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名模》 第一章 娉婷纤细、楚楚动人的身影,着一身纯白的露肩长洋装立于断崖之上,其后有青翠苍绿的山壁为背景,身前则是碧海云天,阵阵海风吹起她的长发、衣裙,飘逸的宛如一幅瑰丽的景致。 涛涛滚滚的波浪一层层的翻卷上来,白色的浪花此起彼伏,呼啸着拍击在岩石上,又汹涌地退了回去,卷起数不清的泡沫和涟漪。 远处,在阳光的照射下呈金黄色的点点波影,闪闪亮亮有如镶在蓝丝缎上的钻石,让人忍不住会有一种想要仰躺于上的冲动,容采葳着迷地凝视着它,想像着它如丝缎般光滑的拥抱…… 正午时分,日阳高高地悬挂在正上方,那种高压罩顶的沉闷感,简直就快教人窒息了,尤其是今天气温竟高达三十六度,就连车内的超强冷气都无法抗拒外头炽烈的阳光。 这种天气对一个驾驶人来说,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闷” 闷死人了,尤其是行驶在这种鸟不生蛋的苏花公路上。 一辆莲花跑车由路的彼端冒出,以夸张的急躁方式向前飞奔,仿佛只有速度可与快要令人窒息的单调相对抗,让不断被超越的笨重卡车司机恨得牙痒痒的,连带着咒骂出声。 蓦地,一幕少女自杀画面突然掠过殷少棋的眼际,他连忙猛踩煞车,接着轮胎因摩擦而发出一长串极为刺耳的声音,地上更留下一条又长又黑的煞车痕以及浓浓的焦炭味。 殷少棋等不及熄火地狂奔下车,以低空跳栏的方式越过路旁的护栏直奔立于断崖的少女—— “小心!”一个飞扑连带着数个翻滚,他终于及时抢救下这名差点命丧黄泉的少女。 容采葳一脸惊骇地瞪着这名不知打哪儿来的冒失鬼,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刺耳的煞车声,以及连续撞击声,她惊骇地转过头去。 天啊!是连环车祸!她瞪大了眼。 殷少棋循声望去,马上皱起眉来,他回头瞪着容采葳道:“你在这坐着别乱动,听到没有!”他吼,望向她。 就在那一瞬间,四日相投下,他们彼此都微微一震,像是一道电波突然同时穿越他俩,他们就这么彼此深深的凝视着,有些眩惑。 “怦怦、怦怦……”这是什么声音?是她的心跳吗?抑或是他的? 就在容采葳仍处于疑惑时,车道上已经乱成一团,争吵声甚嚣尘上。 这时,容采葳才慢慢地将视线调向道路上正在争吵的人群,而后再度回到他的脸上,表情充满了疑惑。 殷少棋亦拧起两道与斯文五官有些不搭的浓眉,道:“我马上过来!” 说着,他也不等采葳回答,就迳自起身往车祸现场走去。 容采葳还愣在方才的惊骇里,身旁马上围绕上来一群人。 “搞什么,那个人是谁啊?”助理惠惠嚷着。 “乱七八糟的,真该死!好不容易取景好了,那人却突然撞了进来,刚才的全不能用了,这下又得重拍了!”摄影师杰克也抱怨着。 “怎么重拍?你没瞧见采葳的衣服全脏了吗?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莫名其妙!采葳,你认识他吗?”导演更不悦地问着。 容采葳轻轻地推开抱怨声不断的众人,笔直地往车祸现场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着深深的歉疚感,明明这场车祸不关她的事,明明是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打断她的摄影,明明…… 老天,她刚才真的很想跳下去! 就差那么一点儿,如果他没有及时冲上来,她真的会往下跳吗? 不知道! 她没有寻死的理由,也没有轻生的念头,就只是很想……很想仰躺于那如丝缎般光滑的拥抱里。 “这是你的车子吗?你不晓得这里不能停车的吗?” “赔钱、赔钱,他妈的,路是你家开的啊!” “ㄜ,有钱人ㄋㄟ,开这种车子ㄜ!” “我的车子坏了啦,这下全完了,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 此起彼落的抱怨声拉回了容采葳飘远的思绪,她关心地察看了一下,幸好没人伤亡。 容采葳吁了一口气,在心里偷偷地庆幸着,她看了一眼前方正忙着开支票的斯文男子,殷少棋亦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继续忙碌着。 容采葳有些无措地看着这样的画面,小小的罪恶感在心底徘徊,接着,助理惠惠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采葳,”她唤,看了殷少棋一眼,急急地拉着采葳的手臂。“走了啦,导演说今天不拍了,提早收工。” 容采葳再望向殷少棋,她不确定该不该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 惠惠似乎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她拉着她。“快走啦,这又没你的事,别揽麻烦上身了。” 助理惠惠匆匆地看了一眼那个长相俊帅斯文的男子,发现他正抬起头来看向她们,惠惠急急地低下头去,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 她当然知道对方的目光是落在采葳身上,但能被这样伟岸男子的眼角余光扫射到,依然让她禁不住地心头小鹿乱撞。 “他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你就别担心了。”惠惠小声地说着,又拉了拉客采葳。“快走啦,大伙都在等你一个人!” 容采蒇深吸了一口气,仰天望了一眼,炽热的阳光令人双眼都睁不开,她低下头拨开颊边的发丝,唇畔漾起一朵很轻的笑容。 是啊,她管什么闲事呢? 反正他看起来是很有钱,而且这的确不干她的事,是他坏了她的拍摄,害她明天还得再晒上一天烈阳。容采葳如此说服着自己。 “好吧,咱们走。”说着,容采葳便与惠惠一同离去。 殷少棋瞄到那抹美丽的身影移了位,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抬起头来对着那飘逸的背影发怔,他原想追上前去,但马上被三、四只手紧抓着。 “喂,少年ㄟ,钱还没赔,你想要去ㄉㄨㄟ?” “对啊,赔钱、赔钱!” 大家七嘴八舌的就怕眼前这个财神爷给跑了,紧抓着他不放。 殷少棋无奈地看着眼前尚未解决的麻烦,接着耳边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朝声音方向看去。 一辆克莱斯勒休旅车由他面前行驶而过,窗口那名长发飘逸的小姐正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在发现他后,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唇畔微漾起一朵浅浅却隐含愧疚的笑,然后摇上车窗。 那朵一闪即逝的笑容马上在殷少棋的心底泛起涟漪,有好一会他就沉浸在那份心旌震荡的激动里,直到身旁索赔人群的噪音再度将他唤醒。 “少年ㄟ,开支票啦,你是为ㄌㄟ看ㄉㄨㄟ?”索赔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着。 她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留下完全失神的他,以及一塌糊涂的现场? 殷少棋就这么怔愣在那儿,理不清脑海里的紊乱。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起两道浓眉。 难道是他弄错了,她根本不是要自杀? 但,怎么会呢? 明明,他就感觉到…… 由于中午的那场车祸,使得殷少棋那辆莲花跑车严重受损,逼得他非得在台东过夜不可。 台东的空气很好,清净干爽,与台北的潮湿一比,令人有种情绪减压的舒适感,尤其是到了晚上,白天的暑气全消,留 下的只是清清淡淡的凉爽氛围,感觉真的很舒适。 殷少棋步出户外,他选了一处山顶的旅馆,设备当然不及五星级饭店来的舒适,但这儿的夜景与凉风,却此室内三温暖更能令人放松情绪。 殷少棋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一向最讨厌排场,那会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站在一处可以鸟瞰整个台东夜景的高地,沁凉的微风徐徐迎面拂来沁透人心,让他一整日烦闷的躁气全消。 忽而,一张洁净明艳的脸庞,不自觉地浮现脑海,那双大而慧黠的水眸,像是装载着看透世事炎凉般的冷漠。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从不管闲事的他,第一次管闲事就出了这么大的糗。 他回神,耳边马上传来一阵吵杂声。 殷少棋皱了皱眉头,在台湾不管是走到哪儿,都可以撞见醉汉。 他不屑地轻瞥向那群摇摇摆摆的人群,转身就要离开,突地,像被什么东西制住了般,他匆匆地又转回头,不禁猛然大吃一惊。 是她! 是中午那个女的! 他看见她轻蹙着眉头,夹杂在那群醉汉之间,格外显得不协调,莫怪他会注意到她了。 容采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掉假借酒意攀上她身的手臂,她皱了皱眉,看了一下腕表,怀疑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这些人是知名的厂商,也是这次拍广告的金主,更是她的财神爷,所以她应公司之邀与他们吃顿饭也是合情合理。 但她实在是很讨厌这样的应酬,尤其难以忍受他们一身酒臭味、铜臭味,以及时常借故攀上她身的毛手毛脚,那会令她有种快要作呕的感觉。 奇怪,惠惠怎么还不出现?容采葳有些着急地巴望着前商。 每回她应邀应酬时,总会和惠惠及杰克他们先套好招,只要十点一到,他们就会“很凑巧”地出现,然后将她救出,以免她落入魔掌。 当然,这也是当初与经纪公司签约时的声明,她必须配合公司方面的宣传,而公司则必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容采葳觉得这样很合理,所以她即使再不愿意,还是会勉强出来吃顿饭应付应付,但时间只能到十点,十点以后她就走人! 可是眼见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见惠惠的人影?容采葳开始有些急躁。 殷少棋眯起眼,他瞧见了夹杂在人群中的她,显得愈来愈不耐烦,但这回他没有贸然行动,他在思索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她身旁那些又是什么人?当然,他可不想再出一次糗。 殷少棋发现那群人中,有一、二位他感觉有些面熟,但实在思索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没办法,谁叫他一向讨厌应酬,现在如果换成唐赭,他大概就能马上认出对方是什么来头? 谁来救我?惠惠,快,快来救我!容采葳在心里呼救。 蓦地,尚在评估中的殷少棋,心口猛地一抽,接着他就跳了起来,不经思索便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正快被推人车内的容采葳。 正处于挣扎状态的容采葳,心底才在唤着救命,手臂就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扯住,接着纤细的身子马上撞向一具伟岸的身躯。 她惊愣了下,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但时间不允许她再有任何的思考,于是她就随着那阵力道的拉扯,展开一阵不要命似的飞奔。 殷少棋拉着容采葳的手奔过了好几条巷子,直到确定后头再无追兵时,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容采葳贴着墙不断地喘着气,一张脸因奔跑而变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更是不敢置信地瞪着殷少棋。 “你——” “你——” 他们俩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四目交接间询问着彼此出现在此的原因。接着,又想起上午的画面,他们同时莞尔一笑,紧张的气氛顿时在他俩之间化为无形。 “你到底是谁?”殷少棋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一双如鹰般炯炯有神的黑瞳则紧锁着她。 “是啊,你到底是谁啊?你一直在跟踪我吗?”容采葳眼眸亦闪着光采,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趣极了,好像她每回处于危急时,他总是那么“恰巧”的出现,活像是一道救命符似的。 殷少棋斜睨了她一眼,“跟踪你?”他笑着甩了下头,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有多么眩惑人。 “你以为我很闲吗?”近看她真的很美、很修长,很让男人炫目。 “哦。”她发出了一个单音,表情是有些失望的,而这使得他再度挑高了眉。 哎,原来人家并没有跟踪她,她还以为他与那群死缠烂打 的苍蝇一样,对她产生了兴趣呢。 “那现在怎么办?你住在这儿吗?”她压抑下心中的失落,仰望着他问。 眼前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一套纯白的休闲服就将他的俊逸发挥到淋漓尽致,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迷人而又潇洒,像他这种男人,依正常的观点判断,应该是住在五星级的饭店里,不应该会住这种山顶旅馆,但不知道为什么,容采葳却直觉地认为,他会为了这里美丽的夜色而舍五星级就粗糙。 真好笑,她根本还不认识他哩,但她却觉得自己很懂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就像人家说的什么第六感之类的,感觉上好像自己早在八百年前就认识了这个人似的。 殷少棋点点头,“是呀,我今晚在这附近的旅馆过夜,那你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与她好像早已熟识了般,但事实上他现在连她姓啥名啥都还不知道。 “我不住在这里,我住台东市区,你能送我下山吗?”容采葳直接要求,一点儿也不避讳两人不算熟识。 这又是很奇怪的直觉,她就是认定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而她信任他。 “哦,这样啊……”殷少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容采葳盯着他,发现他连侧脸都相当好看。 殷少棋笑了笑,“没事。” 其实他的车子已经送修了,不过向饭店借一下车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他思忖着。 “那你在这儿等会,我去开车。”他对她说。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以小跑步之姿跑开。 见他身影远离后,她嗅了一下清凉的空气,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身,蓦地,一辆克莱斯勒休旅车,朝她的方向行驶而来, 容采葳下意识地闪避到树后,直到车子完全地远离后,她才又步了出来。 她对着逐渐远去的车子皱眉,不解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明明知道那是惠惠他们,也知道他们若找不到她会很心急,但她怎么又会躲起来呢 她怎么会这么坏? 不,她不是故意要让惠惠心急,而是……而是刚刚那个人已经去开车了,她答应他要在这儿等的,所以她不能食言…… “叭叭!” 两声喇叭声唤回了容采葳的注意,她回过头来,有些错愕地看着身后那台老旧到快分不出来是白色还是灰色的裕隆汽车。 车子停了下来,一身比车身还白上数倍的殷少棋步出车外,他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办法,旅馆的老板说,他们这儿没有外借的车子,这辆车还是在很勉强的情形下借出来的,”他走近她的身旁,指了指车子。“外观有点破旧,声音有些吵杂,里头也有点脏,不过还好它会跑。” 容采葳噗哧一声,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她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好笑。 “别笑了,行不行?”殷少棋整张脸孔陡地发热,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好丢脸,尤其是在她那双充满笑谑的眼眸注视之下,更让他感到微微的难堪与尴尬。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 “你如果坐不惯,我再把车子开回去就是了!”说着,他又转回头,俨然有些儿气恼。 容采葳急急地上前拉住他的手,殷少棋触电似地回头看着被她拉住的手腕。 容采蔬发现不对劲.赶紧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还是止不住笑。 他直盯着她,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你原来的车子呢?”她换了另一个方法问。 他耸了耸肩。“住院了。” “啊!”愧疚马上爬上她的心。是她害的吧? 殷少棋将她的愧色尽收眼底,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 “现在我是该送你下山,还是把车子开去还给老板?”他问,盯着她看的眼神中有几许逗趣。 “上车吧。”她红着脸,快速地钻人车内。 殷少棋咧嘴一笑,紧跟着上车。 车内真的很脏,饮料瓶、菸蒂、塑胶袋、卫生纸随处可见,四周还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殷少棋循着她的视线瞧到一团卫生纸,他尴尬地拨开它,“是有点脏,不过,幸好从这儿到市区不会太久。”他笑。 容采葳四处瞧了一下,“不只是有点脏吧?”她牵强地对他笑了笑,然后以最小的碰触空间为原则地正襟危坐着。 殷少棋瞧了眼她那副紧张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他摇了摇头,发动车子,可偏偏车子又很不争气地在那儿连喘大气,怎么就是不肯启动。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她则对他“很善良”地笑一笑。 他表情尴尬地又继续发动车子,但弄了半天,车子仍是一点启动的意愿都没有。 他愈是心急,它就愈是不肯启动,在连发动了几次后,车子的温度愈来愈高,废气味呛得坐在车内的两人就快要窒息了。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冲出车外,急着呼吸一点儿新鲜空气。 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他们才发现彼此又做了相同的事情,两人不由得在车的两旁相视而笑,然后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愈看愈觉得好笑,便索性趴在复满厚厚灰尘的车上,放声大笑。 ☆ ☆ ☆ 在满天的星光下,大地像被妆点了虚幻的色彩,罩上了一层雾似的轻纱,四周的草皮、石块因夜露而潮湿,蝉鸣、蛙声为美丽的夜弹奏着协奏曲,一切显得那么美好、协调,而且浪漫。 在这浪漫的氛围下,对坐在石块上的两人,也彼此分享着这种城市里难能觅得的平静。 “今晚不回去,真的行吗?”殷少棋关心地问着。 容采葳笑了笑,她发现自个今天笑的次数可真多。“不然能怎样呢?这儿又叫不到车子,而那台车子摆明了跟我作对,有什么办法?” 殷少棋觉得很抱歉。“对不起,害你不能回去。”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我打了通电话告诉惠惠了。”她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况且这儿的空气比市区要好得多,我喜欢这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惠惠是上午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女生吗?对了,你上午怎么会出现在悬崖上,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自杀?”她笑,看着他。“不是,我是一名模特儿,上午是在那儿拍广告片,今晚你看到的那群人则是片商。那你呢?你是做什么的?”她很自然地反问。 “模特儿啊!”他看了看她,人确实长得蛮漂亮的,但放在镜头下让每个人欣赏就有些可惜了。“这样的工作很复杂吧?呃,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发现她挑起眉来看他时,殷少棋才发现他好像问错话了,但他真的不是指生活上,而是问职场上,但显然她不这么想。 她扯了扯唇角。“别那么紧张,我无所谓的。”反正每个人一听到她的职业,都会很快的联想到她的私生活不单纯,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若要为这点小事介意,那她干脆别活了。 她向他眨了下眼,又在石块上坐了下来,屈起膝,将面颊倚在膝上,样子颇为娇柔动人。 “我已经很习惯被问到这种问题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她趁机转移话题,原本是不想谈太多私事的,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对他感到好奇。 奇怪,她怎么突然变成好奇宝宝了? 殷少棋本想解释他并不是指她私生活复杂,但想想还是算了,说多了,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况且他并不了解她。 思索了一下后,仙回答:“我在几所大学兼课,平时则喜欢玩玩电脑。” 并不是他故意要瞒她,而是他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告诉对方,他是华纳集团的小开,感觉上好像他在炫耀什么似的。 华纳集团由炒地皮起家,行事风格十分神秘,短短数年内便横跨所有国有工程,以及新兴行业的电子、网路,甚至连学术界、拍卖市场、赌场……都有其踪迹,俨然已成为商场上的鳌头,足跨黑白两道,居于国际十大富商之列。 “玩电脑?”容采葳睁大了眼,感觉上又与他亲近了许多。 “我有一个姊姊也很喜欢玩电脑,那几乎成了她所有的生活重心,很夸张的,她可以为了解开一套程式密码而废寝忘食,人家萧蔷一天只睡一个小时,她可以为了解程式,连这一 个小时都免了?”一想起采枫那股疯狂劲,采葳就觉得好笑,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 她的好心情像是会传染人似的,殷少棋的情绪也跟着高昂,“真的?改天有机会我倒想见见她,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彼此切磋切磋。”殷少棋双眸闪亮地说着。 那么他就有借口与她再次碰面了!殷少棋开心地想着。 “不可能的,她那个人是能不出门就绝不会主动出门,你想遇见她根本就不太可能。”容采葳笑着否决了殷少棋。 殷少棋紧紧地盯着她,“你可以为我们介绍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是吗?” 他炯炯发亮的黑瞳等待着她的回答,心脏不胜负荷的狂跳着。真是好笑,这种十七岁才有的心境,竟然晚了十年才出现在他身上。 容采葳的一双水眸就怔怔地锁在他的俊脸上。 朋友?他们算是吗? 她皱了皱眉头,否决道:“你太‘广结善缘’了,我们这叫作萍水相逢,算不上朋友的。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说是朋友也太牵强了些吧!” 她自我防卫着,这是她一贯的习性,并不是只针对他,她一向不喜欢与男人套交情,因为那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殷少棋。”他紧接着说。 “什么?”她突然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姓殷,名少棋,你呢?”他问,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想笑,但在他恳切的凝视下她竟笑不出来,她从来没有在哪个男人的注视下感到仓皇失措,唯有他…… 扯了扯唇角,觉得这样的自我介绍好别扭,于是她再度站了起来。“很晚了,我该去睡了,明天一大早,我还得赶到山下去呢?”说着,容采葳旋即转身要走。 殷少棋上前,冲动地急拉住她的手腕。“别急着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采葳回头,扬了扬唇角,甜甜的一笑。“看缘分吧,如果咱们有缘再次见面,我就告诉你,好不好?”说实话,这男人真的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盯着她,一时间却眩惑了。 “好的。”他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她笑了开来,扬了扬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看了一下自己仍被他紧握着的手腕,他循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然后有些不舍地放开手。 “晚安。”她说。 “晚安。”他回应。 她再一次微笑,转身离去,在回旅馆的途中,她的笑容愈漾愈开,一份很甜、很甜的感觉在她心里悄悄地滋长…… 殷少棋望着那抹飘逸的身影发怔,一种说不出来的眩惑情绪,溢满了他的胸口,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望着那道纤细背影,他口中喃喃道: “一言为定……” 第二章 殷少棋从柔软的床铺上急急翻坐起来,他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二十六分。 “噢,该死!” 他一边咒着,一边急急地穿衣梳洗,动作快得不得了。 昨夜,他翻来复去合不上眼,脑海里不断出现的是她那甜甜的笑靥,心里想的是今儿个一大早,他就要去她的房门口等她起床,好来个“有缘再次见面”,却没想到一夜无法合上的眼皮,竟然会在清晨的紧要关头失守了! “该死,真是该死!”他怒急攻心地不断咒着,急急地穿上鞋,奔出房,往容采葳的房间奔去。 但一到她的房门口,就瞧见清洁人员已在里头做清洁工作。 失望立即写在殷少棋的脸上,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懊恼着自己竟然在紧要关头睡着了! “先生,有什么事吗?”一位服务小姐经过他的身旁,好心地询问。 殷少棋像抓住了一丝希望似的急问:“请问昨晚住在这个房间的小姐,离开了吗?” 服务小姐盯着他超级俊帅的脸庞,红着脸回答: “我不清楚,不过你要不要去餐厅看看,说不定她还在用早餐。” 等不及服务小姐将话说完,殷少棋匆匆地道了声:“谢谢。” 马上转身奔离。 “先生,餐厅在一楼!”服务小姐在他身后喊着,然后摇了摇头,笑道: “好幸福哦,是哪个幸运的女生啊?”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殷少棋急急地按下一楼的电梯号码,心急这儿的电梯怎么这么龟速。 好不容易电梯门终于开了,他奔出电梯四处看了一下,很快的发现餐厅的所在。 他慌乱地在餐厅里搜寻着熟悉的身影,但没有,她没有在这里! 回身,正准备往服务台询问,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唇畔漾起一个好大、好大的笑容,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他开口唤: “呃——” 对了,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一辆克莱斯勒突然停在旅馆门前,殷少棋心口撞了下,抬腿飞奔过去,“等等,呃,等会……” 但容采葳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呼唤,她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又抬头看了看旅馆的招牌,尔后唇上漾起一朵不舍的微笑,然后打开车门坐上车。 待殷少棋一路狂奔到门口时,车子已然行驶了一大段距离,他懊恼不已地紧握拳头朝空中挥去。 “该死!”他又诅咒出声。 ☆ ☆ ☆ 开着刚“出院”的莲花跑车,殷少棋疯狂地在台东每个景点,授寻着那道美丽且熟悉的身影。 将车子停在三仙台的停车场上,殷少棋徒步走在炽热的阳光下,他顶着汗流浃背的狼狈模样在观光客中穿梭,为的就是想再见她一面。 他疯了,他真的为一个女人疯了! 像这种白痴才做得出来的行为,他竟然做了? 如果让少阎或唐赭知道这件事,准要拿它来笑话他好些年,但殷少棋一点都不以为意,只要能再见到她,被他们取笑三千年,也无所谓。 阳光真的炽烈得令人睁不开眼,殷少棋眯起眼来注视着前方。 忽然,他的焦距锁在远方的那座拱形跨海大桥上头,心中泛起一阵悸动。 是她,就是她! 他朝容采葳的方向飞奔过去,不管他的出现多么的唐突、多么的不适时,他就是再也捺不住地想要立刻见到她! 由于他高大、帅挺,又一路地在海边飞奔,形成了一幅好看得不得了的画面,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将眼光逗留在那具快速飞奔的高大身躯上,像是欣赏电影画面般目不转睛。 当他急奔在层层的阶梯上时,助理惠惠首先认出了他,她惊讶地张大了口看向采葳,然后又将视线调回到奔跑的殷少棋身上,她眼睛就这么盯着殷少棋,而身子则去碰了碰身旁的摄影师杰克。 杰克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也眼睛一亮地注视着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就连导演也停下手边的工作,紧盯着突然出现的殷少棋,一下子大伙完全忘了工作,视线全停留在他身上。 容采葳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遭的视线转移了,她纳闷地看着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采葳跟随着所有人的视线,回过身子,向阶梯上望去。 是他!? 殷少棋? 此刻,他正漾着一朵世界、无敌、超级俊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容采葳完完全全地愣住了,且不自觉地被他征服了、迷眩了,在阵阵海涛声中,她亦一步步地走向他,直到走到阶梯顶端时,才定了住。 倚着栏杆,她唇边浮上一朵难以掩抑惊喜的笑容,怯怯的、含羞的、有些无措的静静看着他。 殷少棋也望住她,眼底闪现的是猎人捕捉到猎物时的灼灼光芒,他瞧她的眼神像恨不得能将她吞噬了般。 一股奇特的电流由他灼灼的双眸进射出来,令她心中颤栗了下,她的身子不自觉地抖着,赶忙以手扶住栏杆支撑。 他瞧她一只纤细的手扶着栏杆,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长洋装随风飘逸,她的长发也在风中飞舞—— 发飘、裙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这么飘飘然的,她的眼瞳闪着光彩,她的唇畔漾着微笑?像风中的天使、像大海的精灵,好美、好清灵! 摄影师杰克忍不住地拿起摄影机连按快门,将这美妙的 画面拍摄下来。 惠惠也感动地看着那两个人,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男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她真的好羡慕采葳,那种感觉真是好美呦! “嗨,我们终于‘有缘再次见面’!”好半天,殷少棋才吐出话来。 他的目光定定的停在她身上,心是狂喜的、万分雀跃的。 她怔愣了下,眼眸水气氤氲,微微咬着粉唇,渐渐地垂下螓首,不敢面对他,怕他看见自己在偷笑。 殷少棋有些窘迫地睨着她低头闷笑的样子,他也觉得这样匆促的跑过来,真是糗大了。但管他的,他就是要定她了!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来时,他朝她伸出手。 她怔了一下后,也伸出手放人他的大掌之中,殷少棋立即紧握住,一双炯炯的黑瞳紧凝着她。 “是啊,真是‘有缘’。”采葳说,还是忍不住笑,但笑容里除了欣喜外竟有着雀跃。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激动且急切地问道:“名字呢?” “什么?” “你答应过的,再次见面时,你就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为了这个,他可是不辞辛苦啊! 惠惠跑上前来,红着一张脸抢着答道:“容采葳,她叫容采葳。” 采葳一张脸红透了,这时她才惊觉到四周好奇的眼光,她觉得好糗,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而她的手却仍被他紧紧握着,想收回来他还不肯地更加握紧了些,她开始有一丝的恼怒。 “采葳?容采葳。”他看向惠惠重复道。 惠惠用力地点了点头,殷少棋满意地露出笑容,诚心地道声:“谢谢。”而后视线再度回到容采葳身上。 “嗨,采葳。”他低下头去寻找她的视线,做第一次正式的招呼。 “快放手?”她小声地说着,瞪了他一眼。“好多人在看。”她提醒着。 “那就让他们看啊,反正你既不丑,我又帅得很,不怕。”他说得好大声,引来四周围观群众的笑声。 容采葳急急地抽回手,她简直快气死了! 他在干嘛?作秀还是耍猴戏? 她恼怒地转回身,索性不理他。 殷少棋急急地追上去,一伸手就搂住她的纤腰,两人间有着自然的契合与亲密。 “别气啊,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他盯着她,无法将眼光自她脸上移开。“我找了你一上午,像疯子似的到处寻觅你的踪迹,现在见到了你,我好得意、好开心,所以有些忘形了。你就看在我这么千辛万苦的份上,别气了,好不好?”他哄着她。 她定住了,看着他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她知道他没在说谎,一份很深很深的感动震撼着她。 “我没要你找我啊!”她盯着他额头上的汗珠说,其实心里有千万个细胞,正在雀跃着他的出现。 “但是我想见你,好想、好想。”他情意绵绵地凝视着她。 她脸红了,一张俏颜发烫般地红热热的,她低下头,不胜娇羞地嗲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要工作了,你赶快走!” “哦,我打扰到你们的工作了,是不是?真是抱歉。”他随口对其他人说着,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导演走了上去,朝殷少棋伸出手。 “你好,我姓王,是这部广告片的导演,这位先生贵姓,在哪儿高就,可有兴趣也来拍拍广告片?” 殷少棋抬头看了一眼走近的男人,“我姓殷。”他递上一张大学教授的名片,平静的声调略冷,但又不至于冷到失礼,他淡淡地点个头,回拒道:“承蒙王导抬爱,殷某以教书为职志,拍广告片这么辛苦的工作,我做不来。” 话一说完,他又立刻将视线调回采葳身上,像是怕她再度脱逃般,这使得采葳极尴尬地红了脸颊。 “哦,原来是殷教授,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有一张很上镜的 face。”导演惋惜道,但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是强求不来的。 “谢谢,”他随口道,然后马上接着说:“我可以待在旁面看吗?”殷少棋用很客气地的口吻询问着,但神情却是百分百的强悍,这与面对采葳时的神情有着明显的对比。 容采葳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同处,她只着急道: “你走啦!拍广告片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啦!”他在这儿看她,她光紧张就来不及了,怎么还拍得下去呀? “采葳,设有关系的。”导演立即说,对于这个男人不同于——般人的气势,就连看惯了大牌明星的王导,亦觉得有股压迫感,他陪笑道:“殷先生,你在那儿坐会吧,拍片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可以在那儿等采葳。” “谢谢。”殷少棋微微朝他点头致谢,然后转向采葳漾起一个温柔的足以将人融化的笑容后,直接走向休息区。 容采葳无奈地看着他,抿了抿唇,知道再也无法改变事实,她只得认命地认真拍摄了,只期望接下来能顺利些,好快点儿收工。 接下来,殷少棋专注地看着拍摄中的容采葳,他原以为当模特儿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只要美美的上镜头就行了,可这会他不这么想了。 看着采葳在大太阳底下,一会儿更换姿态,补妆,一会儿又要她笑,忙得是不可开交。 而且,累的还不只这些,他看着她爬楼梯、下楼梯的不晓得走上几十趟,就为了等导演一声ok。看得他都由衷地舍不得了,她却还没能休息。 忍不住地,他很想上前盘问,这导演是在整人吗?哪有那么罗嗦的工作?要他看,采葳每一个镜头都美的不得了! “这种工作就是这样,别人只看见你在镜头前美美的样子,却不知道这些美美的镜头,是多么累煞人。”惠惠不知何时来到殷少棋的身旁,对他说着。 殷少棋侧过脸去看着惠惠,顺便接过她递上来的饮料。“你是说每回拍摄都是这么辛苦?”他口气有点儿不屑。 “是啊!”她笑,面对大帅哥,她可一点儿也不设防。“采葳没对你说过吗?噢,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采葳的?我从来就不曾听她提起过你,昨天,我还以为你们是第一次碰面呢!” 殷少棋注视着拍摄中的采葳后,满足地漾起一个笑容。“昨天的确是我们第一次碰面,刚刚你才告诉我她的名字,难道你忘了?”他提醒她。 惠惠惊讶地瞪大眼。“真的?”她几乎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哇,很难让人相信耶!” “会吗?我以为应该有很多人追她才是。”他瞧着她的身影,理所当然地说着。 惠惠迳自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迫她很难令人相信——” 他闻言,回头挑了挑眉,静候下文。 “追采葳的人有如过江之鲫,我所说的很难相信是,她竟然在第一次见面后就给了你机会——可见,你很特别哦!” 听到追她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令他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没关系,漂亮的女人自然逭求者众多,他一点也不意外。 “她没给我机会啊,是我苦苦地追着她不放,你没瞧见吗?”殷少棋耸了耸肩,一点也不以为耻。 “不,”惠惠很夸张地挥着手。“她要是不肯给你机会,你是没有办法坐在这儿的。” “她也没有准许我坐在这儿。”他澄清,回头看着惠惠,觉得与这个小女孩谈话挺有趣的,她的表情很生动。 “才不呢!”惠惠很神气地嗤道:“你不知道我们家采葳有多大牌,她小姐只要一句‘有人在这儿妨碍拍片,我没法拍’。”她仿效着采葳的神情,引来殷少棋感兴趣地挑眉。“那个人就必须马上滚蛋,否则今天就甭拍了!” “听起来,她很不好相处。”他笑,故意说着,其实心里高兴得很。 “胡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采葳只给那些色眯眯的男人脸色看,对我们其他人可好得很,你别胡说八道,坏了我们姊妹淘的交情。”惠惠赶紧澄清。 惠惠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特别,才和他多说了两句话,但可不希望因而坏了与采葳的交情,采葳可是人见人爱的。 在他们闲谈间,拍摄也结束了,采葳朝休息区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展现一朵甜甜的微笑。 “累不累?”她问。 殷少棋很快的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比惠惠的动作还快,气得惠惠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外加羡慕的半死。 “你才真累了。”他欣赏地看着化妆师为她卸妆的样子。怎么会有女人连卸了妆都还是那么美? “待会我们去吃饭。”殷少棋提出邀请。 “大伙吗?”采葳故意问,引来所有人的欢呼。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就一起吧!” “耶!我就说你很特别,放心好了,这一顿饭咱们不会白吃你的,追采葳的事,就交给咱们好了,你们说是不是啊?”惠惠起哄着。 “对啊、对啊,交给我们好了,我们帮你看紧她,绝不让她再跑了!”大伙笑成一团。 “那我可要先谢了!”殷少棋好心情地配合着起哄。 容采葳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心底甜滋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觉。 她望着他,他也凝视着她。 喜悦在容采葳的血管中缓缓流动——真的很奇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吗?采葳心里莫名地起了疑惑。 不,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不曾希望任何奇迹般的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她在感情上向来是胆怯的。 她不信任爱情,甚至觉得那是在金钱交换下的产物,她一向鄙视人们穷尽一生所追寻的情爱,可是,这种突来的喜悦,竟使她神智迷惘。 本能的,她心中升起一股反叛的逃避念头,转开了头,避免再和他的眼光接触,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低低呐喊着: 别让感觉冲昏了头,采葳! 殷少棋注意到了她突然的异样反应,他的两道浓眉不自觉地锁紧,正想进一步查问时,杰克攀住了他的肩头。 “你个儿好高,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票?” 殷少棋笑着摇了摇头。“太辛苦了!”视线仍紧盯着故意迥避的采葳,“对了,不是说好要去吃饭的吗?是不是该走了?”他的目光仍锁住她的。 “好耶,走了、走了,我都快饿死了广大伙人吆喝着。 采葳叹了一口气,急急地勾住惠惠的手快步离去。 惠惠纳闷地看了一眼采葳,又回头看了一眼发怔的殷少棋,然后她向他眨个眼打气,又回头问采葳:“怎么了?” “没事。” 采葳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但不用看,光是用猜的也知道铁定不会好看到哪儿去,而且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注视着她,于是她的脚步更快了,心脏也快速地怦怦直响,终于,她瞧见了他们那台克莱斯勒的车子,于是她快速地准备上车。 殷少棋见状,快步地追上去,并情急地拉住她的手臂,带着强悍以及一丝恼怒的口吻喊道:“坐我的车。” 她震了一卞,抿了抿唇后,回头。“不用了,我与惠惠他们一道就行了。”她小声地说着。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似想找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的反应突然转变。 而她迎视着他真挚的瞳眸,很难再武装自己的感觉,望着他眼底的焦虑,她又一次觉得内心激荡。 “好啦、好啦,坐他的车啦,我们这里太挤了,坐不下去了?”惠惠故意推了采葳一下,让她整个人不慎地倒入殷少棋的怀中,然后又以很快的速度关上车门,在车窗内对采葳摆摆手,整张脸漾着合不拢嘴的笑意,示意她去坐他的车。 殷少棋趁机揽住她,并将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闻着她的发香。 她的发上有海风拂过的湿咸味,嗯,感觉真好!不自觉地,他放在她腰际的手臂缩的更紧了。 容采葳窘迫地推开了他,无奈地看着休旅车上那群弃她于不顾的工作伙伴,然后在心慌意乱下认命地接受既定的事实。 “快走吧?”说着,她快步地走向他的莲花跑车,而他则满足地跟在后头。 这一前一后的两人心境是迥然不同的,采葳不断地警告自己—— 危险,危险,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要逃、必须逃! 而殷少棋心口则喊着: 是她,就是她,错不了,我要找的女人就是她! 第三章 一顿饭吃的容采葳心口提在半空摆荡,她发现硬要漠视他的存在,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刚才在席问,她可以不用说话,因为大伙对这个新加入的朋友充满了兴趣,一人一句地问着,其间从不冷场。 在大家热烈的讨论中,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凝听着他们的对答,默默地微笑着,但仍躲不开他不断飘向她的探索眼光。 她刻意迥避,但他的灼灼目光却烫灼着她每一根神经,使她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跳脱了她的意志,而与他交谈着、互唤着。 躲不开、避不了,她举起杯子,猛地喝下一大口又呛又麻又灼热的液体,但仍缓和不了急遽跳动的心脉。 仿佛她咽下的不是酒,而是他的眼光——那带着激赏、眩惑的谜样眼光,给了她偌大的空间里,所有的声音都不存在,天地间只属于他和她,没法再逃避的错觉…… 这饭局持续到深夜,在大伙都疯累了之后才宣布散场。 而容采葳又被“理所当然”的丢弃了,她对这样的状况很无奈,不明白殷少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可以在半天的时间里收服这么多人? 但,当他们并肩走在满天的星光下时,她也感觉到了那份强超的魔咒所撒下的魔网?迎着冷冷的风和凉凉的夜,她又一次感觉到内心的激荡。 看着地上拖曳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时而分散、时而交叠,她的呼吸也就跟着急促了起来,心律不整地怦然直跳。 她知道这种反应实在很好笑,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她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按理说应该对男人免疫了,尤其是她的工作环境又使她几乎每天都得应付一群穷追不舍的男人,这样的她,竟然会为与一个男人同行而紧张不已? 好笑,真的很好笑!但她就是笑不出来。 “你有心事?”走了一段路后,他才问。 她定了住,他走上前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两道浓眉因不解而微蹙。举起手来,欲为她拨去被风吹乱的发,她却惊吓地退了一步。 她的眼神是深思的、专注的、迷惑的。 他们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然后她低下头,急急地往停放在不远处的车子跑去。 “上车吧,送我回去。”她呼吸不稳地说着。 他踱着沉稳的步子来到她眼前,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支着额头问:“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没有。”她否定的很快,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那么你是怕我哕?”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 她一凛,本能地想防御,但抬起头迎视他的眼眸后,却心慌意乱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既不是鳄鱼也不是老虎,我有什么怕你的理由?”她嘴硬的说,可过大的心跳声只怕已泄了她的 底。 他一挑眉。“说得对,所以我一整晚都在想你怕我的理由。” 他更贴近她一步,她本能地想再退后,但这次却被他接住了双臂,再也逃不出去。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她紧张地盯着他。 他笑,笑的好诱人。“你怕自己会爱上我!” 她震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若不是他的手仍握在她的臂上,只怕她就重重地跌坐下去了。 “我猜对了,是不是?”他的笑容漾得更大,一副好得意的样子。 “胡说!”她斥道。 “那么你是不怕爱上我了?或者你根本就已经爱上我了?”他近乎厚脸皮地将整张脸凑近她。 她恍惚了,迷失在他鬼魅的笑容下…… 两道浓眉下是一双慧黠的眼睛,像对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般,但除了了解外,还有一部分更强烈的东西,正静静地朝她射来。 她想避开,但他却快一步地接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迎视他。 在他长久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地,她感到自己的心防正在一寸一寸地瓦解;逐渐地,那份慌乱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以描绘的安心与靠近。 靠近! 是的,他愈靠愈近,当他那张充满坚决神情的脸庞俯向她时,她便该马上推开他,急速躲人车内才对。 可是她偏偏被那双燃烧着炽热的黑眸给攫住,完全动弹不得……全身无力、虚软,任他握住她手臂的手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接着,她柔软的身子便倒进了他宽阔的胸怀,他低下头来找寻着她的唇。 “不!”她恍然回神,推拒着他。 “别拒绝我,”他有力的胳膊紧紧圈绕着她。“采葳,我们是注定要相属的,在第一次见面时,老天就决定了!” “不、不……”她摇头抗拒,心却因自己顽强的排拒而感到英名的揪痛。 他攫住她的下巴,止住她头颅的摇晃,他的力量支配着她,那对热烈的眼瞳燃烧如岩浆般高热的温度,她感到自己在他的注视下逐渐瘫软、融化…… 他缩紧手臂环住她的腰,感觉那纤细温暖的身躯正轻轻颤抖着,他的视线牢牢定在那如玫瑰般的**。 她的手抬起抵住他的胸膛,似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力,反而因这样的动作引来一阵颤栗霎时贯穿他。 他**一声,然后,头俯了下来—— 接着,满天的星光在合上眼睑前消失,她感觉到天地在脚下旋转,所有的物体在一瞬间颠复,所有的疑虑也都在当下消失了,只剩下紧紧搂抱着她的那具躯体。 半晌后,她再度睁开眼时,一眼就望见他的眼瞳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而那里已没有之前的邪肆,剩下的只有令人心震的深情。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盯着他说,迷惑于他的深邃双瞳。 “噢,那么我等你来探索。”邪肆再次占据他的眸。 她震住了! 不,不对,他在迷眩她,不过她可不会以为这就叫作一见钟情。 男人追女人的手法,她看多了,男人的居心百分之百都仅只于一夜激情,更贪心者,则会希望“性友谊”再持续一阵子,但绝不包括“交心”。这种轻松又不负责任的事情,她瞧多了,轻易相信爱情的女人是傻子,所幸她从来不是! 思及此,她仰天一笑,而后摇摇头。 “你找错人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上还留有他的味道,眷恋地,她停住抿唇的动作,让他的味道存留于口中,随即她马上转换不在乎的神色。“我很忙,没空玩恋爱的游戏。”她打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采葳,我是认真的。”当车门正要合上时,殷少棋一双手插了进来挡住,他满眼焦急地看住她。 她的目光由他被车门夹红的手缓缓的往上移向他的脸,然后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三分钟后又移开。 “上车吧,已经很晚了!”她不想谈,也很怕继续谈下去。 认真?每一个男人在刚开始追求任何一个女人时,都很认真,只是这种认真,究竟能够持续多久? 殷少棋瞪着她,觉得她冷漠的不可思议。 沉重的呼吸歙动着他的鼻翼,眼瞳里有两簇火焰在那儿燃烧,烧得那么旺、那么炙热,使得她不自禁地颤栗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儿戏?”他问,声音低沉而用力。“我是认真的,你听到了没有?我很认真,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我要你,我就是要定你了!”他吼道。 她凝视着他,许久后,仍是摇了摇头。 他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胛,几乎握痛她了。 她皱起眉来,一双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看住他,带着股坚定的抗拒力量望着他。 “你心里已经有人了?”他有些心灰意冷地问,只有这个原因,否则他再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让她拒绝他。 她再摇了摇头。 “那么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他情绪激动。原来的好脾气也禁不得有人挑衅。 “我一向不喜欢吃速食,我认为它很伤身,来的快,也去的快,对身体向来没有多大的好处。”她意有所指的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直到完全消化了她的话后,他几欲爆发的火山才降了温,脸上的线条不再紧绷,浓眉也不再紧锁了,松懈后的俊容缓缓地漾出一个笑容,接着他就这么看着她,笑容愈漾愈大,唇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低喃着,黑瞳再次闪亮。 她笑,真心的,喜悦再次驻进她的心底。 她也希望他真能明白! “很晚了,回去吧。”她再一次提醒。纵使这儿有太多诱人停留的力量,她也不允许自己陷落的太快。 爱情…… 或者她可以期待! ☆ ☆ ☆ 接下来是一连串美好的日子,美好的令人卸下重重心防,美好令人只想沉醉…… 容采葳恋爱了,她确确实实地被爱包裹了! 那个不太爱笑,平时有点傲气的容采葳不见了,现在,她对每一个人亲切的不得了,不只是她的工作伙伴,就连那些送花送礼物的厂商、大富,她都不吝啬地给予甜甜的笑容,因为她对所有的一切有了一份安心,而那份安心的力量源自于每 日出现的那个男士身上,而那人当然就是——殷少棋。 凡在采葳拍摄之处定可以瞧见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正用着痴痴的眼神爱恋地望着她每一个表情、动作。 他对她是那么的呵护备至,让她如沐浴在春风里,于是他们的爱情也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发展了、蔓延了、持续了…… "采葳,拍摄到今天总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休息的日子,你打算去哪?”惠惠为她整理着行头,一边问着。 杰克收拾着摄影道具,取笑道:“这还用问啊,你没瞧见人家天天在哪儿等吗?”他努努嘴,指着站在不远处守候的殷少棋。 “噢,真是羡慕死人了!采葳啊,你快点儿告诉我,你平时都烧哪种香啊?”惠惠嘟嚷着。 采葳漾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我信主耶稣,不烧香的。”她打趣道。 “这样啊,那我也去改信主耶稣算了!”惠惠煞有其事的说着。 美容师萍姊走了过来,用梳子轻敲了一下惠惠的头,笑道:“你啊,信什么也没用,还是想好怎么攒紧荷包来得实际些。”说着,又以万分羡慕的口吻说:“咱们哪有采葳那么幸运,能遇着那种几百万人中也难以寻得的品种。采葳啊,要我说,你可得把他抓牢些,像这种男人你可别放过了啊!” 采葳笑而不答,唇角是满溢的幸福。 “在说什么,大伙这么高兴?”殷少棋走了过来,伸手去拢顺采葳耳后的发丝,两双眼含情脉脉地互瞅着。 “在说你啊!咱们正在问采葳平时都烧什么香,怎么会遇上你?”惠惠打趣着。 这时,门口送来了一大束花。 “哇,好漂亮的花噢!”惠惠第一个冲了过去,“你怎么这么浪漫,人都来了,还派人送花来?”话是对着殷少棋说的。 殷少棋望了一眼容采葳,然后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花并不是他送的。 容采葳笑了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平时送花的人就很多,反正不是他送的,她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咦,采葳,这花是吉田森送来的耶?”惠惠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着。 “是吗?”采葳站了起来,“拿过来给我看看。”脸上是难掩的喜悦。 殷少棋两道浓眉蹙了紧,他将采葳此刻的反应完完全全地纳入眼底。 吉田森是何许人?为什么采葳会对他如此重视?他到底是谁? 容采葳嗅了嗅花香,然后急着问:“卡片呢?卡片在哪?” “在这。”惠惠笑着递出一封信给采葳。“赶快看看,他是不是真来台湾了!?” 采葳飞快地打开信封,很快地看了一遍。“他说这趟来台是为了办一点事情,要马上赶回去,所以没能来看我们,哦,他说他今天上午就要回去了!”采葳不掩失望地看了眼惠惠,有丝失落地说:“没办法,他不能来了。” “哦,这样啊……”惠惠应着,全身的力气似乎马上被吸光了般,垂头丧气的。 殷少棋每个细胞都被好奇地挑起来了,他走上前问:“采葳,你们在说的是什么人,怎么他不能来,你们一个个都好失望的样子?” 容采葳笑着刚要开口,惠惠马上插了话。 “对哦,你还没见过吉田叔叔,吉田叔叔是当初一手栽培采葳的人,当初采葳就是在他的安排下,才会一脚踏进特儿这个行列的。 之后他就对采葳照顾的无微不至,简直就像采葳的经纪人般。相对的,对我们这群人也好的不得了,所以大伙都很喜欢他。 在这一行啊,你不知道身后若没有个称头的罩着,很容易被人欺侮的,还好咱们采葳有个吉田森罩着,否则哪能过得这么安然自在?” 惠惠说了一大堆,殷少棋还是没能听懂。他只听到了“叔叔”两个字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后来又听到了“经纪人”,心想这个吉田森,大概就是专门负责接洽艺人工作事务的人吧,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戒心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既然他不能来了,那今晚就由我作东吧,大伙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累坏了,今晚咱们就去尽情地放松一下,你们觉得怎么样?”殷少棋愉快的提议着。只要不是情敌,他可以对她身旁的每一个人都好。 听到今晚有人要请客,大伙一下子喧哗了起来,疲惫了一天的精神也都复苏过来了。 “采葳,沾你的福气哦?” “采葳啊,像这种男人,你可得抓紧些,否则我要去抢了!” “什么话,什么话,喂,老兄你能追到采葳可是你的福气,要换作是我有那个机会,倾家荡产我都愿意。” “你呦,再等下辈子看看吧!” 一群人打打闹闹地嬉笑着,容采葳悄悄地扯了扯殷少棋的手臂,示意他与她到外面谈话。 一到了外面,采葳马上正色地对殷少棋说:“你不能每回都这么破费,动不动就请客,一个晚上下来要花的钱也不少,以后别再这样了!” 她实在是很忧心,他一个大学教授每个月的薪资才多少?虽然他曾对她提过,家里小有资产,但总不能常常这么挥霍无度吧,难道真要为了她,弄得倾家荡产不成? 殷少棋动容地看着容采葳,知道她是在为他的经济忧心,这也就让他更加地确定他没看走眼。 她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女孩,生活在这种虚荣浮华的环境中,竟然还会设身处地的去思考他的窘境,却也不因担忧他给不起她优渥的生活,而推拒他,还以劝说的方式要他节约,真的很难能可贵。 嗯,真是难得的好女人,好,就再试她一次! “你放心好了,如果连这点小钱都花不起,怎么够格成为你的男朋友?”他打趣道。 这番话听进采葳的耳里可不是滋味了。 怎么?必须是有钱人才能当她的男朋友吗?难道她的爱情是建筑在金钱上的?他现在当她是什么?他就是这么看她的吗?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头立即就走。 殷少棋见情势不对,马上追了上去。“怎么了?我说错话了是不是?别气啊,我只是逗着你玩罢了,这点小钱对我来说,真是没什么的。” 真的没什么呀,他堂堂一个华纳集团的董事,何止家财万贯,花这一点小钱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采葳气愤地转回头,打断他的话:“对,你有钱!但那**什么事?我告诉你,我容采葳还没穷到必须出卖我的爱情;今天我与你交往,是因为你的一片诚意打动了我,而不是你挥金 的技巧诱惑了我,换言之,今天你要买是一个家财万贯的人,我是什么也不会与你交往的。” “为什么?”他打断她急问。 她瞪大眼,“为什么?你还在问我为什么?”她气死了。 “看来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是白白的浪费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不会出卖我的爱情,我更不想成为众人口中那种贪图人家钱财的女人,我压根就不想飞上枝头成风凰,我只要一份踏实的、平凡的、永远属于我的,而不是建筑在钱堆上的感情,如果你到现在还这么不了解我,那我们干脆分手算了!” 他震了住,“不可以!”殷少棋急吼,他上前搂住正处于激动中的她。“不准提分手!”他焦急地吼着,好怕真的失去了她。“好、好,算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我道歉,这总行了吧?” 采葳瞧他那副紧张的样子,态度马上软化下来,气也就上不来了,她依偎着他,娇道: “棋,我并不是真的想分手,只是你让我好生气,你知道吗?我不贪心的,我要的只是一份很平凡的爱情,我不需要你家财万贯,我也受不了财大气粗的家庭。 所幸你只是——个单纯的大学教授,这让我能更加安心地接受这一份感情,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很满足了,真的,不需要你花什么大钱,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老天,现在该怎么办? 这下子,他就更加不能告诉她实情了,如果她一听到他是国际十大排名之内的富商之一,更是华纳集团的重要董事,那么依她的说法,他们不是注定要完蛋了!? 分手!? 不行,说什么他也不能放弃她! 容采葳那句分手的恐惧,瞬间袭上了殷少棋的心头,将他一向冷静的脑袋给打乱了。 对,不能说,从现在起,他更不能告诉她实话了。怎么办?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 结婚,对了,结了婚,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是的,结婚,而且要快,尽快的与她完成婚礼,只要结了婚,就算她最后知道了,也不会再吵着要离开他。 对,就这么办,他要回去告诉所有人,他要结婚了! “我们结婚吧?”他突然说。 采葳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万万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 “怎么样?我们结婚好不好?”激动的心难以自持,他紧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点着头。“咱们结婚。” 她瞪着他看,整个脑袋全昏乱了。 结婚!?这么快? 她的眼睛闭了下来,“不行,”她甩开他的手,后退。“太快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这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的,你只要答应嫁给我就行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的。” “不行,这太快了。” “愈快愈好,我受不了你随时把分手挂在嘴边,我不允许有任何事情再来分开我们!”他那又热烈、又渴望的双瞳急切地诱惑着她。 她没想到她随口一句“分手”竟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她动容了。 “棋,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再轻易地说出‘分手’两个字,但现在结婚真的太快了,我们甚至都还投见过彼此的家人,太 匆促了。”她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打量着这个承诺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我马上去安排你与他们见面。”殷少棋紧紧地揽住她:“我要你,我要马上得到你,完完全全的,我怕失去你,采葳,答应我吧,我们立刻就结婚。” 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求婚,容采葳心动了,她不再坚持了,如果这个伟岸的身躯就是她一辈子的倚靠,那么时间的长短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爱情,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人可以在一天内就爱得轰轰烈烈,却也有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寻寻觅觅,却依然找寻不着……谁料得定呢? 结婚,如果真是幸福的延续,那么她……又怕什么呢? 容采葳抬起头来,闪动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殷少棋,好一会她就这么望着他,然后她笑了,有些含羞、有些脸红,小小声说: “好,我们结婚吧!” 第四章 “什么?结婚!?” 当殷少棋在殷家大厅宣布这项重大消息时,这如青天霹雳般的震撼毫无预警地炸向殷家,在殷家立即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殷少阎怀疑地盯着殷少棋看,企图自他脸上找出一点说谎的痕迹,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认真。 “你在开玩笑。”殷少阎说。 身为少棋唯一的哥哥,竟然不知道他何时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 虽说他们兄弟平时各有各的事忙着,虽说他们兄弟的个性迥异,但仍不至于连这么重大的事情,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吧? “我是认真的。”殷少棋难掩喜悦之情,“她叫容采葳,我们相识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我很确定她就是我今生要娶的女人。”他慎重地说着,希望他唯一的大哥,也能分享他的喜悦。 这如青天霹雳般的消息,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殷少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事情,你要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 容采葳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能让少棋动心,并且这 么快的就决定结婚?不行,他要派人去查查看。殷少阎暗忖着。 结婚哪是那么随便便就能决定的事?更何况以殷家在商场上举足轻重的地位来说,殷少棋的婚姻就更不可轻忽。 除了对方的家世必须清白外,女孩子本身的品性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再者更必须谨慎以防落入敌手的陷阱之中,毕竟在商场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小小一个美人计也是常有之事,殷少阎不得不防。 “结婚是我个人决定的事,我不需要别人来替我‘想’什么,我只需要你的祝福就行了!”殷少棋口吻冷冽地回应。 他可不能让事情在少阎这儿给卡住了,说什么他都要尽快娶采葳进门才行。 殷少阎一挑眉。 殷少棋太过坚持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更加地怀疑,难道这个容采葳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否则少棋何必这么紧张? 但殷少阎对这个老弟的个性太了解了,他明白若提不出正当的反对理由,他是无法在这当口上反对的,所以他说: “我看就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安排我们见见面,反正总得先见过面是吧?”殷少阎用着缓兵之计。“对了,公司最近很忙,你有空也得过去看看,还有那套程式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忙着恋爱就把它丢下了吧?” 殷少阎现在指的这套电脑程式,是华纳集团最新研发的秘密武器,攸关华纳往后二十年扩大版图所需,但因最后一道破解程式仍未找出解码,所以它从未公开露面,就算是在华纳集团内仍属最高机密,知内情者除了他们铁三角(殷少阎主内,唐赭主外,殷少棋则负责破解敌方电脑程式和研发)之外,尚无任何人知晓此事。 殷少阎成功地转移了殷少棋的注意力。 一提到程式,殷少棋紧绷的情绪马上缓和了下来,他有些愧色地答道:“最近是忙了一点。”他看着殷少阎有些怪罪的眼光,生怕这个有若阎王的大哥将矛头指向采葳,于是他急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尽快就是了!” “嗯。”殷少阎漫应着,心想他也得快些行动才是,务必在近期内将容采葳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调查清楚不可。 ☆ ☆ ☆ 接下来的日子,容采葳就沉浸在殷少棋为她编织的幸福中,白天他们除了各有各的事要忙外,晚上还必须拨出时间来筹备婚礼用品,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在他的安排下,订制礼服、试婚纱、研究着蜜月旅行的去处……每天都是这么忙忙碌碌的让他们两个连连喊着吃不消,但脸上仍是洋溢着满足的幸福。 不过他们均忽略了一件重要的大事,那就是会见彼此的家人。 殷少棋这方面是有意的隐瞒,所以他总是带采葳到他独自的公寓,却从不曾带她回殷家大宅,就怕他太过显赫的家世吓跑了采葳;而采葳压根是忘了这件事,她真的是忙昏了。 “哦,真累死人了!”容采葳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水蓝雕花的天花板喘息着。“没想到结婚竟然这么累人,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结婚算了!” “不许胡说。”殷少棋笑着由冰箱取出一瓶红酒,搂过她,给她一个亲密的吻,然后倒了一杯递给采葳。“先喝一杯吧,侍会就先休息一下,我不吵你了。” 容采葳接过杯子,吸了一口,人也精神多了。“你呢?还有事忙吗?”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盯着他看。 她觉得他简直就是超人,她知道每天他送她回去之后,都还在忙着什么事情,怎么他都不会累的吗? “我必须再看看我的程式,没将它解出来,我们一旦去蜜月旅行我会不太放心。”他笑着哄她。“不过,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在这儿休息,因为我会忙得没空‘侵犯’你。” 她一张俏脸立刻红得比番茄还红。“什么嘛,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她朝他丢去一个枕头,娇嗔着。 他接过她丢过来的枕头,看着她一脸娇羞柔媚的模样,一阵急遽的血液突然窜上他纯男性的躯体。 “不,我改变主意了,我想……” “想什么?”她的双颊又发热起来,胸口紧胀,但她明白那不是红酒的缘故,而是他的目光,他那盯着她看的闪烁目光让她有些儿痴醉。 “我——想——吻你。” 他等不及她反应过来,对着她为等待答案而仰起的小脸就俯压而下,把自己的唇紧贴在她湿润的唇上。 起先他是轻柔的舔着她唇上的酒香,双瞳紧盯着她,眼神在遇上了她迷醉的神情后,变得幽暗诡魅,自制力也在柔软娇躯的诱惑下,很快的瓦解,然后他融人了更迫切的想望,紧紧的吻住她。 她接受他温柔如波浪般的抚触,然后,又承接了迅即转变的狂浪**,层层波涛淹没了她的思绪,她在他的拥吻下,沉醉了…… 深吻化为纠缠,在床第间掀起惊涛骇浪的动情激素,他不断的用舌尖挑逗着她,她被他逗弄得全身酥痒难耐,于是也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攀紧了他,两人的舌头互相缠绕、**,彼此的手在对方的背脊上互相摩挲着。 他略施力道地将她的衣服往上扯,二颗钮扣因而被他给扯掉,瞬间她完美雪白的身段立即展现在他眼前,他深深地、满足地叹了口气。“哦,采葳。” 他凝视着她,黑瞳中写满了欲望;而她只感觉得到自己脉搏加快,以及剧烈的心跳。 “棋——”她必须阻止他,必须…… (删75字) 她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胸口的酥痒难耐,她惊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所造成的魔力,可怕的骇人。 不,不行,还不是时候。 (删43字) “放轻松,采葳。”感受到她的紧张,他低声哄着她,但身体却没有半丝的停顿之意。 他舌齿交融地挑起她一波接一波的狂热,直到她捺不住挑逗地逸出一声声的**,直到她手臂圈住他的颈项,柔软的躯体则贴着他性感地蠕动。 他们热烈的交缠在一起,他顺势压在她身上,更狂热的吻她、亲她。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伸入她的裙下,撩起她的裙摆,抚着她的大腿、小腿、脚踝,而后回到她的胸前。 他的每一次触摸,都会令她敏感地颤抖,并感到疼痛不已,她不太确定体内那团火焰是什么,但深刻明白其根源来自于他的**。 她脑子里的血液急速奔流,他在引导她走向无垠的欲域。 “棋,我们是不是该停手了……”她急喊,全身仍处在微颤之中。 他闻言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划过她的朱唇,慢慢地摩挲至她的颈项、肩膀,然后克制不了地一把将她揽向怀中。“老天!采葳,你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你让我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觉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她攀紧他,呼吸急促道。“但是不要,行吗?”她勉强地抬起头来,专注地凝视着他双瞳中的火焰。 “我很骄傲,一直都是。而我希望能将第一次留待新婚之夜,那之于我是一种仪式、一份骄傲。”她真诚地说着,双颊仍火热发红。 “你看到了,我处于非常复杂的工作环境之中,而那份坚持一直是我给自己的最高原则,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份坚持,让我觉得我有别于其他人,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你要觉得我八股也好,老旧也行。” 他愕住了,他没有想到身处在那么复杂环境中的她竟然没有过性经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说实话,他从来都不曾期待过她是个处子,但现在她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他,他激动地紧紧圈住她,“不,你不八股,也不老旧,你让我顿时觉得很骄傲,我有幸能得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他动容地用唇去摩蹭她的唇,而后移向面颊、耳垂,轻喃道:“你好了不起,真的,好了不起!” 他得到了怎样的一块宝?他怎能在得到她的前夕,还去破坏她辛苦筑起的梦?不!再难熬他都得忍,因为她值得。 他的赞美让她有如置身云端,她的心被满满的幸福所包围。 悄悄地,她用手抱住了他,轻轻地倚靠进他的怀中,再轻轻地把面颊靠在他那宽阔坚定的胸前。 幸福呵! ☆ ☆ ☆ 采葳在半夜里醒来,她惊坐起,这才发现原来这陌生的地方是少棋的房间。 噢,她想起来了。 她双颊红热地忆起了昨晚的事情,昨晚喝了那杯红酒后,她就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大概是这些天真是累坏了,否则她的酒力倒不会那么差。 后来在少棋的提议下,她去冲了热水澡,少棋则外出去买消夜,等她冲完了澡出来后少棋仍末回来,于是她就呆坐在床上等他,没想到等啊等的,整个人倦意就更浓了,于是她心想就先睡一下吧,睡一下等少棋回来就好,可是没想到这一小睡,居然睡到了大半夜。 她吐了吐小舌,想到自己居然占去了他的床,她就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身旁的枕头,想像着他躺在这儿的模样,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的鼓噪起来。 侧卧在大床上,她双手垫着颊,在黑暗中静静的躺着,眼睛则停留在窗口的那抹月色上头。 她想着,她真的好幸运,竟然能遇上像殷少棋这样的男人,就像萍姊说的,像他这种好男人,怕是百人之中也难能觅到吧! 她要好好的珍惜这份幸福,小心地呵护着。她悄悄地对自己说。 忽然,她像听到了一些什么声音,她耳朵警觉地敏锐起 来,仔细地听着那细微的声音,然后她听出来了,像键盘的声音。她习惯了听采枫敲着键盘,所以对这样的声音特别熟悉。 但这么晚了,难道他还在工作? 看了一眼小几上的钟——凌晨三点。 他平时就这么辛苦吗?还是为了筹备婚礼忙得白天没时间工作,所以得牺牲夜晚睡眠的时间? 一丝愧疚爬上容采葳的心底,她起了床,到厨房去为他冲泡一杯热牛奶,然后循着光线轻步到他的工作室。 站在他工作室的门前,她踟蹰了,看见他那么专注地在思索着,那紧皱的眉头像打上了千万个结似的解不开,突然间,她觉得她的出现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工作,于是她反身想要离去。 轻轻的声音引起了殷少棋的注意,他转过头去才发现转身正欲离去的采葳,于是他连忙叫住她。 “采葳。” 采葳听到他的叫唤,震了一下遂停下脚步,回头。 “打扰你了吗?”她歉疚地说,脸上带着温温柔柔、恬恬静静的笑,举了举杯子问:“我泡了一杯热牛奶,要喝吗?” 她站在门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过大的衣服罩着她纤细的身子,看起来非但不唐突,反而益发突显她的羸弱和纤细,让他有股冲动想将她呵护入怀。 她水眸盈盈的望着他,脸上仍留着慵懒的睡意,手上则端着她为他准备的热牛奶,这样的画面令人感觉好温馨,就好像他们早已是老夫老妻了般。 他站了起来,笔直地朝她走去,伸出手环住她的纤腰,取过她手中的热牛奶,回到他原本的座位旁,搂着她坐在他的腿间。 “怎么醒来了?我的床不好睡吗?”他温柔地问着,很满足这样的拥抱。 在这宁静、安详的深夜里,在他满脑子都快被程式榨干的时刻,她的出现对他而言,无疑是最佳的犒赏。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问:“你在忙些什么?你的工作必须经常熬夜吗?” 她好舍不得他这么累,抬起手来轻轻拨去他垂落在额上的发丝;他拉住了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下,害得她一颗心又飞快地撞着。 “在研发一套程式,还没找出解套的方式。”他笑了笑,指指电脑。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一种奇异的情怀在他心底舒展。 她的坐姿促使身上的衬衫拉高,露出一双白净均匀的长腿,他双瞳紧锁着那双诱人的白皙,呼吸不自觉地快速起来。 容采葳压根没发现殷少棋的反应,她只好奇地看着电脑画面,问:“这很困难吗?能不能借我copy?” 这一间,拉回了殷少棋的注意力,他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你copy这个做什么?” 她笑,“你忘了我跟你提过,我有一个很热爱电脑的姊姊吗?她一向对高难度的程式很有兴趣,我想把这个程式拿回家给她试试,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也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这件烦人的工作,那么你就不用再熬夜了,是不是?” “可是这……”这是华纳的重要机密不得外泄啊! “怎么?有困难吗?难道这不是学校里的程式吗?”采葳眨着一双水眸盯着他迟疑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看电脑画面,纳闷着。 通常学校的程式,学生们不都是copy来copy去的? 殷少棋这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了,如果老实告诉她这是一套很重要的程式,攸关一个企业往后二十年的发展,那么势必会引来她更大的好奇,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揭穿他是华纳小开的秘密,那么到时他们的婚期不就跟着完了? 算了,就copy给她好了,反正想解这套程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她只是拿给她的姊姊,只要不流落到外面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殷少棋思忖着。 “好吧,我就copy一份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绝不能流落到外面,否则我这个教授的位子可就不保了!”他慎重地说着。 采葳点头笑笑。“放心好了,我会对采枫交代的。” “千万记住!” “不会有问题的。” 然,他们却料想不到就因这小小的决定,竟然造成了日后天大的误会,以及促成了另外一对佳偶——殷少阎及容采枫。 第五章 清晨五点,容采葳穿上一件t恤,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白袜以及一双白布鞋,正由容家的大门出来,远处即有人按下快门,但她仍无所觉地展开晨跑。 只要是没接通告的日子,采葳总是习惯性地于清晨时刻到附近的公园去跑一跑,这是在日本时与方羽共同留下的习惯。 晨跑的好处是数不尽的,它没有健身房来得刻板,却同样可以达到保持身材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它让人很轻松、没有压力,不会有人因为她是模特儿而她行注目礼,所以她喜欢晨跑。 一台宾士500摇下车窗,缓缓地行驶在宁静的公园旁,引起许多人的注目,往里看,车内有一张过分冷酷的脸庞,一双掩藏在墨镜后的利眸此刻也正于晨跑的人群中搜寻,忽而,他扯了扯唇角,开口唤道: “采葳!” 容采葳闻声停下脚步,回头四处看了一下,然后发现那台宾士车正朝她的方行驶而来,她马上认出了来人,欣喜之色立即飞上她明艳的脸庞。 “吉田森?” 吉田森将车子停在路旁,采葳走了过去,远处又传来一阵快门声。 “吉田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台湾的?”采葳热络地迎视着 “昨天刚到,”说着,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像位兄长般地自然,“不过待会又得走了,昨晚本来想通知你的,后来听说你最近忙着恋爱,所以就没打电话了。”他取笑道,盯着她看。 她含羞微笑,娇媚的脸庞泛起一片红晕。“你一定是听惠惠胡说,她话最多了!”她娇道。 光看她既含羞又幸福的表情,便知道真相为何了。 吉田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是吗?听说你很认真。”墨镜下的黑瞳紧凝着她,擅于掩饰表情的脸庞则看不出他的喜怒,“那人的人品如何?是从事什么行业?看男人可得当心些才好。”他像位慈爱的兄长般给予忠告。 她酡红着双颊,羞怯地垂下眼,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辉。“他人很好,是位大学教授,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吉田森深深凝望她一眼,然后有些僵硬的点点头。“好,有机会我会与他见见面。”他承诺,又与她走了一段路。 “采葳,过几天就是方羽的忌日,你要不要到日本去看看她,我想,她应该很想你的。” 远处的镜头仍一直捕捉着他们的画面,但两人依旧浑然不知。 采葳停下了脚步,表情于瞬间陷人凝重。“这么快?都一年了?” 吉田森于墨镜后的黑瞳蒙上水雾。“是啊,好快,都一年了!” 方羽是吉田森的妻子,也曾是一位名模,后来嫁入吉田家,便不再从事幕前的工作,改为培训模特儿。 采葳就是在一次偶然中碰上了他们夫妇,当时方羽对采葳惊为天人,一心想要培训她,没想到两人在多次接触后,竟然培养出更甚于姊妹的情谊,方羽待她如妹,相对的吉田森爱屋及乌,也就对采葳照顾有加。 然,当时采蒇并不知道方羽患有脑癌,直到她发病后才得知,但一切为时已晚。 至今她都忘不了,方羽在病床前握着她手的那幕情景,她到临终前仍放不下她的最爱——吉田森,方羽不断地求着她,要她代为照顾吉田森,她说他是一个最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 想到这里,采葳抬起头来看着吉田森,尔后唇上浮现一朵淡淡的微笑。女人总会为爱人多操一份心,这就是天性吧! 其实这一年来,吉田森从来就不需要她的任何照顾,相反的,是她一直在接受他的“暗中帮助”,而采葳明白这应该也是方羽临终前要吉田森做的吧,他们之间最大的联系就在于对方羽的那份感情,那是一种很奇妙的联系,好像是见到了彼此安好,就瞧见了方羽的微笑。 “那天,我一定会去的,或许,我会与少棋一道去看方羽也说不定。”采葳望着吉田森慎重的承诺。 吉田森也凝望着她,拿下眼镜。“你一个人来就好,”他突然说。 采葳愣了一下。 随即他又将墨镜带上,口音有点沙哑。“小羽不太喜欢见陌生人,我想还是等你们成定局了,再告诉她吧!”很复杂的心情,也很难理解,大概他比方羽更不想见那个男人吧!吉田森心情烦郁的想。 有时候,他常常会在采葳身上看见方羽的影子,于是很自然的,对她也就产生了一种很特别的情愫,目前,他尚不想将它解释为“爱”,但以后则谁也不敢说,毕竟世事难料,不是吗? 采葳自以为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好吧,我就一个人去,反正他也很忙,学校里又有课,总不好让他为了我老是请假。” 吉田森的大掌突然抚上她的脸颊,远处的镜头又快速地捕捉下这一个画面。 采葳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吉田森马上放开手。 “你值得男人为你做任何事,请假也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还是别告诉他吧!”说着,他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好了,我也必须走了,搭机的时间快到了。” “现在吗?”采葳愣了一下。 “八点多的飞机,我还要回旅馆整理东西。” 采葳想了一下后说:“我送你吧,难得今天有空,我好像还不曾为你送机,每回你总是独来独往,很寂寞吧?”她直率的说着,设留心这话对一个失偶的男人来说,是很敏感的。 他静了一下。“是很寂寞。” 采葳这才发现说错了话。“对不起!” 他耸了耸肩,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上车吧。” “我不需要换件衣服吗?”采葳看了一下自己的短裤。 “你怎么穿都漂亮。”他由衷赞道。 这回换采葳耸了耸肩。好吧,反正现在满街都是穿着热裤上街的辣妹,她这么穿也应该不会怪到哪儿去才是,于是在吉田森为她开车门后,她坐入了车内。 远处的镜头连续按下快门,当吉田森的车子发动后,后头跟踪的车子也随着跟了上去。 ☆ ☆ ☆ 偌大的办公室里酝酿着一股沉重的低气压,唐赭以眼尾扫了坐在黑皮沙发上的殷少阎一眼,然后清了清喉咙开口问:“消息可靠吗?你有没有更明确的证据?” 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不安地偷觎了一眼殷少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坐在黑皮沙发上的这个男人不好惹,而他也明白接下来的答案一定不能叫这个男人满意,可是—— 天啊!那容采葳实在是太狡猾了,虽然传言她私生活糜烂,曾是多人包养过的女人,但她防护工作实在做的太好了,真想要握有更为有力的证据,实在相当困难,连着几日跟踪下来,除了照片上这两个男人外,倒也查不出什么更有力的证据来,否则他也不会白痴的跑到这儿来送死! 黑西装的男子垂下眼睑,以掩饰此刻的心虚。“呃……我这有一些有关容小姐正与某人交易时的照片,还有其出入饭店时的精采镜头,以这些照片就足以证明传言绝非虚构,容小姐的私生活的确有问题。”说着,就要将照片递给唐赭。“唐先生,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唐赭本欲伸手接过照片,但这时黑皮沙发上的殷少阎突然出声: “不用了!” 黑西装男子愕然,接着一阵寒栗立即贯穿了他,难道他连照片都不用过目就知道他的证据不足? “呃,容小姐确实是影艺、政坛各相盛传多人包养过的女人,关于这一点……” “够了!”殷少阎目露凶光站起,不耐烦地将手一挥。“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你可以回去了!” 黑西装男子再度愕然。“这样就可以了吗?不需要看照 片吗?” 唐赭亦皱起眉来看着殷少阎。 “不用了,那种女人不需要我浪费时间。”接着,他转向对着他皱眉的唐赭,说道:“找个人送一笔钱过去打发掉她,要她以后别再缠着少棋。” “阎,这么做有欠妥当,依我看,你最好再与少棋谈一谈,将事情完全弄清楚后,再来决定如何做也不迟。”唐赭好意提醒。 “不迟?”殷少阎吼了一声,吓坏了黑西装男子。“难道要等到少棋真的将那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娶进殷家,才算迟了是不是?”殷少阎雷霆大发地吼着,简直快把屋顶给震掀了。 唐赭耸耸肩,不再表示意见。 反正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对的,殷家的男人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固执得叫人不敢领教,看来这一场为了女人的兄弟战争是免不了了。 ☆ ☆ ☆ 最近采葳的日子过得相当闲适,由于近来没有任何通告,所以她乐得享受难得的逍遥,白天少棋上班的时间,她会独自去逛逛街,或者干脆窝在大床上睡觉,当然,她也有好多、好多喜悦的心情急欲与她的孪生姊姊采枫分享,但,唉!其结果总是这般…… 采葳坐在采枫的正对面,而采枫那双带着厚厚镜片的眼睛则死盯着电脑萤幕,仿佛采葳根本就不存在般。 “姊,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 “你有没有在听啊,拜托休息一下好不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嗯。” “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要结婚了!” “嗯。” 采葳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完全被采枫打败了,接着,她不得不放弃地站了起来,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再看一眼沉迷于电脑程式中的采枫。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刚才她一定是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唉,这就是她亲爱的姊姊,一遇上电脑,其他人马上于她跟前化于无形,所以现在对她说什么都是白搭,平白浪费口水罢了。 算了,找机会再跟她说吧! 采葳看了一下时钟——下午四点,少棋不知道回家了没有?过去他那看看吧。 主意一定,她就出门了。 可才将车子驶出地下室,迎面就来两辆轿车将她前后夹攻地拦下,接着,由对方车内走出两人朝她的车子走来,敲着她的车窗要她下车。 “你们是谁?”采葳警戒地看着来人。 最近治安太坏了,她恐怕是遇上麻烦了,采葳着急地环顾四周,但很失望地发现周遭均无其他的人影。 “容小姐,您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不过是想借个地方与您谈谈。”对方还算礼貌地说着。 采葳疑惑地挑起眉,警戒地道:“你们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想和我谈什么?” “容小姐总该认识殷少棋殷先生吧?” “棋?”采葳震愕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打开车门下车。“他发生了什么事?”恐慌的情绪紧抓住她,让她压根就忘了自身 的危机。 “别紧张,容小姐,殷先生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们是受命于殷先生的大哥殷少阎先生前来与您谈判。” “少棋的大哥?”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少棋提起过? “是的,殷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能马上离开殷少棋先生,哦,对了,这是殷先生要给您的一点补偿,殷先生人很大方的,他交代了,若是容小姐觉得不够的话,数目可以再加,所以容小姐您尽管开口。” 采葳瞪着那张在她眼前挥动的支票,惊惧、受伤、恐慌、失措……种种的情绪一下子全涌现在她的眼瞳,脑海中顿时嗡嗡作响着,心绪乱成了一团,什么也听不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在她面前甩动的是和她的分手费吗? 少棋的大哥反对他们来往?为什么她从来就不曾听少棋提起过? “我不要什么钱!有什么事请少棋自己来跟我说,还有,请你回去告诉那位殷先生,我要嫁的人是他弟弟,不是他,他无权干预我们的婚事!” 她惊惧地打落对方手中的支票,然后像只缩头乌龟般快速地上车坐回驾驶座,她全身都在颤抖,以至于连发动车子都不能顺利。 对方的手快速地伸进车内,按住了她的驾驶盘,墨镜后的眼睛直视着她。“容小姐,我劝您还是收下支票吧,华纳集团不是您招惹得起的。” 华纳集团?那又是什么? 等等,华纳集团——这个人指的该不会是那个闻名全球的大企业吧? 采葳瞪着戴墨镜的男人,心中恐慌极了,少棋与华纳集团又是什么关系?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华纳集团吧?别开阮笑了,像你们这种女人,要不是早把人家的祖宗八代调查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愿意上他的床?不过,你也挺厉害的,这回可算是大丰收了,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殷先生是一毛钱也不会少给你的。” 采葳继续瞪着他,脸色比纸还苍白,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我、说、了、我、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要当殷家的二少奶奶吗?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就凭你真能进得了殷家?要我说,像你们这种女人啊——” “什么叫作‘这种女人’?”她牙齿打着颤,脸上净是愤怒的表情。 “你不了解呀,这话要说开可就很难听了。怎么,你想知道啊?像你们这种女人还不就是打着名模的招牌,干着妓女的勾当,上男人的床为的不就是钱吗?现在人家都把钱送上来了,你还在那里扮神圣,这不是笑死人了?” 她以颤抖的手拿起行动电话,然后拨了个键,耳边还继续传来难以入耳的秽言淫语,然她的眼眶已经泛红,泪冰在眼眶中打转,耳已自动封锁,接下来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嘟——”两声铃响过后,电话接通了。 “殷少棋,你……’喉头像哽了块大石般,痛得说不出话采,她好气、好气,气他居然这样骗她,但此刻她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装载着满腹的委屈,到最后她也只能歇斯里地喊道: “你好可恶!” 大喊出声后,她整个人也跟着崩溃了,眼泪更是无法控制地奔泄而下。 电话那头一听到采葳的声音后就急坏了。“采葳、采葳,出了什么事?采葳……”殷少棋在电话那头不断地焦急喊着。 听到电话那头焦急的喊叫声,突然间她有股想大笑的冲动,她含着泪将头往后仰,全身似虚脱了般难受,牵动的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勉强扯出来的唇型比哭还难看。 车旁的男人瞧见采葳这个模样,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先离开再说,只怕殷二少这会正往这儿赶来了,于是赶紧丢下那张支票以及提出最后警告。 “这钱你收着,记得不要再去纠缠殷二少,否则有你好看!”说完,马上坐回原来的车中,快速离去。 采葳瞪着快速远离的车子,看着地上经剧烈摩擦后所留下的车痕,感觉她的心就有如那地皮般狠狠地划破,留下了好几道淌着血的伤口。 老天,她真的被“爱情”冲昏头了吗?以至于她盲目到在根本就不了解一个男人以前,就这样死心塌地的付出她的所有? 好笑,真是好笑,她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背景、他的亲人,他的一切一切她全都不知道,而她竟然就这样盲目的爱上他了,甚至答应与他一生一世,哈哈哈……多可笑! 她容采葳怎么会这么迷糊?怎么会让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少棋,你骗我! 你好可恶! 第六章 “采葳,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说……采葳!”殷少棋跟着采葳的身后,奔进摄影棚内。 采葳三步并成一步地快速推开更衣室的门,并对惠惠急喊:“挡着那个人,不要让他进来!” “采葳——”殷少棋不顾一切地跟了上去,采葳则用力的甩上门板,让他吃了一记闭门羹。 “采葳,快开门,你不可以就这样否决我们的一切,采葳!”殷少棋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差点就一脚将它给踹开,要不是怕伤了门后的她,他早就这么做了。 惠惠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看了眼更衣室紧闭的门板,又为难地望了望殷少棋。“棋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小俩口吵架啦?” 殷少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表情苦恼地望着那无情的木板,双手则在门板上紧握成拳,他的头顶着门板上的拳头,声音暗哑地开口: “采葳,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也没想到大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爱你,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相信这一点,你必须相信我。” “相信什么?”门板后传来绝望的声音,“爱情吗?如果你 所谓的爱情是建筑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上,那么我还能希冀些什么?”满是无奈的嗓音柔弱地控诉着他的欺骗,“放了我吧!你给的爱情我承受不起,你回去吧!”哽咽的,门后传来细微的抽噎声。 其实,她此刻是有些任性的,她气他从头到尾的隐瞒她,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点。至于他的身世,或其他人的反对,这对一向好强的采葳来说,倒不认为多么重要。 因为她爱的就是这一个男人,不管他是谁,她只管他爱不爱她,可是他却犯了最严重的一项原则,那就是他不该骗她,一段有着欺骗成分的感情,如何能真?这才是她目前最介意的。 “不!”他用力地击向门板,“你开门,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爱你,采葳。”他吼,“是,我是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但这并不足以推翻我们的过往,你不能这么的武断,你不能连一个机会也不给我就断然判了我死刑。” “是你判了我死刑!”门板后突然传来大吼,然后门终于打开了,采葳就立在那儿,眼眶中失控的泪水奔流如雨下。 处于摄影棚内的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离开,好心地留给他们一个单独的空间。 她泪眼凝着他,眸中充满了愤怒以及委屈,她的声音发着头,“我曾经那么地信任你,那么全心全意地爱你,然你回报给我的又是什么?谎言,一大串的谎言,如果今天不是有人来威胁我离开你,你究竟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她脸色苍白地问。 “我……”殷少棋不如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是,他是欺骗了她,但那完全是因为太爱她所致,他怕失去她,所以隐瞒了身分,但这有那么严重吗?严重到足以让她抹煞掉他们的爱情? 或许,她根本就不曾像他一样,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突然.这样的念头在一瞬间跃人殷少棋的脑海。 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声音饱含了痛苦。“如果你爱我,你就会信任我,就算我说了一、两个谎言又怎样?试问全天下有谁不曾说谎?” 她骇然地倒退了一步,全身颤抖。 这是什么意思?哈,这是什么意思? 她活该受他欺骗,她活该要爱上这个男人,她活该要受伤? 是啊,人家是有钱的少爷,三不五时就将谎言当成家常便饭,她这会儿在这忿忿不平些什么? 或许对他而言,她容采葳只不过是他一场猎艳下的战利品,是场爱情的游戏罢了,他当然不需要向她表明身分,她容采葳算哪根葱? 采葳睁着泪眼,虚弱的一笑,然后她深吸了口气,想以最冷漠的态度来保护那颗遍体鳞伤的心。 “很好,我终于了解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她说。 了解?她了解了什么? 他瞪大眼看着她,突然间感觉眼前的她好陌生。 不!一股恐慌的情绪袭向他,他突然感到她的心正一寸一寸的远离他,猛地,他冲上前去搂住她,“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了解,你误会了,你想岔了!” 她全身僵直。“放开我,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一个字也不要再听。”她顽固地封锁住自己。 “不放,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是!”霎时,他掠夺的唇舌火热地攫住采葳的樱唇。 在短暂的错愕后,她立刻激烈的挣扎,想挣脱他窒人的怀 抱。 但他牢牢地制住她挣扎的双腕,并用他结实的身躯抵住她的身体,将她因于他与墙壁之间。 他激烈的**着她,仿佛要吸干她的灵魂般,“你是我的,采葳,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他的呼吸急促,他的唇舌火热,他的心充满恐慌,他的爱濒临峭崖,他的情欲几欲爆裂。 她所有的呼吸都堵在胸口,她可以感觉到由他身上传来的依恋与恐惧,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她真是误会了他? 不!她不可以再次心软,通常心软的女人总会是在最后默默饮泣的那一个,而她禁不起、禁不起啊! “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她颤抖地喃着,失控的泪水伤痛地奔流。 “好吧,就算我信了你,信了你真的爱我,但那又如何呢?我说过了,我受不了那种财大气粗、盛气凌人的家世,而你的家人也不会肯接受我的,在他们的眼里我根本就与一个妓女不相上下,你说,我该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爱你?” “不!现实的一切会抹杀掉我们的爱情,到最后,我还是一个失败者,而我不要!我宁可现在狠狠的痛一次,也不愿口后再承受一次更大的痛楚。”她整个人像只划破的娃娃般,情绪完全失控。 他紧搂着她颤抖的身躯,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心口的痛不比她少半分,“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承受任何的委屈,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天,他从来都不曾考虑到她的立场、她的恐惧,也不曾想过他的家世竟然带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半晌后,他作了一个决定,他呼吸急促地扶着她,双眼炯炯地瞅着她,“等我,我马上去解决所有的问题,等我!”说着,他深深地凝望她一眼后,夺门而去。 采葳突然离开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后,愣在原地良久,她直视着早已不见人影的大门,然后整个人倚在墙上发着抖,泪水不断地急涌而出,这样温柔的拥抱是最后一次吗? 她缩紧了手臂想抓住那份感觉,奈何抓住的是满室的空虚。她整个人无力地蹲下身去,双手蒙着脸伤痛欲绝地哭出声来。 棋——我爱你,我爱你啊! ☆ ☆ ☆ “碰!” 华纳集团总裁室的大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而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殷家二少——殷少棋。 “唐赭,殷少阎!” 殷少棋杀气腾腾地奔了进来,一进门,他就瞪着办室里那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 唐赭与殷少阎同时回头,殷少阎的表情相当的难看,而唐赭则是摸摸鼻子退到一旁,很不讲义气的不愿蹬这两兄弟间的浑水。 “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子不嫌难看?”殷少阎带着责备的口吻睨着他的弟弟。 “再难看也没有你难看!”殷少棋大吼,一冲向前抓住殷少阎的胸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为什么?” 殷少阎拉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一副气定神 闲的模样,压根不将殷少棋的怒气放在眼里。 “你何必那么生气?不过就是个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改天我再介绍个更好的人选给你,家世、相貌、人品一定都是上上之选,保证你绝对满意。” “满意个屁!”殷少棋怒咒,“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殷少棋今生只娶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容采葳,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殷少阎这下子也火大了,这浑小于真让那个狐狸精给迷昏了头? “好不好,我自个知道,不用你插手。”殷少棋也不甘示弱地怒瞪着他。 “你知道个屁,那女人简直就是个妓女!” “碰!” 殷少棋一拳挥了过去,殷少阎脸颊马上肿了一片,不过他也不客气地马上回拳,结果两个大男人就在办公室里头大演起武打动作片。 唐赭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啧啧出声,摇头再摇头,退后再退后,直到再也无法回避地吃了两记火拳后,他也受不了了。 他大吼一声:“你们两个打够了没有,要不要我顺便奉送两把刀子,让你们兄弟俩互砍算了!?” 这一吼终于让那两个发了狂的男人停下手来,他们仍彼此怒视着,像是结下了八辈子的深怨般敌视着。 唐赭揉了揉红肿的腮帮子,再看了一眼情况都比他惨烈的两兄弟,庆幸着自己不算是最糟的那一个,不过他要是知道殷少棋今天要回来,他会干脆请假不来上班,那么连这两记火拳他都可以免了。 唐赭走到办公桌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连他们都没拆封的信封袋交给殷少棋,“喏,这个拿去。”他再揉揉腮帮子,真的好痛。 “这是什么?”殷少棋瞪着唐赭。 唐赭耸了耸肩。“自己看吧,这是私家侦探拍摄的照片。” “你们派私家侦探跟踪她?”殷少棋又跳了起来。 “跟踪她又怎样?如果她坐得直、行得正,哪怕我请一百个私家侦探,也探不出她的底,少棋,你睁大眼睛好不好?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什么好货,她是看准了你是华纳集团的小开,才来引诱你的。”殷少阎苦口婆心地说着,希望能劝醒这个被狐狸精迷昏头的羔羊。 “你闭嘴!”殷少棋快气疯了,他没想到殷少阎这么的不讲理。 “殷少棋!” “殷少阎!” 两个男人对峙着,唐赭在一旁猛摇着头,看过两头公狮子打架的画面吗?现在就是! 殷少棋屏息了几秒钟,接着,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深吸了口气,且凝着殷少阎道:“你听好了,我殷少棋正式宣布退出华纳集团,断绝与华纳集团的一切关系。” 唐赭倒吸一口气。哇,这下子,事情更大条了。 殷少阎直着眼怒瞪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不要干脆也把殷这个姓给拿掉?” 殷少棋目光定定地看着殷少阎,接下来的话坚定而有魄力。“如果你认为只有这样才足以证明采葳是贞节而高贵的,那么我不在乎姓不姓殷。” “殷——少——棋!” 殷少阎抓起他的衣襟,恨不得再狠狠挥他一拳,打醒这个 浑蛋。 “好了、好了,大家有话慢慢说。”唐赭赶紧上去打圆场,拉开了对峙的两人。“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是不是?不过就是个女人嘛!” 殷少棋甩开唐赭搭在肩上的手,他发现他实在无法与这两个人“沟通”,于是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我只要娶容采葳一个女人,你们若是来阻挠我们,我绝对不会客气,记住了!”说着,他再也不留恋地甩门而去。 唐赭瞪大了眼,看着就这么离去的殷少棋,忍不住的啧啧出声:“老天,那个容采葳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让向来不易动怒的棋,发这大的火?阎,我看这事情咱们得再从长计议。” 殷少阎气得头顶都冒烟了,“派个人把她绑来,给脸不要脸,我就不信她斗的过我!” “呃?你是说绑架吗?”唐赭张大了口。 殷少阎狠瞪他一眼。“你聋了吗?” “呃?” 糟了,事情真是愈来愈糟了! ☆ ☆ ☆ 殷少棋开着他的莲花跑车急速地奔驰,他胸口燃烧着一把狂炽的火炬,只为了替采葳感到不平。 他们怎么可以这般的武断,就凭一个下三流的小侦探就定了采葳的罪? 对了,小侦探,他到底给采葳栽了什么贼?为什么会让那两个人一致否决了采葳? 他瞥了眼随手丢在身旁座椅上的信封袋,一时起了好奇心,于是他取了过来打开,接着一大叠的照片落了下来,他取起其中一张看了一眼,单单就这一眼,他随即猛踩煞车,在方向盘连着打弯后,将车子停在路旁。 他颤着手握着那张照片,太阳穴持续抽动着,脸部的肌肉更抽搐的厉害,漆黑的双眼,则宛如在地狱里受着莫大的煎熬。 那是张远镜头的照片,由照片里可以看到一对正要进入饭店的情侣,男的手搭在女的肩上,由女的侧脸则可看见一片灿烂的笑容,而这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容采葳!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的采葳不是这样的女人,他的采葳是贞洁而高贵的,他的采葳有着属于她的傲气,他的采葳…… 那这些是什么?这一张张的照片又在证明着什么? 高贵而圣洁的采葳与一个男人相搂着出入大饭店?满身傲气的采葳穿着短裤上男人的车? 哈!到底是谁骗了谁!? 瞬间,他的心变冷了,握着照片的手指僵硬了,就这样他呆呆地坐在那儿好长一段时间,开始思索着殷少阎所说的每一句话,难道她真的是有心机的靠近他?难道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真的一直在当一个傻瓜,让她骗得团团转? 最后,他重新发动车子,他决定要去向她要一个交代! ☆ ☆ ☆ 放下电话,望了眼收拾好的行李,容采葳呆坐在化妆台前,她望着镜子里那张神情憔悴的脸庞,不由得又滑下两道泪痕。 她已打算好离开台湾一阵子,刚刚她已经与吉田森通过电话,告诉他这次去参加方羽的忌日后,她打算停留在日本一 段时间,吉田森也欢迎她到日本去发展。 电话中,他对她说,他随时都欢迎她到他那儿去歇息,这话让受伤中的采葳听后久久哭声不止。 于是,她在电话里对吉田森诉说着她的爱情、她的愚蠢、她的伤心,而由吉田森那儿她也得知了华纳集团的庞大势力,这才知道原来他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她好愚昧,她怎么会相信他真的打算与她共度一辈子? 呵,可悲啊,吉田森分析的没错,他告诉采葳,殷少棋之所以从头至尾都不曾向她说过实话,一直瞒着她,其实是男人的一种通病。 吉田森分析,或许殷少棋打算一辈子也不告诉她吧,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就算娶个三妻四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说,这回若不是殷少阎出面破坏的话,或许他真的会和她“结婚”吧,就像是许多影艺圈中的人般,带她到一个不被台湾律法承认婚姻的国度里,再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然后就让她带着她浪漫的、梦幻式的爱情被他一辈子金屋藏娇起来,一辈子被蒙在鼓里,而他则可继续玩他的猎爱游戏,对他来说就算再多盖几座金屋也无所谓。 容采葳悲愤地假设着种种画面,愈想她就愈觉得吉田森的分析是正确的。 是的,这是有钱人的一贯伎俩,她早就听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 接着,她为自己感到不值以及委屈,她是那么地爱他,那么真挚地付出她的感情,没想到最后仍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对着镜子抹了抹两颊上的泪痕,她鼓起了勇气,对自己说: “不了,我不再傻了,我必须坚强起来,我是容采葳,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思乃此,她站了起来,提起行李正准备离开,抬起眼,不期然的与一双鹰隼般的黑眸对上。 少棋? 她呆愣了住,手中的行李同时落下。 采葳不禁倒抽口冷气,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他的表情充满了冷漠,望着她的眼神则深奥难懂,其间她还可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情绪。 他看起来好陌生! 他就立在那儿,视线由落地的行李缓缓地移到她的脸上。 怎么?这么快就准备逃了吗?他在心里想着,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角,然那抹笑容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气,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就要向她直扑过来。 容采葳困难的吞咽着口水,空气中弥漫着透不过气来的紧张,他们彼此对望着,似在评着彼此心底不可告人的秘密。 蓦地,他缓缓地走上前来,她突然感到一股空前的压力,空气中含着酒精的浓烈气息清晰可闻。 “你喝酒了?”她哑着声音问道。 天啊,他不只是喝了酒,而且还喝了不少,看来他已经醉了!采葳瞪大了眼,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以及狂乱。 “你想去哪?准备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森冷的嗓音有若鞭子划过空气,他如猎豹般敏捷地上前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迎视他的目光。 她愣了愣,他的口气为何那么严厉、冰冷,且带着浓浓的怒气? 下意识的,她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的椅背。 “你是什么意思?”她搜寻着他的表情,但找不出是何原因 让他如此反常。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他的话气不再冰冷,然他一向温文的表情亦不复见,此刻,他的眼神清楚的传达出他的企图。 蓦然,她想跑开,可是双脚却像是绑住了铅块般动弹不得。 他?不会的、不会的! 他伸出手,带着无限威迫力地抚摸她的脸颊,使得采葳动也不能动地呆立着,心口怦怦然地狂跳。 经他灼热的手抚触,使得她的肌肤也跟着灼烫起来,采葳屏息地凝视着他,感受着那只大手又缓缓地往下移去。 带着森冷的目光,他的手停留在她的颈上,脸上则是极力压抑的表情,眼神中明显地表现出——他想要掐死她。 “棋?少棋!”她怕极了,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让她像现在一样感到恐惧,眼前的男人是陌生的,她瞧见他抽动的太阳穴以及受伤的黑眸,突然一滴、两滴泪水滑下她的脸庞。 她吓哭了,接着,她愈是想止住泪,就愈是哭得凶,像个孩子似的,无法抑止地将压抑在内心的委屈以及沉郁,也一古脑儿的跟着宣泄出来,刹那间她哭得柔弱不堪、楚楚动人。 他突然愕愣住了,双眼布满血丝的凝视着她,一会后,他移开了手。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放开了她时,蓦地,他几近无助地又将她搂进怀里,额头靠在她的肩上,浑身莫名的颤抖着。 他是那么的爱她、那么的爱她…… 猛地,他压下他的唇,带着狂怒的掠夺复住她的,将她所有的惊呼和疑惑悉数没入他的口中,他紧紧的抱住她,近乎野蛮地吮吻她。 她的唇和身体同时得到痛苦与快感,此刻他全身充满了力量与狂狷的气息,那份势在必得的胁迫让她显得柔弱、无力。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她又惊又急地喊着,他强健旦充满性感的身体紧贴着她,便得她脸红心跳,全身颤抖不已。 他受伤且嘲弄地一笑,“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你不是早就熟悉了?”他黑眸中是她所陌生的邪恶浪荡,里头盛满了熊熊的欲火。 什么意思?他在说些什么? 采葳惊恐地望向他,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吗?还是他知道再也骗不了她,所以索性提早摊牌? 他轻蔑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那副高傲贞洁的模样,在脱光衣服后又是什么样子?”一想到有无数的男人曾经抱过这具躯体,那无边无际的怒火便遍烧他全身。 他故意用身体去挤压着她,便得她一对**紧贴在他的胸前,而他男性的坚挺则故意抵住她的私密。 “我要跟你做爱。”他恶意地宣布道。 第八章 轻烟袅袅,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立在落地窗前,俯看着浮华的台北夜景,万家灯火盈盈,更显黑影的寂寥孤单,也更加地显出阴影下的俊颜阴沉凛寒。 容采葳!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就在殷少棋认定了,是他该死的对不起她时,不料,他又发现了另一项秘密—— 由惠惠那儿得知采葳此趟前去日本是去找吉田森,因而他就先对这个男人作了一番调查,结果竟意外的发现,原来这个他一直忽略的敌手吉田森,竟然是“龙马集团”的首脑。 殷少棋转身,目光投射在散落桌面的照片,他眯起眼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观看。 没错,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吉田森,但采葳为何会与他出入饭店? 由照片上看得出来,仙们两人极为熟识,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并没有肉体上的关系,因为采葳的第一次是被他夺走的。 但除了这样的关系外,那又代表着什么?! 龙马集团是日本最大的商业集团,同样的也是跨足黑白两道,更是华纳近年来最强劲的对手,他们一直苦苦找不到机会扳倒华纳,但如果藉由美人计呢? 她的确是无懈可击且充满了诱惑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阴狠的诡计可远比欺骗他的感情更令人心寒,他不由得想起那晚,采葳向他要了程式的那晚。 是吗?这就是她接近他的原因?这也就是她必须逃离的原因? 一双隐含着痛苦的眸,鸷冷地瞪视着照片里娇笑的美人儿,“容采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你是吗?你是龙马派宋的商业间谍吗? 采葳,快回来告诉我,你不是、你不是! “该死!”他发出了饱含严苛与痛苦的低吼声,捻熄了手指间的雪茄,拨了一通电话给唐赭。 ☆ ☆ ☆ “呃,棋?”糟糕,他一定是来向他要人了。 唐赭心虚地直想挂上电话,都是阎,干嘛玩什么绑架的游戏,有话大家慢慢说嘛,瞧这会他把那个容采葳绑到国外去,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要他怎么收? “唐赭,你听好了,我现在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情绪坏透了,透过电话唐赭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压迫力。 “呃,是、是,有话大少爷你慢慢说。”最好电话里说就好,人就不用来了!唐赭紧张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采葳不见了,所以我要离开几天。” “呃,是、是。”还好,他还投有发现事情是他们干的。 “还有,龙马有什么消息吗?” “呃?你是指龙马集团吗?”奇怪,怎么会突然扯到那里? “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电话那头的口气烦躁。 “没有。”唐赭摸不着头绪的回道。 “那就好。”电话那头准备挂断了。 “等等,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唐赭有先觉地嗅出不对劲。 “……采葳借走了那套程式。”电话那头迟疑的道。 “什么程式?”唐赭所有的神经都敏感了起来,接着,他惊呼一声:“你不会是指那套正在研发的程式吧?”妈啊,若是真的,那可就糟了! “这事我自会处理,不准你们任何人插手,听到了没有,不准插手!”电话那头传来大吼,接着叩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赭瞪着电话半晌,然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老天爷,还好容采葳现在让少阎绑架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也不对,容采葳与龙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不行,他要派人好好的调查一下,然后尽快通知目前正在纽西兰的殷阎。 ☆ ☆ ☆ 日本 东京 站在一处窗口,殷少棋眺望着对面那栋偌大的日式建筑,那就是龙马集团的总部,采葳目前就住在那里。 接着,他的目光转移了,一辆宾士轿车由巷口驶近了豪宅,他的目光紧随着那辆车子进入了大门,然后他终于看见了由吉田森开车门,缓缓从车上下来的容采葳。 是她! 她依旧是长发飘逸、曲线玲珑,依旧美丽的令每一个男人心动,他看见吉田森殷勤的模样,这使得他妒火狂烧,手指因紧握而嘎嘎作响,他的愤怒明显的写在脸上,眼眸进射出一道寒光,直盯着那道身影进入大厅。 采蒇在大门处停了一下,她感到一股带着愤怒的寒意袭上她的背脊,于是她回头张望了下。 “怎么啦?”吉田森体贴地询问。 她皱了皱眉,真奇怪,明明没人。 “没事。”她微微一笑。“进去吧!” 大概是因太想念的缘故吧,她总会暗暗期待着他的出现。很可笑,明明对自己说好了要放弃的,明明就不该再想起的,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他! 吉田森理解地按了按她的肩。“什么事都不要再想了,嗯?”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望入他了解的眸,感动着他一向的体贴。“嗯。”点了点头。 远处的深眸却因这份亲密的举止,而妒火攻心,他眼睛眯了起来,拳头握了又张,张了又握,最后他终于愤怒的嘶吼出声: “容采葳!” 像是听到了远处的呼唤般,采葳又一次的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吉田森随着她的视线,四处看了一下,他相信门禁森严的吉田家,是不可能有人闯得进来的。 “没什么事,进去吧。”他再次说。 这回采葳终于随他进了屋内,阻隔了对面面窗口的视线。 ☆ ☆ ☆ 采葳仰躺在床上,望着外头皎洁的月色,又想起了第一次与殷少棋在台东相遇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对他的出现是欣慰的,且当她知道那辆老旧的车子没办法送她下山时,她的心头是有那么一丝丝窃喜。采葳甜蜜的回忆着。 翻来覆去,她就是没法子合上眼,因为一闭上眼,看到的都是他。最后,她干脆起身,披了件晨褛,或许她需要吹吹风、透透气。 吹吹风、透透气就能让她心境清明一些。她思忖。 她步出屋子,来到花园里,然后选了一处附近有棵树的石头坐下。 她叹了口气,仰望着月色。来到日本也好几天了,但她的一颗心始终停留在台湾,看来她想留在日本发展,是有那么一点自欺欺人。 台湾毕竟是她成长的地方,是她的根,有她所熟悉的人、所爱的人,或许她是该回去的,留在这儿她总觉得自己像一具无魂的躯壳般,虽然吉田森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但终不是留住她的力量。 还有采枫,她的孪生姊姊,她这次走的匆促、走的伤心,以至于没有通知她,而这些天,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家都没有人接听,她想她大概又沉迷于电脑程式中不能自拔吧! 采葳摇头笑了笑。是啊,她该回去,就为了采枫,她也该回去,她那个姊姊身旁是不能没有人照顾的,而这一段时间,她真的太忽略了她,她对不起她。 蓦地,一个影子闪过她的眼际,采葳整个人震了一下。 是谁? 在这么深的夜,是谁也与她同样的无法入睡? “吉田大哥,是你在那儿吗?”她随着黑影没入的方向走去。 “不,是我。”一个男性的声音回答。 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采葳整个人僵住了。 那人跨出树下的暗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顿时清晰了起来。 是他,少棋! 他的模样还是那么的俊逸、那么的英挺,然他双瞳中的火炬像燃烧的火焰般那么的狂猛、那么的灼热,似要将她焚毁。 “你来了?!”她嘴唇颤抖地说着。 “是,我来了,我告诉过你,不论你躲到海角天涯,我终会找到你!”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双眸则定定的凝望着她。 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牵动他的灵魂。 她一双水盈盈的眸瞅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她才知道她欺骗自己,欺骗的多么彻底,她忘不了他,压根就忘不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他,想得快要疯狂。 她想回台湾,不是为了那么多的理由,她想回台湾,目地只有简单的一个,那就是——那里有他,有他这么一个人,一个令人爱得不能自拔的男人! 他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所以他压根不知道采葳根本没想过后退,他将她紧紧地带入怀中,并牢牢攫住她的唇,他的一只大手穿过她发间扣住她的后脑,以防她逃脱,另一手顺着她的背,掠过她的腰,然后抓住她的臀,用力的将她嵌向自己。 他所带来的激情是那么的强大,她融化在他的身下。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滑至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一颗斗大的泪也随之滑落她的脸庞。 他喉间逸出一声低吟,饥渴的、热烈的吻着她,**着她;她则全心全意地回应他的吻、他的**,像是久旱逢甘霖般,他们彼此激烈的需索着。 倏地,几声狗吠和吉田森的呼唤同时传。 “采葳,是你吗?” 吉田森在离他们三公尺远的地方停住了,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仍紧拥的两人,然后愤怒的视线定格在殷少棋那张同样愤怒的脸上。 “想必你就是殷先生吧?”吉田森僵硬而生疏的盯着殷少棋。 殷少棋的目光则直直的射在吉田森的脸上。 “久违了,吉田先生。”他以更森冷的声音回道。 ☆ ☆ ☆ 偌大的厅上,一套精致的皮沙发各坐着两男一女,他们每个人均面色凝重,一语不发。 采葳颇不自在的坐在那儿,她觉得这两个人暗中较劲的氛围,带给她很大的压力,使得她每根神经都像拉紧的弦,再施一点儿力量就会扯断般,她正襟危坐着,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半晌后,吉田森终于打破沉默。 “殷先生,我想我还是先表明我的立场,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采葳的生活,采葳人目前在我这儿,我有义务要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干扰。” 殷少棋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眼瞳怒燃着两簇烈火,“我的女人我殷某自会照顾,她的事不劳你费心。”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棋,别这样!”采葳慌忙地扯住殷少棋的衣袖,不管怎么说吉田森都是好意,她不希望看到殷少棋对他动怒。 殷少棋听到采葳维护着吉田森,不由得妒火中烧。 他锐利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眯了起来,语句不自觉地鸷冷。“我怎样?”他质问她,进而逼向她。 采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腔,她不懂他为何如此生气,就算他这次来是想带她回去,那也应该要好好的谢谢人家,不是吗? “采葳,别理他。”吉田森说,伸出手想要将采葳拉过来。 “不准你碰她!” 殷少棋以更快的速度,抓住采葳的手臂,将她拉人怀中,此刻他已经被妒火冲昏了头。“我说你是我的女人,难道不对吗?莫非是你的记性变差了?需不需要我当着他的面,再提醒你一次更为彻底的过程?” “不!”采葳惊吼,“你不能说。”她摇着头,设想到殷少棋竟然想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提那件事,他究竟将她的自尊置于何地? “哦?不能说吗?”他恶劣地拉长了语句,眼神则是森冷的,“莫非是我从头到尾都‘误会’了,事实上你是他的人,所以我不能说,是不是?”他带着酸意,恶质的说着。 采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敢这么说?!他明明知道…… 满腹的委屈在她胸膛内汹涌澎湃,她尽力的压抑着,但是她的脸色好苍白,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的胸部剧烈地起伏,她瞪视着他,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哈,我还以为你有多高贵呢,原来你的价值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啪!” 一个巴掌在采葳还弄不清楚的状况下,已经甩向殷少棋的面颊,她颠簸地退了两步,双眼仍注视着他吃惊的表情,泪水缓缓的沿着她的面颊滚落。 她没有伸手去擦拭,只是任山泪珠奔泄而下,带着饱受莫大悲伤、委屈的目光凝视着他。 “你——真——该——死!”她咬牙道,下唇因强忍悲伤而被她咬出血痕。 他震了一下,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她视他如毒蛇般地回避。 “不要碰我,你有什么资格再碰我?!”她吼,全身像虚脱了般跌坐在地。“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她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看到这样的画面,吉田森心口有如受到撞击般疼痛,他再也无法忍受地愤怒站起,一把扯住殷少棋的领口,怒不可遏地问:“该死,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原本因采葳的反应而感到愧疚与心疼的殷少棋,这会又在吉田森的质问下凝聚怒气,接着仙一古脑地将怒气发泄在吉田森身上。 “我对她做了什么,有必要向你交代吗?”他的语气里有着冷冷的嘲讽和酸味。“除非……”他停顿了一下,心痛地看了容采葳一眼。“除非你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碰!” 一声巨响,吉田森的拳头朝殷少棋的右颊重飞过去,“这拳是教训像你这种只会玩弄爱情的公子哥;”然后又一拳飞去,“这拳是告诉你,不是任何女孩都可以让你玩弄……”再来又要一拳,但被殷少棋的掌心挡下。 接着,殷少棋也同样不客气地朝吉田森的脸颊挥去一拳,“这拳是告诉你,别人的女人你最好不要碰;”又一拳,“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瞧采葳的样子,我就想揍你!” “殷少棋,快住手!” 采葳大喝,泪流满而的看着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她的心都快裂了,她看见少棋又吃了一拳,她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她奔了过去,挡在那两个疯狂的男人之间,“够了,别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抱住殷少棋,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吉田森的拳头在离采葳一寸时猛地收住,他看到她纤细的身子整个覆在殷少棋身上,她哭着蜷伏在他怀中,于是他明白了—— 他输了,不管如何,他都赢不了这个男人,采葳在危急中想保护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她爱他这么清清楚楚的,他看到了,她爱他啊! 于是吉田森受伤地看了采葳一眼后,带着落寞的神情转身离去。 她全身发着颤,虚软的瘫向他。“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网?!”她的心好痛、好痛! 他将她抱紧,下巴抵着她的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喃着:“你就快把我逼疯了,采葳。” 他抬起她下巴注视她的眼眸,低声倾诉显而易见的事实。“我爱你,采葳,和我回去好不好?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那都不重要了,对我而言,世上没有一件事会比你来得更为要紧。”他喃喃地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言辞。 她颤抖的抬起泪眼凝望着他,此刻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到底有几天没好好的睡觉了?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他的头发,衣服都因刚才的扭打而凌乱,她用双手为他整理头发、衣服。 他抓住她的手,深深的望人她的眼眸。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表情则充满了疑惑以及恐惧,还有一部分小小的喜悦在眼 瞳中跃动。 “和我回去,嫁给我,采葳!”他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他全身都在悸动着。 是的,他要娶她,不管她是不是龙马派来的商业间谍,他都决定要她厂。 两串泪珠滑下容采葳的脸庞,她推开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望住他。“你真的爱我吗?”她问,这是最重要的事。 他脸上的表情抽搐,她看见了他的愤怒,他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她用一只手按住他的口。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一抹泪眼后的笑容漾在她的唇角。 他疑惑的看着她。 她倚入他的怀中,“我已经知道你是爱我的了,不然你不会追到日本,是不是?”她叹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圈。“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他全身都绷紧了。 “现在我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了,”她说,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要你真的爱我,我不怕任何的困难;只要你真的爱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我也不怕。”她说:“我爱你!” 他用力的搂住她。“没有人可以反对我们,没有人可以阻挠我们结婚,打从——开始,我就坚定的要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 偌大大厅的一角,两具相搂的身躯,两颗契合的心,四片灼热的唇,终于又一次真正的交付。 第九章 在一问优雅的和室内,采葳与吉田森对坐着。 吉田森缓缓地冲着茶器,然后抬起头来专注地凝视着她。“已经作决定了,是吗?还是打算和他回去?”他问,语气里有着几许落寞。 “吉田大哥……” 采葳想解释什么,但吉田森举起手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我说过了……这儿就像是你的家一样,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想回来时就回来吧?” 泪水在采葳眼眶里滚动,她知道吉田森一向待她好,只是听到他这么说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过分,感觉上她好像一直都在利用他。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的迟钝,这些日子下来,她也逐渐体会到吉田森对她有着一份很深的情愫,只是在发现之前,她已经将整颗心交给了殷少棋,再也挪不出空位来接受其他。 吉田森望着她的泪眼,抽了一张面纸给她。“奇怪,我以前怎么都没有发觉你很爱哭,”他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天我真的是给你哭怕了,真奇怪,女孩子哪来那么多的眼泪?”他咕哝着。 “吉田大哥!”采葳破泣为笑的娇喊。 望着她难得再见的笑靥,他也笑了。“瞧,这样不是很好?”他说,为他们各皂斟了一杯茶,然后一改态度的正色道:“采葳,答应我,回台湾以后不管你又遇到什么问题,或是受什么委屈,都要告诉我。” “嗯,我会的。”她承诺。 他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和羽很像,可是又说不出到像在哪里?不过,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一下,终于发现了!” 采葳好奇地凝听。 “你们都是属于外柔内刚的女人,外表给人的感觉好像柔弱的不堪一击,然事实上却又强悍的不得了。” “我有吗?’’采葳纳闷着,她什么时候表现过强悍了? 吉田森看着她的表情,大笑开来:“怎么没有?那天你跑过去抱住那小子的时候,那样子就好像是只发飙的母狮子,捍的不得了!” 采葳立即红了双颊,“讨厌,吉田大哥,你在取笑我!”她娇羞地睨着他。 吉田森又收住了笑容,脸上有着深深的落寞。“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夸你,你可能不知道那一幕给了我多大的震撼,原本我还以为……”他又深深的凝视她,然后笑着摇头。“算了,现在再说那些没有用了。” 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搂住她的肩,态度像位慈爱的大哥般。“只要他能好好的疼你,我就放心了。”他说。 这时和室门突然被拉开,殷少棋就站在那儿,他的双眼直盯着吉田森放在采葳肩上的那只手。 “棋?”采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着身旁的吉田森,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与吉田森拉来距离。 “你别误会,我只是……”采葳急着解释,她真怕这两个人又打起来。 “有什么好误会的,难道我的干妹妹来跟我这个干哥哥道个别,都不行吗?吉田森瞪着殷少棋,“什么好处都给你夺走了,难不成她连一个关心她的朋友都不能交?”话是对殷少棋说的。 殷少棋先是低下了头,像在隐忍着怒气,半晌后他又将头抬起。 接着,他笔直的朝采葳走了过来,采葳直凝着他,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搂住采葳的肩,接着又对吉田森伸出另一只手,目光灼灼的直视着他。 “你好,我是殷少棋,采葳的老公。”说到“老公”两个字时,他加重了一些语气。“上回是我莽撞了些,真对不住,现在我再一次的自我介绍,同时也感谢你多日来对采葳的照顾。” 采葳先是惊讶地仰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唇边浮上满足的微笑,他自称是她的老公……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倚向他,心底荡漾着极甜蜜的感觉。 而吉田森则是瞪着他那只手,挣扎着要不要握上去,但最后他还是握住了,眼底有着男性对男性的一份激赏。 “不准亏待她,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吉田森说,用力地握紧殷少棋的手,殷少棋亦不甘示弱地回握,两个男人仍暗中较劲着。 殷少棋手上用力,脸部表情轻松,他咧嘴而笑。“这个你不用担心,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比我更珍爱她。”没办法,他还是很介意这个男人。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吉田森亦同样的对他感到 吃味。 ☆ ☆ ☆ 台北 “棋,我真的就这样上去吗?”容采葳站在华纳集团的大厦前,有丝恐惧地望着那栋刚硬的建筑物,真的很怕那个殷少阎的个性有如这栋建筑物般的顽固,那么到时她该如何应付? 殷少棋搂住了她的肩,给她莫大的勇气。“你什么都不用害怕,一切有我。”他保证道。 “嗯。”她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他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指向建筑物的大门。“欢迎来到华纳集团。”他夸张的作出服务生欢迎的姿势。 容采葳被他这突宋的动作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感觉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对于他的用心,她很感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见后,她决定放弃最后一丝恐惧。 没有什么好怕的,她得相信少棋,更希望上头的那个人不会太过顽强,希望她会好运,希望…… 然后她昂起头来,在殷少棋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华纳大厦。 ☆ ☆ ☆ 当殷少棋领着容采葳站在唐赭的办公室时,唐赭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唐赭目瞪口呆地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站在殷少棋身边那位美丽修长的美女,接着,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不敢相信的拍打着额头。 “难以置信!”他呼喃着。 “什么事难以置信?”殷少棋不满的看了一眼唐赭。“这是采葳——我的老婆,所以请你赶紧把你那色眯眯的眼光收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醋味极重的说着。奇怪,愈来愈觉得采葳长得太漂亮是一项缺点,害得他无时无刻都不得安心。 采葳睨了殷少棋一眼,提起勇气走向前去,“嗨,你好,我是容采葳。”采葳示好的向唐赭伸出友好的手。 “你才是容采葳?那么那一个是谁?”唐赭没握住采葳的手,他不自觉地提出了另一项疑问。 采葳闻言马上皱起了眉头,手依然伸在半空中。 殷少棋还不明所以的问:“谁是谁?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唐赭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现在可真是一团乱,眼前这个美女如果是容采葳,那么殷少阎绑架到纽酉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你见过采枫了是不是?”容采葳盯着唐赭闪烁的眼神,这才联想起家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突然一股惊惧的感觉跃上心口,她激动的问:“采枫现在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谁是采枫?”殷少棋纳闷地道。 唐赭没有回答殷少棋的问话,他直接看向容采葳。“她很好,只是……”唐赭这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好,心里直喊着: 这下子麻烦大了! “只是怎样?她人现在在哪?”采葳激动的逼问,她突然感到骇怕极了,采枫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这不是不可能,因为基本上她们是孪生姊妹,虽然采枫不擅于装扮,但不可否认的,她们的五官、身高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认错了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设事,她现在人在纽西兰。” “纽西兰?她怎么会到纽酉兰?”采葳惊讶地喊了出来,然后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你们绑架了她,是不是?你们将她当成了我,所以绑架了她!” 唐赭苦恼的模样证实了采葳的猜测,接着,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歇斯底里了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就为了阻止我们,你们竟然干起绑架的勾当,你们、你们简直就是地痞流氓厂 殷少棋虽然弄不懂他们的对话,但由采葳这几句话,他也多少有了一些头绪,于是他怒瞪着唐赭。“这到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 “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唐赭支吾着,然后硬下了头皮说道:“再说以对忖一个商业间谍来说,我们这样做算是很客气的了。” 他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在殷少棋面前,他又不能说这都是殷少阎的主意,更不能让自己站不住脚,所以把整件事推给商业间谍这顶大帽子,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商业间谍?你说我是商业间谍?”容采葳手指着自己,她莫名其妙的看向殷少棋,却见他一脸的为难之色。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殷少棋表情是复杂的,他瞪了一眼唐赭,在这个关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吉田森的龙马集团确实是华纳的死对头。” “所以你也认为我是商业间谍,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她一步一步的退后,心灰意冷的看着殷少棋。“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她冷冷的问。 殷少棋为之一僵。不,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商业间谍,就算她真的是,他也下定了决心要她。 殷少棋才伸出手要拉住采葳,但采葳却一个箭步的后退。 一股绝望袭向了她。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看待的?那么他说爱她,也是假的了? “采葳!” 摇头,再摇头,然后她大声的喊了一句。“殷少棋,我们完了!”接着,她就愤怒的跑了出去。 殷少棋怔愣了下,而后回过神来。 “采蒇!”他大声唤,但采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他也跟着马上追了上去,但迫到电梯前,采葳已经坐上电梯,他前一抓,仍来不及地让电梯关上了门。 他站在电梯门前瞪着它,然后想起了办公室里的罪魁首,于是他又回到了唐赭的办公室。 “唐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这件事不你们插手的吗?”他怒不可遏地直想揍人。 “嘿嘿,你别气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少阎了,我想他该很快就回来了!” ☆ ☆ ☆ 容采葳再一次的受伤了。 她来回的踱步着,这回她不打算再相信殷少棋了,他竟将她当成了商业间谍?实在是太可恶了! 采枫,对了采枫现在要不要紧?他们竟然绑架了她,采葳心焦地啃咬着食指。 然后,她想起了吉田森。 现在也只有吉田森能帮她了,于是她拨了一通电话给他 三日后 殷少阎扶着容采枫双双走出海关,容采枫因为长时间 座飞机的关系,使得才刚刚治好惧高症的她仍然脸色苍白的难 看,远远望去很容易给人一种倍受欺凌的错觉,尤其是看在躲在远处的采葳眼更是这般。 采葳双瞳紧盯着握在采枫腰问的那只大手,恨不得现在手上能有把刀,她准会对着它砍过去! 该死的男人,他竟敢欺侮采枫,她一定不会放过他。她向四周埋伏在人群里的打手施了眼色,要他们找适当的时机下手。 她很感谢吉田森的帮忙。吉田森一听到殷少阎绑架了她的姊姊后,马上二话不说地就派了一组武士给她,并亲自赶来台湾只为帮她救出采枫。 采葳在心底发着誓,今天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采枫救出,就算为此她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她也丝毫不犹豫。 殷家的男人全都可恶的该死!她咒着。 一张俊美无俦、拥有贵族气势的男性脸庞突然浮现脑海,扰乱了她的心思,采葳甩甩头,极力摆开不想要的牵绊。 现在她什么都不能想、也不要想,今天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采枫! 行动开始了! 她看见采枫独自往洗手间走去,采葳拉下帽沿紧跟着上去。 “采枫!”采葳在采枫身后轻唤,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按住她。 采枫明显的吓了一跳,接着马上认出这是采葳的声音。 她很高兴地转回头。“采葳,你怎么会在这里?” “嘘,别说话,快走!”采葳拉起她的手就直往停车处冲去,现在时间紧迫,她一刻也不敢耽搁。 这时,殷少阎转过头适巧发现被采葳押住的采枫,于是他惊声大喊:“采枫!?”接着,他如猎豹般动作敏捷地丢下皮箱,连跳过几个护栏后追了过来。 “阎!”采枫听见殷少阎的呼唤,急忙回头,然后焦急地看向采葳,嚷着:“采葳,我不能跟你走。” 采葳皱起了眉头。“快走,别理他!”她着急地拉着采枫的手臂,不管她的挣扎与反应,直拉着她往停车处奔去。 “该死的,放下她!”殷少阎在离她们三公尺处急吼,这时不知是打从哪冲出的七、八个打手,二话不说地就对他展开攻击,并挡住他的去路。 “采葳,阎在叫我。”采枫着急的向后望,然后她看见一群人朝殷少阎涌上去,一瞬间一群人打成一团。 “噢,有人在攻击阎!”采枫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采葳循着采枫的视线飞快的瞥了一眼正在打斗的人群,她发现那个殷少阎有着极好的身手,不过还好吉田森派给她的武士人数极多,一时间他是追不上来的。 采枫发现采葳脸上全是笃定的表情,于是采枫马上明白过来,那群人与采葳有一定的相关性,只是她不明白采葳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认识这班人。 “采葳,他们是谁?快叫他们住手。”采枫急哭了,不知道殷少阎有没有受伤? 采葳瞪了远处一眼,“别理他,就算被打死也是他活该,谁叫他敢绑架你!”她恼怒着采枫的反应。有没有搞错,她这是在救她耶,怎么看起来倒像是在拆散一对有情人似的,采枫是头壳坏了是不是? “不,采葳,叫他们住手!”采枫急嚷。 采葳死拖活拉地,最后她不耐烦地吼着:“你再不跟我走,就等着帮他收尸算了!” 采枫吓白了脸,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任由采葳直往停车处拖去。 “你们到是什么人?”殷少阎一边身手俐落地挥拳,一边心急着采枫将遭人架走,于是出手也就格外的凶狠。 一时间整座机场乱成一团,受惊的游客纷纷奔窜逃命,哨子声、尖锐的呼救声、逃命奔窜的推挤声、惊恐的哀嚎声欲震瓦顶,也相对地模糊了殷少阎的视线。’ 他困难地一边要在人群中搜寻采枫的踪迹,一边又要忙碌着对付不断涌上的打手。 蓦地,殷少阎发现有人帮他分散了攻击力,他回头瞥见原来是刚赶到的唐赭以及殷少棋。 “怎么回事?”唐赭贴近殷少阎的身后问:“一回来就搞得轰轰烈烈,我可真是服了你。”依旧不改调侃的本色。 殷少阎低吼一声,“这里交给你,采枫被人带走了,我去追他们。”话落,他又重重地向刚冲过来的攻击者挥了一拳,打落他的下巴,然后奔进人群中朝停车处追去。 “采枫,别走!”他朝她们的方向大喊,眼看就要追上。 “快上去,快!”采葳朝采枫大吼,一把将她推入吉田森早已等在那儿的车中,而她自己才刚要上车,被殷少阎拉下帽子,一头长发散落而下,她一甩头又让殷少阎吃了一惊。 “采枫!?” 采葳在殷少阎失神的当儿,快速的钻人车内,并嘲吉田森喊道:“快开车!” 吉田森点个头,接着车子就呼啸而去。 殷少阎惊愕地回神,他匆匆向前一抓,然车子已经驶远,这才懊恼地发现采枫已被人带走! 殷少棋与唐赭追了上来,殷少棋若有所思地盯着驶远的车辆,他认出了那是吉田森的座车,他面色森冷道:“别担心,人是采葳带走的,不会有事的。” “容采葳?”一声到这三个字,殷少阎马上回头用杀人的目光盯着殷少棋。“我不管她是何方神圣,她只要敢伤害采枫一根毫发,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不会伤害她,别忘了她们是孪生姊妹,她只是担心她姊姊被你伤害了,谁叫你当忉要不分青红皂白的绑架人家,你这就叫作活该!”殷少棋满脸怒气地回瞪殷少阎,再迟钝也看出来了,殷少阎对那个容采枫动了情。 但这不是殷少棋目前所关心的,他现在只担心着他与采葳的事情愈弄愈复杂了,这会又扯入了吉田森,看来他这一次想挽回采蒇的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情路会有这么多波折? “你!”殷少阎朝殷少棋冲过去,却让唐赭居中给挡下。 “好了,你们两兄弟有完没完,有事情回家去谈,行吗?真是难看!” “回家你非得好好的给我交代清楚不可!”殷少阎朝殷少棋吼着,殷少棋则满身愦怒地瞪向他。 看来,这对兄弟回家后又有得吵了! 第十章 容采葳终于发现了采枫的不对劲,她在获救后,一反常态的竟然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反而是担忧、烦躁不安的,更奇怪的是,她一直在担心那个该死的地痞流氓——殷少阎? “采葳,你听我解释,阎绝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他人真的很好,我很爱他的!”采枫在客厅来回踱步着,她已经足足跟采葳解释了五个钟头,但仍不见采葳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她依旧一口咬定殷少阎是个大坏蛋。 “你别再走来走去了行不行?”采葳受不了地扶着额头,她自己都已经够烦了,还得去忍受采枫的“绑架后遗症”。 “现在,你先去洗个澡,再好好的上床睡一觉,我向你保证等你一觉醒来,脑筋就会清醒些了,如果再不行的话,我也帮你约了心理医师,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康复的。”采葳双手按着采枫的肩,将她推回房间的床上。 可怜的采枫,她一定是长期精神压力过大了,要不就是处女情结作祟,像她这么单纯的人,这样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她在不知不觉中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强暴她的男人,只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 采葳悲伤地想着,她一定要帮她再度站起来,采枫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愧疚极了。 采枫坐在床上,瞪大眼。“我不需要什么心理医生,我很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只是恋爱了,采葳,你懂不懂,我恋爱了,我爱上了殷少阎!一她重申第一百二十八次。 “就这样?”采葳耸肩。 “是,就这样,就这么简单!”采枫抓住希望。 采葳极耐心的坐下来,用极温柔的语气安抚采枫。“听我说,采枫,当一个人很无助的时候,身旁又恰巧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就很容易迷失自己,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你迷失了,采枫,他把你押到海外去,然后将你孤立起来,再对你施暴,让你囚女人的第一次而迷失,继而错以为自己爱上了他,进而忘却他的罪过,原谅他,并沉迷于其中。 哦,我可怜的采枫,你怎么可以遭到这样的对待,我一定要帮你讨回公道,你放心好了!”她极力地开解她,希望她能顿悟这样的道理。另一方面,她也同时反省着自己对殷少棋的爱,是不是也有所偏执。 采枫张大口,愣愣地听着采葳的长篇大论,然后猛烈的摇头。“哦,你怎么会这么富有想像力?现在我是该哭还是该笑?采葳,请不要忽视了我的脑力行吗?我还不至于笨到去爱上一个胆敢强暴我的男人,我向你发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将是第一个拿刀去杀了他的人。” “难道你们没有?”采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采枫瞬间烫红了双颊,“哦,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他没有强暴我。” “那么你们还是有了?” “采葳!”采枫羞愤不已,“我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我有权利去决定我的第一次与谁发生,在哪里发生,又是怎么发生的,噢,拜托你别再追问了行不行?”她差点没疯了! 采枫的话惊醒了采葳。采葳盯着采枫认真地思索了起来,的确,采枫是变了,至少外表看来就改变了许多,她以前总是不爱打扮,任凭她说破了嘴,采枫还是不改她所谓的自我本性。 但现在看起来却大大地不同了,突然问,她觉得她好漂亮,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因为基本上她们长得是同一个样,但采葳还是不得不承认,采枫确实是愈来愈漂亮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法?是爱情改变了采枫? 是啊?采枫是有自主权的,而她亦然,她想起了与殷少棋的那一次,想起了做爱时的感觉,想起了当时她是如何渴望成为他的,没有强迫,而是一种纯属于女性的知觉,突然间她明白了。 沉默了半响后,采葳轻声地问:“那么你是真的爱上他了?那个该死的殷少阎?” 采枫闻言,翻了翻白眼。“请将‘该死’两个字拿掉,他是我‘至爱’的殷少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你亲爱的姊夫,我保证等你们相互了解以后,你们一定会喜欢上彼此的。” “见鬼!”采葳霍然站起,改换成她开始踱步。 “你爱他?你了解他了吗?他是吃人不吐骨头型的男人,你怎么可能去爱上他?噢,老天,你知不知道,他到现在还把我当成商业间谍,以为我会吃了他的老弟,霸占他家的产业,真他妈的,你怎么会去爱上他?”她愈想愈不甘心。 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是他造成了她与少棋多难的恋情,而现在,他又夺走了采枫的心,他非得把她身边的每一个亲人都抢光不可吗?采葳心中十分愤然。 采葳这一席话让采枫联想到了,她对整件事情的发生确实有许多不解之处。“对了,你与他到有什么过节,还有那个殷少棋又是怎么回事?” 采葳一听见采枫提到殷少棋三个字,脸上的表情马上缓和下来,但仍难掩失落。“那又是好长的一个故事。”她叹息。 “好吧,那么今晚我们就来谈谈彼此的故事吧!” 两个姊妹终于坐在一起了,缓缓地,她们彼此陈诉着这段分隔的日子里,发生在她们身上的种种变化…… “误会了?”殷少阎皱起眉来,“能不能再说得清楚一点,如果容采葳不是商业间谍那么她偷程式做什么?还有在机场那些人又如何解释?她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能请到那么多的打手?” 殷少棋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桌上的银质高脚杯,一边凝视着殷少阎。 “第一,她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是容采葳,一个深具魅力的女人;第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偷程式,你用错辞了,她是借走了,关于这点我记得我跟唐赭说得很清楚了,我也说了不要你们插手,但显然你们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 第三,机场的那些打手是吉田森的手下,那是我与他之间的帐,我自己会算也不要你们插手;第四,容采葳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再一次警告,你们谁也不许对她动手!” “这是什么话!?”殷少阎一拍桌子站起,“我的女人现在在她手里,要我别管不可能!” “你们能不能火气小一点,像你们这种谈话方式,就是把房子掀了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唐赭受不了耳朵的轰炸,站起来正想到外面去静一静,谁知道门一打开,采枫就站在门外。 “你?” “采枫!” “采葳!” 三个男人齐喊,但只有殷少阎冲上前去抱她。 “采枫,你有没有受伤?”他关心地察看。 碍于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容采枫显得有点腼腆。“刚才管家说你们在开会,我要他别打扰你们,后来在门口又听见你们好像在吵架,所以我就自己走了进来。” “没关系,进来,那你是怎么来的?”殷少阎拉她坐在他的身旁,态度马上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一头狮子变成一只绵羊,让屋内另外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挑高了眉,当是看见了彗星撞上地球般,大呼不可思议! “是采葳送我来的。” “采葳,她人在哪?”闻言,殷少棋冲了过来。 又是另一个奇迹,唐赭摇头,怎么殷家的男人一碰上女人全变了个样? “她——回去了,她说不想见你。”采枫小声地告知。 “该死,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她要去日本,现在正在往机场的路上。”她并没有告诉他,采葳是与吉田森一道离开的。 咻地一声,殷少棋像阵旋风般奔了出去。 采枫唇角漾着笑意看着飞逝而去的背影,“他会给采葳幸福的,我看得出来。”采枫自喃着。 “我也会给你幸福的。”殷少阎在采枫耳畔轻声说着。 ☆ ☆ ☆ 再一次的,殷少棋飙车追赶采葳,但这回不同以往的是,地身边多了一个棘手的人物——吉田森。 两辆车在还末到达中正机场的路上就碰上了,殷少棋一珞狂按着喇叭,而吉田森则是不为所动的加速,两辆车像是拍电影般在拥挤的车道上飞驰、追逐。 “停车,采葳!你不能走,你听我说!”殷少棋拉下车窗朝吉田森车内的采葳求道。 采葳别过头去,故意不看他,斗大的泪滑落她的脸庞。 “你死心吧,采葳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了!”吉田森愤然的朝殷少棋叫吼。 “闭嘴,这是我和采葳的事。采葳、采葳,别不理我,求求你,转过头来看我,采葳!”殷少棋心焦地喊着,车子也就不自觉的靠近。 碰地一声,两辆车擦撞了下。 采葳整个人弹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是,着急的回过头去看殷少棋的车。 还好,他没什么事,他的车依然在追赶着他们的。 “采葳、采葳!”殷少棋依旧狂喊着。 采葳闭上眼,咬着下唇,隐忍着内心的痛楚,泪水不停地滑落她的脸颊。 接下来,又发生了几次擦撞,造成了交通的混乱。 看着这般惊心动魄的画面,采葳终于受不了了。“停车,快停车!”采葳着急的喊着,她实在受不了殷少棋不要命似的追赶,她好怕他发生意外。 “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再将你交给他?”吉田森坚恃着,眼底有着一贯的森冷。 “吉田大哥!”突然间,采葳感到一股寒意窜人心口,接着她就瞧见吉田森故意又去碰撞殷少棋的车,并将他逼人对方车道。 这时,采葳又瞥见迎面而来的一辆大卡车,直朝殷少棋的车撞过来…… “哦,不!” 她嘶声大吼,整个人探出车外,但吉田森的车速过快,她根本设法看见殷少棋究竟有没有出事。 “哦,不!’’她双手捂着唇,哀嚎地痛哭出声。不,他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她回过头急扯着吉田森驾驶的手臂,嘶吼道:“停车,快停车!” 然吉田森并不予理会的继续加速前进,一张脸森冷的吓人。 采葳惨白了一张脸,她清楚地瞧见了吉田森毫无停车之意,于是她再也顾不了其他地欲打开车门跳下车。 就在她打开车门的刹那间,吉田森一记手刀突地朝她劈了过去,接着她就倒人他的怀中,不省人事了。 吉田森伸出手去抚摸她昏迷中仍繁锁的眉头,口中喃喃道:“采葳,对不起,采葳,请你原谅我,我会这么做,全是因为我——爱——你!” ☆ ☆ ☆ 日本 东京 飘着细雨的夜晚,采葳仰着头站在那棵上回撞见殷少棋的树下,看着满天的星辰,不知道是滴落的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吉田森撑着一把伞朝她走来,她发现了外来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了吉田森。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极深的苛责,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低下头准备越过他离去。 吉田森伸出了手,准确的拦住了她。 “采葳!”他轻声道:“说点什么吧,就算你要骂我也行,开口说说话吧!” 她不语,两滴泪珠悄悄的滑下她的面颊,滴落至潮湿的土壤。她轻轻的挥开了他,向大门走去。 吉田森没有再拦阻她,眼底则是极深的痛楚。 他明白,她在恨他! 她打算就这样恨他一辈子。 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做了那样的事情,当时他确实是被妒嫉与恐慌冲昏了头,当他一听到采葳要他停车时,他只想到了不能把采葳再交给殷少棋,然后他就做出了糊涂事! 他后悔,真的很后悔,尤其是每次看到采葳落泪的样子,他就好想杀了自己。 采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像缕幽魂般,她觉得生命已经从她的身体里抽离,除了泪水,什么也不剩了! 为什么人总得要等到失去,方能明白得到的可贵? 她明明是这样的爱着他,为什么还要偏执的怨怪他,为什么她不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她不肯原谅他,为什么她的脾气要这么拗,为什么!? 打开衣橱,准备取过睡衣,突然一只手冒了出来抓住她的手婉,她惊慌地张口想要大叫,然后一张灼热的唇随即上她的,她瞪大了眼,这个感觉…… 过大的惊喜立即写满了她的眼眸。 他用舌尖分开她的**,随着一声低吟探进她的口中,她亦充满惊喜与感谢地回吻他。 他活着,太好了,他还活着!眼眶立即涌上了水雾。 殷少棋用身体将她压在衣橱上,他充满饥渴的吻着她,她可以感觉到他那一身绷紧的肌肉以及勃起的情欲。 他活着,完好如初的活着,他来找她了,他终于来了? 她感觉到血液在她体内快速的奔窜,她全身跳跃着再次 被他拥抱的喜悦与幸福,激昂的泪水再次感动的滑落。 “采葳,原谅我,采葳。”他低喃着,继续用身体摩擦着她的身子。“我不能没有你,采葳。”炙热而猛烈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耳行、颈上,一直蔓延而下…… 一阵热浪袭了上来,她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肩膀,喉头逸出**。“棋,哦,我的棋……” 两人热情的音量震惊了吉田森,他误以为采葳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恐慌的撞了进来,结果却撞见两人缠绵的画面。 吉田森先是震惊的张大眼,然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失礼而匆匆地回过头去。“对不起!”他说,心口纷乱的揪疼。 他没死!? 很难解释这样的情绪,那是一种解脱似的喜悦,却又有着若有所失的沮丧。 他没死,所以他可以不必再担心采葳将带着恨意,恨他一辈子;但他没死,相对的,也代表了他即将失去采葳的事实。 采葳满颊通红地匆匆整理衣衫,而殷少棋则是走到吉田森的身后,搭住他的肩说:“我想,我们三个人都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吉田森点了个头,关门离去。 ☆ ☆ ☆ 三个人又坐在一起了,彼此心头都有着许多的心结待解。 首先,殷少棋开口:“我想,我必须先对采葳说声‘对不起,请原谅我,毕竟是我先误会了她,这是我对她的信任不够,所以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不对。”吉田森突然开口,他抬起头来看了看采葳,又看了看殷少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道:“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故意扭曲你对采葳的爱情,是我告诉她,你只不过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我是故意的!” “啊?”采葳捂住了口。 吉田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气承认一切的错误。“我知道唐赭派人调查我与采葳的关系,而我又故意制造错觉给他,为的不是那套程式,而是采葳……“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同样吃惊的两人,然后目光锁在采葳身上,缓缓的说:“我爱她。” 采葳表情复杂的看着吉田森。“吉田大哥……” 吉田森伸出手拒绝采葳发言,他转向脸上表情严肃的殷少棋。“我很抱歉,我为自己所做的事,深深的感到愧疚。” “不,”殷少棋开口,直视着吉田森。“爱的本身是设有罪过的。”他说,然后牵住采葳的手,道:“我想,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安排了一连串的考验,我又如何能体会到,我对采葳的爱是这样的强烈?” 采葳惊讶地看着殷少棋,她觉得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他的宽宏是她所不及的,突然间,她觉得他好伟大,一双充满崇拜的眼眸直凝着他。 吉田森哑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殷少棋竟然会轻易的原谅了他,于是他又再一次重新的审视这个男人。 他输了,他确实彻头彻尾的输了,这个男人确实值得采葳交付真心! “采葳,你的眼光是正确的,还好我没有铸成大错,否则我如何对得起你?”吉田森愧疚的说。 殷少棋耸了耸肩,呼了一口气,改以轻松的口吻道:“那么事情都说开了,是不是?咱们之间也都设有误会了,是不是?” 采葳眼眶含着泪水点头。 吉田森亦点了点头。 殷少棋露出诚挚的笑容。“那就太好了,接下来我要说,吉田先生,我对你感到很抱歉,虽然我明白你很爱采葳,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娶她,那么能不能麻烦你到时拨个空,来台湾当我们的证婚人?” 吉田森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了开来。“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还愿意将我当朋友。”他动容的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采葳。 采葳偎入殷少棋的怀中,笑着对吉田森说:“在我心底,吉田大哥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一位得敬爱的兄长。” “现在也是吗?” “永远都是。” 偌大的大厅里洋溢着和谐的笑声,殷少棋与容采葳的手紧紧交握着,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以及满足,因为他们均被“爱”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