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辣男友》 楔子 “樊大少爷,该起床上班了!” 睡得深沉的樊宇农耳边响起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教他烦躁的挥了挥手,像在赶蚊子一样。 “死樊宇农,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该死的还不起床?!”声音的主人见他不为所动,叫着叫着火气就上扬了,抓起他床上的另一颗枕头,凶狠的朝他的脑袋用力巴下去-- “啊!” 樊宇农闷哼了声,好不容易才微微张开困顿的眼,一看清对方是谁,不禁微恼,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坐而起。 “臭汪汪,你是一早吃撑了没事干吗?跑到我房间来做什么!” 原来声音的主人是他的“房客”汪芷妍,虽然她的声音不似一般女人细腻清嫩,但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打他五岁时,这女人出生至今,两人就结下不解之缘,原因无他,只因为樊家与汪家是世交,双方家长虽无血缘关系,却亲得像自家兄弟一般,连带的逼得他这小辈跟着一起“沉沦”。 怎么说沉沦咧?因自从他懂事之后,只要一离开家,照顾汪芷妍便成了他的重要任务,不管走到哪里都得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不,累赘,总之她就像个背后灵般紧跟着他,即使长大成人之后到台北工作,她也因考上北部的大学而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房客,与他形影不离。 虽说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她一个年轻女人,没事跑他这大男人的房间像在跑厨房实在不像样,真该叫汪爸、汪妈把她抓回去“重修”礼仪课程。 “喂!我是为你好才来叫你起床的耶,你也不想想这个月你迟到几次了?” 汪芷妍一听气到脸发红,插起腰像个老妈子般碎碎念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就不信你老板受得了,改天一个心情不好,叫你回家喝西北风看你怎么办!” “这用不着你担心,我老板可是超级器重我的,根本不可能炒我鱿鱼。”他扬起大大的笑容,自信得几近欠扁。 “少在那边说大话,反正你都起来了,就快点起床准备上班。”她板起脸,凶恶的对他吼道。 两人像有仇似的四目相对,让樊宇农房里出现短暂的窒闷,整个气氛像极了陷在果冻里一般动弹不得…… 突地,樊宇农的手机响起,成功的将这股不寻常的窒闷打散。 “樊宇农。”樊宇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接起手机,并报上自己的姓名。 哼!算他好运,不然她绝对要等到他离开那张床,她才愿意离开。 可惜偏偏有人打电话来,她若是继续留在他房间里,好像要探人隐私似的,感觉不是很良好,于是她决定先行离开。 但她又担心一旦自己出了这个房间,樊宇农那家伙接完电话又耍赖的躺回床上继续睡,那她这趟岂不是白进来了?最好留张字条给他,以免她的担心成真。 她丢下通话中的樊宇农,迳自跑到书房找了纸和笔,一脸兴奋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兴冲冲的跑回樊宇农的房间,定楮一瞧,果然他还在通话中,她轻哼一声,直接将刚写好的字条丢到他床上。 只见那张纸条如花瓣般缓缓落到樊宇农盘起的双腿之间,看他一脸错愕地盯着纸张在眼前以不规则动线“降落”,汪芷妍心里好乐,开心得像只花蝴蝶般“飞”出樊宇农的房间。 “好,就这样,等我到公司再说。”樊宇农见她翩然离开,急急忙忙收线,抓起汪芷妍丢过来的纸条定眼一瞧-- 你再赖床不出门上班,我就换门锁不让你回家! “……”樊宇农瞪着字条上秀气的字迹,错愕的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女人,他对她这么好,她竟敢威胁他…… 很好,天杀的好极了,别让他逮到她的小辫子,否则他绝对会整死她! 第一章 已有近四十年历史的翱翔企业由化妆品公司起家,发展初期十分顺利,但近几年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渐呈疲态,董事长为了挽救颓势,任用了一批强悍的生力军执行改革-- 首先设立全新品牌“sweetbeauty”,将原本的主力化妆品更加推陈出新,并针对不同年龄层的女性消费者开发新路线、新产品,成功拓展消费者客层,俨然成为新一代女性用品的指标品牌。 新品牌朝三个路线发展,之一当然是女性化妆品,重新建立品牌风格,定期推出不同的产品代言人,以抗过敏和美白为诉求重点,很快就攻下亚洲爱美女性最喜爱的第一品牌之位。 再来是让女性爱不释手的珠宝饰品。 “sweetbeauty”所推出的珠宝饰品,设计新颖且具有保值性,价位由中等到高档皆有,从年轻女孩到中年贵妇都有合适的商品提供挑选,教女性趋之若鹜。 最后是服装,引进新兴设计师设计新款,风格多样,有令人惊艳的新意,平价路线更深得女性上班族群的喜好,不管是不是周年庆,“sweetbeauty”的专柜总是生意兴隆。 “sweetbeauty”之所以能再创企业奇迹,主要功臣有三位--甫从国外被挖角回来的化妆部经理皇甫修,一直深耕台湾巿场的服装部总设计师樊宇农,珠宝首饰部门则由业界知名的设计师戚易军全权负责。 老董事长杨冠志完全信任这三名鬼才,放手让他们自由发挥。 果不其然,他们成功为公司创下惊人业绩,公司内更有不少女性同仁爱慕他们,原因无他,只因老板的三名爱将都单身,个个都是高大俊美的超级型男。 这等黄金单身汉自然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更是女性同事茶余饭后的话题主角,甚至为他们取了“三剑客”的绰号。 樊宇农也是三剑客中的一员,外型高大英挺自不在话下,为人风趣又有亲和力,若说他是三剑客里人气最旺的一个,着实当之无愧;但也因为他的平易近人,很多女同事都爱缠着他谈天说地,偶尔也令他感到困扰。 “好啦,樊经理,今天下班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嘛!”人事室的小秘书们好不容易等到樊宇农到秘书科找资料,逮到机会便缠着他,邀他一起去欢唱900. “不行喔,今天下班我有事要处理,没办法陪你们一起去。”他一听脸都绿了,连着几天都被女同事邀约,他是人也需要休息,断不可能这样陪她们“夜夜春宵”。他赶忙找了个借口推托。 “怎么这样啦?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约你,结果你这么不给面子。”小秘书气得跺脚,对他的拒绝感到十分不满。 “我是真的有事……”他一张脸皱得像苦瓜,原来太受欢迎也是一种错,着实令他有苦难言。 “你们这些丫头越来越不像样了,樊经理都说了他有事,你们还缠着他像什么样?”就在樊宇农不知该如何“跷头”之际,年约五十的秘书长出来说话了,严肃地训了小秘书们一顿。 小秘书们挨了训,个个低下头没敢再造次,让樊宇农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啦各位,改天有空我请大家唱歌。”虽然松了口气,可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给人家,于是他扯开笑容,承诺以后有机会请小秘书们唱歌。 “ya~~”小秘书们不满的情绪轻易被安抚了,个个眉开眼笑地欢呼。 “我说你啊,别太宠她们,当心把她们给宠坏了。”秘书长驱散了兴奋的小秘书们,低声对他警告了句。 “小事啦,秘书长别太在意。”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拿了他想要的数据离开。 “经理,工厂那边打电话来,说夏季商品有点问题,要你赶快回电。”孰料他才一脚踩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林宝儿便一脸郁色的跑了过来,转达工厂传来的消息。 “夏季商品有问题?” 怎么可能?他明明再三审视过这批夏季商品的设计图,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怎会到工厂就出了问题? “不可能吧!工厂那边是怎么说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实际情况,工厂那边就是这么说的嘛!”林宝儿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她只是个秘书,负责传达的工作,细节她不清楚啦! “知道了,我跟工厂联络。”他丢下话,忙回到自己的座位,拨电话给工厂了解详情。 原来是烫金的部分出了问题,约莫是烫金的温度和布料之间有点排斥,烫金的部分上不去,所以才卡在那里无法继续进行。 为了更了解状况,他决定到工厂一趟,将手边的工作进度交代给秘书林宝儿之后,他便离开翱翔企业大楼,驱车前往工厂。 花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将问题解决,看看时间公司已经下班了,他索性直接开车回家,不再绕路回公司报到。 回到家打开大门,见汪芷妍全然没注意到他回来了,盘坐在客厅中央的矮几后,一脸茫然的咬着原子笔,矮几上摊着一堆书本、笔记,看起来好像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你在干嘛?” 他将钥匙丢到鞋柜上,好奇的走到她身后观看。 “啊,你回来啦?”她惊跳了下,听声辨位的抬头后仰看他,然后放下咬在嘴里的笔,一脸颓丧。“没有啦,我在写报告。” “写什么报告让你一脸苦瓜?”他好奇的瞄了眼她的笔记,上面画满了没有意义的线条及文字,他有看没有懂。 “管销通路及设销售点要领。”就是这么严肃的题目,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看着题目直发呆,迟迟无法下笔。“这题目根本是整人嘛!叫人家怎么写。” “这题目不难啊!”以他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经验,这种题目对他来说根本只是小儿科。 他拉了拉裤管坐下,与她一样盘腿而坐。 “把主要商品列出来,然后依消费者的年纪和消费习惯来设定可能购物的地点,当然主要的消费商圈绝对不能遗漏。” 汪芷妍惊讶的眨巴着眼,在他讲解的时候目不转楮的盯着他瞧。 原来这家伙不是只会哈啦打屁的草包,更不是只会和女人打情骂俏的色痞,出来台北闯荡多年不是一无所成,他还真有他的一套呢! “还有啊,这个管销通路可不是那么容易取得,要一一向店家拜访,取得店家的信任才有进货的机会。”他一径地说着,陡地发现她心不在焉,他没好气的抡起拳给她一记爆栗。“我这么认真在教你,你在发什么呆啊?” “噢~~”她轻喊一声疼,无辜的抱着头反瞪他。“干嘛啦?很痛耶!” “谁叫你人在心不在!”他才恼好不好?他这般认真的教她写报告,岂知她竟敢神游去,太欠扁了! “人家在想事情嘛!”她说的是实话,想的是他怎么变这么厉害了?跟她对他的既定印象有满大的落差。 “想什么?男朋友喔?” 斜睨她一眼,她也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了呵~~他终于可以把照顾她的重担丢出去了,yes! “才不是!”她的脸上漾开两朵小小的红云,羞恼的反驳他。“我才不像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 “死小孩!我什么时候满脑子都是女人了?”他傻眼,这妮子什么时候产生这种错误的观念? 他只是对女人好一点,也算是尊重女性的表现,瞧这妮子将他当成什么了?登徒子吗?呿~~ “我可是认真工作、力求上进的好青年!” “哇哈哈~~”汪芷妍倏地抱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溢出泪来。 “有什么好笑?”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贴靠椅背以臂环胸,微眯的眼里透出危险的诡光。 “你说你是认真工作、力求上进的……噗~~”她还来不及重复一次他的话,忍不住再度喷笑出声,并挑衅似的挺了挺胸膛。“而且我大三快升大四了,二十三岁已经不是小孩,我是成熟的女人了。” 妈妈咪啊!他这个人哪里像奋青啊?!他还说得一本正经,实在太好笑了! “你是女人?”这会儿换樊宇农不客气的取笑她了。“笑死人了,整整小我五岁耶!黄毛丫头一个,还敢说自己是成熟的女人?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樊宇农!”汪芷妍嘴角抽搐了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叫樊哥哥。”樊宇农抬高下颚,像极了高傲的孔雀。 “谁理你!”她头一甩,把他的话当放屁。 把人家说成那样实在太恶劣了,而且她没把他当成哥哥,从来都没有,即使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之于她,一直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 “汪芷妍,你的修养到哪儿去了?”他气得头顶冒烟,若不是因为她是汪世伯的女儿,他一定会失手掐死她! “本小姐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修养,啦啦啦~~”她不怕死的对他做鬼脸,不过她也不是真那么白目,一撂下话赶忙跳起来,没用的开始落跑。 “你这家伙!” 樊宇农被她惹毛了,一见她卒仔地演出落跑剧目,二话不说由位子上跳了起来,像猫抓老鼠那样与她玩起追逐游戏。 “你不是很行吗?有本事挑衅我还逃什么逃?” “我又不是傻瓜,还留在那里让你抓喔?”她绕着客厅的矮几,边跑不忘边回头同他呛声。“抓不到、抓不到!啦啦啦~~” 所谓乐极生悲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因为还分心和对手互呛,汪芷妍跑了十来步就绊到矮几的桌脚,在心里全然没有防备的状态下往前扑倒-- “啊~~”像棵被砍断的树,她尖叫一声快速往前扑,接着听到“砰!”的一声,客厅马上成“命案现场”,活脱脱一个人形标的物“黏”在地砖上。 “芷妍!”樊宇农吓了一跳,忙不迭跑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摇晃她的肩。“喂!你还好吗?还活着吗?” “……”汪芷妍无语,维持原姿势好半晌才爬坐而起,一只手揉着自己发疼的胸口。 夭寿喔!这痛就像高空跳水没算准角度,胸部一整个贴击水面一样疼痛不堪,痛得她都要落泪了。 都是臭樊宇农害的啦!他干嘛那么小心眼的追着她跑?让她在口头上占点便宜又不会死,要是他不追着她跑,她也不会跌得如此狼狈,可恶!可恶! “汪芷妍,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有没有怎样?”完了!这聒噪的女人竟然不吭一声,看来伤得不轻喔! “你很吵耶!”终于,她开口了,才发出声音,胸口就疼得像被卡车辗过一样,顿时疼皱她一张清秀小脸。 “还可以讲话?还好,那还有救。”樊宇农夸张的松了口气,没放过她脸上痛苦的表情。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汪芷妍气恼的瞪他,小手还不断的揉搓着自己泛疼的胸口。“我都快痛死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在那边搞冷,实在有够没同情心的!” “想要我给你秀秀就说,我这人很好商量的。”为了展现好男不与女斗的绅士风度,樊宇农二话不说探出手,可大掌一到她胸前就猛然顿住! 第二章 不对啊!她疼的是胸口,他要怎么给她呼呼秀秀?! 虽然这女人一点女人样都没有,算不上漂亮、一点都不可爱,个性更是机车得令人憎恨,但说到底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他这手只要一touch上去,岂不成了标准的咸猪手?! 不成不成,万万不可! 汪芷妍瞪着他仅距离自己胸前十公分的大手,呼吸没来由的变得急促,连心跳都失控的怦怦乱跳-- 他想干嘛?心慌意乱之际,不由自主的抬头睐他一眼,惊愕的发现他也正目不转楮的盯着自己,说不出所以然的,两人同时以超别扭的表情将脸转开! 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有那双大眼望着他这么眨啊眨,像两把扇子朝他扇啊扇的,他突然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见鬼了!他竟然会觉得她可爱?这个他从小看到大,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女人味的汪芷妍?! 樊宇农差点没被自己的想法给吓死! 妈妈咪啊!明明樊宇农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怎么现在看起来特别有味道?!成熟中带点性感,俨然超级型男一枚! 汪芷妍捂着跳得乱七八糟的心口,脸上的热潮一路窜上耳根,她猜测今天自己八成是内分泌失调了! “咳~~刚才不晓得是谁说自己是成熟的女人,结果竟然连逃跑都会跌倒,这行为举止足以证明你根本是还没长大的笨蛋。”他轻咳一声,试图以轻松的语调化解双方的尴尬。 樊宇农莫名有丝心慌--见鬼的心慌,他以为自己早八百年前就不会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你……你才是大笨蛋!”汪芷妍心里才冒出头的情愫,硬生生被樊宇农自以为有趣的话语给摧折了。 她羞恼的起身狠狠踢他的小腿一脚,火大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噢~~喂!”樊宇农没来由地遭受袭击,吃疼的抱住小腿,跌坐在地上,肚子霍地响起咕噜声,连带的想起民生问题。 对了,那丫头吃饭了没?他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奶妈了,哎~~ “你吃晚餐了没?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不吃!”去吃屎吧!火气十足的声音由她房间传了出来,紧接着一记偌大的甩门声响起,之后客厅里一片宁静。 哟呵~~火气这么大,大姨妈来了不成?樊宇农没好气的暗啐一声。 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樊宇农的肚子仍咕噜作响,他却古怪的突然没了食欲-- “芷妍,你报告写完了没?” 安静的校园图书馆里,曾淑玲噘着嘴,把原子笔夹在上唇与鼻子之间,小声的转头询问身侧的好友汪芷妍。 “嗯?差不多……你搞笑喔你!”汪芷妍合上一本研究中的读物,一抬头就看到曾淑玲那爆笑的动作,忍不住低声笑骂。“别乱搞啦!还好我没笑太大声,不然小心董娘把我们赶出去。” 董娘是图书馆管理员,一个凶巴巴的欧巴桑,要是有学生讲话太大声,或是弄出恼人的杂音,就会被董娘不留情面的赶出图书馆。 “人家就无聊嘛!” 曾淑玲乏力的伸直双臂,整个上身趴在图书馆里的大型长桌上。 “报告难写得要死,我觉得一定是教授发现有人在他的课堂上睡觉,故意恶整我们的啦!” “谁叫我们念商管系?虽然题目的范围是大了点,不过以后一定会用到,你还是勉为其难的研究一下。”汪芷妍苦笑了下,好心的劝道。 她原以为自己已是够怕麻烦的了,没想到上了大学之后,会遇到一个比她还怕麻烦的曾淑玲;上课嫌麻烦、写报告也嫌麻烦,连打工都觉得麻烦,她完全被淑玲打败了。 “我只要研究怎么嫁个有钱的老公就好了,念那么多有屁用喔?”曾淑玲翻了翻白眼,依旧趴在桌上装死。 打国中开始,她就觉悟自己是懒虫转世,生平无大志,只期望长大后找张长期饭票供养她,所以麻烦事能闪则闪,闪不过就哀声叹气,真是超无聊的人生~~ “有点志气好不好你?”白了她一眼,连芷妍都要叹气了。“你没听过天有不测风云?再有钱,不努力,也会坐吃山空……” “停,不要强奸我的耳朵。”曾淑玲弹起来捂住她的嘴,这些老掉牙的话比老和尚念经还有催眠效果,会让她更想睡觉! 汪芷妍摇了摇头,再摊开另一本研究资料,正想定下心来研读,曾淑玲却又来打扰她,不断的拉扯她的手臂。 “干嘛啦?”再被淑玲这么闹下去,搞不好她的报告要开天窗了。 “潘学长来了,我看他八成是来找你的。”潘德杰是研究生,好巧不巧是汪芷妍的男朋友,既然她看到了,就通一下风报一下信,虽然她觉得很麻烦。 汪芷妍一抬头,果然就见潘德杰迎面而来,走到她面前自以为帅气的甩了甩微覆眼眉的刘海。“嗨!” “德杰,你研究做完了?”汪芷妍浅笑,询问男友的研究进度。 “搞砸了几个化学实验,想说来找你一起去看电影。”潘德杰微拧浓眉,不是很高兴她拿石头砸自己的痛脚,不过他并没说出口。 “可是我……”跟淑玲在一起,丢下她一个人不好意思。 “去吧去吧!我等等再翻一下资料就要回家了,你不必在意我。”曾淑玲突然积极起来,坐姿端正的读起书来了,她头也没抬的挥挥手,像在赶苍蝇似的。 “那我们明天继续,我先走了喔!”汪芷妍见淑玲并不在意,遂开始动手收拾数据和笔记。 曾淑玲又说:“没关系,那些资料等等我再收吧,掰掰~~” “嗯,谢谢喽~~明天见!”汪芷妍绽开笑容,拿起背包与男友一同离去。 等两人走出图书馆,曾淑玲叹了一口,重新趴回桌面上。 到底该不该把自己撞见的事告诉芷妍? 全校学生都知道,潘德杰那家伙是个花 心大萝卜,打从进大学到现在升上化学研究所,“死”在他手上的女学生不知凡几,芷妍一定是眼睛糊到蛤仔肉才会答应跟那个烂萝卜交往。 真是的,等等要回去之前,她一定要先去庙里驱邪,顺便为芷妍求个平安。 歹年冬厚肖郎,希望神明保佑芷妍那傻妞能早日看清潘德杰的真面目,阿弥陀佛~~ 与潘德杰看完电影,汪芷妍和他一同走出影城,在潘德杰的提议下,两人去西餐厅吃了晚饭,饭后,潘德杰建议她到他的宿舍坐坐。 “不了,我有点累,想回家早点休息了。”对于潘德杰的邀约,她不加考虑就拒绝了。 看多了谈话性节目,她清楚约会时两人独处的危险性。她没有怀疑男友的意思,但目前她还没打算与他再进一步,只想自私的享受恋爱的感觉,为了不涉入任何危险之中,她完全不给潘德杰机会,自然就不会傻傻的跟他回宿舍。 虽说目前还没有与他更进一步的打算,但她不得不承认,交往一个多月以来,潘德杰还算是个体面的情人,对她也是温柔体贴,到目前为止都挺尊重她的意见,不曾勉强过她什么;若是他再这样保持下去,她并不排斥与他更深入的交往。 “现在还早嘛,还不到十点耶!”潘德杰不满的与她讨价还价。 这女人是他交往过的女人中最龟毛的一个,除了小手给牵之外,什么都不准他碰;别说是上床了,连小嘴都不给亲,逼得他不得不花更多时间与她周旋。 他有个目标,在出社会之前,要“历练”过至少五十个女朋友,现在他的纪录是四十二个,除了汪芷妍之外,他还同时跟其他三个女生约会,加一加有四十六个,他现在研二,再一年应该能完美达成他自己的目标。 问题是他目前就卡在汪芷妍这女人身上。他的习惯是同时征服所有的女友,偏偏汪芷妍就是不合作,害他感到严重的受挫。 不过就因为有挑战性,征服起来更特别的有成就感,这就是他迟迟不肯放弃汪芷妍的最大理由。 “回到家就十点多了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汪芷妍不是个脑袋空空的傻妞,没那么轻易被说服。“你要是不想送我也无所谓,我可以自己回家。” 男人嘛!还不就一个“懒”字,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独立自主得很,况且她自从大一到台北至今快四年,大学即将要毕业了,回家怎么搭车她熟得很,不必仰仗他的接送。 “你这是……”潘德杰一时气短,正想再多说几句说服她,未料有辆银色的宾士房车疾驶而来,大刺刺的停在他们面前。 “喔喔~~”一看清那辆车的车型及驾车方式,汪芷妍立即扬唇一笑。“看来有骑士来接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宾士房车副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只见樊宇农由驾驶座上酷帅的倾身靠近车窗。“汪汪,上车。” “先走喽!改天再联络。”汪芷妍对潘德杰感到些许抱歉,不过正好可以测试他对自己有多在乎,因此她带着点任性的上了樊宇农的车,打算等下次见面再和男友解释。 她打开车门上车,很快的车门一关,她隔着车窗和男友挥手,然后宾士房车便迅速扬长而去。 哇咧!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没错,但那个男人是谁? 香车配美人该是他的任务及工作,但他的车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喜美,那个男人的车硬是比他高出好几级不说,连他的女朋友都头也不回的上了对方的车,而且还是在他瞠大的双眼前上车,她到底把他这个男朋友摆在哪里? 不敢置信和震惊同时攻击潘德杰的交感神经,一股火气由背脊冲上脑袋,当他回过神来想扞卫自己的主权之际,哪还有宾士房车及汪芷妍的身影? “樊大少爷,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房车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汪芷妍对于樊宇农突兀的出现自然有所疑问。 这个男人真的当他是自己的奶妈吗?连她跟男朋友约会,他都赶来接她,这感觉还真奇怪;不过他确实省下她与潘德杰不少沟通的时间,回家可以好好休息个够。 “怎么特地?我又不晓得你跟人去看电影,我是刚跟客户吃完饭,回程时不经意在路旁看到你,好心顺道载你一程罢了。”他耸了耸肩,神情一贯潇洒帅气。 “你说得我好像是被丢在路边没人要的小狗似的!”汪芷妍白了他一眼,心里才扬起的感动被他不甚在乎的话语瞬间打散。 猪头樊宇农,简直是冷场制造机,害人家的感动瞬间消失于无形,大猪头! “哈~~你不要污辱路边的小狗。”樊宇农自以为幽默的调侃了句。 汪芷妍差点忍不住伸手掐死他,她深吸口气遏止自己的冲动,随即幽幽问起:“跟你吃饭的客户,是女人吗?” 樊宇农不明所以的睐她一眼,嘴角带笑的盯着前方道路。“通常女人对我比较有兴趣,你知道的不是?” “说得也是。”没错,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第三章 他的女人缘从小就“崭露头角”,不管走到哪里,女孩子对他总是比对她好,玩游戏也是,他总是有比她更多的女性玩伴,害她的心灵很是受伤--当时啦,长大之后她已经释怀了,所以她一直很清楚他的女人缘有多旺。 “干嘛问这个?”莫名其妙的再睐她一眼,樊宇农终于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天生无法忍受沉闷氛围的性格开始作祟,语带揶揄的补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会吃醋?为他?汪芷妍不假思索的否认,可心口却像被狠揍一拳般窒闷难受。“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吃醋?” 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话会让她感到心虚?难不成……她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她不由得暗自狠抽口气。 “不可能吗?”樊宇农的口气莫名的跟着沉了下来,他的眼黯了黯,没想到他能征服全世界的女人,却对与他最亲近的女人半点影响力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到底该高兴还是难过…… “你干嘛?不会因为我这样讲,你就不高兴了吧?”汪芷妍见他半天不再开口,心里觉得别扭,忍不住开口诱导他出声。 “没有啊!这又不是什么奇闻,我不会为了这种事不高兴。”他耸耸肩,不让她发现自己微荡的心情。 “你还真大方。”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硬是多酸他一句。 “我一向如此。”樊宇农抿唇浅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就这样,两人乘着车,一路无语的驶回家…… 夜晚的风有点燥热,樊宇农走出房间,到阳台上点了根烟,让白色的烟雾袅袅的飘散在夜晚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说不出所以然的,不久前汪芷妍在车里说的话不断在他脑子里打转,扰得他上床近一个小时,迟迟无法入眠。 他搞不懂自己为何会那么在意她那句话,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她的不在乎,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竟还是让他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她是他的责任,从她出生到现在,这好像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不再有人强迫他一定得这么做,却已然变成他戒不掉的习惯。 习惯?是,是啊,一感觉到她有任何不对劲,情绪也好、课业也罢,就算是她现在已开始和男人出外约会,他还是放不下她,看她没回家,就开着车在台北市区到处乱晃,直到寻到她为止。 他们彼此太过熟悉,为她做的一切他从不曾说出口,总觉得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该感受到他的关心,没想到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在乎。 不在乎又如何?关心她已成了常态,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觅得如意郎君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把这份羁绊斩断,亲手交给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这就是疼惜妹妹的感觉吗?他真心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吗?坦白说,他真的不知道…… 他吸了口烟,后知后觉地感觉指间一烫,他愕然的瞠大双眼,赶忙将夹在指尖的烟丢到地上--该死!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烟已快烧完,还傻傻的吸一大口,差点把自己烫伤了! 屋子里另一个人也睡不好,同样为了在车里的对话而翻来覆去睡不着。 汪芷妍烦躁的走出房间,原想到厨房里倒杯牛奶喝,没想到才走出房间,就看到樊宇农一个人在阳台上跳来跳去,活像只从山上逃下来的野猴子。 “你在干嘛?跳猴子舞吗?”她好奇的拉开客厅与阳台间的拉门,一脸莫名的问道。 “赫!”樊宇农完全没预料到她也还没睡,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惊跳了下,在看清是她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尴尬的白她一眼。“你才干嘛咧!七晚八晚了还不睡,小心我跟汪妈告状!” “哇~~你当我妈管大海的喔?她现在忙得很,没有美国时间管那么多。”汪芷妍没好气的啐了声。 老妈林月娇最近参加妇女会,为了受虐妇女四处请命,一听到哪儿有女人遭到家暴,老妈可是一马当先跑第一前往关心、援助并辅导就业;目前台湾平均每天发生四十起左右的受暴事件,且有逐年增多的比例,如此频繁的发生率早已让老妈疲于奔命,根本没时间管她的生活作息。 况且她不是小女孩了,偶尔晚睡是可以被原谅的,她不认为老妈会那么无聊,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喔。”他怔愣了下,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小题大作了点,转身将双臂搁在阳台处比腰际还高一些的安全墙上,望着远处的夜空无语。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汪芷妍微蹙秀眉,好奇的凑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没几颗星星的天空和还闪着霓虹灯的寻常街道之外,再没有其他吸引人的景物,她越看是越糊涂。 “你……” “你……” 她才想开口问他到底在看啥,不意他也在同一时间开口,两人四目在空中胶着,像两只都想斗倒对方的公牛相互瞪着,没有任何一方敢轻举妄动,好似谁先动谁就输了,直到汪芷妍注意到樊宇农的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下,她终究忍不住先行失笑而败下阵来。 “笑什么笑?牙齿白喔!”樊宇农瞪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没有啊!你刚才嘴角在抖耶,一定憋得很辛苦吧?”虽说是她先笑出声来,但严格来说,这场比赛是他输了才对,是他引诱她发笑的。 “憋就去厕所,我可不干残害身体那一套。”他扯些五四三,不愿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还敢说她是个大人了,根本还在幼稚的跟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一点长进都没有,呿~~ “哈哈~~别闹了,我笑得肚子好痛。”汪芷妍又输了,她抱着肚子狂笑,边问起他之前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太特别的,我只不过想问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吗?”他看似平静无波,可心脏却吊诡的狂跳不已,仿佛她的答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嗯哼,目前来说是男朋友没错。”她学着他靠在阳台的安全墙上,心情并没有因提到男友而有太特别的起伏。 “什么叫做目前来说?”她的想法倒很特别,一般女人对感情不是都比较执着,怎么在她说来,好像在谈论天气好不好那样简单? “其实他之于我,就跟一般朋友差不多,只不过因为他是异性,所以朋友都认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就这样而已。”她没有特别喜欢潘德杰,可也不讨厌,既然他追求自己,那么她就顺理成章的接受。 大家不都说感情是能培养的吗?倘若潘德杰能继续维系目前的交往模式,说不定哪天她真会多喜欢他一点、更在意他一点;或许现下她是自私了点,只是以后的事谁晓得?暂时就这样交往下去喽! “如果不是很喜欢,最好跟对方说清楚。”他蹙眉,不是很赞成她这种心态。 当然她还年轻,有本钱多试几段感情,但至少要比一般朋友多点好感再进行交往会好一点,不然好像在耍着对方玩似的。 “你说这什么话?难不成你跟每个女人都玩真的?”她挑眉,明知他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她仍鸡蛋里挑骨头的感到不悦。 如果他每段感情都玩真的,怎会动不动就换女朋友?每隔一阵子,带在身边的女人就换了个模样,他还好意思说她? 这个男人根本是宽以律己、严以待她嘛! “嘿!我跟你不一样,至今交往的每段感情我都很认真喔!”他差点没举手发誓了。 “认真个屁!如果你认真,还会跟其他女生打情骂俏吗?”名草有主的男人就得洁身自爱,否则没有任何一个女朋友能够忍受,难怪他经常在换女友! “我没打情骂俏,只是一般朋友间的互动而已。”他试着为自己开脱。 “你可以这样想,但你女朋友一定无法认同,对吧!”所以男人啊!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樊宇农浓眉深锁,定定的凝着她。 他不认为自己亏待过任何一任女友,可不知怎的,被她这么一抢白,他开始觉得自己以往似乎做错了什么。 几乎每一个与他结束感情的女友,分手的理由都是他花 心、不专情,当时他总认为那是莫须有的指控,也因为女友太爱无理取闹而同意分手。 原来女人要的,不过是男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吗?他就是忽略了这点才屡战屡败的喔?! “大概是吧!”他轻叹,可惜那些都已成往事,错过了不可能重来,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向她们道歉。“不过你也比我高明不到哪儿去,没特别感觉就和对方交往,小心遭到天谴。” “喂~~你别咒我喔!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她像只小母鸡双手插腰,大方的将罪过推给他分担。“况且没有人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好吧!多个人喜欢我,总比多个人恨我好。” 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事实上却充满硬拗的成分。 她一定没想过,与不喜欢的人交往,不仅是压榨对方的情感,也同样浪费自己的青春,而且分手绝对是预料中的结果;放开彼此,让双方都自由的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对象,这才是对待感情应有的态度。 可惜看她事事反驳他的态度,现下不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吧?与其说了再让她更讨厌自己,不如不说。 “不管你作什么决定,总之记得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他伸手揉乱她的发,转身准备回房就寝。 “你去哪里?”他突然转身就走,莫名的令她感到些许不安,像突然被遗弃的孩子般追问。 因为她交男朋友,所以他不高兴了吗?不会吧!他不会为了这种小事闹脾气的。 “我想睡了,你想当猫头鹰就当吧,别算我一份。”他头也不回的挥挥手,一路顺畅的往房间走去。 “……” 谁想当猫头鹰啊!那么丑!鬼才要当! “樊,下一期的产品发表会日期出来了,你……”皇甫修拿着公文夹推开樊宇农的办公室门,一踏进办公室里,他立即蹙起眉心。“搞什么?整间办公室乌烟瘴气的。” 原来樊宇农就倚在落地窗的强化玻璃前,盯着窗外吞云吐雾,完全不管什么烟害防治法,兀自将整间办公室搞得满室烟雾。 “是你啊皇甫。”樊宇农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咧嘴一笑。“有事吗?” “废话,没事来你这里干嘛?”皇甫修拿起公文夹当扇子猛扇,却扇不散满室的白雾。“干嘛你?平常很少看你抽烟,心情不好喔?” 他知道樊宇农有抽烟,只是除了工作量特大时,他极少抽,怎么今天是半夜吃西瓜反症还是怎的,莫名其妙的抽起烟来了! “没有啊,突然想享受当神仙的滋味罢了。”这样满室白烟,感觉不挺像神仙驾着白云腾云驾雾吗?挺酷的说!他还满自得其乐的呢! “是啊!再这么无限制的抽下去,你迟早提前去天上当神仙。”皇甫修没好气的揶揄了句。 “哈哈~~”樊宇农大笑,显然他认为皇甫修的警告根本是笑话一则。 第四章 “还笑得出来,大概真的没事。”皇甫修浅叹一口,了解他不想说的话,自己再怎么逼问都不会有答案的。“要是心情不好就约我们一起去喝个小酒、吃个宵夜,讲开来就没事了。” “就说了没事,你别在那边杞人忧天好不好?”樊宇农翻翻白眼,上前抽走他手上的公文夹,摊开后迅速看了一眼。“这份文件我也有,你干嘛多此一举拿过来?” 产品发表会嘛!公司所有部门都得参加,没一个逃得了。 “不是啊!我想跟你打个商量。”皇甫修自然不会那么无聊,这事儿非得事先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什么事这么慎重?”他们哥儿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樊宇农似乎闻嗅到些许阴谋的氛围。“你该不会在计划什么吧?” 皇甫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计划你个大头,发表会举行前我们还得开数次会,要是有什么计划瞒得了你吗?” “到底什么事?干脆点说一说,少在那边耍娘了!”樊宇农对女人可以随她们瞎扯胡闹,对男人可没什么耐性,将公文夹粗鲁的塞还给皇甫修。 “……”耍娘?要不是与他交情好,皇甫修铁定翻脸!“我想跟你借你的小汪汪。” 一提到这个名字,樊宇农脸上的悠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烦躁。“什么我的?她是个人,有她的自主权,你别乱讲话!” “你等同于她的经纪人,我当然得先找你讲清楚。”哎呀~~他好像踩到地雷区了。“我想请她在产品发表会上担任化妆品部的模特儿,可以吧?” 这次发表的新产品会以年轻族群为主要诉求重点,尤其就要面临毕业潮了,势必有很多新鲜人将投入就业市场,所以他不打算请专业模特儿公司的模特儿来当主秀。 那些专业的模特儿都太世故,会让他的产品特色打折扣,所以他决定从各大专院校的学生里寻找合适的女学生来担任主秀,而汪芷妍就是其中一个。 “她没空!”樊宇农想也没想就替汪芷妍拒绝了。 “为什么?”啊咧!地雷还当场引爆,炸得皇甫修灰头土脸。 “那妮子忙着谈恋爱,抽不出美国时间帮你的忙。”况且要她当模特儿在大庭广众前露脸?不成不成,这个工作她不适合! “谈恋爱?!跟你吗?”啊哈!瞧樊这话多酸啊!他似乎找到让樊如此焦躁的重点了,不怕死的调侃了句。 “皇甫修,我讲过几百次了,我跟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樊宇农瞪他,那眼神狠戾的力道,几乎将皇甫修的身体瞪穿几百个洞。 “好好好,既然你没办法替她作决定,那我直接找她问行了。”跟个被醋意淹没的男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反正讲了也听不进去,省省呗! “我说她没空!”樊宇农几乎是咆哮了。 “知道知道,我自己向她确认总可以了吧!”记得上回汪汪好像有留电话给他的女友夏宇瞳,他再找宇瞳要就是了。 说完,皇甫修快步走出他的办公室,接着门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该死!”樊宇农低咒,懊恼的扒乱一头浓密的黑发-- “淑玲,我想到潘学长那里拿些历史期末考的考古题,你陪我去好不好?”结束一整天的课程,汪芷妍赶上先行离开教室的曾淑玲,要求她与自己一同去找潘德杰。 忙了好些天,先前那份麻烦的报告好不容易交了出去,汪芷妍才刚喘口气,又烦恼着接下来的期末考;她已经大三要升大四了,功课越来越吃紧,她得更用功才行。 “好啊!”曾淑玲不假思索的应允,反正下了课她也没事,距离晚上的打工还有一段时间,她正愁没地方杀时间呢! 于是两个女孩相偕往潘德杰校外的宿舍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说笑,路程倒也轻松的走完,花不到十分钟就来到宿舍。 汪芷妍按了电铃,与曾淑玲在宿舍外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开门。 “你没事先跟他联络,说你要来吗?”曾淑玲抖了下背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耶!”汪芷妍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摆放着鞋子的门前。“咦?怎么有女生的鞋子?” 曾淑玲闻言跟着低下头,果然见潘德杰的门前摆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真的耶!难不成他其实在家?” 这个可能一说出口,就像句奇妙的魔咒,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闭上嘴,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一般人如果假装不在家,等门外没了声响,过一会儿难免会基于好奇的心理,出来开门看看来者何人--那是要在大门没有猫眼的状况下才可能发生,正好潘德杰住处的大门上没这种装置,完全适合她们进行测试。 果然,五分钟不到,门板的那头有了动静,悄悄开了门,露出一道细缝,缝隙间隐约藏着一双眼。 “抓到了吼!”曾淑玲二话不说的抵住大门,虽然感受到门板内部的压力,但她以更大的力气将门推开。“明明在家嘛!干嘛躲着不敢见……呃!” 曾淑玲一进门就像只老母鸡似的喳呼,却在看到潘德杰一身衣衫不整、脖子上有着清楚的红痕,且有另一名女子躲在房门边时猛地住嘴,尤其那女人还只用浴巾包覆着身体,她更是尴尬得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有客人,不方便见我们可以直说,何必这样躲躲藏藏?”汪芷妍也看到那个女人了,心里难受的轻问。 她不是难过潘德杰和别的女人上床,她难受的是被背叛的难堪。 同学也好,淑玲也好,大家都知道潘德杰是她的男朋友,现在被抓到他和别的女人躲在宿舍里厮混,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你要来为何不先通知我?”潘德杰一脸狼狈,不知反省的反过来质问她的不是。 “要是事先通知,不是正好让你湮灭证据?”汪芷妍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仿佛面对的是别人的男友被抓奸在床似的。 “不然你现在想怎样?”潘德杰恼羞成怒,霎时露出狰狞的面孔,对着她大呼小叫。“你以为你爱扮演圣女贞德,所有人就都得配合你吗?我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像你这样连碰都不给碰的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整个宿舍房间突然陷入恐怖的沉静,如果拉长耳朵倾听,只能听见极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算了啦,芷妍,这种人别理他啦!”曾淑玲看不下去了,拉拉汪芷妍的手,催促着她离开。“走了啦!” 汪芷妍深深的看了潘德杰一眼,眼角扫向躲在一边的女人,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随着曾淑玲一同离开宿舍。 曾淑玲安静的陪她走回学校,在分道扬镳前不放心的询问:“芷妍,你还好吗?” “嗯,再好不过了。”汪芷妍故作坚强的扯开一抹笑。 芷妍难看的笑脸,让曾淑玲心中的罪恶感急速攀升,她垂下头,内疚的低语:“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因为怕芷妍知道潘德杰劈腿会难过,所以她在撞见潘德杰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后,一直没敢告诉芷妍,却没想到害芷妍遇上了更难堪的场面。 “什么?”汪芷妍一脸莫名。 “其实我早就知道潘学长他……”背着你胡搞。 “喔~~无所谓,反正我还是知道了。”知道他是个大烂人。 “可是……” “你别放在心上,该发生的就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汪芷妍反过来安慰好友。 “嗯。”淑玲终于放下心中的歉疚,担忧的抬头凝着好友。“要不要我陪你回去?”芷妍表现得太平静,平静得令她不安。 “别说傻话了,你不是还要打工吗?”汪芷妍白她一眼,潇洒的挥了挥手。“别担心,我ok的!先走了,掰~~” “芷……” 淑玲本想喊住芷妍,但她除了能陪芷妍回家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放弃企图安慰芷妍的想法,这种时候,或许安慰只会让芷妍更难过而已。 情字,真伤人啊! 夜幕低垂,翱翔企业大楼一片黑暗,只有一小方角落仍亮着灯;所有员工都下班回家了,唯有樊宇农还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在一堆公文里找到响个不停的电话,樊宇农无限烦躁的抓起话筒,一接起就哩啪啦的对着话筒吼:“哪个天杀的烦人精!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接着传来细微的哭泣声。 樊宇农瞠大双眼,将话筒稍稍拿开了些,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传来幽幽哭声的话筒--妈啊!这不是鬼来电吧?夭寿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溜! “谁?说话!”对方明显是个女人,但到底是哪个女人会打电话来对他哭?他脑袋里完全没有可能的名单。“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喔!” “别挂电话,是我啦……”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汪汪?”虽然彼方的声音很小,但他仍听出是汪芷妍的声音,神经一整个紧绷起来。“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在哭?” “樊宇农……”他的关心让汪芷妍压抑好些时间的情绪瞬间泪崩,抱着电话放声大哭。“我好难过,为什么他要破坏我对他的信任……”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什么破坏信任……”樊宇农快疯了,那哭声像一根根细针不断刺着他的心,他的额头不禁冒出冷汗,话筒都快被他失控用力的手给握断,脑子里没来由地浮现前几晚与她在一起的男生,并主动作了连结。“是那个家伙吗?跟你一起去看电影的那个?” “嗯……”就是那个混蛋,害她哭得好惨。 在校门口与曾淑玲道别之后,她一个人搭捷运回家,一路上心情还算平静,但到家后却越想越呕,气得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就没有很喜欢潘德杰啊!干嘛为了那种烂咖哭?她越哭越不甘心,越是不甘心,心理就越不平衡,直想找个人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有谁能忍受她这般无理取闹?她边哭边清出脑袋里的名单,于是,樊宇农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 “该死!”确认是那个王八羔子欺负汪芷妍,樊宇农在电话那头低咒出声,他起身抽走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边对着话筒里的她询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在家啊……”她抽抽噎噎的回答。 “你待在家里别跑,我马上回去!” 樊宇农丢下多如牛毛的工作匆匆赶回家,一进门汪芷妍便飞奔过来抱住他,霎时令他受宠若惊的僵在门边。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好孤单。”她还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沾湿了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别一直哭,难看。”他的喉结不自在的滚动了下,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接触,他……好害羞。 “什么难看?我还有什么样子你没看过?”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伤痛里的汪芷妍,听见他说了如此没天良的话,忍不住又尖牙利嘴了起来。 有啊,光溜溜的时候没看过……shit!他见鬼的在想什么?! 第五章 “小孩子别乱说话。”他拧起眉,僵硬的将她拉开了些。“好了,你现在想怎么办?要我帮你做什么吗?”他浅叹,一次情伤而已,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我想喝酒。”人家说一醉能解千愁,她也想试看看到底有没有效。 “小鬼头跟人家喝什么酒?”他诧异的瞠大双眼,不敢相信她会想用那种笨方法来解愁。 更惨的是,他的酒量也不怎么好,往往喝没几杯脸就红了,万一她的酒量比他好,那他的脸不就丢大了? 她气恼得直跺脚。“是你自己问我的耶!干嘛还骂人?” “……”樊宇农语塞,懊恼的咬了咬牙,可恶!他豁出去跟她拼了!“好,我去买,你还想吃点什么小菜?我顺便带回来。” “随便。”她根本没胃口,但看样子他是想陪她喝一杯,于是她便将决定权交给他。 樊宇农点头,便又转身出门买酒去了。 汪芷妍呆坐在家约莫二十分钟,樊宇农带着酒及各式小菜返家了。 “来,想喝我就陪你喝!”樊宇农将塑胶袋放到桌上,拿出老板附送的免洗盘筷摆到桌上,连酒杯都懒得拿,将整瓶红酒往她面前一递。“直接灌,省得吃完还要洗杯子。” 直接灌?有没有那么夸张?汪芷妍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红酒,困难的吞了下口水。 “不敢吗?那就别喊着要学大人喝酒!”樊宇农板起脸,严厉的数落她。 “谁说我不敢喝?” 不意他的数落听在汪芷妍耳里成了激将法,她心头的火一整个冒了出来,二话不说的拿起开瓶器就扭开红酒瓶的软木塞,当着他的面以瓶就口,仰起头就将酒往嘴里灌-- 樊宇农的心情只能用错愕来形容,他瞪着她仰头灌酒的动作,仿佛清楚的看见酒液随着她的喉咙往腹中流,那样子……好性感,教他不觉浑身躁热了起来。 可恶!他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先是在阳台上对她产生莫名的情愫,接着是在公司里放着正事不做,想她想到恍神,之后就是现在,他竟因她喝红酒而感到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烫?!谁能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哈~~”汪芷妍终于放下酒瓶,还像个酒鬼般赞叹地吼了一声,这才发现他像尊大佛似的动都没动,不禁埋怨道:“你不是要陪我喝?快喝啊!” “……喔。”樊宇农霍然回神,带着些许尴尬的打开酒瓶,依样画葫芦的以瓶就口喝酒。 不知是他配合自己的意思大口灌酒,抑或是酒精的催化,汪芷妍总算满意的笑了,开心的拿起酒瓶与他对饮。 很快的,桌上的小菜逐渐见底,酒瓶里的酒也饮去了大半瓶,对饮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脸色潮红,行为动作及言辞也越来越大胆。 “我说你啊!女人缘那么旺,一定跟很多女人上过床吼?”汪芷妍眨动着迷濛的眼,大方的与他探讨男女之间的话题。 “小鬼头问什么烂问题?那些等你长大一点再说。”樊宇农虽然有点茫了,可该有的界线他仍守得牢靠。 “哇~~要我说几百次?我都二十三岁了,全身上下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到底哪一点像小孩了?”她就是不愿被他小看,一点都不! “哈哈~~”樊宇农抱着肚子大笑。“没有任何一个成熟的女人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啦!” “樊、宇、农!”一股火气冲上脑子,让她被酒精麻醉得差不多的脑袋一阵晕眩。“你很没礼貌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今天才开始这样,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不是吗?”樊宇农皮皮的反讽一句。 “对对对,你一直都这样讨人厌。”汪芷妍噘了噘嘴,不知不觉间露出女人的娇憨。 “抱歉,我就没你那男朋友那么讨喜。”一股醋酸由腹部直冲后脑,他的口气酸得像个吃醋的丈夫。 “不准你再提起那个背叛者!”汪芷妍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迷濛的眼里透出愤怒的眸光。 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难不成她要把这伤痛放在心里一辈子? 治疗情伤最快的方式,就是反其道而行,不断戳刺那个伤口直到麻痹为止;当再提起那个人,心里不再有任何感觉,那么情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我就偏要提,你那个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为了让她尽快由那男人造成的伤害里走出来,他恶质的重复喊着她最憎恨的那个家伙。 “不要再叫了!”他每喊一次,她就好似感受到一次被背叛的痛苦,她恼火的捂着耳朵大吼。 “我偏要!汪芷妍的男朋友、男朋友……呃!” 就在他自得其乐的挑动她的伤口之际,汪芷妍再也受不了的向他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将他压在地板上。 “不准再叫了。”她跨坐在他的腰际,以手捂住他的嘴,浑然不觉这动作有多暧昧。 樊宇农定定的凝着她,未几,稍加施力拉开她的手,不死心的继续先前残忍的“游戏”。“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不管我喊几次,你听就是了,直到你再也没有感觉为止;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汪芷妍快崩溃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小,双手竟如此轻易就被他揪住;她实在不想再听他提起那个人,但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闭嘴呢? 瞪着他不断张合的嘴,她心头莫名漾起一股骚动,她不曾细想的凭着脑袋的想法行动,缓缓俯下身-- “男朋友、男……呃!”突地一方柔软温热的唇堵住他的嘴,樊宇农两只眼瞪得好大,瞬也不瞬的凝着近在咫尺的秀颜。 唔……他的唇好软、好热,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嘴那么坏,老是爱说些欺负她的话,她原本以为他的嘴跟钢铁一样硬,没想到超乎想像的柔软,教她舍不得离开。 “你以为你在做什……嗯!” 樊宇农感觉身体一阵酥麻,但他抓住仅存的理智的尾巴,试着让双方回到现实,不意他才开了口,身上的妮子竟把舌头钻进他嘴里…… 该死!这丫头根本是在玩火! 汪芷妍的丁香小舌笨拙的在他口中游移,在触碰到他的软舌时浑身一震,鼻端充斥着他身上阳刚的男人味,已然被酒精征服的脑袋再也无法正常运作,她大胆的想尝试更多…… “汪汪……”他试图以声音恫吓她,孰料开口的声音竟沙哑难辨。 更可怕的是,她就这样跨坐在他身上,腿间温热的柔软几乎就贴靠着他的男性,教他紧绷的欲 望紧抵着裤裆,令他疼皱了眉心。 “嘘,别说话。”她贴着他的唇轻语,事实上她已经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全然凭着身体的自主意识行动。 她热情地啄吻着他的薄唇,间或以舌尖勾划着他的唇形,却在他忍不住探舌想逮住她顽皮的丁香之际,又蓄意挑衅似的灵巧闪开,令他受挫的低咒出声。 “该死的你!” 他再也受不了被她这般挑逗,大掌猛地握住她的纤腰,一个用力翻转,瞬间双方易位,变成男上女下的姿态,却同样暧昧。 “你晓不晓得你在做什么?” 张开迷濛的眼,她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脑袋因适才的易位而更形混沌。 “你不要吗?”她眨眨眼想将他看得清楚些,不经意地伸出舌尖舔舔自己略干的红唇。 那软嫩的嗓音及不经意舔舐红唇的舌,瞬间幻化成一把利剪,把樊宇农身上已然少得可怜的理智线一把剪断-- “如果我说我要,你愿意给我吗?”天杀的!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诱惑?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了。 “愿意……”她伸展双臂,大方的对他做出邀请的动作。 最后一丝理智被她的主动彻底击溃,他突地像头豹子一跳而起,瞬间脱离她软嫩的身躯。 “樊宇农?”他的离开让她感到些许寂寞,甜蜜的小嘴轻唤着他。 “记住你现在叫的是谁的名字。”很好,至少她没将他当成那个坏痞的替身,他兴奋的弯下腰,动作敏捷的将她拦腰抱起。 “啊!”她直觉攀住他的颈项,心跳加速的轻呼。“你想干嘛?” “地板太硬了,到我房间去。”他迈开脚步,边走边在她耳边低语,并使坏的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汪芷妍轻颤了下,双颊娇红的将脸颊贴靠着他结实的胸口,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肤的接触,毫无间隙的传进她耳里,竟与她的心跳声暧昧重叠…… 由客厅到樊宇农的房间,只有短短十几步路的距离,但在汪芷妍的感觉里,却像攀登玉山那般漫长。 她的脑子糊成一团,虽然无法像平常那样正常运作,可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情况,她心里却明白得很。 是,她承认自己确实借酒装疯,其实她心中真实的想法,是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从小陪伴自己到大的男人动心、动情了;她不晓得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事,但它却真实的发生了。 尤其在亲眼证实外人所认为的男朋友,毫无悔意的背叛后,再对照樊宇农的疼宠,优劣更加深刻的呈现在她眼前。 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像他这样,多年来无怨无悔的守护在她身边,只因一通电话就丢下工作跑回家,就算再怎么不同意她的决定,却也纵容的顺着她、陪伴她。 她不明白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为她做这么多,就算只因双方家长交好,长辈要求他照顾自己的请托也好、长年养成的习惯使然也无所谓……不管他心里是否有她存在的空间,她只想放纵自己享受他宠溺的温柔,纵使只有一夜也好,都足够她细细咀嚼一辈子…… 樊宇农抱着她走进房间,有点粗鲁地将门板踢上,将她放到床上后,他站在床的侧边,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犹豫。 “樊宇农?”她微扬上身,不甚确定的轻声唤道。 怎么了?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是嫌她不知羞还是……她的投怀送抱全然挑不起他半点情欲?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从客厅移至房间的距离,足以让他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些,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她上床,除非她能再给他更多的保证。 “我……”她轻咬下唇,不晓得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难道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不是那个问题!”他粗声粗气的否认。“一旦跨越那条界线,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你懂吗?”事实上他该死的被她所迷惑,甚至到无法抗拒的地步……不,他见鬼的根本不想抗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完全理不出头绪,他只知道自己的眼无法离开她,完完全全被她所吸引。 “懂。”她似懂非懂,却倔强的假装自己很懂。 他的意思或许是,往后他可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体贴的待她了。她觉得很难过,但人总要长大的,她不可能永远这样,理所当然的依附在他的保护伞下。 或许哪天他身边就出现了让他想安定下来的女人,到时候她一样无法像现在这样黏着他、依赖他,那么何不把握当下,丢弃所有顾忌拥抱他? 第六章 “那,还要继续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跳随着等待她回复的时间而加快。 他很清楚她不是自己能随便碰触的女人,即便他俩如此熟悉、接近,一旦抱了她,他就必须有对她负责的打算;倘若她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只要她没有异议,他就不客气了! “抱我……”汪芷妍水汪汪的大眼凝着他,怯怯地对他展开双臂。 所有的挣扎、矛盾,全数在她娇软的嗓音中化成灰烬,樊宇农不再和自己的理智拔河,他爬上床,灼热的眼紧锁着她秀丽的容颜,像头猎豹般朝她展开的双臂趋近。 汪芷妍的心跳得好快,但她仍坚持伸展着双臂迎接他,终于,他的手握住她的指,整个人温柔的侧躺到她身边。 “汪汪,你知道,一旦开始我就不会停下来,你可以吗?”女人第一次难免得受点苦头,他一点都不想伤害她,所以丑话讲在前头,免得她到时后悔。 “嗯!”她点头,紧抱着他,感受他的温暖,心头却隐隐有丝惆怅。 她以一夜换他往后的温柔对待,似乎怎么算都不值得,但现在的她无法将他推开,她需要他的温暖、他的热情来平抚自己遭受背叛的伤害…… “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汪芷妍浑身泛疼的由睡梦中醒来,发现身畔已不见樊宇农的身影。 她落寞的轻触他的床位,床上已没有温度,显示他已离开好一阵子。 她讪讪的起身,在双腿触及地面时狠抽口气--可恶!这么痛!虽然昨晚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可今天马上得到报应,实在是现世报。 她弯身捞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霍地发现衣服旁有一张纸条,她好奇的捡起来观看,竟是樊宇农留给她的-- 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吵醒你,我先去上班了,晚上见。 樊 龙飞凤舞的字深深映进她眼底,她感到心里微甜,小心的将字条收进口袋里。 他并没有丢下她不管,不然也不会留纸条给她了。她开心的抱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进浴室略做梳洗,之后就不知道要干嘛了。 今天学校没有安排课程,现下全身又这里酸、那里疼的,该做什么事打发时间才好?心里才这么想,手机就配合的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我是汪芷妍。”她忙不迭地接起手机,立即报上自己的姓名。 “芷妍,我是淑玲。”原来是她的好友曾淑玲,因担心她昨晚情绪太过伤心而打电话关心。“你还好吗?” “好啊!干嘛这么问?”经过昨晚的“爱的初体验”,她已然忘记自己和潘德杰之间的不愉快,天真的反问好友。 “呃……你没事就好。”曾淑玲不会白目到再在好友的伤口上撒盐,不敢多提什么,确认芷妍没事之后,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淑玲,你今天是不是也没课?”汪芷妍突地想起可以和淑玲一同去杀时间,兴奋的追问淑玲的课表。 “对啊,干嘛?” “我们去做spa好吗?”正好能一解身体的不适。 “……那很贵耶!”曾淑玲嚷嚷了起来。 她打工一个小时才不过百来块,去做一次spa要花掉她十个小时左右的薪水,想想还真心疼啊! “可是我现在全身酸痛,想去好好纡解一下……不然我帮你付帐好不好?拜托啦!”吼~~她现在很想好好放松一下,可是她又不想一个人去,遂央求淑玲一同前往。 “……”好朋友都这么拜托了,曾淑玲还能说什么?她沉默半晌,终究答应与好友一同前往。 半个小时后,汪芷妍和曾淑玲舒服的趴在spa椅上,享受着服务人员的推拿,两人同时满足的轻叹出声。 “还好有跟你一起来,我想我真是累坏了。”当身体因服务小姐的推拿而逐渐放松之际,曾淑玲不觉舒服的叹道。 “嗯哼,所以我才说要适度的放松,学生也是很辛苦的耶!不适度放松怎么会有精神继续往前冲?”汪芷妍很开心好友接受了她的邀请,这会儿才能轻松自在地在spa馆放松身心。 到这种比较私密的地方,她不敢一个人来,虽然同样是挂招牌做生意的行业,但负面报导不是不曾在报纸上出现过,像按摩师性侵客人也偶有所闻,若今天淑玲坚持不出门,她也只有放弃这奢想,一个人在家忍受浑身酸痛的折磨。 “是是是,我总是说不过你。”曾淑玲轻笑,她的口才永远都比不上芷妍。“对了,昨天我妈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朋友可以介绍给我表哥,你和学长分手了的话,那要不要跟我表哥见面看看?” 反正现在正被服务中,只有嘴巴是闲着的,正好趁此机会询问芷妍的意见,当老妈跟她提到表哥时,她脑子里想到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芷妍了。 她越想越巧,若不是抓到潘学长和别的女人乱来,恐怕她也没那个胆子介绍表哥跟芷妍认识。 听说治疗情伤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再找一个男朋友。虽然表哥有点被利用的感觉啦!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两人要投缘,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怎么不晓得你现在兼职当红娘?”汪芷妍僵了僵,表情不太自然。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触碰感情的事,而且她现在有了樊宇农……虽然她不知道樊宇农对自己抱持怎样的想法,但在他还没厌倦自己之前,她情愿就这样鸵鸟下去。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我表哥又高又帅,脾气也不错,有这种好康的当然要以好朋友为优先……”曾淑玲笑道,突地服务人员按压她酸硬的肩,令她乐极生悲的喊疼。“噢~~痛死!” “看吧!说错话了吼!”汪芷妍好笑的揶揄了句。 “呿~~”曾淑玲啐了声,不放弃的继续游说她。“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没调适好心情,不过听我的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看看,否则机会稍纵即逝。” “再说吧!”汪芷妍意兴阑珊的搪塞。 一个小时后,两个年轻女孩神清气爽的离开spa馆,先到附近的冷饮店吃冰,然后一路杀到东区去压马路。 “偶尔这样放纵一下,感觉还真不错。”曾淑玲摸了下精品店里的小饰品,有感而发的轻叹。 她每天的生活几乎都被课业和打工填满,难得有机会像今天这样放松。 “你就是太ㄍ1ㄥ了……”汪芷妍数落了句,突地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越过精品店的外面,她心口一提,赶忙放下手上的饰品,冲到门外探看。 樊宇农?他现在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跑到东区来? 还有,他身边那个背影妖娇的女人是谁?难不成……是他正交往中的女友? 一堆问号才由脑袋里冒出来,霍地,那女人被行人撞了下,只见樊宇农不假思索的护住女子的肩,将女子往他怀里拉,瞬时一股寒意由汪芷妍脚底窜起,阳光般的好心情霎时跌入谷底。 果然,昨晚的事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然他怎会在一夜贪欢之后,隔天又和别的女人在街上拉拉扯扯? 她原本还奢想自己在他的心里或许多少占有一点位置,可是现在看来,她的奢想还真是奢想,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曾淑玲追了出来,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往街道上搜寻。 “没、没什么。”她扯开一抹笑,嘴角微微抽搐。“淑玲,你说你表哥是个怎样的人?” 死心吧!就算她再怎么喜欢樊宇农,他的心也不可能为自己停留,毕竟他太受女人欢迎、太有女人缘,她没有自信和那些数不清的女人争夺。 既然如此,她何不敞开心胸,试着和别人交往?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淑玲的表哥,但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她不该再将樊宇农挂在心上了…… “咦?你想通了喔?”曾淑玲惊喜的反问。 “交个朋友又何妨?你别想太多。”她尴尬的笑了笑,不想让淑玲做太多联想。 “哪对恋人不是从朋友开始的?我跟你说喔,我表哥他啊……”曾淑玲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家表哥的优点。 凝着已不见樊宇农身影的热闹街道,汪芷妍一颗心早已远,好友说的话全然没进到她耳朵里-- 华灯初上,告别陪伴自己一整天的好友,汪芷妍回到家,在家门口站了好半晌,吸气再吸气,瞪着门前的樊宇农的鞋,她还没想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通常女人都会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和自己进展到亲密关系的男人?她太嫩了,社会经验又不足,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场面…… “你呆呆的站在门口干么?为什么不进来?”原本想到楼下抽根烟的樊宇农,一打开门就发现她呆站在门口,一脸莫名的问道。 “呃……”她吓一跳,没预料到他会开门出来。“我、我找不到钥匙……”她脸颊一热,编了个蹩脚到不行的借口。 “猪头,你没看到我的鞋摆在外面吗?按电铃不就得了!”樊宇农翻了下白眼,伸手轻敲了下她的额。“进来啦!” “喔。”她摸了摸额头,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和平常一样的跟她说说笑笑?难道昨晚的事只对她一个人有意义,而他则视为稀松平常的家常便饭? 她难过的低着头,脱了鞋后走进屋里。 “你今天怪怪的喔!”顺手为她带上门,樊宇农跟在她身后说道。 以往喊她猪头时,她总会马上跟他互杠起来,今天却没有,甚至被他敲了记响头也没反应,着实怪异得紧。 “嗄?”她惊跳了下,差点拿不稳手上的包包。“没有啊!我平常就是这样啊!” 樊宇农蹙眉盯着她的无措,直瞧得她心里发毛,就在她准备转身逃回房间之际,他突然开了口。 “过来。”他站在客厅中央,对她勾了勾手。 “……”她思索两秒,很没用的朝他走了过去。 她应该拒绝的吧?不是已经告诉自己不能再贪恋他的温柔?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他的欲 望,稍加思索便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樊宇农以指抬高她的小脸,无比专注的凝着她脸上每一分细微的线条。 “干嘛?”她脸上一片躁热,心跳全然失控的以百米的速度奔跑。 “你好多了吗?我以为你会在家休息一整天。”他再开口的嗓音有丝沙哑,黑眸闪动着些许不寻常的光芒。 她一时有些恍神,好半晌才弄懂他的意思,脸上不禁泛起又羞又恼的绯红。 “我跟同学去做spa了,现在很好。”她回避他的眼,不敢再提及昨晚的糗态。 她很清楚昨晚会演变成那种态势,完全是自己主动强求的,她没有责怪他的权利,也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 “你倒挺懂得享受的嘛!”他语气泛酸的揶揄了句,霍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啊!”她惊呼,没料到他会这么做。 “有没有想我?”大掌轻抚她的腰背,天知道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第七章 今天一整天他都无法专心工作,签文件时想着她、画设计图时想着她,甚至和客户一同在闹区评估销售点时还是想着她,若不是太清楚她没那么大本事,他还真怀疑自己被她下了什么魅惑的蛊毒。 “你……”她浑身僵硬,狼狈的不敢正眼看他。 “我很想你。”他轻叹,没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头撷取她诱人的红唇。 汪芷妍下意识想挣扎,但在他热情且毫不保留的攻势之下,她很快的融化在他热吻里,包包落了地,双臂像有自主意识般的环上他的颈项,生嫩的回应他的吻。 “天……你这诱人的小东西。”他的欲 望轻易被她挑起,即使她的回应毫无技巧可言。 认栽了吧?他注定栽在这小女人手里,吊诡的是,他一点抗争的意愿都没有,心甘情愿被她所俘虏。 “宇农……”她好想问清楚,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存在的位置?但下午他搂着那女人的场景竟挑在此刻跃进她脑海里,教她想问却提不起勇气开口。 若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该如何是好?那现在这个吻又算什么?一个又一个不堪的想法无法抑止的掠过心头,却又无法推拒他的热情,她整颗心几乎要被撕裂成两半了! “我想要你,可以吗?”他嘶哑低喃,大手已然钻进她的上衣下摆。 …… 激情过后,他紧拥着她躺卧在床上,气息紊乱的轻啄了下她的额。 “别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有事要跟我商量,知道吗?”忆起她过程间的恍神,既然她不肯说明,他也不再追问,心想等她想说时自然会说,但他仍耳提面命的提醒。 “嗯。”她轻允,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做不做则由她主控。 “你快放暑假了吧?”他突地想起皇甫修想找她当发表会模特儿一事,若她能参加也好,这样她就能随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时间到处乱跑。 天知道今天他回到家时发现她不在家,心情有多闷! “是啊!再一个礼拜就放暑假了。”下个礼拜学校就开始举行期末考,考完直接放长假。 她想趁暑假回家,享受一下让父母疼宠的幸福,虽然那样会和他拉开距离,但她不能再放纵自己盲目的依赖他了。 过完暑假她就升大四了,再过不到一年,她就会是社会新鲜人,独立是迟早得面对的事,正好藉此机会适应没有他存在的日子,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总会习惯的…… “想打工吗?我们公司下个月要举办新品发表会,皇甫说想请你当化妆品部的展示模特儿。”虽然让她到皇甫手下做事,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至少同一个公司距离不会太远,他还能忍受偶尔将她出借。 “这……”模特儿?与她的计划稍有冲突,不过回家的事的确是可以稍微延后一些,毕竟走伸展台是大部分女孩的心愿。“你觉得我行吗?” “说什么傻话?我樊宇农的女人谁敢说不行?”他挑眉,言辞间充满男性的得意。 或许她称不上顶级美女,可清秀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段已足够引人遐思,况且她天生就有股清新的气质,是其他美女比不上的,不然皇甫那家伙怎会想邀请她担纲模特儿? 他的女人吗?以往她偶尔会嫉妒在他身边流连的女子,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也沦为那些女人其中的一个,教她不胜唏嘘。 “干嘛又不讲话?”她今天真的很奇怪,让他非常不习惯。“又在乱想什么了?如果不想参加发表会就直说,皇甫那边我去搞定。” 他的微词让她瞬间回神,懊恼的发现自己又神游了。“没有啦!我原本打算一放暑假就回去看我爸妈的。” “是喔?”也是,一个好好的女儿在外地念书,久久才能回家一趟,想必汪爸汪妈一定思念得紧。“看你啊!如果你接了皇甫的工作,等发表会结束,我再向公司请年假陪你回去。”然后也差不多该让双方家长知道他俩的事了。 当然,会和汪汪发展到目前的关系,他着实也始料未及。 原本以为自己对汪汪只有如兄妹一般的感情,事到如今他才知道那不只是单纯的兄妹情,他早已对她动了真情,但一直浑然不觉,非得等到她受了伤、吃了苦,他才发现自己竟为她如此心疼及不舍。 既然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当然要快点把她定下来,不然被别人抢走怎么办?以他心高气傲的性格,绝对无法忍受这种事发生,无论如何得早点将这事向双方父母禀报才行。 “你要陪我回去?”她心口一提,完全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事。 “干嘛?不想要我陪喔?”他眯起眼,稍微用力的捏了下她的鼻头。 “吼~~很痛耶!”她微恼的拍掉他的手,引来他放声大笑。“我是为你着想捏!毕竟你的工作那么忙……” “不错嘛!开始会体贴我了?”他可乐了,一直都是他单方面付出,现在她总算懂得回馈了。“大概是我伺候得你还算满意,你才会良心发现的关心起我来了。”他不正经地感叹道。 “胡说什么!”她赧红了脸骂道。“人家一直很关心你,是你没发现而已。”只不过以前是将他当成好朋友跟室友那般关心,不过她可没胆说出口。 “好好好,你对我最好,这总可以了吧?”其实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甘之如饴,谁叫他就是爱她呢? “这还差不多。”她轻哼,身体因不久前的激情感到些许疲累,加上昨晚她根本没睡多少,今天又和淑玲出去混了不少时间,很快的便感到眼皮沉重。 “我有点累了。”她揉着眼,感觉周公在召唤她。 “嗯,睡吧。”他宠溺的搂紧她,拉过薄被盖住两人赤裸的身躯,并调整她在自己肩窝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最后在她额上印下柔情的吻道晚安。 汪芷妍闭上双眼,在陷入梦乡之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出现下午在东区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内心涌上一阵难过。 希望他不要再对她那么温柔,否则在两人不得不分离的未来,她怕自己会割舍不了对他的爱恋……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礼拜一眨眼就过去了,考完期末考的隔天,皇甫修终于主动联络上汪芷妍,与她约在公司附近的露天咖啡馆商讨关于新品发表会的事。 “皇甫哥,你为何不从专业的模特儿公司里寻找合适的人选?”在露天咖啡馆的遮阳伞下,汪芷妍好奇的询问。 “那些模特儿都太有经验了,不适合我们这次发表会的诉求。”皇甫修也不嗦,直接阐明这次的主题。“你也知道现在正逢毕业潮,很多新鲜人开始进入社会求职,为了展现新鲜人明快、青春的样貌,我们决定不用专业的模特儿。” “喔~~”她拉长尾音,完全了解他的意思,只是未必要她,还有一个人也挺合适的啊!“那宇瞳呢?我觉得她也很适合啊!” 夏宇瞳是皇甫修的亲亲女友,虽然是粉领族,但感觉也很清新,理论上也适合这次的主题,他为何不找宇瞳会更快些? “她不行。”皇甫修没得商量的否决。 “为什么?”不会吧!皇甫哥看起来不像会把女朋友藏起来的大男人耶!难不成他不想让太多人见到宇瞳的美? “呃……你知道,她个性比较内向……”皇甫修突地支吾了起来。 “嗯哼。”她挑眉,感觉皇甫修没有说实话。“然后呢?” 皇甫修睐了她一眼,倏地尴尬的垂下双肩。“芷妍,有时候女人迷糊一点会比较可爱。” “抱歉喔,我就是这种个性,从小到大没变过。”汪芷妍咧开嘴笑,看来她猜对了!“还请皇甫哥多多包涵。” “……”皇甫修语塞,突地同情起樊宇农来了。他清清喉咙,俊颜泛起吊诡的绯色。“那个,她有了。” “啊?”太阳眼镜滑到鼻头,汪芷妍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有什么?” 皇甫修闭了闭眼,不很甘愿的用手在自己的肚子前画了个半圆。 “喔喔!”了了,不就是怀孕了嘛!“难怪皇甫哥舍不得让宇瞳走秀。”她弯起眉眼,贼兮兮的揶揄了句。 “是啦是啦!”哎~~现在的小女生好可怕喔! “知道了,不过你们公司的发表会不是小事,不可能只找我一个人吧?”或许她可以找同学一起来帮忙,相信“sweetbeauty”会支付相当可观的打工费用。 “当然,我们会在各大学甄选合适的人选,邀请她们一起当发表会的模特儿……”当话题不再绕着自身转,皇甫修的口才明显流利许多。 汪芷妍专心的倾听着皇甫修的说明,间或提出些许疑问,当两人终于达成共识,一杯咖啡已然见底。 “那就这么决定了,皇甫哥,我会依约到公司定妆。”汪芷妍大方的接受皇甫修的邀请,同意参与这次发表会的演出。 “ok,一切拜托你了。”当然,除了定妆,还必须接受走位及肢体动作的训练,这些等到公司再一并向她说明。“接下来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她可是樊宇农的宝贝,万一把她搞丢了可不妙,樊宇农那家伙不和他大干一架是不会罢休的;虽然她已是个大人了,走失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但为了避免那极微小的可能性,皇甫修毫不犹豫的负起送她回家的使命。 “不用了,我跟朋友有约。”汪芷妍拿起皮包起身,帅气的将皮包甩到肩上。“先走了,皇甫哥,公司见喽~~” “嗯。”皇甫修挥了挥手,目送她翩然离去。 很好,原本预定送她回家的行程有了改变,他多了一段空档,接下来他要怎么打发时间好? 皇甫修无聊的以指轻点桌面,抬头发现不远的前方有家知名连锁书店,不如就到那儿去找找育儿书籍,好回去和宇瞳宝贝研究研究-- “抱歉,我迟到了吗?”与皇甫修挥手道别之后,汪芷妍赶到与曾淑玲相约的地点,很快找到淑玲的踪迹,赶忙跑上前去连声道歉。 与皇甫哥的约会稍稍超出她预定的时间,好在约定的地点相距不很远,她一路快跑冲了过来,希望没让淑玲等太久。 “三、二、一,时间到!”曾淑玲盯着手表,当着她的面倒数计时,在约定时间到达的瞬间扬起大大的笑容。“算你好狗运,在时间内到达,不然今天所有消费都算你的。” “是喔?”汪芷妍松了口气,微弯下腰直喘气。“好险没迟到。” 她不介意买单问题,而是迟到不是她的作风,因为她最讨厌别人和她约了时间又迟到,那将会影响原本预定的行程,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她坚持自己要守时。 而且今天是淑玲特地安排她和淑玲表哥见面的日子,她自然不好迟到,以免坏了自己给淑玲表哥的第一印象。 “安啦!你并没有打破你的准时原则。”好朋友不是当假的,曾淑玲很清楚她那莫名其妙的坚持。“那边有家鲜果店,那里的现打果汁很新鲜喔!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好啊!”汪芷妍待气息顺了,站直身躯附和,这时才注意到淑玲身边站了个男人,是个阳光型的大男孩。 第八章 她急忙站好,有礼地打了个招呼。“呃,你好。” “嗨!”男子打从一开始就在注意她,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存在,男子才浅笑地打招呼。 “芷妍,他就是我表哥郑中廷;表哥,这就是我要介绍你认识的我的好同学汪芷妍。”曾淑玲顺势为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中庭?我还后院咧!汪芷妍的嘴角抽搐了下,心想淑玲的表哥怎么会有个这么爆笑的名字,不过她没敢造次的笑出来。 简单寒暄过后,三人前往曾淑玲说的鲜果店,各自点了一杯鲜果汁入座。 由于三人年纪相仿,年轻人凑在一起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等鲜果汁送到时,三人已经开始自在的谈天说地,完全没有生疏感。 此时的皇甫修踩着稳健的脚步正欲前往书局,不意中途接到亲亲女友的来电,他稍停脚步在一家鲜果店前向女友报告行程,一转头便不经意的发现汪芷妍的背影。 咦?芷妍不是才和他喝完咖啡吗?怎么一转眼就又和别人喝起果汁来了? 皇甫修心头生疑,不免多注意了一下与汪芷妍同桌的其余两人。 “大概是同学放假无聊,相约出去玩而已,你别想太多!”夏宇瞳在电话那头听他提起这事,要他没事不要胡思乱想。 “好啦!对了,我等会儿会去书店买一些怀孕须知的工具书,回去我们再一起看。” “嗯。”夏宇瞳应允,接着要他路上小心便收线了。 皇甫修收起手机,又看了鲜果店的情形几眼,不知怎的,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对劲,会是他胡思乱想吗?和芷妍同桌的那男人明显对芷妍很有兴趣……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走进店里点了杯果汁,找了个汪芷妍注意不到的位置入座-- “不是我爱说!芷妍之前那个男朋友实在有够扯的,我跟芷妍到宿舍去找他,他久久不开门不说,开门后竟然还有另一个女人在他房间里,当场被我们活逮!”曾淑玲尽责的做好串场的工作,在稍有冷场时扮演暖场机。 哇咧!小汪汪被劈腿喔? 啧~~他怎么不晓得这么精采的事? 皇甫修暗自轻啐了声,暗骂樊宇农没意思,这么刺激的事都没告诉他,亏他俩的感情还不差说! “别说了,淑玲,那又不是什么光采的事。”汪芷妍翻翻白眼,她都快忘记的事,还拿出来说嘴干么?徒造口业而已。 “你放心,芷妍,我不会同时交往两段感情。”郑中廷热切的盯着汪芷妍,一开口就是保证。 “对啦对啦,我表哥不会那么差劲的。”胳臂哪有往外弯的道理?曾淑玲理所当然的挺自家表哥。 “呵~~”汪芷妍还能说什么呢?她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阿贺!抓到了吼! 皇甫修心下打了个突,难怪他总觉得那男人瞧着小汪汪的眼神太过热情,原来是小汪汪的同学妄想扮红娘,私下牵起红线来了。 还好他够机警,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问题是,要不要告诉樊宇农这个讯息? 虽然那家伙老说他和小汪汪不是“那种关系”,可任他前看、后看、侧面看甚至倒着看,都觉得那家伙和小汪汪不可能一点火花都没有。 撇开那两人打小一同长大不说,从他认识樊宇农至今,他就不曾见过那家伙对哪个女人像对汪汪那样宝贝;虽然嘴上经常嫌她这个、叨念她那个的,骨子里却保护她保护得滴水不漏,若真要说没什么,鬼才相信! 而且那家伙最近奇怪得紧,前阵子还愁眉苦脸的,说不准就是为了汪汪被劈腿的事烦心;不过更怪的是,那家伙这几天却眉开眼笑、心花朵朵开,天晓得在春风得意个什么劲儿! 该不会……已经跟小汪汪“暗渡陈仓”了?! 不会吧!若他俩真有那般快速的进展,汪汪怎会接受同学介绍表哥给她咧?好像又不太说得过去…… 天杀的!知道太多秘密也不是好事,现下他开始头痛了--说,还是不说?挣扎啊! “芷妍,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郑中廷的声音传进皇甫修耳里,他赶忙拉回自己的思绪,拉长耳朵倾听动静。 “嗯?可、可以啊!” 不妙,小汪汪啊小汪汪,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答应了咧?你女人的矜持到哪儿去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码,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哇!这年轻人的动作挺快的,马上就开口要联络电话……可恶!他到底该不该通知樊宇农那个混蛋? “嗯……过两天我要回南部老家探望爸妈,恐怕没时间回你电话,不如等我回台北再和你联络好吗?” 皇甫修才入口的果汁差点没喷出来。 回台北再联络?那不是等同于接受对方的邀约?虽然明显有推托的嫌疑,但难保没有进一步交往的可能…… 该死的!不管了,先通知樊宇农那笨蛋再说! 他将果汁杯放到桌上,佯装没事的走出店外,双脚一踏到人行道上,立即拿出手机拨打樊宇农的号码。 好朋友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后续发展……也只能让樊宇农那家伙自个儿去伤脑筋了! 与曾淑玲和郑中廷那对表兄妹吃过晚饭后,汪芷妍婉拒了郑中廷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搭着公车,摇摇晃晃的回到她和樊宇农同居的家。 以前对她来说,同居这个名词只是住在一起如此单纯的意思,没想到现在她和樊宇农竟演变成真的同居,不仅住在一起,还发生了亲密关系…… 她甩了甩头,不愿去想未来还能持续多久的问题。 由皮包里找出钥匙,她打开门后发现一室漆黑。 樊宇农还没回来吗?她边思忖边关上门,正准备伸手开灯,无意间注意到沙发上有道人影,惊得她叫了一声。 “谁?”这社区保全做得挺缜密,理应不会有陌生人登堂入室,她惴惴的抚着心窝,猜不出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舍得回来了?”黑暗里,樊宇农低沉的声音以极缓的速度响起。 “宇农?”她不甚确定的轻问,伸手按开电灯开关。“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在家怎么不开灯?” “我在等你。”他像尊大佛般地坐在沙发上,双臂就搁在扶手上,看着她的眼神像注视着陌生人。 “等我?有事吗?”他们一向不互相等门的,除非有事与对方商量,她不解的再问。 “你,今天过得还愉快吗?”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陡地没头没脑的问道。 “还可以。”这是什么芭乐问题?她放下皮包,由鞋柜里拿出拖鞋穿上。“怎么了吗?” 他今晚怪怪的,声音跟表情都好冷淡,冷淡到像会冻人似的,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心下感到些许不安。 “应该不只‘还可以’吧!”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隔着矮几与她遥遥对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今天应该玩得很开心才对。” “你在说什么?阴阳怪气的,我告诉过你我今天要跟皇甫哥见面吧?不就谈发表会的事吗,你应该清楚才对啊!”他到底在说什么?汪芷妍微蹙秀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被他的态度搞糊涂了。 “之后呢?”他眼角抽搐了下,越过矮几停在距离她两步的位置。 “什么之后?”她莫名其妙的睐他一眼。 “之后跟什么人见面、约会,才发生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你总不会说你忘了吧!”他眯了眯眼,黑瞳里闪动着极度危险的诡光。 没错,他知道她今天和皇甫约了见面的事,但与皇甫见面之后呢?他要知道所有真相! 汪芷妍心口一提,隐约揣度到他知道了些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同学见面、吃饭都要一一向你报备了?”他的态度好似她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搞得她莫名的动了肝火,口气跟着冷淡了下来。 “从你爬上我的床那天开始!”她的态度同样激怒了他,他恼火的以更大的音量咆哮。“说啊!你今天到底跟谁见面了?” 汪芷妍颤巍巍的退了一大步。“你现在是怪我喽?怪我不该不知羞耻的爬上你的床?” 果然强求是会遭到报应的,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因为她的不知羞,现在才会让他有攻击自己的理由,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恶!她怎么可以那样形容他俩的关系?明明是两情相悦的美事,她为何要说得如此不堪?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受够了!他不会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为的就是和他在一起,却落得让他奚落的下场,她情何以堪? “我才想问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在跟我做爱之后还和别的男人相亲?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她想做什么、和谁见面甚至交男朋友,他从来不曾过问,但她怎能在成为他的人之后,还和别的男人约会?她到底将他当成什么了?! 喝完即丢的宝特瓶,还是用完就随意丢弃的保险套?!讽刺的是,他和她任何一次欢爱,都不曾使用过预防受孕的小雨衣,说不定她肚子里现在都有了他的孩子,只是还没验出来而已! “相亲?”她茫然了,只不过和淑玲的表哥认识一下当朋友而已,哪是相亲?“我哪有去相亲?” “不然你说,你今天跟谁见面了?和你见面的人里,难道没有男性吗?”说到这个他就火冒三丈,还得仰仗皇甫修那混蛋打电话通知他,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要他如何吞忍得下? “有男性又如何?你以为我是能随随便便就跟人怎样的女人吗?”她气到哭了出来,但没有哭出声音,只有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别哭。”该死!他很认真在跟她谈事情,她却用哭泣这招来耍阴的。 他一见她掉泪就心软,但不能心软!他不能就这样当作没事发生。 他恶声恶气的低吼道:“哭并不能解决事情。” “我也不想哭啊!”她是不想哭,但她管不住自己的泪,它们就要胡乱的奔流,她有什么办法?她狼狈的以手背拭去颊侧的泪花,可眼泪落下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无力阻止。 “你……”他恶狠狠的瞪她,偏偏她就是哭个不停,哭得他心疼死了。 他暗叹一口气,最后还是无条件的举白旗投降,缓步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不要哭了。” 汪芷妍气恼的推拒他,但她越抗拒,他就抱得越紧,她根本推不动他分毫。 “公平一点,想想我的感觉好不好?你是我的女人,还瞒着我去和别的男人见面,你要我怎么想?”他身心俱疲的抵着她的发,沙哑低喃。 他本来是想冲去他们约会的现场狠狠修理那男人一顿,但为了保住她的颜面,他硬是忍下这口鸟气,想说等她回来再和她谈个清楚,结果她这一哭,他完全没辙了,只能放软身段动之以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觉?”她以双臂抵在自己和他的胸膛之间,进行无谓的抗拒,眼泪还是没理由的流个不停,她恨死了如此软弱的自己。 第九章 “我对你不够好吗?能给的我都给你了,包括我的人都无条件奉献给你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不敢置信的低头瞪着她,他不明白她的指控由何而来。 包括他的人都无条件奉献给她?若不是现下的氛围太伤人,她或许会忍不住笑出来。 什么无厘头的说法嘛!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男人! “你很好,我没什么不满。”就是因为他太好,才会有那么多女人觊觎他。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去跟别人相亲?”这对他可有很大的杀伤力,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不好,否则她为何要出轨? “我没有去相亲!”气死!到底要她怎么解释,他才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同学介绍她的表哥给我认识而已。” “那还不是相亲?”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平日聪明的脑子里全装了什么鬼东西!“你敢说那个男人对你没有意思?” “他要怎么想是他的事,我只是正常交友。”谁说认识就一定得交往,像她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了,还不是到最近才……呃,那个。 樊宇农深吸口气。“好,那下回约他见面,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她坚持对方只是一般朋友,那么唯一的方式就是直接将他们的关系公告天下,看谁还敢意图染指她! “……你去干嘛?”她傻眼,没料到他会作此打算。 “去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人,”弯身低头以额抵住她的,他不会放手,除非她亲口说不要他,否则他铁了心和她纠缠一辈子!“而我是你的男人,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没有那么在乎我!”她生气地喊道,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恶质的男人,竟然连这点隐私都要昭告世人,那她以后拿什么颜面去面对她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不在乎她?他没听错吧!他若不在乎她,现在他见鬼的发什么脾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在乎你了?”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盯着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她明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的,那还假得了吗?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都要碎了。 “说清楚!”天啊!她今天是外星人附身吗?说的话他没有一句听得懂! 她咬着下唇,过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爸妈会怪你什么的,反正那天是我主动……” “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她不说那些还好,一说他又上火了。“要是我不想,你就算脱光了在我面前扭腰摆臀,我都不会动你分毫!”他差点失手掐死她! 什么扭腰摆臀,她才没那样呢!来不及听完他的话,她熊熊差点发飙,可待听完他的话,火气迅速被消灭,比消防栓的威力还强大。 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其实对她不是没感觉吗?她既惊讶又欢喜,但他说得如此暧昧不明,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你……”她想问清楚,可是脸庞不断发烫,羞怯得语不成句。 “别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要和我商量?你肯定对我有什么误解,好歹说出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天啊!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男人真命苦啊! “才不是误解,是我亲眼看到的……”她越说越小声,该不会真是自己误会了? “说啊!未来还很长,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抱着对我的误会活下去吧?”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杀头之前也得给他个罪名,不能让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嗯……那个……”她越想越不安,支支吾吾的将那天在东区看到的景象说得七零八落。 樊宇农怔忡半晌,好一会儿才把已然被丢置在记忆垃圾桶里的回忆找出来。 “你这笨女人!”一回神,他忍不住开骂了。“笨笨笨笨死了!” 难怪他总觉得那天开始她就怪怪的,原来是为了那么一回事,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干嘛骂人?”她很委屈耶!他竟然还骂人,根本是没天理了。 “因为你真的很笨!”救郎喔~~还好她愿意说出来,否则他到死都搞不懂她怎会变得阴阳怪气。“那个女人是我公司的客户,当天我是陪同她一起去勘察店面的地点,不然我做啥陪她到东区去?” “可是……”可是你还搂了她的肩耶! “还可是?”他没好气的敲了她一记爆栗,接着像担心她又将自己推拒于千里之外似的,将她紧搂入怀。“要是你认识的朋友被别人撞了,你不会伸手拉他一把吗?更何况她可是我公司重要的客户耶!” “你敢说她对你没有意思吗?”她反过来用他才说过的话质疑他。 “……她要怎么想是她的事,我对她没那意思就对了。”学以致用他也会,同样拿她的话回堵她。“况且我已经有你了,不可能再对其他女人有意思。” 她小脸一热,害羞了。“我没有逼你承诺什么……” “我心甘情愿。”他轻叹,原来他俩各自想各自的,没将心里话摊开来让对方知道,竟会造成这么大的误解,以后他再也不敢了,只消一次就吓得他心脏无力。“我不是说过要陪你回家?其实我打算到时直接向汪爸汪妈提亲。” “提亲?!”她惊呼,差点没咬到舌头。 “嗯,提亲。”凝着她讶然的小脸,爱情真奇妙,不管她的表情再如何夸张他都爱,即使现在的她憨傻得像个笨蛋,他还是爱死了。“我已经作好了娶你的打算,所以亲爱的汪汪,你这辈子休想逃离我了。”他大发慈悲的宣告她的“刑期”。 汪芷妍眨了眨眼,心里的感动泛滥成灾,但她仍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 “干嘛?”这么浪漫的告白时刻,这蠢女人在做什么?他不明所以的瞪着她。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啊!”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耶!就为了和她上床,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她怀疑他投资报酬率是怎么算的。“从以前到现在,你换女朋友如换衣服,要照你这说法,你现在岂不是妻妾成群了?” 樊宇农差点没被她气到脑中风。 “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他没好气的拉下她的手,附在自己唇边轻啄了下,用自己的大手密实的包覆她的小手。“以前年轻不懂事,不了解自己怎么无法对女朋友投注太多感情,以致后来都草草分手,直到最近我才找到罪魁祸首,原来你早就在我心里了。” 噢~~这是她所听过最浪漫的甜言蜜语了,她轻颤着,眼眶不由得再次泛红--原来她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这世上还有更教人感到幸福得几近飞起来的情事吗? “别又哭了喔!”一见她的眼又泛起诡异的水光,他头皮发麻的警告。“你这女人真奇怪,高兴也哭、难过也哭,我以前怎么不晓得你这么爱哭?” “我看起来像高兴的样子吗?”她白了他一眼,大发娇嗔。 “喂!我这么真情告白,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他错愕的瞠大双眸,不敢相信她竟然睁眼说瞎话。 “谁规定你真情告白,我就一定得要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啊?”一旦扫去心头的阴霾,她俏皮的本性蓦然复苏,耍赖的和他斗起嘴来了。 “我是谁?我当然是你的男人!”该死的女人,到底要他重复几次,她才肯承认这个事实! “这种事是你说了算的吗?”又没有人看到,谁理他! “你你你……”他气到结巴。 “我我我,我怎样?”她学他佯装舌头打结,可惜学得不是很成功。 “我早晚被你气到短命!”那她就要成了寡妇,可怜喔~~ “这样啊,那我只好再找一个倒霉鬼顶替你的位置喽!” “休想!”他差点没爆血管,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上肩。 “啊~~”她惊叫,这野蛮人又想做什么了?“放我下来!别老是把我当货物扛来扛去!” “闭嘴!”谁叫她就是不听话,每每恼得他兽性大发! 他警告的拍了下她的屁股,迈开大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你打我?”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又不是没打过。”她尝过的不是吗?每次做爱他都很用力的“打”她啊! “什么时候?”她天真的没听出他的双关语。 “这种时候。”一把将她丢上床,他急色的压上她,热唇没得商量的堵住她的红唇。 “可恶……”她被吻得头晕脑胀,趁着换气的当口轻骂。“我不要你陪我回去了,我妈说会打女人的男人不能嫁!” “我不‘打’你,你就该糟了。”此打非彼打,“春”不来,一辈子寒冬可是会冻死人的,哪还有“性福”可言?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喳呼,来不及拉住自己的衣衫,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裙子被他扯开。“走开!大色狼!” “只对你一个人色。”比角力是吧?他一定不会输的。大手一扬,轻易的扯开她的粉色衬衫,动作之大,把她衬衫上的扣子全扯掉了,咚咚咚的全散落在床上或滚到床底下。 “可恶!这件衣服很贵耶!”名牌衬衫就这么毁了,她心疼的尖嚷。 “你老公我别的不多,就衣服最多,你要几件我都买给你。”整个“sweetbeauty”服装部全归他管,要多少有多少。 “人家又没答应嫁给你!”别老公老公的肉麻当有趣,她低咒,扼腕的察觉胸罩已然失守。 “再嘴硬啊!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给别人。”真是学不乖的丫头,老爱挑衅他的底限,他非得好好建立夫威才行。 “你土匪啊你?”她尖叫,紧紧并拢的双腿仍阻止不了他的粗鲁,她可爱性感的蕾丝底裤在他的蛮力之下变成一块破布。 “我要是土匪,你就是我的押寨夫人。”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不容她趁隙逃躲的抓住她的脚踝,使力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下,灼热的吻吻遍她全身每一处敏感的柔软。 事实证明,男人只要够强够悍,女人终究臣服在男人的力量之下,娇媚的呻 吟直至男人餍足前不曾稍歇-- “sweetbeauty”的产品发表会一如预期的大成功,为了犒赏所有有功人士,翱翔企业大手笔的在五星级饭店设宴,招待所有的工作人员及与会的模特儿新秀们。 由于时间紧迫,受邀者大多由新品发表会会场直奔饭店,有车的自己开车,没车的就搭便车,原班人马由会场直接移转到庆功宴上,只不过是换个场地而已。 所谓的庆功宴,免不了长官大人的致词,翱翔企业的大老板杨冠志难得现身致词,倒也识趣的没占去太多狂欢时刻,上台不到三分钟便从容下台,引起全场热情的欢呼。 “你看你看,那不是樊经理吗?他真是帅呆了!” “可不是,我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希望他除了找我当展示模特儿之外,还能看见我其他的‘优点’。” 刚由洗手间走回会场,汪芷妍立即听见聚集在角落的模特儿们正窃窃私语。 第十章 那男人果然还是发电了,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吸引大批女性的注意,真是要不得的魅力。 汪芷妍暗叹,顺着模特儿们的视线望去,看见樊宇农也恰好往她这方向看过来,她立即漾起甜美的浅笑。 天啊!他实在太帅了! 一袭深黑色的西装将他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为结实、俊朗,加上西装里的浅粉色衬衫,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分外红润,教人一见便倾心,难怪现场有那么多女人在讨论他。 “噢~~天啊!他在看我了!” “不不不,他看的是我,一定是我!” “他走过来了,噢,天啊!他可不要邀我跳舞,不然我会兴奋得昏倒!” 耳边充斥着模特儿们自以为是的惊呼和低语,汪芷妍直觉好笑,倒也没坏心眼的破坏她们的幻想,优雅的站在原处等待爱人的到来。 樊宇农的眼里除了心爱的女人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人,他笔直的朝着汪芷妍走去,在距离她一步之遥处便展开双臂,热情的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婆,你今天真美!” 听不见身旁此起彼落的惊呼和叹息,樊宇农不吝赞美她的娇媚。 她还穿着发表会上的走秀服,合身的白色小礼服让她高挑的身段显得更修长,头发高高绾起,露出雪白诱人的颈项,着实令他心猿意马,超想立即将她掳回家温存。 “你的意思是,除了今天之外都不美喽?”与寻常恋爱中的女人无异,她鸡蛋里挑骨头的寻他开心,小手自然的环着他的腰际。 “天天都美。”他笑道,随即附在她耳边低语:“在床上最美。” “你真是……全身上下没一根正经的骨头!”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小脸上漾起幸福的赧红。 “你不就爱我的不正经?”樊宇农不以为忤,反而大笑接受她的“恭维”。 “喂喂喂!大庭广众之下别这么卿卿我我的,很碍眼耶!”皇甫修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边,一开口满嘴醋酸味。 即使先前并不晓得这两个人是否在交往,但凭着他对他们看好的程度,加上亲眼目睹两人的互动,他的预测十成十成真了-- 果然是天生一对,拆都拆不散呵~~ “皇甫哥。”汪芷妍出声招呼。 “哥什么哥?别理他!老婆不在身边就乱喷火,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樊宇农不留情面的吐槽。 “没办法啊,宇瞳怀孕了嘛!孕妇的身体比较敏感,这种应酬尽量别出席比较好。”汪芷妍体贴的为皇甫修说情。 “欸?她什么时候怀孕了?”没想到樊宇农完全没听说这回事,两颗眼瞬时瞪大--当然是瞪着没向他报喜讯的皇甫修。 “三个月内不能说,现在总算可以说了。”不晓得是谁定下的鸟规矩,怀孕三个月内不可说,要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才能说,皇甫修憋得可辛苦了。 “啊?真的吗?好险今天之前我都没告诉别人!”汪芷妍惊跳了下,好在樊宇农紧搂着她的肩,否则她恐怕要失态了。 她没听过这规矩,还好她这些日子都没向别人提起这事,要不然有个什么意外,她可担不起这么大责任。 “什么时代了还迷信,是喜事当然要通知大家一起庆祝才是啊!”樊宇农可不吃这一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消息当然得和好朋友分享。 “最好等汪汪怀孕你还说得出这话来。”皇甫修凉凉的调侃了句。 樊宇农闻言莫名的身体一绷,不自觉的低头睐了眼汪芷妍平坦的小腹。 “看什么看?没有啦!”汪芷妍一手推开他的脸,气恼他不打自招。 “呵呵~~甭害羞,大伙儿心知肚明行了。” 这年代不时兴纯纯的爱,哪对情侣不提前上车?皇甫修笑着为汪芷妍的尴尬解围,不意却让她更加害羞的跺了下脚。 “两个讨厌鬼!不理你们了啦!”汪芷妍脸皮薄,受不了大男人们的自以为幽默,索性转身走往餐区,自己享用美食。 反正忙了一整天,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肚子正好饿得咕咕叫呢! “你们两个也差不多一点,搞得人家女孩子面子挂不住,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戚易军突然出声,狠狠的吓了皇甫修和樊宇农一大跳。 “你属猫的喔?走路都没声音耶你!”樊宇农翻翻白眼,感叹身边全是一些不请自来的家伙。 打扰人家情人亲热兼打情骂俏,缺德喔! “是现场杂音太多,我没那么大本事。”戚易军四两拨千斤的将责任往外推。 “你老婆咧?她不会也没来吧?”皇甫修睐了眼戚易军身旁,注意到少了个人。 “来了,目前还没消息,没有理由不出席。”戚易军撇了撇嘴皮子,暗示他已然接收到夏宇瞳有孕的消息。 “搞什么?婚结得比人家早,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到底有没有做‘家事’啊你?”樊宇农忍不住转而吐槽戚易军。 “当然。”只不过老婆的肚子一直没有变化,戚易军也颇感无奈。“我的事不打紧,倒是皇甫,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哎~~”提到这个皇甫修可闷了,因为老婆说大肚子穿礼服不好看,不肯答应他的求婚。“甭提了,说不定樊还请得早些。” “你在说什么浑话?你这家伙不会吃了不肯付帐吧?”直来直往的樊宇农浓眉一蹙,差点伸手扯住皇甫修的领口。 “拷!我像这种人吗?”皇甫修跟他杠上了,只差没激动的卷起袖子。 “这什么场面,你们两个这样像话吗?”戚易军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挡在两个男人之间,不疾不徐地出声警告:“现场记者那么多,要是你们不介意上明天报纸头条,那么请自便。” 不轻不重的三言两语,像盆凉水轻易朝两个斗鸡似的男人兜头淋下,霎时只留下尴尬的袅袅白烟。 “我道歉。”樊宇农敢做敢当,朋友当那么多年了,他清楚皇甫不是会丢下烂摊子摆烂的人,他说话不经大脑,该罚。 “我也不好,没把话说清楚。” 皇甫修见樊宇农道了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抹了抹脸当作不小心踩到狗屎算了。 “宇瞳说大肚子穿礼服不好看,要等孩子生下来再找好日子。你们放心,炸弹绝对会炸到你们。” “呿~~”樊宇农啧了声,求和的以拳轻击皇甫的肩。“套句你才说过的话,搞不好我会先进礼堂,到时也少不了你们一份,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存钱了。” 尽释前嫌的男人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胡天说地,没注意其间最沉稳内敛的戚易军不住往某个方向望去-- 那里,有他的妻,孙苡凌。 结束重要的新品发表会,樊宇农和汪芷妍总算能真正的放松心情。 在樊宇农向老板一口气请了所有年假,拿到了十天左右的假期后,小俩口在假期的第一天就相约回老家“省亲”,并事先拨打电话通知双方父母。 说来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别看那四个加起来两百多岁的老人们,一个比一个忙碌,不是三不五时相邀出国旅游,就是忙着帮忙乡里间的大小琐事,认真说来比在台北打拼的年轻人还忙,不事先通知扑空的机会很大,因此小俩口没有任何一方敢忽略先行通知的动作。 确定孩子们会回来的当天,汪家和樊家妈妈一大早就相约市场见,两个一家之主则在樊家门口摆起棋局,各展身手的相互厮杀起来,直到中午时分,总算见到樊宇农的银色宾士驶进樊家屋前的空地。 “回来了、回来了~~”樊家爸爸朝屋里吼着,边跟在汪家父亲身后迎向晚辈。 “汪爸、爸,我们回来了。”难得回家一趟,伴手礼自是少不了,樊宇农由后车厢拎出大包小包的礼品,全是老婆大人交代一定得准备的。 “樊伯伯、爸!”汪芷妍一见到长辈,开心的上前分别给两位一个拥抱,抱得老头子们开心的笑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汪父怜惜的打量女儿,很满意樊家小子照顾得不错,虽然身形依然纤瘦,不过健康就好。 “这次回来要住几天?还是等学校开学再回去?”领着晚辈们往樊家走,这是大人们约定好的,先到樊家解决午餐问题,其余的由双方分配负责。 “嗯……”看亲亲男友怎么说喽!汪芷妍沉吟着,不好意思向父亲明说。 “汪爸,我休假有十天左右,应该能在家里住一个礼拜。”见女友脸皮薄说不出口,樊宇农主动接下回话权。 “芷妍暑假有一个多月,不一定要跟你一起回台北啊!”汪父直觉想多留女儿一阵子。“对吗?女儿。” “呃……”这下尴尬了,她该怎么回答才好? “关于这个,我有事想跟汪爸报告,我们先进屋里再说。”手上这些大包小包让他有点烦躁,还是先进门放下所有东西再说呗! 汪父狐疑的睐了樊爸一眼,只见樊爸又是耸肩又是摇头的,和他一样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四人进到屋里,与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两位妈妈打过招呼,樊宇农终于卸下手上所有的重量,拍了拍手主动导入正题。 “爸、妈,汪爸、汪妈,有件事我想请求你们成全。”他站在客厅中央,一脸慎重地说:“尤其是汪爸汪妈,请你们务必成全。” 长辈们面面相觑,个个陷入五里雾中。 “什么事你直说无妨。”隐约预感樊小子将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汪爸清了清喉咙“恩准上奏”。 睐了眼汪芷妍,樊宇农招招手要她到自己身边。 一见女儿乖顺的走向樊小子,汪爸心下打了个突,下意识睐了妻子一眼,发现妻子也正一脸莫名的瞧着自己。 瞧这情势,该不会…… “我想请汪爸汪妈把女儿交给我,让我照顾她一辈子。”果然,樊宇农一牵到汪芷妍的手,不假思索且坚定的当庭宣布未来人生大事。 一时间惊呼四起,四个老人家理所当然的被吓傻了,个个呆若木鸡、双眼无神地瞪着站在客厅中央的一双情侣。 “呃,有这么严重吗?”樊宇农搞笑的性格要死不死地在此时发作,学起前总统阿扁先生的口音,刻意将声音压得扁直,套用了那位先生知名的口头禅。 汪芷妍不敢置信的闭了闭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笑似乎带有某些不知名的魔力,没有道理的感染了整间屋子里的人,四个老人家逐渐恢复正常,之后便与汪芷妍一样展露笑靥。 “樊小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们怎么半点风声都不知道?”汪爸端起还算愉悦的笑脸,手掌却稍嫌紧绷的按压着身边的藤椅扶手。 “那个,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樊宇农搔了搔发,依实际状况形容。 夜晚?!好,很好,天杀的好极了! “那,交往得还算顺利吧?”汪父原先扶着藤椅扶手的手掌,转而握住手把。 “非常好,通行无阻。”樊宇农没看见汪芷妍在一旁不断使眼色,正直的有话直说。 通行无阻?汪爸没来由的将那句再正常不过的成语想偏了,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汪爸开口再问。“既然如此,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该做的都做过了。” 第十一章 奇怪,汪爸的声音怎么有点抖,表情看起来还有点狰狞呢?樊宇农不解的微蹙眉心,此时总算察觉到女友轻扯他的衣角。 干嘛?他不解的睐了女友一眼,以唇形轻问。 只见汪芷妍一脸“没救了”的表情,大翻白眼。 怪了,他说了什么吗?没有啊!他做了什么事就说什么,坦白绝对挂保证。 “那不该做的呢?”汪爸咬牙切齿的追问,瞧得一旁樊爸都要冒冷汗了。 别说啊儿子!就算做了也得闭嘴啊! 樊爸不断的对他挤眉弄眼,不过短短时间,大汗小汗齐飞。 “也做啦!” 老爸眼睛抽筋喔?樊宇农担忧的直瞪着老爸瞧,浑然不觉自己回答了什么。 “……”汪爸握住扶手的手背冒出青筋,只差没将扶手给当场折断! 樊爸垮下肩,无力的低下头-- 哇苦!他怎么养出这么天真的儿子来?还亲口承认把人家的女儿给吃了,叫他以后怎么面对这多年的老朋友? 客厅里陷入恐怖的沉寂,每个人呼吸都小心翼翼,恍似谁呼吸声大了些,谁就该死了似的。 “所以现在我要正式向汪爸提亲,请您放心把汪汪……不,把芷妍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樊宇农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氛围变得很奇怪,可他以不变应万变,总之诚恳的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就对了。 犀利的瞪着自家女儿,汪爸读出汪芷妍眸底恳求的心思,板起的老脸逐渐放松线条-- 罢了,女儿都愿意把自己交给这小子了,他这做老子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况且这樊小子是他打小看到大的,性格、人品没得挑剔,横竖女儿都被生吞活剥了,不让她嫁还能怎的? 无声的再看向妻子,只见妻子微露浅笑的点了点头,没有花太多时间挣扎,汪爸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既然你们年轻人喜欢,我们做爸妈的也没什么好说,改明儿个到张大仙那里合个八字,挑个好日子吧!”张大仙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也是大伙儿还算信任的算命仙,村子里的婚丧喜庆全是到他那儿挑日子的。 “是!谢谢汪爸!”直到此时,樊宇农才察觉自己一直是紧绷的,原来潜意识里,他还是会担心汪爸不点头哩! “不过我有个条件。”汪爸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丢出但书。 “汪爸请说,只要我做得到,绝对誓死达成。”樊宇农马上又绷起全身的神经,像在当兵时挺直了腰杆。 “芷妍再一年就毕业了,我希望在她毕业之前,你们先不要有孩子。”哪个做老子的不想当爷爷?但他舍不得女儿挺着肚子到学校上课,身体的负担不说,他着实不想让不明究理的人乱说闲话。 “这个当然……” “呕!” 就在樊宇农想爽快的一口答允之际,汪芷妍霍地干呕了声,紧接着一股脑儿的往洗手间冲去,霎时客厅里又陷入同之前一般的沉静,除了老人家们再度吓傻了之外,连樊宇农都愣住了。 乡下的房子隔音不是很好,尤其是数十年的老房子,更无所谓的隔音设备可言,就在沉寂得吓人的客厅里,每个人皆清楚的听见洗手间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干呕声,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的越来越铁青。 “我、我进去看她一下。”樊宇农耐性最差,丢下话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该死的!她怎么一直吐?光听她那呕吐的声音,连他都想吐了! “那个……我到外头透透气。”樊爸抚着胸口,面有菜色的起身往屋外走。 “等等,我烟瘾也犯了,出去抽根烟好了……”汪爸见好友不顾道义的准备跷头,面色难看的瞪了樊宇农一眼,接着起身追上好友的脚步。 顿时整个客厅剩下两位妈妈,洗手间仍间歇的传出呕吐声-- “……秀枝,我看我到后面去把早上的衣服晒一晒。”未来的媳妇儿害喜了?樊妈的胸口有点闷,随意编了个借口转身落跑。 不,不对,最近天气热,昨儿个洗好的衣服八成干了,今天换洗的衣物还未出炉,她应该说要去收衣服才对……管他的!收衣服也好,晾衣服也罢,总之她得先出去冷静一下。 汪妈秀枝见客厅里的人全跑光了,她浅叹一口气,认命的往洗手间走去。 看来得请张大仙挑个近一点的日子,不然等肚子大了,可要让村子里的人看笑话了。 自家的女儿自己顾,虽然对她们这代来说有些不知羞,瞒着家人偷偷上了车,不过幸好樊家愿意补票,也算是有个好结局,她没什么好怨叹的。 当初会将女儿托给樊家小子照料,其实私心里就是多少已将樊小子当成未来的女婿了。 现在樊小子慎重其事的提了亲,或许连小俩口都没料到已经闹出“人命”来了,不过算来算去,也算与当年他们夫妻俩的私心盘算吻合,没有谁吃亏,也没人占到什么便宜。 可那些个老家伙还真怪,几个月后都要当爷爷奶奶的人了,得知这喜讯不是应该欢欣鼓舞的吗?干嘛个个像有鬼在追似的四处乱窜? 这年代啊,变得连她都适应不良了…… 孩子毫无预警的降临,让一切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步调一整个大跃进,原本该好生计划的步骤不得不一切从简,忙碌成了生活最新的代名词。 不过孕妇为大,虽然外观上还看不出任何变化,肚子里孕育一个小生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更有孕妇手册足以证明;因此顶着即将当妈妈的光环,汪芷妍理所当然的把所有事情全丢给未来老公处理,她乐得轻松自在。 在樊宇农公事、婚事两头烧,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即将成为伟大母亲的汪芷妍却闲得发慌,刚出炉的喜帖一到手,她就迫不及待的约出好友曾淑玲,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悦--婚事分享,孕事则选择藏在心底当秘密。 谁叫她不小心从皇甫哥那里听到怀孕未满三个月不得说的禁忌,她可不像未来老公那么铁齿,强韧的母性不许她因任何轻忽伤害到肚子里的新生命。 “真是太让我震惊了,我从来不晓得你是会赶流行的人!”在先前介绍表哥与汪芷妍认识的鲜果店里,曾淑玲呆愣的盯着汪芷妍递来热腾腾的喜帖,内心感到很意外。 大三暑假还没过,还要好些日子才要升大四,芷妍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出清,那她之前到底在忙和什么? 白目的妄想把表哥和芷妍凑成对,简直智障到了极点! “拜托,我从来不赶流行好不好?”好友的指控着实是空穴来风。“不过我必须跟你道歉,还麻烦你介绍你表哥给我认识……” “没关系啦!虽然我表哥好像很喜欢你,不过我想他之后还是会找到其他喜欢的对象。” 曾淑玲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经她这一提,她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我前两天听研究所的学长说,潘学长最近很倒霉,把妹把到大哥的女人,听说被修理得很惨!”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喔?他活该啦!”花 心大萝卜活该被修理。再提起前男友,汪芷妍心里已没有任何感觉了。 “说得也是。”曾淑玲心有所感,很快就把那个花 心大少丢到脑后。 “喂~~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耶!一堆人赶着在民国一百年结婚,而且最近闪电结婚超夯的,你不赶流行,还有谁赶流行?真的恭喜你耶!” “是喔?那随便你归类好了。”汪芷妍想了想,最后只有这个回应。 她不太看八卦新闻,流行闪电结婚还是民国一百年结婚什么的,她一点概念都没有,既然“不小心”赶上这股流行风潮,她也不好再强调自己不是追潮族,那就随人家怎么说就怎么算喽!她无所谓的啦! “你还真是随遇而安呢!”曾淑玲好笑的揶揄道,在打开喜帖看见新郎的名字时,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我说芷妍,有机会的话,请代我向你老公说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啦!” 个人造业个人担,为了让芷妍的情伤能迅速恢复,她才多事的帮忙牵红线,幸好现在红线没牵成,否则岂不坏了好姻缘一桩? 希望芷妍的老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同她计较这件事,阿~~们~~ “为什么?”用吸管吸了口柳橙汁,汪芷妍搞不懂她为何要向宇农道歉。 “就之前我想介绍表哥给你当男朋友的事啊!如果你跟他提过那回事,请你无论如何,千万要转达我的歉意。”曾淑玲缩着脖子,双掌合十的猛拜托。 “吼~~那件事错的是我,我不是才向你道歉了吗?”汪芷妍忍不住猛翻白眼。 都怪她对自己太没自信,对宇农也缺乏了最基本的信任,直觉因双方的生活背景太过贴近、熟悉,断不可能结成良缘,她胡思乱想,妄想另外发展以转移自己的感情重心,所以才搞出那样的乌龙事件。 好在她刚才已经向淑玲道歉了,淑玲看起来似乎不介意,所以这事儿就别提了呗! 曾淑玲不放弃的再次央求。“可是我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嘛!你帮我说一下会死喔?” 她深怕自己的鸡婆曾引起好友与未来老公争执,若有,以好友的个性也不会告诉她,她还是自己负荆请罪比较妥当。 “你不用那么慎重啦!”她觉得很好笑。 “就传一句话打个招呼而已,别那么小气嘛!”曾淑玲简直要哀号了。 “哪句话?”倏地一道男音由头顶传来,两个女人同时吓一跳,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向发声者。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见未来老公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瞧,汪芷妍眨了眨眼,好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正好要去婚纱公司确认礼卡,打电话回家找不到你,打手机你又没接,所以先开车出来,没想到恰好在前面看到你,所以我停了车就下来找你了。”他约略解释了下。 “喔,那我陪你一起去啊!”原来他是出来找她的喔!挑礼卡她也应该参与才是,她连忙起身准备离开。“淑玲,不好意思,我……” “等等。”他的好奇还未获得满意的答覆,他想先问清楚她们之前对话的内容。“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啦!只是我想请芷妍代我向你说声抱歉。”有这个机会,曾淑玲干脆直接跟好友未来的准老公解释一下。 汪芷妍闭了闭眼,心下喊了声糟! “又没怎么样,干嘛向我道歉?”樊宇农越听越迷糊,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因为我之前……”淑玲正想要解释,汪芷妍却急忙打断她。 “淑玲,不好意思,婚纱公司在call我们了,我们急着得先走,抱歉留你一个人,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她拉了拉老公的衣角催他走人,示意他别再追问。 “喔,没关系,掰掰~~”曾淑玲尴尬的挥手与他俩道别。 汪芷妍二话不说的拉着老公就走,边走边回头向好友挥手。 终章 曾淑玲微笑的挥手回礼,很是羡慕的望着那对未婚夫妻渐行渐远--好友感情有了归属,她是不是也该认真找个男朋友来谈恋爱了呢? “你干嘛不让我听你同学把话说完?”脱下西装外套搁在沙发椅背上,樊宇农直到返家还直犯嘀咕。 由于婚纱公司距离老婆和她同学约会的地点不远,才上车屁股还没坐热就赶着下车,下了车又忙着挑礼卡,行程排得满满的,他根本没机会发问,老婆在车上又闷不吭声的,害他心头的疑问始终没获得满意的解答。 “你没看到我同学那么尴尬的样子吗?你还一直问问问,不怕人家抓狂喔?”汪芷妍坐在沙发上,恼羞成怒的发脾气。 “那也不能没头没尾的道歉啊!她又没欠我……”他霍地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噤声,引来老婆好奇的一眼。 “干嘛话说一半?”这样吊人胃口很不道德耶!她双手环胸的询问。 “她该不会就是介绍男人给你认识的‘那个同学’吧?”樊宇农眯起眼,虽然就要将她娶进门了,他想起这事儿心里还颇不是滋味。 “嗯哼。”汪芷妍心跳加快一拍,没想到他还真聪明。“那又怎么样?第一次跟人家见面就直逼问,太没礼貌了。” “你还敢说?”樊宇农迫不及待的在她身边落坐,他心里可有一大堆苦水要吐。“你老是那么冲动,事情没搞清楚就叫人介绍男人给你,你知不知道对我打击有多大?” “你现在是想翻旧帐是吧?”这会儿换她眯眼了,人啊,在一起久了总会学到对方一些不良习性,要耍酷谁不会?她学得可精了! “……没有。”老婆大人有交代,不可以翻旧帐,不然就算未来的岳父岳母逼她嫁,她都不进礼堂,他哪敢“斗胆”触犯老婆大人的忌讳? “没有最好!”她轻叹,大刺刺的将腿伸到他的大腿上,再开口的嗓音嗲得他骨头酥软。“老公,人家腿好酸,你帮人家揉揉嘛!” 啊咧!又来阴的! “你喔!就爱撒娇。”樊宇农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顿时憋着一口气,耐着性子伸手在她的腿上按压了起来。 “你是我老公耶,我不对你撒娇,难不成你要我出去找外面的男人?”她侧着身子在沙发上躺下,以臂微撑上身,媚态横生的白了他一眼。 “不准!”这无疑踩到他的地雷,他粗声粗气的遏阻,大手可没敢失控的对她“施暴”。“要是你忘了,我不介意一次又一次提醒你,你是……” “我是你的,不准你以外的男人碰我一根汗毛,是吧?”哈~~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老掉牙的辞儿了,她都背得滚瓜烂熟,只差没把那句话供起来拿香膜拜。 “知道就好。”他暗叹,完全拿她没辙。 “老公说的话我怎么敢忘记呢?对,就是那里,稍微用力一点……”她乖顺的遵守妇德,男人是天,她听话就是了。 当他按到她的脚踝,她不禁浅浅的呻 吟了声,真舒服呵~~ “老公,你最棒了!”她不吝赞美他的力道刚好。 那轻软的嗓音、既慵懒又性感的声调滑过他的耳膜,他不由自主的悸颤了下。 天杀的!从知道她怀孕至今一个多月了,虽然她的肚子还不见明显隆起,他却已然禁欲数个礼拜,全身渴望她渴望得发疼。 “嗯……那里轻一点,会痛。”汪芷妍完全没注意到老公的欲 望已然在自己不经意的呻 吟中被唤醒,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微微合上有丝酸涩的眼皮。 该死!她越是发嗲,他就越亢奋,明知小祖宗目前恐怕还不是那么稳定的着床,他却已经快压抑不住体内熊熊的欲 望了! “好了,老公,人家想在这里躺一下。”她舒坦了,不再持续压榨老公的劳力,手臂一倾,直接倒卧在沙发上。 樊宇农瞪着她曲线依旧的苗条身段,视线沿着她的身体线条往上爬,当双眼聚焦在她诱人的红唇之际,他的喉结不自在的滚动了下。 虽然医生还没“解禁”,但换人“服务”一下应该没关系吧?这阵子他快累瘫了,偶尔享受一下被服务的福利也理所当然。 “老婆。”他倾身贴向她,以手臂支撑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附在她耳边轻喊。 “嗯?”小红帽没察觉到危险逼近,保持慵懒的轻应。 “你……要不要帮帮我?”他伸舌舔了下自己干燥的唇,俊脸没来由的一阵躁热。 “什么?”她睁开眼,恰好目睹他那舔唇的性感样貌,她心下一荡,隐约猜到他内心的想望。 说来他也真可怜,自从定了婚期至今,所有大小事宜全由他一手包办,她虽心疼却插不上手,因为这男人不想让她太累,什么事全揽在自个儿肩上扛,教她既感动又气恼他的固执。 其实孕妇没他想像的脆弱,至少她自我感觉良好,除了偶发性严重孕吐之外,身体不曾有任何不适,况且他有绝对的权利能对她提出要求。 下个礼拜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他的妻,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了。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