果我们走在一块的话,对你日后的名声……呃,不太好。姑娘你不怕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水灵儿头一昂,一副很有「气魄」的模样。“何必惧怕不相干人士的冷言冷语,更何况,如果公子真的怕有闲言迭起的问题,我可以打扮成男子啊!谁会去怀疑三名男子有什么不当的关系呢?如此一来,您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和你们同行了吧!” “还是不行!”水寒想了想之后还是拒绝了。“你和我们的目标不同,更何况我主仆二人并非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怎么可以带着你这个——” “拖油瓶吗?”水灵儿见到水寒拒绝得断然,她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的尽力去迎合他了,可是他却还是如此狠心的拒绝自己那小小的要求,她想到这儿不禁伤心落泪。“难道我的存在,真的会对你们造成如此大的不便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走就是了,省得待在你们的身边,让你看了碍眼!这样可以了吧!” 水灵儿话一说完,离开座位便跑走了,留下水寒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水寒望见水灵儿要离去的那一刹那间,那令人望之心疼的无助眼神、表情;不知为何,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那令人心疼的表情给震住了,他愣愣的坐在原位,手虽然想要拉住水灵儿,可是——迟了一步,水灵儿已经跑远了;而他原想呼唤水灵儿的声音也卡在喉咙,未能开口。 “少爷!不是若琛想管少爷的闲事。”若琛见到水灵儿和少爷方才的对话,实在看不过去了。“其实我们多带着这姑娘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大碍啊!您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更何况,此次寻找司徒小姐的事情,小的也不见少爷您多尽心啊!何需以此理由拒绝这名姑娘呢?” “你不明白……” 水寒正待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若琛又打断他的话了,“是啊!我是不明白!明明一位柔弱的女子向少爷您苦苦相求,要留在您的身边,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您为何就是毫不留情的拒绝呢?为何她放下身段愿意女扮男装和我们同行,您却以人言可畏为由拒绝她?照她方才那段话听来,她也是一名苦命的女子,小的记得少爷您之前是很有悲悯之心的,为何您方才竟是这般的无情呢?” “这——我也不想这样对待她啊!”水寒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很想留她在身边的,因为她长得很像一名我所认识的女子;但是,你要明白,纵使她今日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好了,日后如果被人看出端倪的话,二个大男人身边带着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让人家传开来,你叫她情何以堪呢?” “少爷,您别这么古板了!”若琛笑着说道:“小的有办法立刻将这名女子打扮成男子,而且不会露出破绽的,您请放心吧!还是将她追回来吧!以她的脚程,现在应该还跑不远的。” “这——” 正当水寒还有所犹豫的时候,若琛已经算好帐,牵着马匹侍候水寒上马了。“别这了!少爷啊!”若琛催促着他,“如果再如此拖延下去的话,这附近听说常有强盗出没呢!您能保证那位姑娘不受到强盗的袭击吗?” “你说什么?”水寒心中一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呢?如果水灵儿遇上了这班匪徒的话,该如何是好?快走吧!”水寒话犹未尽,已抽起马鞭,策马急追水灵儿去了。 “少爷——少爷!”若琛见到水寒紧张的模样,赶忙喊道:“您也等等我啊!小的马儿可追不上您的乌锥马啊!” 水灵儿跑出了茶栈之后,一时间茫茫然的晃过来绕过去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她脑中所存有的记忆,所活动的范围都不曾超出梅山,天塌下来的事情都有师父为她顶着,现在就要她立刻懂得到外面求生的技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原本还以为可以说服水寒让他带着自己一同浪迹天涯呢!谁想到他竟然那么的狠心,她都已经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他了啊!水灵儿走着、想着;不禁感到有些累了。方才在茶亭时,因为和水寒谈话的关系,连饭也没有好好吃一顿,而自己身上又没有随身携带乾粮的习惯,这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饿哦!”水灵儿又饿又渴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抬头以手遮着,望着天上那「烤」得令人全身彷彿冒烟的阳光。“今天怎么这么热啊!” “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啊!”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见到水灵儿独身一人坐在石头上休息,他查看了四周没人便过来和水灵儿攀谈。 “是啊!”水灵儿见到这名男子心中似乎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又兼他身后有着一大群的跟班,她立刻起了戒心。“你是——” “哦!我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王霸。那你呢?小姑娘!” “水灵儿!”水灵儿见到王霸那双望着自己身材的贼眼,感到有种被侵犯的不适感,她开口说道:“请问你有何事?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好吗?” “叫我离开?”王霸仰天大笑,“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可是我的地盘哦!你凭什么叫我离开呢?我还没有质问你为何闯入我的势力范围,你倒是赶起我来了啊!” “是吗?”水灵儿环视了四周,除了高逾人头的杂草外,没有别的植物。“这儿哪有什么树来着?你说这儿是你的地盘?有谁为证呢?”她一边和王霸周旋,一边以手推起地上的一把泥沙…… “天为证,地为凭。”王霸挺有「自信」的说道:“这样就够了啊!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本人的地盘,而且还出言顶撞,论理当就地正法,可是呢——念在你是初犯,只要你肯诚心的向我认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哦?怎么个诚意法?”水灵儿笑得粲然,“如果可以平息大爷您的怒气,水灵儿什么事也愿意做的,只希望您能原谅水灵儿便行了。” “真的!呃——”王霸见到水灵儿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整个人和心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你和我回寨,然后——你能让我快乐的话……我就原谅你,说不定还可以让你有享用不尽的金银财宝。” “这么好的事情啊!”水灵儿佯装高兴的笑道:“可是我从来不懂得如何让人快乐耶,如果我无法好好伺候大爷您的话,您是否会宰了小女子呢?”说罢她装作柔弱无助、一脸淒苦的模样。“小女子一人孤苦无依,又兼无父无母的,如今浪迹天涯,原只望求得一夕温饱即可;若能常伴於大爷左右,小女子甘为奴婢,终身伺候大爷您,以报您的恩情。” “哈哈!”王霸听到水灵儿所说出来的「故事」之后,高兴的开怀大笑。“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受寒受冻呢!来!你跟我到山寨去,我们立刻成亲吧!” “这——可是小女子因为又饿又渴,”水灵儿低头望着自己那已经麻木的双脚。“我没有办法起身行走了啊!我的脚都已经麻掉了!” “来!我抱你便是了。” 王霸立刻挺身上前,准备来个「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水灵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手上预先抓满手的泥沙对准着王霸的眼睛洒过去了…… “哇!”这沙不偏不倚的射进了王霸的眼中,令他痛苦得眼泪直流不停。 “你这可恶的贱人!”他气炸了,即刻吩咐身边的喽啰:“来人,捉住她!” 水灵儿见一击得手,心上虽然高兴终於出了一口气,但是也十分紧张。她想拔足而奔,但是,她实在是真的跑不动,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嘛!整双腿都已经麻痺了,她只能够慢慢地走啊走的,这一来哪能逃命!她才走没有几步而已,便被那些喽啰们给逮住了。 “放开我啦!”水灵儿双手被抓住不能移动,她不由得大叫:“你们这些土匪,这是什么意思!快点放开我啦!听见了没有?你们是耳聋啦!” “寨主!人已经捉到了!”为首的一位喽啰抓着水灵儿来到了王霸的面前,他对王霸必恭必敬的行礼后说道:“人在这儿,任凭寨主您处置。” 王霸经过了手下们七手八脚的以水沖刷眼睛之后,那泥沙蒙眼的痛楚才稍稍减轻,他见到始作俑者被逮回来之后,很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了啊!赵珛峰!” “小的不敢居功!敢问寨主要如何处置这名对您无礼的人呢?是否要带回寨中?还是就地处决?”珛峰谨慎的问着。 “她——哼!”王霸见到赵珛峰手中的水灵儿,方才的怨恨再起。“原本还以为她会是我最美的压寨夫人呢!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既然她不想当压寨夫人的话,那么——我给她来道「众享其成」吧!” “什么?”水灵儿疑惑的问道:“你方才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王霸淫笑道:“就是——让我的好兄弟们也来享用一番,也来享受一下这难得的艳遇啊!”说罢便对赵珛峰一挥手。 赵珛峰一见到寨主下令,他虽面露难色,但也不敢违逆寨主的意思,便将水灵儿的外衣剥去,硬推倒在地上。“她就任凭寨主你处置了,但是——珛峰不会参与的。”他闭目不看水灵儿,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莫名的表情;那是种似怨恨、似无奈、似柔情万千的複杂表情。 “哟!做贼的还怕贼啊!”王霸笑着说道:“别客气了!等我享用完之后,再分给你们啊!现在把这名女子给我押入草丛中,我先好好的「疼」她,一会儿等我完事之后,便任众兄弟享受吧!” “是!多谢寨主赏赐!”众喽啰同声欢呼着。在深山野岭之地,的确很难能见到独身女子,更何况是水灵儿这般的美女呢? 水灵儿听到这儿不禁破口大骂:“喂!你这大色魔、你这贱男人、混世魔王,你会不得好死的!呜……” 为了怕水灵儿大声叫喊而引人注意,众喽啰们将她的嘴封住,然后将奋力挣扎的她的四肢按住。 而女子柔弱,怎能禁得起这般的蹂躏呢?过了不久,水灵儿便不再反抗了。 “她一动也不动了哪!”一名小喽啰担心的说道:“会不会是死了啊?” 另外一名喽啰探了探水灵儿的口鼻,“还有气啦!别吓人了!她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还在啰啰嗦嗦些什么!”王霸等不及的破口大骂:“还不快点把人给我押进去吗?你们在那儿交头接耳的做什么?” “不……是!”众喽啰不敢应话,立刻将水灵儿押往草丛中。 “住手!”就当水灵儿正要陷入危险的时候,水寒及时赶到了,他手中拿着数把飞刀威胁道:“放开那名女孩,否则休怪我飞刀不留情!” “你是什么东西!”王霸连看也不看的对赵珛峰说道:“交给你去解决了!” “是!请寨主放心吧!”赵珛峰点头,“小的一定会尽力为您除去阻碍。” “我对你的办事能力向来很有信心。”王霸拍了拍赵珛峰的肩膀,“希望这次你依然不会让我失望才好啊!看你的了!”说完他便往草丛去了。 “给我站住!”水寒见到王霸不听警告,还迳自往草丛而去时,心上实在气不过,手上的柳叶飞刀便脱手而出,急射往王霸的后脑勺。眼看那飞刀就要穿脑而过时,站在一旁的赵珛峰突地衣袖一挥,“给我下来!”柳叶飞刀竟然应声落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水寒见到自己的飞刀竟然被这名男子给挡下来,心上又添了几许的怒火。“你想要妨碍我救人吗?还是你想要与我为敌呢?” “都不是!”珛峰语气平静的说:“我只是见你手上的暗器很眼熟,想要和你谈谈罢了,绝没有为敌和阻挠之意,请你不要会错意了。” “胡说!”水寒不相信赵珛峰所说的话。“如果你真没有这种意思的话,方才你为何不阻止你主人的兽行呢?为何要阻挠我发刀制裁他?” “我有阻止成功吗?”珛峰笑着说道:“你方才看似只有发出一刀,可是实际上你腰际、衣服暗袋里头共计二十把的柳叶飞刀早已於同时间出手,而且早已命中了各贼人的要害,置他们於死地了,而我——只不过挡下了你手上的一把而已,这样能算是阻挠你的救援计划吗?”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方才的行动?”水寒见此人竟然能洞悉自己方才的行动,感到十分不解。水寒向来对於自己的身手是有相当把握的,为何此次会被眼前的这人给明瞭得这般透彻呢?依他口中所说,他似乎也相当懂得这种声东击西的方式,这人的身分究竟为何呢? “才数年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吗?”赵珛峰轻笑着,“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难道你连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同伴也忘了吗?你可真是薄情啊!水寒!” “你到底是谁?”水寒虽然尽力的回想着眼前这人的身分,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人,不过——的确是有份熟悉感。 “唉!其实也难怪你不记得——”赵珛峰缓缓的将脸上的一层人造面皮脱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他一派潇洒从容的说:“我奉了家父之命,前来探查匪窝;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乔装改扮了,难怪水寒兄你认不得我来啦!” “是你——云霄!”水寒一脸的惊讶,“你怎么会——?我们有好长的日子不见了,只听到你随着令尊远离家乡,没有想到你竟然变成了匪徒呢!” “我方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云霄心生不快,“这是家父要求我办此事时不得已的装扮,我才不是什么盗匪呢!原本是想混入这据龙寨中,伺机毁了这个盗匪窝的,没有想到我辛苦了二年,竟然不及水寒您啊!” “这只是凑巧。”水寒笑着道:“我只是为了救人,不得已才下杀手的,并非有意坏你的事,请云霄莫怪!” “我哪敢?”云霄的语中带着酸意,“此次有您的帮助才能破案,我岂敢怪您呢!” “云霄?” 水寒不解他话中之意,正想要追问的时候,云霄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在这儿陪我聊天吗?你还不去瞧瞧那位姑娘,看看她怎样了” “呃,是哦!我怎么这么胡涂呢?快去瞧瞧水灵儿如何了!” 当他们将水灵儿扶出草丛之后,水灵儿全身已经髒兮兮的了,只不过她还没有恢复意识。水寒让她倒卧在自己怀中,望着昏迷中的水灵儿,他总是会想起那位令他挂怀不已的李湘涵,或许这真是命中注定,也许上天让李湘涵变成二位,一位爱上了前世的情人,另一位则陪伴着今世的恋人吧!水寒不禁如斯的幻想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云霄见到水寒望着水灵儿时那疼惜的眼神,不禁开口问道:“水寒,你认识这名女子吗?否则以你稳重的个性,你怎么会为了一名女子妄动杀戒呢?” “这——我和她不久前才认识的。”水寒回答道。“只不过是因为我将她带出梅山的,当然在有人要侵犯她的时候,我有这份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你说这女子是来自梅山吗?”云霄听在见水寒的点头后,心上不免一惊,如果水灵儿便是「那个人」的话,那他不就糟了!“她是不是原本就住在梅山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水寒摇摇头,“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咦?为什么?”云霄好笑地说道:“哪有人连自己是否住於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除非是她已经……” “不错!丧失记忆。”水寒接口道:“水灵儿自己说过,她只有三年内的记忆,她对於自己在三年前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已经毫无印象了,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否是长住於梅山地区。” “那她对於自己在三年前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印象了?”云霄追问道。 “或许是吧!”水寒对於云霄这般关心水灵儿的记忆一事,感到十分奇怪。“云霄,我瞧你似乎对水灵儿的事情过分关心了些吧!难道你之前便和她相识吗?还是你知道她的事情呢?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告诉水灵儿吧!免得她这样跟着我们到处乱跑,如此一来,也是甚为不便。” “哦,我不认识她!”云霄赶忙以话掩饰过去,以免水寒起疑。“对了!我们谈了这么久,我都还没有问你为何到此地来呢?听你方才所说,你们是远行出游了哦?是天氏布庄还要增添新店吗?” “不是的!”水寒一想到此事,心上的怒火就再度沸腾,“我此次离家远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未婚妻司徒芷绫。” “司徒芷绫?”云霄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脸色都变了;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故意开口问道:“这名女子是谁呢?之前不曾听你提过你有这么一位未婚妻啊!怎么才多久没见,水寒兄便多出了这名未婚妻了,看来可不能太相信你那忠厚老实的外表呢!何时请客啊?” “甭提了!”水寒摆摆手,“我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位未婚妻,这是彼此的双亲所订下来的。但是,谁知三年前有人冒用我的名义至司徒府骗婚,带走了芷绫小姐,所以她的父亲找上门来;我身不由己,只得出来四处寻找这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啊!” “原来如此。”云霄好似松了口气般的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要从何处找起那位与人「私奔」的司徒小姐吗?”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水寒叹了口气,“由於事出突然,而我又对於司徒姑娘不甚了解,司徒前辈连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我根本就不知要从何找起;而且,说不定她早已被那名男子带离了长安城,所以我只得出长安城,四处去寻找了,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让我找着了那位司徒姑娘。” “原来你是漫无目标的找寻啊!”云霄讶异的说道:“如果那位司徒姑娘真的与那男子情投意合,双双躲至天涯海角,任你再神通广大也找不着他们。” “这——我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我对於寻找司徒姑娘这件事,也未曾相当在意;反正出门寻找是基於道义上以及家父的坚持,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出门,但如果找不着的话,我也算是尽心了,只能怪当初她不该随着那名未曾谋面的「未婚夫」离家出走。” “你把她说得好像「红杏出墙」似的。”云霄促狭地说:“怎么?这位「未婚妻」与别的男人跑走了,你很没有面子是吗?所以出来找她时,你才会如此的不耐?是气愤她背弃你对别人投怀送抱吗?你吃醋了哦?” “别胡说了!”水寒被云霄这么一讲,他的脸儿竟然也莫名的红了起来。“这跟……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又不曾承认过司徒芷绫是我的「未婚妻」。方才我就已经说过了,这桩婚事是一场闹剧,这是家父他们自作主张的,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既非自愿,何来吃醋之理呢?云霄兄你可真是说笑了。” “是吗?”云霄玩味着水寒的表情,他见到难得害羞的水寒竟然被他的一句话说得脸儿红了,心中觉得好笑不已。水寒嘴上虽说不在乎,但是其实他内心也是对於那位「未婚妻」有一定的遐思吧! 不过——看来水寒似乎真的不曾见过司徒芷绫的样子,听他话中之意,他对於这位未来的妻子好像不太满意似的,为何呢?他又不曾真正见过她;依照水寒的个性应该不至於如此。但是,这些暂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当云霄一开始捉住水灵儿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端详过她的容貌,所以一时还不以为意,然而当他看清她的长相之后,不觉大惊。因为她长得好像“那个人”,但是——这女孩已经丧失记忆了,她会不会是三年前的那名女孩呢?要如何才能够问出个所以然来,可能得费些心思了…… 水寒见云霄迟迟不开口,也不打算主动攀谈;他只是轻柔的抚摸着水灵儿那乌黑亮丽的秀发,仔细的端详着她的容貌—— 她的确不是李湘涵没错!水寒可以很笃定的确认这件事。水灵儿虽然外貌酷似湘涵,而且个性也相当顽皮、并兼聪明慧黠;但是她们还是有一些差距。湘涵身为琉璃郡主,身上自然散发着一股非凡的贵气,而水灵儿则不同;她虽也有份高贵的气质,但是她比湘涵多了一份莫名的灵气。 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见到水灵儿的时候,就好似被震慑住一般,一方面也许是因为她的容貌,但是还有另外一方面,让自己对於水灵儿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象——是一种关怀的感觉。对於一位陌生的女子会有如斯的感情,连水寒自己也感到很意外。 “少爷!”若琛直至现在才追上水寒,他跳下马来气喘吁吁地道:“我可终於赶上你了,你也不稍微等我一下;让我和这匹马可是差点没气——” “你来了啊!”水寒抬头,望见若琛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好笑。“瞧你这模样,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呢!如果我等你的话——”水寒低头望着水灵儿,“她就可能遭逢摧花手的无情的摧残了。” “还好水灵儿姑娘没事。”若琛点点头,但当他一抬头的时候,突然望见一位和水寒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坐在水寒身边,只不过他的衣着是「土匪」的打扮,这令若琛吃了一惊。“少爷,这土匪为何和您坐在一块儿,而且他还——”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是吧!”水寒笑着说道:“他是莫云霄,难道你忘了吗?在小时候,每每我们见到对方时都以为是自己在照镜子呢!竟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啦,我们俩的感情也就特别好了,每日都玩在一起,莫非你忘了吗?云霄他因为父亲的命令,所以才打扮成土匪的模样,他才不是匪党。” “哦,原来是云霄少爷!”若琛恍然大悟,“由於太久不见,所以小的若有冒犯失礼的地方,还请云霄少爷您多多原谅,您和我家少爷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呢!如果让你们二位少爷穿着一样的衣裳的话,想必连我家老爷都认不出哪位是我家少爷?而哪位又是云霄少爷呢?” “若琛,你爱说笑了!”云霄浅笑道:“乌鸦怎敢比凤凰?水寒兄天人之姿,以我平庸之材,天老爷怎可能会以平庸代不凡呢?” “别说这话了!”水寒笑了起来,“云霄你对我也太见外了吧!若琛说得没错呀!我们原本就长得如同双胞胎般,说不定,家父真的会认错儿子呢!” “哈哈——”说罢三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水寒突然开口问道:“不知云霄兄可还有事情要办吗?” “哦,暂时是没事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水寒!” “不是的!”水寒高兴的说:“由於小弟此次出门远行,原就想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找人,而路途上缺少了一名良伴,如果云霄兄方便的话——” “当然可以了。”云霄爽快的答应了。“我们好久不见了,我有好多话想找你聊聊呢!原本我就有意想要向你提起同行之议的,没有想到水寒兄竟然先提出来了,承蒙厚爱,岂有不答应之理呢?” “那好!”水寒开怀的笑着,“如此一来,我们可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聊天聊个够了,以慰彼此分离许久的相思之情。” “那是当然!”云霄笑着说道,但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水灵儿一眼,他担忧的问:“可是,这位姑娘她……你就让她如此的跟着我们吗?” “这……”水寒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若琛出来化解这难题了,他开口说道:“这不成问题,待会儿我们进了城后,先找一个地方落脚,然后再找一些男子的服装,我们再要水灵儿姑娘稍加打扮一番,化为男子的模样;如此一来,我们四位男子同行相伴,少爷们就无需担心了吧!” “嗯……这样也行啊!”云霄颇为赞同。“不愧是水寒兄的侍从!” “也只有这样了!”水寒无奈的回答着,不然还能如何。 商议妥当,云霄便自告奋勇的到王霸的山寨中牵出了数匹马,而且还暂时的架起了一个马车,以便搭载昏迷不醒的水灵儿。 “这位姑娘至目前为止还是一直昏迷着。”云霄见到水灵儿这副模样,不禁担忧地说道。“水寒兄,依你之见,她会不会出事啊?” “应该不会有事才对。”水寒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我想——她应该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才会一直处於昏迷状态,让她好好的休息过后,应该可以清醒过来,我们就不必太过於操心了。” 云霄叹了一口气,“希望能如你所言啊!否则——我无颜对她啊!” “其实——算了!别提这事了!”水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一到嘴边,他却又将它吞了下去,还是别讲的好,以免更加深云霄的自责感。何必呢? “我们也该尽早起程了,水灵儿就由我来护送吧,你和若琛各骑一匹马!”水寒将水灵儿安置好之后,跃上马儿又转头对云霄和若琛吩咐着。 “知道了啦!”在后的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我们才不用你来操心呢!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载着她啊!别让水灵儿姑娘给掉下来了。” 水寒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们真的是——我有那么差劲吗?” 这一行人就这般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城中。 水寒他们一入城,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客栈,但是寻遍了大街小巷,却只有见到一家名为「迎宾楼」的破客栈,其余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无奈之下,他们也只有暂时住在这家客栈中了。 水寒自马车内抱起水灵儿,随同若琛和云霄一同进入客栈中,打算住宿。 “掌柜的,我要二间上房。”云霄开口说道。 “知道了,客倌。”掌柜的取出了房门的钥匙,放在桌面。“从这儿上楼梯、直走至尽头的二间便是了,请客倌自便吧!” 云霄拿了钥匙,便带引水寒等人上楼去了;在进房的路上,水寒疑惑的问着云霄:“二间?为何只要二间呢?我们有——” “四个人啊!这我明白。”云霄望着披着水寒外衣的水灵儿,笑着说:“四位男子,共住二个房间,这样有错吗?” “少胡扯了!”水寒嗔怒道:“你明明知道她……” “嘘!你想要大肆声张吗?”云霄赶忙按住水寒的嘴悄声道:“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们拐骗良家妇女,想对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我是没有关系啦!届时传开来的话,只怕最难堪的人是你怀中人喔!” “这……”水寒想了想,“那晚上我们该如何歇息呢?只有二间房,我们四人要如分配住法呢?” “这还不简单!”云霄微微的笑着,“你呢,和水灵儿睡同一间房,我和若琛则睡另外一间房啊!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吗?就这么决定啦!”话一说完,他便将另外一间房的钥匙丢给水寒,而和若琛二人迅速地转身入房了。 “莫云霄!”水寒立在原地恶狠狠的叫着云霄的名字。“你给我出来!” “我才不要呢!”云霄在房内喊着:“记住啊!晚上「玩游戏」时别太激动,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呢!还有啊,别太大声了,以免引人注意呀!呵呵!” “你……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水寒咬牙说道:“明天你就别被我逮到,否则有你好受的,你给我记住!” “放心放心!”云霄和若琛二人已经笑弯腰了。“你还不赶快送新娘入洞房吗?难不成你打算站在房门口一晚上,想引起别人猜疑吗?” “这……好吧!”水寒叹了一口气,便开门进房了,而若琛和云霄二人则是在房中拍手鼓掌着,庆祝水寒的「洞房花烛夜」的来临。 水寒将水灵儿放在床铺上,然后替她盖上被子之后,转身欲离开时,突然——水灵儿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她似乎相当害怕某件事情一般,全身发抖得很厉害,她的额上直冒着冷汗、口中也直呓语着:“别走!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别放下我一人,我好怕哦……这里好冷!我不要待在这儿!” 说着说着,水灵儿那紧闭的睫毛润湿了,一颗颗泪珠也滚滚而下—— 水寒见到水灵儿这般的模样,不禁心疼着她那无助的样子;他也就坐在床边,让水灵儿拉着他的衣袖,尔后他的手也轻柔的拭去了在她眼角及颊边的泪水。水寒深深的自责着:“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所以才会让你陷入险境,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天水寒堂堂一名男子,无法保护你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你推入危险的深渊,害你险些惨遭毒手,幸亏上苍保佑,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水寒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而水灵儿有了水寒待在身边之后,她那惊悚的颤抖、不安也就稍稍平息了许多;她在梦中总觉得好像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正在安慰着她、保护着她,令她感觉到心安,不再那么害怕、胆怯了。她心中虽然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身边?但是——无奈她的眼睛就有如千斤重一般,如何也睁不开。 “好温暖哦!”水灵儿柔声的低喃:“是师父您吗?您回来救徒儿了吗?” “师父?”水寒听到水灵儿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有这么老吗?你竟然叫我师父?这真是天下第一笑话。” “咦?不是师父的声音。”水灵儿在恍惚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不是师父。“那么,你……你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如此帮助我?”话一说完,她便又沈沈睡去了。 “我……我是水寒啊!”水寒苦笑着回答。“唉!好累喔!真想闭一下眼睛,反正今晚我是走不开了,只好暂时趴一下,睡一会儿了!” 水寒由於衣袖被水灵儿拉住,再加上自责的关系,所以他寸步未离开床边一步;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感觉到疲乏了,所以他就枕着自己的手,想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可是……也许他真的是太累了吧!不知不觉中,他便在床边睡着了。 第五章 水寒一行人在客栈中休息了一晚之后,便准备出发了。临行前,水灵儿已将自己改扮成男装的模样,一来好掩人耳目,二来如此行动也较为方便。而水灵儿初次穿上男装,感觉相当兴奋莫名。 “这件衣服好好穿哦!”水灵儿甜甜的笑着。“不像我那些衣服穿起来行动好不方便呀!碍手碍脚的,真是烦人。谢谢你啦,若琛大哥!” “请别这么客气了!”若琛红着脸,“这是我家少爷所花的钱呢!如果你要谢的话,应该谢他才是,我只不过是跑跑腿而已。” “是!”水灵儿万般不情愿的向水寒道谢:“那么——多谢你的鸡婆!” 水寒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水灵儿之后,便又转头和云霄讨论今日的行程了。 “云霄,你对於这附近的环境可熟悉吗?”水寒开门见山的说道:“由於我长久以来未曾出过远门,但此次找人行动可不能像无头苍蝇般的乱闯,最好还是能从最可疑的地方找起,你试想看看,附近可有哪些地方有较多游人聚集,反正我们目前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到游民营的地方去碰碰运气吧!” “你此计甚好!但是——”云霄尚有疑虑,“如今天下昇平,国泰民安,大多数的人都是安居於自己的故乡的,哪有人会甘愿远离家园呢?何况——” “何况什么呢?”水寒对於云霄吞吞吐吐的态度感到疑惑。“你为什么不再继续说下去?到底有什么令你犹豫不前的原因吗?” “其实也没什么!”云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去寻找那位下落不明的司徒芷绫了,你想想看,她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天下之大,若她有心躲藏的话,你找得到吗?再换个角度来说,她既然已经随同男子私奔而去,想必已经和那名男子共结连理,目前可能过着美满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还要特意的去寻回那名已是人妇的未婚妻呢?” “云霄!我已经说过了,我找寻司徒姑娘并非是要她与我共结连理,只是尽一份道义责任罢了!毕竟诱拐她的人是以我的名义犯下此罪,因此我就有这份责任和义务要找出她来,给司徒伯父一个交代。至於她是否已为人妇,与我并不相干,我何必知道那些呢?” “这——”云霄见水寒这般坚持,他又改口问道:“水寒,如果真让你找到这对男女的话,届时你会採取什么行动呢?杀了他们?还是由他们去呢?” “嗯……这个嘛!”水寒犹疑了一会儿,“其实,如果这对有情人真的已彼此相许的话,我也不会特意要与司徒姑娘成亲,所以照理说我会祝福他们;但是,这男子冒用我的名义去拐骗良家妇女,这就另当别论了。他破坏了我的名声,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哦——”云霄语气平淡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子啊!其实你何必那么在意呢?如果你无意娶她的话,何必在乎她被谁骗走了。” “云霄,我见你彷彿很关心此事哦!”水寒笑了笑,“是不是你……便是那名效法司马相如与闺阁之女私奔天涯的人啊?” “别胡猜了!”云霄赶忙捂住水寒的口。“我堂堂镇南侯之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无礼无义之事来呢?这话暂时不提了,依我看来,我们不如前往洛阳城去找找看吧!那儿我有认识的人脉,要找一名女子应该不成问题。” “洛阳城”水寒疑惑的问:“为什么要挑洛阳城呢?莫非你怀疑他们会到热闹繁杂的城中去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吗?” “你倒是挺乐观的嘛!”云霄话中有话的说:“你认为那名带走司徒芷绫的男子真会与她共度下半辈子吗?你太天真了!那男子定会将那娇弱美艳、令人心动的女子送往青楼,好大赚一笔啊!” “你曾经见过司徒芷绫?”水寒问道:“否则你怎么知道她的外貌呢?” “哦——不是的!”云霄惊觉失言立即改口:“我是猜测的!既然可以让别人想去诱拐她的女子,其容貌必然是中上之姿,以上所言纯属臆测。” “是这样吗?”水灵儿不知怎地竟从中插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怎么能断定这名女子的容貌如何呢?若非你曾接触过司徒芷绫,你何能明白她是如何的动人心魄呢?这一切都可以用臆测来断定吗?敢情你未卜先知?” “这——姑娘你可真是伶牙俐齿!”云霄一时想不出话回答,只好这么说。 “这么容易就想打发我?”水灵儿不饶人的继续逼问:“方才你说你在洛阳城中有人脉可供你找人的线索是吗?那为何你又提到司徒芷绫可能会被卖至青楼的想法呢?莫非你的人脉是青楼的龟公?” “水灵儿不得无礼!”水寒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眼看着云霄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再让她这般瞎说的话,云霄铁定会气炸。“云霄他只不过是提出他个人的意见供我参考罢了,你又何必这般的刻意刁难他?” “谁说我——算了!”水灵儿正想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迎目碰上了云霄那彷彿要吃人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再说下去的话准没命,便乖乖地闭嘴。 “如果云霄认为到洛阳城去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的话——”水寒做了结尾:“那么我们就到洛阳城去吧!早一天找到司徒芷绫、早一日交差完事。” “早一天脱离苦海是不是呢?”她说的声音非常小,且只针对站在身边的水寒说,所以在场人士只有水寒听见她的话而已。 而水寒看了水灵儿一眼,只是无言的摇摇头,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若琛见他们已经商议妥当之后,便开口对水寒说道:“少爷,如今我们有三匹马儿,而水灵儿又不会骑马,定是要与人同乘一匹马儿了,您想要谁和水灵儿同乘一马呢?” “为什么没有准备我的马儿?”水灵儿有些不快的说道:“你们敢情是瞧不起我?” “你又不擅马术,”水寒笑着,“何必准备你的马儿呢?” 水灵儿赌气的走到一匹高大的白马前,装腔作势的说:“谁说我不会骑马了!我现在就骑给你们瞧瞧,免得你们老是瞧不起我!”她边说边想尽一切办法要上马背,可是无奈她的身子实在太过於娇小了,所以她弄了老半天却只能卡在马腹而「望马兴叹」。 “你骑骑看呀!”水寒见到水灵儿这般模样,不禁笑道:“依你的个子啊!说不定连上马都有问题呢!还想要骑马!” “我来帮你吧!”云霄虽也笑弯了腰,可是他总不能眼见水灵儿就这样吧!他来到了水灵儿的背后,轻揽着水灵儿的腰随即跨上马背,便将水灵儿「安放」在马背上了。“这样不就上来了吗?” “你——知道了啦!”水灵儿不由得脸红,她自从「懂事」以来就不曾和陌生男子这般亲近,而如今,云霄就坐在她的背后,那男人特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让水灵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了起来。“你可以下去了吧!” “为什么?”云霄笑着说道:“难道你不会上马,倒会骑马呢” “这——我当然会骑马啊!”水灵儿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她压根就不曾骑过马,对於骑射的技术也一窍不通,若真要她驾驭这匹马的话,她铁定会吓死。但是,云霄和她这般的亲近,令她心中感到不安惶恐,这感觉怪不好受。如此一来,她倒宁愿自己一人骑马。 “骗人!”云霄见到水灵儿握着韁\绳的手和身子都抖个不停,他笑着说:“你分明已经怕得要命了,还这么好面子做什么呢?嗯——”他将脸靠近水灵儿,并伸手握住她颤抖不已的手,柔声的安抚:“别怕!我会帮你的。” “放手啦!”水灵儿急欲抽出被云霄握住的手,但是却办不到。 “水寒,我们到前面去等你们了喔!”云霄说罢,喝了一声,那匹马儿便载着他们二人往前直奔而去了,行间还听到水灵儿喊叫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她究竟是在骂谁罢了! “少爷!我们也起程吧!”若琛将行李安放到马匹上后也上马说道:“否则说不定会赶不上云霄少爷呢!” “嗯。”水寒点点头之后没说什么,便上了乌锥马疾驰而去。 在一路上他一直想着方才和云霄的那段对话;为何云霄会说出司徒芷绫是一名美女呢?莫非真如水灵儿所说,云霄认识司徒芷绫吗? 当初司徒剑次来到家中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拐骗了司徒芷绫,这——就算是江湖人士以易容术化装成他的模样,又怎么能得知他与芷绫的这段婚事呢?况且此人还能以天家失踪多年的传家之宝为聘礼,骗走了芷绫,这一切都在在的证明了此人与自己的关系非比寻常。 会是云霄吗?有这个可能吗?如果真是他——为何他能得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他会有天家祖传之宝——玉冰剑?为何……? 这一切谜题的答案,或许就要在未知的旅途尽头才能得知吧! “水灵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云霄小心的问着脸色不太好的水灵儿。“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是我哪儿做错了?” 水灵儿过了良久方才讪讪的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事啦!是我自己闹脾气罢了,与你无关。还有,我本来就叫做水灵儿了,你要如何叫是你自己的事情,随你高兴便是了,我现在心情不好,少惹我!” “喔?”云霄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见你一路上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同乘一匹马呢?难道你想和水寒同行吗?——” “少胡扯了!”水灵儿打断了云霄的话,“谁要和那个混蛋同乘一匹马!我只不过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才心情不佳罢了!你别胡猜了!” “是这样吗?”云霄继续说道:“昨夜水寒不是和你同房吗?难道你们没有趁此机会,好好的「交流」一番?所以我说嘛!水寒真是不解风情,像你这般美貌的女子,他连理都不理,今早甚至还要抛下你独自一人,真是无情。” “你说什么?”水灵儿讶异的问道:“昨夜我和他同房?” “是呀!你睡胡涂了吧!”云霄装作不解的样子,“昨夜水寒坚持要与你同房而眠,他说你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若没有人在场保护的话,怕你一人会出事,而我们又碍於水寒曾是你的恩人,所以不便表示任何意见啊!怎么?你和一名男子同房而眠,你自己竟没有任何知觉?” “我不知道!”水灵儿低着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客房便只剩我自己一人而已,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别怪水寒!”云霄降低马速,对水灵儿柔声劝道:“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出於想要保护你的意思罢了,反正他又没有对你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你也就装作不知道此事吧!以免水寒怪我多事!” “我明白了!”水灵儿点点头。“我有些累了,我们暂时休息一会儿好吗?反正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这儿,前面有一条小溪,到那儿让马匹喝水吧!我也好想喝口水止止渴了。” “好吧!”云霄见到水灵儿那不自然的神色,心上暗暗高兴着,不过,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他将马儿驱赶到溪边喝水,并将水灵儿自马背上抱了下来,放在草坪上休息。“你暂时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有什么野果之类的食物让你充飢,这一路下来,我看你大概也有些饿了吧!” “嗯!”水灵儿摸摸自己早已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笑着,“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呢!坐在马背上整整一个上午了,肚子可真是饿得紧了!” 云霄对着水灵儿笑笑,便去採果子了。 云霄採了数个果子回来之后,水灵儿已经累得卧在草坪上睡着了。他放下了果子,自己也跟着躺在水灵儿的身侧,他抚摸着水灵儿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反覆的抚弄着;这样玩着玩着,过不久,水灵儿便醒过来了。 “咦?你回来了啦!”水灵儿见到云霄身边的果子,便高兴的拿起果子啃了起来。“嗯,这果子好甜呢!你要不要尝尝看呢?” “好啊!”云霄握住了水灵儿的手,将她手上那咬了一口的果子送到自己的口中亦咬了一口。“的确是很甜呢!而且又很香!” “你——”水灵儿一碰到这等情景,吓得连忙将手抽回。 “怎么了?”云霄笑道:“这么怕我吗?我手上有毒啊!干嘛一碰到我的手便想逃呢?方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呃,我只是不习惯罢了!”水灵儿连忙说道:“我不习惯让别的男子碰我的手,所以一时反应过度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关系!”云霄笑了起来,“你别这么紧张嘛!你现在身着男装,自然一切行事作为都得像个男人才可以呀,否则你会露出马脚的喔!” “这——我知道了!”水灵儿回答着,过了一会儿她问云霄:“我们真的离水寒他们这么远了吗?为何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们来和我们会合呢?会不会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很关心水寒吗?”云霄语中带着酸意,“他们不久之后便会抵达的。” “话不能这么说!”水灵儿未曾注意过云霄的语意,“说不定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休息呢!云霄,我们去找他们好吗?不然的话,他们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呢?说不定他们会以为我们一直往前去了呢!” “你——”云霄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们也休息够了,现在就走吧!” “嗯!”水灵儿点点头。 云霄将她环腰一抱,纵身一跃便安坐在马背上了。“你要坐好喔!我们必须赶紧去和水寒他们会合了!”语毕,也不等水灵儿回答,他便直奔往洛阳的正路去了。 “你们来得真慢呀!”云霄和水灵儿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见到水寒主仆两人姗姗来迟,可是若琛却是一副黄泥满身的模样,而且行李也七零八落的。 “咦?若琛你怎么这副狼狈样呢?你们中途出事了吗?”水灵儿问道。 “甭提了!”若琛摊着双手说道,“还不是为了要追赶少爷的马儿,害我没有看到地上有一个大窟窿,就这样……扑通一声,我连人带马夹带着这厚重的行李,掉进了那个大泥坑去了,弄得全身像个泥人一般,花费好大的精力才爬出来呢!少爷他见到我这模样,还在一旁大笑不已。” “难道这还不够好笑吗?”水寒笑得肚子都痛起来了。“你已经骑马骑了十多年了,没想到连那么大的泥坑都躲不过,而且现在又不是能见度低的黑夜,你还能这么「准确」的掉进去,真是太厉害了!哈哈哈……” “笑够了没?”水灵儿没好气的对水寒说道:“若琛他可是因为你所以才掉进泥坑的,你不帮他也就罢了,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你这样也算是个好主人吗?若琛是人,你同样也是人,为什么你不能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呢?难道你身为若琛的主人,你就是高高在上、无人可侵犯吗?” “水灵儿——”水寒见她那严肃的脸色和口气,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平时的水灵儿,整人的方法有千百种,她怎么就不曾想过自己的行为呢?为何今天会以若琛为题,和他大作文章起来?“你怎么了?我瞧你好像挺生气的呢!早上要离开客栈的时候,你火气好像还没有这么大喔!怎么今天第二次见面,你就好像要杀了我似的,这么凶悍呢?” “你骂我凶悍?”水灵儿叫道:“我还没骂你无耻呢!你竟敢先骂我?” “水灵儿?你过来!”水寒拉过水灵儿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如何无耻来着?为什么你对我用这种态度呢?不怕我将你留在这荒郊野外吗?” “留就留!我怕你来着!”水灵儿口气强硬的回答着。“总比与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下流人物在一起好吧!你别动不动就威胁我要将我丢在荒山野岭中,我可不是被吓唬大的人喔!反正你迟早还是会扔下我的,那不如现在就把我留下来好了,我省得看你的脸色过活。” “你——”水寒对於水灵儿今日态度上的转变,感到极不可思议,当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云霄给打断了。 云霄拉过水灵儿,在她耳际小声的说:“水灵儿——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你说你不会告诉水寒昨夜的事情,怎么?你现在反悔了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算要脱离水寒这种人,也得等到他带你入城之后再行动啊!现在你就别与他计较那么多了嘛!” “这……” 水灵儿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云霄已经赶忙在帮他们俩打圆场了。“水寒,水灵儿只不过是因为旅途疲累,所以脾气稍微有些暴躁罢了,你怎么与她一般见识呢?我们来此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吵架吧!还是早点抵达洛阳城,找寻司徒芷绫才是要事。” “我明白了!但是——”水寒自云霄身边拉过尚且一脸怒气的水灵儿便走。“从现在开始,水灵儿的所有行动皆与我同行。走!早点到洛阳城去吧!” “等等!我又没答应要和你同行!”水灵儿叫着:“我可不是货品,任你呼来唤去的,我是人,我应该有自主的权利吧!” 水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在你未找到你师父之前——你的安危我必须负全责,所以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不得擅离,否则一旦你又出了什么差错,我要如何向你师父交代呢?” “你不认识我师父!”水灵儿不服输地努嘴,“谁要你来负责我的安危呢?” “我自有办法查出你这麻烦精的师父是何人。”水寒抱着水灵儿一同上马。“你现在既然与我相伴而行,我就必须对你的安危负全责,否则日后被人家知道我连一名弱女子都顾不好的话,我何以为人呢?” “说来说去,你是为了面子。”水灵儿高昂着头,“还说得理直气壮的嘛!” “是又如何呢?”说罢,水寒低下头与水灵儿靠得十分近,几近碰触的距离;他眼中带着深沈的情感,凝视着在自己怀抱中的水灵儿。 水灵儿一接触到水寒的眼神,心上一跳,脸儿便红得像是苹果一般,赶忙低下头来,不再看他了。她心中暗潮汹涌着:奇怪!水寒和云霄怎么长得这般相似呢?当初自己第一眼见到水寒的时候心上也是怦然不已,而且一听到「天水寒」三个字的时候,为何自己会对这名字这般害怕呢?到底自己怕的是什么?是和这二人其中的一人有关吗?当初师父也曾经提到过,连她自己也不曾见过那名推自己落崖的凶手的真面目,如此一来,她要找回自己那失去的记忆,要等到何时呢?而方才与云霄同骑一匹马之时,感觉却是不同於对水寒,而是夹杂了害怕、恐惧的情感。 而云霄见到水寒和水灵儿这一幕时,他心上则是嗔怒、怨恨及醋意满怀,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水寒给佔尽了。自小的时候,便常常听到父亲提及,天氏布庄的小少爷有着异於常人的天赋,非但所有的文章闻一知十,而且就连武功也是稍加调教便可登高手之流,更兼他那貌比潘安的外表,日后不知会迷倒多少人。 云霄也是一名天资聪颖之人,当他未与水寒同门之时,他也可算是人中之龙。但是,当他和水寒拜於同一武师门下、同一私塾老师门下学习的时候,他每每输给水寒,未曾真正赢过水寒一次,因此所有人都说:“镇南侯的公子比不上天之骄子——天水寒!” “哼!我就不相信我真的事事不如你!”云霄咬着牙想着,“也许你文章比我强,武功比我高;但是——对於女孩子嘛……你就没有我的经验老到了!我们就来比比看,看谁能先得到水灵儿!”一想到水灵儿,云霄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她那似雪般的肌肤、樱桃般的朱唇娇艳欲滴,好不诱人;再加上那动人的身材更是令人垂涎,这在在都令云霄动心不已,不论要花多少代价,他一定要将这名天仙佳人夺到手来方才甘心。 水寒他们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驰,终於来到洛阳城了。 “好累!”水灵儿坐了整日的马,一路上颠簸不已,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终於到洛阳城了,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嗯!”水寒也累垮了,他转身对云霄问道:“今晚我们暂时先找个地方歇息吧,等明儿个一早再出发前往寻找司徒芷绫。毕竟今天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还是趁早休息,云霄,你认为如何?” “也好!”云霄点点头,“我知道有一间客栈很出名,叫做「凤仪楼」,距离城门不远,今夜我们就到那儿去休息吧!” “就听你的!请带路吧!”水寒回答着,於是他们一行人便策马进入洛阳城了。 “凤仪楼”是一间集合了“青楼”、“客栈”於一的酒馆,登门挂宿的旅人可以点选店中合意的女子陪宿一晚。店中的规矩是,这名被选中的女子任你“享受”,直到天明时刻;如果你中意这女子的话,可以将她买回,或者只是付清「一夜逍遥」的代价。 当水寒他们来到此楼的时候,只见店中灯火辉煌的好不热闹!男男女女成双入对的来来往往,生意可真是兴隆。 “哇!这儿的女子穿着可真开放呢!”水灵儿见到里头的女子都是一袭薄纱、肚兜遮身,她何曾见过这等世面,不由得惊叫出声。“她们不冷吗?” “呵呵!公子爷!”一名看似「牵线」的男子见到水寒他们一行人衣着光鲜,肯定是阔少爷,便带着一张职业性的笑脸说道:“你不知道吗?这儿可是销魂窝呢!只要你中意任何店中的女子,她们都可以任您使唤、服侍您呢!进来吧!包准您不虚此行!” “这——”水寒还有所犹疑时,水灵儿已经兴奋的随同这男子进入店中。 “水灵儿!”水寒追了上去,他刚拉住水灵儿要往外走的时候,他们却已经被一群女子给围住了。 “公子!我叫秋香!” “公子!我叫柔柔!我最懂得服侍像您这般的美公子了,您点选我吧!” “公子……” 一声声莺声燕语的将他们俩团团包围,水寒是苦於无脱身之计,但是水灵儿可不同,她倒是东拣西挑的要找一名今晚陪侍自己的「侍妾」。 “嗯!就你好了!”水灵儿点中了一名身着绿衣绣衫的清秀女子。“我要你今天陪本公子一晚,如果你能让本公子高兴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买你。” “水……”正待水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其他的姑娘给拉远了,而云霄和若琛也同样的被一些姑娘们给拉走了。 顿时,整个庭子里只留下了水灵儿和这名青衣女子对立着,她们两人对望了好久,水灵儿不耐地说,“喂!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服侍我啊!怎么你倒是呆呆站在那儿不动呢?” “我……”青衣少女有所为难的说道:“我今日并不能应召啊!请公子您另选他人吧!瑞雪实在无法陪侍公子,请恕我失陪。” “你别走!”水灵儿拉着女子厉声地道:“本公子是看得起你才点你的,怎么?你们凤仪楼不想开业了吗?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就将你们这栋楼给拆了,看你们还要不要过日子!” “哟哟哟!是怎么了啊”一名看似老鸨模样的妇人走了出来。“公子,您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拆了我们凤仪楼啊?我们姑娘哪儿惹您不开心了?” “你们不是可以让客人点选姑娘陪宿吗?”水灵儿装腔作势的说着:“怎么?还有例外的人不成?为何我点中了这名女子,她却说今日不能应承呢?” “您先别生气!”老鸨安抚着水灵儿,“您先到房间歇息,我来劝劝她,过一会儿她便会去服侍您了,请公子息怒。来人!将瑞雪带下去,然后招待这名公子到厢房休息。” “我那些朋友呢?”水灵儿四处瞧不到水寒三人,便开口对老鸨问道:“他们睡哪几间房间,你告诉我,然后将我的房间安排在其中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旁边,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样你明白了吗?”话一说完,水灵儿便取出腰际中的银子递予老鸨,并再吩咐一次之后便随着带路之人,来到了自己的厢房。 水灵儿来到厢房后不久,便见到瑞雪推门进来。瑞雪对着水灵儿盈盈下拜说道:“公子,瑞雪承蒙点召,前来服侍您了。” 水灵儿见到瑞雪的手上、脚上都是一片瘀青,而且她的头发也散乱得不成样子了,她不禁疑惑的问:“你为何这般的模样呢?” “这……”瑞雪欲言又止,“就请公子您别再过问了好吗?” “不成!是不是他们打了你来着”水灵儿将瑞雪的脸儿托起,才见到她已经是哭得双睛都红肿了,水灵儿见了好生心疼;同是女子,见到瑞雪这般模样,她岂会没有感觉? 她将瑞雪扶起至椅上坐好。“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呢?因为这儿可以让你过奢华的日子吗?平凡的日子你过不惯吗?何苦出卖自己的灵肉呢?” “谁喜欢过这种生活。”瑞雪泣不成声,“如果不是那个人,我现在也还是一名不识愁滋味的名门闺秀。” “谁?你所指何人呢?”水灵儿追问着。 “公子,你——何必知情呢?”瑞雪抬起头,“世间男子皆薄情,你今日来到凤仪楼不过也就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来,何必知晓我们这般女子的宿命,这只是会破坏您今夜的佳趣罢了,别提那回事吧!”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水灵儿执意的追问着:“其实我——我并非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人,我不是一名无情寡义之徒。” “公子,既然您想要知道的话,”瑞雪低声的说着:“那么就请您仔细聆听瑞雪的话吧!其实我的本名并不叫做瑞雪,我是长安人士,名叫司徒芷绫。” “司徒芷绫!”水灵儿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可能?司徒芷绫真的被卖至青楼来不成?“你说你叫做司徒芷绫?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瑞雪点头后继续说道:“家父原是一名商人,由於和一名同伴合资做生意,经营有成而成为富商;并且与那位昔日的同伴订下姻盟,答应让双方的儿女日后结为夫妇。这件事情原本就只有双方的父母知情,其儿女完全被蒙在鼓里,就在三年前……那名与我有婚约的男子突然来访,他拿着一口宝剑做为订亲的聘礼,并且藉机留在我家中,家人不疑有他,任由他长住於家中,但是……没料到……这男子竟是个禽兽之徒,他先是诱奸了我,而且还逼迫我与他离家,然后将我带至洛阳……” “再将你卖到青楼?”水灵儿接口说道:“而那男子就这样远走高飞?不再回头找寻可怜的千金小姐?而你便是那位被诱骗离家的司徒芷绫?” “是的!”瑞雪点点头,“这三年来,我日夜思念着家中年长的父老,想起我因为一时的情思迷乱,意然与那薄情寡义的男子……进而随他离家,弃父母於不顾,我司徒芷绫真是一名罪孽深重的罪人啊!” “你……你告诉我……”水灵儿颤声的问道:“那名男子叫什么名字?” 瑞雪一字一句的说:“他叫做——天水寒!到死我都还会记得他的名字,他就是长安天氏布庄的小少爷,人称天之骄子的天水寒!” “什么?”水灵儿惊叫出声,她实在不敢相信水寒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虽然水寒口口声声说他并没有拐骗司徒芷绫,但是眼前这名自称是芷绫的女子却是信誓旦旦的控诉着他,听了这话的水灵儿,不禁感到伤心莫名。“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呢?难道真的世间男子皆薄情吗?” “公子?”瑞雪拭去泪水,她见到水灵儿自从听了她的话之后便泪眼汪汪的,她不由得满脸的疑惑。“您怎么了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呢?” “如果我要你去见天水寒,你可还认得出他吗?”水灵儿抓着瑞雪问道。 “当然!他化成灰我都认得!”瑞雪点点头,肯定的回答着。“但是——” “你跟我来!”水灵儿拉着瑞雪来到了隔壁水寒的厢房外,她在窗口指着里头正被众姑娘环绕的水寒,“你口中的男子是不是他呢?” “正是他没错!”瑞雪很断然的说道:“就是他害得我这般悽惨的!” 她一句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对於水灵儿来说却是有如五雷轰顶一般,震得她不知方向,她整个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她无神的对瑞雪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办一些事情,很快就出来。” 水灵儿推开水寒的房门进入,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水寒的面前。 “水灵儿,你怎么了?”水寒见到水灵儿的神色有异,不由得关心的问道:“你怎么还没有歇息呢?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司徒……芷绫找到了。”水灵儿无意识地说着:“她……就在外头,你快去见……见她吧!” “真的?”水寒喜出望外,他赶忙站起身来出门一看,果然见到一名穿着青衣的清秀女子站在外头。“你便是司徒芷绫姑娘?” “是的!”瑞雪微微欠身,“我便是司徒芷绫,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水寒高兴的握住她的手,“我终於找到你了,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就找到你,当初我还预料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呢!没想到——我可以向令尊交代了。” “你为何找我呢?”瑞雪开口问道:“当初是你带我离家的啊!而且也是你将我卖入青楼,让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当初我并没有到司徒府。”水寒解释着:“和你订亲一事,家父一直没有提及,我怎么可能知晓呢?更何况——当初那名冒充的人给令尊的聘礼是敝府早已失踪的祖传之宝,那更不可能在水寒手上,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这……这一切都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瑞雪实在……” “你今后不叫瑞雪。”水寒恳切地说:“我立刻帮你赎身,从现在起,你已经恢复自由之身,你是司徒芷绫,堂堂司徒府中的千金小姐。” “真的?”瑞雪——喔!不!是芷绫开口说道:“我可以回司徒府了吗?” “当然了!”水寒笑着说道:“那原本就是你的家呀!你当然可以回家了,从今以后,你苦尽甘来,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我太高兴了!”芷绫微微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否为事实,但我还是该感谢……” 她望向已经呈失神状态的水灵儿,“这位公子,若不是他挑中我,我还不知何时才能脱离苦海。回家呢!” “是呀!”水寒笑着走向水灵儿,“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够找到司徒姑娘呢!水灵儿,真是谢谢你了!” “不……不客气!”水灵儿强撑起一个笑容,“你也该去帮司徒姑娘办赎身的事宜了吧!明日一早你们也该起程回家去完成这段姻缘了。”后面的那句话,水灵儿说的声音很小,连水寒也没有听清楚她说些什么。 “是呀!”水寒点头应道:“司徒姑娘,你和我同行,我们去办理赎身的事吧!” “嗯!”芷绫柔顺的应着,她依偎在水寒的身边,“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什么地方我都敢去,哪怕有什么危难,我也不惧於命运给我的苦难和折磨。”说完他们俩便携手相伴,往楼下柜台而去了。 然而,司徒芷绫的话可真是令水灵儿这伤心人更加心碎不已了。 第六章 水灵儿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找到了被卖至凤仪楼的司徒芷绫;她带着芷绫和水寒相认之后,水寒立刻为芷绫赎身,并且帮芷绫再重新打扮一番,准备明儿个一早的时候便启程返回长安。当云霄得知水寒已经顺利的找到他的“未婚妻”的时候,也很替水寒感到高兴。 “水寒,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大嫂」了啊!”云霄玩笑似的说道:“看来,我提议到洛阳来是对的哦!果不其然,你在这儿找到你所要找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一切都是水灵儿的功劳。”水寒欣喜若狂,终於可以对司徒剑次有交代了。他拥着水灵儿说道:“如果不是她慧眼独具的话,我还不知何时才能够见到司徒姑娘呢!” 水灵儿被水寒拥在怀中,她虽然感到很是甜蜜,但是一思及水寒心中所想的是另外一名女孩,她便推开了水寒。“想必你和司徒小姐有很多贴心话想说吧!我不在此打扰你们了,容我告退。”话一说完,一副失魂落魄样的水灵儿,便转身以手摀着脸,无语的离开水寒的房间到凉亭中去散心了。 水寒见到水灵儿离去的身影,见到她摇晃不定的走着,他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而且——水灵儿似乎在哭?为何呢? “水寒,我想先离开了。”云霄见水灵儿离去,他想跟出去探个究竟。“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聊吧!今夜——”他望了水寒身后的芷绫,“就让你们两人好好的聚聚了。” “别胡说了——”水寒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云霄已经追出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休息。 “水寒,你好像不开心?”芷绫见到水寒愁眉不展的,她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是什么事情令你难过呢?可不可以告诉我?让我为你分忧解劳好吗?” “芷绫,你真是一名温柔的好女孩。”水寒眼见芷绫如此温柔的安慰自己,心上亦是感动不已。这就是司徒府的千金小姐吗?就是自己那位未曾见过的“未婚妻”?是要和自己共度下半辈子的人吗?“像你这般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如果以后谁娶了你,那个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那个人不就是你吗?”芷绫绯红着脸儿轻笑着,“日后你便是我的夫君,不是吗?” “这……不瞒你说——”水寒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其实,我此次出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令尊,我曾经应允过家父一定要找到你为止,但是,我只负责将你平安的送回司徒府中,并没有要与你成亲的意思,所以……” “你嫌弃我?”芷绫突然委屈的说道:“你认为我已被其他男子玷污,配不上你这位天氏布庄的少主人?我难道愿意吗?我也是不得已的啊!当初若不是那名自称是天水寒的人拐骗我,现在我会如此淒凉吗?你将我送回司徒府去,那么日后若有人提及,我该如何为人?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你不如现在杀了我算了!何苦救我回去受苦呢?” 语毕,芷绫便泪如雨下的哭泣着。“没想到我的命竟然是这么苦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水寒急忙解释道:“我——其实你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女孩,如果我不是心有所属的话,我一定会对你动心的,可是怎奈我——” 芷绫替水寒接腔道:“另有红粉佳人?所以任我有再多的柔情也唤不回你的心、你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可以和那名女子凤凰于飞,何苦来寻找我这个已是不洁之身的人呢?” “这——”水寒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要先回房去了。”芷绫低声说道:“请公子歇息吧!” 当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水寒拉住了她,他诚挚的开口说:“司徒姑娘,我是真心诚意想要带你回家的,请你明天早晨和我们一同回转长安好吗?毕竟司徒府中还有你日夜思念的家人。任世人再多的恶言流语,你的家人总是不会把你当成外人的,和我们一同回长安去吧!别在他乡异地漂泊了,好吗?” 芷绫想到家中的亲人,她含泪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水寒望着芷绫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回想着今夜的这一切;事情未免太凑巧了吧!云霄提议到此处来投宿,而水灵儿便在这儿找到了司徒芷绫,并进而带她来和他相认,这一切就算是因缘际会好了,也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寻找司徒芷绫这件事,进行得太过於顺利,这反而令水寒感到这事彷彿冥冥中有人在主使着这整个事件的发展,否则世上决计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切都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未免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是水寒还是宁愿相信这一切真只是一场巧合,毕竟如果不是的话,那么真正的司徒芷绫又该如何找起?今夜的这番巧合又是如何的一场阴谋算计?不过,这位“司徒芷绫”是否真是司徒府的千金小姐,则要由司徒剑次自己去评断了,毕竟自己可是未曾见过她一面的。 经过了一日的奔波,再加上方才的折腾,水寒感到自己都快要虚脱了。虽然想要去找水灵儿,问问她方才神色异常的原因,但是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很快地便卧倒在床边,梦他的周公去了。 而在水寒房间的窗外,司徒芷绫正观望着房内水寒的一举一动,她见到水寒终於睡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又悄悄的进来,细心的为他盖上被子。她望着水寒俊俏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吻了他一下,然后帮他熄了桌上的烛火之后,她悄声的说道:“真是一名俊俏的美公子,像这种难得的美少年,我还真难下得了重手呢!”她说完后这才真正离开水寒的房间。 水灵儿来到了凉亭,坐在亭边的石椅上望着天空静静的落着泪,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怀抱着如何的情思?只见她一直无语的哭泣、落泪着…… “你哭成这样,我看了好心疼呀!”云霄见到水灵儿哭泣的样子,他的心整个都揪在一起。“什么事令你这般伤心呢?说出来也许好一些!” “……”但水灵儿彷彿听不见云霄的话似的,她依然自顾自的哭着。 “水灵儿!”云霄抱起了水灵儿,并吻去她的泪痕。“你别再哭了好吗?你瞧你,眼睛都给哭肿了!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水寒,你这是何必呢?”水灵儿此时才幽幽的回过神来,但她将眼前的人看成是水寒了。“司徒芷绫已经找到了,你明朝便要与她同回长安,而我……就只能够自己浪迹天涯了,既然你我已经要分开了,你又何必管我!” “水寒?我是云霄啊!”云霄见到水灵儿竟然连他和水寒都分不出来,心中不禁升起怒火。“水灵儿,你稍微清醒一点儿好不好?” 水灵儿根本没听见云霄的话,她依然自顾自的诉说着:“其实虽然我常常惹你生气、不快——但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呀!我只想要……你能多注意我一点、多关心我一些罢了!为何你总是认为我很讨厌呢?你可知道,当你以关注的眼神望着司徒芷绫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 “你……”云霄听见自己怀中之人竟然口口声声诉说着对水寒的情话,他那满腔的怒火都快要爆开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连水灵儿都选择天水寒,他哪一点比不上天水寒呢?为何水灵儿会为了一个天水寒变成这般德行?老天!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为何水寒可以拥有所有美好的一切?为何就连她——?……不!他绝不再活於水寒的阴影之下,他打定主意——水灵儿是他的,任谁也不可以从他身边抢走她,她永远都只可以属於他一个人而已。云霄狠下心来将已昏迷的水灵儿紧拥在怀中,正想要以深吻抹去她心中水寒的影像时…… “莫公子,天水寒已经熟睡了。”不识趣的芷绫这时来到了云霄的面前,打断了云霄的柔情幻梦,“接下来要如何做呢?是不是现下即刻要杀了他?” “不必!”云霄将水灵儿放在椅子上,转身对芷绫吩咐道:“现在你去稍作准备,我们明日早晨出发之时,你再藉口要去拜访一位好友,然后将水寒引入城东的庙内,然后依计行事,不得有误!知道吗?” “是!”芷绫柔顺的应承着。“事成之后,你答应要给我的东西可不能忘了。” “放心吧!”云霄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忘记过呢?只要你能帮我办妥这件事的话,我包准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有您的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芷绫笑了起来,她瞥见云霄身后的水灵儿。“可是——这人不是男人吧!她应该是一名绝色的红粉佳人才是。” “是呀!”云霄爱怜的望着水灵儿,“她也是我所中意的女子。” 芷绫揶揄地说道:“素有花心大少美名的你,能真正的爱上一名女子吗?我看呀,这女子只要被您看上的话,依然是下场堪虑。” “别胡说!我是真的在乎她。”云霄一脸的正经,“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谈天说笑吗?你的任务就是办好我所交代你办的事情便是了,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乱说话?真是无礼至甚!你不怕我一怒之下,一掌劈了你?” “小的不敢!”芷绫畏於云霄那慑人的气魄,急忙认错:“是小的疏忽了,请公子莫怪,日后我绝不敢再犯了!” “知错就好!”云霄见到自己的吓阻已有作用,便不再吓唬她。“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记住我的交代啊!” “是的!”芷绫应了一声,便急忙奔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你是我的。”云霄将因为哭泣过久而失神昏迷的水灵儿抱起来,准备送她回厢房中休息。“任何人也不得对你无礼,更不能从我手中将你夺走,否则我会与他拼命的,你是我今生中唯一能令我心动的女子啊!” 也不知水灵儿是否有听到云霄的话,只见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变化…… “云霄少爷,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了!”翌晨,芷绫在云霄的厢房内和他讨论着今日的计划。“只要一出院中,我即刻引天水寒到城东的废庙中,趁机杀了他。” “很好!”云霄开怀地笑着,“只要天水寒死了,我便是长安第一人了!哼!谁叫他事事都要与我相比,凡事都要抢我风头,这种下场是他罪有应得!「芷绫」,你替我办好此事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犒赏你的。哈!那个笨瓜,他到临死之前,或许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的呢!他还真以为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真的让他在洛阳城中找到那名失踪三年的司徒芷绫!哼!真是蠢。” “多谢少爷!”芷绫盈盈下拜,甜笑着说道:“那么芷绫就先行告退了。” “好!你下去吧!”云霄摆摆手,芷绫便离开云霄的厢房了。 但是——当芷绫走出去之后,水灵儿却赫然地出现在厢房门口,她冷冷的看着云霄,“这是真的吗?你要设计杀害水寒,是你特意设计这名假的司徒芷绫,目的就是为了要杀害水寒?” “哟——水灵儿呵!”云霄笑着迎上脸色铁青的水灵儿,“你怎么一直站在房外呢?来来!进到房内我们再来谈谈如何?” “放开我!”水灵儿甩过云霄伸出来的手。“我不希望你用主导杀害朋友的髒手碰我!” “你是一个聪明人。”云霄笑意顿失,他一把将水灵儿拉入厢房,并将门带上。“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有办法设计杀掉天水寒,自然就有方法封住你的口!” “像你这种卑鄙、污秽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水灵儿咬牙说道:“今日既然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了你呢?”云霄疼惜的抚摸着水灵儿的粉脸。“我对你一见锺情,恨不得将你娶回家门,怎么可能会杀害你呢?” “休想!”水灵儿拍开云霄的手,“我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嫁给你。” “也许这决定权已经不是在你了!”云霄冷笑地看着她,“你相不相信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灵儿见云霄冷笑,她的心上不由得渐渐发寒。 “这样吧!我们来谈个条件。”云霄摊着手说道:“我相信你也不愿天水寒就此死掉吧!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就放过天水寒,让他平安的抵达长安,届时他带回了司徒芷绫,就可以继续过着他那少庄主的富贵生活。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即刻叫芷绫杀了他,将他的人头送来给你当礼物。” “哼!那名司徒芷绫分明只是一个冒牌货!”水灵儿不屑地说道:“你认为司徒府中的人,没有办法认出自己的小姐吗?” “你说得没错!那位瑞雪的确不是司徒芷绫。但是——你可曾听过易容水?它是一种强力的药剂,具有极强的药力,可以於瞬间将一个人的容貌完全转换。如此一来,司徒府中的人再如何也不会拒绝这名司徒芷绫!” “你——你好阴险!”水灵儿退后一步,“原来这一切你早有预谋了。” “要杀害天水寒,怎可没有计划的鲁莽行事呢?”云霄笑得一派自若。“怎样?你是答应呢?还是拒绝?水寒的性命,就决定在你的点头或是摇头间了。” “我——”水灵儿一时间也不知要回答什么才好,她低头犹豫着,到底是否该答应云霄的求婚以换得水寒的平安呢?水寒自从於梅山救她脱险以来,一路上也可算是细心呵护、小心照顾她了。他对於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都愿意付出这么多的努力了,自己是否也该有所回报呢? “你难道愿意见到水寒因你而亡吗?”云霄催促着她。“我可是没有什么耐性的!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话,我即刻下令芷绫杀了水寒。” “我——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水灵儿为难地落泪,“但是,你必须保证水寒可以平安离开,而且决计不能将我答应你的事情告知水寒!” “可以!”云霄见到水灵儿终於点头,他开心的紧拥着她。“只要是你开口,我都答应。” “那么,先让我见见水寒吧!”水灵儿幽幽然地说道:“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可以!”云霄笑着点头,“我们就一同前往水寒的厢房告别吧!” 水寒他们一行人准备出发回长安,一来将已找到的司徒芷绫带回司徒府,二来也可以回家休息去了,所以一早起来,水寒总觉得兴奋不已。 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后,水灵儿推门进来了。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粗布衫而换回了浅紫色的锦衣绣裙,看来比起男装时的洒脱俊俏多了一份女子特有的妩媚风情,看得水寒都呆了。 “水寒……”水灵儿低声问道:“你今天就要回长安去了吗?” “是的!”水寒过了好久才回答。“我想要早日带司徒姑娘回长安,毕竟她的父亲日夜盼望着她回家,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我当然要立刻将她带回去呀!而且我离家已有一段时日,也必须尽早回去了。” “是吗?”水灵儿悲伤的勉强笑道:“那么——你是否在回到长安之后,便要与司徒芷绫成亲了?” “这……”水寒没料到水灵儿会这么问。“你问这做什么呢?”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罢了!”水灵儿含泪说道:“难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水寒一脸的为难。“毕竟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这样哦……我知道了。”水灵儿强忍住眼眶的泪水,笑得好勉强。“如果你回到长安,还会记得梅山上的我吗?” “当然会!”水寒不假思索的点头,“自从认识你之后,我身边就不乏麻烦,你这么会为我找麻烦,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个麻烦精呢?” “你真不会说话!”水灵儿转身背对着水寒再次问道:“你还会来找我吗?” “为何你会这么说呢?你不与我们同行了吗?”水寒总觉得水灵儿今天怪怪的,虽然他不明白看来与往常一般的水灵儿究竟哪儿怪。 “我……我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水灵儿幽幽地说道:“与你同行的这段日子虽然很短暂,但是已足以令我铭记心中。如今你即将回家,而且,已有一名如斯温婉的未婚妻,我怎能再与你同行呢?所以……来自天涯,去也天涯;这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 水寒不以为然的说道:“水灵儿!你可以来我家呀!反正我家就只有我一名男子,我没有妹妹,你可以当我的妹妹呀!相信我爹他一定会赞同的。” “她不需要当你的妹妹。”云霄站在门口说道:“她即将成为我的夫人,何必去当你妹妹服侍你呢?而且天氏布庄的小姐会比得上未来的镇南侯夫人吗?” “云霄,你答应过我的。”水灵儿拉着云霄喝阻道:“你说过你绝对不会告诉水寒这件事的,为什么你还要告诉他呢?为何你还要惹来这场风波?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了吗?为何你——”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云霄当着水寒的面亲吻水灵儿,而水灵儿则是委屈的落下泪来。“而水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来告知他我们两个的喜讯,这样一来,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何必这么生气呢?” “可是你……” 水灵儿正想要抗辩的时候,云霄将她按入怀中,并在她的耳畔吐气道:“如果你再坚持下去的话,我立刻收回成命,让司徒芷绫杀了你心爱的天水寒,届时我倒要瞧瞧你要用什么办法应付?那时可不是答应嫁给我就可以了事的喔!你自己衡量看看吧!还有,你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我说过,你是我的,你的所有一切都只能属於我!” 他这句话说得水灵儿哑口无言,她不再说话,也因被云霄紧紧按住,所以她只能故作柔顺的依偎在云霄的怀中。 水寒听到云霄的话之后震住了。“什么?你说——你要娶水灵儿?” “是呀!”云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彼此情投意合,结为连理又有何不可呢?你自己也即将要成家了,难不成你忍心叫水灵儿无依无靠的在江湖上流浪吗?你这样算是关心她吗?” “水灵儿,你答应了吗?”水寒问着云霄怀中的水灵儿。“你已经答应了云霄的求婚了吗?你回答我啊!” “我……”水灵儿哽咽地回答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哦——我明白了!”水寒也自觉自己失态,他定了定神,对云霄说道:“那么就请你好好照顾水灵儿了,毕竟她是我从梅山带出来的,我有义务要让她过着幸福的日子,现在……就把她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她幸福。” “这是当然。”云霄笑着说道:“水灵儿可是我今生唯一心动的女孩子呢!” “水灵儿,我在此先预祝你们幸福美满了!”水寒看着迟迟不愿回头的水灵儿。“希望日后有机会,你能常到天氏布庄来玩玩!” “我——我会的!”水灵儿颤声地说道:“也祝你和司徒芷绫白头偕老。” 水寒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点头,然后便和若琛、司徒芷绫离开了凤仪楼。而水灵儿见水寒已经离去,她整个心彷彿都碎成了千百飞絮了,她挣脱了云霄的怀抱,跑至窗台前,想见水寒最后一眼…… 或许真是天意吧!在她望着水寒的同时,水寒也转头过来望向窗台;两人的目光交接,虽相隔咫尺,却有如天涯之遥。水寒望着水灵儿悲伤的眼神——那令他魂牵梦系的眼神,他有股想奔回水灵儿身边拥住她的冲动,但是——水灵儿已经答应了云霄的求婚,她的身分已是未来镇南侯的夫人了,自己可不能造次。念及此,水寒硬是狠下心来,毅然的转身离开了! “水寒——”水灵儿悽怆的喊了一声,便又趴在窗台上哭泣了;也许今日一别,日后相见永无期了,但是——为了水寒的安危,她不得不下此决定呀! “怎么?你不忍心离开他吗?”云霄拥着水灵儿。“你可以追过去呀!只不过如此一来,司徒芷绫便必须依照我的指示,在城东的破庙杀了他,那时你可就得守着一具屍体了。其实,如果不是你今天早晨听到我的计划,一切都会依照我的安排进行的。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还是得到你了。” “你答应过我的!”水灵儿猛地抬头说道:“只要我答应嫁给你为妻的话,你便会放过水寒,会取消对司徒芷绫所下的命令,让水寒平安无事的。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不能够反悔!” “你可真是天真啊!”云霄笑得阴险,“我有可能任由芒刺在背,让自己痛苦,而不去解除这恼人的芒刺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水灵儿问道:“你……莫非你方才对我所说的话,都是在应付我而已吗?难道你要言而无信” “你的确很聪明。”云霄笑着说道:“真不愧为我的好妻子呀!” “你别用你的髒手碰我!”水灵儿甩开云霄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和他不是自小便玩在一块儿的好朋友吗?而且我都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 “好朋友?”云霄不屑的说道:“谁跟他是好朋友啊!他事事都要与我争,而每个长辈也都偏袒於他,人人都说我不如他,这算什么我哪点比他差了!凭什么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被他给佔尽了。连你……”云霄紧逼着水灵儿。“连你竟然也爱上了那个傢伙,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荒唐!”水灵儿本欲一巴掌打去,却被云霄给挡了下来。“就为了这种鸡毛小事,便引来你的杀机吗?你这种见不得人好的作风,比起江湖盗贼也好不到哪儿去,亏你还是镇南侯之子呢” “你好大的胆子啊!”云霄握着水灵儿手的劲力愈加愈大。“竟然想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水灵儿不服输的说道:“像你这种毫无品德的人,打你——我还嫌污了我的手呢!你自知自己不如水寒,心中不服;但却又不敢公开的挑战水寒,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伤害他!你这种人……哎哟!” “你很爱逞口舌之快嘛!”云霄一把抓起水灵儿的双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拎了起来。“再说呀!我倒要看看你的舌头究竟有多长!”说罢,他便强吻水灵儿。 水灵儿被拎了起来,又被强吻;她心上满是怒气,便用力地将云霄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留下了二排的牙齿印,还流着殷红的血液…… 云霄感到嘴唇一痛,忙推开了水灵儿;当他摸向自己的痛处时,赫然见到竟然有血,他不禁怒火中烧。自己寻花问柳不计其数,哪一名姑娘对自己不是柔情款待、极力迎合;这水灵儿竟然敢咬他云霄实在气不过,手掌一扬,啪!清脆的一声响,水灵儿雪白的脸颊上立即印上血红的五爪印。 水灵儿被这一掌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就在她昏昏沈沈的时候,她突然摸到了放在腰际间的一件物事……她轻轻的将它取出来…… “水灵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云霄察觉自己出手太重,又见水灵儿一直趴在上没起来,他不禁心慌的说道:“我不是故意,来!我看看你有没有怎样?” 说罢,他便要去扶起水灵儿,而水灵儿眼见云霄一步步的接近自己时,她便将手上的东西握得更紧了,以便随时发射。 咻!一声清响,水灵儿吹出了手中的吹箭,里头的毒箭直射向云霄的颈部,而云霄一见毒箭迎面来,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影一晃便昏倒了。 水灵儿见云霄身中毒箭昏迷了之后,又确认了一番才站起来说道:“这毒箭不至於要你的命,只会让你暂时昏迷而已,你就在这儿休息吧!” “我必须赶上水寒他们!”水灵儿整理好衣裳之后便转身走出房间。“否则的话,司徒芷绫一定会对水寒下手的,不!就算是牺牲我的生命,我也要保护他!”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策马奔驰,直往城东奔去。虽然她根本不谙骑术,但在这紧要关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路上她不停地祁祷着,只盼水寒千万不要出事,让她能赶得上阻止司徒芷绫的暗杀行动。 离开凤仪楼之后的水寒,有好一段时间都未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想着与水灵儿临别之时,她那无助、悲伤的眼神。为何呢?照理说,如果她真心与云霄相恋进而决定成亲的话,为何她看来这般的无奈和不愿?但是——如果水灵儿并非真心要嫁给云霄的话,那又为了什么呢? “水寒,你一路上怎么都不说话呢?”芷绫自马车中探出头来。“是不是太累了?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般赶路啊!先休息一会儿吧!” “好。”水寒不表任何意见,此刻他整个脑海中只有水灵儿泪眼矇矓的模样。“就照你的意思吧!” 於是,芷绫将水寒带到了城东,也就是她要下手的地方——城隍庙。她先以买食物为由引开了水寒的随身侍从若琛,然后再与水寒攀谈着,准备等到适当的时机,下手除掉天水寒,好领得莫云霄答应给予她的三十万两黄金。 “水寒!”芷绫柔声的问道:“那位名叫水灵儿的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 “这……你认为呢?”水寒反问着芷绫:“你认为我和她可像是一对吗?” 芷绫假意的分析道:“嗯,若说你们是兄妹嘛!你们稍早分离之时那种难分难舍的模样令人不解;但是若硬要说你们是一对恋人嘛!你们之间看来又只像是一对的兄妹或是知心好友;所以,依我看来嘛,那位水灵儿应该只是你的一位红粉知己吧!还称不上是意中人。” “你很了解嘛!”水寒笑着说道:“看来人家说只有女子最懂得女人这句话可真是没有说错,你这些分析可真是有条不紊呢!” “那是当然的!”芷绫笑得粲然,“毕竟我也是一名女人啊!” “说得也是。”水寒笑了起来。“像我自然是不能比你更了解水灵儿了。” “水寒,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芷绫突然转换口气说道:“如果有位你信任的人要毁了你、甚至杀害你的话,你会怨他吗?” “我——我不晓得!”水寒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毕竟我没有遇过这种事,所以我无法预设立场来假定自己会如何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并非好战之人,但为了自保起见,我不惜与想要谋害我之人决一死战。” “是吗?”芷绫柔情款款的依偎着水寒。“那你可真是神勇呢!但是,你可知道,死战之意即代表非你死则我活,你能保证你会是那名倖存者?” “我不能。”水寒回答着,边将倒卧在自己身上的芷绫推开,而她手上则赫然有一把短刃。“但是,想要对我不利之人,我不管是女是男,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包括你也不例外。” 话才刚说完而已,芷绫眼见刺杀失败,便取出暗藏於背后的二支长剑直逼水寒的咽喉,虽然她的进招凌厉无比,但是水寒却是轻松应付,游刃有余的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芷绫的攻招一一化解。 “你很厉害嘛!”水寒边化解芷绫的招式,边笑着说道:“以一般女子而言,你能有这般的身手可称得上是中上之材了,只可惜你落入了岐途,成为掠夺人命的杀手,枉费你长得这般柔美动人,却心似蛇蠍美人般的破坏了你原有的美丽形象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刺杀我?” “想要知道答案,你就得先打倒我再说,否则就去地府问阎王爷吧!”芷绫的剑势如雨直落而下,她丝毫不给水寒喘息的机会,她尽全力进攻,想要找到水寒的死窍,以便一刺毙命。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水寒语毕,再度施展绝顶的轻功“凌波漫步”进入芷绫的剑圈之中,一手取下了她手中的第一把剑;但是——他一时不注意,在踏上“巽”位时走偏了,暴露出他的颈子,让芷绫有机可趁——“你去死吧!”芷绫奋力将手中的剑往水寒刺去……但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女子声音。 水寒一见司徒芷绫的长剑正不偏不倚的刺入挡在自己面前的水灵儿身上时,他不由得大惊,水灵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替他挡下这一剑呢? 然而身在凤仪楼与云霄对峙的水灵儿,究竟是如何找到水寒他们的呢? 原来水灵儿自从出了凤仪楼之后,便急急往城东一路奔来,她在路途上遇见了出外购买乾粮的若琛;在若琛的带领之下,她策马直奔至此,正巧碰上了水寒危急之际,她想也不想地便冲进了战圈欲救身陷险境的水寒。她是及时救了水寒,但是,她自己的一条小命恐怕也快没了。 “我终於赶上了。”水灵儿笑得自然,但是她的脸色却是已经渐呈雪白了。 “水灵儿,别再说话了。”若琛见到水灵儿伤得这般重,他急忙打开行李取出天家的药膏来,敷在她的伤口上,也不管可不可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 “水灵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水寒见到水灵儿受伤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他取出怀中的柳叶飞刀对着欲取他性命的芷绫说道:“你——并不是司徒芷绫对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得到答案的话,你乾脆就杀了我。”芷绫硬着口气说道:“你想要逼问我别傻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呢?” “你自找死路!”水寒见到芷绫依然执迷不悟,他心上怒火更盛,再加上眼见水灵儿挺身相救而受伤,他更是心痛不已,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查明真相了,他只想要将这令水灵儿受伤的女子杀掉。 此时水寒全身的杀气陡然升起,而久存於他体内的狐仙灵气,也因为他此刻的杀气奔腾而获得解放,幻化出阵阵白烟的灵气夹杂着水寒的杀气,两股强大的气流融合之下,将整座城隍庙瞬间夷为平地。 芷绫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她眼见水寒的脸色由白转青,眼神也变得凌厉吓人,纵使她闯荡江湖已久,却也未尝见过此等人物,一时间,芷绫竟然不知反应,只能够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混天七色剑——雪凝剑!”水寒将自己身上的灵气转换为剑气,然后以气化剑,过了不久,水寒的手上握着一把雪白色的长剑,正发出阴森冰寒的气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周遭的空气也因为寒冷的剑气凝结成霜。 那异常的霜气将司徒芷绫包围在其中,使她无法动弹。此时芷绫只觉得眼前的这名男子犹如死神,是来收回她的性命的。她只得赶紧向水寒求饶,否则自己这条命可就不保了!“别杀我,我说!我说!其实我不是什么司徒芷绫,我只是一个受人操纵的棋子而已,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要你的命呀!求求你饶了我吧!” 司徒芷绫的苦苦哀求并没有让水寒心软,此时的他满腔满怀都只有杀意,根本听不见任何人说的话。只见他祭起手中的长剑一指一扬,轻而易举的将被半封住的司徒芷绫化於无情的霜雪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司徒芷绫已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水寒初次使用狐仙灵气来杀人,他在退劲之后,只感到心上不适,连呼吸都没有办法顺利的调整过来,他只得静坐下来,慢慢的让自己体内的那股强大的灵气缓缓的进入自己丹田气海中储存。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很不顺利,但是过了不久,水寒便可以自己以意识控制这股灵气的走向,让它顺着自己的意识游走於身体的各部位。 经过了一番调息,水寒终於吁了一口气站起来。他望见倒卧在若琛怀中的水灵儿,赶忙过去探视她的情况。 “若琛,水灵儿怎么样了呢?”水寒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为她上药?” “有呀!”若琛见到水寒不禁有些瑟缩,大概是方才水寒那场惊天地的战斗力吧!他不但把整个城隍庙给掀了,而且还将司徒芷绫化为飞灰,这是何等的武功啊!若琛一想到这儿,不禁惧怕起水寒来了,改天若是自己惹火了水寒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落得司徒芷绫那般悽惨的下场呢? “你怕我做什么?”水寒不由得笑着,“方才那一战吓到你了吗?我又不是喜好打打杀杀的人,那名司徒芷绫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要找寻的人,而且,她还伤害了水灵儿、企图想杀害我;你说,我不杀她,难道等她来杀我吗?” “少爷说得甚是。”若琛小心的说道:“可是,如果她不是司徒芷绫的话,那么她又是谁呢?还有是谁派她来暗杀你的?此人用意为何?真正的司徒芷绫在何处?这些问题可就令我一头雾水了。” “或许是老天要捉弄我们吧!”水寒仰头笑着,“祂不想让我们这么早就轻松的交差,所以才会找来这么一位假的司徒芷绫来;可见我们的旅程还没有结束呢!还是继续寻找司徒姑娘吧!至於那个幕后主使人,我已略知一二;但是——我不会主动去找他,就等他自己再来吧!” “那我们还要找多久呢?”若琛疑惑的问道:“究竟要到何时才可以找到那位神祕的司徒芷绫呀!莫非真要找足了少爷当初所认定的一个月时间,才可以找到她吗?” “或许是哦!”水寒笑着说道,他停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着水灵儿。“这水灵儿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只要不在我的视线之内,她就会有麻烦上身,真是奇怪。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带着她一起同行,省得我每次都要帮她收拾残局。” “其实少爷您也很希望带着水灵儿不是吗?”若琛恢复平常的语气,“您又何必每次都故作不喜欢水灵儿呢?若琛跟了您这么久了,我难道不明白公子的心思吗?既然喜欢她,不如就坦诚吧!” 水寒听罢,没有表示什么就抱起水灵儿上马,随同若琛离开洛阳城了。 第七章 水寒初现绝技,一招杀了假扮司徒芷绫的女杀手之后,便急於离开洛阳,一来是为了避免惹上官司,二来也是为了再度踏上寻找佳人的旅程。原以为找到了真正的司徒芷绫,终於可以回家的水寒;因为这名冒牌货自暴身分,他那满怀的兴奋之情也全化为乌有了。因此一路上行来,他都是默默不语,甚不开心。 若琛见到水寒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虽然深知小主人的性情,原本就不苟言笑,可是——水寒这样愁眉不展的,总是令他这个随从感到不安,但他又没有办法哄水寒开心,若琛想到这儿,不由得想起了水寒身边的水灵儿。 当水寒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溪流边休息时,若琛将水灵儿拉至一旁,小声的对她说道:“水灵儿,你没有发觉我家少爷不太开心的样子?” “有啊!”水灵儿笑着说道:“我当然有发觉,只不过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若琛佯装发怒道:“别装傻!如果不是你带来了那名冒牌货,害得我家少爷从最高兴的顶端跌至最失望的谷底的话,我家少爷才不会这样呢!” “是他原本就阴沈成性了!”水灵儿头一昂说道。“怎么可以怪我呢?而且那名「司徒芷绫」的出现,本来就是有心人的计谋了,这人想要藉由这位姑娘的手来杀害急欲寻找司徒芷绫的水寒,我只不过是中了他的奸计而已!” “你知道是谁想要杀害我家少爷吗?”若琛追问。 “我……我不知道!”水灵儿咬着牙说道。她不能说出这一切的阴谋都是云霄的计划,毕竟云霄和水寒是多年好友,而她只不过是水寒偶尔发起慈悲心所救的一名女子罢了!怎能与云霄相抗衡。她若说出云霄是幕后主使人,水寒铁定会以为她故意中伤云霄,届时水寒会如何对待她这名「恶毒」的女人呢?假设水寒真的相信她的话好了,那么是否代表着他和云霄势必有一场恶斗;她不愿意水寒有危险,既然如此,就不如别将这事说出去吧!她只要小心的防范云霄的再次来犯就行了。 “水灵儿,你怎么不开口呢?”若琛见水灵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不禁叫道。“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理我?” “没什么!”水灵儿回过神,“我只不过是一时失神罢了!对了,你家少爷还要这般阴沈多久才行啊!他这个样子,连我看了都觉得很可怕呢!你快想些办法,让他稍微恢复正常嘛!别让他一直一副活像要吃人的模样!”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若琛开口说:“我想你的鬼点子很多,而且我家少爷又对於你特别关心,不如你想个法子,让我家少爷能转移注意力,脑中别回想着前些日子在洛阳所发生的事情啊!” “这嘛……”水灵儿偏头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没有办法,我长久以来就一直生活在深山野岭中,从不懂得和人相处之道,尤其是男子,水寒是我第一位见到的男人喔!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要如何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呢?你说是不是?还是——若琛大哥,你要教导我如何和男人相处之道吗?”说着,水灵儿身子便往若琛靠过去了,她柔声地说:“我瞧这一路上,你挺关照我的嘛!如果你真的这么关心我的话,不如……我们来燕好,如何呢?” “水灵儿你……”若琛没想到水灵儿的态度举止竟然和方才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连忙制止道:“你在胡扯些什么?你晓得你方才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水灵儿瞄了一眼水寒,见他脸上似乎没什么反应,她不觉有些气愤,她对若琛得寸进尺的说:“难道我长得不够好看吗?我没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你吗?还是你对我没意思?” “不是。” 若琛话一说完,水灵儿立刻拉倒若琛,按住他。“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瞧瞧,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有魅力的话,那你就吻我呀!” “你——”若琛见到水灵儿一脸认真的模样,而且又如此的投怀送抱,他心上也痒痒的,反正送上门来的“美食”,不享受一番也说不过去嘛!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水寒忍不住喝道。原本他对於水灵儿之前对若琛所说的甜言蜜语就感到句句刺耳了,但是,他也明白这是水灵儿所想出来的诡计,目的只不过是要引开他的注意力,兼测试他的耐性罢了!所以他对水灵儿方才所说的话,只是听而不闻,只不过他没想到水灵儿竟然「亲身试验」,这——未免太…… “哟!我们的阴沈大哥出声了!”水灵儿故意抬高音量的说:“想必他是在嫉妒我们,他的佳人跟人家跑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当然见不得人家好喔!” “水灵儿,你给我住口!”水寒一听到她口口声声的说着令他生气的话,他气得将躺卧在草地上的她给拎了起来。“你给我过来!” “做什么啦!”水灵儿喊道:“快放手啦!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干嘛拎着我?” 水寒不理会水灵儿的喊叫声,他拎着水灵儿远离了若琛,来到了一处树荫下;等到他确认若琛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之后,他才将水灵儿给放了下来。 “现在四下无人,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你方才和若琛……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故意来气我的吗?”水寒醋意极重的问着水灵儿。 “哪有?”水灵儿一脸无辜。“我们只不过是谈谈天而已,哪儿犯到你!” “你还狡辩!”水寒的语气虽然生硬,但目光却是柔情的望着水灵儿。“难道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对你的处处呵护,依你的听明慧黠,你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为什么又要在我的面前,故意和若琛说着那些话呢?” “什么心意呢?”水灵儿笑着问道。“我又不是你肚中的蛔虫,如何能得知你心中在想些什么?水寒,你说这些话有点奇怪哦!” “你——”水寒咬着牙,“难道你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处处的维护你吗?为何我当初会为了你破除我一生用刀不杀人的禁制?为何我会为了那名冒牌的司徒芷绫伤害你而大开杀戒?为什么我要亲自的守护你?这一切难道你都能视若无睹?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 “哦!”水灵儿笑了起来。“敢情你是在向我要回报是吗?你想说对我有恩,所以现在就要向我要回报了?唉!算了,谁叫我欠了你这么多呢!好吧!你说,你要什么回报,只要是我做得到,我一定给你便是了。” “是吗?只要要我想要的,你全部都可以给我?”水寒瞇着眼以深沈的眼神看着水灵儿。“如果我跟你说,我想要得到你的身体呢?你也可以给我吗?”水寒的神色看似认真又彷彿是在说笑般。 “少胡说了!”水灵儿倒退了一步,她搞不清楚现在水寒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在他的凝视下,她的心跳可是完全不由自主的加速,呼吸也不顺畅起来,她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我没有胡说喔!”水寒靠近水灵儿,将她按压在树干上,让她无法再后退。“我是认真的,水灵儿,你知道吗?其实我——我很喜欢你!” 他这一句话震得水灵儿头昏眼花的。水寒方才说什么?他喜欢她这太荒诞了吧!他们才不过相处一小段时间而已,而且水寒对她一向是没有好脸色看的,现在说他喜欢她,莫非水寒是「效法」方才自己的「剧码」? “你胡说!”水灵儿摇摇头。“我们才相处不过半个月,而你又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名来自山野的女孩呢?你别想哄我了!” “喜欢一个人和时间有关吗?”水寒笑了笑,“对一个女孩子动心,难道也要长期相处下来才可以?你没听过一见锺情?这和名利、地位是完全不相关的。你不曾听过「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吗?我的心境亦然,我就是那名只爱美人的风流人呀!” “哼!”水灵儿不再理会水寒的疯言疯语,她偏过头去不看他。 “别哼了!我又不是你!”水寒将她的脸儿转过来,并对她说道:“我不会没事尽想些无聊的整人游戏来害人的,我是说真的,或许真是缘分吧!当初我和一名心仪的女子失之交臂,而老天又将一名令我心动的女孩安排在我身边,让我可以真正的好好照顾她。相信我,水灵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愿意以我的一生来给予你永远的幸福与快乐,请你不要再逃避我,好吗?” “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水灵儿觉得自己周遭的空气都是那么美好的,只不过一想到水寒还有一位未婚妻,她的心情不由得又黯淡下来,她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水寒,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免若琛以为我们出事了呢!” 水寒执拗的说道:“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是不会回去的,相信若琛也不会胡思乱想的以为我们会出什么意外。水灵儿,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难道你对我完全没有意思吗?” 才怪!水灵儿心中想着,打从第一眼见到水寒开始,她就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水寒,他是唯一令她心上漾起涟漪的人;水寒对於她的照顾关切,她也都有感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对水寒也有着一份超乎友谊的感情存在,否则她也不会为了水寒而出手伤了云霄,只不过……她能告诉水寒这些事情吗? “水灵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水寒急切的问着:“告诉我啊!你对我是不是——” “水寒,你让我静静地想一想好吗?”水灵儿疲累的说道:“你一下子对我说这些话,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等我思考过后,我再回答你好吗?” 水寒想想,自己似乎也太过於急躁了些。“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的,那么……我们回去吧!” 水灵儿默默点头,尾随在水寒的身后,因为水寒方才所说的话,所以她的心中起伏不定着。如果今日水寒没有那位未婚妻的话,或许自己会欣喜地答应他的追求吧!毕竟他真的是对自己非常关心,是一名难得的好情人;只是……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吧!让他们相识於此时此刻,又让他们注定今生无法结为连理。 当他们与若琛会合之后,若琛突然想起云霄,“少爷!云霄少爷似乎一直没有跟上来,还有——为何原本应是和云霄少爷一同回王府成婚的水灵儿会追到城隍庙去,及时解救您的危险呢?照理说,水灵儿应该是和云霄少爷在一起的啊!为何水灵儿出来这么久了,却不见云霄少爷前来寻找呢?” “这……”水寒低头沈思着,而水灵儿则是脸色惨白,不发一语。 “还有,为何当我们依照着云霄少爷的意思,抵达凤仪楼的时候,水灵儿便立刻找到那名「司徒芷绫」,而且真如云霄少爷所料,芷绫姑娘真的被卖至青楼,并且她还能立刻认出少爷您来,进而与您相认。只不过最终还是证明此人是冒牌货,而且意欲刺杀少爷。这一切的事情串连起来,这趟洛阳之旅,是否代表着一桩阴谋的进行呢?” “你分析得不错!”水寒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感到怀疑,为什么事情会是如此巧合?为何当我们一抵达洛阳之后便能找到司徒芷绫,而且她还是一名拿钱杀人的女杀手,她的背后似乎有着一位主使人操控着。而且,这人一定是和我们相识极深的人!” 说到这儿,他的眼光看向身子直发抖着的水灵儿,“还有……水灵儿的出现,也是极为不寻常;你为何会往城东而来?进而由若琛的引导及时解救我的危难?又为何明白当时我有难在身?你好像知道这假冒「司徒芷绫」的女子的真实面目的,莫非这一切——” “你怀疑我?”水灵儿接收到水寒审视的眼光,她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要来杀害你的?那名姑娘是我聘来的?这些巧合都是我所想出来的计谋?然后我再以苦肉计,出面替你挡下那一刀?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水寒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水灵儿。“我只是认为——” “这一切都是我暗中搞鬼!”水灵儿大声喊着。她没想到自己为了营救水寒,被迫答应了云霄的求婚,又毒昏了背信的云霄,赶往城隍庙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剑;到头来,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的,水寒竟然将矛头指向她。而水寒方才的甜言蜜语犹在她耳际徘徊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水寒,令她感到心寒。 “这样你满意了吗?你满意我的答案吗?天水寒!我今天总算看透了你!我原以为你是一名君子,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小人!算我识人不清!” 说罢,水灵儿掩着面跑开了,留下水寒主仆二人在原地发愣着。 “少爷,你话好像说得太重了。”若琛不由得为水灵儿说起话来:“水灵儿再怎么说也是拼死的救了您一命啊!为什么您还要怀疑她呢?若她真要杀害您的话,何必再演出一场苦肉计来呢?大可别管你就是了!” “连你也认为我是怀疑水灵儿?”水寒怒道。水灵儿方才那受委屈的表情,已是令他心如刀割,现在连自己最贴身的侍从都不相信他,当然更是令他火冒三丈了。“我何时说过我认为水灵儿是幕后主使人了?” “可是少爷您方才——”若琛被水寒的表情给吓到了。 “方才我是想说,水灵儿可能知道真凶。”水寒气急败坏的说着。“没想到,这小妮子的性情这么烈,她一下子便认定我一口咬定她是幕后的那只黑手,真是的!看来我以后可得伤脑筋了。”话一说完,水寒便追着水灵儿去了。 “为何以后少爷要伤脑筋呢?”若琛一头雾水的搔着头想着。 水灵儿误会了水寒的话,因为气愤不过而跑了开,她一路上跑着跑着,直至她跑累了为止,坐在一块石头上,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蠢事。虽然自己为水寒做了这般的牺牲,但到头来呢?水寒依然不信任她,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自己当初要那般傻?原就不应该对水寒存着不该有的幻想的,如果她不对水寒动心,如果没有水寒的话,她压根就不会将自己搞到如此的地步,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水灵儿抬头看着无云的蓝天,天是那般湛蓝,可她的心情却是如此的灰沈而黯淡。她思前想后,自己日后将何去何从呢?水寒认定她是凶手,自然不会再呵护她、保护她了,而师父又下落不明,她自个儿又不知道如何回梅山,更何况她也还未查出自己的真实身分;茫茫天涯,何处是她的归处呢?水灵儿不禁感到迷惑了…… “水灵儿,原来你在这儿!”水寒气喘吁吁的跑到水灵儿的面前。“我找了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就跑了呢?你可知道我好担心你吗?” “有什么好说的!”水灵儿没啥好气的说道。不过她眼见水寒这般着急的模样,方才心中的怨气也减低了一半,她又转口说:“你又何必跑得这么急呢?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难道还会出事吗?” “话不能这么说,你一个女孩家,难免会遇上麻烦的。”水寒稍事休息了一番之后说道:“而且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方才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误会你了?”水灵儿哼了一声。“你不是认定我是凶手吗?是我故意引诱你进入我事先就安排好的陷阱中,然后再以苦肉计的方式接近你,不是吗?” “水灵儿,你别再任性了好吗?”水寒叹了口气,“其实,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何还要如此的误解我呢?告诉我,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吧当初在凤仪楼的时候,我便发觉到你的神色有异,当时你那淒楚的眼神就已经告诉我,你并非真心要嫁给莫云霄,会答应他的求婚是另有缘由的。你为何在答应他的求婚,然后又跑来找我?又为何你知道我有难呢?” “我——”水灵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否该将这一切的本末都告诉水寒呢?“水寒,你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根本就没有什么幕后主使者。别再追问这件事情好吗?就当作这只是一场荒唐不堪的闹剧罢了!” “别再骗我!”水寒不信水灵儿的话,他握着她的手。“水灵儿,你为什么要替这人隐瞒这谋杀的罪名呢?你和此人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水灵儿脱口而出:“我和他才不会有什么关系呢!”此话一出,她立刻后悔了,这无疑是不打自招,她是替别人背黑锅。 “看吧!我就知道!”水寒笑着说道:“其实就算你不明讲,我也大致知道那人是谁,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之所以会逼问你那人的身分,完全是为了要探探你的口风而已。而且……小傻瓜!你认为你所编造的谎言可以骗得过我吗?” “水寒……”水灵儿绯红着脸。“你真的相信我吗?你相信我不会害你?你不再怀疑我了?” “我怎么会怀疑你?”水寒爱怜地抚着水灵儿肩上的伤。“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岂能再去责怪你、怀疑你呢?你是那般纯洁无瑕的少女,怎么可能对我这素未相识的人下毒手,这主谋另有其人。”说到这儿,水寒停了一会儿之后,又冷静的缓缓说道:“而且,此人便是莫云霄。我说得没错吧!水灵儿!” “你为什么知道?”水灵儿讶异地道:“是谁告诉你的?” “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水寒摆摆手笑着,“如果连云霄的这点计谋我都瞧不出破绽,我还能执掌整个天氏布庄吗?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比云霄此计谋不知狠上几倍,如果我不时时谨慎注意的话,还能在商场上打滚吗?” “那么,就算你知道了……”水灵儿欲言又止地问:“你又将如何呢?” 水寒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和云霄动手。毕竟再怎么说,他总是我的幼时玩伴,虽然我明白他和我之间并非像是表面上那般和睦,但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所预料之事会是真的。” “你是指云霄谋害你的事吗?”水灵儿小心的问道:“其实这说不定只是场误会罢了,云霄他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他知道你可以避得过的。反正,你既然已经脱离云霄了,不如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好吗?别和云霄计较了。” “你好像很关心他!”水寒疑惑的看着她,“你难道真的和云霄已经——” “胡说!”水灵儿打断他的话,她红着脸低头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之间起冲突,毕竟……你们之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何必为了些小事而翻脸无情呢?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能保证你可以在云霄的处心积虑下,安然度过险境吗?” “你关心我?”水寒心上甜甜的,没想到水灵儿竟然这般关心他。“其实我何尝愿意和云霄相斗呢!如果只是这次的事件,我可以当作完全不知情的让这事情过去。只不过……我怀疑当初冒充我到司徒家骗婚的人,便是莫云霄。” “什么?”水灵儿心上打了寒颤,会是他吗?“你为什么会这么认定呢?” “有二个理由。”水寒解释道:“第一,依司徒伯父所言,当年有一名相貌和我酷似的男子登门求亲,而此人不论是言行、举止都和我如出一辙;试想就算是江湖上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仅能於面貌上相似,而此人竟然能够模仿到如此的地步,未免令人怀疑。第二,云霄之父镇南侯和家父感情甚笃,或许家父曾经於平时谈论中提及司徒芷绫的事,自然云霄亦可能知晓我所不知道的婚事。” “这只是你的猜测。”水灵儿不安地说:“更何况,那名到司徒府中求婚的人不是拿着你们的祖传之宝吗?这你又作如何说明呢?” 水寒想了想之后说道:“当初只是以为玉冰剑失落;但是……也许於数年前就被有心人给取走了也说不定。可是天氏布庄中门禁森严,而玉冰剑又放置於内房,若非知晓府中通径之人极难进入内房,更遑论偷取宝剑了。所以……我认为取走玉冰剑之人必是我所熟识之人。” “这——令人不敢置信!”水灵儿摇头说道:“如果说云霄真是那名冒名者的话,他为何会不知道司徒芷绫便是你的未婚妻呢?” “我想……或许他知情但故意隐瞒。”水寒回想起此行初次见到云霄的时候,他一提及司徒芷绫的事,云霄即表现出非常关心的样子,这依常理来看不太寻常。 “他对於我出门寻找司徒芷绫之事太过於关心了。”水寒想了想之后说道:“你想想,一个局外之人,何必对无关己身的事情太过於关注呢?他表现得如此积极,正暴露了他的心事,他必定就是那名冒名者。” 水灵儿听完了水寒的分析后,她的心中暗暗吃惊。当她听着水寒所说的话后,总觉得似乎有似曾相识的情景在她眼前掠过。当她第一眼见到云霄的时候,自己也莫名的心上一惊,莫非……云霄和自己过去的身世有关?那么她……会不会就是那位失踪数年的“司徒芷绫”呢?有可能吗? 师父曾经告诉过她,当初是在一处山崖中救了自己的,而那名推她落崖的人也是一名男子,只不过当时师父只顾着救她,没有仔细看清楚那名男子的相貌。所以,那背影的主人是谁?他便是自己身世的关键人物了!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了。 正当水灵儿出神的想着事情的时候,水寒见她迟迟不开口,便问道:“水灵儿,你在想什么?”他见到水灵儿脸色苍白,他不禁举手抚着她的额头。“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来!我扶你起来吧!”说罢,他便扶起水灵儿准备回去。 水寒的这个举动以及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竟勾起了水灵儿尘封已久的记忆。原先绝情师太加诸於她身上的「织梦大法」功力早已经完全失效,照理说水灵儿应该可以立即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对,但是由於事发当时,水灵儿曾经受到极大的惊吓和恐惧,所以她的内心也一直抗拒着不去回想那段令人痛心的往事;再加上要唤起记忆需要有事发当时的关键语,方能开启她久封的记忆之门,是故她迟迟未能恢复记忆。 而水寒此时於无意间的举动和话语,正是当时令水灵儿难以忘怀的痛楚之由,所以水灵儿也渐渐回想起当初那名男子推她落崖时的那一幕;那时的他也正是和水寒如今的举动一般,先假意扶她起身,然后无视於她的苦苦哀求,硬是无情的将她推落崖底…… “啊!你别碰我!”水灵儿一时将往事和现实弄混了,她将水寒当成是那名狠心的男子。这一切就如同是时光倒转一般,水灵儿带着哀求的口吻说道:“求求你,别杀我!我愿意立刻消失在你眼前,我绝不会将你所做的事传出去的,请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我家中还有父母等着我回去呢!求求你放我回去好吗?我求求你——反正你又不是真心想要娶我的。” “水灵儿?”水寒一时间被水灵儿给弄胡涂了,她怎么了?她不是说过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吗?为什么还说她家中有父母?又说他不是真心想娶她呢?莫非……她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了吗? “我求求你……”水灵儿哭得好伤心、好无助。“水寒,你已经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有必要将我也杀了吗?我和你素未相识,只不过因为父母之命,我们俩将成为夫妻;但是,我迟早是你的人,为何你硬将我自家中带离,让我和家人分离,现在又要杀我……” “哦?我是如何害你的呢?”水寒藉势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哪!如果你能说得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不杀你,如果你没有办法说服我的话,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嗯!”此时的水灵儿已经分不清现时眼前的这名男子究竟是死神还是帮助自己的人了。她的意识已经陷入了三年前的回忆中,她将眼前的水寒当成是那名冷血的死神,为了能在他手中保命,水灵儿将深埋在自己脑海中的恐怖回忆缓缓的唤起、诉说着…… 而水寒则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水灵儿的话。他方才之所以会狠下心来故意说那些话,其原因是为了让她慢慢的回想起那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情和那场令她丧失记忆三年的意外,让她能记起自己的真实身分,也许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会有他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 但是——方才水灵儿於无意识状态下竟然说出他的名字,并且还哭诉着哀求他放过自己,这点令水寒感到些许不安…… 三年前,天水寒来到了司徒府中登门求亲。他那温文儒雅的态度和俊俏的外貌,及谈古论今、无所不知的学识,又懂得如何迎合长辈的;所以很得司徒剑次的欢心,眼见自己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女婿,他的女儿未来幸福可说是不愁了。 “丈人,小婿想先见见司徒姑娘。”水寒要求着。“自小婿来到司徒府的这段时日,都还未曾见到这位未来的妻子;同在一个屋簷下,却只能两处相思,恳求丈人能让小婿见上一面一解相思之苦。” “哈哈!贤侄啊!你也未免太过於急躁了吧!”司徒剑次笑得合不拢嘴。“等到令尊来正式提亲,小女便会嫁给你;届时你要如何看她都可以啊!何必急於一时呢?” “家父正是派水寒来提亲的。”水寒说罢取出了装於箱中的玉冰剑。剑一取出,寒气森森、剑气迫人。“这是聘礼,是我家祖传之宝玉冰剑,相传它可以杀人於无形,取人头颅於十里之外,但是剑上绝对不会沾上血迹,依然保持光洁如故,所以命名为玉冰剑。拿出祖传之宝来当聘礼,是象徵家父极为重视此门婚事,请您就收下来吧!并且——请您能让我看小姐一眼好吗?” “亲家翁真是太客气了!”司徒剑次命人将玉冰剑收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带你前往一见小女吧!” 水寒跟着司徒剑次来到了后花园,此时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司徒芷绫正在花亭内弹琴,她那倾城绝色和曼妙的身段令水寒心动不已。 “果真是个大美女呀!”水寒脱口称讚道。“在下在司徒小姐的面前可真是自惭形秽。” “贤婿你太客气了!”司徒剑次笑着说道:“站在这儿远观,不如去和小女谈谈天吧!你们也可以藉此机会,彼此好好了解一番,我这老头子,就不在此打扰你们小俩口了!你们慢慢聊吧!” 水寒来到了司徒芷绫的面前,细细的欣赏着眼前的这名绝色佳人,而司徒芷绫眼见这名男子和父亲同进后花园的,心中也早就猜想到此人一定是天水寒无疑了。日前天水寒来到司徒府中作客的时候,芷绫便经常听到身边的丫鬟们极力称讚着他的人品、相貌和才识,自己对他早就心有所锺,今日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见她,芷绫的心上更是雀跃不已。 “公子,芷绫在此有礼了。”芷绫向水寒行了一礼后说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事呢?” 水寒伸手将芷绫扶起,他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遥思小姐却苦於无法见面,如今令尊才肯让在下来见上小姐一面,稍稍纾解在下的相思之苦。眼见小姐是这般的端庄娴淑,在此绝色佳人面前,真是令在下自惭形秽。” “公子谬夸了!”芷绫抿嘴笑了。“其实以公子的人品条件,芷绫还怕公子嫌弃芷绫呢!” “怎么会呢?”水寒笑了起来。“像你这般的天仙佳人,我求之都不可得了,怎么可能还会嫌弃你呢?你太多心了!” 就这样,水寒和芷绫一见锺情,双方彼此都互有好感,而司徒剑次也乐见於这小俩口平日的谈笑。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得极为迅速,可是——却迟迟未见水寒回天府打点迎娶芷绫的事宜,每每司徒剑次提及此事时,水寒总以藉口带过,而司徒剑次也不疑有他,让水寒长住於司徒府中,直到有一天…… “不好了!小姐失踪了!”原本伺候司徒芷绫的贴身丫鬟采翎,匆匆忙忙的跑到司徒剑次的跟前说道:“老爷!小姐和天少爷同时失踪了,而且小姐的房间极为紊乱,似乎有打斗挣扎的痕迹,请老爷赶紧过去查看!” “什么?芷绫失踪!”司徒剑次接报大吃了一惊。“她昨天不是还和水寒在一块吗?” “就是这样,奴婢才觉得奇怪呀!”采翎说道。“小姐和天少爷都失踪了,这——会不会是天少爷将小姐带走了呢?而且……恕奴婢失礼,昨日小姐所穿的衣物,都被撕裂於小姐的床上了。” 司徒剑次等不及采翎说完,便急忙赶往芷绫的房中查看,果然见到房内一片紊乱而且一切也正如采翎所说的那般,水寒也失踪了。他顿时失魂般的跌坐在地上,没有想到外表斯文的水寒竟然将他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司徒剑次实在气昏了。“明天一早,我便到天氏布庄去找那个混蛋问话。” 但是,司徒剑次却迟迟未能见到天水寒,因为他每次登门求见,都被门房以天水寒杂事繁忙为由拒绝引见。 而那时的水寒确也是因为协助父亲处理一些布庄的事而常不在家里,没想到这么一拖下来竟是三年,而司徒剑次也就一直无法得知女儿的下落了。 而芷绫究竟到哪儿去了呢?其实她一直和「水寒」在一块。水寒那天於夜里侵犯芷绫未成,芷绫甚至还将他的手臂咬伤,在他的左臂留下了深刻的齿痕,恼羞成怒的水寒便将她带到了梅山地带,准备在那儿杀了她。反正梅山一带少有人烟出没,司徒芷绫的屍体自然也就不会被发现了。 “水寒,你要将我带到哪儿?”芷绫浑身发抖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你的长眠之地!”水寒阴冷的笑着,“司徒芷绫,你应该感谢我,替你找到了这灵山福地,让青山绿水长伴於你左右。” “不!”芷绫哀求着,“你放我走好吗?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必杀我呢?” “放了你?”水寒笑得更是阴沈了。“放了你,然后再让你去找帮手来杀我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将你带出司徒府来,你家那老头子会饶过我吗?我怎么可能放你回去,让你去对你爹通风报信来捉我呢?” “我求求你……求你别杀我!”芷绫边哀求边倒退着,“我可以不告诉我爹,这样一来你就没事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的!” “那也不成!”水寒摇头拒绝。“你这般美貌,就算我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你是我的妻子,而且你都已经随我私奔了,怎么可以再回娘家去呢?”说着,他拿出寒气森森的短刃向芷绫走来……“乖!我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不!”芷绫抗拒着,直往后退,但是——她运气很不好,竟踩着了一颗石头,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了。 “芷绫,你有没有怎么样?”水寒见到芷绫跌跤,他将手中的短刃一丢,急忙前去扶起芷绫。“有没有哪儿受伤呢?来!我扶你起来吧!” “水寒……”芷绫见到水寒竟然还这般关心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但是……才不过数秒钟的时间,水寒竟然将她推向深不见底的断崖…… “不!水寒,求求你!”芷绫呼喊着,但是水寒却依然冷笑着看她跌落崖中,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芷绫在昏迷的那一刹那间,只见到水寒那冷漠的背影以及听见呼呼的风声而已,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了! “……水寒!”水灵儿说到这儿,已是泪流满面,她对着眼前的这名「正牌」的水寒说道:“如果你当初不想娶我的话,何必拿着玉冰剑到司徒府来呢?如果你不来司徒府,我也就不会和家人分离了。为什么?世上的男子总是这般的薄倖呢?当初在梅山之时,你已经杀了我一次,当时我被师父绝情师太所救,您何不就当司徒芷绫已经死了;如今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难道你真的这般狠心吗?” 听完了水灵儿的一番话,水寒的脑中如同遭受了一记雷轰般;他一直不敢相信原来自己辛苦找寻的司徒芷绫,便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水灵儿」。人真是很奇怪,往往近在眼前的事物,总是远至天涯海角去找寻。 “你说你是司徒芷绫?”水寒还是有些疑惑。“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身分呢?否则仅以你一面之词,令人难以相信於你?” “我——”水灵儿低头想想之后,赶忙将自己怀中的玉佩拿出,她拿着玉佩对水寒说道:“你看这是我自小就不离身的凤形玉佩,这是我娘在我出生之时,便为我戴上的护身符,这块玉佩乃是由天地间稀有的「血玉」所精工雕制成的,全天下就只有这一只凤形玉佩,我自幼就不曾离身,所以它可以证明我的身分。” 水寒将这块不过盈握之大的玉佩拿过来仔细地端详着,的确是一块罕世之玉,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看来这块玉佩便是司徒伯父所说的凤形玉佩无疑了,但是就凭这块玉佩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分,毕竟这有可能是你自别人之处偷取而来,你可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分的吗?例如胎记什么的。” “这——”水灵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是红着脸儿却迟迟不肯开口。 “怎么?想不出来了!”水寒笑着。“那么就证明你是说谎的了,你认命吧!”他作势欲杀害她。 “等等!”水灵儿想想於生命攸关之际,她也不再矜持。“我手臂上尚有一玫瑰色的胎记!” “真的?”水寒心上暗自高兴,但他脸上却呈现出严厉的表情。“那你倒是现出来让我瞧瞧。” “是!”水灵儿默默点头,她缓缓的将自己肩臂的衣服揭开,现出了一片淡玫瑰色的胎记。 “真的是你!”水寒见到水灵儿肩臂上的胎记之后,兴奋得抱起了水灵儿。“终於找到你了!” “水寒?”水灵儿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意识到目前的情形,她被水寒的举动给吓呆了。“你——你又想要杀害我了吗?还是你又想要整我了呢?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将当时的情况告知於你,你就愿意放过我吗?为什么你现在不愿放我离开呢?” “水灵儿,不!现在应该叫你司徒芷绫了。”水寒轻柔的将已惊吓过度的水灵儿拥在怀中,柔声的对她说道:“我发誓,那名意图杀害你的人并不是我!方才我之所以会对你那么凶的原因是为了要刺激你的记忆,让你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情,让你记起你自己的真实身分,并非是真的要杀害你。我发誓,不论要花多少代价,我一定会将那人捉到!所以……从今天起,你不需要独自一人痛苦悲伤了,你的所有一切,我都愿意和你分享、分担。” “真的?”水灵儿转悲为喜,“你真的不会杀害我吗?” “像你这种麻烦精呀!”水寒笑着说道:“如果你一日不在我的身边,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水寒说罢,轻轻地在水灵儿的额上印上了一吻。这一吻代表着他的深情,也注定了他们俩今生的相伴相守的命运了…… 水灵儿在因缘际会之下忆起自己过去的身世,此刻被水寒拥在怀中,她方才惊悸的心平静了不少,眼前这名温柔风趣的男子或许真是她命中注定的伴侣吧!只不过……那名冒充水寒的人,真的是莫云霄吗?若真是他,水寒会如何做呢? 第八章 经过了几番波折,水寒终於找到了司徒芷绫——水灵儿,为免途上生波,他们便准备即刻起程回长安。 “水寒!”水灵儿拉着水寒的衣角说道:“我们要回长安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 “是的!”水寒点头,抚着水灵儿的头。“你应该明白,令尊自从你失踪以来,日日夜夜的寻找你,可说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我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想必令尊见到你平安回去,他一定会很高兴吧!更何况我出门已久,若再不回去的话,难道要放着庄中的生意不管吗?” “我明白!”水灵儿柔顺的点头。“但是……当初云霄所做的事……你真的不管了吗?” “这——如果云霄不来找我麻烦的话,我不会主动去找他。”水寒想了之后说道:“毕竟再怎么说,我和他都是好友一场,我不愿意彼此成为仇敌!但是——” “但是什么?”水灵儿见水寒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追问道:“你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呢?” “没什么!”水寒将水灵儿抱上马匹,也将行李稍微收拾一番,准备回长安。“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等回到长安的时候……”他深情的望着水灵儿,“我就立刻前往司徒府中,向令尊求亲,这次……可是正牌的天水寒喔!” 水寒停了一会儿又笑道:“早日将你娶回家,你才不会又被拐跑了!” “你……讨厌啦!”水灵儿努了努嘴,整个脸都羞红了。 水寒一路上不敢有所耽搁,他们日夜奔驰,过不了数日,终於回到了长安。 “长安……我阔别了三年的家乡。”水灵儿下马后,四处张望着。“不知家人现在如何了?我真是不孝啊!竟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她想到这儿,水灵儿不禁悲从中来,又暗暗哭了起来…… “不是说好你不再哭了吗?”水寒安慰着她。“既然都已经回到长安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再前进不远,便是司徒府邸了,你现在就哭成这样,那见到家人的时候,不就哭昏了吗?别再哭了!” “嗯!”水灵儿拭去了泪水,她走在水寒的身边,心中有着无比的安全感;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他会是一名很好的情人。原本她还以为水寒即将娶别的女子,一思及他的所有温柔都会被另一名女子所拥有,她心中便觉得无限嫉妒。可是此刻,她不敢置信自己便是那名幸运的女子了。 “是水寒少爷吗?”水寒一行人来到了司徒府邸的门外,门房一见到水寒和一名少女的到来,他急忙前来招呼着:“老爷最近才要再度前往天氏布庄呢!没有想到您已经回来了,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是……” “老秦!你忘了我吗?”水灵儿笑着说道:“你竟然连自家小姐都不认得了?” “小姐……真的是芷绫小姐吗?”老秦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您……您真的回来了?” “怎么?难道世上还会有另一名司徒芷绫吗?”水灵儿笑得粲然。“离开家中这么久了,现在我终於回来了啊!老秦,你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喔!” 水灵儿说到这儿,又来到了门房的旁侧,取出了放在石狮中的手铃,她摇晃着手铃说道:“没想到这手铃儿还放在这儿啊!都没有人移动过呢!” 老秦见到水灵儿的一言一行都和司徒芷绫一模一样,这名清秀娟丽的少女便是他家老爷日夜思念的宝贝女儿,他高兴得奔向大厅,要向老爷报告这个好消息。“老爷——天大的好消息,芷绫小姐和水寒少爷一起回来了!您快点出来啊!” “什么?芷绫回来了?”老秦的声音传至司徒剑次的耳中,令原本陷入沈思的司徒剑次猛地一醒,他拉着老秦说道:“真的是芷绫吗?她真的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她现在在何处呢?” “爹——请恕女儿不孝!”水灵儿此时已经来到了大厅前,她跪在司徒剑次的面前哭泣着。“是女儿害爹爹您担心了,芷绫现在回到您的面前来了!” “乖!乖女儿!”司徒剑次老泪纵横的走过去扶起女儿,拍着她的肩膀。“这些日子以来,你到哪儿去了?为父的找遍了长安城,就是寻不着你的踪迹;所以才请水寒代为寻找,水寒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他真的将你找回来了。来!让爹瞧瞧,你是否安然?” “爹……”水灵儿早已泣不成声了。 在一旁的水寒主仆俩见到司徒父女终於团聚,也很替他们感到高兴。水寒开口说道:“前辈,首先恭喜你们父女相逢,晚辈已经不负所託的将司徒姑娘安然送回,现在我想先告辞了,毕竟离家已有一些时日,想必家父也相当挂念了,前辈,你们父女俩就好好的叙叙离情吧!” “水寒,你要回去了吗?”水灵儿依依不舍的说道。“你还会不会来这儿呢?” “这……”水寒一时脸红了起来,他已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水灵儿的话,只是站在原地发愣。 “傻女儿!”司徒剑次见到他们两个人的神色模样,心上也猜着了数分。“你总得让水寒回去准备聘礼来,好正式下聘娶你回去吧!来日方长,等到结婚之后,你们夫妻俩还怕没有见面的日子吗?届时你说不定会嫌烦呢!” “爹……”水灵儿红着脸儿说道:“您怎么这么说!女儿不来了啦!”她跺了一脚,便急忙奔向自己的厢房了。 “前辈……”水寒亦红着脸,他没有想到司徒剑次竟会如此明讲。 “还叫我前辈?”司徒剑次笑道:“应该改口了吧!你应该叫我什么来着?” “呃……”水寒一时难以启口,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丈人,小婿想先行回去了,除了向家父报告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也向他老人家……” “提你们的婚事。”司徒剑次替他接口道:“的确!你们俩的姻缘也实在是风波不断,到现在总应该否极泰来了吧!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带回小女呢!你是如何找着小女的呢?” “此事说来话长……”水寒便将这一路上,如何遇上水灵儿、结伴而行、遇上莫云霄、在洛阳的意外事件、直至发现水灵儿的真实身分等这途中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司徒剑次说明。 “……综合种种判断,当初那名顶替小婿之人想必是莫云霄无疑!只是——他的用意何在,水寒一时还无法了解。” “嗯!”司徒剑次听完了水寒的话之后,他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起来,镇南侯的公子的确嫌疑颇大,只是——你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吗?” “目前是还没有。”水寒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不过莫云霄对於小婿寻找司徒芷绫一事太过於关心,而且他也曾於途中僱用女杀手冒充芷绫小姐欲加害小婿,幸亏水灵儿及时救助,否则小婿现下已不知陈屍何处了。若非是作贼心虚,为何要特意安排这一连串的杀局呢?所以小婿可以判定云霄就是当初的凶手无疑。” “如果证实他便是凶手的话——”司徒剑次问道:“水寒,你又要作如何的处置呢?” “目前为止,我不想和他为敌。”水寒继续的说:“或许他已经知错了,我们何必去揭穿一个已经知错的人的过去呢?但是……如果他再执迷不悟,继续想要设计谋害於我或芷绫的话,那么我也不是一名任人宰割的人。” 司徒剑次叹了一口气,“希望云霄真能知错而改!否则的话,你们之间的友谊势必要历经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了。唉!我这做父亲的真是失职,竟然让芷绫一名弱女子遭受到如此的波折,她只是一名天真无邪的女孩而已呀!为何会卷入这场风波呢?” “丈人!有句话我说了您别见怪。”水寒犹疑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水灵儿在梅山时有一名绝情师太传授她武功及暗器使用法了,加上她的调皮、好动,她可是相当会整人、也很会替人找麻烦的!前些时日她为了脱离云霄的魔掌,就曾以吹箭毒昏他。如今的水灵儿可不比当初柔弱无助的司徒芷绫了!” “喔——”司徒剑次眼中散出光芒。“没想到芷绫竟然因祸得福!” “丈人似乎很是高兴?”水寒不解的问道:“难道您希望芷绫走上江湖这条路吗?” “当然不是,而是芷绫因为此次事件,却得来你这位如此关心她、注意她的好夫君啊!如果不是你亲自和芷绫相处一段时间,你有可能答应这场婚事吗?如果你不关心她的话,你会明白她的缺点和优点吗?”司徒剑次富有深意的望着水寒。 “这……水寒有事在身!”水寒脸红了起来,他藉词说道:“就此告退了!” “好吧!”司徒剑次见到水寒这副模样,他更是开心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终於找到一名真正的好夫婿了。“你先回去吧!我在司徒府中等你的好消息哦!” 司徒剑次等到水寒离开之后,他坐在太师椅中开心的想着: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就不用再为了芷绫的终身大事烦恼了,我就等着做现成的丈人吧! 正当水寒要回转天府的时候,突然有人自他身后叫住了他。 “水寒!你已经找到司徒芷绫了吗?” “是你!云霄!”水寒看清来人竟然是失踪的莫云霄时,他不免有些惊讶;他来这儿做什么?“是啊!水灵儿便是司徒芷绫,我已将她送回司徒府中。你有何事找我吗?” “可否借一步说话呢?”云霄对水寒说道:“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谈谈,我在前面不远处的翠竹林等你。”话一说完,他也不等水寒回答,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了。 “少爷!”若琛见云霄的神色不太正常,他担心云霄想对水寒不利。“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布庄吧,别去赴约了。老爷已经等我们好久了呢!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水寒拒绝若琛的请求。“你先回去吧,若是爹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我去会见一位朋友,不久之后便可以回来了。”语毕,水寒也随即往翠竹林奔去了。 “少爷!”若琛见无法制止水寒,也只得站在原处等他。叫他独自一人回去,他不被老爷给打断腿才怪! “若琛,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呢?”水灵儿不知何时,竟然来到了若琛的背后。她见到若琛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啦?为什么一副要债的嘴脸呢?对了!水寒呢?怎么不见他呀?”水灵儿四处张望,却不见水寒的影子。“人家特地溜出来找他的呢!真是的!他跑去哪儿了?” 若琛苦着一张脸,“水灵儿,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个?水寒少爷他被云霄少爷叫到前面的翠竹林去了。不知为什么,云霄少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真担心他会对水寒少爷不利;而我又不敢跑回布庄求救兵,只得在这儿等水寒少爷。” “你真是的!”水灵儿啐了一口,“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然还可以站在原地发呆,还不快点去向老爷求救兵吗?云霄要杀了水寒呀!”她一说完,也立即赶往翠竹林去了。 “要杀害少爷?”若琛迟疑着。“为什么?他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想是想,但是他脚下可不敢稍有停顿,若琛急急忙忙的奔回布庄中,向老爷报告此事了。 “云霄!你找我来此有何事?”水寒来到了翠竹林,他眼见云霄一脸寒霜的模样,心知这场会面是绝不单纯的了。 “水寒——为什么?”云霄寒着脸问道:“为何你比我幸运?为何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尽归你所有?我明明身分地位比你高,为何我就事事不如你?” “你说什么?”被云霄这么一问,水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我为什么听不懂?” “哼!你还装傻!”云霄怒气全涌上来了。“自小时候起,我们就玩在一起,不论是读书习武,甚至是长大后的妻妾,为何都是你第一?我哪点比你差来着?” “你今日找我来,便是要向我抱怨这些?”水寒感到松了一口气。“如果你这么在乎第一的话,你便是第一了啦!我才不愿意和你争什么呢!” 就在他们二人口舌相战的时候,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水灵儿来到了水寒身边。“水寒,你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了,我们回去了好吗?别再和他扯下去了。” “水灵儿?你怎么来这里了呢?”水寒拉着她。“快点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如果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了!”水灵儿坚持道:“水寒,我们回去好吗?” “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亲亲我我的!”云霄见到水灵儿和水寒这副样子,他不禁咬牙,取出了长剑,“天水寒!你不是凡事都很行吗?来!我们来玩游戏吧!” “玩什么游戏?” “很简单!”云霄将长剑往地面上一刺——或许是机关的枢纽,在水灵儿上方突然降下了一张大网,它迅速的罩住了来不及反应的水灵儿,并将她回拉到数丈高的地方……就这样,水灵儿被吊在半空中摇着晃着。 “哇!”水灵儿被吊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从另外一个方向飞来了一个佈满竹刺的平台,那竹刺上涂着绿色的毒液,而且不偏不倚的刺入了水灵儿的身体。那一时的剧痛令她痛楚莫名,但是当竹刺上的毒液发作时,水灵儿便不省人事了,只见她的脸色开始发青、渐渐地发紫了。 “水灵儿——”水寒见到水灵儿那受苦的模样,且似乎中毒昏迷了,他心中不免慌了起来,他对一旁冷笑的云霄喝道:“云霄,你这是什么意思?快点将水灵儿放下来,我们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 “怎么样?知道痛苦了吗?”云霄笑着说道:“你这下子总该明白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要用什么办法救她!” “这是你原先就计划好的阴谋吗?”水寒双眼充血的说道:“你真卑劣!” “哼!其实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云霄冷笑说道:“或许是老天帮我,让我捉到这个你唯一的弱点来制住你,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弱,但是——你能在短时间之内救出水灵儿吗?你要明白,她身上所中之毒只有我才有解药,而且——依她的内力呀!不过半时辰,她便得去会见阎王爷了,这叫做报应,谁叫她用毒箭暗中谋害於我呢!” “你快将解药拿出来!”水寒不敢耽搁,他怕稍迟一步,水灵儿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你要什么条件,开出来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照办就是了!” “条件?”云霄笑着说道:“没有想到向来是天之骄子的天水寒,竟然也会和人谈条件来着?敢情水灵儿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了。” “废话少说!”水寒眼见水灵儿脸色渐转铁青,这是毒液攻心的前兆,再这样下去,水灵儿真的会死!他不由得加重语气道:“你是要自己把解药交出来?还是我以武力逼你就范?” “哦?生气了啊!”云霄邪笑道:“要我交出解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真想救水灵儿的话,向我下跪吧!并且向我称臣,再当我三年的侍从,这样一来,我可以考虑救水灵儿!如何呢?” “你——欺人太甚!”水寒咬牙说道。“你这么做是存心污辱我!” “是又如何?”云霄昂头说道:“除非你不想救她,否则的话,你便得按照我的话去做,要救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我要救她!……但我也绝对饶不了你这个小人!”话一说完,水寒再度运起体内的灵气,并将其化为七色剑之二——烈焰剑!一把火红色的灵气之剑散发着令人难人抵挡的热气。 云霄乍见水寒竟然手握此剑,他心上不禁生畏,但是他依然不愿意让步。“你以为拿出这把剑来就可以吓唬我了吗?告诉你,这招对我而言没用!解药你依然拿不到,我要司徒芷绫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当初真的是你冒我之名前往司徒府的!”此时水寒杀意顿生,一想到芷绫之前不知如何被云霄侮辱,而自己的名声被云霄污衊、以及洛阳的女杀手事件,这一切都是云霄所主使的。他一想到这恨不得杀云霄千万遍。“你纳命来吧!”水寒手上的烈焰剑一挥动,平地顿起烈火,顺着风势,那噬人的火焰直向云霄扑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寒风席卷而来,将水寒那火热的剑气顿时化为无形,他手中的烈焰剑也随即消失无踪。而躲过死劫的云霄则是跌坐在地上,他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而暂时失去心智呈现癡呆状态了。 “是谁出手?”水寒见有人竟能破解他的七色剑,他感到很是震惊、愤怒。“是哪个人这么好管闲事?给我出来!” “水寒,你火气好大呢”在层层的烟雾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 这个声音令水寒突地一惊,这女声—— “你想把整个林子给烧了吗?嘻嘻!你这样就可以救这名女孩子了吗?”那女孩继续说道。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水寒惊问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离开……” “是啊!”女孩开口说道:“我是早就离开翠环山了!” 此时白色的烟雾已经散去,出手阻挡水寒剑气之人也完全尽现了,他们赫然是水寒的师妹——李湘涵、师姊——欧阳翎霜二名女子以及水寒灵气的“本尊”——昱翔,还有另外一名不知名的男子。而原本被吊在半空中的水灵儿,此时也已经躺在翎霜的身边,正由翎霜帮她驱毒中。方才和水寒谈话之人正是李湘涵。 “你们为什么都到这儿来了呢?”水寒见到故友,心上难免兴奋。 湘涵笑着说道:“我们不过是恰巧一同回翠环山为师父祝寿,顺便来你这儿瞧瞧你现在过得如何罢了!真没想到,竟然目睹你大展神威,想要大开杀戒。” “湘涵——你……”水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面无表情的昱翔。“那人有欺负你吗?” “你想我会被人家欺负吗?”湘涵笑了起来。“昱翔他对我好极了!你别太担心了。倒是你——为何才一段日子不见而已,你身上的杀气竟变得这么重呢?是和这名女孩有关吗?” “这——”水寒一时红着脸,“我……嗯,这个嘛……” “湘涵,她身上的毒大半已经驱除完毕了。但是她因为中毒过深,况且陷入了昏迷状态太久,她身上的气息无法调适过来,必须要有人将自己本身的气息运至她体内,否则她一样没救。”翎霜将辟毒珠还给身旁的慕容睿。 “我来吧!”慕容睿首先开口说道:“毕竟我还懂得一些运劲之方,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你不行!”翎霜阻止他,“她的情况并非寻常,运劲之人必须拥有独特的分灵之气,将自己本身的生命能量转化,然后再将其贯入她的体内,这种功夫,你哪曾练过呢?太过於冒然行事的话,只会加速这女孩的死亡罢了!” “那——谁懂得这方面的功夫呢?”慕容睿疑惑的问:“如果照你所言,那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这种功夫嘛!谁能转化自己的生命能量?” “有啊!”湘涵笑指着昱翔,“昱翔就曾经以这种方法救过我啊!” “真的?”翎霜高兴的看着他。“如果昱翔懂得这门功夫的话,那真的太好了!救人如救火,昱翔,你就伸出援手来救这名姑娘吧!” “我是懂得这方面的功夫!”昱翔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如今我的功力处於十年轮回的弱势,没有办法持续运功,且中断运功的话,这女子必死无疑。” “那——这该如何是好呢?”湘涵搔着头,她忽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叫水寒和你一起运功不就得了!他是你的半灵分身,你们俩身上的灵气可以互通有无,如此一来,水寒就可以接续你,继续为这姑娘运功了,如此一来岂不就完全解决了吗?” “这……”昱翔想了一会儿说道:“水寒他会答应和我合作吗?” 湘涵对水寒说道:“水寒,为了救这姑娘,我看你就答应昱翔的要求吧!和他一起同心协力救这女孩子吧,我看你也不想让她死掉吧!” “这……好吧!”水寒一口答应,他们俩个便同时运功,将自己本身存在於体内的狐仙灵气化零为整,经由昱翔运功转化,再让水寒缓缓的将其运入水灵儿的体内。如此折腾了好久,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水灵儿的脸色方见好转,而昱翔和水寒二人也各自散劲运功调息了。 此时,若琛带着天氏布庄的人员,司徒剑次领着家中的仆人们来到了翠竹林。他们一眼望见脸色苍白的水灵儿以及在场的诸多人士,还有整个被烧掉一半的翠竹林及坐在地上呈现癡傻状态的莫云霄,这情景令他们不由得呆住了。 “水寒少爷,你还好吧”若琛走近水寒的身边。“您的脸色好难看啊!” “我好多了!”水寒已调息完毕。“快去看看水灵儿怎么样了!” 而此时,水灵儿也慢慢的醒过来了。她眼睛一睁开的时候,便吓了一跳,因为她见到自己眼前竟然还有一个酷似自己的人,原来是湘涵正站在她面前。“你现在感觉到好些了吗?” “我……”水灵儿一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定了定神仔细地瞧着湘涵,方才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姑娘关心,水灵儿承蒙搭救,此恩无以为报,只能——” 说罢,当水灵儿要起身言谢的时候,湘涵忙制止了她,“快别这么客气了,救你的人可是水寒和昱翔,我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将你从鬼门关中拉回来!” “水寒——”水灵儿望着水寒,他们俩足足以眼传情了数分钟…… “你叫水灵儿是吗?”湘涵不识趣的打断了他们彼此的对望。“你和我长得好像呢!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可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世上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连声音都很像呢!你说说看,我们会不会是一对姊妹呢?” “你不提起,我倒忘了!”翎霜仔细再瞧瞧她们俩。“你们可真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呢!” “哈哈!”湘涵娇俏的笑着,“霜姊,你是我的义姊,但不知水灵儿该算是我的什么?” 翎霜见湘涵提及旧事,不由得笑着说道:“湘涵,你又想给义父出难题了?不成!而且水灵儿也未必愿意和你这位麻烦的琉璃郡主结为亲戚。” “琉璃郡主?”除了水寒等人知道湘涵的身分外,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眼前这位弱小的女娃儿,竟然是一名钦赐的郡主。而莫云霄更是吃惊,当他一回神的时候,只听见翎霜称呼湘涵为琉璃郡主,他一时间竟然将湘涵和水灵儿搞混,误以为水灵儿便是郡主,而且还是那位以调皮出了名的钦赐郡主,她的地位可是他攀不上的。 “郡主饶命!”云霄爬到了湘涵的面前跪下求饶道:“小的不知郡主身分,唐突了郡主!请郡主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命吧!” “你还有脸求饶?”水寒和司徒剑次不约而同的说道:“你坏事做绝,又毫无悔改之心,真是有愧令尊镇南侯的清官美誉,真没想到虎父竟然出犬子!” “喔——你便是镇南侯的公子吗?”湘涵摆出了郡主的架式。“你可知冒犯我的下场如何呢?” “小的不敢!”云霄叩头如捣蒜般,“请郡主饶命、饶命呀!” “嘻嘻!”湘涵暗笑着,她弯下腰来对水灵儿说道:“你认为呢?你想要杀他吗?” “这——”水灵儿故作沈思的低头想了想,“还是别杀他吧!我看不如将他身上的衣服剥去,然后涂满蜂蜜,最后再将他送入佈满蜂巢的地方捆住,放个十天八天的,再让他游街示众,不知郡主认为如何呢?” “嗯——不错!不错!不过这样不够刺激吧!应该将他锁入铁笼中,然后将一只老虎放入笼内,陪他度过一宿,这样一来岂不刺激?”湘涵和水灵儿相视大笑起来。 昱翔、水寒二人见到这二名女孩笑得这般开心,而且彷彿在商议着什么计划似的,不禁在心中暗暗想着,待会儿,云霄可能会自愿被一刀砍死,因为落到这二名整人精的手上,他的下场一定会更惨的!可怜啊! 而云霄呢?他还不知自己正被湘涵和水灵儿设计着!只得跪於地上,等候郡主她们商议妥当后的“降罪”了。 水灵儿和湘涵一议妥,便立刻下令:“来人!打造一个铁笼,将莫云霄装入其中,然后……” 只听到云霄在听完「判决」之后,大声喊着:“郡主!请痛快给我一刀吧!” 水灵儿和水寒脱离了翠竹林的灾劫之后,由於水寒的要求,所以湘涵等人便住在天氏布庄中,待水寒他们大喜之日,吃了喜酒之后再离开。 这一日正是水寒和水灵儿的大喜之日,晚宴自是非常热闹,大家也闹得不亦乐乎。到了宴会的中途,水寒、昱翔、慕容睿等人相继离席,来到了后院,此时已经换装的水灵儿、湘涵、翎霜早已等在后院出口了! “终於来了啦!”湘涵抱怨地说道:“我们等好久了呢!” “抱歉!”水寒道歉着。“我们现在可以走了,等时间到了再回来就行了。” 他们一行人,二人一组的上了马匹,来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处小亭子;坐在亭中,彼此谈论着各人生活中的趣事、险境,天南地北无事不谈。 在这小亭子里,六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热诚,也无话不谈,到了玉兔即将西遂的时候——也是大家即将要分开的时候了。 湘涵突然开口对昱翔说道:“昱翔——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水寒稳定他体内的灵气吗?” “我知道!”昱翔点点头转身看着水寒,“水寒,由於你是我的半灵分身,所以你体内有着我的灵气,但是——你因为一时杀意太盛而妄自解除了灵气封印,并且开动杀戒,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你日后便会是一位嗜杀如命的杀人魔。” “什么?”水寒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那——应该要怎么办呢?” “我如今将为你安定好你体内的灵气运行。等到灵气运行稳定之后,日后你便可以自由的使用这股灵气了,而且也不会有后遗症发生了。” 昱翔双手一提,将体内的劲力突地往水寒体内送,水寒只觉得身上好似有虫在咬似的疼痒难耐,但是片刻之后,这种感觉又都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气流,流遍他的全身,那舒畅的感觉,就如同自己体内被完全清洗过一般。 “水寒!你体内的灵气已经平稳了!”昱翔的声音由近到远的传来。“现在,我们也即将告辞了,祝你们夫妻俩能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祝你们幸福!”湘涵等人也同声祝贺着,他们的声音亦渐行渐远了…… 当水寒睁眼看时,身边只剩下水灵儿一人了,昱翔他们早已消失无踪了。 水寒起身温柔的对水灵儿说道:“水灵儿,从今夜起,你便是我的新娘了;今后,我们俩将过着真正属於我们的生活了,绝对不会再有别人来打扰我们了。” “嗯!”水灵儿柔顺的依偎在水寒的怀中……此时天地间万物依然,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彼此的身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