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子的爱奴》 楔子 岩国几位皇子在箭技场一同进行射技比试，几场下来几人的圆靶上都插满了箭，其中表现最好的莫过于二皇子齐太风。 “二皇兄，你每次都拿出全副实力，对得起咱们几个弟弟吗？”五皇子齐太阳因为输了而气恼着。 齐太风大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说︰“五弟呀！咱们就只差一点，何必计较？” “不行，我一定要赢二哥一回。”齐太阳不肯服输道︰“你是定点射箭厉害，倘若是马上射箭我绝对不会输给你，咱们来比试吧！”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狂妄，真以为我会输你？”其实他刚才没有拿出全部实力，只为了给他留点面子，怕伤了这小子的自尊心，没想到他却一再挑衅。 “怎么？怕了吗？” “笑话，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就让你彻底臣服在我的箭术之下。”齐太风命内侍将马匹牵来，挑战的眼神看向齐太阳。 “也把我的马牵过来。”齐太阳大声说道。 “是的。”内侍们各个绷紧神经，因为他们知道待会儿的箭术比试将会非常激烈，而不管谁赢谁输，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会太好过。 “二皇兄、五弟，你们两个真打算厮杀到底？我们可不参与。”四皇子一手搭在三皇子肩上，饶富兴味地问道。见三皇子点点头，又说︰“虽不参与，不过倒是可以在一旁吆喝看热闹。” “你们真是没用，难道要让二皇兄独领风骚？大皇兄不在宫里，否则我们三人可以对决一下。”五皇子抱怨道。 “行行，我们都知道你这个老么最厉害，瞧，马儿已经牵来了，一起去练兵场吧！我和三皇兄会将箭靶放远点儿，这样才刺激。”四皇子起哄道。 “你们等着瞧吧！”齐太阳拉过马儿蹬上马背，往练兵场直奔而去，齐太风则摇头一笑，随即也利落地跃上马背。 就在两人双双进入练兵场时，三、四皇子与内侍们就在场外摇旗吶喊着。 同时，两人从背上的箭筒拿出长箭，在肩上架起大弓，单凭两腿控制马儿的方向，一边在外围绕着圈，一边得对准远方的靶心—— 一、二箭之后，二皇子齐太风都正中靶心，五皇子却箭箭落空，偏就在这时刻，二皇子的未婚妻玉菲郡主朝这里远远奔了来。 “太风……太风……”她手里挥着手绢，笑喊道︰“听说你们在这儿比箭，我也要看——” 齐太风见她到来，撇嘴一笑，拿起弓对准靶心正要射出箭矢时，齐太阳担心他又射中靶心让自己输得难看，暗地将马头转向，出其不意地朝他的马儿用力一撞—— 马儿受到强力的撞击，身形不稳往侧边倾倒，而马上的齐太风身子一歪，利箭飞射而出，往玉菲郡主的方向疾射出去。 砰—— 马儿连同齐太风重重摔在地上，齐太风的脑袋撞到石块，呈现半昏厥状态。 齐太阳先看看倒地的二皇兄，又看了眼因中箭而血流满地的玉菲郡主，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猛挥长鞭往远处狂奔而去。 然而，半昏迷的齐太风只能听见非常嘈杂的声音，有人喊着他、有人喊着玉菲郡主，睁不开眼的他只知道周遭的人愈聚愈多。 玉菲……玉菲怎么样了？ 齐太风努力的睁开双眼，撑起上身，看见不远处的玉菲倒在血泊之中！ 他震惊的想过去看她，但脑子却愈来愈晕眩，终究还是不胜体力的倒在地上，眼皮随之阖起。 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他回想到四年前，当时他才十八，喜欢上一位姑娘，而她也是在赴他约的途中被马车撞死…… 原来，他喜欢的女人都会被他害死……都会被他害死…… 第一章 三年后 齐太风漫不经心的站在荣华宫内，面对母后这几年来千篇一律的话题——成亲。 “太风，你大皇兄年前办了喜事，馨妃已经将孙子抱在手上，你什么时候才要生个儿子让母后也抱抱孙子？”虽然皇上有五个儿子，但是皇后膝下就只有他一子，并非她自夸，所有皇子当中，就属她的儿子最出色，外貌俊魅无敌，也最聪明，武艺、箭术更是不在话下，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好不骄傲。 而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儿子早日成家。 “母后，我今年不过二十五，有必要这么急吗？”齐太风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如果您这么急，就向馨妃娘娘借来抱一抱不就成了。”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记得吗？三年前你已经和玉菲郡主订亲——”此话一出口，皇后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想想太风自从玉菲去世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温和好脾气已不复见，无论对谁说话总是尖酸刻薄，连对她这个做母后的也一样。 不过既然开口说了，她还是必须说个清楚，“玉菲的死与你无关，母后希望你早日忘了她。” “三年前您不就说无关吗？我也当作与我无关，把那个闯祸的罪人送上山清修，哈……想想还真有意思。”事实上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可其他人都说不是他的错，他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否则他实在无法苟活下去。 “若不是五皇子故意撞你的马，你怎会误伤了玉菲？别忘了，你也因此休养了好几天，这些年还经常闹头疼，这一切都是五皇子造成的。” 只要思及五皇子的所作所为，皇后就余气难消，幸好当时皇上将他送到青岗山清修，要他好好自省，否则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齐太风闭上眼，不想再听下去，“好了母后，您要说的我都知道，现在我可以退下了吧！” “等等。”皇后喊住他，“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今晚我宴请江吏郡大人与他的千金来宫内用膳，你也得来，知道吗？” 落下这话后，皇后便对一旁的宫女说︰“小鸢，送我进房歇息。” “是。”小鸢扶着皇后徐徐地步向内室。 眼看母后下达命令后就逃之夭夭，像是生怕他说“不”似的，齐太风忍不住勾起嘴角，直觉有趣。 “您要我赴宴，我就非得赴宴吗？笑话。” 回到自己的寝宫，他褪下宫袍，换上布衣便出宫去。 来到帝京，他悠悠哉哉的在这繁华的街道上闲晃，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心情也跟着放松。 突然，他不经意瞥见街坊上的一间食堂，进出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里头更是高朋满座，甚至比一旁气派的酒楼生意更好，这让他不禁好奇。 他走进店内，环顾厅里一圈，不一会儿小二过来招呼，“公子，一个人吗？” “嗯。”齐太风应道。 “客倌这边请。”瞧这位客人虽穿着布衣，但气质不俗，肯定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怕怠慢了贵客，店小二立即请他到一旁刚清理干净的空桌，“客倌请坐。” 听店小二介绍店里的招牌菜，他随意点了几道菜，就在等待的时刻，一名身材中等、脸蛋清丽的小姑娘朝他这桌走来。 她客气有礼地说︰“客倌，不好意思，您点的白鱼虾卷的白鱼已经没了，可以用其他鱼代替吗？” “你是？”他看看她身上系着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直觉道︰“厨娘？” “是的，不知客倌是否同意更换食材？”她的笑容很甜，嗓音清脆好听。 她的嗓音莫名的有种抚慰人心的作用，就像股暖流流过齐太风受创的心，在他受创的伤口上轻轻滑过，让他的心不再感到疼痛。 “怎么？白鱼没了，想要随便换条鱼敷衍了事是吗？”近距离下，他仔细瞧着她细致的面容。 “不，我绝不会随便应付，一定让您满意。”小姑娘赶紧解释。 见她紧张的样子，他一时起了玩兴，说道︰“要我相信你，就让我亲一下。”勾起邪魅的嘴角。 小姑娘吃了一惊，连忙退了步，蓦然收起笑脸，“公子，请您别开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突地，他猿臂一展，把她拉近身，强行按坐在他大腿上，压根不在乎其他客人惊讶的眼神，戏谑地说︰“就亲一个，嗯？” 小姑娘猛力挣脱他的钳制，迅速跳下他的大腿，瞪大眸子说︰“太过分了！看在你是客人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不用膳的话，就请你出去。”她的脸蛋气得红通通的。 “哇……好凶的姑娘呀！”望着她板起的脸孔，他不禁觉得好笑，如果她知道他的身分之后，会不会像蜂儿沾了蜜似的，不顾一切的朝他黏过来？ “客倌，我现在是正经跟你说话，如果你再不收敛的话，我……我……” “我不收敛的话你要怎么样？赶我出去？”他摇摇纸扇，笑得无赖。 “对。”她用力回道。 “呵……告诉你吧！在这帝京还没人敢赶我。”齐太风望着她闻言后懵懂的表情，可见这丫头刚到帝京不久，不懂世故，“算了，你去做菜吧！只要好吃就成。” 瞧他收起轻浮的笑容，她也不再气愤，和缓地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出让你满意的菜色。”用奇怪的目光又瞧了齐太风一眼后，她才回到厨房。 望着她急急奔去的身影，齐太风忍不住勾起嘴角，就不知这样有趣的厨娘会做出什么样的菜色来？不过看看陆续进门的客人，想必厨艺不会太差。 不久，几道菜都已送上，齐太风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入口，意外发现滋味真是美妙，尤其合他的胃口。 齐太风露出近来难得出自于真心的笑容。 慢慢的品尝着桌上的几道菜，直到满足口腹之欲后，才发现时辰已不早，而此时里头的客人也渐渐减少了。 付过账后，齐太风便离开食堂，转往后方小巷继续闲逛，突然一声尖锐的怒骂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循向发声处一瞧，就见方才那位俏厨娘就站在食堂后门，低着头任由一名粗魁的妇人斥责。 “你就不会多准备些食材吗？每天只做这么几道菜，我要怎么赚钱？” “老板，不是我不肯多做，如果做多了，就无法兼顾美味，这样客人也不会满意的。”小厨娘解释。 “满意个屁，客人有得吃就好，哪管这些。”食堂老板娘双手叉腰，愈骂愈带劲儿。 小厨娘一脸无辜，但她仍有自己的坚持，“我跟着爹娘学厨艺，当初他们告诫我若要成为厨娘，就要对得起每道菜、每样食材，更要尊重每个用膳的人，不能为了赚钱昧着良心。” “我又不是要你昧着良心做菜，不过就是要你多做一些而已，就这么困难？”老板娘又咆哮。 “对。”她虽害怕，却仍勇敢的承认。 “那你欠我的银两什么时候才还得完？”老板娘哼道。 闻言，齐太风意会的眯起眸子，原来这小厨娘欠了这泼妇银子，她才会这般嚣张！ “老板娘，我会还，一定还，每个月我不是让您扣了钱？”说到这个，她的小脸就垮了下来，无言面对老板娘。 “每个月那点银子，要还到几时？”老板娘没给她再反驳的机会，命令道︰“别再说了，明儿一早多买两倍的食材，给我努力的做菜，别跟我讨价还价！” “老板娘……”她仍想说服，“我可以早点儿起床，可是两倍的食材，锅炉不够大，无法久煮入味儿，滋味会差很多的。” “那是你的事，你自个儿想办法！” “咦，你这妇人未免太过分了。”齐太风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插话。 “你是谁？”老板娘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她们的对话会被外人听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讨厌的人是无法在帝京待下去的。”他眯起眸，暗喻道。 老板娘看着他，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他不同于一般人的气势，心想住在帝京的多半非富即贵，她可万万不能得罪这公子呀！ 于是她拉开笑容，“公子，你肯定是误会了，我——” “少废话，她欠你多少银子？”他双臂抱胸，目光瞟向一旁的小厨娘，还对她眨眨眼。 “她……她欠我五千两。” “不，只有四千两，这间食堂是我抵给她的。”小厨娘赶紧澄清。 “原来如此。”齐太风沉吟了会儿，随即又说︰“老板娘，我可以马上给你五千两，不过，这家食堂得还给这位姑娘。” 老板娘和小厨娘听了都是一惊！ 知道这位公子肯定是富贵人家，老板娘哪肯就此罢休，“既然抵给我就是我的，岂有要我还回去的道理！” “看来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那等这位厨娘离开后，我看你这间食堂还能撑多久！” “那……那也要你马上拿出五千两银子！”谁会将这么多银子放在身上呀！ 偏就这么巧，兼具“岩林军总领”与二皇子身分的齐太风，身上就正好有五千两银票。 他笑了笑，从腰袋抽出银票，“借据呢？” “你……你真的有？” “难道我骗你不成？”他挑眉。 老板娘这才从随身小布袋中拿出那张借据，“银票先给我瞧瞧，我得看看是哪家银楼的？” 她不相信地接过手一看，当“皇义银楼”四个字映入眼帘时，顿时刷白了脸，已忘了该怎么说话！因为这银票是皇室宫廷专用的，这不就表示眼前这男人是皇室中人？！ “怎么了？还有问题吗？”齐太风扯着笑，非常瞧不起这种贪财之徒。 “不，不，没问题。”老板娘赶紧跪下，将手中的借据以双手呈上去，“爷儿，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还得找我一千两呢！”他扯着让人心惊胆寒的笑。 “是……我这就去准备，不过一时间店里没这么多银子。” “那就把店还给她。”他指指小厨娘。 “这……不行哪！我已卖掉老家的屋子，就是为了来帝京讨口饭吃，要是还给她，我靠什么生活呀！”老板娘哭哭啼啼的，故作可怜样。 “这位公子，谢谢你替我还债，不过既然我已把食堂抵给她，你就别再逼她了。”小厨娘居然还替老板娘说话。 “你还真是活该被欺负。”他冷哼，“好吧！反正也是还给你的，你不肯要就算了。”然后又转向老板娘交代道︰“明天我派人来取一千两银子，你可得准备好了。” “是是，小的不敢忘记……” 不等老板娘说完，齐太风伸手拉起小厨娘就走。 “公子……这位公子，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看见这个吗？”他拿起手上的借据，“现在我是你的债主。” “这……”她不知道他为她还债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有些惊慌。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毛九妹。”她乖乖回道。 “毛九妹？！”齐太风低头揉揉鼻子笑了，“挺逗的名字。” 第二章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今你已是我的债主，到底要我做什么？还有，你是谁？为什么老板娘要对你下跪？”九妹紧张地问。 “你的问题还真多。”说真的，齐太风根本没想到要她做什么好，只觉得这丫头的拗脾气挺合他的意，反正他现在的生活枯燥乏味儿的紧，找个有趣的人陪陪他也不赖，“跟我来吧！你对料理似乎很有兴趣？” 一提到料理，毛九妹就忍不住眉开眼笑，“对，那是我的最爱，我到老都会一直做下去。” “那我知道该让你做什么了。”他勾唇一笑。 “你也是开饭馆的吗？”毛九妹诧异的问道。 “饭馆！哈……我像开饭馆的吗？跟我来你就知道了。”齐太风走了几步，回头瞧见可爱娇小的她得小跑步才能追上他，这模样让他不禁又笑了。 想他已经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这丫头还真是他的解忧良方哪！ 毛九妹虽然对他有着满满的疑惑，可是如今他已是她的债主，就算再不愿也只能跟着他走。 毛九妹跟着齐太风走了好一段路，发现他居然直往皇宫的方向前进！ 她曾听说愈近皇宫，岩林军的守卫就愈严密，只要出现可疑人物就会抓进大牢里查问，她可不想落入那种下场。 “你要去哪儿？”她惊疑地看看四周，接着又说︰“公子，不如这样，让我回食堂做事，今后定会按月还你银子，行吗？” “按月？你打算每个月还我多少？”他挑起眉，扯着笑问。 “嗯，我赚的也不多，一个月二钱可以吗？” “哈……那四千两你就算三辈子也还不清，何况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他眯起眸，“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欠人家这么多银子？” “那是我爷爷为人做保欠下的，他去世之后我只好替他背负这笔债。”她很无奈地说。 “这么说来你们全家都是笨蛋！” “你怎能连我爷爷都骂！”她鼓起腮帮子，“你真的很过分。” “你敢说我过分！信不信全天下唯独几个人我骂不得而已。”他逼近她的小脸，坏坏的笑。 “你还真会说大话。”毛九妹瘪瘪嘴。 “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走吧！”瞧她慢吞吞的，他索性拉住她的手往前直走。 九妹原本很害怕，但是直到宫门口仍不见有士兵阻拦，甚至看门的兵爷还必恭必敬的对他行个大礼。 “你到底是谁？”进宫后，毛九妹忙着一边欣赏宫廷的华丽楼宇，一边急着问道。 “皇上的第二个儿子就是我。”他一对犀利双眸盯着她，“是不是吓到了？现在后悔刚刚对我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了吧？” 毛九妹一开始的确有点儿诧异，可看他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说︰“就算你是二皇子，那又如何？我对你不敬，难道你要杀了我？” “你这么有意思，我怎么舍得杀你呢？非但如此，我还可以帮助你达成心愿。” “您……您到底要我做什么？”置身宫廷内苑，毛九妹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紧绷。 “我想你最拿手的莫过于厨艺，我可以让你进御膳厨房帮忙，如何？”他望着她的两枚眼瞳，清楚瞧见她的喜悦之情。 早听说宫中的御膳厨房做出的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能跟着里头的大师傅学习手艺，将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如果爷爷地下有知，一定也会很欢喜的。 “到底怎么样？我的耐性有限，你不回答就当你拒绝了。”他皱起双眉。 “我要，谢谢二皇子，我想试试。”虽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梦幻且不切实际，但是她真的想试试。 “那好，还有你除了在御膳厨房帮忙之外，我每天所用的膳食也由你负责。”齐太风轻松恣意地说道。 “这……”她低头想了想，反正只不过多做他一人的膳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好，这点我可以答应。” “既然你答应得这么干脆，那我也不想再挑剔，但你记住，我是二皇子，可不能再质疑我说的话。”他双手抱胸，表情如同声音般带着愉悦。 “是的二皇子，九妹不敢了。”她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回道。 “嗯，还不错，你算是见过世面，知道该怎么做才讨人喜欢。”他伸了伸懒腰，“出去逛了半天也累了，跟我回寝宫，帮我捶捶背。” “什么？”她一怔。 “不愿意？”齐太风低头一叹，跟着扬高嗓音，“那算了，御膳厨房的事就当我没提过。” “别！”她急急问道︰“就只是捶背？” 齐太风脸上浮现一抹轻浮的笑意，“如果你还想做点别的，我也不会反对，比如……跟我亲亲。” 他噘起的嘴儿朝她的脸凑近，吓得九妹惊退一步，“就只是捶背而已。” 齐太风深色的瞳眸旋射出一抹野亮得教人不敢逼视的光芒，这几年来刻意收起的狂放中不失内敛的气质，仿佛有一瞬间又重回他身上。 “那就来吧！”他随即转身，步进自己的寝宫，九妹则站在原地迟疑一会儿后才怯怯地跟上。 齐太风趴在贵妃椅上，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 除了爷爷之外，九妹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捶背，可说是既尴尬又不安。 “用力点儿，你那点力气连皮肉都感觉不出来。”他皱着眉说。 “我是怕你会疼。”像她成天揉面团、剁猪肉，力气可大了。 “没关系，你尽管使劲儿。”他摆摆手，懒洋洋地说。 “那你可别叫喔！”像是要证明似的，她用力捶了下去，以为他会哀哀叫，哪知道他却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在食堂里，她可是公认的大力气呢！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齐太风才开口，“嗯……真舒服。来，继续往下。” 九妹皱着眉说︰“你还真会享受呢！”随着小手徐徐往下，当来到他的腰部时，随及又往上捶。 “九妹，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下上你都搞不清楚！”他回头眯起眸对她说。 “这……这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她羞涩地小声说。 “天，这是谁教你的？”齐太风突然转过身，坐直身子对视她的眼。 “是大伙都知道的。”九妹紧张地说。 “偏偏我不知道。” 他的脸靠得好近，让九妹感到非常不自在，才想逃开，但他有力的双臂却紧紧抓着她，不让她稍退分毫，呼出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九妹不安地闭上眼，“二皇子，请你放开我。” “既然知道我的身分，就该明白只有我命令你的分儿，张开眼睛。”他眸心闪现吊诡的笑意。 天！为什么会遇到他这种人呢？九妹心底哀怨着却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好张开双眸，对上他那对邪肆又让人捉摸不定的眸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长得很好看，五官也充满诱惑力，如果性子可以别这么古怪就太好了。 “要你睁开眼而已，居然探究起我了？”他好笑地勾起唇。 “我哪有。”被他说中心思，九妹双腮浮上一层红晕。 “不承认也行，往下继续捶，我的屁股呀……又酸又疼的，近来公事多，常常一整天要批成堆的卷子，真是快累死我了。”齐太风又回到贵妃椅上趴着。 “你还会办公，不是只过悠闲过日子？”她倒是好奇。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个闲人，呵！不过不怪你，通常人都会这么想。”他又指指自己的臀，“快呀！” “不要。”这种地方她怎能随便捶？ “你还真倔！好吧！那你立刻出宫，四千两我也不要你还了。”他摆摆手，闲逸的闭上双眼。 “什么？”虽然不必还四千两是很大的恩赐，可是从小爷爷就教她不能贪人家便宜，她绝不可能这么做。况且，能在宫中学习厨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就这么放弃，她实在做不到。 “怎么还不走？”不耐的口气从他口中迸出来。 “我捶就是。”咬咬下唇，她迟疑了会儿，只好别开脸继续为他捶背，直到了臀部，虽然她有点儿介意，也只好当那是块石头，用力捶下去。 “嗯，挺舒服的，大腿也要……对对，里边一点儿。”他蜷起嘴角笑了笑，故意这么说。 “里边？！”她顿住动作，“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不知何时，他竟坐了起来，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拽，“我看这样吧！你长得也不错，何不跟着我？我可以让你过好日子，你也不必天天辛苦到厨房里干粗活儿了。” “才不！”她往后一退，“求你放开我。” “真的不考虑？” “我不奢望过什么好日子，只想尽自己本分的过日子，至于二皇子你……你太高高在上，不可能真心喜欢我，我也不要这种关系。”她推不开他，只能睁大眸子瞪着他。 “真心喜欢？哈……”齐太风大笑出声，“听好，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人了。” 他爱的女人最后总是横死，如果他命中注定如此，那他宁可不再去爱。 “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你就待在宫里吧！出去。”齐太风甩开她的手，“晚点儿会有人带你去御膳厨房。” “二皇子！”她很讶异他最后会妥协。 “怎么还不走？想跟我玩亲亲？”他又恢复不正经，邪气地勾视她的眼。 “你又来了。”九妹吓得赶紧逃了出去，害怕的模样惹得他又笑了。 但就在这瞬间，他才发现自己今儿个似乎话太多了，也过于多事，而这一切都是这小厨娘的缘故！ 齐太风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吊儿郎当、放荡不羁，最爱带着张坏坏的笑容示人，而在皇后面前则是以散漫的态度来应对。 他对“岩林军总领”这个身份更是觉得厌烦，因为这完全是皇后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让他难以拒绝。 小憩过后，他来到岩林军掌兵处看了几份调查送回的敌军部署图与宫中安危陈述的数据，之后又巡视了一下练武场才回到宫中。 才步进寝宫，就见御膳厨房的主事嬷嬷快步走来，“二皇子，不好了，您交代要进御膳厨房的小丫头好像不见了。” “你说什么？毛九妹不见了！”齐太风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让她去后山打点水，可等了好久却还不见她回来。”主事嬷嬷禀告道。 “我去找！”他毫不犹豫地道。 “二皇子！”主事嬷嬷见他往后山的方向迈步而去，立刻追上道︰“您万万别去，天色暗了会有危险，还是小的派人去找好了。” “不必，你回御膳厨房做事吧！反正现在我没事，刚好很闲。”勾唇一笑，齐太风便离开了。 事实上，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逃避，一想起接下来母后安排的晚宴，他就头疼呀！ 到了后山，步上山路，齐太风扬声喊道︰“毛九妹……毛九妹，你在哪儿？毛九妹……” 等了半天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随着天色愈来愈暗，他的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该死的，这个笨厨娘该不会被我吓着，乘机逃跑了？” 再往前方看去，打水处就在这附近，她会继续往前走吗？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的当口，突然听见附近传来说话的声音。 第三章 他眉一撩，慢慢朝发声处走去，却见毛九妹蹲在前面喃喃自语着。 天，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 齐太风走过去瞧个清楚，竟看见她正在为一只鹿包扎伤口，小嘴儿还嘀咕着。“这样可有舒服点儿？我身上没有药，只好随便摘些药草帮你敷上，以后别再掉进陷阱里！” 他就站在她身后，毛九妹却一点儿也不知情，还拎起裙摆，撕下一块内里为它的腿包扎。 看着她露出的小腿肚，他眸心一紧，瞳仁中泛起红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他，立刻惊问道︰“二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撇撇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听说主事嬷嬷让你打水，你却半天没回去，知道她有多着急吗？” “是吗？不好意思。可是这鹿受伤了，我不能不管。”毛九妹指着经过包扎，已慢慢走远的小鹿。 “这一带属于皇室后山，四周围都经过严密封锁，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八成是围栏出了问题，他得派人查看才成。接着他又看看旁边水桶内的水。“取好水，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是的，我马上回去。”九妹立即扛起两只沉甸甸的水桶，吃力地往山下走去。 齐太风双手环胸跟在她身后，看着扁担压在她纤细的肩上，像是快要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垮，只见她脚步颠簸了下又急忙稳住，扁担挂着的两桶水经过摇晃都快溢出一半了！ 他忍不住大摇其头，“扛不动吗？” “不，我行，我绝对行的。”毛九妹怕他认为她连扛个两桶水都不行，把她赶出宫那就糟了。 “真行？”他饺着一抹邪笑，“要不要我帮你？” 毛九妹抬头看见他嘴角挂着的诡怪笑容，如果她说好，就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调侃她的话了？她赶紧摇摇头，“才不要。” “真不要？我的代价不高，只要一个亲亲就行。” “不必了，我扛得动的。”又是亲亲！九妹眉心一蹙，硬扛着两桶水，加快脚步往前走…… “喂，你……” 他才开口，她的脚已踢到石头，整个人往前扑跌，“啊……” 她娇小的身子就这么摔在水桶上，因为模样实在太滑稽，齐太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听着他的笑声，摔得全身疼痛的九妹难受的噘起唇，但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 “二皇子，水都打翻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打好水就会立刻回去。”拿起水桶，她难过的往回走。 齐太风看见她手背上被石子划伤了，于是喊住她，“你受伤了。” 她摇摇头。“只是皮肉伤。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看看。”他这几年已无心去关心旁人，但是她手上那明显的伤口，让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检查，然而不看还好，仔细查看才发现她连衣裳都划破了，可见刚刚那一摔并不轻！ 见她眼角悬着泪珠，齐太风眼底出现复杂的光影！他拉住她问道︰“还有没有哪儿受伤？” “没有。”她摇摇头，被他突来的关切弄得很不自在，“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你真把我当坏主子了？”他拽住她的手，“水就别打了，让其他人来挑水，你跟我走。” “啊！”被他一拉，九妹的膝盖痛得紧，忍不住呼疼。 “你的脚？”他眉心锁起，随即蹲了下来，“我看看。” “不用，我去去就来。”九妹往后退，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拎起水桶拔腿就跑，一路上忍着疼痛直往溪边奔去。 齐太风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毛九妹，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好，看我怎么惩罚你……” 身材颀长的齐太风很快追上九妹，瞧她那微跛的走路姿势，显然是受了伤，他连忙挡住她的去路，“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我不敢。”瞧他的目光锐利得吓人，九妹心颤的回道。 “不敢？”齐太风轻哼，“那你坐下。” “做什么？”他老是要求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每每面对他，都令她心底发毛。 “你的问题还真多。如果我要你去倒杯茶，你也要问做什么吗？”一手撑在旁边的树干上，他将她圈在自己与山壁之间。 她无言以对，只好被动的坐下。 他立即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裙摆，想查看她的伤口。 “二皇子，不可以……” “为何不可？是伤要紧，还是你顾虑的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事要紧？”将裙摆卷到她的膝盖处，才发现她的膝盖撞破了，留下不浅的伤口。 他赶紧从衣襟内找出伤药为她洒上，再从她方才已撕毁的内里又扯下一块布。 “你这是做什么？”她瞪大眸子，双腮瞬间红透，又羞又窘。 “不撕你的衣裳难道要撕我的？反正你这裙子已经不能穿了，回去后我会买几套给你。”为她包扎好伤口，他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谢谢，我去打水。”她一跛一跛的要越过他。 “知道我一定没办法丢下你，所以跟我玩这招？”他拉住她，抿唇一笑，“别再想着打水了，下山吧！” “……啊！二皇子。”不等九妹把话说完，齐太风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山下走去。“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见的……”她好惊慌。 “看见就看见，无所谓。”他早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九妹就算猛踢小腿、扭动身子，仍是没办法从他的臂弯中挣脱，最后索性不再挣扎，安分的靠在他怀中。本来还想着等他累了就会放她下来，偏偏他像是丝毫不受影响，连大气也不喘一下，看似轻松惬意。 而当时间慢慢过去，她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与坚实双臂所带来的安全感，偶尔偷瞄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和平日的散漫与闲逸有所不同。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就在九妹正专注探究他真实的一面时，他的目光也投射向她，两人就这么四目交接，四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 齐太风半眯着眸，凝睇她好一会儿，看着她亮眼灿烂的眸影，还有藏在里头的纯真，这抹真是他在其他女人眼中所看不见的，竟然会触动他的心？ 九妹被他瞧得两腮瞬红，立刻转过脸蛋，就在此时他们已经从后门入宫，而皇后身旁的宫女小鸢也已经等在那儿很久了。 “二皇子，您终于回来了，听说这么晚了您还去后山……”小鸢看着他怀里的九妹，吓了跳，不解地问︰“这位姑娘是？” “你有资格问这么多吗？”他眯起双眸。 小鸢心一慌，立即低首道︰“是……小的不敢，只是……” 都回宫了，他还不放她下来！九妹极度不安的挪了挪身子，“二皇子，让我下去。” 齐太风这才放下她，烦闷地问着小鸢，“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晚宴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说时，她的眼神仍不时盯着齐太风身后的九妹。 齐太风闭上眼，看来还是逃不过，只好无奈地挥挥手，“你去禀告皇后我马上过去。” “是的，二皇子。” 小鸢离开后，齐太风回头对九妹说︰“你先回房里歇着吧！” “可是御膳厨房……” “你都受伤了还想去御膳厨房？别事情做不了，还成为别人的麻烦，别再逞强了，就跟主事嬷嬷说是我交代的。” 说完，齐太风便回寝宫换了件衣裳，直接前往荣华宫。 来到荣华宫，一踏进宫内大厅，内侍见着他立即弯身行礼，“小的恭迎二皇子。” “我母后呢？”齐太风发现皇后并不在这里。 “在后面紫兰亭宴请江吏郡大人，皇后娘娘有交代，倘若您来了就请您赶紧过去。”内侍恭敬道。 “我知道。”一想起“宴无好宴”这句话，齐太风的脚步便不自主的放慢了。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就算再逃避也是枉然。 才到紫兰亭，就见皇后端起怒颜，责问道︰“不是说过今晚要宴请江大人，你这是干嘛？这么晚才出现？” “忘了。”齐太风两手一摊，勾唇轻笑。 “忘了？”皇后扬高音量。 江大人见状连忙缓颊，“皇后娘娘，二皇子乃岩林军统领，事务繁忙，忘了这等小事并不算什么，能拨空过来已经是咱们的荣幸了。” “唉，怎么这么说，他来迟了就是怠慢，还说忘了……这……”皇后朝齐太风轻咳两声，“还不坐下？” “是，母后。”齐太风坐下后，看也不看江大人的千金，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喝着酒，就和以往一样，对于这样的场合总是散漫以对。 皇后见他如此，在心里重重叹气，这是第几次了？ 江千金在皇后的暗示下，赶紧举起酒杯，“二皇子，见你酒量不错，我也可以小酌几杯，就先敬你一杯。” 齐太风这才看向她，“这杯酒喝了也不会改变一切，如果你可以接受那就喝吧！” “这……二皇子可能误会了，我没有要改变什么。”江千金尴尬地看了看皇后，而后含蓄的将杯子里的酒喝下。 “太风，你再这么下去，母后可要生气了。”皇后低声指责道。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您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 齐太风索性站起，“不扫各位的兴，你们慢用吧！” “等等，我和江大人有点儿私事要商议，你留在这里陪陪江千金。”皇后不管他愿不愿意，对江大人说道︰“我们移驾偏厅吧！” 知道皇后的用意，齐太风眉头像蚯蚓般地蜷起。老天，母后这招还没玩腻吗？怎么不换换其他花招？ “是，当然可以。”江大人意会地站起，嘴角暗藏笑容，可以想见皇后会这么做，表示对他的女儿很满意了。 “那我们走吧！”皇后先行站起转往偏厅。 江大人随后站起，尾随皇后离去。 江千金逮到机会，赶紧示好，“听说二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改天可以一起去骑马或下棋吗？” “对不住，最近岩林军掌兵处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他又喝了杯酒，一口回绝。 “这……最近没空没关系，那么下个月呢？”她又试问。 “下个月的事谁能预知？我看你还是先物色其他对象比较实际，免得浪费青春。”他突然靠向她，近距离观察她的五官，皱着眉头说︰“我看你年纪应该也不小了，额头已经出现皱纹了。” “真的？”江千金吓得赶紧捂住脸，却没看见齐太风玩笑似的笑容。 “不信的话就赶紧回去照照镜子。唉！不知母后与江大人在聊些什么，我也过去看看吧！” “二皇子！”江千金的一张小脸皱起，随即站起拎着裙摆快步追了过去。 可以预见的，二皇子进入偏厅见过皇后与江大人之后，便佯称有事先行离开了。 “太风……太风……”皇后喊不住他，也只能认栽。“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还请江大人见谅。” 第四章 “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依二皇子的才能将来必定是东宫太子的第一人选，他有他的职责所在，我们又怎能牵制他？”江大人极尽奉承之能事，“时间不早，下官和小女也该回去了。” “江大人能这么想，那我也安慰了，有机会再和令嫒进宫来看看我。”皇后笑了笑，随即对林内侍说︰“送江大人。” 待江大人离开荣华宫后，皇后又叫来小鸢，“你可知道二皇子在忙些什么，真是为了岩林军的事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我去二皇子的寝宫找他时，听说他去了后山，就为找一个厨娘。而我才到后门就见他回来，手里还抱着那个厨娘。”小鸢据实以告。 “厨娘？”皇后眯起眸，“唉！算了，折腾一晚我也累了，这事改天再说。” “小鸢扶您进去歇息。” 隔日一早，九妹便到后山打水，待主事嬷嬷来到御膳厨房，已见水桶里都储满了水。 她望着九妹，语气不善地说︰“我让你打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天。”九妹心虚回道。 “既然知道是昨天，却让我等了好几个时辰，现在才打水过来又有什么用！”主事嬷嬷又气又火。 “对不起主事嬷嬷，那是因为……因为我遇见一只受伤的小鹿，为了救它所以耽搁了。”九妹垂着脑袋，小声地说。 “小鹿！呵……”主事嬷嬷摇摇头，冷笑两声，“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你不觉得太多事了吗？” “怎么可以说是多事？如果不救它，它就会死。”在九妹心中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的性命都是很重要的。 “天呀！你以为你还是在外头食堂做事的小厨娘吗？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皇宫内苑，御膳厨房掌理的可是宫内所有人的膳食，还包括皇上与娘娘的御膳，你怎么还有心思顾及一只鹿，如此的心不在焉？”主事嬷嬷愈说愈火。 “主事嬷嬷，对不住。”九妹难过的跪了下来，可当膝盖一触踫地面，那疼痛还是让她咬紧了牙根，尽管难熬，但她仍旧连一声也不吭。 “你这是干嘛？别跪我。”主事嬷嬷眉头皱得更紧了，“起来吧！” “不，您不消气的话，我就不起来。”九妹坚持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拗，说不听呀？”想她在宫中做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固执的丫头。“算了，若不是因为二皇子，我早就赶你走了。听好，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犯，可就没得商量了。” 听了这番话之后，九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我绝不会再犯的，谢谢主事嬷嬷，谢谢您。” “还不快起来，赶紧去干活儿。”她还真是拿这丫头没辙。 “是。”九妹吃力地站了起来。 “二皇子交代他的膳食由你负责，你自己去张罗吧！除此之外，你还得做助手，听见了吗？” “我知道，我会好好做的。”她听话的点头。 “既然你明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去忙吧！”主事嬷嬷见其他人也到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免得昨天的事传了出去。 “好的。”九妹开始盘算着要做什么样的早膳才好。既然要负责二皇子的膳食，无论如何她都要做最美味的早膳给他吃，以报答他三番两次的解救才是。 半个多时辰后，早膳已经完成，九妹对主事嬷嬷说︰“我这就送去给二皇子用。” “好，快去吧！”主事嬷嬷挥挥手。 九妹于是提着食篮走向二皇子的宫苑，由于她曾经待过这宫苑，里头的内侍与宫女都认得她，大伙也都喜欢她单纯善良的个性，加上她的笑容又甜，更是受人欢迎。 “九妹，你来了。”内侍问道。 “对，我给二皇子送早膳来了。”她笑着回答。 “那快请，二皇子醒来一会儿了。” “谢谢。”九妹突地顿住脚步，接着从食篮内拿出一个纸袋，“这是我多准备的，给你们吃。” “我们也有分？你能在御膳厨房工作，手艺肯定不错，我们有口福了。”内侍笑着接过手。 “得等吃过才知道，合不合胃口都可以告诉我喔！”九妹朝他们点点头之后，便拎着食篮走进里头。 她在寝宫内绕了圈，最后在书斋找到齐太风，“二皇子，原来你在这里，我送早膳来了，趁热快吃。” 他闲适的看着她，斜坐的姿态迷人，双腿还跷在一旁小凳上。 九妹打开食篮，将早膳一一端出来，“这些都是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希望二皇子会满意。” 他饶富兴味地瞅着她，随即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口，“嗯，滋味儿真不赖。” “你喜欢就好。那你慢用，我回御膳厨房了。” 九妹正要离开，才转身就见房门已被推开，走进屋里的是位雍容华贵、打扮华丽的妇人，而她身旁站着的婢女不就是昨晚从后山回宫时遇见的那位？ “你胆子还真大，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行礼？”小鸢心底奇怪，怎么又遇到这个厨娘。 九妹吃了一惊，立即跪下，“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你是？”皇后娘娘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蛋。 “母后，您不是最重礼仪的吗？怎么来我这里也不让内侍通报一声，就这么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齐太风乍见母后驾到，随即站起，不耐地说道。 “如果让人通报，我会看见这个女人吗？”皇后的目光仍停在九妹身上，“她是新来的奴婢？” 九妹被她瞧得浑身发毛，跪着一直不敢起来，“小的是……”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齐太风抢了她的话。 “等等，你先回答我，你在哪儿做事？”皇后索性直接问道。 “小的叫毛九妹，目前在御膳厨房工作。”她微微颤抖地说。 “毛九妹？御膳厨房！新来的厨娘？”皇后看看她，想到小鸢说过的话。 “母后，她是我带进宫的，主事嬷嬷觉得她厨艺颇佳，便让她待在御膳厨房。”齐太风索性替她说了。 “什么？是你带进宫的？”皇后大为惊讶，性情淡冷的儿子怎会做出这种事？ “你是疯了吗？居然把这种低下的女人带进宫来！” 他没想到母后竟然反应如此激烈，忍不住勾唇一笑，“母后，不过是进宫里做菜，需要多高贵的姑娘呢？那么要不问问昨儿那位江大人的千金，愿不愿意来咱们御膳厨房工作？” “齐太风，你别装疯卖傻！”皇太后直接走进书斋，坐下后咄咄逼人道︰“你会带这个女人进宫肯定不单纯，到底是为什么？” “真不知道您要我说什么？”他靠在门边，一会儿看看上头、一会儿看看地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调查过了，你昨晚没有赶来用晚膳就是因为她吧？”皇后指着毛九妹。 闻言，齐太风锐利的目光往小鸢脸上一瞟，吓得她赶紧垂下脸来。 皇后又将矛头指向九妹，“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皇宫内苑岂是你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可以进来的？” “皇后娘娘……”九妹心口一震。 齐太风则眯起双眸，“母后，她是我带回的厨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您又何苦找她麻烦。” “我心意已决，你什么都别说了，过阵子我会再找江千金进宫里小聚，你可别再找理由推托了。小鸢，咱们回宫。”皇后落下这话，转身便走。 齐太风偏不想当个傀儡，成为母后奠定自己地位的棋子，不想任由她摆布，况且他也清楚九妹有多想待在御膳厨房里，既然将她带进来，他又怎忍心看她失望？ “知子莫若母，母后，您还真了解我的心意。”他突然对皇后的背影笑说。 皇后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您知道我会带她进宫必有原因，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她。”他眉一挑、勾唇一笑。 “什么？”皇后瞪大眼。 “所以今后别再让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见面了。”他反讽道。 “放肆！你竟拿大人的千金与这个野丫头比较？” “她不是什么野丫头，我说了她是我喜欢的女人。”瞧母后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索性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母后，您就成全我们吧！” “齐太风，你这是什么样子！”看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皇后气得浑身发抖。 “不久宫里的人都会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您将她赶出宫，大伙肯定会以为我始乱终弃、玩弄小厨娘的感情，这事若传迸父皇耳中，您想会如何？而且我敢保证，这事不出三日便会传遍整个帝京，这对孩儿是多么不利的事呀！”为了日后的自由，齐太风不得不这么做。 皇后抚着胸口，不敢相信地指着他，“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当真喜欢她？” “我没必要骗您。”他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是想拿她来威胁我了？”皇后锐利的目光逼视着还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的毛九妹。 “母后，您真的误会了，儿臣怎敢？” “你……”皇后本想对他发脾气，但旋念一想，这小子分明是在骗她，谁会相信他真喜欢这个平凡的丫头。 算了，就饶他一次，反正皇上要选储君是两年后的事，她也不必急于一时，就让那丫头陪他玩玩，等他没了新鲜感，怕还不把她赶出宫？ “好吧！这回就依了你，我会等着看的。”皇后气得将手中的丝绢一甩，带着小鸢离开齐太风的寝宫。 眼看母后走远后，齐太风重重吐了口气，随即站起。然而，他却见九妹的膝盖像是黏在地上，跪在那儿仍不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 “我……我腿麻了，起不来。”原本膝盖已经很疼了，这下变得又酸又麻，就算怎么使劲儿也起不来。 “你还真是。”他顺手将她抓了起来。 九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觑着他好看的侧面线条，明知不该问，但是不问个清楚她又觉得疑惑。 “二皇子，刚刚……刚刚你对皇后娘娘说的话……” “怎么？你信了？”他咧嘴一笑。 “我知道不可能，但……但你怎么可以拿人家当挡箭牌？” 就算早知道事实是如此，但为何亲口得到证实之后竟会有点伤心，真该怪自己，方才好像被他的话弄得心头起了骚动。 看着她那副落寞样，齐太风心里隐隐生痛，更不解为何跟母后这么说之后，他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后悔？ “不开心了？有很多女人可是恨不得能当我的挡箭牌呀！”他故作不在意地抹去她眼角的泪影，“还哭，就这么在意我？” “才没有，只是……只是不想被人利用。”被他这一说，九妹羞愧极了，随即将他重重推开，羞窘地逃出去，往御膳厨房奔去，直到御膳厨房外，她的心仍重重地撞击着胸口，非常懊悔方才为何要直接问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唉！”毛九妹叹口气，“算了，只要别把我赶出宫，随便二皇子怎么利用，我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转眼间毛九妹已经在御膳厨房待了近半月，虽然不算久，但是她已经可以得心应手，甚至还得到主事嬷嬷多次的赞赏。 第五章 但是，同在御膳厨房担任助手的几位同伴，却老是在一旁耳语着，他们异样的眼光让九妹感到非常不自在。 今儿个她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小秋、俞儿，请问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进。” “没事。”她们冷睇九妹一眼后，使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求求你们别这样，我是真心喜欢在这里做事，想好好与你们相处呀！”九妹过去拉了拉小秋的手。 小秋看看她，无奈地叹口气，这才问︰“你到底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 “啊？”九妹还真被她给问傻了，“我……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二皇子为什么要将你带进宫里？”俞儿看不下去也问。 “他认为我的厨艺还可以，这才把我带进宫。”九妹见她们一副不相信的眼神，赶紧强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为何现在宫里传言你和二皇子是那种……那种男……男女关系？”她们想问又觉得尴尬，不知怎么说才好。 听小秋这一提，九妹已确定前几天发生的事已经传进她们耳中。思及此事，九妹就觉得难受，因为这种被人拿来当挡箭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因此这几天，她都请人替她送膳食去二皇子的寝宫，要不就是趁他还没回来之前赶紧送去。 “其实……”九妹垂下脸，“其实前阵子我送早膳过去二皇子寝宫时，偏巧遇见皇后，二皇子就拿我信口胡谒，目的只是想搪塞皇后。” 这事原本与她无关，她也不愿多言，可如今被误会了，她真的不希望成为众矢之的，自然得解释清楚。 “哦！我懂了，这些年来皇后老是要二皇子赶紧成亲，生个孙子，三天两头请某某大人的千金来宫里作客，为的就是要替二皇子选妻，我若是二皇子也烦啦！” 小秋看看九妹，原本的不满情绪转为同情，“原来是这样，你……你还真无辜，难道皇后没找你算账？” “皇后为何要找我算账？”九妹不懂了。 “你还真傻，二皇子拿你挡了皇后今后所有安排的相亲，皇后不拿你当眼中钉才怪。” 毛九妹乍听之下，冷汗都冒了出来，“这……这怎么办呢？” “我想是没关系的。”俞儿敲敲太阳穴，想了想说︰“已经几天过去都安然无事，可以想见皇后并不相信二皇子的话。” 小秋帮腔道︰“没错没错，九妹怎能跟那些大家闺秀比呀！皇后应该不会在意才对……” “是呀是呀！”俞儿点头如捣蒜。 听她们这一说，她的心发出强烈的疼痛，她进宫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单纯想做菜顺便学习厨艺，可如今却被渲染得这么复杂！ 知道毛九妹只是被二皇子利用，小秋和俞儿不再介意，也不再排挤她。 “对了，二皇子今天的晚膳让我送吧！”俞儿突然挂起笑脸，有所求道。 “可以呀！”九妹点点头。 “我现在终于明白这几天你为什么都让小田替你送膳食给二皇子，见了他很尴尬吧？”小秋非常理解道。 “嗯。”九妹苦笑。 “那以后这种事都让我去做吧！”俞儿笑了笑，随即端起食篮便走了出去。 俞儿这丫头就是这样，虽然人不坏，就是嘴巴臭，对二皇子更是忠心，只要每天能看他两眼，夜里作梦也会笑。 来到二皇子寝宫时，正好见他回来，俞儿笑若春花地说道︰“二皇子，我送膳食来了。” “搁下就好。”又不是九妹？齐太风的眉头轻皱了下，“九妹呢？” “她？呃……她在忙，御膳厨房这时间正忙着呢！”俞儿干笑地回道。 “她忙？那你怎么不忙？”他半合着眸看她一眼，“去叫她过来。” “是。”俞儿瘪着嘴儿，慢慢走了出去。 回到御膳厨房，她懒洋洋地对九妹说︰“二皇子要你过去。” 九妹心头倏然沉下，就不知道二皇子又要对她说什么。 俞儿鼓着腮，气呼呼地说︰“刚才他问我你怎么没送膳食去，我回他你很忙，他竟然反问‘那你不忙吗？’亏我这么崇拜他。” “二皇子可有说要我去做什么？”九妹有点儿紧张。 “谁知道，去看看吧！” “是呀！你就算逃避也没用，快去吧！”小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些我们来做就行了。” “好，谢谢。”九妹褪下围裙，拭了拭手后，走出御膳厨房。 心情不安地来到二皇子寝宫外，她在外头出声问道︰“二皇子，我是九妹。” “进来。”齐太风懒懒回道。 九妹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听说你找我？” “最近很忙？”他连头也没抬地问︰“没想到成为厨娘之后比我还忙！” “我……”九妹瞧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句句带刺，忍不住说︰“二皇子好像很不高兴？不高兴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闻言，齐太风这才抬起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竟然敢说自己不高兴？” “我被利用，能高兴吗？”九妹噘起唇。 “怎么老说自己被利用呢？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是不是会开心的飞上天了？”他俊逸的五官带着一丝兴味儿。 “二皇子！”她心一惊。 “还想否认？” 一对上他犀利的眼，九妹立即噤了声，“算了，我不想解释，何况那事已经过去，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晚有人要请我去看戏，你随我一起去。”他抬头望她一眼，“就这样，你可以下去了。” “我能不能不去？”今儿个晚膳主事嬷嬷要亲手做一道非常精致的佳肴，她可是等了很久的，不希望就这么错过。 “你说呢？这事由不得你，”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去准备吧！” 九妹揉揉鼻子，噘起唇低声抱怨着，“既然二皇子这么说，我去准备就是，先退下了。” 齐太风扬眸，正好瞧见她鼓腮噘唇的模样，心情莫名大好。 说不上为什么，她单纯的模样和傻气的笑，总是可以解除他心底的烦闷与不安，让他直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 离开二皇子的寝宫后，毛九妹回到房里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接着和他一同前往帝京的酒楼听曲看戏。 原以为二皇子是要她随行伺候，没想到他居然要她坐在他身侧，与他一块看戏喝茶。 “二皇子，这样不好吧！我还是站在你身旁伺候你的好。”九妹才要站起来，但他硬是将她按下。 “别乱动，我要你陪我看戏自然有我的目的。”他凑在她的耳畔压低嗓说。就在这瞬间，他仿佛可以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味不同于一般，而是一股清新的香草气味。 似椿萱、紫苏、芝兰…… “什么目的？”九妹一抬眼，便对上他凝神的表情，然而她靠他靠得这么近，令他一时走了神。 他赶紧摇摇脑袋，回神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这次我会被请来听戏，自然是有人想要借此确认罢了。” 她疑惑地看看邀请二皇子看戏的主人，小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齐太风扯唇一笑。“你只要乖乖坐着，尽量贴近我就行了。” “什么意思？贴近……”她这才发现他们靠得有多近，直觉不妥的往后退，全身跟着泛起热来。 她深吸口气，刻意忽略这分心悸，直言道︰“能不能找别人做这差事？我不行，做来更不像。” “为何不行？”他勾唇一笑。 “因为我怕……我怕……”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哪天真会掉进他那对魔魅温柔的双眸中，再难自拔。 “怕我母后？”他却如此认为，随即扬声笑道︰“放心，就因为她不信，所以不会找你麻烦，至少暂时不会来烦我了。” “既然皇后娘娘不信，那我们何须演戏给她看？”就算演得再逼真，也是假的呀！ “那就让她由不信慢慢转变成半信半疑。”齐太风撇撇唇，脑海中已有了算计。 “好复杂，我不懂。”为何他不肯放过她，现在她只想将御膳厨房里的事做好。偏偏他的影子挥也挥不去，不时萦绕在她脑海，教她怎么也忘不掉，实在太折磨人了！ 闻言，齐太风忍不住笑了，接着欺近她的耳说︰“你不需要懂，只要配合我，知道吗？” 他温热的气息吹进她耳中，无由的令她心口一麻。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伴随黑夜而生的魔魅，所说的每句话都让她无法反驳，而她也只能听话的配合他了。 “别傻傻的坐着，喝点酒吧！”说着，齐太风为她斟了杯酒。 “二皇子，你不必这么做，会折煞我的。”她惊愕地说。 “折煞你？”齐太风差点儿喷笑出声，“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你有被折煞的样子呢？” “二皇子是在取笑我吗？”她皱起眉。 “只是在逗你。”说完，齐太风又畅意的大笑出声，跟着又喝了好几杯。 而在一旁监看他们的几个下人直觉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看来二皇子真是被这个小厨娘给迷乱了心，只是这话又该怎么对皇后娘娘说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真是讨厌。”九妹小小声地咕哝着。 “这么小声，人家还以为咱们在打情骂俏呢！呵……”说时，他故意将手搭在她肩上，故作亲昵状。 若不是故意想演戏给母后看，他还真对这种戏曲没兴趣，真不懂母后在想什么，难道非得成了亲，生下儿子，才能巩固他竞争东宫太子的地位吗？ “你听见了？”他怎么有这么好的耳力！ “当然，以后要说我坏话，最好在心底骂就好。”他拿起酒又为她倒了一杯，“你也多喝点儿，起码也吃点儿点心，这对你而言可是难得的机会。” “是，我知道。”看着桌案上这么多点心，她想，尝尝这家店的点心也不错。 但是随着戏曲从开始到结束，二皇子一直喝酒，到最后居然醉了！ “二皇子，你别喝了，这样怎么回宫里？”他出宫时只带她一人出来呢！她没法扛着他回去呀！ “别吵，难得可以放松，干嘛一直催，何况周围有这么多人陪，好玩。”他压根不在乎身旁几位陪着欣赏的大官作何感想，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这样几壶酒下肚之后，他已快要不省人事，九妹索性拿开他面前的酒壶，对他同桌的几位大人说道︰“对不起大人们，二皇子已经醉了，我必须送他回去。” “也好，二皇子实在喝多了，要不要雇辆马车送你们回宫？” “谢谢，那就麻烦大人了，刚刚出宫时，二皇子坚持要用走的，不肯搭马车，我也很无奈。”毛九妹站起身，对几位大人说道。 “没关系，只不过举手之劳。” 不一会儿马车来了，九妹小心地将二皇子扶上马车，返回皇宫。 回到二皇子的寝宫后，九妹不敢惊扰其他人，一个人使劲儿地将他扛进内室的暖炕上。 “以后再喝这么多酒，我就不再管你了。”九妹气喘吁吁地说道。 替他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他却突然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哪儿？” 第六章 “你……”九妹意外地望着他张开的双眸，“你没醉？” “只是微醺，我岂是这么不中用。”齐太风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瞳如清澈的潭水般。 “那……那你为什么要装醉？知不知道我扛得好累！”九妹不解地说道。 没想到他却笑得开心，对她眨眨眼，“因为你的身子软软的，靠着很舒服啦！” “二皇子，你愈来愈过分了。”她噘起唇，“既然我使了全力扛你回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 “你是指什么？我把你带出去的目的？还是装醉的目的？”他扯唇一笑。 “你方才在酒楼已经告诉我带我去看戏的目的，可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皇后娘娘都不相信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母后做事一向很小心，近来一定会暗中观察，倘若我母后最后真信了，也只能认了呀！”他笑睇着她，“到时候你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然而，九妹一点儿也不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开心，“你……你玩够了没？谁想做凤凰，一个不小心就跌得粉身碎骨。” 靠近他，又闻到一身酒味儿，“二皇子，你该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齐太风却拉住她的手，“要不要跟我一起洗呀？” “你还真是。”九妹用力甩开他的手，面红耳赤的从他面前逃开。 瞧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齐太风不禁畅意笑了出来，但随即太阳穴阵阵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紧皱双眉。 “天，我还真是喝太多了……” “你说什么？昨天二皇子带着那丫头一块儿去看戏？”皇后得知这件事之后，震怒地拍了下桌案，力道之大连案上瓷碗的盖子都掉了下来。 “没错，两人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还真是亲热呢！”小鸢还在一旁直加油添醋。 “我以为安静了一阵子，那丫头已有自知之明，还有太风也醒悟了，没想到非但如此，他们还变本加厉，简直是太过分了！”皇后拍了拍胸脯，一口气差点儿梗住。 “皇后娘娘，您万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小鸢赶紧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不行，不能再任由他们恣意妄为。”皇后眯眸想了想，“去将柳护卫请来。” “是。”小鸢立刻离开荣华宫。 不多时，柳强来到荣华宫，向皇后行过礼后，恭敬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找我？” “对，我要你去把御膳厨房里的毛九妹带过来。”被逼急的皇后不得不出此下策。 “毛九妹！”柳强想了想，“我听说过此人，她不是二皇子的……” “她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气愤不已地说︰“总而言之，你别顾虑二皇子，只须听我的话将她带来。” “是，小的这就去。”柳强领命前往。 直到御膳厨房，柳强对着里头的厨娘问道︰“毛九妹是哪一个？” 九妹闻言，看向门外，当瞧见一脸大胡子的柳强时，立即走出去说道︰“我就是，请问您哪位？”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跟我走就行。”他看着她清丽的面容。 “这……”由于主事嬷嬷不在，她不安的看看小秋和俞儿，小声问着她们，“这位是？” “他是皇后身边的柳护卫，或许是皇后找你，快去吧！”小秋附在她耳边，压低嗓又说︰“看来皇后沉不住气了，你可得小心点儿。” 被小秋这一说，九妹不禁紧张起来，可是他既是皇后派来的，她又不能不从。 “好，请等会儿，我马上好。” 洗洗手之后，九妹便跟着柳强一起离开御膳厨房。 这一路上，她心神不宁的，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而柳强守在她身后，可以看出她的不安与颤意，还有那娇小的身子因紧张而微缩的模样，不禁想既是二皇子的女人，皇后又为何要找她出气？ 才进入皇后的荣华宫，柳强便将她像犯人似的往地上一压，“皇后娘娘在此，还不赶紧跪下？” “是，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她颤抖地说。 “听说你昨晚和二皇子去听戏？”皇后戴着翡翠指套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下自己的发鬓。 “是。”九妹颤抖地回道。 “还敢说是！”皇后冷笑，“真以为我没反应，你就可以如此放肆了？柳强，把她带到柴房关上几天，一天给她吃一顿。” “呃！可是皇后娘娘，这如何向二皇子交代？”柳强直觉不妥。 “需要交代什么？别告诉他，让他去找就行，你暂时离开帝京，过阵子再回来。”皇后娘娘立即嘱咐道。 “是。”既是皇后下的令，柳强也只能听命，他将九妹拉了起来，“跟我走。” 九妹伤心地望着皇后，“皇后娘娘，奴婢不知哪做错了，陪二皇子去看戏是二皇子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皇后娘娘……别关我……皇后娘娘……” 柳强听着她一声声令人心碎的哀求声，心底甚是难过，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希望二皇子知情后不要怪罪他才好。 毛九妹被柳强带走一整天了，偏偏主事嬷嬷这阵子忙着别的事，一直没进御膳厨房，始终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第三天，仍不见九妹的踪影，小秋和俞儿心底有些不安，却又不知该找谁问。 幸好这时候主事嬷嬷来了，小秋连忙将九妹被带走的事告诉她。 主事嬷嬷脸色赫然大变，闭上眼皱着眉头，“不好了，这下真的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您的意思是……”小秋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捂住嘴，把话梗在喉头，眼睛瞪得像龙眼似的看着前面。 主事嬷嬷顺着她的目光转身一瞧，惊见是二皇子，立即曲膝福身道︰“二皇子，您怎会来御膳厨房？” “毛九妹呢？”他闲逸的靠在门边看着她们，“不亲自送膳食来已经很大胆了，最近送的膳食又是怎么搞的？完全没有九妹的味道。” “呃……这个……那个……”主事嬷嬷吞吞吐吐的，真不知该不该说，说了之后可会闹出轩然大波？ 他不耐地双手抱胸。“到底是什么？舌头打了结，连话都不会说了？” “九妹她不在，二皇子能不能晚点儿再来？”主事嬷嬷尴尬回道。 “不在？”齐太风蹙起眉心，“去哪儿了？” “到宫外去了。”天，主事嬷嬷真担心以后会下地狱、被割舌头。 “离开了？”他很惊讶。 “不是，只是行事出宫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主事嬷嬷嘴角拉出一抹笑，“请二皇子先回宫等，倘若九妹回来了，我会让她去找您。” “是呀是呀！请二皇子先回宫休息。”小秋和俞儿异口同声说道。 瞧她们虽然都说九妹出宫，但是做奴婢的哪能随意出宫，再看看她们怪异的表情，齐太风一眼就瞧出有问题。 他的语气带着不耐与烦郁，“你们是不是在宫里待腻了？如果不想待的话可以直说，我无条件送你们出宫！” 几个人都吓住了，主事嬷嬷随即对小秋她们说︰“你们进去做事，让我来说。” “是。”小秋和俞儿对齐太风福了福身后便退了下去。 “说吧！九妹到底怎么了？她不在御膳厨房已经有三天了吧？”他的舌头可是很厉害的，这三天的膳食少了种滋味，根本不是九妹做的。 “没错，九妹已经消失三天了，据小秋说，九妹是被柳强护卫带走的。” “她被柳强带走了？”齐太风收起散漫的态度，挺直背脊认真地问。 “没错，听说三天前被带走就没再回来了。”主事嬷嬷看他脸色骤变，不禁提心吊胆了起来。 “母后……母后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气得立即转身，要去向母后问个清楚。 “二皇子，好好说，如果来硬的对皇后娘娘是无效的。”主事嬷嬷可不希望他闹出什么大事来。 “那也得看她怎么说了。”齐太风丢下这话之后，便直接往荣华宫走去。然而他的内心却焦躁不已，就不知道九妹这三天到底被母后折磨成什么样了？ 都该怪他，当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就该来问问，怎么会以为她又在跟他闹别扭，还强忍着不来找她？ 走进荣华宫，齐太风根本不理会内侍与宫女的问安，直接冲了进去，“母后……母后……” 正在大厅的皇后抬头瞄他一眼，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你这是干嘛？这么冒冒失失的。”皇后喝了口茶水，闲适地问道。 “母后，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把九妹带去哪了？”他急切地问道。 “从现在起她完全与你无关，你就别再问了。”皇后一派轻松地说道。 “与我无关？母后，我不是说过了，她是我带进宫的，不管她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有关！”齐太风激动地说道，见皇后没有理会，他又道︰“好，您不说是吗？我自然会找到她。” 齐太风气得拂袖而去，在宫里四处找不到柳强，忍不住重叹口气。 母后非得赶尽杀绝不可吗？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以他对母后的了解，还不至于将九妹遣送出宫，应该是暂时将她囚禁起来了，只是宫廷如此之大，她会被囚禁在哪儿？ 事不宜迟，他唤来岩林军最信任的手下江越扬，“越扬，我要你去办件事，你要小心进行。” “是。”江越扬拱手道︰“不知二皇子有何吩咐？” “派人去找柳强，我估计他应该是离开帝京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找个细心又可靠的人，暗地跟踪小鸢。” “小鸢！”江越扬眉头一扬，“她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 “没错，就是她，我母后前几日派柳强带走毛九妹，如今毛九妹行踪不明，唯有跟踪小鸢才可能得知她的下落。” “属下知道了，也明白该怎么做。”江越扬点点头。 “一切小心，千万别被发现，我母后也是很精明的。”齐太风提醒道。 “属下亲自去跟踪小鸢，还请二皇子放心。”江越扬回道。 “好，你去吧！”齐太风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眉心轻拢。 过了晚膳时间，心急如焚的齐太风终于接获江越扬的回报。 “二皇子，有下落了。” “你快说，毛九妹人在哪儿？”齐太风急切地问道。 “被囚禁在宫廷后门处的柴房。”江越扬恭谨地说道。 “柴房！”齐太风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母后会这么狠心，将九妹囚禁在那种地方，“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江越扬离开后，齐太风便直接往宫廷的最后方走去，从没到过这地方的齐太风讶异于此处的颓倾，“这是什么鬼地方，宫廷里竟也有如此荒凉之地。” 这后门一带是这般死寂，就像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只是柴房在哪儿？怎么四处都找不到？ 绕了好大一圈，他终于看见偏僻角落的一间木屋，他心急地走了过去，透过窗子往里看，里头却是一片昏暗！ “九妹……九妹，你在里面吗？”他试着唤道。 第七章 柴房内的九妹饿了数天，加上被鞭打，虚弱得发不出声音，但是听见二皇子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她强迫自己用尽力气发出一丝声音，“我……我在……” 虽然很细微，但是齐太风还是听见了。 他双眉锁起，打算推门而入，但门上被锁上重重的铁链，“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提起一股内力，他重重的往门板上一推，铁链应声而断，齐太风立即冲了进去。 “九妹，你在哪儿？”里头除了有柴薪的味道，还有一股霉味儿，阴暗的气息教人喘不过气。 “嗯……”九妹发出细细的低吟。 齐太风定神凝听，仔细寻找，终于在深处的角落找到她！ “九妹。”他上前抱住她，顿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受伤了是吗？怎么不说句话？” “不……”全身疼痛到无法动弹的九妹，见到他只觉得鼻酸的想哭。 “你到底怎么了？”里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在无法确定她的伤势之下，他更是忧心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随即他抱起她，直接走出柴房，快步往自己的寝宫移步。 行进间、月光下，他终于看见九妹的模样，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衣裳还被鞭打得都破了，上头染上斑斑血迹。 瞧她微启唇，不断急促的呼吸，奄奄一息的模样教他心疼。 他不明白母后为何要这么做？她若生气针对他来不就行了，何苦找无辜的九妹下手？ 回到寝宫后，他命内侍端来热水，亲自替她擦拭脸上的污秽与身上的血渍。望着她脆弱的模样，他的眼眶蓄满浓热，是他害她的，都是他害的…… 就在这时候，九妹徐徐张开双眸，望着二皇子那张熟悉的脸孔，不禁红了双眼，含着泪说︰“你……你真的来救我了……” 瞧她醒了，他这才松口气，故作轻松地道︰“我当然得救你，你可是我的替罪羔羊啊！唉，母后也真是的，干嘛把你弄成这样。” 其实他好想抱紧她，给予她安慰，但又怕在她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对她倾尽所有，但最后却害得她死于非命。 还不如就这么让她误解下去，他也不用担心会失去她。 她冰凉的身子不停颤抖，令他既愧疚又担心……又见她眼角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枕巾上，齐太风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在胸口炸开！ 这是他多久不曾有过的感受？ “只要二……二皇子没舍弃我……那就够了。”她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他的，不能不承认，这阵子与他相处以来，虽然他总是爱欺负她、不时用言语刺激她，但她知道他是真心关心她、对她好。 “怎么？这么怕我舍弃你？”他忍住心痛笑望着她，“放心，你是我带进宫的，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那……那就好……”她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她这副样子让他胸口一阵翻搅，“不舒服吗？我派人请太医过来。” “别……”九妹抓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千万不要……你会惹恼……皇后娘娘……” “别以为我怕我母后，没事的，我说会负责你的安危，就会负责到底。”他拧起眉说。 “看戏时你不是说让我亲近的捱着你，那……那是你的计划，到最后……计划成功没？如果没成功，那就太冤了。”她柔柔一笑。 “呵！是没成功，因为没想到我母后会使出这种手段，看来她技高一筹。”他苦笑地摊摊手。 看他和往常一样轻松谈笑的模样，九妹突然觉得好幸福。 虽然他只是因为对她的责任，以及她是他的挡箭牌，才来救她，但她还是很开心，因为被困在柴房的这几天她以为不会有人管她的死活、不会有人来救她，但终究二皇子还是来找她了，甚至还不顾皇后娘娘是否生气，将她抱回寝宫。 “怎么哭了？我看一定很疼了？还是饿了？”他蹙起眉，强压下想摸摸她额头的冲动。 “我只是累了。”她缓缓闭上眼。 “好，你先歇会儿，等你醒来，我再命人送膳食过来。”齐太风小声地说，凝注她疲累的小脸。 九妹实在是太累了，不等他说完已双眼紧闭，昏睡了过去。 或许因为他在身边，她不安的心也平稳下来，梦里已不再惊恐，因为她知道二皇子一定会保护她的。 发现她已沉睡之后，齐太风忍不住轻叹了声，心窝涌上阵阵无法形容的剧疼，这是自从玉菲去世后，再也不曾有过的感受…… 齐太风早已猜到当母后一发现九妹不见时，一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 所以隔日他连早膳都没用便等在寝宫，直到听闻宫外内侍通报皇后驾到时，他随即站起迎接。 “儿臣拜见母后。”他跪地恭迎。 “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皇后睨他一眼，然后坐上主位，“是不是做了会惹我生气的事？” “母后，您还真懂我。没错，我这么有礼是因为等会儿会说些让您生气的话，还请您见谅。”他收起笑脸，认真地说道︰“我不会让九妹离宫，也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找她麻烦，如果您执意不放手，我会辞去岩林军统领的职务，反正我早已不希罕这职务。” “你……你……”皇后深吸口气，气得直发抖，“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野丫头顶撞我，还故意气我！” “母后，我从来不敢这么对您，只是您不觉得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把她囚禁起来不给她饭吃就算了，竟然还将她鞭打得遍体鳞伤，难道您不怕别人在背地里说话？” “背地里说什么话？”皇后冷哼。 这些年来母后的逼迫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忍无可忍地说道︰“说您徒有张慈蔼的面容，可实际上却有颗歹毒的心……” “够了！”皇后大声斥喝，一张脸变得狰狞。 “母后，请您大发善心放过她，九妹是无辜的，她只是被我利用而已。”齐太风眼中跳跃着连皇后见了都心惊的烁亮光影。 她眯起双眼，直探究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的话是否属实。 是呀！他是齐太风，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像毛九妹那种身份低下的女人？ 难道真是她想太多、太心急了点儿？ 这下可好，向来在太风面前保持慈母形象的自己，这下全都破功了！ “你只是利用她，怎么说？”皇后不解。 “当然是为了杜绝您再为我介绍女人！您不知道那真的很烦啦！现在我看见那些巴着我笑的女人就头疼。”他无奈地挥挥手。 “真是这样？”她想再次确认。 “您不信我也没办法。”他微微敛下眼帘，“但我希望这场戏可以一直演下去，情愿让所有人认为我是坏人，也不希望听见‘负心汉’这三个字。” 皇后恍然大悟了！ 经过玉菲去世的刺激后，他虽然游戏人间，但从不和女人有所牵扯，即便她介绍再美的姑娘，他也是视若无睹、毫不上心。 她曾问过太医为何会有这情况，太医称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忘不掉玉菲，不希望自己成为负心汉；二是不想再去爱上别人，深怕所爱的人再一次死在面前。 如今看看，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现象，若是有个女人接近他，即便只是演演戏，久了他应该就会摆脱这些要不得的心病吧？ “好，今后我尽量不干涉，不过你可别想与她有什么结果，更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既然斗不过儿子，皇后也只好认了。 “多谢母后。”他拱手恭敬地说道。 皇后见他垂首不语，心想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只好起身说道︰“只要你记得我的话就行，其他的就别再说了。” 他半掩上眸，仍旧俯身不语。 “走了。”皇后淡淡说了句后，便起身离开。 见母后离开之后，齐太风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往内室走去。 才步进屋内，就见九妹已经站在门边含泪望着他。 “九妹！你醒了？”刚刚喝下大夫的药，他以为她会睡久一点儿。 “皇后娘娘来过了？”她含着泪问。 “对，刚刚来过了，不过放心，她不会再阻挠你在御膳厨房做事，你等身子养好后就可以回去了。会发生这种事，我也很意外，希望你可以将这事给忘了。”齐太风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我……我……”听他说完这番话，她的眼泪已忍不住落下。 其实刚刚她都听见了，就算是被利用也没关系，至少他是在这座深似海的宫廷中唯一一个愿意保护她的人。 见她落了泪，他的眉头不禁紧蹙，“怎么哭了？哦，是听见我跟我母后说的话是吧？” 天，他怎么忽略她可能会醒来，竟让母后在这里说话！ “不，我哭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利用我的事不是咱们早就说好的吗？我哭是因为感激二皇子，你……你居然用辞去岩林军统领这么大的事来护着我。是我不好，我留下只会让你和皇后之间的误会更深，我……我还是离开好了，这样你和皇后娘娘才不会再有争执。”朝他行个礼，她便准备走出去。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锁眉望着她，“你怎么又不听话了？谁让你走了，再说我会这么说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反正我和我母后之间许久以来就是这样的关系，与你无关。” “可是……” “你再可是我可要惩罚你！嗯……罚亲亲怎么样？”他对她眨眼一笑，没个正经。 看着他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再望向他漫不经心与吊儿郎当的笑容，九妹突然发现他像是故意这么装的。 如果是装的，那又是为什么？难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九妹还是哭了，在该不该走之间犹豫着。 齐太风颦起了额，她的泪总是让他心痛，尤其是受了几天罪之后，那张憔悴的脸蛋、赢弱的身躯更是让他揪心。 “看来，你真的很需要一个亲亲，只是害羞不敢承认吧？” 齐太风扯着笑靠过去，用力将她拉到怀中，狠狠吻上她的唇。 九妹紧张地身子一绷，随之闭上眼感受到他的怀抱是这么温暖，两片唇是这么有力，即便知道他这个吻并不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作戏或玩笑，但她却有种情愿被利用的悲情。 当齐太风的两片唇一触上她的，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渴望它，难道……难道他真的对这位小厨娘心生好感了？ 那怎么成？该不会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差点儿被母后给整死？ 当这样的想法一浮现脑海，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推开…… 她惊愕的抬起头，望着他眼底那抹淡淡的、几乎看不见，却可以深刻感受到的愁与忧？ “你……” “意犹末尽吗？瞧你好像挺失望的，还想更进一步？”他漾出邪魅的笑，不想让人猜中他真正的想法。 九妹伤感地望着他，“你就利用我吧！就当我报答你的恩情。” “呵……我不需要你报答。” “但我自愿。”她急切地说。 “九妹！”齐太风眉心轻锁，端详着她的表情，“该不会以为被我利用，到最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和我在一起？” 第八章 “我不敢这么想。”她含泪望着他。 “你能这么想就好，等我需要时会找你的。”齐太风转过头，不想看见她的泪，“待会儿我会让主事嬷嬷做些营养的东西端来，你可得好好吃，赶紧回复体力。” “我会的，一定会让自己快点儿回到御膳房工作。”她认真的点点头，虽然微笑的脸上仍带有虚弱的苍白，但是此时的她是满足的。 “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齐太风离开了寝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修长的身材，她的心底已融成一片温柔的情海。 “主事嬷嬷，我回来了。” 九妹一进御膳厨房，立刻忘情的抱住主事嬷嬷，“我真的好想您，好想这里的每个人。” “是九妹！”主事嬷嬷终于放心下来，并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听说你被皇后带走好几天，可有受什么委屈？” “我没事，后来二皇子将我带回来了。”她避重就轻地说道。 “唉……那就好，这样我也安心了。”主事嬷嬷拍拍她的肩，“身子骨还好吗？这两天二皇子来我这里亲自嘱咐你要吃的膳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关心你。” 九妹半掩上双眸，点点头，“我真的很感激二皇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实在看不明白。”主事嬷嬷疑惑道︰“据我所知二皇子是不可能喜欢上其他姑娘的。” “为什么？”虽然早看出他有心事，却不知是何事影响他这么深！ “这……这我不便说，反正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主事嬷嬷才刚说完，到外面打水的小秋和俞儿正好进入御膳厨房，在乍见九妹的瞬间都很惊喜。 “九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知道你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可是难过死了。”小秋紧抓住她的手。 自从上回把话说开之后，两人敞开心胸接纳九妹，才发现她善良又乐于助人，因此也喜欢上她，这回她被带走，两人同样担心不已。 “是呀！好几天不见，听说你在二皇子那里养伤，就更担心了。”俞儿也道。 “为什么？”九妹不懂她的意思。 “我听说皇后知情后很生气，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又派人把你抓走，所以咱们都将担忧放在心底，不敢说出来。”俞儿赶紧看看她，“还好，你的脸色不错，身子的伤应该都好了吧？” “伤虽然没好得这么快，但是体力恢复了，我没事的。”见她们对她如此的关心，九妹心窝烘得暖暖的。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回去多休息吧！”主事嬷嬷见她还有些虚弱，于是催促道。 “我已经好了，况且好一阵子没进厨房干活儿，心底直挂念着。”九妹对她们绽放一抹笑，“瞧，我真的没事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就让你来，二皇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想念你做的料理。”主事嬷嬷笑说。 “真的吗？”九妹羞涩一笑，“那我马上做。”只要是二皇子喜欢，她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来到木橱前，她将它打开，看看里头的食材，很快决定要做的料理。而后动手做羹汤，细心调味，不一会儿工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摆上桌。 “九妹，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比我和小秋都厉害。”俞儿向来不认输，然而此时此刻她还真不能不承认九妹无论刀工还是调味儿都比她们强许多。 “哪有，我只是从小学着父亲的手艺，会做点儿家常小菜。”被俞儿这一夸赞，九妹的脸儿都红了。 “虽然是家常小菜，却收买了二皇子的胃，那就够了。”小秋也道。 “你们别糗我了，我拿过去了。”将做好的膳食与点心装篮后，九妹羞赧地走了出去。 主事嬷嬷笑睨她们一眼，摇摇脑袋，“你们两个也别嘴碎了，快点儿做正事才是。” “是，主事嬷嬷。”两人非常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九妹提着竹篮去书斋，但没见到二皇子的身影。 随即她又步入他的寝宫，里头同样空无一人。 娟秀的眉轻轻一拢，走出寝宫却不知该往哪儿找人，难道二皇子不在皇宫？看看时辰已经过了用膳时间，以往这时候他都会待在这里等她，可现在他到底去哪儿了？ “在找我？”齐太风笑着现身。 “二皇子！”终于见到他，九妹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去哪儿了，我前前后后都找不到你的人，不饿吗？” 情不自禁地伸手拂去她额上的发丝，掩藏不住对她的怜惜，“怎么不多歇息几天，马上就去干活儿了？” “怎么说的和主事嬷嬷一样，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她笑着走进寝居，将竹篮内的膳食摆上桌，“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请慢用。” 见她东西一放就要走，齐太风拉住她，“还真无情，这样就要走了？” 她愣了下，随即垂下脑袋，羞涩地说︰“现在没有外人在，不需要演戏。” 齐太风旋即大笑出声，“我说九妹，干嘛说这种话，再说之前是你自愿让我……” “对，我是自愿让你利用，但是现在就你和我在这儿，就不必作戏了。” “那就假装有人在吧！”齐太风故意开着玩笑，企图掩饰被她吸引的情愫。 “二皇子！”闻言，她的小脸瞬间红透了，“你别开玩笑了。”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他凝睇她那张泛红的小脸戏谵道。可是当真话一说出口，他却有点儿后悔，怕她倘若真对他动了情该怎么办？ 他不该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呀！ “我……”九妹被他这一问都傻了，难道她的心意被他猜出来了？ 受了惊吓似的，她急急后退一步，错愕的看着他，“这……这怎么可能。” “好好，算我说了不该说的，陪我一起用膳吧！”齐太风直接坐下，并要她坐在对面，“否则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是因为不好吃才吃不完吗？”她没信心地说道。 “当然不是，而是你做太多了，以后干脆陪我一起用膳。哎呀！我早该想到这么做才是，你记住，以后就这么办了。”他勾起嘴角，顺势下了这个命令。 “这样不好。” “咦，你敢不听从主子的命令吗？”他故意压沉音量。 “二皇子，你是故意吓唬人吗？其实……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她温柔的眸光看着他，绽出一抹柔笑，“所以以后你不用故意这么说话，我不会被骗的。” “九妹！”齐太风倒是被她这句话、这样的笑容给迷惑了心。 “我可以陪二皇子吃饭，如果你愿意的话。”她随即坐下，将他爱吃的点心一一摆在他面前，“快用吧！听主事嬷嬷说，你很想念我做的菜是吗？那就多吃点儿。” “谁说我想念了？”这主事嬷嬷还真多话。 “不想吗？好吧！那下一餐就让别人做你的膳食。”她噘起唇，故意这么说。 “你这丫头还真是，对你好点儿，就想作怪了？”他夹了块点心入口，“你敢让别人做就试试看。” 熟悉的味道唤醒他的胃口，不一会儿工夫就将每一道菜全都吃光了。 “瞧，因为太好吃，所以吃光了吧？还真是口是心非。”九妹对他皱皱鼻子。 “你这个厨娘还真是……”齐太风皱起眉，真不知该怎么接话。 “我怎么了？”她睁大粲然双目迎向他，“二皇子，有句话我想说。”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客气，想说就说呀！”他靠在案边，拉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其实，你不只对我口是心非，在众人面前你都是这样，对不对？所以以后你就照真正的心意说话或做事，反正都被看穿，再装就没意思了。”她一边说，一边整理桌面。 “毛九妹……”他震惊的吼道。 她吓得整个人震住，“想吓死人呀！” “谁在装了？你别胡说八道！”他涨红了脸。 “被我说中也没关系，何必发脾气，我要回去了。”九妹咬咬下唇，提起餐篮准备离开。 然而才走到门边，九妹的身子却被齐太风从后面给紧紧搂住，紧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眨眼直望着前方，被他坚实的双臂紧捆住的身子已是动弹不得！渐渐地，她闭上双眸，感受二皇子紧抱着自己的温暖感受，只是……她不敢确认他为何要这么做？ “二皇子……”她微颤地问道。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搞的，胡说八道一通后，就要逃了是吗？”被她料中心事的齐太风一颗心全乱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为自己解释，见她要离开，直觉的拖住她，不让她走。 “我只是说实话，你干嘛这么凶。”她挣开他的桎梏，委屈的说。 知不知道他这样对她使性子，她心底有多难过？ “我凶？”他吐口气地闭上眼，“我哪凶了？” “反正你就是……” “嘘！”他的食指抵住她的嘴，不想费劲儿再与她争执。情不自禁地，他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搂住她。 九妹怔愣不语，就在她还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的瞬间，齐太风已吻上她的小嘴儿，轻碾着她的两片红唇。 不知为何，自从品尝过她的滋味儿后，他无法控制地眷恋她迷人的香气，几乎抽不开身了！ 而九妹窝在他怀里，承受他霸气又剽悍的吻，想推开他却提不出丝毫气力，甚至喜欢上这种既陌生又令人心颤的感觉。 这时候，她真的好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总逃不开他的诱惑！ 好不容易，她终于挤出力气推开他，捂着小嘴儿问︰“你……你怎么又……” “上回见你意犹未尽，所以这次想满足你。”齐太风绽出笑眉。“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今天一直说些反常的话，是不是因为这缘故？” “什么？你……你还真是……”九妹咬着下唇，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 “我怎么了？”他摊摊手、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二皇子，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本性不是如此，我一定会很生气。”她噘起小嘴，一双漂亮的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哦！”他欺近她的小脸，仔细瞧着她的表情，“那你就生气吧！” “我怎么敢对你生气，不说了，我真的要走了。”九妹突然发现自己不但喜欢上像谜一样的他，也爱上能言善辩的他，顿时觉得好心慌。 “九妹。”他来到她面前，伸手挡住她，“既然不敢对我生气，又怎么敢在我面前扭头就走？” “那你留我是想做什么？”望着他的俊眸，问道。 “我……”他幽邃的眸子，凝睇着她的眼眸，当看见里头所含带的柔情时，他不禁敛下眸子，朝她挥挥手，“没事，你去吧！” 收回停在他脸上的目光，她抿抿被他吻得发热的唇，立即转身。 “啊！”没走出去，九妹却不慎撞到一堵肉墙，抬头一看是位没见过的男子。 她赶紧退后一步，朝他点点头，“很抱歉。” 这名男子瞅着她，发出激狂的笑。“哇，三年没回宫，原以为我二皇兄依旧消极度日，没想到身边已经有女人了。” 第九章 “是谁让你回来的？”齐太风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五皇弟已经回宫了。 “当然是父皇！怎么，看样子你还希望我在山上清修一辈子？”齐太阳冷冷一笑。 “如果可以那样是最好的，不过我看这三年的清修也是白费的，你似乎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瞧他这副傲慢样，和三年前完全没改变。 “哈……我说二皇兄，你也太狠了，误杀玉菲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怎能把罪过推到我身上？就算我有错，三年来过着像和尚一样的生活，应该也惩罚够了吧？” 待在一旁的九妹，懵懂的望着他们，好似在这瞬间对齐太风这个人不了解了。 而他这也才发现九妹还待在这里，连忙说道︰“九妹，你还不走？” “是，我马上离开。”九妹朝他们点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齐太阳拦下她，“你是谁，长得还挺美的，跟我二皇兄多久了？” “什么？” “知道我是五皇子吧？我的问话你居然敢装傻。”齐太阳瞅了眼齐太风，“还是，你只听他的？” “五皇弟，你这是做什么？别拦她，让她走。” “她是你的吗？”齐太阳斜睨着他。 “小的还是先退下了。”发现自己待在这里只会让他们兄弟争执的更厉害，九妹急着想离开。 走出二皇子的寝宫，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虽然心中仍有满腹疑虑，但是她知道这些并不是她可以管的。 回到御膳厨房，九妹又开始做事，一直以来休息时间她都不敢休息，只想把为二皇子做膳食所费的时间在空闲时多做些事。 小秋直劝她可以休息会儿，但见她做得这么起劲儿，也就不再阻止。 直到晚膳前，小秋走进御膳厨房，没想到九妹还待在这里，忍不住叫了声，“九妹！” “天呀！你什么时候来的？”九妹的胆子被她这一喊差点儿破掉，“突然叫我一声，吓得我魂都飞了！” “我刚进来，难道你一直待在这里？”小秋又问。 “是呀！反正没事，就将要洗要切的菜先准备好，待会儿其他厨娘来了就可以直接下锅。”九妹笑说。 “你呀！不是才刚复原吗？都不懂照顾自己，剩下的我来吧！” “好。”九妹让开身，想了想才问︰“对了，你在宫中很久了吧？见过五皇子吗？” “五皇子！”小秋点点头，“三年前我刚进宫时见过几次，可后来听说被皇上送到青岗山上清修了。” “清修！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秋有口难言。 “我今天见着他，他回来了。”九妹虽然清楚不该多问，但又敌不过心里的好奇，“感觉他与二皇子之间好像有什么事，你清楚吗？还有，玉菲郡主……” “拜托，你别问我了，主事嬷嬷有交代不可以乱说。”小秋一听“玉菲”二字，便紧张的摇摇手。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九妹对她笑笑，接着便专心在工作上，但想起稍早之前二皇子的那个吻，她实在难为情，于是对小秋说︰“小秋，二皇子的晚膳能不能让你准备？我有点累，想早点儿回房歇会儿。” “这没问题，你回房歇息吧！” “如果二皇子问起……” “这个我自然会回答，别操心。”小秋对她一笑。 “好，那我先回房躺会儿，晚点儿再过来，主事嬷嬷来了，也请你替我说声。” “行行行，你到底去不去？”小秋索性将她推到御膳厨房外，“别想这么多，快去躺躺。” “嗯，我走了。” 回到房间，九妹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无法真正的休息，烦恼着二皇子见她没送膳食过去，会怎么想呢？于是打开门想走出房间透透气，却意外瞧见五皇子齐太阳就站在门外！ “五皇子。”她赶紧行礼问安，想着他为何会来这儿？ “我刚刚去过御膳厨房，她们说你回房了。”他勾唇一笑，“身为厨娘想休息就休息，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想您误会了，我不是想休息就休息，而是……” “别跟我解释，关于你的事我大致都知道了。”他勾起一抹谵笑，“听说我二皇兄还为了你与皇后对峙甚至闹僵？还真有你的。” 听他这么说，九妹皱起了眉，“这事我想忘了，也不想再提，希望五皇子以后别再说了。” “这么有个性？”齐太阳有趣地打量她，“你还真是与众不同，难怪我二皇兄会为了你……” “五皇子！”九妹真的不希望再听见他说二皇子的坏话。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真凶呀！”他扯着笑又说︰“难怪在咱们宫廷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知道是我的错，如果您没事的话，那我回房了。”九妹朝他福了个身。 齐太阳伸手拦住她，“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就在九妹不知所措的时候，齐太风正好过来，他冷睇着齐太阳，“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不过是找这位小厨娘聊聊天而已。”他勾唇一笑。 “她的身子刚复原，需要好好休息，你可以走了。”齐太风警告道。 九妹意外地望着他，没想到二皇子知道她不舒服还来这里，是来看她的吗？ “就算是这样，但她是宫里的厨娘没错吧？难道我这个五皇子连找她说说话都不行？”齐太阳故意问道。 “没错，就是不行。”瞪他一眼后，齐太风便将她带往自己的寝宫，以免五皇子又找碴。 回到寝宫，他劈头就问︰“说，他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九妹耸耸肩，“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你就来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妨碍了你们说话？”他没发现自己话语中带着醋意。 “我又没这么说。”瞧他为了这样的事生气，九妹居然有点儿开心。 “反正……反正以后别再跟他见面，知道吗？”齐太风握紧拳头，强硬地说道。 “呃……这个有点难。”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为什么？”他眯起眸，“难道你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不知道他这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九妹敛下眸，有点儿气他将她说得像个轻浮的女人，“就算我被骗也不关二皇子的事吧？” “你说什么？”乍闻她这么说，齐太风整个胸口漫开浓浓的醋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瞧他那不寻常的脸色，九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们还亲吻过。”他勾起一边嘴角。 “那……那只是个意外。”他是二皇子，她只是个厨娘，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她这么提醒自己，“如果没事，我想回去了。” “谁让你回去的？”他拉住她，“意外？难道两次都是意外，而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 “对，所以以后别再提了。”因为想起自己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她只会愈难过而已。 “我不准你不在意。”他用力箝住她的手，“听到没？” “二皇子！”她皱起秀眉，“你别这样，我说了会心甘情愿让你利用，所以我会努力忘了它。” “利用？你以为那个吻……”齐太风深吸口气，跟着大声吼道︰“不是利用，也不是演戏，懂了吗？” 九妹被他这句话给刺激得一愣，一颗心不住地颤抖，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疑惑，他的意思是说……他也喜欢她？ “所以，绝不能忘了那个亲亲，更不能再和齐太阳交谈，给我记住了。”他僵着脸，认真的说道。 “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她被他这些话惹得心神不宁，“请你以后别再这么说，知不知道这只会让我……让我……” “让你怎么样？” “让我不知所措。”她捂着嘴，仓惶的想逃离，“我先下去了。” 他快她一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回去坐下。” 九妹鼓着腮帮子，不得不坐了下来。 接着齐太风指着桌案上的膳食，“你瞧瞧这是什么？我吃得下吗？” “很香呀！怎么吃不下，小秋的手艺是最棒的。”九妹道。 “看样子你早就把自己的事交代给别人做是吗？”他冷冷一笑。 “我只是……”她慌张的解释。 “不用解释，以前答应我的事怎么可以假手他人？你还真不负责任。”齐太风睨着她。 “我刚刚真的是有点儿累，才请小秋帮忙，以后不会了。还有，每次都要我陪你吃饭，我哪有时间做其他事和学厨艺？”瞅着他的俊脸，她忍不住小小声抱怨。 “放心，既然让你进宫，就是一辈子的事，以后你有的是时间，现在就多陪陪我吧！”他还为她夹了菜，“既然你说好吃就多吃点。” “如果这么不想吃，那我端去给五皇子用好了。” “你说什么？”他板起脸，“以后在我面前连个‘五’字都不准提。” “为什么？难道……二皇子喜欢我，所以吃味了？”九妹睇着他。 “吃……”他愣了下，随即拉开笑，瞧着她清秀的五官，“怎么？希望我说是？” “我……我才没。” “才怪，你现在一定心里想着，如果二皇子说‘是’的话，该有多好。”望着她羞涩的小脸，忍不住他又笑了，“知不知道你很逗人，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这么说我的存在就只是让二皇子你开心的？”她为他斟了杯酒。 “这样不好吗？”齐太风撇唇一笑。 “你真的好过分，我可不是别人寻开心的对象。”说完这话之后，她便站了起来，“你慢慢吃吧！最好赶紧找到其他可以让你开心的对象，那我就可以早点儿功成身退。” 丢下这话她便走了出去，齐太风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嘴角不禁轻扬。 看着桌案上这些膳食，他自言自语道︰“就只有你有这本事，我又要去哪儿找其他对象？” 皇后待在荣华宫品茗，此时小鸢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了进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什么事？瞧你这么急，顺了气再说。”皇后娘娘将瓷杯放下。 “是……”小鸢拍拍胸脯，喘了几口气。 “到底怎么了？该不会那个叫毛九妹的丫头又做了什么事？”皇后随口问道。 “毛九妹的事待会儿再禀报娘娘，是……是关于五皇子的。”小鸢说。 皇后低垂的脸猛然抬起。“五皇子！他怎么了？” “他回来了……他已经回宫了，而且昨儿一早就进宫了，娘娘您不知情吧？”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眯起眸子，气恼的握紧拳头，“这是皇上允许的吗？可曾下了圣旨？” “是下了圣旨的，否则谁敢擅自回宫？”小鸢提醒道。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就算要让他回来，也该先跟我提。”皇后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倏地站起，脑子因而晕眩了下，“昨天就回来了，是该有时间告诉我呀！” “娘娘，您别激动，保重您的身子。”小鸢立即上前扶住她，“小鸢这就去御膳厨房为您煮碗燕窝。” “不用了。”皇后摇摇头，揉揉太阳穴，“快去打听看看，五皇子回来之后可有何动作？” 第十章 “小鸢已经打听了些，五皇子昨儿个一回来就去见二皇子，甚至还有人瞧见他在毛九妹的房间外与她谈笑风生呢！”自从被二皇子发现毛九妹之前被囚于柴房的伤是她鞭打所致，之后二皇子见了她总是没有好脸色，也使得她愈来愈不喜欢毛九妹了。 “什么？又是那丫头！”皇后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将她留在宫里？” “我觉得不应该，那丫头勾引二皇子，现在又和五皇子牵扯在一起，可想而知她有多大的野心了。”小鸢仍不忘加油添醋着。 “话虽没错，但是她在宫里我才能控制得住二皇子。”皇后揉揉眉心，轻叹了口气，“唉，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是不是该叫她回宫呢？” “她？娘娘，您指谁呀？”小鸢不明白地问。 “反正有这么一个人。”皇后似有隐瞒。 小鸢见状，也就聪明的不再多问，“不过娘娘，关于这事您究竟有何打算？难道任由五皇子还是那个叫九妹的丫头危害二皇子的安危？” “我自有打算，你别叽叽喳喳的烦我。”皇后手拿出丝绢朝她挥了挥，“没事了，你下去吧！” 见皇后眉心深锁，小鸢噘起唇，虽然很不想离开，但皇后已说话，她也只好退下。 然而她心底却起了疑惑，方才娘娘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想她伺候皇后娘娘这么些年，她从没有隐瞒过她任何事，可如今看来她不明白的事情还真多呢！ 不甘心被皇后冷落，小鸢气呼呼的来到御膳厨房，直接在门外喊道︰“毛九妹，你给我出来。” 主事嬷嬷走了出来，一见是她有点儿讶异，“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能过来吗？”小鸢狐假虎威地说︰“我要见毛九妹。” “她正忙着，你找她有什么事？”小鸢虽然只是名下人，却常仗着自己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对她们颐指气使。主事嬷嬷更听说，九妹被带走后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全是因她所赐，关于这点还真是令人义愤填膺。 “我有话想对她说。” “现在还是上工时间，她负责的可是宫里所有人的膳食，得专心一致，我没办法叫她出来。”主事嬷嬷遂道。 “真的没办法？”小鸢笑了笑，“我说你是不想在宫里干了？” 主事嬷嬷一听这话，火气都上来了，“小鸢，我在宫里做事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哈，在宫里的地位哪是用年资可以计算的。”小鸢仗着有皇后娘娘这座靠山，说起话没大没小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赶我走？好，那就试试。”主事嬷嬷板起脸.想她在御膳厨房已经好几年了，岂能受她这个小宫女的羞辱。 但是她们之间的交谈却被跟着出来的九妹听见了，担心连累主事嬷嬷，连忙出声︰“主事嬷嬷，您快进御膳房，千万别为了我而为难。她只是想跟我说几句话，我和她谈谈就回来干活儿。”九妹对主事嬷嬷一笑，将她推进厨房。 “你可要小心点儿。”主事嬷嬷不放心地交代着。 “我会的，您别为我操心。”待她进去之后，九妹便直接走向小鸢，“你找我有事吗？” “我问你，你勾引二皇子还不满足，现在又要勾引五皇子吗？”小鸢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并没有勾引任何人呀！”九妹非常震惊。 “哦？那么二皇子干嘛要护着你？就连五皇子都去找你，你到底使了什么媚术？”小鸢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没有使用什么媚术，请你别胡说。”九妹小想再听她胡言乱语，“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进去做事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小鸢没想到她居然说走就走，“给我站住。” “你我同为宫里的下人，能不能别这样颐指气使的？如果我真像你所说会勾引二皇子、五皇子，那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你给……”不是九妹要吓唬她，而是早看出小鸢欺善怕恶的个性。 “你竟然敢威胁我……”说她没被九妹这番话吓到是骗人的，只是她没想到九妹竟然敢顶回她。 “你知道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了。”九妹偏着脑袋，对她笑了笑，“我可以进去做事了吗？” “那你先答应我，不会叫二皇子与五皇子对付我？”原来恶人的胆子这么小。 “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当然也不会去招惹你。”九妹眉头轻扬，随即旋身走回御膳厨房。 小鸢怔忡地站在原地，心中不禁感叹，背后有人撑腰果真不一样了呢！ 齐太阳回宫已经七天了，皇上直到今日才宣他进殿。 齐太阳整装来到大殿，当见到皇上立即跪地请安，“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望着他良久才开口，“起来吧！” “谢父皇。”齐太阳站起，对皇上扬起嘴角，“谢谢父皇让我回来，儿臣等这天等了许久。” “唉！”皇上轻叹口气，“三年的时间不知能不能将你的性子磨平点儿，但不管怎么说，我想应该是时候了。” “这三年来，儿臣当真想了许多。知道我过去的个性太过莽撞，今后一定会彻底改变的。”齐太阳俯首道。 “嗯，我想你也应该会这么想了。”皇上沉吟会儿又道︰“过两天我会为你办个接风宴，好让大伙都知道你回来了。” “接风宴倒是不需要，但儿臣另有一事相求。” “说说看。”皇上捻须道。 “儿臣希望可以向父皇讨个差事，不想象过去一样无所事事。”齐太阳非常谦和地说道。 “也是，三年过去，你也该长大了，是该好好做点儿事。”皇上凝神细想，“这样吧，你去找吴丞相，看看有什么差事可做。” “好的。”得到应允，齐太阳勾唇一笑。他想，再怎么也得在这一两年做出一番作为，好在两年后与二皇兄一起竞争储君的位置。 “那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齐太阳才刚走出大殿，正好看见皇后娘娘走来。本想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请安道︰“拜见皇后娘娘。” “你不是五皇子吗？”皇后眯起眸，“怎么会来这里？” “是父皇宣我过来的。” “皇上宣你？”她的脸色瞬变，“做什么？” “这个就得请皇后娘娘亲自去问父皇了。”齐太阳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后便起步离开。 “你……你这个…_”皇后抚着后脑，差点儿被他这话给气得晕过去。随即她步进大殿，正好瞧见皇上正要从后面离开，于是赶紧说道︰“臣妾拜见皇上。” 皇上定住脚步，回头看见是皇后，于是笑问︰“怎么突然跑来大殿，看你的样子，似乎有急事。” “皇上，臣妾的确有事想问您。”皇后走近他，“听说您让五皇子回宫了。” “是呀！三年的时间让他反省也够了，再说他也没犯下大错，只因为一时逞强而失误。”皇上叹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位皇子。” “可是……可是……”皇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认为我该将这个决定早点告诉你？”皇上观察着她的表情。 “臣妾就是这个意思，再怎么他也是伤害太风的人，我这个做娘的应该第一个知道才是。”皇后有点儿气恼道。 “唉！我知道是该让你知道，但又怕你太激动，所以才没提。”皇上望着她不悦的表情，“皇后，你也该放开心胸，仁慈点儿吧？” “难道您认为我不够仁慈？”皇后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别钻牛角尖，胡思乱想了。”皇上说完便离开大殿。 为此，皇后的心情更糟了。 九妹见水桶的水没了，便告诉主事嬷嬷要去后山打水。 主事嬷嬷摇摇头，笑说︰“不用了，让别人去就行，你负责将菜切一切。” “该切的菜我都切好了，现在没事。”九妹甜甜一笑，随即拿来扁担，将空水桶吊上，“我走了！” 当九妹来到后门处，正好见五皇子从外面进来，笑望着她，“九妹，咱们还真有缘，又遇见了！你要去哪儿？” “后山打水。”她恭敬地说。 “打水？”齐太阳意外地笑了笑，“你不是我二皇兄的女人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粗活儿？” “这本就是我分内的工作，跟二皇子无关。”九妹对他并不了解，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太喜欢他。 “怎么会无关呢？有我二皇兄的宠爱，大可以在宫里过着舒服的日子。”齐太阳双臂抱胸，眼中带着对她的兴趣。 这女人当真不简单呀！非常不同于一般的小宫女，想想这宫中敢用这种冷漠、淡漠的表情与口气对他说话的下人，她还是唯一的一个。 “我进宫不是为了过舒服的日子，还请您让开，我得去打水了。”九妹皱着眉对他说。 “别去，我命别人去打水，而你就和我去散散步，如何？”他拦住了她。 九妹蹙眉睨着他。 “如果我二皇兄没办法给你好日子过，还非要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干这种粗活儿的话，那就让我来疼你……”他掬起她的下颚。 “别踫我。”她厌恶的挥开他的手，“别以为您是五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还请您放尊重点儿。” “尊重？哈……”齐太阳大笑出声，“从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我说……” “如果您要砍我的头，我也无话好说。”她激动地表示。 “你真不怕死？”她会说这话，倒是令他非常意外。 “我不怕！”九妹深吸口气，豁出去了，“所以别再威胁我。” “哟，你真的很行。” “谢谢夸奖。”朝他点点头，九妹便迅速朝后门走了出去。 齐太阳眯起眸，望着她远离的背影，双眉挑了挑，又追了上去，“你知道玉菲郡主吗？” “玉菲郡主……”她敛下眉想了想，“上回听您提过。” “这么说我二皇兄没告诉过你？”这倒是新鲜。 “对。”虽然对玉菲郡主很好奇，但她不想被这问题牵制住，“我并不知道这位郡主的任何事，所以让我走吧！”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皇后下了令，宫里的人谁都不准提起她，违者施以重刑。”他一副事不关己地说。 “哦，那为何您还提？”她好笑地反问。 “因为我不怕皇后，你想知道吗？”齐太阳俯低身望着她，可以从她眼底看见她的想法。 “我……” “好奇了？”齐太阳勾起嘴角，“那位玉菲郡主与我二皇兄有婚约，不过可惜的是，青春年华就死了。” “死了？”她好意外，“为什么？病了？” “呵，这个就得由你自己亲自去问我二皇兄了。”齐太阳畅意地笑。 “您之所以告诉我这么多，就是希望我这样做对不对？不好意思，问不问，我自己会决定。”九妹皱起眉。 说完，她便继续朝后山方向走去。 “真有趣的姑娘，难怪二皇兄会为她而着迷，把玉菲郡主的死都给忘了。”齐太阳扯唇一笑，旋身往自己的寝宫移步。 第十一章 正在做膳食的九妹有些分神了。 她一边煎着包子，一边想着五皇子提及的玉菲郡主……二皇子原来已经订过亲了？那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玉菲郡主的死吗？ 摇摇头，她拿起包子排在锅内…… 玉菲郡主为什么会死呢？生病？意外？ 她、心中有好多疑惑…… “啊，好痛……” 一个分神，她的手被锅子烫着，都快烫掉一层皮了！ “九妹，怎么了？”小秋听见她的叫声。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她赶紧将手放进水中浸泡。 “天呀！你被烫伤了。”小秋立即找来药油，“快擦擦，会好得快些。” “不用了，擦了药油就不好做料理，我忍忍就好。”她勾唇一笑。 “你还真是，这样会很疼的。” “没关系。” 九妹笑笑后继续忍痛煎着包子，突然她听见外头有人问道︰“请问毛九妹在吗？” “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有人找你。”小秋擦擦手正要出去时被九妹阻止了。 “既然是找我的，让我去吧！” 九妹来到外头，看着眼前眼熟的人，不禁笑问︰“刘内侍，您怎么来了？” “二皇子要你过去一趟。”刘内侍是在齐太风的寝宫当差的。 “午膳时间还没到，我还没做好。” “不，二皇子说午膳慢点儿用，只是有话想对你说。”刘内侍双手往外一比。 九妹不解地偏着脑袋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他为何要她过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将手边正在做的事交代小秋后，九妹便前往二皇子的寝宫。 当来到二皇子的寝宫，就见他正待在厅里等着她。 “来了？”一看见她，齐太风便笑开嘴。 “你找我有什么事？”九妹就站在门口，“午膳还没做好呢！” “是你亲手做的吗？”他拿起茶壶为她倒了杯茶。 “怕被骂，不敢再‘假手他人’。”她瘪着嘴说。 “生气了？你还真会记仇，我只是随口说说。”他撇嘴一笑，对她举起茶杯。 “陪我喝杯茶。” “你就是为了要我陪你喝茶？” “怎么？不愿意？”齐太风挑眉问，难道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 “也不是，只是我得做事，没法子一直陪你。” “不过是喝杯茶，不会占去你多少时间的。”他没辙的摇头，不解她为何这么喜欢做事，他指着为她倒满的茶，“喝呀！怕我下毒吗？” 九妹只好拿起杯子，慢慢喝完，越过杯缘偷偷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面线条，忍不住开口道︰“你……能不能忘了过去？” “什么意思？”他转向她。 “如果回忆是美好的，就记住它，如果是伤心的，就忘了它吧！”柔沁的语调充满真诚，还有对他发自内心的浓浓关怀。 齐太风的眸心一紧，板起了脸孔，想她会说出这番话绝不是突然的，“你听见了什么吗？” “呃！没……”她心虚的别开眼，“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心中有事，才会故意装作一副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哼，你好像很了解我？”他逼视她的眼，有种被看透的不悦。 “我……”盯着他眼中的烁亮光影，九妹虽然心底害怕，但还是大胆的说道︰“又被我说中了是吧？那你就承认呀！何必恼羞成怒？” “毛九妹，你说我什么？恼羞成怒！”虽然他过去发生的事众所皆知，在当时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但他就是不希望她知道，一丝一毫都不希望。“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了些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管你听见什么，那都是没有的事。” “不说就不说，何必欲盖弥彰嘛！”她皱起眉头，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又想逃了？”他在她背后扬声道。 “我不想喝茶了，你一个人慢慢喝吧！” “哝，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齐太风起身，慢慢走近她。 当他那张俊脸愈来愈靠近自己，九妹的心湖再次掀起涟漪。 他眯起双眸，目光转为幽邃，“陪我一会儿。” 第一次看见他眼中有着忧郁，宛如深不见底的海，让九妹顿时感到心痛、不忍离去。 “那……好吧！我就再坐一会儿。”九妹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想喝茶，我们就喝酒吧！”齐太风从角落拿来一只酒坛，为两人各倒了杯，“我再说一次，不管你听见什么，都把它忘了。” “为何不肯坦白？逃避不是办法。”她好意劝他。 “你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要你别提就别提。”他恼火的冲口而出，“我的事你就这么好奇？非得要四处打听吗？”一说完这话，他便灌下一杯酒。 “我没有打听。”她喉头哽涩地说道。 “没打听又怎会知道！”他眼底泛起火苗，继续灌酒。 九妹见他又跟上次一样不停的喝，赶紧阻止他，“就当是我打听的好了，但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就别再喝了。” 闻言，他苦涩的又喝下一杯酒，在半醉半醒间说︰“九妹呀！你不要关心我，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 “二皇子，你醉了。”九妹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躯。 “因为和我相爱的女人最后都会死，全都没有好结果。”他扬起眉，苦笑地看着她，“吓到了吧？” “我不怕。”她低声说道。“玉菲郡主……”她试着又问。 “她是被我杀死的，我亲手用利箭射死了她。”说到这里，齐太风紧握拳头，难掩激动之情。 九妹倒吸口气，意外地说︰“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我已经全告诉你了，所以别再问了。”见他又要举杯，九妹赶紧夺不他的杯子，紧紧抱住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一定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九妹现在懂了，他会变成如今这副吊儿郎当、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模样，就是因为有着伤痛的过去。 心爱的人死了，而且死在自己手里，谁能不伤心自责呢？ “九妹……”他紧闭上眼，没想到她的怀抱这么温暖。 齐太风将她顺手抱起，轻放在床上，低头轻吻着她的红唇，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探索。 “二皇子……”她嗓音瘩咽，心跳不自主地加快。 醉了的他完全着迷于她软热的身子，亲吻着她的肌肤，双腿控制住她妄动的身子。解开她的衣襟，他霸气的揉拧着她的雪胸，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别……”她低哑地说︰“不能这样……” “我停不下来。”齐太风喘着气，眼底浮上一层迷蒙的雾色。 “二皇子，我是九妹。”她颤抖的抓住他狂肆的大手。 “我知道。”甩甩头，他企图甩掉恼人的酣意，接着两片热唇徐徐往下，从她柔嫩的颈窝一直吮至翘挺的蓓蕾。 “嗯……”她的身子沸腾了，全身因他的挑勾而沸腾，“不……我不能……” 齐太风用力握住她推抵的小手，另只手卷起她的长裙。 九妹闭上了双眼，当他的手来到她腰际时，她僵住身子，犹豫着该不该阻止他……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身躯突地放沉，动也不动一下！ “二皇子……二皇子……”她轻轻推推他，但他依然像睡死了似的趴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天，他是醉倒了还是睡着了？ 九妹用力推开他，羞涩加惊愕的坐直身子，当发现自己全身衣衫凌乱时，她赶紧拉好衣襟，仓惶的跳下床！ “怎么会这样？我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的。”九妹愈想愈难堪，随即慌乱地逃了出去。 一直到中廊的花台，她躲在暗处轻轻喘息，身子仿佛还残留他双手爱抚的温度，两只腿早已无力发软，若不是靠着墙，她几乎都站不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诱惑我？”她噘起小嘴儿，“明明心底就放不下那位郡主，怎么可以……难道把我当成替代品？” 就算你是二皇子又怎样？是二皇子就可以随便吻人家、摸……唉，怎么会这样？ “九妹，你怎么会在这儿？”俞儿找来这里，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 “没……”她摇摇头，“有事吗？” “是这样的，皇上晚上要宴请贵客，好像是邻国国师的独子……听说皇上和那位国师的交情很深，这才大费周章的设了宴，所以厨房得加菜，人手不够呢！”俞儿赶紧解释道。 “那赶快去吧！”九妹甩开心底的纷乱，快步往御膳厨房走去。 “九妹，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俞儿在她身后疑惑地问。 “我没事。”九妹回头，对她傻笑着。 “愈看是愈有问题，究竟是怎么了？该不会你和二皇子……” “真的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九妹被逼问得招架不住，只好加快脚步往前奔。 俞儿顿下步子，怀疑地点点下颚，“我看九妹肯定有问题，得好好的问问她。” 两个时辰之后，齐太风醒了过来，他揉揉太阳穴慢慢坐起，当看见桌案上那坛酒时，脑子里依稀闪过一些片段。 “老天，我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用力捶捶脑袋，慢慢在记忆中搜寻……渐渐地，他似乎想起所有他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当记起一切之后，他立刻奔出寝宫，朝御膳厨房而去…… 到了那里，他却没看见九妹的身影，而且发现大家都很忙碌，像是在准备什么。 主事嬷嬷一回头，正好看见他。 她抹了抹手上前恭敬问道︰“二皇子，是不是九妹还没送膳食过去？” “呃……对，午膳没人送，怎么晚膳也不见她在料理呢？”齐太风只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她现在在御花园，皇上在那儿摆宴宴请从邻国来的贵客，九妹和小秋她们都去帮忙了。”主事嬷嬷解释完又道。“那您的晚膳会由我来做，再稍等一会儿，马上送过去。” “不用麻烦，我还不饿，你忙你的。”齐太风说完，便立刻转往御花园。 当他慢慢走近时，便听见御花园传来谈话声，再抬头瞧瞧顶上所系满的红灯笼，不禁疑惑地又往前行，最后在前方的梅树后找到九妹的身影。 此时九妹正好从竹车上端膳食上桌，才要离开，但在座一位年轻男子喊住了她。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炯亮的目光凝注在九妹姣好的脸上。 九妹先是一惊，见皇上点头，于是回答道︰“我叫九妹。” “九妹！”对方扬声一笑，“哈……真是有趣的名字，跟你的外表似乎不搭，你是这么的美……” “乔公子，你是麟鹤国国师之子，而她不过是咱们宫中卑微的小厨娘，就别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了。”皇后忍不住出言道。 虽然皇后说起话来极其苛刻，令人听了刺耳，但此时此刻齐太风还真想向她道谢，没让九妹继续被那男子骚扰。 “皇后，乔公子只是问问而已，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皇上蹙起眉头望着她，接着又转向九妹，“你退下吧！” “是。”九妹曲膝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第十二章 乔公子这才移回目光，朝皇上举杯，“在下敬皇上一杯。” 推着竹车离开的九妹，走了一小段路发现有人挡在前头，抬眼一望竟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你怎么会来这里？”一见是他，她的小脸蓦然转红。 “我的午膳呢？我的晚膳呢？”齐太风双臂抱胸，皱着张脸看着她。 “因为忙，所以没办法准备，很抱歉。”九妹的脑袋垂得低低的，推着竹车想闪过他离去。 “你现在不但胆子大，还很无礼，你知道吗？”他偏着脑袋，近距离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别误会，是因皇上设宴，说有贵客到来，我们得过来帮忙……” “哦，那个没事找你闲聊的就是贵客？你喜欢他吗？”他凑上脸，望着她气呼呼的表情。 “二皇子！”她咬着牙喊道。 “什么事？”齐太风嬉皮笑脸着，“想改口说喜欢我？” “你怎么又来了，如果这里不是皇宫，我早就……”拿起勺子，她咬着唇举高它…… “你！”他瞪大眼，“你敢动手打我？” “我不敢，只是在挥一只吵人的苍蝇。”说完，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赶紧想溜走，“很抱歉，我还要去端菜过来。”真后悔刚刚沉不住气乱说话！ “这么厌烦我，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怕我了？”他拧起眉叫住她。 九妹定住脚步，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他不是喝醉了，怎么会记得所说的话？难道……难道他也记得他对她…… 天，怎么会这样？她以为他根本不知情。 回过头，仔细望着他那双深黝似海的双眸……没错，他记得，看样子他是真的记得。 “不是。”九妹紧抿双唇，扶着车把的手握紧又放松。 “那是……” “我不厌烦你，从来都不，只是为你心疼。”她凝眸望着他，“我还得去忙，有话晚点儿再说吧！” 她再次转过身，继续推车往前行。 看着她就此离开，齐太风不禁重重的吐口气，“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想法，不应该在乎她、不应该喜欢她，就让她认定我是个养尊处优的坏皇子不就行了？” 待晚宴结束之后已经一更天了。 除了在御花园服侍的宫女内侍外，最疲累的莫过于御膳厨房里的每个人。 “终于将御膳厨房打理好了！”小秋捶捶双臂，“真累人，光这些锅碗瓢盆就洗得我的腰都快挺不直了。” 俞儿整个人蹲了下来，“还有这地，也刷得我快晕过去，刚刚一忙，还被阿昆给撞翻一锅鸡汤，瞧这鸡油……天，有够油。” 九妹笑着走向她，“俞儿，你休息，让我来吧！” “真的可以吗？”俞儿看看她，摇摇头说︰“你刚刚也做了很多事，来回御花园不知多少次，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就一起做，这样也可以快点儿打扫完毕。”九妹笑了笑，随即拎来水桶与扫帚，帮着一起整理。 又过了好一会儿御膳厨房才彻底打理好，三个女孩看着干净的厨房都笑了，“这下好了，明天主事嬷嬷过来，也不会嫌东嫌西了。” “是呀！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已经很晚了。”九妹笑说。 “也是，快点儿走吧！”小秋将门闩上后，大伙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于九妹的房间是在最后面，在顺路送小秋和俞儿回房之后，竟在途中遇到那位邻国的乔公子。 见他出现在这里，九妹不安的后退一步，颤颤地问道︰“您……您应该在前面才是，为何会在这里？”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 乔定安直瞅着她的小脸，“你呢？” “小的刚刚才打理完厨房，正要回房休息，您还是早点儿回房歇息吧！”朝他行个礼，九妹便打算转往自己的房间。 乔定安又问道︰“你打算一辈子待在宫里吗？” “您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要带你回麟鹤国呢？”他笑意盎然地走近她，“是不是受宠若惊呢？” 九妹皱起眉，敛下眼说︰“您和某人还真像，只想着自己想做的事。我是不会离开岩国的。” “你宁可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宫女或厨娘吗？”他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请问，如果我与您回去麟鹤国，您又能给我什么？”为何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总是这么自私？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乔定安潇洒地说。 “可惜很抱歉，您给的我都不要。”九妹才往前走一步，又被他给拦住，“乔公子，还请您让开。” “你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他又上前一步。 “她不想听你说话。”突然，齐太风从一旁现身，双臂抱胸地站在九妹面前笑睇着乔定安。 “你是谁？”他上上下下打量齐太风。 “岩国的二皇子。”齐太风非常干脆的回道︰“你到底想对咱们的小厨娘做什么？” “我对她有兴趣，想带她回麟鹤国。”乔定安大刺刺地说道。 “带她回去？呵！”齐太风仰首哼笑，“想带我的女人回去，是不是要问问主人的意思？”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女人？”乔定安很意外，接着又大笑，压根不信道︰“别开玩笑了，倘若她真是你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个厨娘，早就享受荣华富贵了。” “没办法，偏偏她对荣华富贵不感兴趣，你说怎么办？”说时，他还转向九妹，对她眨眼一笑。 然而，乔定安还是想做最后的求证，转向九妹，“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想加入你们。”九妹还真是受不了他们，眉心一蹙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齐太风一脸严肃的对乔定安说︰“你还是走吧！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更不贪图名利，你根本不了解她，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说完，他立即跟上九妹的脚步。 他在她进屋之前追上她，“怎么这么淡漠，我这么说你不高兴了？你不是说了，愿意被我利用？” 九妹闭眼一叹，“我是这么说过，但对方是客人，你这样子说是不是不太好？会让人误以为岩国不懂待客之道。” “你还真会说大道理，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齐太风眯起眸，“所以想跟他走了是不是？” “二皇子！”她眉心一蹙，“你再这样胡说，我要收回之前的话了。” 齐太风用力拽过她的肩，“你这女人怎么出尔反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喜欢我是吗？”九妹凝望着他的眼。 “你……”齐太风脸色一变。 “你说过不喜欢我也不能喜欢我，那都没关系，因为你是我的主子，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管我喜欢谁。”看着他还拽住她肩膀的手，“可以让我回房了吗？我真的好累。” 齐太风表情一僵，又看向她的眼眸，发现她的眼睛的确带着疲态。 “好吧！你真的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九妹行礼后，便转身进房里，齐太风重重叹了口气之后，也只好离开了。 看着天上的星月，不禁回想起九妹刚刚的问话，没错，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他是不必管她喜欢谁，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啊！ 齐太风与九妹都没想到昨晚的事会传进皇上与皇后耳中。 由于乔定安看不惯齐太风昨天无礼的作为，因而第二天便将此事告知皇上，还询问他，“听说二皇子和宫里的小厨娘之间有暧昧情愫，这是真的吗？” 皇上闻言着实一惊，据他了解，太风这小子自从玉菲去世后就过着无情无欲的生活，对女人完全看不上眼，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厨娘呢？ 皇后则是板起一张脸，虽然不言不语，但脸上气恼的线条却愈来愈深。 “乔公子，该不会是你误会了？”皇上觉得不可能。 “不是误会，是我亲耳听闻，齐太风亲口告诉我那位厨娘是他的女人。”乔定安说道。 “是吗？”皇上点点头，“皇后，你知道这事吗？” “皇上，就算太风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厨娘，应该也不是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吧！”皇后优雅地笑说。 乔定安眉心一锁，“没想到皇上皇后这般无所谓，好吧！那算我多言了。” “乔公子，今日我会派人带你到帝京到处看看，如何？”皇上转移话题。 “当然了，来贵国的最大目的就是代替我爹来探望皇上、皇后，此外自然是要参观贵国都城帝京了，来时就已经稍稍看过，果真如我爹所说般繁荣。” “哈……是你爹过奖了，希望你这趟来能玩得尽兴。”皇上捻须大笑。 “我一定会的。”乔定安恭敬道。 瞧皇上和他挺有话聊，皇后顿觉无趣地站了起来，“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回宫了。” “你就先退下吧！”皇上点头。 “谢皇上。 离开之后，皇后愈想愈不对劲，太风不是个会主动向人提及自己的感情事的人，尤其对方还是陌生人，除非他真的对那小厨娘有意思！ “天，难道我被耍了？” 皇后深吸口气，快步走回荣华宫。 见到小鸢，她立即问︰“柳强回京了吗？” “早就回帝京了，但他不敢回宫。”小鸢道。 “为什么？” “上回您要他将九妹带走的事被二皇子知道了，二皇人派人出宫去找他，他哪敢回宫呀！” “他是怕我还是二皇子？要他别担心，二皇子终究斗不过我的，叫他回宫。” 皇后闭上眼，虽然这是忍无可忍时才下的决定，但她知道不能不这么做了。 “是的娘娘。”小鸢疑惑地想着，皇后到底又想做什么了。 经过大半天的时间，躲在帝京的柳强得到皇后的懿旨，就算再不愿，他也只能听令进宫。 面见皇后之后，皇后一开口便问︰“她现在在哪儿？” “安排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全家人住在一块。”柳强回道。 “和那家伙怎么样了？”皇后的脸色转为凝重。 “好像知道皇后参与之后，吓得跑了。” “那她目前呢？” “过着闲逸的生活，不过还是一样，仍是喜欢招蜂引蝶。”柳强拱手又问︰“您为何突然提起她？” “本想让她回来，但又怕这么做会弄巧成拙。”唉！还真是难以抉择呀！ “小的有句话一直想说，我觉得那位九妹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怎么都要比她好吧！”柳强自从见过九妹后，发现她非常单纯，是位好姑娘。 “你这是什么话，真希望二皇子为一名连宫女都不如的厨娘神魂颠倒？”皇后也很犹豫，“不管了，先让他的心收回来，至于之后我再想办法。” 闻言，柳强终于懂了，原来皇后想利用二皇子的旧爱赶走九妹，最后再一起除去？ “您真要这么做？我怕二皇子到时会承受不住。”柳强担心道。 “我就是要他承受不住，这样他才会彻底和那个厨娘了断。”皇后闭上眸子，遂道︰“去办吧！就照我说的。” 第十三章 虽然柳强百般不愿，但是皇后之命难违，他也只好领命了。 由于邻国的乔公子还待在宫中，因而这两天九妹都没时间送膳食给二皇子，而是等做好之后再请别人送过去。 看着桌上的膳食，虽然是九妹亲手所做，但是见不着人，齐太风还是觉得非常不愉快，他对送膳食来的人问︰“九妹还是很忙了？” “对，因为御膳厨房人手的关系，每个人都很忙，不好意思了二皇子。”御膳厨房的小助手小羽回道。 也直到这时候，这些旁观者才发现，原来二皇子与九妹之间那暧暧昧昧、似真似假的感情仿佛有几分真实。 “你走吧！”他揉揉眉心，心想她应该不会再来了，那夜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是。”待下人离开之后，齐太风看着满桌子食物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已经几天了，她却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唉，我是不是该趁这机会收收心呢？明知不该喜欢人家，又怎能缠着她不放？”自言自语的同时，他控制不住地握紧拳头。 “太风。” 突然齐太风一震，心想他不可能听见这个声音，绝不可能才是。 但是这声音又太过真实，让他不得不慢慢转向门门……猛地，他眯起双眸，整颗心发出剧烈的疼痛。 “玉……玉菲……”他缓缓站起，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太风，你不认得我了吗？”她缓缓走进屋里，眨着大大的眼睛，笑脸迎向他。 他不敢确定地看着她，直见她走到他面前，他才伸出战栗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当发现是有温度的，不禁往后一退！ “你……你没死？”虽然不敢相信，但确实是如此。 “你希望我死吗？”她微微一笑。 深吸口气，他难以抑制的将她拉近自己，“既然没死，那你跑哪去了，到底跑哪去了？我伤好之后去你府邸找你，但你们一家子都搬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是她爹娘太过伤心难过，怕触景伤情，这才离开帝京。如今看来，似乎事不单纯！ “南方，我们一家子搬到南方去了。”她依旧笑得这么温柔，就如同三年前那般。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搬走？”果真事有蹊跷，自己却完全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真的很差，“还有当时你不是中了箭伤？” “是中了箭伤但是没死，事后却被皇后娘娘逼着离开帝京。”说着，玉菲便开始低泣，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又是母后！”齐太风倒吸口气，“她……她究竟暗藏着多少秘密？” “虽然我身为郡主，我爹却是势力最单薄的远亲，皇后娘娘觉得我配不上皇室，所以才打算趁你我都受伤的机会，将你我分开。”说到这里，她已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可现在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真的不想。” 抱着她，齐太风闭上眼难过不已地说︰“怎么可以这么做，母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这三年，我真的很想你。”玉菲紧紧抱着他不放。 “对了，现在你又是怎么回宫的？”既然母后当初赶她离开，如今又怎会改变心意？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难道你不想见到我？”玉菲噘起唇，“该不会三年不见，你已经忘了我？” “怎么会？你一定不知道，为了你我变得……变得没了感情，像行尸走肉般。”齐太风的眼角泌出泪水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想尽办法也得告诉我呀！” 见到玉菲之后，齐太风的思绪陷入三年前那痛苦的一幕，脑海里流转的全是她中了箭，倒卧在血泊中的景象，对她的愧疚也更深了。 “你也知道，那时候的我不是这么容易联络到你。”她委屈地流着泪。 “我……我真笨，我该亲眼看见你的尸首才是。”齐太风懊悔地说。 “可是太风，我好怕……好怕我又会被送出宫去。”她紧紧的黏在他怀中。 他安慰地轻拍她的背脊，“不会的，我会好好跟我母后说，你安心的在宫里待下。” “太风，你一定要保护我，一定喔！”她抬起头对着他媚笑，浑身散发一股浓烈由花办所制成的香精气味。 然而就在此瞬间，他却忆起九妹身上那恰人的香草气味，但他只能忽略心底深处的那抹痛。 站在窗外的皇后暗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唇角隐隐勾起了微笑，虽然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发展，可是却避免不了。 不过，尽管如此，结局仍掌握在她手中。 五日后，麟鹤国的国师之子终于离开岩国，宫里无论是内侍还是宫女都松了口气，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御膳厨房里的人了！ 此时，九妹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做一份丰富的晚膳亲自送去给二皇子用。 想想这几天还真是委屈他了，非但不能专心为他准备料理，更不能送膳食过去。另外，她也不想欺骗自己，她真的好想他。 可奇怪的是，倘若是以前，二皇子都会找借口或理由来见她，为何这阵子他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生气了吗？气那天她对他的态度？ 哼，还真是个小器的男人！ 做好精美的晚膳，她正要送去给二皇子时，这阵子帮她送膳食的小田上前说道︰“九妹，还是我替你送去吧！” “小田，这几天谢谢你，今天我已经闲下了，让我来就好。”九妹笑着回答，因为直想着要去见二皇子而忽略小田脸上那难看的表情。 小田叹了口气，看着她嘴角挂着的微笑，又怎好告诉她这几天他亲眼所见的一切呢？ 九妹于是提着食篮走向她好几天没来过的地方，脑海突然掀起过去曾在这儿发生的诸多回忆，有甜、有苦、有涩。 就在她走进二皇子的寝宫时，却被内侍拦下，“九妹，好久不见了。” “是呀！最近太忙，好一阵子没来了。”她回以甜美的笑靥，“这是给二皇子的膳食。” “我帮你拿进去。”内侍赶紧说。 “没关系，我来就行。”九妹绕过他，直接往里面走去。 内侍找不到理由拦住她，只能看着她走进寝宫。 九妹一推开门，意外看见桌案上已摆满膳食，而一位贵气的姑娘就坐在角落拨弄琴弦、弹奏曲子，而二皇子则坐在一旁贵妃椅上，闭着双眼，不知是在仔细聆听欣赏，或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见有人进屋里，玉菲顿住弹琴的动作，疑惑地望着她，“你是谁？” “我……我是来送晚膳的……”九妹小声地说。 齐太风听见她的声音，站了起来，当发现真是九妹时不禁眯起眸，凝神望着她，“九妹！” “我……我无意打扰，不知道你们已经在用膳了。”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涩，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嗓音颤抖得厉害。 “因为我怀念帝京‘凤凰酒楼’的菜色，所以太风特地请人去外面买来。”玉菲瞧着她，“我没见过你，你是近三年才进宫的吧？” “我才来没多久。”九妹心痛的回答。 “听说二皇子之前一定要吃某位厨娘做的膳食，难道就是你？”玉菲郡主又问。 “我……” “够了玉菲，别问了。”看出九妹的仓惶与紧张，齐太风立刻开口阻止。 玉菲！九妹猛地一怔，震惊的看着齐太风，他不是说她死了吗？为何现在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莫非他一开始就是有意欺骗她？ 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无措与鼻根的酸涩，她朝他们点点头，“小的退下了。” “等等。”齐太风喊住她。 九妹定住身，却不敢回头注视他的眼眸，就怕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二皇子，有事吗？” “这阵子怎么没来？”他盯着她微颤的背影。 九妹垂着脑袋，缓缓说道︰“你知道的，因为忙。” “我……” 玉菲见状，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人家不是要走了，你干嘛还问东问西的？” 齐太风看看她，眉心轻锁，“好吧！你退下了。” “是。”九妹退了出去，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难抑悲伤的扶着树干轻喘着，企图将眼中的泪水眨回去。 但不管她多么用力眨眼，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双腮。 “不要哭……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没有玉菲郡主，终有一天你还是要离开皇宫，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哭？”可偏偏愈是这么安慰自己，她就愈是心酸。 这时候，有脚步声朝她走来，她抹去泪水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上回将她带走的柳强！ 她害怕的往后退，皱眉看着他。 他像是知道她心事似的，开口道︰“你就忘了二皇子吧！别有不该有的奢求。” “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难道又想把我带走？”九妹惊惧地问道。 “不是，只是经过这里，刚好看见你。”他是奉皇后之命来监视二皇子的状况。 “如果没事，那我走了。”她急着转身离去。 “上次的事我是出于无奈才这么做，并非本意，以后也不会再那么对你，你不必这么害怕。”柳强见她视他如毒蝎，感觉还真不舒服。 九妹这才收起心底的骇意，试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刚刚为何要对我说那些话？” “因为你我都是听命做事，同样有着无奈。”像他不愿做坏事，可又逼不得已。 九妹可以谅解，“我懂你的意思。” “所以上次那事，可以原谅我吗？”他很诚挚地说。 “嗯。”她点点头，回以一抹笑，但柳强看得出来她的笑容里含着悲情。 “可以得到你的原谅，我感到轻松不少。” “用过晚膳了吗？”她突然问。 “什么？” 九妹走近他，将手中的食篮递给他，“本来是要给二皇子用的，但他早已吃了，若你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柳强微愣了下，还是伸手接过它，“谢谢。” 朝他点点头，九妹步回御膳厨房。 一进厨房，她看着许多人望着她的关切眼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事大家早已知情，唯独她…… 主事嬷嬷理解的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想开点儿，嗯？” 九妹不语，只是紧抿着唇，就怕一开口便会泄漏心底的苦涩而泪流不止。 “太风，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吃一口，这个很好吃。” 玉菲发现从外面叫来的膳食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于是夹了一块糕点放在他嘴边。 “不了，你吃吧！我不饿。”齐太风挤出笑容。 “真是的，我已经吃很饱了。”她不高兴的放下筷子。 “既然吃不下，那我就让人收拾了。”他于是唤来宫女将桌案收拾干净，接着看看她又问︰“你也早点儿回房休息。” “不，我想留下陪你。”她噘着唇说。 “别这样，你今天已在这里待了一整天，应该也累了，先回房，听我的。”齐太风轻拂她的发，柔声安抚道。 “这……”玉菲发现他似乎有心事，怕惹恼了他，只好答应，“好吧！那我回房了，明儿一早再来看你。” 第十四章 待玉菲离开之后，齐太风忍不住轻揉了下眉心，在心底吐了口气……玉菲平安回来，他明明该开心的，但怎么觉得心口像压着一块石头，就要喘不过气来？ 此时，门外内侍扬声请示道︰“二皇子，柳护卫求见。” “柳护卫？是柳强吗？这家伙居然敢来见我？”齐太风沉吟了会儿遂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柳强步进寝宫，朝他拱手问安，“柳强拜见二皇子。” “怎么会突然来见我，有事吗？”齐太风口气不善的问道。“你该不会走错寝宫了，应该是去我母后的荣华宫才是吧？”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送晚膳给您。”他将手中的食篮放在桌上，“是毛九妹亲手做的，刚刚她将它送给小的，小的自知没资格吃。” 闻言，齐太风心头一惊，还不知如何响应时，柳强已自行告退了。 “这家伙，存心来扰乱我的吗？”看着竹篮，他竟然没勇气打开，深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去找九妹。 然而，闻着这香气，他终究控制不住地掀开了它，看着里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点心佳肴，双眸已渲染上一片浓热。 刚刚她拿来的就是这些吗？为什么又做这么多？这么香？这么诱人？拿起其中一盘，他夹起吃了一口，心窝的疼渐渐扩散。 随即，她方才离去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寝宫，直接来到九妹的房门外。 盯着门板，他举手想敲门，却又迟疑了。 突然，这扇门适时开启，齐太风一抬眼便与站在门内的九妹四目交接…… “你……”他正想说点什么，只见她双眼一红，就要躲回屋里。 “别走。”齐太风迅速按住门板。 “你这是做什么？”她蹙眉望着他，“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要跟你解释，我也是前几天得知玉菲并没死，她的突然出现让我是既惊又喜，更令我意外的是，当初竟是母后要她消失的。”他轻轻喟叹，逸出一抹苦笑。 “她不是郡主吗？皇后娘娘为何这么做？”难道连郡主都不够资格匹配他？ “这其中的原由很复杂，不是你能了解的。”他也无法解释太多。 “对，我也不想了解，只要你爱她，就幸福的在一起吧！我会祝福二皇子。”她仰起头，不再逃避地与他对视。 “九妹！”他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简单，难道我在你心底一点也不重要？” “你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我从来都不敢有任何想法。”他的五官、他的眸子还有他脸上的线条都是她所熟悉的。然而从今以后，就算与他见面，也只能止乎于礼，甚至慢慢疏远，这对她是如何残忍的一件事啊！ 但是，她会咬牙承受的，再过一阵子，待她手艺更好时，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难道你想让我离开皇宫？”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涩，她的眼眶泛红了。 被她这样误解，他急着想解释，“我不是。” “知道我为何会留下吗？”九妹非常认真的望着他，“那是因为这份工作是你赐给我的，而我也一直很珍惜，不想就这样随意割舍。”那就好像把她对他的感情同样这么随意结束了。 所以，即便要离开，她也希望在他心中留有最美好的记忆。 “九妹！”齐太风再也压抑不住地紧抱住她。 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现在占据在他心头的是九妹，而对玉菲……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只剩愧疚。 “二皇子，请你放开我。”她用力想挣脱他。 “我没办法。”他紧抿着唇。 “不能这样，玉菲郡主才是你该关心的，何况你曾经这么爱她，爱到甚至放弃了自己，忘了吗？”九妹闭上双眸。 “是呀！我带着负罪的心放逐过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找回自我，才发现我将要失去给了我这种勇气的女人。”他就是不肯放开她。 “别这样。”将他推出门外，九妹强挤出一抹笑，“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珍惜她，别再多想了。” 落下这话，她便迅速躲进屋里，背抵着门板，泪水狂流不止。 门外的齐太风看着紧闭的门扉，只能垂下脑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好久好久之后，他这才放弃地旋过身慢慢离开。 然而，一直尾随着他过来的齐太阳亲眼目睹眼前的情况，双眸危险的紧眯起来。 玉菲郡主既然没死，皇后还眼睁睁看着父皇将他送到青岗山上清修，害他过了三年的苦日子，皇后分明就是故意的！ 哼，难道他就要一辈子被他们压制住？不……即便会输掉一切，他也要让齐太风痛苦一辈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皇宫表面上是风平浪静。 但暗地里，有人强颜欢笑、有人压抑思念、有人进行诡计、有人得意忘形。 九妹仍在御膳厨房内工作，每天虽然过得忙碌，但她不时告诉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将这份差事做好，莫忘初哀。她真心对待每个人，给予关心，而身边的人见她似乎没有因为玉菲郡主的出现而受影响，因而放宽了心。 齐太风已不让自己继续活在自责中，每天前往岩林军掌兵处认真的批示卷牍，比三年前更加严谨地训练士兵，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务上，镇日与繁琐的公事相处。唯有在回到寝宫后，当精神一放松，九妹的影子又会闪进他脑海。 虽然好几次想去见她、看她，最后却都压抑住。 如今看着玉菲每天在他面前开心谈笑，便是他最大的安慰，因为至少她是平安活着的，没有因他而死。 齐太阳则在暗地里持续进行诡计，尽其所能扯齐太风的后腿，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他也愈来愈开心。 至于皇后更不用说了，当确定二皇子已不再与毛九妹有任何牵扯与联系，表示她的计划已成功，岂不大乐呢？ “主事嬷嬷，这些碗盆我搬到后面洗去。”九妹用力将地上的大盆抬起。 “这事你别做，让小田去做就行了。”主事嬷嬷阻止道。 “没关系，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小田还在外面忙，其实我力气很大的。”她笑着又说︰“不信的话，我可以和小田比腕力。” “得了吧！你这丫头，力气没得发泄了吗？”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九妹笑笑，立即抬起装满碗瓢的水盆走了出去。 但是，就在她专心清洗碗盘的时候，竟然来了位不速之客……齐太阳。 “五皇子，您怎么来了？”她站了起来，想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踫面，他为何会来这里？ “当然是有事找你。”他撇唇一笑。 “找我？”看他的眼神吊诡，直觉不单纯，“什么事呢？” “瞧你现在在做什么呀！要我在这种时候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实在是很没气氛，咱们换个地方说吧！”他看看她沾满洗碗水的双手。 “不知您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就行了，这些碗要赶紧洗好。”说实话，她并不想与他说话，直觉他会说些她不想听的话。 “你还真大胆，五皇子的话也不听吗？”齐太阳紧蹙双眉。 “那好，您要去哪儿说？” “跟我来就是。”他眉头一挑。 “等我把手洗一洗。” 将手洗妥后，九妹这才和齐太阳一块儿离开，直到一处无人的小花园，齐太阳才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望着她，“嫁给我吧！” “什么？”九妹吃了一惊，“五皇子，您到底在说什么，开玩笑吗？” “我不是开玩笑，完全是真心的，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他仔细瞅着她的表情，“难道你喜欢的是我二皇兄？” “您别胡说。”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九妹的表情有点儿仓惶。 “你呀！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真假了。”齐太阳笑望着她，“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娶了你绝不后悔，再说我娘已经去世了，不会有人管我。至于我父皇，虽然他是皇上，但不会管我这些。” “这也太突兀了，您认为我会相信吗？”她摇摇头，“五皇子，请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要回去做事了。” “我说了，不是开玩笑。”齐太阳冷冷地回道︰“除非你希望齐太风失去争取储君的资格，那你就走吧！” 九妹定住脚步，惊疑地看向他，果真没错，他要娶她一定是有目的，却没想到会是与二皇子有关！ “这阵子我二皇兄做事有点儿散漫，被我逮到一些把柄，这足以毁掉我父皇对他的信任，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等着看好了。”说完这话，齐太阳便笑着离开。 九妹怔怔的站在原地，着实被他的话给吓住，可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不必相信，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你说什么？”皇上气得用力一拍桌，“将东西拿上来，我看看。” “是。”内侍立刻将东西呈上。 皇上瞪着龙案上的东西，紧蹙着双眉将它打开，当确定里头真的是宫中与宫外和帝京的安全部署图时，大为震怒，“二皇子这岩林军统领究竟是怎么干的？快去把他给我叫来……” “是。”内侍已很久没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心想二皇子这下真的惨了！ 他立刻前往二皇子的寝宫，将齐太风给请来。 齐太风才步入大殿，便可从父皇难看的脸色猜出发生了不好的事。他定身在他面前，跪地请安，“儿臣拜见父皇。” “瞧，这是什么？”他将桌上的东西用力往地上一丢。 齐太风眉心深锁，上前捡起，打开一瞧……赫地，他眉心紧蹙，眼底写着惊愕，“父皇，这……这是哪来的？” “麟鹤国国师派人快马送来的，说是有人暗地将这东西送到他府上，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泄漏出去？”皇上愈说愈大声。 “父皇，我先回掌兵处紧急改变安全部署，既然麟鹤国收到了，极可能别国也收到了。”齐太风认真说道。 “是呀！亏你还想得到，真不简单。”皇上气呼呼道。 “父皇，是儿臣不对，等我处置好之后，我愿辞去岩林军总领一职以负责。” 既是他的疏忽所致，他一定会负起责任。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去将该做的事做好，然后再来领罪。”皇上沉声道。 “是。”齐太风领命退下。 揉揉眉心，皇上忍不住重叹了口气。 此时，皇后匆匆忙忙赶来，急切地问道︰“皇上……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说您为了太风龙颜大怒、大发雷霆呀！” “消息怎么这么快传进你耳里？”皇上现在心情也不好，“是不是林内侍去通风报信的？” 皇后倒抽口冷气，没料到皇上早知道她安排了人在皇上身边，“皇上，臣妾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算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皇上摇摇头。 “二皇子的事是真的吗？”皇后着实害怕皇上此时严肃的表情，但此事关乎二皇子和她的未来，她怎能不问？ 第十五章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他眼底射出怒火，“原以为他会振作起来，好好做事，谁知他还是这么漫不经心！” “皇上，二皇子最近已经改了许多，他天天一大早就到掌兵处办公，肯定是有人见不得他变好，所以故意陷害他。”皇后极力的想为二皇子开脱。 “陷害他？你该不会是想太多了！”皇上现在的心情可说是非常糟，虽然他一向看重齐太风，但是他近几年的表现还真是令他失望啦！ “绝不是臣妾多想，一定是有人嫉妒他。”皇后仍坚持。 “吴内官……”皇上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于是唤来贴身的内官公公，“皇后累了，让宫女扶皇后回去。” 才丢下这句话，皇上便猛一挥袂，离开大殿。 皇后见状，脑子更是晕眩，心想这下完了……她该怎么补救呢？偏偏思绪一团乱，根本想不出半点儿法子。 皇后一肚子气没处发，只好把气出在毛九妹身上！ 她认为齐太风会出错，全然是因为她的关系，于是来到御膳厨房将她叫了出去，夹带着怒火狠狠指责她一顿后，才稍觉舒坦地离开。 九妹愣在原地，完全没料到二皇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猛地，她想起了五皇子，记得他前阵子来找她所说的威吓之词，难道这事是他所为？ 拳头一握，她激动难抑地往外面奔了去。 来到五皇子寝宫外，她便对护卫说︰“我是御膳厨房的毛九妹，想见五皇子。” “毛九妹！”对方疑惑地看她一眼，“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见五皇子？” “请你转告，这对你没有坏处，倘若五皇子想见我却被你拦阻，你该知道后果。”真是狗眼看人低，她不得不这么回道。 “好吧！你等会儿。”他像是被她的话给吓到，不敢再轻忽。 待他请示回来，态度变得非常有礼恭敬，“毛姑娘，五皇子请你进去。” “谢谢。” 她走进寝宫，就见五皇子正在画画。 “那件事是不是您做的？”她用力问道。 “什么事？”齐太阳扯着笑问。 “二皇子出了事，难道不是您使的计？”九妹蹙起眉，冷冷逼视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凭什么说那事是我做的？”齐太阳放下毫笔，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别装了，我知道的。”九妹认真的问︰“上次您说要我嫁给您，可以告诉我您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我要让他难过、痛苦一辈子。”他扯唇一笑。 “原因呢？” “因为齐太风爱上你了，如果自己所爱的人嫁给自己的弟弟，那会是多大的刺激呢？”齐太阳弯起嘴角，“更何况，我也挺喜欢你的。” “别胡说了，二皇子爱的人是玉菲郡主，您别搞错了，还是收手吧！”九妹很激动的表示。 “就算是我搞错了，我还是要一试，绝不轻易的放过他。”齐太阳得意的笑说. “如果我说不呢？您还会耍什么手段？”九妹想试探他手里还握有多少东西。 他非常自信的笑道︰“既然我掌握了岩林军的安全部署图，那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的？” “不怕我告诉皇上或皇后？”这人怎么这般阴毒，干了坏事非但丝毫没有愧色，还笑容满面！ “皇后早怀疑我了，但苦无证据，你有吗？” “您……您还真是……”无奈之下，九妹又说︰“好，那我离宫，这样可以了吧？” “你离宫或是逃走的话，我就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他眯起眸子，表情写着认真。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我说了二皇子喜欢的不是我。求您不要伤害他，求您……”隐忍不住对齐太风的担心，九妹已是泪眼婆娑。 “既然不肯嫁给我就别多说了，你走吧！”齐太阳朝她挥挥手。 九妹闭上眼重重吐了口气，这才无力地说︰“不，我想知道您还握有什么？” 齐太阳勾唇一笑，“看样子你还怀疑我！” 他走向檀木柜，将一只盒子拿出来，丢了几样东西在她面前。 九妹拾起一瞧，里头全都是宫里的重要机密！ 宫中地形图、崇林军各阶级人数与名单，甚至还有掌兵处与他国交流的书信…… 可以想见，他收买了多少人呀？ “这只是一部分。”他从她手里抽了回来。 “好，我答应。”九妹抿着唇，忍着眼眶中满满的泪水以及满腹的心痛，哽咽地说︰“但是您也得答应我，绝不能将这些东西拿出去。” 她深吸口气，痛下决心。 “那是当然。”反正他也得不到储君的位置，在父皇眼中大皇兄都比他优秀，如今只要能打击齐太风，他就心满意足了。 九妹拳头紧紧一握，下一刻便离开他的寝宫，捂着嘴不停往前直奔…… 直到停下脚步，她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二皇子齐太风的寝宫外。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多日不见，原以为自己已能心如止水，可为何在听闻他发生这样的事，依旧为他担心、难受，甚至自愿为他牺牲未来的幸福？ 毛九妹呀！你真的深陷了……深陷了…… 轻轻摇摇头，才转过身子，却见齐太风就站在她面前。 “九妹！”刚去掌兵处处理善后回到宫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更在看见她的瞬间，内心一阵狂喜。 “我……我刚好经过这里，是该回去了。”低下头，她举步离开。 “你是来看我的吧？”齐太风拦住她，“实话实说。” “不是。”抬起眸子，她假装坚定的望着他。 但是这一对视，他才发现她那对红肿的眼睛！“你哭了？为什么？” “没有。”她赶紧扭开身子，偷偷拭去泪痕，然而这个动作却让齐太风更加怀疑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他可以强忍住不见她，就算见了她也想看见她开心的样子，而不是现在含泪悲痛的模样。 “只是沙子进了眼里，还请二皇子让我离开。”九妹怎么也没想到会遇见他，更没想到会让他看见她的泪水，这下该怎么办？ “沙子进了眼里？你骗谁呢？这根本是借口。”瞧她什么都不肯说，他不禁怀疑道︰“是我母后又去找你了？” 她震愕的看他一眼。 “是吧？她去找你了，说了些什么？”眯起双眸，他瞅着她意外的表情，“哦，是为了今天发生的事去找你麻烦？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都会连累你……” “我都说不是了，你别胡思乱想。”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去找皇后娘娘理论，如此一来母子俩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还说不是，你肯定是因为担心才过来看我吧？”齐太风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不会说谎的眼睛。 当他看见她眼里的关怀，心头涌现暖意，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道︰“我不该放你走。” 这阵子与玉菲郡主相处都快让他喘不过气来，她似乎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爱黏着他，甚至不给他一点空间，过去对她的那分爱意，如今已成为精神上的折磨。 但是基于内疚，他不得不继续与她纠缠。 “不能这样。”九妹使劲儿推开他，望着他眉宇间的愁绪。 想他原本是开朗的、洒脱的，却因为她而脸上覆上一层黯影。 从今以后，九妹希望再也不会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 “你一定要好好做，尽全力好好做。”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公事上吧！即使知道她将嫁给五皇子，也不要太讶异。 突然，她听见远远传来玉菲郡主的声音，“太风……太风你回来了吗？” 九妹连忙转身就跑，连让齐太风拦她的机会都不给。 不一会儿，玉菲找到他，笑脸迎上，“你真的回来了！刚刚听守卫说你回宫了，我一直在找你呢！” “你还跑去问守卫？”他皱起眉。 “人家只想每时每刻跟你在一起嘛！” 因为见了九妹而激动的心，让他再也忍不住地冲口而出，“玉菲，有句话我忍了许久，现在一定要对你说。” “好呀！什么事你说。”玉菲开心地抓住他的手臂。 “我们……可不可以分开一阵子，彼此暂时冷静一下？”或许这样，他对她的感情还可以再延续。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害怕我又会被送走。”玉菲开始大吵大闹。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保护你。” “反正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一辈子都不离开。”她紧紧抱着他，哭哭啼啼道。 “好好，就永远黏下去，永远都不离开，可以了吧？”齐太风闭眼一叹，“我待会儿有事得进殿向父皇呈报，先回书斋了。” “我陪你。”玉菲急道。 “不必，你陪着我，我没办法专心。”齐太风蹙起眉，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想帮你磨墨。”她不甘愿的跺了下脚，不死心地想追过去，但被柳强挡住去路，“你这是做什么？让开！” “二皇子不是说他有事吗？你跟去做什么？”柳强语气不善地道。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过是个下人，竟然敢对本郡主这么无礼！”才说完，她便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柳强摸摸发烫的脸颊，忿忿地说︰“我是皇后身边的人，你这位郡主竟然敢这么对我。” 他的话让她吃了一惊，随即道；“我……我只是……反正太风说了，他会保护我，你敢对我怎么样呢？” “我当然不敢。”柳强眯起双眸，“不过我劝你别做得太过火，要是让二皇子失去耐性，任谁也救不了你。” 因为他这番话，玉菲这才放弃继续跟上的念头，却气不过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齐太阳见齐太风近来为了收拾残局而焦头烂额，直到最近才将事情摆平。 于是今天他找上齐太风，—进房间就扬起笑脸，“二皇兄，最近看你忙进忙出的，有事一直没法子对你说，已经忙完了吗？” “有什么事要对我说？”齐太风从书册上抬起头。 “是我先问你的，结束了吗？”齐太阳认真地瞅着他。 “嗯。” “这么说你又挽回父皇对你的信任了？”齐太阳话中有着隐藏不住的酸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太风有点儿不耐烦了。 “瞧你，亲弟弟来找你聊聊天，就这么不开心？”他一屁股坐在他的书案上，“那位玉菲郡主没来吗？我倒想见见她，问她当年为何躲起来，害得我……” “别说了，那都是我母后的主意.我代我母后向你道歉。”齐太风看着他，“说吧！耍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倒是不用，我来是要跟二皇兄说说关于我的喜事，到时候礼数大点儿就成。”他勾唇一笑。 “你要成亲了？”齐太风闻言非常意外。 “没错。”他勾起一抹笑，“想知道我的新娘是谁吗？” “哪家大家闺秀我没兴趣。”齐太风撇嘴一笑，“不过你要的大礼我一定送上。” 第十六章 他的话让齐太阳忍不住笑了，“你的大礼我收下，不过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弟妹是谁，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也是，好吧！你说。”齐太风往椅背一靠，挑眉问道。 “你也认识，就是御膳厨房的毛九妹。”故意慢慢的一字字吐出口，齐太阳嘴角一勾走了出去。 齐太风整个人因为这话而震住，直见齐太阳离开后，他立刻追了出去，“等等，你说谁？” “没听清楚吗？毛九妹。”他定住脚步回过身道。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嫁给你，是你自己妄想的吗？”直到此刻，齐太风仍以为他在说谎。 “信不信由你，或者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看着齐太风骤变的脸色，齐太阳打从心底得意不已，目的达到后，便笑着从他面前离开。 齐太风虽然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仍无法平复内心的忐忑，于是决定前去御膳厨房问个清楚。 因为心急，他不待下人来招呼便直接闯进去，在众人惊愕的眼中将毛九妹给带走，来到小园子里。 “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她拼命想甩开他。 “我问你，你真的要嫁给我五皇弟吗？”齐太风激狂的目光直盯着她那对脆弱的眸子。 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她的内心已经在刮风下雪，但是她还是得装出开心的表情，“没想到二皇子已经知道了，没错，我要嫁给他。”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亲耳证明，齐太风有如青天霹雳！ “因为他说喜欢我。”九妹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这么说了。 “他说喜欢你！那你呢？喜欢他吗？”齐太风的脸色彻底变黑。 “当然了，不然我怎会答应嫁给他。”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只好这么说。 “我看不是吧？”齐太风紧皱双眉，失去理智地说︰“因为已经确定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了，所以才改变心意，从齐太阳身上下手，对吧？” 九妹倏然抬起脸，错愕又悲伤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就坦白承认，我会恭喜你，还会送上大礼。”气急败坏的齐太风已开始口不择言，只想发泄心底的苦与痛！ “齐太风……”她气得朝他吼了出来。 “现在连称谓都省了是吧？毛九妹还真有你的，原来从一开始被利用的人是我，演戏的才是你。”齐太风双眼泛红，每一句话都是这么冰冷冻人！ 毛九妹浑身血液泛凉，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如此的羞辱她！ 可是……她又不能看着五皇子陷害他，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下地狱吧！ “你……你真这么认为？”九妹微颤地问道。 “难道不是？” 见他眼中有着轻蔑的神色，既然他是如此看待她的，那她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好吧！你怎么说怎么对，我无法反驳，现在我可以回去干活儿了吧！”九妹收拾起泪水和伤心，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 “还需要干活儿吗？就快成为王妃了，不是吗？”他炫目的俊颜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闻言，九妹伤痛地倒退一步，但仍拼命眨着双眼、强忍住心酸，“对，不过也得等我真正成为王妃，我才能离开这里。” “你……”他想听的不是她这样的回答呀！ “好了，二皇子应该已经讥讽够了，爱慕虚荣的我这就回去了。”怒瞪了他一眼后，九妹加快脚步返回御膳厨房。 五皇子在中途拦截住她，脸上挂着奸佞的笑，“我刚刚看见二皇兄去找你了，发火了吗？” “这事与您无关。”她冷冷地回道。 “看来你还很爱他，不过没关系，等你成为我的王妃，我一定会让你忘了他。” “您答应我的事别忘记就好，绝对不能再害他，否则……否则……”她瞪眼瞅着他可恶的笑容。 “否则怎么样？” “我就去御膳厨房拿石磨往您的头上敲下去。”说完这话后，她便快步离开了。 “石磨？哇，这女人还真是够呛，娶你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会后悔。”齐太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被骂竟还觉得很新鲜。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太风一直无法平复心情，每每想起毛九妹，心底就是怨。 但是他心底清楚，他根本没有资格怨她，玉菲回来之后是他先疏远她，如今他又怎能因为她要嫁人而有所埋怨？ 但为何她谁不嫁，偏要嫁给齐太阳，她这是在报复他吗？ “九妹……九妹……”他愈想愈痛苦，忍不住一拳击向门外长柱，长柱立即留下一道凹痕。 听说她已离开御膳厨房，为的是后天的大婚之礼。 更让他不解的是，父皇居然没有阻止，还说从小缺乏母爱的五皇弟能够找到心爱的女人实属难得，他可以忽略对方女子的家世背景，只要太阳可以得到幸福。 “太风，你这是做什么？”皇后来此正好看见这一幕。 “母后！”齐太风提了口气，“您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我来看看你。”皇后慈眉善目的笑了笑，“后天那个小厨娘毛九妹就要嫁人了，我作梦都没想到她会选择五皇子，那女人当真贪图荣华富贵，哈……幸好你没上了她的当。” “请您别这么说她，她会这么做绝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母后说的这些话让齐太风的眉头都拧蹙了。 然而最可恶的是自己，如今回忆一下，母后说的这些恶言恶语他不是也对九妹说过？事后虽然后悔不已，但又没勇气向她道歉。 “到现在你还为她说话？不过她嫁给五皇子，今后你们还会经常踫面.这让我很担心呀！”想到这点，皇后便忍不住拧起双眉。 “怎么，还打算把人赶出宫？” “谢谢你提醒我，我会考虑的。”说着，皇后娘娘气得一甩袖就离开了。 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的柳强，在经过齐太风面前时停下脚步，“二皇子，有件事我想对您说。” “是我母后说不出口要你转告我吗？”齐太风没好气的回道。 “不是，是我发自内心想说的话。”柳强随即道︰“玉菲郡主不是您心中那种纯洁的女子，三年前被娘娘得知她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戏子，后来还怀了那戏子的种。” “什么？”齐太风极为吃惊。 “当时皇后娘娘正烦恼着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时，刚巧玉菲郡主受了伤，皇后娘娘索性安排玉菲郡主一家离开帝京。”柳强说出实情。 “为何不告诉我？” “皇后担心您不相信或是对玉菲郡主恋恋不舍，于是才决定隐瞒整件事。”柳强直言道。 齐太风眯起眸，不解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有，希望您别误会毛九妹对您的一往情深，以及她的牺牲。”柳强勇敢的迎视他质疑的眼神。 “这又是什么意思？” “前阵子您不是遇到了麻烦，您认为那只是个意外吗？您不是也对这件事感到疑惑？后来对方乘机找上九妹，说手中握有更多您的把柄，逼迫九妹嫁给他，否则就要对您不利，九妹为了您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这么做？”柳强直指那人就是五皇子。 “齐太阳为何要逼迫她嫁给他？” “这阵子我依皇后之命监视毛九妹，听见五皇子和毛九妹的谈话，五皇子说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您痛苦。”柳强垂首又道︰“言尽于此，二皇子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那我先退下了。” 齐太风用力闭上眸，须臾竟大笑出声，“我真是个大笨蛋，彻头彻尾的大笨蛋！竟然对她说出那种话！” 本想立即去找九妹，但他又倏然停下脚步，心想他如果就这么去找她，她肯定不会跟他走，况且母后也绝不会放过他们。于是他又返回寝宫，坐在书案前，提笔给父皇、母后与齐太阳、玉菲各留下一封书信。 在给父皇的信中，他表明自愿放弃竞争储君的资格，甚至祈求父皇可以让他离开宫廷、帝京，过他想过的日子。终有一天，他会带着妻小回宫拜见他老人家。 给母后的信里，他表示不怪她为他所做的所有错事，只希望她能接受九妹，请她成全他们。 给齐太阳的信里更是简单，只留下一句……这一生他只想拥有九妹，其他的已不在乎！ 而最后，他只想对玉菲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他已决定重新振作，也祝她可以找到幸福。 书完信后，他一直等到深夜便直接来到九妹的房间，躺在床上的九妹听见周遭发出丝丝细微的声响，立刻敏感的张开眸子，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就被点了穴，只能被动的被眼前蒙了面的黑衣人带走。 直到出了宫，黑衣人才将她放下，解开她的穴并拉下面罩，“别叫，是我。” “二皇子！”她惊愕的捂着嘴，“我……我不会是在作梦吧？你为什么要把我劫走？这里又是哪里？” “你不是作梦，这里是宫外了。”他勾唇一笑，“看你的脸色，很讶异？” “当然了，为何要把我带出宫？再说宫内戒备森严，你是怎么办到的？”九妹很讶异。 “你的问题还是一样的多。”他紧紧搂住她，“带你出宫是不让你嫁人，至于宫内戒备再怎么森严，我这个岩林军统领若还不知如何安全出宫的话，那可就笑死人了。” “还是让我回宫吧！别闹事了。”她用力推开他。 “还要装吗？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知道你为何要嫁给齐太阳，也留了书信给皇上和我母后等，所以别有顾虑，跟我走吧！我们一起过新生活。”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并体贴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柳强说的，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差劲。” “玉菲郡主呢？” “她的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快走吧！我在帝京外五十里处有一座别苑。”他往后看看，“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不过怕人追来，我们先走。” “既然有人会追来，我们怎么可能躲得过？还是回去吧！”她不想阻碍他的前途。 “不，回去你就必然要嫁给齐太阳，绝不可以！”他双眸旋射出一道利光，“这辈子我都不会与你分开。” 在齐太风的强迫下，九妹只好随他来到位于帝京西方的别苑。 来到别苑，他望着她笑说︰“终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你做事怎么这么冲动？这样不好吧？这里既然是你的别苑，他们迟早会找来的，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九妹当然想与他在一起，但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皇后绝不会放任不管。 “等他们看过我的信，就该明白我的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心意。今晚就暂住一宿，明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他温柔的抱住她，“还没亲耳听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爱我吗？”闭上眼，他柔魅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 “你……”九妹小脸一臊，试着推开他。 第十七章 “别这样，就让我抱抱，要不然我要亲亲？”他又恢复以往那轻佻的样子，“再不回答的话，我就带你到床上滚滚。” 她羞怯地捶着他的胸。“齐太风，你真的好讨厌！” “现在连名带姓喊上瘾了是不？”握住她挥动的细腕，“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你怎么……”九妹的小脸都红了。 看着她因为使劲儿而泛红的小脸，齐太风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这滋味是他这阵子梦寐以求、怀念多时的，再次品尝还是这么的甜美！ 餍足后，他拨弄着她的发，“过去我爱过玉菲，三年过去，这份爱被内疚、自责一点一点淹没了，三年后她回来，才发现我和她都变了。所以，别再因为她来逃开我。” “二皇子……”她捂着唇，感动得想哭呀！ “我不想听你喊我二皇子，还是喊我名字吧！”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你真是，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只是个厨娘呀！”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 “因为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让我不能一天不吃。”扬起唇，他笑说。 “就因为菜好吃？”九妹鼓起腮帮子。 “当然还有你的可爱、你的贴心、你的美丽、你的笑容诱惑了我。”端起她的小脸，他仔细看着她柔美的小脸。 她不甚满意的对他皱皱鼻子，回头看看外面，天色就要渐亮了！ “天快亮了，我们先睡一觉，然后再出发。”他将她带上床，将她锁进怀里，“你也累了吧！快睡。” 九妹点点头，闭上眼，感受着被他紧搂在怀中的温暖，更有一种被需要的幸福。 小睡片刻后，齐太风便带着九妹离开别苑，前往约莫半天脚程的琉璃山。 经过一段不算陡峭的山路后，就见前面有间木屋，屋前是块草地，屋后则是一大片竹林。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他不是成天待在京里吗？ “你一定猜不出来，是柳强告诉我的。”他伸手掩在眉顶，看看上头的烈日，“我们进屋再说吧！” “嗯。”九妹走进屋内，更没想到里头窗明几净，像是有人打理过，“过去是我误解柳强，他说过上回抓我是逼不得已的，还向我道歉，其实他是个好人呢！” 听见她夸赞别的男人，齐太风便忍不住吃味，他故意揉着肚子，“我饿了。” “这里可以下厨吗？” “嗯，柳强都准备了。”走进里头的厨房一瞧，桌上还真摆了多样食材。齐太风撇撇嘴说︰“没想到他想的真周到。” “那我来吧！你出去等。”九妹笑着将他推到厅里，而她则在里头开心地忙碌。 以前在御膳厨房里，即使是做他的膳食，但终究是份下人的工作。可现在，在这间木屋的小小厨房里做菜，给了她一种家的感觉，有种小小的幸福在心底蔓延。 做好饭后，两人坐在一起用晚膳，虽然只是家常便饭，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可是非常难得的时光。 用膳后，两人走出屋子谈心，看着夕阳缓缓落下，感觉十分温馨。 不久，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齐太风顿觉不对劲儿，立刻将九妹拉到身后。 远远地，他看见皇后的凤辇缓缓出现，当又看见跟随在凤辇旁的柳强时，怀疑自己该不会是上当受骗了！ “你这小子，哪不好躲，躲到这种地方，一路颠簸，我都快吐了。”皇后步下凤辇，表情冷凛地走向他们，“还有你，勾引五皇子娶你，现在竟然又将二皇子拐骗出宫，究竟是多么厉害的狐狸精呀？” “母后，您为什么又要说出这种不合身份的话？”齐太风挡在九妹面前，保护意味浓厚。 “身份？我是皇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皇后走近他，“跟我回宫。” “不，我不会回去。”齐太风坚决道，接着又转向柳强，“你还真厉害，彻底的骗了我们。” “二皇子，很抱歉，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柳强垂首道。 “别怪任何人，怪只得怪你自己。”皇后娘娘冷着嗓又说︰“你到底回不回宫，该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再怎么都得听命。” “倘若我回去，她呢？”齐太风一手搂在九妹的腰上。 “她……”皇后突现一丝诡笑，对身后的小鸢说︰“拿来。” “是。”小鸢随即走来，手里捧着一只茶盘，上头摆着一只杯。 齐太风深吸口气，震愕的往后一退，怎么也没想到母后居然会赐毒酒给九妹！ “不……不可以……您不可以这么做，我要见父皇，父皇一定看见我的信了，他会成全我们的。”齐太风一见到那毒酒，都快疯了。 “别说信已被我拦下，就算没有，如果你父皇知道与你私奔的女子就是五皇子的准王妃，会怎么想呢？”皇后直接对九妹说︰“喝了吧！可以一了百了。” “不能喝，九妹你万万别喝。”齐太风挡住她。 九妹怔怔地看着那杯酒，虽然早听说宫中有赐毒酒这回事，如今亲身经历，她是既意外又伤痛，更有着深深的害怕，她害怕再也见不到齐太风了。 她赶紧跪下，“皇后娘娘，求您……求您别这样，我愿意回宫任您处置，但请别赐我死。”不是为了苟活下来，而是希望能再看看所爱的人。 “母后，请您把这毒酒收回。”齐太风含着泪，沉痛的吼了出来。 皇后板起脸，“你听过咱们岩国皇室谁会将已赐予的毒酒收回的？毛九妹，你还不快领酒谢恩？” “母后，您真不收回，非得让她喝下？”齐太风紧握着九妹的手，嘶哑地一字字问道。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皇后撇过脸，不愿看他为那贱奴流下泪。 “好吧！那只好这么办了。”齐太风出其不意的夺过酒杯一饮而下。 皇后惊见这一幕，吓得整个人差点儿跌倒在地，小鸢急忙扶住她，看着娘娘吃惊的模样，以及二皇子喝了毒酒后乍白的脸色。 “太风……太风……”九妹见他喝下毒酒，难以承受的激狂大喊，“不要，快吐出来，快点儿……” 齐太风微微掩上两眼，双腿赫然跪下，跟着倒地不起。 皇后张着嘴、伸出手，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脑袋更是一片空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要……不要……”最终她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心碎神伤的九妹拾起酒杯，将里头剩余的酒液全部饮下，“太风，就让我们在九泉之下相会，永远不分开。” 柳强见状说道︰“娘娘，得赶紧将二皇子扶进屋里，小的立刻去请大夫过来。” 不等吓坏的皇后回应，柳强已背起二皇子，并抓着九妹的手臂一起进屋。 眼看他们都进入屋里，皇后才赫然醒来，颤抖地说︰“快……快进去看看。” 但是，她才往前走了一步，木屋却突地迸出火光，跟着发出轰然巨响，瞬间整间屋子爆炸开来。 “娘娘小心！”身边护卫与内侍护着皇后趴了下来，皇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疯狂哭喊着︰“太风……我的太风……快呀！快去救他……我的太风不能死……” “娘娘，火势太大，根本过不去。”小鸢道。 “过不去也要过去，我的太风……”皇后难过的趴在地上。 “我们先去打水，得将屋子灭火才行。”内侍与护卫们立即到附近找水，但眼前的火焰却愈烧愈旺，一寸寸将木屋吞噬。 木屋的火终于灭了，大伙忍着热气进入屋里寻找二皇子的踪迹。 但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两男一女三具尸体！ “不……不要……太风你不能死……”皇后看着那三具焦尸，就要昏厥了。 小鸢见了也痛哭不已，“娘娘别哭了，您要保重呀！” 而此刻，躲在暗处的齐太风看着这一幕，也只是眯着眸，凝着表情不说话。 直见他们将尸首抬走离去后，他才问着一旁的柳强，“地道是你早就挖好的？” “是的。” “毒酒你也换过了？”虽然喝下刚开始非常难受，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没错。” “那炸药、尸首，也是你安排好的？”齐太风转过身望着他。 “对。”柳强点头。 “对不起，我本来还误会你，原来你都已经为我和九妹安排好了。” “不这么做，皇后不会死心，你和毛姑娘就无法在一起，如今帮你们完成心愿，我也可以潇洒的离开皇宫了。”柳强恭敬地说道︰“未来就得靠二皇子与毛姑娘自己创造，小的就此告别。” “谢谢你，保重。”齐太风遂道。 “你要去哪儿？”九妹非常感激他，“如果日后想见面的话……” “毛姑娘，若有缘咱们自然会再见。”柳强微微一笑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慢慢走远，九妹又看看二皇子略带感伤的神情，不禁问︰“想回宫是吗？如果想的话，那……” “不，只是见我母后伤心成那样有点儿不忍，不过这也是不得已的，等她心情平复之后，我会捎个消息回去。”就算再不忍，但他知道这是必经过程，否则依母后的个性，永远不会放过他。 “不后悔？”九妹也清楚，他这一离宫，将割舍所有的富贵与荣华，得和她过着一般平民百姓的生活。 这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是多么不易的事？ “怎么会后悔，只要你能活着，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展开双臂，圈住她的纤腰，“之前见我母后硬要你喝下那杯毒酒，我简直快疯了。” “还说呢！见你抢下毒酒喝下，我才快疯了。”想起刚刚那一幕，九妹忍不住将他抱得好紧好紧…… “傻瓜！”他揉揉她的小脑袋，“我知道你会阻止，只好先下手为强。” “幸好你还好好活着，否则若剩下我一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九妹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上，感受他的体温。 “记住，以后无论我发生任何事，你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能寻死。”勾起她的小脸，他亲吻着她的额、颊、唇角，满满都是爱。 “嗯……”她轻轻点点头，“不过你也得答应我，绝不可以发生任何事。” “你这丫头！”齐太风笑着拧拧她的面颊，“你放心，凭我的武艺可以开间武馆，传授功夫，我一定可以养活你的，当然还有日后我们生下的孩子。” 怕她担心着未来，齐太风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我可以开间饭馆，做我喜欢的料理。”九妹也笑说。 “就不能休息吗？只做饭给我吃就行。”他怕她会太累。 “不，我喜欢做料理，那是我最大的乐趣，你可不能反对哟！” 九妹就是这点固执，让他既喜欢又无奈。 “好吧！你喜欢就好。”他看看现在这地方，“我想父皇一定会派人过来找我们，我们趁夜赶紧走吧！” 九妹点点头，依偎在他身边，在月光的引路下，离开纷乱之地，远离帝京，去天涯海角——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深宫赋之一《真皇子假公主》； 02、深宫赋之二《白大夫的秘恋》； 03、深宫赋之三《齐王爷的嫩婢》； 04、深宫赋之四《邪皇子的爱奴》。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