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划情》 第一章 是怎样的一个机缘 让我得以穿梭在时空的洪流中 是怎样的一份情感   让我在不知觉中无可自拔爱上你 如果可以…我愿在这样的时空中 划下这份真挚的情份…… 二十世纪 台湾 台北 酷热的夏季,随著季节的变更,逐渐转凉。 在这夏去秋来的季节中,山坡、丘岭渐渐被有那似黄似白花束的芒草所占据。 风儿轻轻地吹送著,芒草随风轻摆。枫叶也由翠绿渐渐变黄,转成火炎般的红。 然而那些耐不住秋凉的树木,叶片也转黄掉落。行人道上,满是泛黄的叶片,别有一番不同的景色,却溢满了些许轻愁。 校园中,种植於情人湖畔的柳树,依旧绿意盎然,枝叶随风摇曳。阵阵凉风,带来了渐浓的秋意,到来这世间。 「琳琳,你又在发呆了!真搞不懂你,秋天的景色,可以让你想这麼久!」 沉醉在浪漫思绪中的伊玉琳,被忽然在耳边迸出的一句话而惊醒。她拍拍胸膛,一副没好气的表情,看著罪魁祸首--杜筱萱,她的知心好友兼同班同学。 「拜託!别忽然在我的耳边说话,差点吓死我耶!你晓不晓得?我猜你可能是猫咪转世投胎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未免世太会扯了吧!猫咪转世?亏你想得出来!」筱萱逕自坐在伊玉琳身旁的空位,嘴裡还不时发牢骚的说:「你这大思人,又在情人湖畔这发呆啦!又在做什麼春秋大梦?刚才我走路已经够大声了,你自己想得太入迷,没听到,还怪我吓人?!真是的!」 伊玉琳看到好友筱萱,嘟著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禁失笑出声。 「筱萱,你又在发牢骚了!从认识我到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这爱幻想的习惯!」 「哼!当然知道啦!不只我本人晓得,几乎全班同学都晓得自个班上出了这位『大思人』,三不五时思考一下。当心你走火入魔哦!」筱萱不以為然的说。 听到她的抱怨,伊玉琳不在乎地轻笑著。 也许是遗传的关係,她从小就很喜欢幻想,和她的母亲一样。 而目前她就读的是一所私立二专。这所二专在台北地区不怎麼出名,但校园景色,倒是犹如仙境般漂亮,如梦如幻,所以爱幻想且立志成一位小说家的她,也為此考上这所学校。 情人湖,是这所二专出名的景色之一,湖面积不大,有个小桥横跨著。湖裡头还养了些色彩繽纷的鲤鱼。 湖畔四周种了些看似柔弱的柳树,另外,还种三月开花的杜鹃,及在不同月份绽放的紫薇、樱花……等花儿,景色如诗如画哦! 也因為如此,伊玉琳经常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来到这裡冥想。 中午休息时间,校园四处充满了悠扬的流行乐曲,坐在情人湖边的椅上,聆听著悦耳且轻快的歌声,的确是个很合适静思的地方。 「喂,喂!琳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话?!」杜筱萱在伊玉琳的眼前,用手挥了挥。 「啊?什麼?筱萱,你刚才说些什麼?」 「哎呀!我的天哪!」杜萱举手拍拍她的额头,一副十分為奈的表情,「我真被你打败了!」 「好嘛!好麻!对不起啦!麻烦你再说一次,好吗?」 「真拿你没法度!这礼拜六,我表哥要辨个联谊活动,你要不要去?」 「真不凑巧,星期六下午,我的乾妈从大陆旅游回来,我妈叫我去台北火车站接她,所以不能去联谊,真抱歉。」伊玉琳愧疚的向杜筱萱道歉著。 杜筱萱则是善解人意地回答:「没关係!别在意,大不了再另找人去囉!」 她彷彿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原本开朗的脸,转為担心的神态,「对了,琳琳,你最近好像上课不太专心似的,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耶!像今天也是如此,到底怎麼啦?」 「噢,我只是想起最近夜晚常梦见的情景,!所以……」 「什麼情景?让你这坚持『上课专心,下课尽兴。』思想的大思人变得如此失常?」杜筱萱扬起眉,等待她的回答。 伊玉琳则被她这大惊小怪的论调,逗得有点哭笑不得的,她无奈地说:「没什麼!说给你听,你一定会吓到,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怎麼会?」杜筱萱笑著回答。 「我梦到宋朝时代的人……」 「什麼?」伊玉琳话还没说完,杜筱萱已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你还好吧?」伊玉琳好心地她起来,不过有点坏心的她,嘴裡也没放弃这揶揄她的机会,「我说对了吧!你一定会吓到的。」 「那是当然!听到你这麼说,任谁都会吓到!唔……痛死我了!」杜筱萱站起来后,一边拍掉黏在裤子上的草,皱著眉头边抱怨地说。 「你真的梦到那积弱不振、重文轻武、只有几百年国祚的宋朝?」拍掉裤子上亭草的杜筱萱,不死心地问著玉琳。 「是啊!可是宋朝虽然财政方面不好,可是文化却很有辉煌的成绩啊!」对於筱萱这样批评宋朝,玉琳不赞同的反驳回去。 「反正还不是都一样……」杜筱萱呆呆地接她所说的话回答。「咦……等等。你说你真的梦到宋朝时代的人?」她原本强硬的口气,稍為放软了些。 伊玉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梦到些什麼人?哪时候开始的呢?」 「呃……最近这几个礼拜,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相同的一些人……」伊玉琳思索了一下后回答,「共有三位男子和一名女子。他们应该都是兄妹关係吧!另外, 我是从他们的服装,大约晓得是宋朝人……大概就这样啦!」伊玉琳简略说明她梦境中那些宋朝时代的人。 不过她也少形容了很多。梦中那名唯一的女子,有飘逸的青丝、秀气的脸庞和藏在轻软衣裳下的娇躯,看起来是多麼柔弱、娇小,一副需要人纳入羽翼下保护的模样。 另外三位男子中,一名年纪较小的,脸上总是佈满狡黠的笑容,彷彿有许怪点子在他的脑中酝酿著。或许是较年轻的关係,他总是较衝动,一副静不下心来的样子,有点像是邻家的大男孩,活泼又淘气。 第二位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文学气质,举手投足间和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亲和力,成熟又稳重的。披肩的长髮,总是用条绳子随性地扎在脑后,看起来就很洒脱,还有那对深邃的眸子,是多麼柔情似水呀! 最后的一位,看起来比较威严、冷酷的男子,大约是长子吧!因為他透露出的成熟稳重感觉,让伊玉琳这麼认為。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总是著一身的白色衣裳,乌黑的长髮梳著整齐的髮型,让人一眼就晓得他是生活严慬的人。眉宇间,透露出独特贵族的气质,一身的霸气和自信,令人不由得对他信服。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森冷气息,和彷彿会看穿人内心的犀利眼眸,让伊玉琳在梦中,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天哪!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和人对眼相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欢让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所以她更怕那种可以看穿人的犀利眼眸,好像在他的注视下,让人无形遁形。 幸好,拥有一对犀利眼眸的人是宋朝人,而且是梦境中的人物,不存在现今社会中,不然她就惨囉!伊玉琳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噢,梦到宋朝的人?真是奇怪!或许你前世是宋朝人,且你和他们还有一段未了缘吧!」 刚回过神来的玉琳,就看到筱萱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边也不时的喃喃自语。 「哈……哈……真好笑!」听到筱萱的自言自语,玉琳禁不住捧腹大笑。杜筱萱见她如此夸张且又莫名的笑法,狠狠瞪了她一眼。 伊玉琳识相地收敛一点,她忍住笑意说道:「哎唷!没想到平时不怎麼相信什麼前世今生论调的杜筱萱,今儿个居然对我这麼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天空下起红雨了!我倒真怀疑我有没有听错?!或是耳朵透逗了?」 「琳--琳!」杜筱萱一手撑著腰,一手指著她,气嘟嘟地叫著她的小名。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快要上课了,走!我们回教室吧!」在杜筱萱準备向她疲劳轰炸前,伊玉琳连忙找藉口,推著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走回教室。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关心你耶!」在回教室上课的路途中,杜筱萱不时在玉琳耳边抱怨著,但她也只是笑笑不语,并未加以理会。 前世?!宋朝时代的人?!未了缘?!她是曾经怀疑过,但却没想太多,免得自寻烦恼。更何况,该来的则来,该走的就会离开,何必太在乎咧! 不过她倒很想认识梦中那位女孩,她长得漂亮极了,犹如仙女般,而且似乎不造作,讨人喜欢的。或许是因為她看起满孤单的,又带了点忧愁,所以才让她升这怪头吧! 伊玉琳摇了摇头。 週末的午后-- 「琳琳,你回来啦!下午二点以前,记得到台北火车站去接你乾妈回来哦!」 伊玉琳在星期六一放学回到家,他的母亲--唐茜如就对著刚到家的她叮嚀。 「喔,好!」她回答母亲后,就连忙回房换上便服。 「真要命,入秋都这麼久了,今天天气居然这麼热,真令人受不了。」换好衣服的伊玉琳,一边走到餐厅,嘴裡不时為今天热死人的天气抱怨。 她快速地填好了饭在碗中后,便坐在餐桌前,看到身边的电风扇,便顺手按下了开关。风微微吹来,哇!原本浮燥的心情,瞬间快活多了。 「老妹,你还可真享受!」坐在餐桌对面吃饭的玉琳的哥哥--伊志豪,以开玩笑的口气对她说。 「对呀!」伊玉琳丢下一句话后,又继续专心吃饭。 她饭吃了一半时,抬起头,却看到伊志豪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并睁大了眼瞪著她看。 「看什麼看!没看过你老妹吃饭的样子吗?!」伊玉琳没好气地问。 「是看过你吃饭的样子不下好几次了,但从没见过你吃得这麼急、这麼快、这麼粗鲁,当心噎到哦!」 「託你的福,放心,我不会噎到的。我待会要去接我乾妈,不吃快一点,是会迟到的,没辨法嘛!」玉琳瞪了志豪一眼,不客气地说。 「噢,原来如此……」伊志豪恍然大悟似的,又继续说道:「我还以為我的老妹急著和男友去约会哩!原来是我猜错了,想一想,本来就没这可能嘛!」他调侃著妹妹。 「伊--志--豪!」玉琳大声叫著。 「哎哟!大声公……哦,不是,是『大声婆』,讲话别那麼大声嘛!我听得见,我可不像你是个重听的人哩!」 玉琳看到志豪嬉皮笑脸的揶揄著自己,心中一肚子气,不过鬼点子多的她,当然也不能白白坐这任凭别人调侃,当然也不忘连本带利讨回来囉! 她放下碗筷,调整一下坐姿,以一副正经八百的姿态,对著志豪说:「我呀!不是没男友,只是不希望那麼早就被约束。老哥,你又猜错了,追我的男子可多著呢!至少也有一『脱拉库』哦!那像你,一个女友也没有,我看你就算倒贴人家,别人还不要咧!」 「你……你……」志豪被她说的话气的脸一阵青,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样呀?我没错呀!事实如此嘛!」她仍没放弃调侃志豪的机会。 「哼!你少得意,改天我一定会报这仇的!」被玉琳嘲弄一番的志豪,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便走到客厅看电视去了,走时还丢下一句话。 伊玉琳不以為然的回答:「ok!本小姐吃饱,等你来挑战!」 「琳琳,你又欺负哥哥啦!真搞不懂你们,从小吵到大,没有一天和平共处过。」 看见母亲走进餐厅,伊玉琳立刻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哪有!是老哥先和我吵的,又不是我要吵呀!唉,我看我和他可能是八字不合的关係,才会常吵架吧!」伊玉琳说的振振有辞。 「你呀!少耍嘴皮子就行了,什麼八字不合的。」 唐茜如说的话,著实让玉琳无言以对,她只好傻傻地笑著。 就在这时,墙上古老的掛鐘,準时地敲了一下。彷彿一声惊醒梦中大似的,「哇!时间快不够了,妈,我要去接乾妈了,拜!」说完,玉琳便像阵风似飞奔出门,耳际还听到母亲的叮嚀:「琳琳,记得和你乾妈早点回来哦!」 「唉!老是这麼慌张,真受不了!」唐茜如望著她飞奔而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得感嘆起来。 陈子莘从桃园中正机场下飞机后,由桃园直接搭车回来台北市。 她站在熙来攘往人群眾多的台北火车站北二门口,等待她的乾女儿--伊玉琳多时,正当她打算放弃等待,却看到了玉琳匆忙跑来。 「琳琳--乾妈在这裡!」陈子莘并没顾及到四人群,高兴挥著手大喊。伊玉琳看到大力挥手的乾妈,也很开心地上前热情拥抱一番,「乾妈,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係!你能来接我,乾妈就很高兴了,乾妈一点也不会介意你迟到的……」陈子莘笑说。 陈子莘和伊玉琳的母亲唐茜如,是大学时代的知己兼死党。读书时,两人常常在一起共享甘甜共分苦难,毕业后,更常以电话联络。 一直寻觅不到真正有缘之人的陈子莘,到目前仍是单身贵族,但喜欢小孩子的她,為了能得到一份付出爱的幸福,所以认了唐茜如的女儿--伊玉琳為乾女儿。此外,陈子莘的父母也不人世间,种种的原因让她更加疼爱她唯一算是亲人的玉琳。 「乾妈,别激动嘛!」不太习惯这带感伤场面的伊玉琳,面对陈子莘如此激动的情怀,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乾妈不激动!乾妈只是很高兴而已。对了,我在大陆旅游时,在一家古董店裡发现了一块玉珮,很中意它,直觉得很合适你,所以买了下来,要给你哦!」 陈子莘由她白色皮包中,取出由红色流苏线繫著的一块玉珮。「你看,就是这块玉珮,好看吗?来,乾妈帮你戴上去。」 「乾妈,这怎麼好意思。」玉琳看到块玉珮,虽然心中直觉地喜欢,但不习惯接受别人赠物品的她,显得有点彆扭。 陈子莘看到玉琳一副很喜欢但又表现出不要接受这玉珮的模样,她也不管玉琳态度如何,硬是要她转过身,亲自帮她戴上。 「你看这不就好了,算是乾妈给你的生日礼物。」陈子莘替玉琳把玉珮戴上后,以一副满意的表情对她说。 「生日礼物?」伊玉琳搔搔头,一头雾水不解地问。 「难道你又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陈子莘一脸『又来了』的表情看著玉琳。 想到这个乾女儿,什麼都好,记忆力也不错,但奇怪的是,却三番两次忘掉自己的生日;迷迷糊糊的玉琳,已经有四个年头都是这样了。 「啊?」玉琳想了一下,半晌,突然迸出一句很大声的话:「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 这对乾母女俩一见面就谈得浑然忘我的,几乎快忘掉她们正在台北火车站一处人潮最多的地方。伊玉琳这麼一说,倒引来了不少行人的奇异注目礼。 「琳琳,你又来了!这是公共场所,人潮最多的地方耶!」 陈子莘虽经歷了许多年的人事阅歷,但对於这种成為眾人注视的场面,难免会因尷尬不已而脸红。 「对不起、对不起!」伊玉琳脸也红的像个苹果一般,连忙道歉著。 「好啦!我们与其在这成為受人瞩目的焦点,不如离开这吧!乾妈好一阵子没去逛街了,走,陪乾妈去逛逛,我也可以顺便告诉你,有关那玉珮的事。」子莘兴勃勃向玉琳提议。 「好呀!」玉琳开心的答应。 就这样,她们一老一少,便手拉著手,坐上计程车,前往台北市区去。 「琳琳,你妈最近过得还好吧?」 陈子莘和伊玉琳一大一小逛完了台北市热闹的东区,来到附近一家泡沫红茶店裡坐著聊天。 伊玉琳深深喝了一口她最爱喝的珍珠茶后,一边咀嚼著珍珠奶茶的粉圆,一边口齿不清的回答:「嗯,不错!不过在您去大陆旅游的这三个月的时间,很惦记著乾妈您哩!」 「是吗?真意外!」陈子莘不置信的回答后,若有所思了一阵子后,才继续说道:「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有关那块玉珮的事吧?!」 伊玉琳边喝珍珠奶茶,边对她的乾妈点点头。 「我在大陆游玩时,在一条大街看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古站,乾妈一时好奇就进去逛逛。」陈子莘开始叙述著,「在逛的时候,就看到这块玉珮,它似乎有股吸引力似的,吸引我过去。我看了一会这玉珮,直觉很适合你戴,所以就买下来,要当你的生日礼物。」 「据那家店老闆说,这块玉珮的年代很久远,大约唐朝至宋朝这段年代的古物,她见我非常中意这平常不易惹人注意的玉珮,所以低价卖给了我。」 「那个老闆对我说,玉珮戴著时要贴身,这样玉会吸收人的体温,可以消暑去热。另外它还能在适当时候,保护它的主人呢!」陈子莘滔滔不绝描述。 「是吗?」玉琳看乾妈不间断地说著她身上戴的玉珮来歷,便拿起吊摆在胸前这青翠的玉,仔细欣赏著。 这玉珮小巧玲瓏,长宽大约二公分半左右,形状是半圆形。色泽青翠欲滴,其中还有带点乳白,云絮状似地在玉珮上裊绕。此外,玉珮上一面浮刻隻凤栩栩如生地飞翔在云端的模样,而另一面则是浮刻著小篆字体『如意』两字。 而繫著这块美玉的红色流苏线,上头也结个代表吉祥如意的中国结。使整个玉珮看起来更是古意盎然。 就在伊玉琳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地仔细欣赏著这块玉珮时,忽然看见在浮刻著『如意』两字的右下方,居然刻著『琳儿』两个非常小的字体,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忽然,她拿著玉珮的手,不由得震了一下。 陈子莘说完玉的来歷,便望向玉琳,看到她手拿著玉珮仔细欣赏,心中就晓得她非常喜欢它。 就在玉琳高兴观赏著玉珮之时,陈子莘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手也震了一下,便担心的问道:「怎麼啦?有什问题吗?」 「乾妈,你有叫老闆在玉珮上刻字吗?」伊玉琳紧张地问。 「没有呀!怎麼了?」 她把玉珮放到陈子莘的面前,手指著玉珮说:「可是这玉珮怎麼刻著『琳儿』这两个字呢?」 「咦?」陈子莘拿起玉珮仔细观看。「真的耶!真奇怪!可能是原本玉珮的主人叫琳儿吧!看来这玉和你也挺有缘的,你的名字中也有琳字哩!」她鬆了一口气,又把玉珮递给了玉琳。 「话这麼说是没错,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古怪!」 「没什麼好奇怪的。说不定这块玉原本就是注定要给你的!」陈子莘猜测地回答。 「是吗?」伊玉琳迟疑地应声。她听了子莘的话,心中仍有些疑惑,因為最近夜晚她梦到宋朝时代的人,这玉珮又是唐朝到宋朝这段年代的,加上玉珮上又刻著与她名字相同的字,这一切未免也太过於巧合了,让她觉得十分古怪。 想到这裡,玉琳不由得毛骨悚然,打个寒颤,不敢继续想下去。 「琳琳,你就别想那麼多,何必自寻烦恼呢?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出来这麼久,到时你妈在家担心,那就不好囉!」 「好吧!」玉琳爽快回答著,对於玉珮的事,也没再去思考了。 她把玉珮戴好后,便跟随子莘离开泡沫红茶店。 「琳琳,乾妈记得你很喜欢看小说吧?」 「对呀!非常喜欢!除了看故事内容,还可看看作者如何以文字来描写人、事、物、景,且有时也能学到一些成语和词语哦!」 玉琳和子莘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们边走边聊天。 「我特别喜欢看古装小说,大概我心中很嚮往古代人那些较无忧的生活吧!」 她因為自己的奇怪想法笑了笑。 「那你有没有想过写部小说?」陈子莘好奇地问。 「当然!我对想将写小说為以后的副业呢!」 陈子莘和她彷彿像好朋友一样,所以玉琳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她。 「呵呵……真的呀!」陈子莘洛洛地笑著。 原本向前走著的伊玉琳,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向著陈子莘说:「对了,乾妈,我差点忘了告诉您,妈咪要您今天来家裡做客,并住个几天!」 「啊?為什麼?」陈子莘不解地问。 「因為我和妈咪都想听听您在大陆旅游的一些事啊!」她俏皮地说:「到时候乾妈可能要讲个三天二夜的,我们才会甘休哦!」 「哦喔!」陈子莘一副糟殃的表情。 「好啦!乾妈别紧张!我是开玩笑的啦!」 「喝……吓我一跳,琳琳你愈来愈调皮囉!」陈子莘放心的说。「走,过马路吧!」原本站在人行道上,在等著红绿灯亮起绿灯时要过马路的她,拉著玉琳的手。 「唉!乾妈,不用拉著我的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过马路的,而且我也不太习惯让人牵著手走路……」伊玉琳的手不安份的摆动,想挣脱陈子莘拉她的手。 「好、好!别摆动,乾妈放手就是了。」陈子莘放手后,嘴裡不时嘀咕著:「真搞不懂你,為什麼不喜欢让别人牵著手走路?」 「我也不知道呀,那牵手的感觉好奇怪哦!」伊玉琳无辜的说。 牵著手有什麼好玩的,多不自由呀!她心裡这麼想。 就在陈子莘放了玉琳的手时,内线车道忽然衝出了一辆车。 「琳--琳--小心车子!」与伊玉琳之间有段距离的陈子莘,看到那快速飞奔的车子,朝著玉琳衝去,她急忙大喊,警告心不在焉的玉琳。 「啊?」因脑中在思考事情,而脚步速度变慢的伊玉琳,忽然听到陈子莘大喊声音,她头快速抬了起来看看四周的状况,却见到一辆快速飞奔的车子,朝向她自己这方向衝来。她顿时愣住了,连最基本闪躲也忘了。 就在车子撞上来不及闪躲的伊玉琳那一瞬间,她身上所戴的那块青翠的玉珮,忽然发很强烈的蓝色光芒向她的四周直线射了出去,四周也奇妙地颳起了强风,愈来愈大的风,把行人道上的树木吹得摇摇晃晃,道路上原本掉落的泛黄叶片,也被吹起捲向天空去。 而那辆原本快要撞上玉琳的车,居然奇绩似的停了下来。她身上的玉珮射出来的蓝色光芒整个围绕住她,随著强烈的光,她不禁渐渐失去了意识。 风继续颳著,行人道上的行人和正在班马线上过马路的人群,也因刺眼的光及强大的狂风,而用手遮掩著双眼。只有少部份的人看到那强烈又刺眼的蓝色光芒,带著一个女孩,逐渐往天空上升,渐渐愈升愈远,直入云霄而去。 瞬间,风不再狂颳,刺眼的光芒也不见了,整个马路、行人道又恢復了平静,但那些路上匆匆的行人,个个不自觉地著愣在原地,他们的心也都是狂乱的。 而距离那令人惊心动魄情景最近的陈子莘,在回过神来后,没见到她所预期的情况和她乾女儿的身影,她悲痛地喊了一声玉琳的小名后,便昏了过去。 「护士小姐,对不起,请问一下刚才有没有一位出车祸的伤者,被送来医院?」唐茜如跑进了台大医院,对著柜台小组著急地询问著。 她在前二十分鐘在家中接到一通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什麼有位名叫陈子莘的小姐昏倒在路上,要她来台大医院一下,又说什麼他是在陈子莘的皮包中看到她的身分证才知名字,还有一本通讯簿,上面写著紧急事件联络人唐茜如的电话,所以他才打这通电话通知。 另外,那人还说什麼车祸,什麼刺眼的光芒……她听不太清楚,但仍担心地拉著志豪,,匆匆赶来医院。 「车祸伤患?没有哦!不过刚才倒是有名热心人士送一位名叫陈子莘的小姐来医院,她是昏倒在马路上的。那人还特地留下他在那名小姐皮包中的一本通讯簿,有个紧急事件联络人,名字好像是叫……唐茜如……」在柜台服务的护士小姐,亲切地说道。 「我就是唐茜如,是陈子莘的好友!请问她现在在哪间病房休息?」 「你从那搭电梯到五楼后,左转的第三间就是了!」那名护士小姐指著柜台右手边方向,告诉唐茜如。 「谢谢!」唐茜如向护士小姐道谢后,便拉著志豪匆匆忙忙地去搭电梯。 他们到了五楼,也找到了护士所指的病房,便紧张地跑进去。 她来到陈子莘躺的病床,微微地摇著她,担心地叫唤:「子莘?子莘?你还好吗?」 「嗯……哦!是茜如呀!」陈子莘半开著眼,虚弱地回答。 「你还好吧?!听说你昏倒在马路上,到底怎麼回事?琳琳呢?她不是去接你吗?」 「琳琳她被车子撞上,可是在她身上却忽然发出很强烈的光芒,将她带上天空,消失在云中……」子莘伤心哭泣的说,「琳琳不见了……」 「琳琳不见了?在车祸后?」伊志豪忽然大声的说,「陈阿姨,这怎麼可能?」 「志豪,你小声点,这裡可是医院!」唐茜如责骂了志豪几句后,又回头问著陈子莘:「子莘,你在说详细一点,琳琳為什麼不见了?」她暗自在心中祈祷,希望情况不是以前帮琳琳算命的那位算命师所说的话那像。 「琳琳在快要被车撞上时,被我今天送给她一块在大陆买回来的玉珮所发出来的蓝色光芒带离地上,消失在天际中……」 「什麼?大陆买回来的玉珮?消失在天际?」唐茜如苍白著脸说。 不会是真的吧?!真的如那名算命师所说的一样……她不敢置信地想著后,随即因受不了这打击,昏了过去。 「妈…」伊志豪错愕地喊著,及时扶住昏倒的母亲。 十二世纪 宋朝 洛阳 麒曜山庄 「放了她!」一个低沉带点冰冷、十分严肃、令人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裡响起。 「我才没那麼傻,刺杀不了你,正巧被我抓到这麼重要的人质,怎会傻到让你说放我就放。」一位身穿全身黑衣,用著黑布摀住一半脸的刺客,一手箝住一名娇弱的姑娘,一手拿著锐利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前,不屑眼前冷酷的男子所说的话,吊儿姑啷噹地反驳回去。 「哥……」被刺客箝住的女子是舒易芸,她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虚弱地叫著她的大哥,『麒曜山庄』的大当家--舒易怀。 「大哥!」另一名男子从『日浩楼』的大厅跑出来,对著舒易怀喊著。他则是『麒曜山庄』的二当家--舒易扬。 他刚才正在『日浩楼』大厅与贵客同欢庆祝时,看见平时冷静、冷酷的大哥,眼神有点慌张地向贵客推辞有事处理,便匆忙跑出大厅。心裡觉得很不对劲的他,也连忙跟了出来。 「啊?易芸……」舒易扬诧异地看著眼前僵持的情景,不禁失声叫出。 「别过来!否则你们唯一的宝贝妹妹,将会成為剑下亡魂!」身穿黑衣又蒙面的刺客,又发出警告。 「你到底是谁?来麒曜山庄有何目的?」舒易扬立即恢復对待外人惯有的冷淡表情,严励地问道。 「你们的仇家,雇用我前来刺杀你大哥,没想到居然会失手。别怪我,為了保命,我只好抓个人质。」刺客不屑的表情,粗声回答。 「你放了她,我保证庄内的人不会刁难你,让你无损伤的离开……」舒易扬以一贯的作风,满面笑容地说。 「易扬,不必和这种人说多废话!」舒易怀打断舒易扬的话,冷笑著威胁地说:「我想就算你挟持人质,也不可能逃出麒曜山庄的,你也不打听看看,本山庄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别自不量力,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哼!少说大话,有这重要人质在我手中,谅你也不敢对我如何!」 舒易怀和舒易扬听了刺客的话,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心底更是冷笑著。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舒易怀心中这麼想。 就在这局面僵持不下之时,原本无云的夜空,却瞬间闪电打雷了起来。 舒易怀对於这种忽然闪电打雷的奇异现象,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直觉地感到这似乎将会发生什麼事的。 不过,舒易怀并没理会这怪异现象及思索无缘无故忐忑不安的原因,因為目前这局势更為重要。 「放还是不放?」舒易怀再度问著,语气中含有令人不战而降的气势。 「不放!」那名刺客更是抓紧了舒易芸。 舒易怀冷笑了一下,对著站在身旁的易扬,打了个暗号。 而舒易扬收到了暗号后,微点个头后,笑容立即佈满他俊逸的脸庞。「哇!真是奇怪的现象,居然打起雷来……」他边笑边说著的同时,手上早已準备良久的小石子,在他运用气功和他的弹指神功下,迅速且无声无息地射向那名刺客的黑甜穴。 那名刺客也随著舒易扬的话语声完后,倒了下来。 「真是不自量力的刺客!」舒易扬轻摇著扇子笑道。 舒易怀无奈对著他翻山个白眼。要不是怕运用其他武功会吓到易芸,他才不会让易扬使用他最擅长的弹指神功及点穴技巧!瞧他一副好像没发生什麼事的样,悠閒地摇著扇子,让人有点好气又好笑。 「大哥!二哥!」原本被强而有力的手箝住的舒易芸,在那名刺客鬆了手后,立刻奔向她大哥及二哥站的位子。 舒易怀则连忙扶住易芸,神色略紧张地询问:「易芸,你有没有受伤?」 别看他平时是个极為冷酷的人,但对於他的亲人,他始终不假辞色,关心依旧。尤其是对待他唯一的妹妹,更加疼爱。 「大哥,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舒易芸回答道。 「那就好!那名刺客真是不要命了,也真不识相,居然来到麒曜山庄行刺!」舒易怀冰冷的神态,犀利的双眼带著熊熊怒火。 「大哥,那名『睡著』的刺客,该如何处理?」舒易扬笑问著。没错,那名刺客是睡著了,因為他点的是令人立刻昏睡的黑甜穴。 「来人!把刺客带到地窖去,好好审问!」舒易怀威严地命令著在附近巡视山庄的守卫。 下过命令后,他回过头来,满脸担心地说:「易芸,大哥扶你回房休息。」 「不用了,我没事,别担心我了。」舒易芸站稳后,对著他说:「大哥,你快回日浩楼去,那些宾客一定很疑惑,寿星怎麼匆匆忙忙就离开。」 「可是你……」舒易怀犹豫地看著易芸。 「没关係,二哥会照顾我的,你快回大厅看看!大哥,真抱歉,都是因為我的关係,破坏了為你举辨的生辰寿筵。」 「没的事,这寿筵没比你重要。」舒易怀望著易芸有所祈求的眼神,无奈的说:「罢了!大哥就听你的话,回日浩楼看看。易扬,好好照顾易芸。」 「是的,大哥!」舒易扬点了点头回答。 舒易怀看到他点头回答后,便放心地往『日浩楼』方向走去。 易芸和易扬则望著他们的大哥瀟洒的身影远去。 「易芸,你真的没事吧?」易扬仍是一派悠閒样,关心地询问。 「没事!」舒易芸笑了笑,好奇地又问:「二哥,你方才使用的是你最拿手的点穴吧?!你点了什麼穴道?让那名刺客马上就昏睡过去呢?」 「是黑甜穴!你这好奇的ㄚ头。」舒易扬轻敲著她的头。 「当然好奇囉!谁叫你点穴功夫如此了得,闻名江湖。」她不服气地说,「除此之外,我更好奇大哥的功夫,他到底厉害在哪?」 易扬跟著易芸来到了『秋枫轩』外的庭院。「我也不晓得,传闻大哥身怀一门极為厉害的功夫,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坐在庭院裡的凉亭椅子上,回答易芸的问题,「谁知大哥在失踪的那段日子裡,发生什麼事?又到那裡去了?」 「真可惜,今天没能见识到大哥的功夫……」舒易芸轻嘆息,「二哥,都是你啦!干麼使用你的点穴功夫?害我没机会见到大哥的绝世武功。」 「那是大哥的意思,他怕惊吓到你!」易扬没好气地回答。 舒易芸听了,心底十分感动,她真的很庆幸自己有这样关心她的哥哥们。 「易芸,你有无注意刚才奇怪的现象?怎麼会忽然出现这般情景?」舒易扬不解地问著。 「我怎知道……啊!二哥,你看天空!」舒易芸话说到一半,突然手指著天,大叫著。 他顺著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黯沉的天际忽然出现了一团蓝色光团,那光团直线往下坠落,不一会儿,蓝色的光芒向四周四射出去,接著连续的树枝折断声后,「砰」的一声,光团掉落在舒易芸所住的秋枫轩中一处树木较多的地方。 「二哥……刚才那是什麼?」易芸张口结舌地询问著。 「呃……不晓得!我们去看看!」舒易扬收起折扇,和易芸一同前去林中一探究竟。 半晌,他们来到种满枫树的树林,舒易芸发现佈满泛红枫叶的地上,正躺著一位服装奇异的姑娘。这位姑娘正是来自二十世纪的伊玉琳。 「二哥,你看是位姑娘耶!她似乎身受重伤……」她对著易扬说。 「奇怪,怎麼会有人从天空掉下来?」舒易扬喃喃自语。 「我们是否要把她留下来治疗?」舒易芸一眼就喜欢这面貌如花般,年纪和她相仿的姑娘,所以心中很希望能让她留在山庄中。 「我是没什麼意见,毕竟她是掉落在麒曜山庄的。可是她来歷不明,就怕大哥不同意。」他说完后,面有难色地看著让易芸扶住的姑娘。 「大哥不会知道的,只要我们不说。就算让他发现,那就说是我的访客啊!」舒易芸天真的说。 「好吧!我抱她去客房,你去叫薛致瑞来客房為她疗伤。我看再不请他来,恐怕这姑娘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有性命的危险。」舒易扬看到流著血的姑娘,蹙起了眉说著。 「啊?我马上去!」舒易芸吓得连忙起身去找人。 舒易扬抱起了正在昏迷的姑娘后,又对跑远的易芸说:「记得还要叫个ㄚ鬟来,知道吗?」 「哦!」易芸的声音消逝於风中。 舒易扬耳尖地听到易芸的回话后,便转身往客房走去。 他看著怀中流血不止的姑娘,她的身躯犹如羽毛般柔软又经,加上她忍痛的表情,让他心中百般地不忍。这样的不忍心,轻轻触动了他平静已久的心湖。 他不晓得他自己為何会答应易芸留这姑娘下来,但他能肯定的是,这姑娘可能会带给男多女少的麒曜山庄一些新气象吧! 边走边想的舒易扬,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第二章 「薛大哥,这位姑娘情况怎样?」舒易芸站在一边紧张的问著坐在床边為伊玉琳把脉的薛致瑞。 薛致瑞放开玉琳的手后,面有难色的说:「这位姑娘似乎受到很大的撞击,有几处内伤,头部可能也撞到,暂时处於昏迷状态。」 「那有没有救?」站在薛致瑞身旁冷眼观看的舒易扬,迸出了一句话。 「这倒是没问题,这姑娘命大得很。待会我会帮她处理外伤,包扎个几天便行了。而内伤必须服伤药,持续十来天。」 「那她什麼时候会醒来?」舒易芸著急地问著。 「呃……我不太能确定,像这样昏迷不醒的人,醒来时间难预料,不过我想近三日内,她应会醒来的,请放心!」薛致瑞委惋地说。 「哦!」舒易芸鬆了一口气。 「药单在此,我已差人去熬药了,如果没其他的事,在下先行告退。」 「好吧!」舒易扬挥挥手。半晌,才对易芸问道:「易芸,你真的要把她留下来?」 「对呀!她留下来做作陪我,我才比较不会那麼无聊呀!」 「可是你不是有小春陪你吗?怎会感到无聊?」舒易扬诧异的问。 「小春那ㄚ鬟,我把她当朋友看待,她硬是坚持主僕的关係。我客气一点,她就大惊小怪的,怎麼可能会和我游玩嘛!」舒易芸坐在床边,对著二哥,无奈的说著。 「好吧!就依你的。对了,你待会请ㄚ鬟去找个几件衣裳给她换上。」舒易扬指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伊玉琳,说道:「你看她身上衣著怪异又沾满了血跡,不换不行!」 「好,我会叫ㄚ鬟们帮她换的,不用你担心。不过……二哥,你也应该迴避吧!」舒易芸望著一直盯著床上这位姑娘的舒扬,促狭地说。 「是、是!我的好妹妹。」舒易扬脸微红的回答后,正要转身离去时,易芸忽然又迸出了一句惊人之语。 「二哥,你对这姑娘有好感吗?」 「啊?这什麼话!我怎麼可能随便就对一位连名字不知、来歷也不清楚的女子有好感呢?!」舒易扬略感心虚的回答。 「是吗?」舒易芸不置信的看著他。 「好啦!我还要去处理刺客的事,这位姑娘就由你来照顾。」 「好,我会照顾好她的,免得会有人心疼哦!」 「舒--易--芸!」舒易扬生气的连名带姓吼著。 「对不起嘛!」易芸立刻换上无辜的表情,向他道歉著。 二哥虽然没有像她大哥那样冷酷,但偶尔也有其冷淡的时候,只是在冷淡的表情下,舒易扬却是个好好先生,难得生气几回,偶尔会连名带姓的叫她,表示他正準备生气,不过当然只是吓吓她而已,实际上,舒易扬是不会对她真的发火的。 為了让舒易扬有台阶下,易芸只好装成懺悔的样子,向他道歉著。 「这次原谅你,下不唯例!」易扬面无表情的说。 「是……」 听到易芸回答后,他也不再追究,转身离去。 而易芸则朝他离去的身影,扮扮鬼脸,自得地喃喃自语:「哈!下不唯例?原谅我?失效了!这句话不知跟我讲了多少次了,真是的!」她喜孜孜地笑著。 「小姐,薛公子要奴婢端药来……」一名ㄚ鬟小心翼翼端著一碗药,进房门来。 「先搁在桌上吧!」舒易芸嘱咐著。 「小姐,这位姑娘该怎麼处理呢?」放好药的ㄚ鬟小春,对著她的主人问道。 「小春, 我不是叫你别老我小姐的吗?怎麼忘了?! 以后叫我易芸就好。」易芸不悦地说。 「怎麼可以?!小姐和奴婢我是主僕关係,奴婢怎麼可以破坏这礼节!」小春马上反射性回答。 「哎哟……」易芸奈地摇摇头。「罢了!就随你意吧!对了,你到我房裡找几件新的衣裳……呃,适合这位姑娘穿的衣裳来。」 「是的,小姐!奴婢这就去拿。」小春转身离去。 舒易芸看著小春走出去后,又吩咐站在她身旁等候多时的两名ㄚ鬟。 「小秋、小冬,待会小春拿衣裳来后,你们负责帮这位姑娘更衣,并好好照顾她,晓得吗?」 「是的,小姐!」小秋和小冬这两名ㄚ鬟齐声回答她们的主人。 「对了,小冬你待会帮这位姑娘服药。我要回房休息了,如果她醒来,记得来叫我,知道吗?」 「我们会的,请小姐放心!」 「嗯!」易芸应了一声,带著有点疲累的身子离开。 三天后-- 「大哥……」舒易翔连跑带跳,衝进政諠楼大厅裡。「大哥,你有没有事?」 「易翔,你看大哥好好的坐在那,怎麼会有什麼事哩!」舒易扬笑著一张脸,对易翔揶揄著。 「怎麼回来了?你不是到长安做买卖?」舒易怀扬起著眉,不解地问。 「那件买卖我已经搞定了,回来途中就听到传言说,前几天大哥生日,有人来行刺,所以我马上赶回来看看。」 「噢,我没是,倒是易芸受了些惊吓。」 「关易芸什麼事?」舒易翔惊讶的问。 「事情是这样的……」舒易扬代替易怀回答易翔的问话。「那名刺客原本是来刺杀大哥的,没想到一失手,為了保命,就抓了易芸当人质。」 「那易芸有没有受伤?刺客现在如何?是谁那麼大胆,竟敢派人行刺大哥?」 易翔急切的连问了三个问题。 「易芸现在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那箝住易芸的刺客,被易扬的点了穴后立刻就昏倒了,并没伤到易芸。而刺客现在在地牢中,审问结果是我们敌对的曹家庄所派来的!」舒易怀不慌不忙,一一的回答。 「易芸没事就好。那曹家庄真是越来越可恶了,上次的仇我们还没报,居然大胆到派人行刺!大哥、二哥,你们看这事要怎麼处理?」 「我和易扬刚刚正在讨论,不过被你打断了。」舒易怀缓缓地说。 「啊?对不起!」舒易翔听了,马上道歉,因為他晓得易怀最不喜欢在他和别人讨论重大事情时,被他人干扰。 「没关係,我们正巧谈完。以后你别那麼鲁莽就好。」舒易怀不介意的说。 舒易翔是麒曜山庄的三当家,天生就是个急性子又容易衝动,时常未经三思就行动,而造成许多不好的后果,不过全都由舒易扬处理善后。 「就是嘛!不然每次是都是我在处理善后的,很辛苦耶!」舒易扬附合的说。 「哦!」舒易翔惭愧的应了一声。「那大哥和二哥讨论出什麼结果了吗?」 「大哥和我讨论的结果,是想把这新仇旧恨的,全部一起报復!」 「怎麼样的报復法?」舒易翔好奇的问。 「此事不宜在此说明,这事由我和易扬去做即可,你不用操心。」舒易怀面无表情的说。 「好吧!反正也没什麼关係,再过十天我又得到长安去处理另一件买卖,所以也帮不上什麼忙。」 「那麼快又要回去长安?!不多留几天?」舒易怀讶异的问。 「是啊!大哥的生日你没回来,大哥已经有点生气了,多留几天生意也不会跑掉的,我们三兄弟也久没聚在一堂了。」舒易扬数落著易翔。 「那……好吧!我再多留些日子,反正那买卖也不急!」 「大哥,真对不起,你的生辰寿筵我没及时赶回来。」易翔忽然迸出一句话。 「没关係,你就多留一阵子,算是补偿大哥吧!」 「嗯!」舒易翔应了一声,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 又说道:「对了,大哥生日当天夜晚,出现奇怪的现象哦!原本墨蓝无云的天空,忽然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你们有看到吧?我是在回到洛阳途中看到的,而且天空好像还出现一团蓝色光团呢!真奇怪!」 「那天的确是忽然闪电打雷,但你说的出现蓝色光团,我倒没见到!易翔,你是否看错?」舒易怀皱著眉说。 「不会看错!我想……大概山庄这边正好看不到吧!」易翔耸耸肩回答。 而坐在一旁的易扬则一直沉默不语,他正在思考是否要把蓝色光团正掉落在麒曜山庄的这事,告知在场的人。 「易扬!易扬!」舒易怀叫唤著正在沉思的他。 「啊?什麼事?」易扬回神过来问道。 「你方才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没什麼!」易扬随意应道。「大哥叫我,有事吗?」 「易翔要去看看易芸,我想我们三兄弟好久没聚一起了,待会你随便吩咐僕人在听雨轩準备酒菜,我们去那聚聚如何?」 「好啊!那待会我和易翔去找易芸时,也顺道问她要不要来参与。」 「嗯,你们去辨吧!我在这想些事情,待会就过去。」舒易怀点头回答。 他望著弟弟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想著那天他生日奇异的现象。他对於当天心中特别的不安,感到困惑极了。自从他的爹娘被人陷害而死后到现在,已有好一段时光没有这麼不安过了。那天忽然的闪电打雷是否代表将会发生些事情呢?抑是有什麼的预警? 舒易怀想著想著,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哎!何必太庸人自扰呢?兵来将挡吧! 想出个结论后的他,甩甩头,笔直的走出了政諠楼。 麒曜山庄 蓝烟轩 「唔……痛死人了!」躺在床上的伊玉琳皱起了眉头,手按著头部,不文雅的叫著。她头一次晓得车祸之后,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 「啊?她醒了!小冬,你快去叫小姐,说这位姑娘已醒!」小秋听见玉琳的呻吟声,连忙唤著坐在椅子上快睡著的小冬。 「喔!我这就去。」瞌睡虫被赶走的小冬,连忙衝出房门。 「你还好吗?」小秋对著躺在床上,眼睛还未睁开的玉琳,关心的问道。 「还好……咦?」本来直觉反应地回答的伊玉琳,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立即张开紧闭的双眼,起身坐著看看四周,然后诧异的问道:「你是谁?这是什麼地方?我怎会在这?」 「哇!太好了,你终於醒来了!」舒易芸才刚踏进房门,就听到一串问话,由前几天都一直昏迷不醒的姑娘口中说出,所以她终於放心了。 「你昏迷不醒有好几天了,我快担心死了,幸好你已醒来。」她坐在床边,脸上藏不住开心的表情,对著坐在床上的姑娘说。 伊玉琳看看四周的环境和眼前三位女子,一切像极是古代宋朝的摆设和打扮,不免摇了摇头。 我一定在做梦!而且这梦非常真实!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怎麼啦?头还不舒服吗?如果还不舒服,我叫薛大哥来帮你看看!」 头痛!伊玉琳感觉到自己仍有微微的头痛,忽然想起梦中应该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呀!敢情她自己真的不是在梦中?! 「呃……请问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会在此?」 「这裡是麒曜山庄……」 「麒曜山庄?位於台北那边?」伊玉琳在心底期望这她没听过的山庄是在台北的某处,而且正巧这山庄的室内设计是復古的。 「麒曜山庄在洛阳城,它较靠近郊外……」 「洛阳城?!」她的期望瞬间破灭,「今儿个……是什麼年代?」她颤抖著问。 「绍兴元年呀!你好奇怪,怎麼问一些……」 完了!完了!她真的回到古代了!「你是在开玩笑吧?!」伊玉琳不敢置信地再度询问,但看到对方坚定地点头,她受不了地大叫:「啊--」 「怎麼呢?有什麼不对吗?」易芸紧张的问。 「你告诉我,我在作梦对不对?这裡真的不是古代的洛阳城!」伊玉琳激动地抓住易芸的手说著。她真的不是被车一撞,而撞回古代的!她在心中吶喊。 「姑娘,别激动,这裡真的是南宋的洛阳城。」易芸回答完后,看见她眼前这位姑娘一脸挫折的模样,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 「我没事……」玉琳丧气地回答。上天给她这样的安排,她也认了。 「真的?那就好!对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舒易芸见她真的没事,所以放心问著,「我闺名易芸,容易的易,芸芸眾生的芸,姓的是舒适的舒。你呢?」 「伊玉琳,人尹伊,玉珮的玉,玉部的琳。」 「伊玉琳……真是好听的名字!呃,我叫你琳儿,可好?」 伊玉琳听到眼前这名叫舒易芸的女子所说的说,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就叫我易芸即可,我叫你琳儿,如何?」易芸不死心地再次询问。 「好吧!」玉琳抱著既来则安之的态度,十分乾脆的回答。「对了,你们怎麼发现我的?」 「天空掉下来的!」易芸也有点困惑地说,「我们在『秋枫轩』时,看到天空上出现了蓝色的光团,它正巧掉落在轩裡的枫林中,而你就是在那蓝色光团坠落的地方发现的。」 「哦?原来我出现的方式可真特别呀!」伊玉琳苦笑著。 「是啊!我现在还有点怀疑那天会不会是我看错了呢!」易芸笑了笑,「琳儿,你到底是何方人氏?為何从天掉下来?」 伊玉琳不太能确定眼前的女子,能否接受她来自未来世界的说法,但除了老实说明,她也想不出有何方法可解释她的身份,谁叫她出现的方式这麼奇怪! 「其实我说了你可能不太会相信,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未来世界?」 「是啊!也就是你们宋朝之后的再八百多年左右的世界!」玉琳解释著,「不过我也不晓得自己為何会来到此,这裡我并不熟悉,也没亲人……」 「琳儿,虽然你说的,我有点不置信。不过这大千世界中,什麼奇怪的事都有,所以我不会在意。」易芸释然的说。「既然你在这没有认识的人,不如你留在山庄裡,一方面疗伤……」 「可以吗?这怎麼好意思!更何况麒曜山庄的当家,会答应我这有点来路不明的人吗?」 「琳儿,你多大年纪了?」易芸问了不相干的问题。 玉琳则反射性地回答:「二十二岁。」 「我今年十八岁,我们年龄没差多久,你当我的朋友好吗?这裡除了女僕外,就只剩我一个姑娘家,好无聊呢!我的贴身ㄚ鬟很重视主僕的身份,所以她根本不让我当她的朋友,我自己一个人根本玩不起来。」易芸有点难过地说。 「好是好,可是……我不习惯陌生人的对我好,我看这样好了,平常我也来帮忙好了!」 「呃……」她思考了好一会,才答道:「好吧!不过我不希望你待我太客气,不然就不像朋友了!」 「ok!没问题!」玉琳爽快回答。 「什麼是『ok』?」 「噢,『 ok 』是我们那世界的话语,意思就是没问题,或好的意思!对了,麒曜山庄有几个当家呢?」 「有三位,是我的三位哥哥们。大哥叫舒易怀,是个很冷酷的人,不过对人还是很有礼的。二哥名叫舒易扬,也是个冷静斯文的人,很平易近人。三哥舒易翔,目前在长安经商,是个很好动也很容易激动的人。」 「那你们有几个人晓得我的来歷?」 「只有我和二哥,大哥还不知道,而三哥人在长安,更不晓得。」 玉琳瞭解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不会让大哥知道你的来歷,因為他是不相信这种怪异论谭的人,所以如果他问起来,就说你的身份是一位来自远方的访客,可以吗?」 「随便吧!我没意见!」 对於舒易芸这用心良苦的安排,玉琳实在也没什麼意见,因為原本她就不属於这时代,也没去处,只能先待这了。 「那你这几天先别出『蓝烟轩』,过几天再出来,免得我大哥起疑心,反正我到时候会安排好的,放心!」 「好吧!反正最近我也有点累,可以藉机休息一番哩!」玉琳对著易芸笑笑。 「小秋,你以后就负责照顾琳儿哦!」舒易芸对著站在她身后的两名ㄚ鬟说。 「是的,小姐!」其中一名ㄚ鬟应了一声。 「易芸,易芸!三哥回来囉!三哥来看你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由远处传来,而舒易芸听到了则喜出望外,过了许久,门外进来了二位男子。 「三哥,你怎麼回来了?你不是在长安做生意?」舒易芸起身向二位男子中,一位身高较矮、满脸笑容的男子说,她的脸上藏不住欣喜。 「那件买卖早就搞定了,所以我就回来一趟,刚回来就听说山庄遭刺客来行刺,听大哥和二哥说你被抓去当人质,所以我就赶紧来看看你。你有没有受伤呀?」 那名男子微皱著眉,关心地问。 「三哥,我没事啦!」 「咳!咳!看你们谈得浑然忘我似的,别忘了还有一个我在呀!被妹妹冷落,唉呀……」另一名男子边感嘆的说,边装成一副受到委曲的怪表情,惹得在场人士笑哈哈,连那不好意思在主人面前大笑的ㄚ鬟,也忍住笑意,急忙走出房门大笑一番去。 看到这样和谐且如此温馨的场面,伊玉琳不禁也轻笑了出来。 「咦?姑娘你醒啦?!」那位身高较高的男子,第一个发现到玉琳的存在,关心地询问著:「身体还有哪裡不舒服的吗?」 对於她眼前陌生男子的关心,玉琳皱了皱眉,不知所措地看向舒易芸。 舒易芸接到她惶恐的眼神,替她解围地说:「哎呀!二哥,你吓到人家了啦!你也不自介绍一下,人家姑娘对於陌生人的关心,可是惶恐的不知所措咧!」 「噢……呵呵……我忘了,对不起!在下姓舒名易扬,是易芸的二哥,不知姑娘芳名是……」舒易扬抱抱拳,彬彬有礼的说。 「伊玉琳,人尹伊,玉珮的玉,玉部的琳。」 「噢,原来是伊姑娘呀!不知伊姑娘……」 「二哥--」易芸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又来了,咬文嚼字的,谁不知你博学多闻、辩才无碍的,但你也别那麼爱现嘛!小心你伶俐的言词吓到她!」 「啊……抱歉!在下一时忘记,恳请伊姑娘多包涵,可别介意哦!」舒易扬笑了笑。 「没关係!反正辩才无碍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碰上对手,古今中外都有实例可循,所以小女子我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玉琳回个微笑,又说道:「你说不是吗?」 「哈!二哥,总算有个人的嘴上功夫能与你互相抗衡了,真好。」 「易翔……」舒易翔有些慍怒的叫著,怒瞪这高兴得快忘形的弟弟。 「对不起!对不起!」舒易翔脸色慌张的道歉。 「好啦!二哥,你也别生气了,待会吓到人家,恕我不负责哦!」易芸连忙出来打圆场。 「琳儿,我看你一脸不解的,我来帮你再介绍一下吧!这位博学多闻、辩才无碍,有随和的待人处事态度的,是我的二哥舒易扬。而这位笑口常开、风趣、平易近人的是我三哥舒易翔。」易芸滔滔不绝的介绍。 「两位公子,你们好!原谅我脚有点受伤,不能站起来向你们行礼。」 「不要紧的。」玉琳眼前的两位男子,齐声答道。其中一位又说:「我们麒曜山庄不是很重视那些烦人的礼节,只要别太过份就好,你放心!」 「伊姑娘,不知何方人氏?怎会由天空上掉落下来呢?」舒易扬好奇的问。 「由天空掉落下来?什麼意思?」舒易翔不解的问。 舒易芸早已坐回床边的椅子上,而舒易扬也坐在圆型木桌旁的椅凳上,打算细说从头。舒易翔则随后也坐著,不解的眼望他的二哥。 「这……好吧!老实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大哥生日当天,解决来行刺的刺客后,我和易芸到『秋枫轩』,正讨论為何会忽然出现闪电打雷的怪异现象时,天边出现了蓝色光团,就是你说在回山庄途中也看的那光团。它正掉落在山庄裡,并落在『秋枫轩』的枫林中,而伊姑娘就是在枫林中发现的。」 「原来如此……」舒易翔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原来二哥和易芸也看到啦!那大哥不晓得吗?」 「他那时正巧回日浩楼接见来参加寿筵的宾客,所以不晓得。」易扬停顿了一下,又道:「方才在大厅我没告知你和大哥,我是怕你们不相信,所以才没说。」 「那,伊姑娘,冒昧请问你一下,你為何从天而降呢?」舒易翔困惑问著。而易扬也专注倾听。 「两位公子,别一直叫我伊姑娘的,听起来怪怪的,我十分不习惯耶!叫我琳琳或琳儿即可!」玉琳直接地要求著。 「这……」他们面有难色的。 「这什麼这?易芸都这麼叫我了,你们如果太客气称呼我的话,那我更不好意思留下来,我不留下来,你们的妹妹易芸,大概整天都会在你们耳边抱怨,请问两位舒公子……受得了吗?」 「好吧!好吧!」舒易扬惶恐的说。而舒易翔更是慌张的摇手又摇头。 没辨法,他们早就领教过,他们的妹妹最缠人的样子--整天跟在身边抱怨。 想到上次,易芸為了要和他们去在洛阳城内的碎竺山庄,见他们白子昂,整天在他们耳边威胁加利诱的唸个没完,烦得他们只好竖起白旗投降。 他们可不想没事找罪受,连忙否决掉玉琳的说法。 「我们叫你琳琳,不过你也不要那麼客气叫我们為舒公子,直接叫名字就好,如何?」舒易扬附带条件地说。 「呃,直接叫你们名字,怪奇怪的,好像在叫自己心爱的人一样,会引起外人误会的。不好、不好!」玉琳摇摇头,「乾脆我称呼你们為易扬哥和易翔哥,好吗?」 舒易扬听了玉琳的说法,笑了笑,爽快地回答:「无妨,我们不强迫你!」 「哎呀!我又惨了!」舒易翔苦著一张脸,没头没脑地迸出这句话。「又碰上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了,而且比二哥还厉害,惨囉!」 听到他说的话,在场另外三位,纷纷莞尔而笑。 「就是呀!看来三哥有的受囉!而二哥也有个对手了,琳琳,你真厉害。」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易芸,笑著点头称讚。 「不敢当!对了,易芸你怎麼改口叫我琳琳呢?」 「哥哥们都叫你琳琳,我也不想成為特殊的人呀!而且叫你琳琳比较顺口嘛!」易芸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係!反正我的父母、哥哥和好友也都这麼叫我的!」 「咦?你在那世界也有父母、哥哥?」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从石头迸出来的啊?」玉琳笑道。 「那个世界?」舒易扬抓出易芸的语意。 「二哥,琳琳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啦!」易芸解释。 「未来世界?」易翔提高声音,不置信地说。 玉琳无奈地点点头,「是的,也就是距今八百多年后的时代!我想你们一定非常不相信这种怪异论谭,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居然穿越时空来此古代,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她说著。 「这……真的很怪异……令我一时无法接受……」易扬皱著眉。 「二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别太死板了,更何况如你不信,那蓝色光团又该作何解释呢?」易芸忙替玉琳解围。 「我又没说我真的不相信,瞧你们一脸紧张像,真好笑。」易扬开玩笑地说。 「臭二哥,吓我们一跳。」易芸没好气地说道,「我真的是担心,如果你们不相信,那琳琳该何去何从。」 「琳琳,你不知道如何回你们那世界的方法?」已释然的易翔询问。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玉琳想到在二十世纪的爸妈、哥哥、乾妈,还有筱萱,一定会為自己担心,她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 舒易扬看原来开朗的玉琳,忽然苦著一张脸,心底十分不忍。「别伤心,这段期间,你就在住麒曜山庄吧!刚好易芸也有个人做伴,才不会整天喊著无聊。」 「咦?易芸你整天都觉得无聊?」玉琳坐在床上,惊讶看著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易芸。 「是啊!」」 「怎麼会这样?!你们这有好多好玩的哩!」 玉琳环顾她待的房间--用纸糊的门窗边,有精緻细腻的雕刻,木床四周的淡蓝色轻纱,特殊的装饰品,墙上吊掛的书画,还有放在房间中央的木桌上,是在还没有日光灯的宋朝所使用的照明设备--油灯。这些古色古香的摆设,透露出浓郁的古典气息。 「那是你,这儿我熟悉的很,当然不觉得有啥新奇!」 「也对!没关係,有我在,包你不会无聊。」 「我想也是,希望琳琳在这生活的很愉快。」易扬期望地说。 「当然囉!不能回去只好认命点,找些好玩的事,娱乐自己,这难得的机会怎可以放过。」玉琳俏皮眨眨眼。 「我能想像麒曜山庄以后将会热闹万分。」易翔插进一句话。 「一定的嘛!这裡天气已经够冷了,加上山庄严肃死了,如果易扬哥再装著『擈克牌脸』的话,我可能吓得躲在被子裡不敢出来了,真是冷死人哦!」她假装颤抖的身子说道。 易芸被玉琳夸张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而易翔则讶异地说:「啊!二哥是有那麼一点冷淡,不过这样就让你吓到,那以后你碰到大哥那超级冰冷、面无表怪的脸,不就更惨?!」 「差不多!差不多!」玉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咦?等等,你说你们的大哥比易扬哥还冷淡?」她瞪大了眼,非常错愕地问。 「对啊!大哥有个『冷月』的称号,和二哥的『寒星』相呼应咧!」易翔回答她。 「哎哟!真的惨了!我最怕那种脸了,好好的一张脸摆成那样,有什麼好的,不只吓人,哪天照镜子,还会吓到自己哩!真是没事找事做!」 易翔和易芸听到玉琳怪异又好笑的论调,不禁捧腹大笑,而只会对外人摆出冰冷表情的易扬,则无言的笑著。 「琳琳,你放心啦!我们暂时不会安排你和大哥见面的!」易芸安慰地说。 「那就好。」玉琳收心地望著易芸、易扬和易翔。 易扬哥有高挑的身材,粗獷的外表下,带了点斯文的书生样,一点也不像有『寒星』之称的江湖人士。他俊逸的脸和可以放出几万伏特电力的眼,大概不知会迷死多少姑娘哩! 而易翔在开朗的个性下,拥有著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英俊瀟洒的外表,也是属於帅哥、大眾情人的形象。 咦……等等,我怎麼越看他们越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玉琳用手按了按头,努力思考著。 「琳琳你怎麼啦?又头痛了吗?」易芸关心的问。 「没有,头是好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如果需要什麼,告诉易扬哥,我会帮你準备的。」 「我暂时不需要任何东西,谢谢!我只是觉得你们似曾相识,非常眼熟,彷彿见过你们,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见过……」 「见过我们?是吗?想出什麼了吗?」易芸温柔轻声地问道。 玉琳摇了摇头。 「那就先休息吧!睡一觉,或许起来就想到了!」舒易扬体贴地说。 「好吧!」她放弃思考,是啊!睡一觉或许会想起来,好好休息…… 「啊--」玉琳突然大叫一声。 第三章 碰!是东西撞到门的声音。紧接著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 奇怪,我的叫声有那麼厉害吗?竟造成这麼大的迴应!玉琳不解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呃..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易芸小姐刚才要我端茶来,可是刚到门口,被叫声吓了一跳,头撞到门,结果茶杯和茶壶也掉下地了..对不起!」一名ㄚ鬟脸色惶恐地边道歉,边收捨地上的瓷杯碎片。 「没关係,那不是你的错,清一清就好!」易芸善解人意的回答她。 「琳琳,你看你,果真為麒曜山庄带来热闹。」易翔笑著调侃。 「哼!我又不是故意的。」玉琳闷哼了一声,「我只是想到我在哪儿见过你们啦!」 「哪儿?」易芸兴致勃勃的问。 「梦裡呀!那梦还足足打扰我二个礼拜,也就是十四天耶!」玉琳忘情的说。 「在梦中见到我们?」眾人互望一眼,困惑地问著。 「是啊!难怪那麼眼熟,真棒!我居然真的见到你们……啊!惨了……」她惊惶地又叫了出来。 「又怎麼啦?」眾人齐声问道。 「你们大哥是不是有一对犀利的眼眸?表情、个性都是冷冰冰的,可以媲美冰霜寒雪的?」 「是呀!」眾人有默契的一起答道。 「方才我们就说过了!」易芸好心地加了一句。 「这下我真的惨了!」玉琳摆出一张苦瓜脸,「原本以為你们在梦境中,永远不可能碰到……天哪!这什麼世界,好起事全让我碰上了……」 「怎麼回事?你好像很怕我大哥似的?!」易翔把椅子拉前近些,疑惑的看著玉琳。 「不瞒你们,我这人除了最不喜欢看人摆著一张冷冰冰的脸外,也很怕接触别人的眼,尤其是那种彷彿可以看穿别人心思的眸子,很不幸的是,这些特点你们大哥都拥有了!」 「你们不知道,在我们那个世界裡曾流行玩一种对眼相视的游戏,我几乎每次都输耶!」 「什麼是对眼相视游戏?」易芸兴致不浅地问。 「就是两个人互相看著对方的眼,直到有一方笑出来,或让另一方眼精先移开视线,就代表那人输了。」 「噢……原来如此,很有趣、很新鲜的游戏,改天我们来玩玩看,如何?嗯哼?二哥、三哥!」易芸不怀好意的说。 「喂!事先说好哦!你们要玩自己去玩,别找我,本姑娘可不奉陪的!」玉琳连忙声明,唯恐不及拒绝。 「知道啦!以后琳琳只要在旁当见证人就好啦!」易芸一脸怪异看著易扬和易翔。 「ok!ok!只要不找我,一切好说!」玉琳鬆了一口气,又说:「易扬哥、易翔哥,我想有人要动你们脑筋囉!小心一点好喔!」 「是吗?」易扬笑笑,看向不怀好意的易芸。 「好啦!你们别用那种怪眼神这样看来看去的,好不好呀?我真的快被你们打败了!我想如果你们兄弟妹玩,大概只有你们大哥会赢!」 「何以见得?」易翔讶异地问。 「因為个性愈沉静,脸愈冷淡,还有双犀利眸子的人,是最容易赢的。」 「噢……换句话说,最容易输的,就是三哥囉!」易芸打趣的说。 「我可没这意思哦!别『牵拖』!」 「牵拖?又是什麼新名词?」易扬皱皱眉。 对於眼前自称是思想怪异、来自未来世界的琳琳,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新词儿,他们很快就适应了。 「牵拖就是拖人下水,拖累人的意思。」玉琳解释后,又说:「喂!两位公子,还有一位小姐,我肚子好饿耶!」她的肚子很有默契,很配合演出,咕嚕咕嚕地响著。 「你们难道都没听到我肚子已在咕嚕咕嚕叫,大声抗议了呀!麻烦你们好心送个饭菜,让我填饱我可怜的胃吧!」玉琳一副受尽委曲的模样,脸蛋皱得像苦瓜似的。 舒易扬好笑地看著玉琳怪异逗人的表情,及她那有默契配合演出的胃,不禁失笑出声。 而舒易翔则噗嗤一声,大笑出来。他一边笑著一边说:「琳琳,拜託你别那麼好笑,好不好?!」 看到易翔如此夸张的笑法,玉琳瞪了他一眼。 被瞪的易翔收敛起大笑,但嘴角仍透露出些许笑意。 「对喔!你昏迷不醒有三、四天了,难怪会那麼饿,抱歉,是我疏忽了。」易芸為她的疏忽,向玉琳道歉。 「小秋、小冬,去端些饭菜来!」 站在房门外打扫的两名ㄚ鬟,应了一声:「是的,奴婢这就去!」 「啊!惨了……」 易芸和易翔有默契,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玉琳。 「怎麼啦?」易芸不解地问著她二哥。 舒易扬并没直接回答易芸的问话,对著易翔说:「易翔,我们都忘了,大哥叫僕人在听雨轩摆设酒菜,要我们三兄弟聚一聚!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我们没去,大哥一定气疯的,惨了,惨了!」 「啊!真的耶!」舒易翔脸色慌张地叫了出来。「都忘光了!二哥,我们得赶快到听雨轩去看看。易芸你要不要来?大哥要我问问你。」 「不了!你们自己去当砲灰,别『牵拖』我!」易芸慌张摇摇头又摇摇手。 哇!玉琳开始佩服起舒家的人了,适应力那麼强,连她说的新名词马上就学会如何应用了。 望著易扬和易翔慌张的样子,让玉琳想到他们会如此,都是因為她的关係。她十分惭愧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们忘记了重要之事,不然我帮你们向你们大哥请罪好了。」 「不用了!」舒易扬摇著头,对她说:「大哥的责骂,我们是可以忍受的,但你不一定受得了,到时吓跑了你,易芸可会找我们要人的。琳琳,你乖乖待在蓝烟轩就好,我们也没安排你那麼早见到我们的大哥。」 「哦!」玉琳心虚应了一声,因為她刚才实在忘了他们大哥是她最怕的人物。 「易翔,走!我们快去听雨轩,别再让大哥等了。」易扬话一说完,便和易翔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望著他们匆忙离去的身影,玉琳嘆了一口气说:「唉!我真是害惨了你哥哥们。」 「琳琳,你别介意这件事,我大哥是个非常冷淡平静的人,不会真那麼容易动怒的。」易芸安慰地说:「来,吃点东西,别饿得没力气哦!」 易芸拿起填好饭的碗,递来给玉琳。 「哎呀……你没说,我差点忘记我肚子饿哩!谢谢!」玉琳忘情地说著。 她接过易芸递来的饭,下床来到圆形桌前,狼吞虎嚥地吃了起来。 「琳琳……吃慢一点,别噎到呀!」 「放心啦!」她回了一声,又继续埋头苦干地吃饭。 好了一会,「嗝--」玉琳很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大大的满足的嗝。 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个人的玉琳,胀红了脸,為此不礼貌的行為,向坐在一旁看呆的易芸说:「呵呵……真抱歉,我粗鲁不雅的样子吓到你了。」 「没关係……」易芸摇了摇手,微笑著回答:「我看你吃饭,可是一种享受哩!见你吃得如此愉快、满足,我的心情也变得愉快呢!」 「真的吗?」 「嗯!」易芸用力点著头。「对了,我会叫小春拿几件适合你穿的衣裳来给你,好让你可以换洗。你们未来世界的服装好怪异哦!」 「当然啦!哪像你们宋朝的服装,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真麻烦,以前我很少穿长裙耶!」玉琳拉拉穿在身上淡蓝色的衣裳,「或许我穿这样走路走一走,还会跌倒哩!」 「怎麼可能呀?不会吧?! 」易芸不置可否地笑笑。 「对了,你们的髮型也真奇怪,怎麼没梳成髻?」 「梳成那样麻烦又累人耶!」玉琳用手拨了拨她那及腰乌黑的秀髮,「这样绑起来,多轻鬆呀!」 「哎……奇怪极了!」 「以后你就会看习惯了啦!哎呀!我想去清洗一下身子,易芸,澡堂在那呀?」定时在夜晚要去沐浴一番的玉琳,三、四天没清洗,全身感到怪怪的,只好问著易芸。 易芸思考了一下,说:「琳琳,以后小秋、小冬就是服待你的ㄚ鬟,如果有什麼问题,都可以问她们。」 「小秋、小冬,来!来见过你们的新主子琳琳。」易芸招招手,对站在房门边的两名ㄚ鬟说。 「小秋、小冬见过琳琳小姐。」 「呃,不用多礼……」不习惯这场面的玉琳,礼貌地回答著。 「小秋、小冬你们先去帮琳琳準备沐浴所要用的物品。」易芸对小秋和小冬说完后,看见她们离开了,才转过头对玉琳说:「琳琳,待会小秋会带你去澡堂,小冬会帮你带件衣裳去的。」 「谢谢……对了,衣裳是淡蓝色的吗?」 「大概是吧!琳琳你為何要问这个?」 「我偏爱蓝色呀!你呢?」 「呃……我没想过!大概是粉红色的吧!」 「噢,差不多!一般姑娘家都是这样。小秋、小冬是ㄚ鬟名吧?!」 易芸对玉琳的问题,点了点头。 「那既然有秋冬,是否也有春、夏呀?」 「有啊!小春是我的贴身ㄚ鬟,而小夏是负责膳房的。怎麼了?」易芸问道。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你们很会取名字,连这山庄名字也取得很棒,什麼听雨轩、蓝烟轩、秋枫轩的,好听极了!」 易芸会心一笑,说:「听雨轩是我们通常休闲聚会的地方,蓝烟轩是女性化的客房,秋枫轩是我住的地方,这些都是我大哥取的。」 「真的呀!真想不到,真令我意外。」 「好啦!以后还有多事让你惊奇哩!琳琳,你不是要去沐浴吗?记得跟小秋去哦!」易芸看见ㄚ鬟已準备好,在门外等待,她提醒著玉琳。 「嗯,我洗完想休息了,谈了一整晚满累的!」玉琳伸伸懒腰,慢慢地说。 「说的也是!我好久没聊的如此愉快了,天色不早了,琳琳你洗完好好休息哦!我也要回房休息了,不然要是让大哥知道我对没回房就惨囉!」易芸吐吐舌头,顽皮地笑著。「对了,我是在隔壁的院子--秋枫轩,有事她也可以来找我哦!」 「哦!」玉琳打个呵欠,应了一声。 「那我回房休息了。」易芸起身,对著站在门口的两名ㄚ鬟说:「小秋、小冬,记得带琳琳姑娘去哦!」 「是的,小姐!」她们回答后,易芸也转身离开。 易芸离开后,玉琳很有礼貌说:「小秋、小冬,麻烦你们带路吧!谢谢!」 「别客气!」她们客气地回话。 小秋和小冬一边带著玉琳前往澡堂,一边想著她们的新主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姑娘。 心中充满疑惑的她们,倒还很喜欢这思想有点与眾不同,却很有礼貌的主子。 「啊--哈--真无聊!」伊玉琳坐在房裡的桌前,很不文雅地打个呵欠。 待在蓝烟轩足足有了好几天。上午易芸和她聊了好多,她从来没像今天早上那样和人聊得这麼愉快过,她们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呀! 从侍女小秋口中得知,易芸没有千金小姐那种骄纵的架势,对待下人都很和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主子。 而她是属於那种可静可动的人,可以玩得很疯狂,也可以静静待在房裡刺锈等,与自己颇為类似的个性。 「唉!无聊透顶了!」玉琳嘆了一声。 如果再继续待在房裡,迟早会被闷坏的,出去外面看看好了,反正也不会那麼「注死」碰到麒曜山庄的「大冰块」--大当家的吧! 玉琳走到房门口,向外探探头四处看了看。嗯,没有人在!耶!太帅了! 看见没有人的她,便迈著两脚,晃了出去。 哇!这蓝烟轩,可还可真大啊!不知这整个麒曜山庄,多少轩、楼的?看来他们舒家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钱哩!不知麒曜山庄是做些什麼生意呢? 伊玉琳边走边思考,呵!老毛病又犯了,又再思考了。 「喂!」由玉琳身后传来一声吓人的叫喊。 「哇--呀!」她跳了起来,立刻转身过去看。「原来是易翔哥呀!吓著我了,你没事都在玩这种把戏吗?你没听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句话吗?」玉琳拍拍胸膛,没好气地说。 「琳琳,你胆子可真小,我才大喊一声,你就吓成这样,难怪你会怕见我大哥。」舒易翔调侃著玉琳。 「我平常没那麼胆小,只是刚刚我在想事情,所以才那麼容易被你吓到。你怎麼和我好友筱萱一样,专门找我在思考时吓人呀!」玉琳边走边说。 「没有呀,我只是看你想太入迷,怕你去撞到柱子,所以好心提醒你!」舒易翔故装无辜状。 「少来!」她挥了挥手,「别假好心了,自己做错事还找藉口,和筱萱一模一样,真受不了!」 「筱萱是谁呀?」易翔好奇的问。 「我的好朋友,我方才和你提过了!可惜她不在这,否则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哩!」专心地看著院子的玉琳,心不在焉地道。 「是吗?」 「好啦!别扯这种不可能的事,易扬哥呢?」她转过身来问道。 「他呀!和大哥商讨如何对付和我们敌对的曹家庄。」 「那你怎麼也没去参与呢?」玉琳一副好奇的样子,促狭地问。 「我只是个经商的料子,虽然我也会些功夫,但对於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可没啥兴趣。」易翔无奈的回答。 「怎麼会呢?」忽然看到几朵特殊的花,玉琳弯下腰看著院裡花圃的花儿。「你的个性让人误认為是个喜好武力的人耶!」 「这话是褒?还是贬呢?」易翔走到玉琳的身边,也弯下腰看,「原来是紫苑呀!我以為你在看什麼咧!」 「紫苑?满好看的,我很少注意这些花花草草的,尤其这种不常见的。」 「嗯,你在这慢慢看,不要乱跑哦!我去找易芸,讨论何时让大哥知道有你这客人来!」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玉琳不在意的回答。 望著舒易翔离去的身影,她心裡偷笑著。不要乱跑?怎麼可能嘛!她对这山庄可好奇了。离开蓝烟轩的伊玉琳,不知不觉地漫步走到一座花园中。 「哇塞!麒曜山庄真的不是普通的有钱,这花园可以媲美二十世纪的大公园耶!」伊玉琳再度得到这结论。 花园的名字是「欣意园」,声与「心怡」雷同,大概是希望来此花园的人,心情都能很愉快吧!真佩服替这花园取这名的人。 天哪!欣意园的凉亭、假山、小桥、流水和湖泊……,真令她瞠目结舌! 伊玉琳走到花园死角的一处,看到了一棵蛮粗壮的树。 「哇!这还有棵大树,好像很好爬上去似的……」她用手碰碰树干,一时玩心大起,迸出了爬树的念头。「爬上去看看!」 事不宜迟,话一说完,伊玉琳立刻发挥她从小学会的爬树功。 「嘿--咻!」完成最后一步,她坐在粗大的树枝上,背靠著树干,「哇!视野真广阔!」 坐在树上的玉琳,顺著西方看过去,墙外就是一片大草原,哇!这可是在水泥建筑林立的台北看不到的景色耶! 望著无边无际的天空及宽广的草原,玉琳的心中不免有所感触。 不知爸妈、乾妈最近过得好不好?筱萱不知晓得她车祸的消息没?一向常和她扮嘴的大哥,会不会因她不在,而正辨起宴会庆祝;或因她不在,少了扮嘴的对象,而感到无聊呢?! 爱看古装小说的她,居然跑来她喜爱的南宋,真不可思议!唉,她好想回家。 坐在树上的玉琳,手上把玩著乾妈送给她的玉珮,无意识的望著远方的天际,对於这穿越时光奇异的事,而感嘆万分。 坐著坐著,不知不觉太阳也将西落了,夕阳餘暉,照满了整个大地。远方的天际,飞来正欲归巢的鸟儿,一切是那麼安静,如此祥和。风儿轻吹过树梢,吹拂吊在凉亭的铜製风铃,清脆的风铃声,伴随著掉落的叶片,随风而逝…… 一眨眼,月已上了树梢,黯沉的天空,微星疏疏几点,忽隐忽现的;在这广大的天地中,令人感到犹如沧海之一粟的渺小,顿时她茫然了,对於未来…… 和舒易扬商讨完事情的舒易怀心中莫名浮燥,静坐不下来,於是便走出了意文斋,信步到欣意园。这样镇静不了的情况,让他不知觉蹙地了剑眉。 他无意间信步到花园的一隅,直挺的站在树下,眺望著掛在杨柳树梢上的残月,脸上冰冷面无表情地,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麼,但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心中的感伤。 舒家原本是在扬州中的一个富贵人家,与曹家庄一向保持了良好友谊,谁知这良好友谊的背后,曹家庄居然覬覦著舒家的财富,想尽了辨法要陷害舒家,获取舒家的财產,而舒易怀的父母,就这样被曹家的人陷害而死。 舒易怀、易扬、易翔三兄弟和妹妹易芸,及时被当时在洛阳的碎竺山庄当家白奕飞所救,才免於命死的厄运。 身為长子的易怀,靠著当时父母留在洛阳而曹家不知晓的一些產业,建立起麒曜山庄及一切。 没想到曹家庄的人,打听到舒家的人并未全死,又经营出富可敌国的麒曜山庄產业,便又再度想贪图麒曜山庄的财富。加上前一年,曹家的长子--曹逍与舒易怀又发生衝突,更使曹逍想尽辨法想至舒易怀於死地。 这旧仇新恨,让他对曹家庄的人恨之入骨。 在这万籟寂静的夜裡,沙沙的树叶磨擦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舒易怀的思绪。 「谁在树上,快出来!」他口气冷酷的大声叱喝著。 「啊--哎--」沉思中的伊玉琳,被舒易怀忽然的大喊吓了一跳,来不及抓住树枝稳住身体,所以整个身子直线往下坠落。 天啊!摔下去不是骨、脑震盪,就是身受重伤,惨呀!玉琳心裡暗暗叫惨。 站在树下的舒易怀,只听到一声尖叫声,还来不及细想,整个身体就被不名物体压倒。伊玉琳就这麼不偏不倚地跌在舒易怀的怀中。 半晌,寂静的夜裡,传来低沉的声音。 「喂!你躺够没?」舒易怀无奈地说。他身体感觉得出压倒也的,正是位身躯玲瓏有緻的姑娘。 声音由玉琳的头顶传来,她惊讶抬起头来,四处观望一番。看到四周熟悉的环境,她以為自己没事,庆幸的说:「好加在,幸好没事了,真是吓人!」 「你躺够没?」舒易怀无奈地看著怀中的姑娘,没好气的说:「由我当你的垫子,当然没事!可以起来了吗?」 幸好他练过功夫,不然被树上掉下来的姑娘直接压倒,不得内伤才怪?!他暗自為自己庆幸。 「啊?……哦!」玉琳望著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一个人正被自己压著,从他传来的气息,正属於成熟男子独特的气息。她脸红的急忙爬起来。「对不起……」 「啊!」由於动作急速,使玉琳头痛了起来,又无力地倒在舒易怀的怀中。 舒易怀看著原本快离开的姑娘,尖叫了一声,又倒在他身上,他紧张的问道:「喂!你怎麼了?」 「没事,头太痛了,所以没力气起身,对不起。」玉琳努力地挣扎起来,好不容易在对方的帮助下爬了起来。 「你是谁?為何在欣意园?又坐在树上?」舒易怀压下那股因她离开自己怀中的失落感,严厉的问。 站稳的玉琳,疑惑地问:「刚才大声喊叫的人是你吗?」 「嗯!」舒易怀点个头,「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看到对方点头的玉琳,只觉一肚子气,她不高兴的骂著:「你真没良心,在这寂静的夜,忽然大吼,吓了我一跳,害我差点连命都赔掉了。」 舒易怀看到她一副心有餘悸、脸色发白的样子,心中居然有一丝的惭愧。惭愧?!原本就是她的不对,没事干嘛爬上树?!他马上否决自己的奇怪心思。 「你是谁?」他惊觉地冷淡问著。 「那你又是谁?三更半夜跑来这吓人,本姑娘差点被吓死耶!神经病!」玉琳怒气未消,口气仍然很衝。 易怀好笑地看著眼前这位脸上满是不悦的姑娘。 嗯!长髮披肩,微微散发出淡淡的馨香,穿著淡蓝色衣裳的娇小细緻身子,看似柔弱,个性却十分强悍。虽然不是妖媚艳丽的那一型,倒是清纯脱俗,楚楚动人。 「喂!你怎麼了?叫了你老半天,动也不动,站在那像个木头似的。」玉琳大喊著。 舒易怀回神过来,破例地微笑著说:「我是神经病?三更半夜跑来这吓人?那你呢?三更半夜跑来这爬树?!我看那是疯子的行径!」 「要你管!」玉琳一时语塞,不满地回一句。「我是下午时就来的……」 气有点消的她,忽然发觉到眼前这名男子,是那麼粗獷强壮、孔而有力,她慌张的问:「喂!你到底是谁?来麒曜山庄行刺的刺客吗?本姑娘劝你赶紧回去,听说麒曜山庄三个当家,都是孔而有力、功夫极厉害的,你一定打不过的,早回去的好,免得无辜送命,别像上次那行刺的刺客,那麼自不量力。」 「哦!对了,别打我主意,抓我去当人质。我在麒曜山庄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像舒易芸那样,他们是不会在意我这人被杀的。还有,你离开麒曜山庄后,也别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多不安全呀!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劝你别再做这行了。!」玉琳劈哩叭啦讲了一大堆。 舒易怀对眼前姑娘所说的话,感到好笑极了,但却為她知道前几天有刺客来行刺的人,还抓易芸当人质的事,而觉得疑惑,因為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只是传闻有人来行刺他。 暂且放下这疑惑,舒易怀不自觉地对於这名女子產生了些许好感。她连自己生命安全都成问题了,竟然还劝刺客不要做这行业,还叫对方不用打她主意,抓她当人质?这小女子头脑思想跟平常人不同。 「喂!你到底是谁?」 舒易怀见这名姑娘用如此兇的口气问他,又说麒曜山庄的当家们不会在意像她这样的人,看来她大概来麒曜山庄没多久。 他忍住笑意,正经八百地说:「你放心,我不是来行刺麒曜山庄当家的刺客,我只是……一名僕人。」 「一名僕人?」玉琳瞧著他全身上下瞧了瞧。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的尊贵气势,实在不像一名僕人。「不太像,你负责哪边的工作?」她询问著。 「不一定,有时帮忙整理庄内较小的事物,及维护山庄的安全,有时跟随当家们去打猎……反正很多事做的。你呢?你该不会是新来的侍女吧?」 「就算是吧!随你怎麼说。」玉琳心不在焉地回答,因為她看到一座鞦韆。 她不管舒易怀奇异的眼光,朝鞦韆走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呀?」已坐在鞦韆上盪的正开心的玉琳问著。 舒易怀看著像小孩子般开心盪著鞦韆的她,思索一下,才答道:「小易!你叫我小易便可。」 「小易?叫起来要顺口的,和麒曜山庄的当家名字有个字一样耶!」玉琳边盪著鞦韆边回答。 开心盪高鞦韆的她,不知不觉发出盈盈笑语,差点让舒易怀看傻了。他对自己今夜失常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满,因而皱著眉。 「喂!这座鞦韆可是麒曜山庄的大小姐专用的,你当侍女的,怎麼可以越了这其他人不能乘坐的规定呢?!」 「真扫兴!」玉琳不高兴的停下了鞦韆,但仍坐在上头。「我是新来的,当然不晓得,你别扫兴好不好?我玩的正开心呢!」她嘟著嘴说。 舒易怀只是淡淡蹙眉,并没回答什麼。其实他无意扫她的兴,只是好奇这位侍女,為何会如此大胆,山庄裡的侍女应该不会违反规定的。 「喂!小易呀!你怎麼老是皱著眉,跟麒曜山庄那些当家一样,三不五时就皱紧眉头,怪吓人的,我来了这麼多天,都快被他们传染了。」她抱怨著。 舒易怀忍住想笑的念头,诧异的看著玉琳。「你看过哪些当家的?」 「只差年纪最大、最威严的没看过,听说那大当家的脸部都没表情,像个死人一样冷冰冰的,十足像个『大冰块』的。」 「噢。」舒易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因為事实如此,他是个非常冷酷的人,不过眼前这小女子,也太会形容了吧! 「对了,小易,你干麼三更半夜跑来欣意园吓人呀!你常来这吗?刚刚那还是花园的死角耶!你不会那麼凑巧跑到那吓我吧?!」 伊玉琳离开鞦韆,来到花园的凉亭内坐著。 舒易怀也跟著她来到凉亭,坐在她的对面。 「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你,只是我负责庄内的安全,所以每日都会到处巡视,而经过这裡听到有树叶磨擦声,便直觉地叫了一声。」舒易怀随口胡诌了一下,不过凑巧走到这平时不常来的角落,倒是真的很巧合。 「哦!」玉琳又心不在焉地回答,喃喃自语著:「忘忧亭,嗯……取得真好听!」 舒易怀点点头,赞同著。 「你点个什麼头,又不是你取的。」玉琳曲解了他点头的意思。「听易芸小姐说,麒曜山庄裡头一些阁、院、楼、轩、堂的名字,都是大当家……大少爷取的耶!真不可思议。」 舒易怀暂时不计较她冤枉了他,而兴冲冲地问為什麼。 「我想通常当上庄主的人,一定武功很好,所以大概没读什麼书,顶多只会有关经商的事,哪有人像他那样有閒情逸致為东西取名字,像极了诗人。」玉琳振振有辞的回答。 舒易怀对眼前这小女子怪异的说法,再度轻笑出来。 天啊!今天破例笑了好几次,以前顶多只是冷笑,从没像今天笑得如此快活,这小女子思想与眾不同,以后都来找她解闷好了,永远留她在庄内。他开心地想。 玉琳发表完高论后,望著坐在她对面的舒易怀。这叫小易的长得还挺俊逸的,高挑的身材,一副威严的样子,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英俊又瀟洒。 帅气的脸孔,笑起来不知会让多少姑娘沉醉其中!那漂亮有神又犀利的眸子,不知可让多少姑娘迷死哩! 咦……等等,犀利的双眼?!天啊!她最怕的眼眸! 「你怎麼了?」舒易怀看到玉琳惶恐的表情,担心地问。 「啊--」玉琳尖叫了一声。 「喂……你到底怎麼了?」 「啊--」玉琳不管他的问话,便一脸惊惶跑出忘忧亭,跑出了欣意园,留下一头雾水的易怀。「到底怎麼了?我的长相有那麼吓人吗?不会吧!我还头一次碰到被我长相吓得落荒而跑的姑娘……唉!」 他知道以他的面貌、本身的才能,和他所拥有的财富,少有姑娘不会对他投怀送抱,除了他冰冷的神情,和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才会让那些姑娘只是敢远处爱慕。而方才他并没有摆出这寒冷的表情,反而破例表现出柔和的神情,怎麼她居然吓到?!如果这事让他的弟弟们知晓,他们大概是一脸吃惊的模样吧?! 舒易怀走回青嵐轩,一路不解地想著。 他回到他的房间,宽衣解带时,忽然怔了一下:「啊?忘了问她名字了,下次碰到她再问好了。」他摇摇头,用手轻轻一弹,熄灭摆在桌上的油灯,入床而眠。 夜是那麼地安静,残月高掛在满天星斗边,月光照著麒曜山庄,照进每个角落-- 第四章 坐在政諠楼大厅的舒易扬和舒易翔,诧异地看著正在批阅帐本的舒易怀--他们的大哥。 奇怪,平常冰冷如霜,有冷月之称的大哥,最近怎麼有了笑容,那对琳琳最怕的犀利眼眸中,居然透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太奇怪了! 易扬和易翔心中都这麼想著,他们疑惑地看了看彼此。 「易扬、易翔,你们怎麼了?我有那麼帅吗?让你们看得那麼入神?看出了什麼心得没?」舒易怀从批阅帐本之中,抽空抬起头来,对著他二个弟弟诧异的眼光,打趣的说。 听了这话的易扬和易翔更是惊讶,瞠目结舌,一时傻了眼。 这是他们的大哥吗?易扬在心底暗暗问著自己。 大哥从不会开玩笑,没有幽默别人的情趣,今天居然破例了!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麼事?不然怎麼变得如此? 「大哥……」易扬回过了神,紧张得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轻唤著他。 「什麼事?」舒易怀收起了笑容,恢復往常惯有的冷淡表情。 「你最近是否发生了什麼事?」 舒易翔在旁也点著头,附合他二哥的话,困惑地看著大哥。 舒易怀蹙起他那好看的剑眉,不解的问:「怎麼突然这麼问?」 「没有呀!只是最近我看大哥你和往常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冰冷如霜的脸孔多了笑容,恫恫有神、犀利的眼眸,多了些许的温和,所以我才这麼问的。」 「噢!」舒易怀轻呼了一声,他真的变成易扬所说的那样吗?大概是吧!或许是因為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位姑娘所影响的吧! 想到前几天夜晚遇见的小姑娘,实在有点让人感到好笑。三更半夜去爬树?跌下来还可以讲一堆令人发噱的话?!令她破例地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出笑容。不过那小女子实在美丽极了,清新脱俗、楚楚动人、摄入人心的笑容、银鈐般的笑语、娇婕的身手,宛如顽皮的精灵。 犹记得她跌入自己怀中,长髮飘逸著淡淡的馨香,玲瓏柔软的身子,白裡露红、细腻的肌肤,实在惹人遐思。从来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轻而易举就让他失神,让他如此心猿意马的想尝尝她身上传出来的诱惑。 不过好笑的是,这小女子似乎不晓得他是她口口声声的麒曜山庄大当家。不知那天她為何会忽然跑掉了,他的长相有如此吓人吗?! 舒易怀想了想,不自主嘴角微扬,泛起了笑容。 将他这表情尽收眼底的舒易扬和易翔,瞪大了眼,张大了口,心中更是讶异极了。 「大哥--」易翔轻唤著他的大哥,一脸担忧的神色。 「噢……」易怀回过神,收起笑容,严肃的回答:「易扬、易翔,我没事的。别操心!」 「可是……」易扬欲言又止。 「又有什麼事?」舒易怀扬起了眉。 「没事!」易扬摇了摇头。 「对了,最近我们庄内有收新的侍女吗?」舒易怀低著头,边看著案桌上的帐本,微皱著眉边问他们。 「没有!目前那些侍女们都很尽责,已足够了,所以并没再收新的!」 他沉思了一会,又道:「没事了,这些帐本我来看看就好,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待会我要到城内去看看,中午不回来用膳,你们不必等我了!」 「去城裡看看?大哥要去辨何事?」 「我们经营的钱庄最近他们送来的帐本有点奇怪,所以我去查看是否出了事。」 「那大哥出门小心。我和易翔去找易芸。」 「去吧!」舒易怀应了一声。 於是易扬推推还在处於错愕中的易翔,和他一起离开了政諠楼。 「二哥,大哥最近实在怪异极了!这可是我有印象以来第一次看到大哥那麼温和的笑耶!」易翔迫不及待的说。 「是啊!好,暂时别烦恼啦!我们找易芸和琳琳去。」 「琳琳!琳琳!你在那裡?」易芸的声音,响透了整个蓝烟轩。 「我在这……」由树丛爬出来的玉琳回答著。 易芸望著她由树丛爬出,诧异不已,「琳琳,你在做什麼?坐在树丛裡?」 玉琳拍掉沾在衣服上的叶片,无奈地说:「无聊解闷呀!」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找你,才不会让你这麼无聊。」易芸有点惭疚地说。 「骗你的啦!我在看一些植物,另外我也在想事情,不会无聊的。」 「琳琳,如果你真的很无聊,记得跟我说哦!」 「知道了。」玉琳不介意地说。 「对了,你前几天晚上,有无听到有人尖叫的声音?」 对於她的说词,玉琳傻笑著。「呵呵!抱歉!那尖叫声是我发出的……」 死小易!烂小易!害我做出这丢脸的事!玉琳的心中暗自骂著小易。 讶异於这答案的易芸,十分不解的问著原因。 「没有啦!那天晚上『黑抹抹』的,我被树丛的沙沙声给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易芸恍然大悟,直点著头。 「嘿!」在玉琳和易芸的耳边,忽然蹦出一个声音。 玉琳急速转过头看,「原来是易翔哥呀!吓死我了,别这麼吓人好吗?我来到这裡后不知被吓几次了。」她没好气地说。 她心想真的迟早会有一天,自己会被他们吓死的,也许她得先去让人收收惊比较好。 而舒易翔则一副踢到铁板的无辜表情,「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嘛!」 「哈!易翔,碰到钉子了吧!」有股儒雅、温和的易扬边摇著折扇,边笑著说,「我叫你别乱吓人,免得琳琳不高兴,你就是不信。」 「我哪知道。」易翔委屈的说。 「啊!易扬哥,你也来了呀,最近都没见到你呢!我们到前面的石椅坐吧!」 玉琳指著北方不远之处大树下的石桌椅说著。 「对啊!二哥、三哥,走,我们到那儿歇著聊天。」 舒易芸两手分别拉著她二位哥哥,来到石桌前的椅子坐下。玉琳也不落人后的跟前;四张石椅正好坐满。 坐在玉琳对面的易扬,关心地问:「琳琳,这几天还习惯吧?」 「嗯!很习惯,你们和那些婢女都待我不错,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那就好。」易扬鬆了一口气,喝著ㄚ鬟小秋端来的雪山乌龙。 「那你没碰到我大哥吧?」易芸问著。 「怎麼可能嘛!你大哥也不会来到这麼偏僻的蓝烟轩呀!」玉琳笑道。 「说的也是。」易芸点点头,啜了一小口茶。 「说真的,虽然我曾在梦中见过你们,但也不是记得很清楚,现在也想不起你们大哥的样子了。我很好奇,他而底长得怎样?好心形容一下吧!免得我以后碰到,都还不知道呢!」玉琳兴匆匆地问。 「呃……这样呀!」易扬点著头,轻摇折扇思索著,「我大哥应该综合了我和易翔。有著帅气的脸孔,漂亮有神且犀利的眸子,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是冰冷无情的,脸上充满寒霜,除了偶尔会冷笑外,几乎没有开怀地笑过。身材粗獷、高挑,英俊瀟洒、器宇轩昂……」易扬的话被玉琳打断了。 「噁……等等,别再形容了,我听得快噁心死了。说些比较好认出来的特点好吗?」她装成欲吐的好笑表情。 「二哥,你也讲得太噁心了,琳琳听得快吐出来了,等到琳琳看到大哥后,她自然会了解了啦!」易翔笑著对他二哥说。 「嘿!我是说易扬哥说的,好像在说他自己!真是自夸……」玉琳声明著。 易扬则笑了笑,从容地问答:「哈!不好意思。」 「琳琳,其实我大哥最好认的,他每次都身著一件白色衣衫,瞭解了吗?」易芸总结地说。 「原来如此,早说嘛!不然要装一副欲吐状,很难耶!」玉琳恢復正常表情,没好气的说。「对了,那天我来到麒曜山庄,也就是易芸被刺客抓来当人质那天,怎麼刺客进得来山庄?你们平时守备应该很严的呀?」她把心中的问题说出来。 「那天我们在日浩楼大厅,举辨生辰寿筵,所以守防鬆懈了些。」易扬回答。 「原来如此,咦?生辰寿筵?谁的?」玉琳有趣地打量眼前二名男子及易芸。 「别看了,寿星不在此,他就是你最怕的人,我们的大哥啦!」易翔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大哥的生日?那天是九月二十三日吗?」玉琳瞪大了眼,惊讶的说。 「是啊!又怎麼了?」 「噢!老天啊!」她夸张地叫著,「那天正巧也是我的生日耶!而我报意外地来到这裡,结果也不能回家过和我的家人一起庆祝。」 「哇!我想你和我们大哥真有缘。」 「我避之唯恐不及了,谁要和他有缘!」她嘟著嘴说道:「真是的,没有过我的生日,已够无奈了,少说这话吓我,好不好?」 「吓你?不会吧?!我觉得你和我们大哥很配咧!说不定将来你会成為我们的大嫂呢!」易翔高兴地说,并以手肘撞一下易扬,「二哥,你说对不对?」 易扬苦笑地回答:「或许吧!」唉!他可不想琳琳成為大哥的新嫁娘呀!他在心中苦涩的想著。 「你们大哥的新娘?你们的大嫂?」玉琳由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眼,夸张地叫道:「我才不要哩!我躲他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嘛!你们别乱点鸳鸯谱啊!」 「说不定以后就有可能呀!谁能料到以后的事。」易芸理直气壮的说。因為她实在非常喜欢琳琳,巴不得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麒曜山庄。 谁料得到将来的事?!对呀!他还有机会呢!谁能料得到以后会发生什麼事?!心中暗自喜欢玉琳的易扬,喜上心头,开心的想著。 「以后?拜託!说不定以后我就回到我的世界,不会留在这了。我还想见到我的父母、哥哥、乾妈和好友耶!」玉琳情绪激动地,没经大脑思虑过,就直言直语地说。 「什麼是乾妈?」易翔不明所以地问。 玉琳好笑地说:「就是……你们这边义母的意思吧!」 「哦!」易翔恍然地猛点头。 「你想回去吗?」易芸看著玉琳,眼神黯淡下来。 玉琳望著眼前三个人黯然的神情,她的心中有些不忍,但也没辨法。她无奈的回答:「对啊!我是想回去,毕竟我不属於这年代的人啊!」 「这样呀!」眼前三人有默契地应声。 瞬间这小小的聚会,变得十分沉静,只听到秋蝉唧唧地叫著,及秋风颯颯呼啸而过的声音,每个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受不了这种气氛的玉琳,连忙打破寂静,「哎呀!我回不回得去,还是个大问题哩!你们担心什麼嘛!」 「可是……」易芸欲言又止的。 「可是什麼?没什麼好可是的!」玉琳嘆了一口气,「我真是怕了你们,唉!我答应你们永远留下来,行不行?」 「真的?」易芸、易翔和易扬喜出望外地问。 「对!」玉琳无奈的回答,她没想到她这二十世纪的新新人类,会败给这十二世纪的古早人!唉! 「哇!好棒哦!」易芸忘情地抱住了玉琳,「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唔……易芸……拜託你放手一下……好吗?我快要呼吸困难了啦…」 「啊?……抱歉!」她立即放开了玉琳,差点还打翻石桌上的雪山乌龙。 玉琳及时拿稳桌上差点翻倒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后,坏心地说:「哈!终於吓到你们了,谁叫你们要经常吓我。」 「噢,琳琳,你以后要吓人,别这样吓嘛!」易翔没好气地说,「我们是真的很望你留下来的。」 「没辨法!」玉琳双手向外一摊,耸耸肩说:「谁叫你们常吓我,我当然不能白白让你们吓到呀!嘿!扳回一次了!」 「你呀……真是思想怪异。」易扬放心地用收起的折扇敲她一记头。 「哎哟!会痛耶!」玉琳蹙著眉,双手摀住头顶,哇哇叫著。 「活该,谁叫你要这样捉弄我们!」易芸幸灾乐祸笑著说。 玉琳傻笑著。但她外表虽然笑著,但心中却暗叫烦,因為她真的很想回二十世纪,这裡毕竟不属於她…… 「琳琳--,你又在发呆了!」易芸推了推她,「该去用午膳了。」 「咦?这麼快就午时了呀?!」 「对,走囉!」易翔笑容溢满面地回答。 边走回房裡,玉琳边问著他们:「你们今天不用和你们大哥一起用午膳吗?」 前几日,易芸总是吩咐ㄚ鬟小秋,暗中由厨房端些饭菜到蓝烟轩,让玉琳自个儿用膳,因為易芸他们吃饭时,都和他们大哥在一起,因她的事他们尚未告知他们大哥,所以她都只能自己一人用餐。而今天却破例,所以让玉琳不自得好奇地问。 坐在已摆好四人份菜饭的木桌前,易扬回答:「大哥今早出去辨一些事,不回来用膳了,他叫我们先吃,我们怕你一个人吃饭无聊,就来这裡和你一起享用呀!」 「谢谢!你们对我真好。」玉琳高兴的说。 「说什麼谢字,你太客气了,我们都当你是我们第二个妹妹。」易扬会心地笑笑,真诚的回答。 「对啊!你们就如同我的亲哥哥、好朋友的,我真的很开心呢!」 「嗯!」 「喂!喂!再不开动,饭菜就要冷掉了,这可会变得不美味哦!我肚子好饿,可以开动了吗?」易翔露出一副缠相问道。 玉琳和易芸、易扬被易翔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 「好吧!开动囉!」易扬说完后,他们便动起筷子,用起餐来了。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著,偶尔易扬会夹给易芸,也会夹给玉琳,要她多吃些,身体才更健康,总之整个气氛和乐极了…… 在一边观看的ㄚ鬟小秋、小冬和小春,不禁瞠目结舌,因為这些年来,在麒曜山庄从未有过的情况--主人们开心地一边谈天,边吃著饭的和乐用膳情景,让她们一时看傻了眼。 她们疑惑地看著活泼好动,与平常姑娘家不太相同的玉琳,心裡在充满了许多问号--这位琳琳小姐究竟是何方人物?居然让这许久不曾在麒曜山庄见过的情景发生了! 用过午饭后的寂静午后,庄内安静极了,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舒易扬和易翔也都出门辨事去了,而易芸则又被拉去做女红;只剩下玉琳,自由的一个人四处「趴趴」走。 趴在围墙上的猫,懒洋洋的打个呵欠。枝头鸟儿,忙著筑个结实的巢,好可以过冬。欣意园内,停在树干上的蝉儿,依旧不停地叫著。秋风迎面吹来,凉快极了!这样的午后,这样的心情,真是合她的意呀! 伊玉琳信步在华林广园的欣意园散步,不到三分钟,她又开始觉得无聊了。 唉!麒曜山庄可真大耶!院楼轩厅等一大堆,害她都快要迷路了,也都没离开山庄,不知外面世界如何?她好想去墙外的那片草原看看哦!不知那草原叫什麼名字?一定是个充满诗情划意的名吧?! 「舒家的人也真怪,没事干麼把麒曜山庄建这麼大,害我每次差点迷路,也找不到可以往外面草原的门……唉!」玉琳嘰哩呱啦对自己讲了一堆抱怨的话。 哇!差点忘了,她除了会爬树,还会爬墙呢!呵呵……太棒了,翻墙出去! 有了这念头的玉琳,也不管自己身上麻烦的长裙,就一个劲儿地跑到她前几天夜晚待的大树旁。 「幸好围墙不高,爬得过去。」玉琳望著围墙,高兴得只差没手足舞蹈。 她顺著大树,轻鬆地爬上了墙,為了观察一下地形,索性坐在墙上看著。 她坐在墙上,双脚交叉摆动著,正高兴看墙外远方的草原,忽然-- 「喂!你在做什麼?」 「哎呀!」本来正準备要跳下墙的玉琳,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因四周没有东西可以让她稳住身子,结果直直跌落於欣意园的草地中。 「喂!你还好吧?」声音由她的头顶传来。 玉琳仍旧不闻所动,整个身子以一种好笑的姿势趴在草地上。 「喂!你到底怎麼样?那裡摔疼了?」他的口气变得更柔和,但却夹杂著急的语气。 这傢伙真不识相耶!人家不理他,他还逕自待在这?!难道不知她还有自尊心, 不想让人瞧到自己一副狼狈样吗? 玉琳见声音的主人还不肯走开,只好无趣地爬了起来,心中直骂著害她跌落下来的人。她一边拍拍身上的杂草,一边语气不怎好的回答:「託你的福,没摔疼……」 「那就好,吓我一跳。」 拍好身上的草,玉琳抬起头,「是你……」 「对,是我!」舒易怀為眼前这名姑娘见到他时惊奇的脸,而满心欢喜回答。 「又是你,干麼又来吓我!真是不识相……」 被玉琳责骂一番的他,失去了原本欢喜的心情,无辜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只是问问你坐在墙上做什麼呀!谁知你会摔下来?!」 「那你看到我快跌下来时,不会来接我呀?」 「抢救不及嘛!我又没有学过武功……」天呀!请原谅他又在说谎。 玉琳不疑有他,「好啦!好啦!不跟你扯了。真是的,每次碰到你,就害我从高处跌下来,我看我还是别再碰到你,不然那天摔死,都还不知道。」 她一说完后,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舒易怀急忙的叫住:「喂!你要去哪?」 玉琳停下脚步,没好气地说:「你又要做什麼了?你已经害我不能去墙外的草原耶!别再害我回不去呀!」 「你方才爬墙,是要到碧翠草原?墙外那草原?」 玉琳无奈点个头。 舒易怀则好笑地看著她,「你穿长裙耶!怎麼爬得过去?為何不从大门出去?」 「拜託!」玉琳一脸无奈地说:「我才来这裡十几天,麒曜山庄那麼大,我在裡头就差点迷路,更别说能找到大门出去。」她实在快被眼前这男子打败了。 「呃……」舒易怀思索了一下,「这样好了,我带你去碧翠草原,如何?」 「真的?」玉琳不敢置信地问。 「真的!」舒易怀点了点头。 「太棒了!」她忘情地抱住了易怀,「你真好!」 舒易怀再度相信女人是善变的,瞧!眼前就是个实例。 「呃,我很高兴你这样表示感谢的方法。」他对著怀中的可人儿,打趣地说。 「啊!」玉琳立即放手跳开,脸红地说:「对不起……」 舒易怀善解人意地回答:「没关係,走吧!我带你去。」他一说完,便拉著玉琳的手走。 一碰到她,他就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了,反而像极了以前不被世俗之事所扰的真样子。真奇怪!或许是因為她活泼天真的神情,影响了自己吧!不知让弟妹们看到这样的自己,他们会有怎样的表情?大概是被吓呆的模样吧!舒易怀边走边想著。 奇怪?!被小易牵著手走路,感觉真不一样,以前她还很不喜欢让别人牵手走路哩!那天就是因為没让乾妈牵著手过马路,才会被车一撞撞到宋朝来…… 不管怎样,她现在好喜欢让小易牵著手走路的感觉哦!真奇怪,一股很陌生却温馨的感觉,跃上了心头,不知这现象是好抑是不好呢?!玉琳跟著易怀走著,脑袋瓜裡还不停地思考著事情。 走了好一会儿,玉琳终於忍不住地问:「小易,你到底要带我们哪?不是说好去碧翠草原的吗?」她斜著头轻声问著的动作,天真又可爱的表情,撒娇似的模样,真像个小孩子。 舒易怀微笑看著她这样动人的动作。 「到底要去哪嘛?!」玉琳嘟著嘴。 「哪!」舒易怀终於停下脚步,对著距离不远的小屋子,努了努下巴。 「哇!是马匹耶!我第一次这麼近看呢!」玉琳兴奋地丢下易怀,逕自蹦蹦跳跳跑到屋前观看。「哇!好一匹骏马!」 「嗯!」舒易怀也跟上前,对玉琳讚美之词,也认同地应了一声。 就在他们专心欣赏著马匹时,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老人,向屋子走来,对著舒易怀恭敬的行礼,「大少爷……」 专心看著小屋子裡的马儿的玉琳,一听到有人叫著『大少爷』这三个字,立刻转过头来,脸色有点惶恐的问:「大少爷?小易,大少爷在哪?」 「就是……」身穿灰色衣衫的老人欲回答玉琳,却被舒易怀打断了后面的话。 「放心,大少爷不在这裡。」舒易怀知道玉琳似乎很害怕『他』,所以一边回答她,让她安心,一边眨眼暗示那位老人别出声。「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管理麒曜山庄大大小小事务的陈伯。」 「陈伯伯你好!」玉琳向老人行礼。 「别拘束这些礼节,以后叫我陈伯即可。不知姑娘芳名是……」 「陈伯,你叫我琳琳就好了,可别再加上什麼姑娘的烦人称谓,那多不亲切啊!」玉琳开朗的回答。 舒易怀看著陈伯笑著点头后,他向玉琳微笑著说:「对了,你待在这一下,我和陈伯有事谈。」 「是,是,是!讲快一点!别忘了你答应要带我去碧翠草原哦!」 「嗯。」易怀看了玉琳俏皮的回答,他笑著应声。之后便和陈伯走到离小屋远一点的地方。 「大少爷,这怎麼回事?那位琳琳姑娘為何叫你小易呢?难道她不知道你就是大少爷吗?」陈伯和舒易怀一走离小屋子后,便疑惑地问著。 「陈伯,她根本不晓得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大少爷,我和她说我是这裡的僕人,要她叫我小易……」 「琳琳姑娘怎麼不知道你就是大少爷?」 「她和我说,她是新来的侍女……」 「新来的侍女?」陈伯很惊讶,「最近庄裡并没再新收僕人了啊!」 「这我也觉得很疑惑,改天我得去问一下易芸,说不定是易芸搞得鬼。」 「有可能,易芸小姐一向古灵精怪。」 舒易怀心有灵犀地点头赞成。「好了,我带琳儿骑马去碧翠草原。」 「大少爷请多注意安全。」陈伯叮嚀著。 「我知道。」他笑道,「我先回到马厩那儿!」易怀说完,便微笑离开,留下十分惊讶的陈伯。 这是别人称『冷月』,冷冰可以的大少爷吗?那难得一见的笑容,是因為琳琳姑娘的关係吗?陈伯一边走一边问著自己。 前年,因為失去了工作又失去妻子,整个人孤苦无依时,正巧遇上了舒易怀。舒易怀知道他的情况后,便要求他来麒曜山庄帮忙。 舒氏一家都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而陈伯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著。所以陈伯对易怀的改变,十分开心哩!而对琳琳姑娘,更是打从心底就喜欢,十足把握她能成為舒家的少奶奶。陈老伯喜孜孜的想著。 舒易怀回到马厩前,便看玉琳正温和地抚摸著他的爱马--晨星,她的眼神透露出深爱之意。 他脚步轻移地往玉琳走去。「喜欢这匹马吗?」他在玉琳耳边轻问著。 「哇!」玉琳转过身一见是他,便大声抱怨:「吓死人啦!小易,拜託你以后别这样吓我好吗?」 「我没有要吓你啊!我只是问你问题,谁知你胆子那麼小,这样就吓著了。」易怀嘆了一口气。 看小易无辜的表情,和听到那样的说词,就算有气,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玉琳没好气地想著。 「好啦!别气!」易怀温柔地说,「这匹马叫晨星,是大少爷最喜爱的。」 「真的呀?!难怪这匹马与其他的不同。好想骑上去看看哦!」玉琳祈盼地望著『晨星』。 「可以啊!我和陈伯说过了。」 「真的?!」她张大了眼,惊奇地叫著。 「真的!」易怀鏗鏘有力地回答。「可是你会骑马吗?」 玉琳垮下了脸,失望的摇摇头。 他看她不开心的表情,心疼得很,便安慰她说:「别这样不开心,我会骑马,待会儿你坐在我前方,我们骑马去碧翠草原。」语毕,他更拉出了『晨星』。 「这样不好吧?!到时被麒曜山庄的大少爷发现了,会很惨的耶!我们走路到碧翠草原就好,不须骑马……」玉琳惶恐地说。 站在骏马旁的舒易怀对她说:「走路去碧翠草原?!拜託……那很累人的!我们骑马去不会被发现的,就算发现,你就说是我唆使的,这样你就不会被连累了。」 「怎麼可以这样!」玉琳大惊小怪,夸张地叫著,「小易,我怎可以叫你一个担当,朋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我这朋友是做假的吗?!」 易怀听了她说的话,高兴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很高兴你这麼為我,听你这样说,我们是朋友囉?」 「对啊!本来就是了嘛!」玉琳理所当然的回答。 已经骑坐在马上的舒易怀,对站在地上的她说:「这就行了!上来吧!我拉你上来。」语毕,他向玉琳伸出了手。 「你叫我穿著长裙骑马?!有没有搞错?!」玉琳看著自己身上淡蓝色的衣裳,诧异的问。 「对啊!方才你还穿长裙爬墙,前几天也是穿长裙爬树,怎麼现在骑马就不行了?!」易怀揶揄著她。 见她这般犹豫不决、尷尬不已,他心中有些不忍,他收起了笑脸,正经的说:「没关係,你侧著坐,我的技术很好的!」 「真的?!」玉琳怀疑看著骑在骏马上的舒易怀。 「真的,我不会骗你。」他肯定的说。 「不一定哦!说不定你现在就在骗我了……」玉琳嘴裡嘀咕著,不过手还是伸了出去,让他拉上马。 「走囉!」舒易怀对著骏马吆喝一声,便由后门骑了出山庄,朝向碧翠草原奔驰而去。 第五章 「到了!我扶你下来!」原本坐在马背上的舒易怀,瀟洒地下马后,双手扶住玉琳,顺利让她下马。 「谢谢你,小易。」玉琳因為小易温柔体贴的行為和那种亲暱感,不免脸红著。 「不用客气。」易怀礼貌地回答。「对了,我对不晓得你的名字,能否告诉我呢?」他虽然已知她的名字,但他希望她能亲口告诉自己。 「哇!」玉琳看到一大片的草原,并没回答舒易怀的问题,开心地在草原上尽情奔跑,嘴裡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会儿之后,玉琳才跑来坐在草原上的舒易怀面前。 「小易,我记得你刚刚好像问我的名字呀?」跑累的玉琳,一古脑儿的坐在草地上。 舒易怀皱著眉,「你刚跑得那麼喘,忽然坐下来,对身体不好。」他拉起玉琳说道。「是的,你叫我的名字叫那麼顺口,而我每次却『喂喂』的叫你,有失礼节。」他也跟著她起身。 「对哦!没辨法,你的名字太好叫了嘛!而且你也没问我名字,所以我也没讲啦!」 「如果我都不问,你是否都不告诉我了?」舒易怀為玉琳不重视他的行為,感到有点不悦。 「不一定呀!我们才见几次面而已,又不是很熟,所以我也没想那麼多嘛!」玉琳扮扮鬼脸,笑著回答。 「噢……也对!我们才见二次面,每次见面都含有火爆的成分在。」易怀鬆了一口气。 奇怪?!為何自己那麼在乎她重不重视自己?告不告诉自己她的名字呢?為何心底昇起了一个很陌生的感觉? 舒易怀摇著头,想挥去心中的困惑。「你又把话题扯远了,你的名字……」 「我刚才不是和陈伯说过了,你没听到吗?」 他摇了摇头。 「噢!」玉琳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你叫我琳琳就行了。」 「嗯,琳琳……」易怀见玉琳没有那麼喘后,让她和他自己一同坐在草地上,等坐下后,他忽然想到某事,又问道:「对了,前几天我们第一次碰面,你為何忽然跑走,像吓到似的?」 「嘿嘿!」玉琳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天失礼的行為,真的很抱歉,我那时……是被你的眼眸吓到的……」 「我的眼眸?」他诧异地看著她,他只遇过被他身上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吓走的人,倒没碰上玉琳所说的情况。 「对啊!我不喜欢看著别人的眼,尤其是那种彷彿可以看穿别人心思的眸子,我最怕了。」 「那你今天怎麼不怕了?」 「只要你别一直对我看就好啦!」玉琳不在意回答,「而且我想你也没大当家……呃,大少爷那种犀利吓人的眼呀!你的眼眸中,含有一种……温柔,所以囉!我觉得你很好相处,就比较不怕啦!」 好险!刚刚差点说溜了嘴,幸好她赶快换个称谓,哪有女僕叫自己主人称大当家的嘛!玉琳暗自在心底為自己庆幸。 「你见过大少爷吗?」易怀询问著。 「是没亲眼过!不过却在梦中看过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还有易芸小姐,我都梦过,这梦还足足打扰了我二十几天耶!真怪异……」 「作梦梦到?」他好奇地问:「你何时梦到的?」 「就是我来麒曜山庄前呀!当时看到二少爷、三少爷和易芸小姐时,还让我吓一跳哩!不过也很奇怪的是,来到这,居然就没有梦到了。」 「真的?!的确很奇怪……」易怀停了一下,又说:「琳儿,你真的是新来的侍女吗?你的样子不太像,而且我怎麼不晓得庄内又新进女僕?」 噢,惨了!原本就不是侍女,更不是这朝代的人,哪知道当侍女是要如何嘛!怎麼辨?该怎回答哩?如果她说自己是易芸的朋友,小易对她的态度一定会改变,她可不希望有这种结果!怎麼辨?……啊哈!想到了,转移话题。 「咦?小易,你刚才叫我什麼?」 「琳儿!我觉得这名字比较适合你,所以我就这样称呼,怎麼?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以前都没有人这麼叫我,你算是第二个哦!」玉琳很高兴她转移话题转对了。 「那第一个是谁?」舒易怀吃醋的问。 「干麼?你的口气好像在吃醋耶!打翻醋罈子了啦?酸死人喔!」玉琳揶揄著说。「那第一个人是易芸小姐,不过后来又改口叫我琳琳了,现在全世界只有你这麼叫我,可以了吧?!满意了没?!」 舒易怀听完,顿时涨红了脸。 「哇!躺在草原上真舒服!」玉琳头枕著双手,大方地躺在草原上,望著秋季的蓝天白云。 「你和平常的姑娘真不一样,思想怪异,行為动作也很大方。」舒易怀有感而发地说。 「难道你叫我去遵守那些什麼三从四德、迂腐的观念啊!」玉琳不满的说。 「没有,我倒觉得这样的你很特别。」不然我也不会被你所吸引,舒易怀在心中补上一句。 「这还差不多!哇!躺在这裡真舒服,广大的蓝天、宽阔的草原,心情也跟著开阔哩!」 舒易怀也跟著玉琳躺在草原上。「你也喜欢这儿的风景?告诉你,我也很喜欢这,尤其心情不佳时,我就会来这儿!」 「小易,看来我们挺有默契的……」玉琳嘆了一口气,「幸好大少爷今天出去辨事,不然我们哪可能这麼顺利到碧翠草原呀!」 「你怎知大少爷出去?」玉琳又给他一个惊异,因為他出去辨事,除了易扬和易翔外,其他人并不晓得。 「是二少爷告诉我的。」 「二少爷……他对你很好吗?」 「当然好囉!幸好他们肯收留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去那?」 「為何?你有什麼困难吗?」 「唉!别提伤心事了,说不定以后我会告诉你。」玉琳起身,拍拍身子,兴致勃勃的提议:「小易,别光躺在那儿,我们来玩捉迷藏,我跑你来追,游戏开始!」 玉琳一说完,奸诈地跋腿就跑。而舒易怀则起身坐著,看著跑步的她,摇著头。 哎!这小女子真是的,殊不知她最怕的大少爷就是他,且也不知他会轻功,要追到她,可是轻而一举! 「小易,我已经跑很远囉!还不来追……」玉琳站在远处,对著易怀喊著。 「哦!」舒易怀无奈地站了起来,『追』著玉琳。不过说追倒不像,反而是用『走』的。 玉琳被追得哈哈大笑,开心极了。而舒易怀也被她这青春活泼的气息感染,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在他假装快要追上时,「啊--」玉琳突然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舒易怀脸色惶恐地急忙跑上前,「琳儿,琳儿,你没事吧?」他著急的问。 玉琳倏然站了起来,丢下一句:「哈!你被我骗了。」便又跑了起来。 这小女子花样百出哦!真服了她。易怀无奈摇著头后,大喊:「琳儿,你别跑,居然骗我,看我不抓来打打,是不行喔!」 就在易怀正要动身追逐过去时,「啊--」玉琳又惨叫了一声。 「琳儿,你别装了,知道你跑不过我,就别耍这花招,我不会再上当了。我不追你,你自己起来吧!」站在远处,对玉琳跌倒的方向说。 「琳儿,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又再动脑筋耍我了。」 又是一阵寂静。 「琳儿--」易怀吼了起来。 「小易,我的脚,还有头……好痛哦……」游丝般的声音来,耳尖的易怀听到,连忙紧张地跑去。 「天啊!琳儿,你还好吧?」他看著玉琳跌进一个大洞,脸色也有点苍白,他不禁担心地问。 「不好……我头又痛,脚也不小心扭到了……」 「你等一下,我下去抱你上来。」易怀急忙跳下洞裡,抱起忍痛而皱著眉的玉琳。 「头……头好痛……」玉琳话一说完,便昏了过去。 易怀紧张地摇摇怀中的她,「琳儿!琳儿!你醒一醒,你别吓我!」 就在易怀摇著玉琳的同时,她身上戴著的青玉,又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 易怀被刺眼的光,照的一时睁不开眼。好一会儿,张开了眼后,玉珮发出的光也变弱很多。 看到玉琳昏过去的易怀,并没在意刚刚奇异的现象,连忙便了轻功,跳出洞外,急忙骑上马儿回麒曜山庄。 「小夏,快去莫愁楼叫薛致瑞来青嵐轩!」易怀抱著玉琳,在回他所住的地方的路上看到ㄚ鬟小夏,便急忙吩咐著。 「是的,大少爷!」小夏看著脸色惶恐的舒易怀,应了一声后,随即奔向莫愁楼去。 青嵐轩是舒易怀所住的宅院。整个轩裡种满繁林和矮样树丛,看起来都是青色一片。轩内的意文斋,是舒易怀的私人书房。 易怀走进屋裡,便往内房快速进入。他轻轻地将放玉琳在他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后,便坐在床边,望著失去血色、脸色苍白的玉琳,一边担心她,一边自责自己没有注意到安全问题。 良久,薛致瑞从容不迫随著ㄚ鬟小夏,来到舒易怀的房内,他看到平日都是面无表情的舒易怀,这会儿焦虑不安的神情,便开口询问:「舒兄叫在下来,有何紧急的事情吗?」 「你快帮我看看她现在的情况……」 「好的!」薛致瑞看到舒易怀失去平日的镇静,知道这床上的姑娘对他一定很重要,二话不说的向前替她把脉。 半晌,薛致瑞轻放下玉琳的手,鬆了口气说:「伊姑娘她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舒兄不用太过於紧张。」 「只是昏过去?她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怎麼会昏迷?」易怀仍不放心地问。 「上次她受到很大的撞击,可能撞到头部,有些后遗症。只要头再受到巨烈摇动或撞击,就会晕过去;前些日子都有让她服用药的。」薛致瑞理所当然的回答。 「上次?」易怀恢復了平日的冷静问著,但眼中不免透露出担心的神情。 「大概是舒兄生辰寿筵那天吧!易芸小姐曾叫在下来看伊姑娘。那时她身受重伤,又昏迷不醒,三天后才醒来。」 「那她现在如何?」 「待会我差人去熬药来给她服用就行了。哦!她的脚也扭伤了,稍微处理一下即可,不过……」 「她的脚伤,我待会会帮她弄好,这你不用操心。至於你刚说的不过,是何事?」 「不过我不清楚她何时醒来,这次大概比较严重,我想……昏迷个一、二天是免不了的。」 「嗯,我会照顾她的。」易怀答道。 「咦?舒兄要她伊姑娘待在你房裡?那舒兄不休息吗?在下记得伊姑娘都是在蓝烟轩的。」 「蓝烟轩?那偏僻的客房?」易怀蹙起了眉,诧异的问。 「是啊!前几天在下都会到蓝烟轩帮她查看伤势如何,易芸小姐要她留在那的。」 「噢。」易怀听了薛致瑞的解释,有些领悟。「好吧!我会抱她到蓝烟轩休息的,你千万别告知易芸说我见过她。真不知易芸怎麼没告诉我这事?」 「好的,那在下先行告退!」 「嗯。」舒易怀以复杂的心情看著躺在床上昏不醒的玉琳。 易芸这ㄚ头怎没告诉他,她把琳儿留在蓝烟轩之事?琳儿说她算是侍女,為何待在客房?舒易怀满是疑惑地想著。 在位於麒曜山庄最偏僻地方的蓝烟轩,ㄚ鬟小秋正惊讶地看著抱著昏迷不醒中的琳琳姑娘的大少爷,并诧异地问著:「大少爷,琳琳小姐怎麼了?」 「她因头痛而昏过去。」易怀抱著玉琳进了内房,冷冷的回答。 小秋只顾著她的主子安危,一时忘了大少爷是那种令人生惧的人,直说:「怎麼跟上次一样?有请薛公子看过了吗?」 「嗯。」将玉琳放在在床上后,易怀转过身来看著小秋,冷淡地审问:「琳儿来了这麼多天,為何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一听到大少爷以冷淡的语气质问,小秋不免紧张地倒抽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回答:「回少爷的话……是易芸小姐……叫我们……别告诉你的。」她吞了吞难嚥下去的口水。 「為什麼?」 「易芸小姐说……琳琳小姐很……怕你,所以要我们……」 听了小秋的说词,舒易怀的眼眸裡,闪过了一阵失望、悲伤,但速度太快了,让人不易发觉。 「我知道琳儿在这的事,你就别让任何人知道,晓得了吗?」易怀扬起了剑眉,平淡地说道。 「是的,少爷!」 「那好,你就好好照顾琳儿,我出去办些事,晚一点再来看她。」 「是的!」小秋应了一声。 「还有,先替琳儿服药。」易怀走出房门的同时,吩咐著。 「是的,奴婢晓得,少爷慢走……」 「琳琳--」 在安静的麒曜山庄内,一个奔飞的倩影跑进蓝烟轩,而倩影的主人嘴裡不时喊著,语气夹杂了担忧和不安。 「小姐,等等我们呀!」舒易芸的贴身ㄚ鬟小春,和通报她的小冬,气喘吁吁地跟著。 砰的一声,房门被焦虑不安的易芸,粗鲁地打开了。 「小姐……」小秋见易芸衝了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小秋,琳琳怎麼了?有没有请薛大哥看看?情况如何?」易芸看到脸色苍白的玉琳躺在床上,快速地询问小秋。 「回小姐的话,琳琳小姐由一位僕人发现在欣意园昏倒的,可能是不小心跌倒的。我们已经请薛公子来看过了,薛公子说琳琳小姐没什麼大碍,不过这次比较严重,可能会昏迷很久……」小秋照著舒易怀事先要她如何叙述整个事件经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易芸。 「怎麼会这样?」易芸脸色些许苍白,坐在床边望著躺在床上的玉琳。 「小姐,请不要担心,以薛公子的医术,一定能让琳琳小姐早点好起来,早日醒来的。」小春、小冬异口同声的说。 「但愿如此……」易芸顰起了双眉,呢喃地说。 「小姐,我们要通知二少爷和三少爷吗?」小秋问道。 「我会跟他们说的,这几天由我来照顾琳琳。」 「小姐这怎行?小姐可是金枝玉叶,不能熬夜啊!」小春大惊小怪地叫著。 易芸白了小春一眼,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小秋见著了,连忙说道:「小姐,不如这样,由我和小冬来照顾就好!」 「这……」易芸犹豫著。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琳琳小姐的,如果小姐仍不心,可请小夏来帮忙的。」 「好吧!」她见小秋这麼体谅她,她也不好意思再反对,便妥协地说:「晚上就由你们轮流照顾,白昼则我来就好。」 「是的,小姐!」小秋和小冬行个礼回应。 「小姐……」房门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小姐,大少爷叫我来请你到逸竹楼用晚膳。」小夏说道。 「噢……好,小秋、小冬你们好好照顾琳琳。」易芸起身担心地看了一下玉琳,吩咐著,「小夏,你有空就来帮忙,晓得吗?」 「奴婢晓得了,小姐!」 「嗯,那我先去用膳,晚一点再来。小春,我们走吧!」语毕,易芸和她的贴身ㄚ鬟小春,离开了蓝烟轩,剩下小秋、小冬和小夏照顾著玉琳。 她们看到易芸担忧的样子,心底更是祈望她们的主子--玉琳,能早日醒来。 逸竹楼裡,正是麒曜山庄当家们用晚膳的时间。 坐在餐桌前的四个人--易怀、易扬、易翔和易芸,各自安静默默的用膳。沉闷的气氛,实在令一旁服侍的侍女、僕人们喘不过气来。 用膳中,首先发出声音的是易怀,他询问著他的妹妹:「易芸,今天怎麼一脸沉重样?有什麼事吗?方才怎会如此晚才来呢?」 「没事…」易芸心不在焉地回答。 没事?这分明有事!易芸应晓得琳儿昏迷的事,看她满脸忧愁、心不在焉的,可见琳儿这一事,让她很重视。真不知她在搞什麼,连一点有关琳儿的事,也没向我提过。易怀在心底埋怨著。 易扬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连忙出声打散沉闷。「易芸,你不舒服吗?怎…」 「没事!大哥,二哥你们别担心…」 「唉哟!真受不了你们耶!今天大家好像各有心事,都不出声,我都快被闷死了…」易翔又直言直语了。 易扬对他的弟弟瞪了一眼后,又转移注意力到易芸。 易芸怎麼忧忧寡欢的?平常是不会如此啊!难道是琳琳出了事?待会一定得问个清楚。 下定决心后,易扬又看向他的大哥。 大哥前几的还眉开眼笑,心情极佳,怎今晚又变回以前冰冷的样子,难道是今天外出询查结果影响的? 唉哟…真搞不懂!他想到最后,也学易翔抱怨起来。 用完膳后,易扬和易翔立刻拉住易芸,来到欣意园。 三人一到忘忧亭坐好,易扬立刻问道:「易芸,今晚你一脸忧愁样,是不是有什麼事?」 「对啊!有何事?关於琳琳的?」易翔也附和著问。 「是啊!是有关琳琳…」易芸幽幽地说,「琳琳今天昏倒在欣意园,被一位僕人发现…」 「那现在琳琳如何?」易扬打断她的话,著急的问。 「没事了!只是现在处於昏迷不醒的状态,薛大哥说这次可能会昏迷很久…」 「啊…」原来因情绪激动而站起来的易扬,跌坐回椅子上。 而易翔则诧异地瞪大了眼。「琳琳现在是否在蓝烟轩?我们去看她!」 「明天吧!现在很晚了!且二哥不是要找大哥?」 「易芸你怎知我在用膳时的决定?」易扬讶异的问。 「由眼神就看的出来啊!」 「不会吧!二哥的心思应该不会透露在眼上啊!」易翔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他二哥。 「嘿嘿…骗你们的啦!」易芸俏皮地吐吐舌头,「你们又不是没感觉到用晚膳那沉闷的气氛,而且前几日大哥嘴角上偶尔露出一些笑意,也不那麼严肃冰冷,今晚又恢復旧观,这就觉得大哥一定有事,当然二哥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啦!」 「还是易芸瞭解二哥…」易扬称讚地说。 「废话…」易芸没好气地回答:「不然我这妹妹是白当的啊!」 易芸的表情,惹得易扬和易翔轻笑出来,缓和刚才紧张严肃的气氛。 易翔收起了笑意,说:「好吧!既然二哥要去找大哥,那我们明早再去探望琳琳…」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易芸,你有叫小秋和小冬好好照顾琳琳吗?」 「有,有!…」 「哦!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大哥…」易扬从易芸那得知他想要的问题答案后,放心地走向政諠楼。 望著易扬离开的易翔,问著易芸:「易芸,琳琳的事,大哥还不晓得吧?!」 「对啊!我打算等琳琳醒来再说。」 「哦!对了,易芸,我觉得二哥好像喜欢上琳琳耶!你知道吗?」 「看得出来,不知琳琳知不知道二哥的用心…」易芸坐忘忧亭内,望著掛在暗淡苍芎的残月,平静地回答。 「是啊!不知二哥和琳琳的结局,是好亦是坏呢?」易翔也随著她的目光,看向深紫色的天际。 「天晓得!」易芸丢下一句令人思虑的话。 易扬急忙地走到政諠楼,在平日翻帐册的书房裡,发现了正在沉思的易怀,他轻步移至另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他轻唤著:「大哥…」 「啊…」易怀由思绪中,回过神来。「易扬,你来找我有什麼事吗?」 「今天大哥在用膳时,心情似乎很不好,是发生了什麼事,让大哥烦心?」易扬关心地问。 「没什麼事…,只是今天我去城裡查验钱庄的帐本,无意间听见了负责钱庄的人,与曹家庄私勾结。」 「天啊!那曹家庄未免也太可恶了,害了爹娘还不够多呀!」易扬气愤地说。 「我已想到辨法结决曹家人,目前我还不想打草惊蛇,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一併结决掉他们…」易怀说著说著,眼裡露出一丝丝恨意。 「嗯!」易扬点头赞成著。「大哥,半天的奔波一定很累,请早点休息!」 「我再核对一下帐本,看完我会回去休息的,易扬,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会的!那我先回房去!」 「嗯…」易怀带了些许忧鬱应声。他见易扬离开后,思绪又飞到占他心房的玉琳身上。 在秋去冬来的时分,寒意渐渐浓了起来。 蓝烟轩的四周,泛起了一丝一缕的轻雾,在幽幽暗暗夜裡,凭添了些许神祕。 在佈满泛黄残叶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道人影,直往屋裡走进。 「大少爷!」ㄚ鬟小秋和小冬在照顾玉琳之际,见著了易怀,连忙起身行礼。 「琳儿还没醒来?」 「是的,奴婢已替琳琳小姐服药了。」小回答著。 「我想易芸应该来看过琳儿了吧?」易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边看著躺在床上的玉琳,一边问著。 「是的,少爷!易芸小姐来过,奴婢已把少爷要奴婢所说的话,全告诉易芸小姐了!」 「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由我来照顾琳儿。」他转身看著小秋和小冬,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小秋和小冬异口同声地说。 「為何?」易怀突然变得严肃。 小秋和小冬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奴婢不应该…我们只是担心…」 「没什麼好担心的!」易怀打断她们的话。 「噢…好的,那奴婢告退了!」她们识相地离开。 易怀坐在床边深邃的黑眸,专心注视著玉琳,他的剑眉深琐著,彷彿积满了许多忧愁。 躺在床上的玉琳,虽然脸色苍白,没有健康人一般的红润,但仍不减她动人美丽的风釆,反而更惹人怜爱。 紧闭的眼眸,睫毛长得像把小扇子。一头乌黑及腰的长髮,像瀑布似的渲洩下来,几缕秀髮静倘在她的胸前。唇瓣幽柔,令人想浅尝她的甜美… 微弱的呼吸,若不仔细看,还真不晓得,她只是睡著。迷人的模样,像极「睡美人」,不知何时,她的王子能够唤醒她… 玉琳虽然没有那娇艳,却可称得上标準的东方美人。 易怀静静的看著,好似深怕她忽然消失,只想把她的容顏深深记入脑海中。 他失神地看著她,细心发现她的脸蛋上,眉与眉之间,陇聚了一座座小山,似乎在忍著痛。 他伸出了手,抚平著她皱起的小山,彷彿想抚平掉她的疼痛。 「琳儿…」易怀嘶哑的声音轻唤,「琳儿,醒来好吗?醒过来看看我,和我谈夹说地开心在起好吗?…你好神祕,我想多瞭解你一些,别一直睡著,好吗?琳儿…你听见我对你的呼唤了没?琳儿…」他唤著玉琳,语气夹杂了几许悲伤。 昏迷中的玉琳,觉得四周传来了一声声悦耳的音乐,和一股令人感到很温馨的感觉,彷彿整个人被包围在其中。 她意识略為模糊,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的蓝光,让她睁不开眼。 好一会,彷彿像似睡了一世纪长的时间,玉琳才渐渐恢復清淅的意识,眼缓缓睁开,看看四周。 原本以為她自己睁开眼后,仍然看到的是在宋朝的情景,没想到她居然看到她二十世纪自个的家。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会回来二十世纪的玉琳,但在归心似箭、热切的心思下,她暂且放下困惑,急忙往大厅走去,想找寻她熟悉的亲人。 「爸、妈咪、老哥!我回来了!」她忘情地喊叫,却没注意她的身体正穿越还没开啟的玻璃门。 「爸、妈咪!还有老哥!乾妈也在呀!」玉琳开心地在客厅裡看到她的亲人。 但她的亲人们个个都很严肃地坐在沙泼上。 「奇怪!爸和妈咪怎麼都那麼严肃?乾妈眼睛怎麼红红的,哭过吗?」她不解地自言自语。 她来她母亲的身旁,想撒娇似的依偎在母亲怀抱中,但却扑个空,玉琳错愕地看著自己的手。 「怎麼会如此?為何我摸不著妈咪?!」她再度尝试用手在她母亲眼前挥了挥。 「為什麼大家看不到我?…」玉琳眼眶裡凝聚了许多泪水,滴滴落下,眼前一片模糊,「為什麼…」 这时,陈子莘开口说话:「茜如,你说琳琳会这样让蓝色光团带走,是因為玉珮的关係?為什麼?」她的话引起了正在哭泣的玉琳注意。 对了,她忆起那天她出车祸时,她身上所戴的玉珮曾发出很强的蓝色光茫!或许她穿时空,是拜它所赐的吧?!玉琳忽然想了起来那天的事。 「子莘,你送给琳琳的玉珮,是不是一个直径大约二公分左右的半圆形,一面浮刻隻凤,一面浮刻『如意』二字,而『如意』字下,还刻著『琳儿』两个小字?」茜如不答反问。 「对,就是那块!」 「其实琳琳并不是我所亲生的女儿!」茜如苦涩的说。 「什麼?」陈子莘和伊志豪惊讶地大叫,连坐在旁聆听的玉琳,也十分愕然。 「妈,这是真的吗?琳琳不是我的亲妹妹?你们不会搞错吧?」志豪根本不相信的再次确认,虽然他以前常和玉琳斗嘴,但毕竟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难免有份亲情在。 「其实你妈早就不能生孕了,在生了你之后!」伊志豪的父亲--伊宇翔回答著,「本来我不想让你妈晓得,怕她伤心,但最还是瞒不过。 你妈一直想要个女儿,但因不能生孕,所以心情总是很忧愁,我為了让她能开心点,便带著妈和七岁大的,到大陆旅游。」 唐茜如接著诉说:「在旅游中,某一天我和你爸在黄昏时刻到旅馆外聊步时,天空忽然又是打雷闪电的,之后就看到一个发光的不明物从天空掉进河裡,待我们看清楚后,才发现是一个差不多两岁大的小女孩,当时你爸就赶快跳水救起她,那小女孩正是琳琳… 当时琳琳衣著很奇特,但因我大学时,曾修过歷史,所以认得出是宋朝时期的服装。而琳琳身上就佩戴了那块刻有『琳儿』两字的玉,所以我们才命她為『玉琳』。」 「那当时的我,对这件事為何没印象?」伊志豪提出疑惑。 「那时你在旅馆睡觉并没跟来,加上你本身就很希望有个妹妹,在我们带琳琳回来时,你以為我们出去给你带妹妹回来,所以很高兴,也没询问任何事,久而久之,你一直认為琳琳是你的妹妹了!」 「哈!原来我小时候这麼好骗呀!」志豪靦腆的说。 「可是,这次琳琳让蓝色光团带走,又干玉珮何事?」陈子莘问道。 「后来回来台湾不久,有天我带琳琳到街上逛,街上遇到一位算命师,他辟头就说琳琳的来歷与眾不同,我一时好奇,便让他算算。 他说琳琳来自古代宋朝,因為当时战乱,所以不小心掉入时空隧道。他又说琳琳会在二十岁以后会回去属於她的时代,但主要关键在於她原本身上戴的玉珮--凤玉。 本来我也很担心老天爷会把琳琳送回去,后来想到她原本那块玉,在大陆旅游时,早已莫名奇妙地不见了,所以我并没太在意算命师所说的话,可是…没想到二十年后,那块玉就这样出现了,还让琳琳消失在这时空…」唐茜如说到最后,终於忍不住哭了起来。 「啊!那块玉……早知我就别给琳琳了,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子莘十分懊悔的说。 「子莘这不是你的错,我想,就算你没把玉给琳琳,她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的,我现在只是很想知道琳琳身处何方?在那过得好不好而已。」茜如哽咽的说,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 伊宇翔温柔地拥住妻子,安慰地说:「茜如,别伤心了,要是琳琳知道你这样,一定很心疼的……」 玉琳听到这裡,心早已伤透了,她万万也没想到她居然不是妈咪亲生的女儿,且还是一个时空的过客?!她心中不知该高兴她回原本属於她的宋朝,还是该悲伤她不是二十世纪的人……她实在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不知所措的掩而哭了。 伊志豪对於这事仍有点疑惑,他有点不能接受从小和他吵到大的玉琳,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事实总是事实,除了接受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他心情沉重地皱著眉,看向母亲,忽然他大叫著:「琳琳?妈,我看见琳琳了!」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除了他外,玉琳本身也很诧异。怎麼她老哥会看见她?! 「志豪,你别胡扯了,琳琳是不可能回来的!」伊宇翔责骂著。 「是真的,我真的看到,琳琳就坐在妈的身旁!」志豪气急败坏的说,「她还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古代服装……」 「志豪--」 「是真的!」他气得直跺著脚。 玉琳很欣慰的向他挥了挥手,至少她知道在二十世纪中,还有个人看得到只有灵魂的她。 看著那平日常和她吵架的哥哥,一副气急败坏、气得跺起脚来的模样,要不是时间、场合和心情的不对,她还真想笑出来呢! 不过她也很纳闷為何他看得到自己,其他的人却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呢?! 「琳琳,你看你啦!干麼不出现给爸妈看嘛!」志豪著玉琳大声抱怨著。 奇怪咧!能出现给谁看的事,要是我能决定就好了。玉琳瞪了志豪一眼,正当她试著要开口和他说话时,她身上戴的那块玉,忽然又散发出强烈光芒-- 「喂!你别又消失啦!我有话要问你呀!喂!--」志豪大喊著,但為时已晚,玉琳早已被玉珮带进时空的洪流中。 「又怎麼啦?」伊宇翔忍住怒气问著。 「没有啦!」志豪失望地回答,「跟你们说一大堆也没用,你们就是不信,现在琳琳又让玉珮发出的光给带走了,本来我还想问她问题呢!」 「光?刚才有一瞬间我感觉到周围突然亮了一下耶!」陈子莘说,「会不会是琳琳真的回来了?」 听到这,其他的人才认同方才的感觉,也开始相信志豪的说法--琳琳真的回来过。 第六章 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夕阳餘暉映照在蓝烟轩,整个轩裡变得格外金光灿烂。但屋内,却显得沉闷忧伤。 「小秋,琳琳还没醒来啊?」一位身穿淡黄色罗纱衣裳的话娘,站在外房门口问著。 「回小姐的话,琳琳小姐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我们有再请薛公子看过,他说除了按时服药调养身体外,没有其他辨法了。」小秋看易芸顿时脸色刷白,又加紧回答:「薛公子还说,琳琳小姐醒不醒的过来,要看琳琳小姐的意识,如果她自己不愿醒来,那我们就没辨法,除非有人在她身旁一直呼唤她。」 「噢,是吗?」易芸稍為鬆了一口气,「那你先退下,暂时由我来照顾。老样子,要用晚膳时再叫我。」 「是的,小姐!奴婢先行告退。」小秋行礼完,便退离屋子。 易芸轻移她的小脚,往内房走进。她来到玉琳的身旁,坐在床边椅子上,皱著眉,直望著玉琳,心中悲伤不已。 「琳琳,你能否醒一醒呢?二哥、三哥都很担心你耶!你不愿醒是為了什麼?不管你有什麼伤心事,请你想想我们之间想处的那段美好时光,好吗?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麒曜山庄,我变得快乐许多,以前漫佈在山庄裡冰冷的气氛也消失了,整个变得热闹许多……為何你忍心让我又变得忧鬱,你怎可以让充满欢乐的山庄,又变回旧观,你怎能……」易芸说著说著,不由自主啜泣了起来。 「琳琳,你不醒来,是否因為你在山庄裡,待的不快乐?还是你想家……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易芸,你就别再伤心了!」低沉的声音由易芸的背后响起。 「二哥……」易芸转过身,看见易扬,禁不住抱住了他,大声哭起来。 易扬只是静静地拍拍易芸的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 半晌,易扬怀中的可人儿所发出的哭泣声,渐渐变小。他知道易芸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便安慰地说:「好啦!哭够了吗?别再那麼伤心,要是琳琳醒来知道了,一定很心疼的!」 「对不起嘛!」易芸离开他的怀中,用手拭去眼眶内的泪水,笑著说:「我现在才知道我那麼爱哭,好像小孩子哦!」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对啊!二哥现在才知道,我有一个爱哭的妹妹。」易扬打趣地说。 「二哥--」易芸大声抗议著。 「好啦!不闹你,我们去用晚膳吧!要是太晚去,大哥会怀疑的,而且你那麼聒噪,琳琳一定受不了,让她耳根稍微清静一下,如何?」 「喔!」易芸呆呆接下他的话,等到她会意了他的话,立即生气的大叫:「二哥--」而易扬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 「臭二哥,烂二哥,居然说我聒噪。等琳琳醒过来,我一定叫琳琳不理你!」易芸边走到逸竹楼,边抱怨著。 万籟俱静的深夜,麒曜山庄的蓝烟轩内,传来带著忧伤语气的话语。 「琳儿……已经过了十天了,你却还没醒来,你打算就这样昏睡,而不理我了吗?你这样待我,我好痛苦呀!」易怀悲伤地对著躺在床上的可人儿轻声地诉说。 而原来幽游在二十世纪的玉琳,因為玉珮的关係,她又回来宋朝,她渐渐甦醒,眼一睁开就看到床沿的缕空雕刻,她已晓得她身处於何方。 唉!又回来宋朝了……玉琳在心底感嘆著。 没想到自已并不是妈咪亲生的女儿,反而是个从宋朝穿越时空到未来去的人,难怪以前自己对宋朝歷史有伤莫名割不下的情份,原来是因為自己本是这年代的人,唉!真讽刺呀! 她回来这做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幸好她是掉到麒曜山庄,否则在这古代生活,可难啊!唉!反正既来则安之吧!玉琳颇為无奈地想著。 她动了动身体,想起来找寻食物,餵饱她的肚子,她头一转,跃入她视线的情景,让她吓了一大跳。 「哎哟喂呀!有鬼啊--」玉琳第一个反应推开易怀,并尖声叫道。 原本陷入思绪的舒易怀,因玉琳微动身体而回神,他看到她已醒来,正高兴要叫唤她时,却看到她这般的反应。他有点哭笑不得的轻唤:「琳儿……」 「哇!鬼还知道我的名字!」玉琳又叫著。 「琳儿!我是小易,请看清楚,好吗?我不是鬼!」易怀坐在床边,好气又好笑地说。 「小易?」她嘴裡唸著,脑袋瓜正努力思考著。 半晌,「哎哟!小易,你坐在那边干嘛?又穿一件白色衣衫,差点吓死我,你知不知道呀!」玉琳放心下来,便对著易怀破口大骂。 「我在照顾你,你昏迷已有十天了,而且我通常就这身打扮了!」易怀无奈地回答。 「哦,这麼说,我就错怪你囉!」玉琳走下床,来到房内的圆桌前坐了下来,「肚子好饿哦!」 「真受不了你,桌上有食物,你没看到吗?」 「外面那麼暗,这裡只点烛光,我哪看清楚嘛!」她一听到有食物,马上就吃了起来,吃的时候还嘀咕著。 「对了,你吃过没?」玉琳吃到一半,抬头问道。忽然她一动也不动,直望著有点憔悴的舒易怀。 「琳儿,你怎麼了?菜不好吃吗?」 一直看著易怀的玉琳,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了起来,眼眶中泛起了泪水。 「琳儿,你怎麼哭了?」易怀立刻移动位子,坐到她的身边,担忧地问著。 「小易,真对不起,让你担心我……」玉琳想到她昏睡的这几天,一定让人很担心,尤其她看到舒易怀為了照顾她而变得憔悴,不免得哽咽起来。「小易,你变瘦了……」玉琳不自觉地手抚摸他的脸,心疼地说。 「琳儿……」易怀伸手握住了玉琳的手,沙哑的唤著她的名,那平静已久的心湖,却因此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对不起……」玉琳最后忍不住,凝聚在眼眶的泪水,纷纷落满了整个脸庞。 「没关係,你醒来就好。」他温柔地说道,「不要哭了好吗?我会心疼的。」 他替玉琳拭去脸上的泪水,「对了,你昏睡这麼久,营养一定消耗光了,多吃些东西,别饿著了!」 「嗯……我好像很爱哭耶!」玉琳用手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吐吐舌头。 「傻瓜,别想那麼多了。」 「好。」玉琳打个哈欠,「哭一哭,觉得有点累,想睡觉了呢!肚子反而不饿了。」 「那你回床上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好。」玉琳迷糊地走回床边,躺了下来。 「好好睡哦,琳儿。」易怀替已进入梦乡的玉琳,移移躺的位子,轻盖上被子,「祝你有个好梦……」易怀心情极佳地走出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今夜的天际,繁星点点眨著眼,黑色的薄纱笼罩著大地。夜空是如此的绚丽,点点星光有如钻石般的闪闪发耀著,照亮易怀黯沉已久的心房…… 清晨裡,麒曜山庄四周,迷漫了一层层白雾,带著神祕色彩。 蓝烟轩的院子裡,树叶早已掉落满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样枝,让人感到有点凄凉。 在这样单调无生气的庭院中,四周石桌旁的椅子上有个倩影,她就是伊玉琳。 玉琳身上依旧著一身淡蓝的衣衫和罗裙,长及腰的秀髮,随风飘著淡淡的馨香。她闭上圆亮的双眼,单手撑著右脸颊,静静地沉思著。 為何会如此?从无缘无故穿越时空来到宋朝,之后又变成灵魂的形态回去二十世纪,并得知自己并不是妈咪亲生的女儿。更可笑的是,原本属於自己的时空,居然是宋朝?!為何会如此……她并不想要这样的际遇呀…… 「琳琳--琳琳--」 在寧静的清晨裡,远方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打断了玉琳的思绪。 「琳琳!」声音渐渐由远变近,来到蓝烟轩裡。 「我在这裡,易芸!」玉琳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好气地说:「别大呼小叫的,我听得到。」 不一会儿,轩裡出现了另一位女子--舒易芸。 「琳琳,你终於醒来了……我好高兴!」易芸边喘气,边说著。「你让我担心死了!」 「对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什麼?还有下次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啊!易扬哥……,咦?易翔哥你也来啦!」玉琳惊奇地叫著。 「对呀!我们一听小秋向易芸报告你已清醒过来,我们就急忙跑来找你了。」 易翔开心地说。 「你看易芸都迫不及待,还用衝的呢!」易扬笑容可掬地附和著。 「还说我,你们还不是一样,半斤八两啦!」易芸嘟著嘴抗议著。「琳琳,我告诉你,二哥他一听小秋说你醒来,都还没用早膳就跑来了,差点还撞翻桌子哩!真粗鲁!」 「真的啊?!」玉琳瞪大了眼,诧异的问。 「这还好哩!三哥最夸张了啦!」易芸忍住笑意,说道:「他那时还在睡觉,听到我在房门口说这事,衣服都还没穿好,就跑出来耶!后来我叫他回去穿好衣服,结果他衣服还穿反了。噢,差点让我笑死!」 玉琳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确……真的很夸张哦!哈哈……哎哟!笑得我肚子好疼哦!」 「还不是因為你。」易翔假装生气地说。 玉琳看见易翔生气了,连忙收起笑意,低著头,獑愧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好啦!只要你醒来就好,以后小心一点,别又跌倒了!」易扬手摇著折扇,温和地说。 「咦?跌倒?」玉琳露出疑惑表情,望向他。 「你该不会连你怎麼昏倒都不知道吧?!」易芸替她的二哥回答:「有一位僕人在欣意园发现你昏倒在地,所以把你送回蓝烟轩啊!」 玉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琳琳,如果你觉得待在麒曜山庄很无聊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都可以抽空来陪你。」 「不会无聊啊!」玉琳理所当然语气,说著:「我觉得麒曜山庄每个地方都很新奇,不过就是大一点,有时走一走还差点迷路。」 「什麼?真的?我没听错吧?」易翔怪叫著。 「拜託!你们待在这山庄已有好几年了,当然不怕迷路啊!我来这才二个月多,又不常到处走动,所以根本不熟悉。」 「噢,原来如此,我们都忘了这事了。」易翔又点头又摇头的,忽然嘴上出现了一抹狡黠的笑,「这样好了,我们请二哥带你好好参观山庄,如何?」 「不要!如果一下子都晓得了,那我就不能在山庄裡冒险啦!」 「琳琳思想与眾不同,你们那世界的人都如此吗?!」易扬摇了摇头,「这样好了,明日城裡将有市集,我们陪你去逛逛?」 「好啊!好啊!」玉琳满心欢喜的点头回答。 「呃,明天我刚好要回长安做买卖了,我已留在山庄快二个月了,必须回长安看看。」易翔面有难色地说。 「我明天刚好要去学女红。」易芸也很有默契地拒绝,「我看二哥你就陪琳琳去吧,反正我以前也去过了,不差这次。」她又说著。 「我当然是没问题,看琳琳介不介意囉!」易扬收起折扇,宠暱地看著玉琳。 「不介意!」玉琳爽快的回答。「ya!太棒了,终於可以到城内看看了。」她忘情的叫著。 易扬则站在一边看著她,眼裡满是爱意。 而易翔和易芸,则暗自偷笑著。因為他们是故意让易扬和玉琳单独在一起的,目的是想可以让玉琳对易扬日久生情。 一月一次在洛阳城的大市集,热闹滚滚的在黄昏时分展开,夕阳暉照著大地,照得整个金光灿烂。 「哇!好热闹的市集!」玉琳站在人群中,高兴地向身旁的舒易扬说著。 「是呀!很热闹,琳琳,你逛过像这样的市集吗?」舒易扬笑著。 「逛过,但没有如此热闹,且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并没像这充满人情味!」 「噢,原来如此。」易扬点著头,表示明瞭。「琳琳,别乱跑哦!人多,容易撞到人的。」 「易扬哥,放心啦!」玉琳蹦蹦跳跳地四处看看。 「真是的……」舒易扬一副宠暱看著她。 就在她开心地逛时,却在小巷口不小撞到了人。 「哎哟喂呀!」被玉琳撞到的人,惨叫一声。 「小……少爷,你还好吧?!」另外一位男童连忙扶住其主人。 「小羽,我没事,别担心。」对方回答他的小跟班。 「这位公子,实在很抱歉,小女子太莽撞了!」玉琳连忙道歉著。 「没关係,不碍事的……姑娘别太介意。在下名唤悦韩,复姓上官,不知在下是否有此荣幸知道姑娘的芳名?」上官悦韩抱拳行礼著。 「小女子家姓伊,名為玉琳,撞到你实在很抱歉。」玉琳也很有礼貌的回答。 她很不客气看著眼前两个人。 嗯……装扮的满像的嘛!要不是她的小跟班不小心露出马脚,恐怕很难分辨出「他」是姑娘家呢!因為装扮成男装的她,实在很英俊,看起来像是饱读诗书的公子!哈!没想到古代也有人玩这女扮男装的游戏呀!玉琳开心的想著。 上官悦韩对於玉琳不虚偽且爽快说出她的自己的名字,感到讶异万分,因為在传统礼教的观念下,未出嫁的姑娘对陌生人的询问,是不可以随意回答的。不过,她也為玉琳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质和动人的美貌,十分欣羡著。 「伊姑娘,不知是否有人称讚过你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吗?」上官悦韩為她的美貌,失神地问。 哈!大概又要上演一齣戏吧?!好,想必她一定个性和自己雷同,活泼好动,我就陪你演啦! 「上官公子,你夸奖了,小女子并没像你所说的那般。」玉琳假装害羞地说。 「怎会?不知在下有无缘份和伊姑娘成為朋友?」她期盼地问道。因為她实在对她太有好感了,一眼就喜欢上这位和她一样活泼的姑娘。 「真的吗?和我成為朋友?」玉琳讶异的问。她不晓得古代人动作如此快,马上就谈到交朋友。 「是啊!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在下绝对没有想轻薄你或占你便宜的念头。」 「小女子绝对相信上官公子不是好色之徒,但……」 「但是什麼?」上官悦韩好奇地问。 「但是……」玉琳正当要答时,却被舒易扬急唤的声音打断了。 「琳琳,你跑到哪了?害我找不到你,以為你被人抓走了。」易扬来到她的面前,就担心的问,完全没看到在场另外两个人。 天啊!眼前这位公子,相貌非凡,高挑且粗獷的身材,看得出他是练武之人,但脸上露出的温柔,却又显示出他的斯文。 他和伊姑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上官悦韩在心底想著。 「易扬哥,别担心,只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人了……」玉琳一手指著上官悦韩。 「咦?」舒易扬疑惑地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啊!这位公子真抱歉,她就是太活泼了,撞到你真是很对不起。」 「没关係!并没受什麼伤……」上官悦韩欲和他们聊天,却被她的小跟班打断了。 「少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小羽急忙地说。 「小羽,插嘴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上官悦韩不悦说。「伊姑娘、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们还有事,不能与你们久谈,盼能谅解!」 「没关係!」玉琳会意笑著。 「那在下先行告退,我们有缘再见……」上官悦韩说完便和小羽离开。 看著她们走远身影的玉琳,好心地对易扬说:「『他』姓名唤上官悦韩,看起来很斯文吧!你认為呢?」 「你喜欢他?」易扬皱著眉问。 「天啊!」玉琳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呻吟一声。「如果我喜欢她,那我不就有断袖之臂嘛!易扬哥,你真的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吗?」 没辨法!谁叫他的目光都一直注视你。易扬本欲出口说出这句,但还是忍了下来,平淡地回答:「难怪她看起来比较清秀,也较柔弱似的,原来是姑娘家啊!」 「嘻嘻!我看她八成和我一样太活泼了,居然女扮男装!」玉琳开心地笑著。 「差不多哦!」舒易扬也跟著她笑。 就在他们站的聊天时,忽然传来了声音,「姑娘,有没有兴趣来算算命呀?!」 说话的是一位老人。 「算命?好啊!」玉琳兴致勃勃地坐在卜卦者的摊子前。她想到她的母亲曾经因算命,而十分神奇的预知她的未来,想必也能从中晓得她疑惑的答案。 「我想知道我為何来到此。」她问道。 「噢……」算命先生睁大了眼,仔细看了看她。一会后他才缓缓道出:「等待為君来,只為求长久;欲成鸳鸯对,唯凭龙凤玉。」 「就这样?」她见算命先生点著头,不死心的再问:「那可否请你再讲清楚点?」 「够清楚了,其餘天机不可洩露,如不明瞭句中话,将来可知晓。」 舒易扬陪在一旁,心知算命先生的天机不可洩露的坚持,他会意地放了一绽文银於案桌上后,拉走固执得想问出『天机』的玉琳。 「真扫兴!他干麼说得如此文言文,害我听得似懂非懂的。」玉琳边走边抱怨著,「易扬哥,你明白他的句中话吗?」她斜著头问著身旁的人。 舒易扬对她微笑地摇摇头。 「啊……连你也不懂呀!好吧!算了,反正以后我就晓得了。」玉琳不介意的说,「对了,易扬哥,我想吃糖葫芦,好久没吃了耶!小时候的我最爱吃了 」她像小孩子般撒娇著,「好不好?」 「可以,不过买了糖葫芦,我们就得回山庄囉!冬季天色很快就暗了,所以得早点回去,不然我们可得摸黑的回去了。」 「没问题!」她答应著。 买了糖葫芦,玉琳便满足地跟易扬回山庄。 琳琳真像个小孩,舒易扬看到她满足的模样,不禁了笑了出来。 琳琳啊琳琳!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翌日,晴空万里的午后,蓝烟轩裡只剩下辛勤整理屋内的小秋,和正在收拾刚用过午膳餐具的小冬。 「啦……啦……」小秋轻鬆地边哼歌边打扫著。 「小秋,你还真悠閒呀!」小冬笑著对她说。 「没辨法,琳琳小姐说,做一件事如果心情能够不错的话,做起事来就比较起劲。」 「你哦你!」小冬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说。「不过说真的,琳琳小姐真是与眾不同,很容易相处。」 「就是啊!我很喜欢琳琳小姐呢!」 小冬听完小秋的话,心有相犀地点赞成。 就在小秋和小冬开心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天时,外房的门口出现了白色身影,对著她们询问。 「小秋、小冬,琳儿呢?」 「啊!大少爷……」忽然听到舒易怀沉低的声音,她们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回大少爷的话,琳琳小姐今天起得较晚,吃完午膳后,并没交待什麼就出去了,所以奴婢并不清楚。」小冬对於她们的大少爷突然的出现,虽然有点诧异 ,但仍照实回答他的话。 「这样呀……」易怀轻点著头。 「对了,能否请大少爷多注意下琳琳小姐?」小秋忽然迸出了这句,「琳琳小姐今天很奇怪,虽然和往日一样,但她在用午膳时,发呆了好几次,也一直在嘆气,彷彿為某事烦恼著。」 当小秋叙述完毕,易怀立刻皱起了剑眉。「我会注意。」他应许后,便离开去找寻玉琳。 寒冬裡,冷风颼颼地吹,吹过已光秃的树枝,也撩过吊在忘忧亭裡的风铃,铃声叮叮咚咚地响著,為原本萧条的欣意园,凭添几许热闹。 欣意园裡的池塘边,坐著一位可人儿,她依旧穿著一身的淡蓝,乌黑的长髮随风飘著,显出她独特的美。 「等待為君来,只為求长久;欲成鸳鸯对,唯凭龙凤玉……」玉琳坐在池畔的大树下,背靠著树干,缓缓念出这意味深长的句子。 这句中话到底表示什麼?虽然表面上很容易理解,但意思却颇令人玩味。 她望著池裡色彩繽纷的鲤鱼,心底思虑著。 她真的不是妈咪亲生的吗?她真的是宋朝人?她我必须待在此吗?她该何去何从呢?玉琳想著想著,心中充斥许多无解的大问号,她不知不觉皱起了眉。 「怎麼?怎麼唉声嘆气的?在烦恼什麼事?」舒易怀终於在欣意园裡的池边,找到了玉琳。他坐在身边,并关心的问著。 「嗯……小易啊!」玉琳抬起头看了一下,又低下头,「我没事,你找我有事吗?」 「真的没事吗?那你為何在嘆气?」易怀有点不悦地说,「你不要又把话题扯远!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好吗?」他用手摇著她的身子。 「小易,别这样,我真的没事。」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易怀放下手,但深邃的眼眸仍注视著玉琳,「不过如果你有什麼事要我帮你,你儘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对我这麼好,我会还不了你,我会更捨不得离开麒曜山庄的。」玉琳喃喃自语著。 「琳儿,你在说什麼?」 「没有啦!」玉琳连忙摇手。「对了,小易,你找我有何事?」 「噢……我只是有些疑问想问问你。」 「什麼事?」 「我想知道你真的是麒曜山庄的侍女吗?為何会住在蓝烟轩那偏僻的客房?而不在侍女们休息的氤梦楼?」 「这……」玉琳欲言又止。 「琳儿,请告诉我事实好吗?」 「好吧!其实有无瞒你,也没什麼差别。」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并不是山庄裡的侍女,而是易芸的朋友,算是客人……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事,是我不希望因為严这样的身份,而和你有段距离。」 「你是易芸的朋友?」易怀有点不置信,「我怎没听她和我说过?」 「这也没有什麼,易芸干麼没事告诉你……咦?等等,你刚才的口气……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真的是僕人吗?」玉琳有点警觉地看著易怀。 「我的确不是僕人,因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先自称你是侍女,我才会这麼回答,我和你一样,也不想让我和你之间有个距离。」易怀解释著。 「那你到底是谁?该不会是易芸的大哥、麒曜山庄的大当家吧?!」玉琳一副準备逃跑的样子,直盯著他看。 她的样子,让易怀皱起了眉,他眼中快速闪过受到伤害的神情,快得让人查觉不到。 「不,我不是易芸的大哥,我只是麒曜山庄大当家的好朋友!」他又撒了谎。 「原来如此!我差点被你吓死。」玉琳鬆了一口气的说。 「琳儿,你真的很怕大少爷?」他皱起眉,语气有点落漠的问著。 「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根本没亲眼见过他,不过我想能够拥有这麼大的產业,一定很严肃吧!」玉琳摇摇头,「唉呀!我真的不知道啦!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哩!」 「他的名字是舒易怀……」易怀平淡地回答。 「哦!」玉琳应了一声后,就陷入沉默,而坐在一旁的舒易怀也是默默不语,两人各怀著心事。 良久,他看到原本蓝蓝的天不知何时已佈满灰色的云,他指著天空,对著玉琳说:「变天了,下起细雨了,我们快进屋吧!免得……」话没说完,绵绵细雨忽然变大,豆点大的雨滴,无情地落了下来。 「哇!天啊!怎麼雨忽然下那麼大?」原本处於思绪中的玉琳,被忽然变大的雨势,吓了一大跳,思绪也回到现实中,她夸张地叫著。 「走,我们快到忘忧亭去避雨,免得衣服淋得更湿!」易怀的大手抓住了玉琳,两人便往忘忧亭跑。 池塘和凉亭有一段距离,玉琳跟随著易怀奔跑的同时,内心不自觉的吶喊:小易,你為何要对我这麼好?我有一天会离开山庄,这样我根本不能回报你…… 「终於到了忘忧亭,这是我头一次感觉到欣意园满大的!」易怀一扫方才的忧愁,以幽默的口吻说著。 「你现在才知道呀!」玉琳拨拨被淋湿的长髮说著。「噢……天啊!衣服都被淋湿了,现在有没有避雨,都没差嘛!」她忙著拧乾身上的衣裳,完全忽略掉亭内另一个人炽热的眼光。 「小易,我……」她拧乾衣服后,抬起头来想和易怀说事情,但她的话却在她的眼碰上他深邃的眸子后,不自觉停住了。 天啊!小易实在太……帅了!挑高且强壮的身子,表明出他是练武之人。但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像极了一个领导者,身上发出浓郁男性的气息。这是她第二次这麼近看著他。 虽然舒易怀也被淋湿了,却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更托出他独特的英气。但他那对眼眸為何那麼炽热?玉琳失神地看著易怀。 琳儿真是一位特别的女孩,完全不像一般百姓那些易羞的姑娘,言行举止常常令人意外。易怀看著她,心中这麼想著。 琳儿,你為何这麼怕我?為何不告诉我你在烦恼什麼?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呢?你知道吗?我就是你口中那位你最怕的人--舒易怀呀! 咦?他為何这在意琳儿?以前的他是如此严肃、冰冷,从来没有这样想保护别人的心境,為什麼遇上琳儿后,什麼都变了?难道……他喜欢上琳儿?舒易怀想到这,眉头皱得更紧。 不!这是不可能的,他对琳儿只是兄妹之情…… 就在他极力地想否绝对玉琳的感情时,一看到她无助又无奈的眼神,便打消了想否绝感情的念头。 「天呀!好冷哦!」玉琳颤抖著身体,冒出了这句话,而打断易怀的思绪。「雨怎麼还没停?风这麼大,衣服又湿了,好冷哦!今天我又忘了戴玉……」她嘀咕著。 「琳儿,你会冷吗?」易怀向玉琳走近。 「当然……会啦!我又不是一出生就住这……,以前是……因為有块玉……让我比较……不觉得冷……」玉琳站在凉亭柱子旁,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连说话也在发抖。 易怀听完她说的话,又见到她身体禁不住寒风的侵袭而直发抖著,他心中十分不忍心。他走玉琳的面前,倏然抱住了她。 「小易,你……在做什麼?」玉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欲挣脱他的拥抱,但无奈以她的力气根本是不可能的。 「琳琳,不要动,这样你会比较温暖。」易怀轻拥住她,他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了。 「可是……」玉琳依偎在他的怀中,逐渐被他浓郁的男性气息征服,静静听著他的心跳。 「琳儿……永远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不管你有什麼烦恼或忧愁,都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我希望你永远快乐,像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活泼开朗。」易怀沙哑著声音诉说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对我这麼好?」玉琳在他的怀中,抬起头看著他,「我根本不值得你这麼对我好,你根本不清楚我是谁?!我连自己的去向都不清楚,甚到哪一天消失也不知道……」她说到最后,激动了起来,开始语无论次。 舒易怀看到玉琳激动不已,及她眼中的无助,心中十分心疼。他忽然低下头,以唇封住她柔美的唇瓣。玉琳被他忽然的惊人之举,吓了一跳,而忘了要抗拒。 舒易怀在她因错愕而微张著嘴之时,轻易进入她的唇间,浅尝她的甜美。原本柔和的吻,变得急切狂热,他廝磨她的唇瓣,挑逗著,舌与舌间热烈地缠绵著。 玉琳不自不觉沉醉在其中,身体為此而感到无力,双手环住了舒易怀的脖子,她的理智全然消失无踪影,只是以炽热的情感回应著他。两人的身影在亭中缠绵著。 良久,礼教与理智终於让舒易怀清醒过来,他轻柔地结束这狂热的吻,推开了玉琳。「对不起,我……」舒易怀沙哑著声音说。 玉琳被推开后,喘著气望著他,却对上他炽热的眼眸。 不行!她绝对不能陷入这份感情……她的理智全回到她的脑中。 「不要这样对我,不值得的……」她边说边往后退。 「琳儿……」舒易怀担心地叫著她。 「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的……」玉琳说到最后,精神有点错乱了。 「不要爱上我……」她一说完,便疯狂地跑出凉亭,也不管外面的雨势如何大,直往蓝烟轩衝去。 「琳儿……」易怀望著离开的身影,呢喃地叫唤著。他想到她近似疯狂的言语,不自觉苦涩地笑著。 曾几何时,他这人人敬畏、冰冷不茍言笑麒曜山庄的大当家,竟然会如此的為一位姑娘神伤……唉-- 舒易怀挺直著身体,佇立在凉亭中。他深深嘆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復以前惯有的冷漠。 第七章 自从玉琳逃离舒易怀的深情后,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异常,不再活蹦乱跳和偶尔捉弄人了。反而变得文静,且经常皱著眉头,或是无缘无故嘆气,甚至对著天空发呆。 把这怪异现象全看在眼底的易芸,虽然不知是何事让玉琳烦心,但还是满担心她的。 这一天,易芸在用完晚膳后,她便拉著她的二哥来到了听雨轩。 「二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琳琳?」她和舒易扬一到听雨轩,他们还未坐下来,她就直截了当地问著。 「你和易翔不是老早就晓得了,不是吗?」舒易扬笑笑,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你有无和琳琳说?」易芸也坐了下来,好奇地问。 「没有。」他老实地回答,眼神露出一丝无奈。 「為何没有?」易芸追问著,但见他并没回答,她只好说出她要说的话,「琳琳最近很奇怪,并没有向以前那样开朗,常常发呆或者是嘆气,似乎在烦恼什麼似的……」 「这个我大概晓得,我想近日我会和她聊聊,易芸你不用太担心。」 「那琳琳住在山庄这事,何时告知大哥?」 「呃……」易扬思索了一下,彷彿下定决似说:「这事由我来安排好了。」 「那好,其实我好希望琳琳能够永远留下来,可是我想……依她的个性是不太能适应别人对她的好,尤其是较陌生的人,有时我在想,她会不会像爹娘一样,无缘无故消失了……」易芸有点忧伤的说。 「易芸……」易扬摸摸她的头,心疼不已。 他心中实在很埋怨老天爷对他们的不公平待遇。他的爹娘,在易芸五岁的时候,就因惨遭曹家陷害而死,所以从小就失去父母给予的疼爱,而他们的大哥,因亲眼目睹整个事情经过,所以让他变得如此的冷酷。 较乐观的他和易翔,从小就希冀老天爷能够送给他们能够让易芸快乐和他大哥和平常人一样有感情,但这愿望是否能实现,目前仍不可预知。 隔天中午,舒易扬在蓝烟轩的庭中,看到坐在四方石桌旁的玉琳正发呆著。他来到她的身边,轻问著:「琳琳,你最近怎麼了?怎老是对著天空发呆呢?」 「没有啦!」玉琳抬起头看著他,「易扬哥,你坐呀!来找我有何事?」她把话题扯远。 易扬在她的对面石椅坐下来,「琳琳,你能否不要再叫我易扬哥了?直接唤我的名。」 「有差别吗?」玉琳不懂地问,「你年纪比我大,所以叫你易扬哥,没什麼不对的呀!」 「错,我不希望我们只是兄妹关係。」他缓缓且深情的说:「难道你没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吗?已经到无可自拔的程度,这绝对不是兄妹关係的情感。」他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易扬……你……」玉琳被他突其而来的告白和这样的情绪,而完全吓呆了。 易扬本為玉琳不再叫他易扬哥而高兴著,但也只有那麼一下下。当他看到她為自己的告白而吓呆时,原本开心的心情,一下子便跌到谷底。 「琳琳,我希望你能嫁给我、爱我,但我不会强逼你,我希望明早,你能给我你的答案。不论你的回答如何,我会很乐意接受的,好吗?」易扬婉转地说著,但眼眸中却露出受伤的神情。 玉琳无语地点点头。 「另外,我也在明早安排你和我大哥见面,向他解释一下你的身份,毕竟你的事也瞒太久了,大哥会起疑的。」 「什麼?!」玉琳又被吓到了,她诧异地张大了嘴。 「你放心,我大哥没那麼吓人的,那时易芸也会来的,别担心。」 「哦!」玉琳勉强应声。 「那我先去告知易芸这事,你好好考虑你要给我什麼答案,好吗?」易扬询问著。 「好的,我会好好考虑……」她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舒易扬放心地离开蓝烟轩,前往易芸所待的秋枫轩。 望著他走远的身影,玉琳原本灿烂如炎阳般的笑,霎时变得苦涩。 怎会如此?!舒易扬对自己的好,她以為只是兄妹之情,怎变成这样?她该如何回答他?怎样的回答才能不造成对易扬有所伤害?一个小易的事已够让她够烦心了,為何又要多此事?!好烦呀!玉琳顰起了眉,苦脑地想著。 更糟的是,明早得去见他们的大哥,据说他们大哥是个严肃的人,她根本没有什麼心理準备嘛!天哪!最近不顺心的事真多,好想逃避这样的烦恼…… 咦?逃?对了,她可以离开麒曜山庄,去洛阳城裡寻找这朝代中的亲生父母。这主意法真不错!虽然她以前常说一些朋友是逃避爱的鸵鸟,但没想到自己也如此,唉……她可是身不由已呀! 玉琳苦笑了一下,便回屋内,开始收拾行李及一些日常用品后,便著手写著她要留给易扬和小易的书信。 笼罩在旭日光芒的麒曜山庄,僕人、侍女们,各自忙著自己份内的工作,还未发现待在蓝烟轩的玉琳,早已离开山庄。 而舒易扬一早,便往政諠楼找寻舒易怀。 「大哥!」舒易扬叫著坐在案桌前查阅帐册的舒易怀。 「易扬你找我有何事?看你心情不错的模样,是否有什麼喜事?」舒易怀停下翻阅帐本的手,抬头问著,脸上依旧是那惯有的无表情。 舒易扬惊愕著。「大哥怎知我有喜事?」 「哦?」舒易怀把閤起来的帐本放在一旁,扬起了剑眉,意示著他解释他所说的话。 「大哥,我想成亲娶妻!」易扬简单地说。 「什麼?」易怀把刚喝入口的参茶,差点全喷了出来。 「大哥,听到这消息,也不需有这麼大的反应嘛!」舒易扬把遮挡的折扇,收了起来,没好气的说著,「幸好我机灵,及时用手上的折扇挡住。」 「对不起!」易怀致歉著,「因為这事,实在太令我讶异了!」 「没关係!」他会意地微笑回答。 「易扬,你想娶妻成婚,大哥是没意见,我相信你的眼光。但,可否让大哥晓得这位幸运的姑娘是谁?」 「可以是可以啦!反正迟早大哥也会知晓。」舒易扬停顿了一下,「她是易芸的朋友,个性还蛮活泼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目前住在蓝烟轩……」 「蓝烟轩?那偏僻的客房?」易扬蹙著眉问。 「是的,她的名字是伊玉琳!」 「什麼?」舒易怀失控地大叫一声,「易扬,你想娶的姑娘是琳儿?」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哥,你认识琳琳?」易扬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知道自己失控的反应吓到了易扬,他洩气地跌坐回椅子上,久久冒出一句话:「琳儿答应了吗?」 听到此,舒易扬脸上失去了光釆,幽幽地回答:「还没!我告诉琳琳,希望能在今早得到她的回答,易芸已经去叫她了。」 「哦!」易怀鬆了一口气,但见著易扬疑惑的眼神,他平静的叙述著:「我很早就碰上琳儿了,最近才从她口中知道她是易芸的朋友,目前住在蓝烟轩。我也知道她怕我,所以一直没告诉她,我就是麒曜山庄的大当家。」 「是这样呀!」易扬点点头,表示瞭解,「那大哥,你对琳琳的情感是……」 「不好啦!二哥,不好啦!」易扬话还未说完,就被易芸大声的喊叫打断了。 「什麼事?易芸,你怎麼了?」舒易怀问著。 「是啊!易芸是什麼让你如此愴惶?」舒易扬附和他大哥的话。 易芸喘了一口气后,便道出一句令他们兄弟俩震惊的话:「琳琳她不见了!离开山庄了!还留了二封信!」 「什麼?」舒易怀和舒易扬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琳琳怎麼会离开山庄?信呢?让我看!」舒易扬有些不置信地说。 「哪!」易芸把二封信,一併递给她的二哥。 接到信后的舒易扬,立刻拆开信封看,只见秀丽的字跡,印在雪白的信纸上。 易扬、易芸: 当你们发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麒曜山庄。 谢谢你们近月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待在麒曜山庄的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是真的! 另外,易扬,我在这也向你说声抱歉,对於你的求婚,我实在不知该回答你什麼,因為我有许多事要考虑,所以我才选择离开。 易扬、易芸 真的很感谢你们这段日子以来的收留,也请你们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请不用担心我的去向,也不要来找我,好吗?我需要一段时间,一个人静一静……代我向易翔知会一声。 琳琳 留 当易扬看完第一封信后,欲拆开第二封信时,却发现信封上写著「小易 啟」的字样。他疑惑地问道:「谁是小易?」 舒易怀听了,讶异不已。琳儿也留信给他?! 「小易是我!」他忽然迸出这句,吓到了易扬和易芸。 他们困惑著脸互望著对方,不过舒易扬还是把信递给大哥。 「因為琳儿怕我,所以我才以这名告诉她!」易怀一边拆信,一边解释著。拆开信封后,他仔细阅读著。 小易: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想你一定从易芸那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麒曜山庄。 当然,你一定也晓得易扬他对我的情感。我之所以会离开,有一半原因是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另一半的因素,则是為了你。 你和易扬他们一样,对我都很好,只可惜,我无福消受,因為我没有机会能回报你和他们…… 我现在心情很乱,需要一个静静,请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掛念我,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或许不会……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琳儿 留 易怀看完了信,心中十分痛心著。「琳儿,你这小傻瓜,爱是不求回报的……」他低声说著。 「大哥、二哥,这到底怎麼一回事?」易芸对於目前的情况,仍一头雾水,搞不清楚。 「来人!」 「庄主,有什麼吩咐?」四名孔而有力、身怀绝妙武功的壮硕男子,来到政諠楼,恭敬地问著易怀。 「立刻到庄外找寻一位姑娘!长髮,身穿蓝色衣裳,也就是前些日子在蓝烟轩的姑娘,名叫伊玉琳!」他命令著。 「是的,庄主!我们立刻去找!」四名男子回答后,很快便消失在政諠楼,他们已离开山庄去找寻伊玉琳。 「大哥,你早就知道琳琳啦?」易芸诧异地问道。 「是的,易芸。我想如果他们今天都未找寻到,我会亲自去找寻她的。」 「那……大哥,你对琳琳的情感是……」舒易扬艰难地问。 「我爱她!我现在才真正知道前些日子,我為何心底会有股陌生的感觉,那是因為我在不知觉中,已经爱上的琳儿……」易怀毫不避讳的诉说他对玉琳的情感。 「不过,如果琳儿爱的是易扬你,我绝对会不拖泥带水的退让,我希望琳儿能够得到幸福……」他坚定的承诺著。 听到他们大哥对玉琳如此真挚的情感,易扬和易芸心底都很感动。 「大哥……」舒易扬叫唤一声,他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始说话,「我想大哥你不用把琳琳让给我,感情是不能说让就让的。琳琳她根本不曾爱过我,她对我只是兄妹的情感而已……」他苦涩地笑著。「而大哥你,或许才是琳琳心中深爱的人,不然她怎会留信给你,可见你在她心中占了很大且重要的地位。」 「这怎麼可能?!」舒易怀不相信的否认。 「哎呀!你们这样一来一往、一搭一唱的对话,可苦了我这还搞不懂情况的妹妹呀!」易芸哀声嘆气了一下,「不过聪明的我,终於弄明白啦!厉害吧?!现在所有问题的答案,只要琳琳回来,不就晓得了,你们别在推来推去的了,好吗?」 「奇怪!我怎麼会有如此厚脸皮的妹妹呢?」舒易扬开玩笑的说。 「二哥!」易芸抗议著著他二哥的话语。 「好嘛!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 「哼!斗不过你的伶牙利齿,改天叫琳琳帮我报仇。」 易芸一说完,舒易扬立刻表现出一副大难临头的怪异表情,让在场的人,禁不住笑了出来。 半晌,待在政諠楼的易扬和易芸,有默契地嘆了一口气,并且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道:「琳琳不知跑到那去了?真令人担心……」 「哎呀!你们干麼学我讲话?!」易芸抱怨著。 「谁学你来著,我们也和你一样担心琳琳呀!」 「好啦!不跟你吵啦!」易芸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瞟了易扬一眼。 琳儿,琳儿!你為何要离开山庄、离开我?难道我在你的心中不重要吗?為何不让我分担你的烦恼呢?易怀浑然忘我地想著完全没注意他身旁的两人,以一副担忧又惊奇的样子看著他。 「二哥,你看大哥一定很爱琳琳吗?」易芸将易扬拉到一旁,轻声地问。 「大概吧!我想前些日子,大哥忽然变得和以前不同,可能是因為琳琳的关係吧!」 「那你呢?你不是也很爱琳琳?」易芸热切地盼望她二哥的回答,奈何他却别过头,似乎不打算回答。易芸见到这情景,也识相地不追问,沉默下来想事情。 霎时,整个政諠楼又变得安寧且带点严肃了。 「哦喔!现在已经中午了,时间过得真快。」伊玉琳提著她的小包包,走在往洛阳城的路途上。她是趁著清晨,大家还未醒来时,一个人偷偷地离开麒曜山庄。 「我得赶快找个地方可以住下来。」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著。「奇怪……这裡到底是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身处於在一块很大的空地上,四处除了高山丘外,只有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唉……我想易芸他们大概已我离开山庄了吧?!不知他们的反应会如何?希望他们不会太介意我的不告别!」玉琳喃喃自语著。 她从自己的世界回到现实,却发现她四周站满了许多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令人看了就觉得噁心。 「小姑娘啊!你怎麼一个人在这?需不需要我们陪你呀?!」其中有一位讲著。 玉琳把包包抱在胸前,防卫著说:「你们要做什麼?」 「没什麼呀!我们看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不安全,所以要陪你呀!」回答的人邪恶地笑了笑,又说:「如果你不要我们陪,那换你来陪我们好了……」 「休想!你们快走开!」玉琳恐惶地拍走那些人伸来的手,大声叫道,「别过来,否则……否则我要大声尖叫哦!」 惨了!惨了!怎麼会碰上这事?!早知如此,在以前学校上军训课时,教官所教的对付坏人那防身术,就好好学起来!现在可好了,忘得快差不多了……她在心中喊著。 「你在这叫也没用,这裡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来。我看你还是乖乖一点,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哦!」另外一个回答的人,粗鲁地拉住玉琳的手。 玉琳被拉住,她一时心急咬了那人的手,趁那人放鬆之时,跋腿就跑。 「臭娘们,居然咬我的手!」被咬了一口的人,脸色大变,他大吼著,「兄弟们,抓住那ㄚ头,我要好好教训她!」 玉琳跑了一段路,听到这样的命令,心底更紧张了,她没注意到路况,一个踉蹌,跌倒在地,头还撞破流血。 在她还没恢復状况时,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 「哈!终於让我们追上了,把抓她回去!」 「你们放手……走开!」玉琳大声叫著,「救命啦!」她试著挣脱那些小混混的箝住之时,看到远处有人,便大声叫唤著。 「少主,那边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耶!」莫少霖指著不远之处,对他的主子白子昂说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好吧!」白子昂应声后,便吆喝马儿赶上前。 白子昂和莫少霖来抓住玉琳的小混混附近后,便下马前去阻止。 「你们做什麼?!光天化日下调戏民女!」莫少霖忍住怒意地大喝一声。他最讨厌就是这种成天游手好閒,喜欢欺负姑娘家的人,所以看那些人就非常不顺眼。 「公子……请你们救我……啊--」玉琳被小混混用力抓回,不慎跌倒。 「我们劝你们少管閒事,否则后果自行负责。」他们其中一人粗声回答。 「唉……你们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爱玉呀!我看那位姑娘在你们手上,我实在不放心耶!」 白子昂笑著回答后,忽然变脸,冷冷地说道:「少霖,我看我们一定给他们一个悽惨的教训,教他们再也不该调戏姑娘!」 「我早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了。」莫少霖一说完,就与他们展开了场战斗,虽然对方人多,但白子昂和莫少霖始终佔上风,所以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那些小混混们都抱伤『落跑』了。 而玉琳早已在一旁看呆了,因為她从没这样近距离看过如此精釆的打斗。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白子昂和莫少霖来到玉琳的面前,白子昂担心地问著。 「谢谢两位公子的搭救,你们好厉害哦!三两下就让他们『落跑』了!」玉琳露出崇拜的表情,开心的说著,「我还第一次看到这麼精釆的打斗耶!让我看呆了,抱歉。」她靦腆地吐吐舌头,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 面对玉琳如此的话语,子昂和少霖不禁失笑出声。 「姑娘,你还真有趣,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这麼奇特的女子呢!我差点也看呆了。」莫少霖忍住笑意,模仿著说。 玉琳听到此,脸更红了,她一时找不到话可反驳,只好瞪了他一眼,表示抗议。 白子昂看得出她的尷尬,便出声替她解围,「少霖,你就少说几句吧!」 「在下姓白,名子昂,不知姑娘為何一个人独自来此荒郊野外呢?这很危险的!」 「白公子,不瞒你说,我想要寻找我的亲人,奈何我有那麼一点路痴,不知怎麼的,就走到这儿来了。」 「什麼是『路痴』?」少霖忽然问道。 「笨哦!就是不太会认路啦!」玉琳笑意更浓了。 「我怎会知道!我知识浅薄嘛!」少霖咕噥著。 少霖无辜的表情,惹得玉琳和子昂浅笑著。 子昂瞭解地说:「原来如此呀!」 「对呀!我的亲人在洛阳城,但我对洛阳城裡一点也不熟悉,无依无靠的,唉!」玉琳嘆口气。 「这样好了,我家也在洛阳城裡,你可暂住我家,我们可以帮你打听。」 「可以吗?这样不会太打扰吗?」 「不会啦!我的主子可是碎竺山庄的少主哦!我们都很欢迎你。」少霖替他的主子回答,「对了,我发现你有点像少主耶!我们少主本来也有个妹妹,可惜她小时候就失踪了……」 「少霖,你不要如此多话好不好?」子昂没好气地说。 「好嘛!我只是希望她能来碎竺山庄,这样老夫人也有个聊天的对象嘛!」 子昂并没理会少霖,他再次问著玉琳的意愿。 玉琳看他们如此有诚心,一想到自己也没去处,只好答应,「好吧!反正我也不知去哪?只好打扰你们囉!」 「那好,我们可以回程了吗?你不会介意和我骑同一匹马吧?!」 「不会啦!只是我现在穿的是长裙,你骑马的技术要好一点哦!」玉琳吶吶地回答。 「没问题!」子昂边回答,边帮她跃上马,「对了,我都还不晓得姑娘你的芳名呢!可否告知?」 「对哦!你没问,我差点就忘了,我的名字是伊玉琳,你叫我琳琳就好了。可别加上什麼姑娘的哦!」 白子昂也跃上马后,笑著回答:「好,那……琳琳,我们也该起程了,坐好了吗?」 玉琳点头回答后,白子昂便吆喝一声,奔驰而去。 「喂……喂!你们两个人,也不通知我一下,喂:…等我啦!」少霖一边吶喊抗议,一边也跟随而去。 於是白子昂、玉琳和莫少霖三人,便骑著马往碎竺山庄的方向奔去。 洛阳城 碎竺山庄 「琳琳真是一位很活泼的姑娘耶!」少霖对著他的主子说。他们正坐在杨柳院的凉亭中下著棋。 「是吗?我觉得她真的很与眾不同。」但子昂拿著一子棋,一边回答一边思索著棋子该摆那方位。 「少主,你不会觉得她跟你长得真的有点像吗?」少霖又发问。 「是吗?」子昂手仍拿著那子棋,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思绪早就飘向他七岁的时候。 在他七岁时,曾拥有一位可爱的亲妹妹,那时她才两岁,当时他疼他这唯一的妹妹疼的不得了。奈何后来国家发生战乱,在他和父母亲要到南方去躲避时,途中他的妹妹因没抓紧马车,而失足跌了下去。 原本他和母亲正诧异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时,没想到在他妹妹未落地时,她身上的玉忽然发出很强烈的光茫,等到光茫消失后,他们就没见到她了。 整件事真的很怪异,虽然他妹妹失踪了好久,但他们始终相信,一定还能再见到她,他唯一的妹妹--琳儿。 「少主,你拿著那子棋,手不会酸吗?」少霖在白子昂的眼前,用手挥了挥。 「噢……抱歉!」子昂回过神来,「将军!」他把手上的棋子放在棋盘一处,使整个棋局胜数在他这一方。 「哎哟……怎麼会如此?」少霖一副扫兴的表情说著,「跟你对奕,根本胜算不大嘛!」 子昂不语,只是保持著高深莫测的笑容。 「白大哥!」忽然有一个甜美的女声,由他背后迸了出来,没吓著他,却吓到了少霖。 「琳琳,你干麼忽然冒出来?!很吓人耶!」少霖餘惊未定地拍拍胸膛。 「唔……不好玩!白大哥都没被吓到!」玉琳嘟著嘴,坐在子昂的右方椅子上。 「琳琳,你怎麼会跑来这?我应该还没带你参观碎竺山庄的呀?」 「对呀!你现在才知道你没带我参观啊!害我从跟你们来到这,就一直待在忆琳院裡,哪都不敢乱跑。」玉琳抱怨著,「最后实在很无聊,所以就凭直觉乱走。白大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呀?!」她装成很委屈地说。 「对不起,大哥前几天忙著和我们世交的朋友联络,一时忘了!琳琳你别太介意,好吗?」子昂安慰著她。 「没关係啦!我可以自己摸索,不过……白大哥,我觉得我好像曾经见过你,,但又想不起来哪儿看过!而且我感觉我彷彿来过碎竺山庄似的,这裡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好熟悉……好奇怪哦!」玉琳偏著头,直盯亭外的一棵柳树。 玉琳噗哧一声,脸上溢满了笑容。「哎呀!我怎会对那棵树有种特殊的感觉呢?咦?你们怎麼啦?」 她看见坐在她左右边的两人瞪大了眼,一副错愕的表,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嘿!玉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叫:「拜託你们醒一醒啦!」 「琳琳,你怎会特别注意那棵树?」子昂回神后,激动地问著。心裡想著那几句词-- 微风徐徐,杨柳依依,蝶伴花儿,娃伴我…… 「怎麼啦?我只是觉得对那棵树有种不同的感觉!那棵树有何不同吗?」玉琳困惑著子昂為何如此激动。 「有!那树上刻了一首词。」少霖插嘴道,「而且少主小时候常和他妹妹在那棵树旁玩耍。」 「白大哥有妹妹?」 「是呀!她失踪了二十年左右,算一算她也和你差不多大了,我们都很疼她的!」子昂回答玉琳的问题,他眼神露出些许的温和,「我们都叫她琳儿呢!」 琳儿?玉琳身体不自觉的怔了一下。不会那麼巧吧?!她疑惑地想著。 「我们提这做什麼呀?!」子昂由回忆中醒来,笑著说。「琳琳,这几天我已派人去帮你打听你亲人的下落,不过你给我们太少有关的线索,所以可能一时之间很 难打听到哦!」 「没关係,你们对我这麼好,我实在真的很感动。」玉琳诚恳地说,「真谢谢你们……」 「哪裡!别客气,我们都把你当成我们的妹妹一样看待呢!」 「对呀!」少霖开心地问答,「对了,前一段时间我们都很忙,没有好好招待你,真对不起!如果你发现有那裡不适,记得告诉我们。」 「会的,其实也没什麼不适啦!」忽然彷彿想到什麼事似的,玉琳的小脸蛋露出甜甜的笑,她好奇地问:「白大哥,你们碎竺山庄裡,為什麼有一位整天都不笑,忧忧寡欢的老婆婆?」 子昂和少霖心底冒出大问号,疑惑地望著彼此,又不解地看向玉琳。 「前几天我太无聊了,所以在庄裡乱逛,后来走到一个花围锦簇的院子,正开心地研究那裡奇特的花时,却看到一位老婆婆……呃……应该不是很老啦!她一脸忧鬱,我看这样,所以跑去和她聊天,希望她可以快乐一点。刚开始我和她聊天时,她根本不理我,不过看得出她很惊讶。后来连续几天,我三不五时去找她,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她才渐有笑容耶!」 「现在换她三不五时来找我,要我陪她聊天,再不就是想教我她最行的刺绣……,老实说,我虽然也喜欢刺绣,但这山庄太多奇异的东西引我注意,所以根本没心去学……」 玉琳嘆了一口气,又说:「现在可好啦!换我开始躲她啦!今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找你们呢,想一想那老婆婆也真可爱,她对说我长得很像她一个女儿耶!呵呵……我看她现在八成又在找我了,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听完她的叙述,子昂和少霖心底已知玉琳所说的老婆婆是谁,那就是子昂的亲娘,碎竺山庄的老夫人--黎芷婕。 除了她外,没人整天忧忧寡欢,除了她,没人住在满是繁华绿叶的院子,又拥有一身刺绣的好功夫。 子昂很高兴听到玉琳说他娘已重拾昔日笑顏,而且每天都找玉琳聊天,或把她从不教人的刺绣功夫,硬要玉琳学……他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而少霖也感染到他主子的好心情,脸上也溢满了笑容,开心地為主子庆贺。太棒了,老夫人她终於恢復往日那样了! 望著坐在她左右方的两位男子,玉琳不解地想著。奇怪!什麼事让他们笑得如此开心……怪怪!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算了,才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傻笑咧!她得快快再『落跑』,否则又被老婆婆找到哦! 就在玉琳正打算不理子昂和少霖,準备再次『落跑』时,远方忽然传来一个叫唤她名字的声音。 玉琳吓了一跳,她紧张地叫道:「惨了,惨了!她又找来这了,我得快躲起来!」於是她便躲到凉亭外头的杨柳树下,满是柳叶的柳树仍藏不住她娇小的身子,依然隐隐约约地瞧得出来。 「琳琳--琳琳--你跑到哪啦?!」白夫人双手拿著刺绣的工具,气喘吁吁地跑向杨柳院的凉亭,她眼尖地看到子昂和少霖,她快步走上前。 「子昂、少霖,你们有没有看到琳琳,呃……就是那位有著长头髮,老是穿一身淡蓝色的姑娘?我找她找了老半天了,都找不到她。前几天她还拚命找我聊天,现在换我找她了,她居然不领情躲了起来……」白夫人向她的儿子抱怨。 看来娘真的恢復正常了!子昂更开心地想著。 「子昂呀!你别一直笑啊!有没有看到?」白夫人生气地跺著脚。 為了不让自己的娘生气,只好背叛一下琳琳吧! 子昂用眼移向玉琳藏身的地方,示意著他母亲看一下凉亭外的柳树。 白夫人看著她儿子不语,但眼神意示她看凉亭外,於是她好奇地看了一下外头的柳树。「啊!琳琳,终於让我找到你了,快出来吧!别躲啦!」她开心地叫道。 躲在柳树下的玉琳,正当為自己躲过老婆婆而高兴时,却听到老婆婆喊著自己的名,她不由得垮下了脸,意兴阑珊地乖乖地走出来。 怎麼会?明明自己躲得很好,怎会被发现?!玉琳不解地想著。 「琳琳你也真是的,為什麼躲起来,要不是子昂提示,我大概又有得找了!」白夫人坐下来,对坐在她对面的玉琳大声抱怨。 「啊哈!原来是你!白大哥,你怎可陷害我嘛!」她不悦地抗议。 「琳琳,你也别怪少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生气呀!」少霖护主心切替他主子辩护著。 「咦?你们早就认识琳琳啦?」白夫人提出她的疑惑。 「对呀!娘,琳琳是我带回来的,前几日拜访老朋友回来途中,遇到琳琳被小混混欺负,所以路见不平,替她解围。后来知道她孤苦无依,一人要到洛阳找她亲人,所以就让她来庄裡……娘,你不会怪孩儿没告诉您吧?!」 「不会啦!」白夫人更开心地说,「原本琳琳是来洛阳找亲人呀!那你找到你亲人没?琳琳你怎麼在发呆?」她叫唤著。 玉琳早在子昂喊白夫人為娘时就愣住了。再看到她眼前这位老夫人时,就觉得她有著不同一般人的高贵气质。她结结巴巴地问著子昂,「白大哥……她……是你娘……碎竺山庄的老夫人?」 「对呀!琳琳你不会现在才知老夫人的身份吧?!」少霖替他主子回答,话语中渗了些调侃的口气。 玉琳一听到她眼前被她叫老婆婆的人,居然是碎竺山庄的老夫人,脸立刻红得像苹果一样。她吶吶地说:「老夫人……真抱歉,请原谅我前几天对您的无礼行為,因為……我实在不晓得您就是老夫人……」 「原来你不知道呀!」白夫人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敢一直找我聊天,换成平常那些ㄚ鬟,一定不敢了。呵……没关係!我不会介意的,我还很谢谢你让我想得开,使我心情又变好了。」 「没什麼好谢的啦!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周遭的人不开心而已……」玉琳靦腆地回答。 「真好,娘又恢復昔的的风姿,我看出远门的爹回来,一定吓一大跳。」子昂坏坏地笑著,「娘,您看要不要给爹一个惊喜呀?」他顽皮地说。 「你呀你!老是喜欢抓弄人!连你爹也不放过。」白夫人笑了笑。「琳琳,你坐过来这,我有话想如你聊聊。子昂,让位!」 「哦!」玉琳和子昂同时出声。 就在玉琳起身準备和子昂换位子时,脚不小心被自己身穿的长裙拌了一下。「啊--」她尖叫了一声,正她快和地板有约时,身子却被子昂扶住了,免去受皮肉之痛,但却引来责骂。 「怎麼那麼不小心嘛!这麼大的人了,居然还会被长裙拌倒?!」子昂开玩笑地说。 「对不起嘛!」玉琳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回答,「以前我常被裙子拌倒哩!」她坐在白夫人的左方椅子上。「对了,老夫人,您要和我说什麼吗?」 「也没什麼啦!我想说收你為乾女儿。你大概从子昂那晓得我有一个女儿两岁时失踪的事吧?!说真的,看见你就让我忍不住想起失踪的女儿呢!」 「我忽然这麼要求你,一定吓到你了,你不用马上回答,你好好想想,考虑看看,我不强求你。和你在一起相处的这几天,总让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女儿,真奇怪……」 「老夫人,您别伤心嘛!」玉琳捨不得地拉起白夫人的手,安慰地说:「总有一天,您一定会和您的女儿相遇的,就像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和分散二十年左右的亲人再次见面一样!」 「琳琳,谢谢你这样安慰我,如果你真的是我女儿,我一定会很开心的。」白夫人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她眼直看玉琳胸前戴的玉珮。那是在玉琳刚才跌倒时,由衣服内掉出来的。 「老夫人……您怎麼啦?」玉琳望望自己,没有什麼不对呀?!為何白夫人一直看著自己? 「凤玉!」白夫人激动地突然大叫一声,吓著了玉琳,也吓到在一旁专心下棋的子昂和少霖。 子昂和少霖停下来,有默契地看著玉琳,用眼神询问著。而玉琳一副『莫宰羊』的表情回答。 「真的是凤玉!」白夫人指著玉琳身上戴的玉珮,「琳琳,你為何会有这块玉?能否拿下来,借我看看?」 见到白夫人如此激动,玉琳虽然很纳闷,但她仍一边拿下玉珮给老夫人,一边回答:「将我抚养长大的母亲提过在救起我时,这玉珮就戴在我身上了,那时我大约才两岁。」 白夫人听了她的回答,心中冒出了一线希望,她又细瞧了瞧她手上拿的玉珮后,激动地呢喃著:「没错!真的是凤玉,真的是这块玉!」 「娘,到底怎麼一回事?这块玉為何让您如此激动?」子昂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提出他的疑惑。 白夫人并没先回答子昂的问题,眼神充满期盼地又问道:「琳琳,你左肩膀上,是否有一心型的红色胎记?」 「老夫人,您怎会知道?」玉琳吓了一大跳,「这胎记除了我的养母和我自己晓得而已,我从没告诉别人呀!」 第八章 「琳儿……真的是你,你终於回来了!你知道娘等你了好久啊!」白夫人激动抱住了玉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喜极而泣地说著。 「老夫人……」玉琳不知所措地看向子昂。 接到她眼中传来的求救讯号,子昂清清喉咙,开口说著:「娘,您这麼激动,会吓著琳琳的。能告诉我们是怎麼一回事吗?」 知道自己失态的白夫人,连忙放开抱紧玉琳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回椅子上。半晌,她才开口解释:「子昂,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消失在半空中的妹妹吗?」 子昂点个头,而少霖更是大大点头表示他也知道此事。 「琳琳就是你的亲妹妹!因為这块凤玉和她肩膀上心型的红色胎记就是证据。 」白夫人脸上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什麼?!」眾人大叫著,而少霖更夸张地跌落在地上。 「娘,您有无搞错?琳琳就是琳儿?我唯一的妹妹?」子昂诧异的问。 「不!我没搞错!」白夫人摇著头,「我非常确定琳琳就是我的女儿--白语琳,你唯一的妹妹!」她非常肯定的语气,教人不相信也难。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子昂和少霖有默契地望向玉琳,而白夫人更是充满期盼。 怎麼会这样嘛?!玉琳暗自纳闷著。她怎每次都遇到这麼凑巧的事!老夫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子昂是自己的大哥?! 从生日那天开始,一连串地让她遇到如此奇怪又巧合的事,难道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琳琳……」白夫人不放心叫了声正在发呆的玉琳。 「啊……哦!我没事!」玉琳回过神来后,又沉默不语,就在大家等不及的时候,她抬起头,迸出一个开心地笑容,和一段感人的话:「娘、大哥……我好高兴找到你们,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琳琳……你真的肯和我相认?」白夫人感动地哭了起来,「我以為……你会不相信我的话……呜……上天保佑,让我们母女能够再重逢。」 「娘,您别哭了嘛!害我也想哭了。」玉琳揉揉欲落泪的眸子,抽噎地说著。 「好,好,娘不哭,琳琳也不可以哭哦!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子昂、少霖,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子昂和少霖开心地回。「我们可以辨一个庆宴,庆祝琳琳回来。 」子昂又说。 「就这样,我来通知老爷回来。」少霖兴奋地回答。 「少霖,你别这麼兴奋好不好?」子昂没好气地说:「每次都这样,一听到有宴会,比谁都还开心,你哦!贪吃鬼一个!」 被自己的主子数落一番的少霖,脸红了起来,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哈!原来莫大哥如此贪吃呀!」玉琳夸张地笑著。 「琳琳!」少霖抗议著。 「好啦!你们别吵了!有关宴会,少霖和子昂你们负责去辨哦。」白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琳琳,告诉娘,这二十年来你都在哪?过得好不好?」她关心地询问。 面对自己亲娘的问题,玉琳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久久才幽幽回答:「我去了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那是你们是无法想像、也不太有机会能够去的地方。那地方有养我二十年的父母和一个哥哥,他们对我都很好……,我还有一位义母及非常要好的朋友。」 「琳琳,我很高兴听你这麼说……但你说的地方在哪?為何我们没机会去?」 白夫人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亲切地问著。 「就是呀!我还打算去找你的养父母,好好谢谢他们呢!」子昂说著。 「那地方……真的很远……就是未来!距现在八百多年以后的未来世界。」 「你跑到未来世界去?!」眾人有点不置信地问。 「是的,应该说是凤玉带领我去的,而今天又带我回来此地。」 「真……不可思议!」白夫人喃喃自语。 「琳琳,那你会留在这,还是回到未来世界?」子昂紧张地问。 「不知道!」她无奈地回答:「我怎回去仍是个问题呢!」 「噢……」白夫人和子昂明白地应声。 「哎呀!真是奇特的事。」少霖突然出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差点被遗忘掉了呢!「不管如何,现在我们最主要是替小姐辨场庆宴,老夫人你说是吗?老爷都还不知哩!我们给他一个双重惊喜。」 「好呀!娘恢復昔日的生气,妹妹又回来!够让爹惊讶了,娘,你说对吧?!」 白夫人微笑地点点头。「你们作主吧!」 「哈!老爷一定会吓呆的,我等不及要看老爷那吓呆的表情了!」少霖坏坏地说。 「少霖!」子昂没好气地叫著。 唉!真是世风日下,主子难為呀!他感嘆地想。 白夫人坐在一旁,欣慰地看著她的儿女愉快地讨论事情。 夜幕低垂,一轮皓月缓缓昇上,悬掛在遥远的天际,点点星光闪烁著,伴随著皎洁明亮的月儿。 麒曜山庄裡,传来一声声嘆息,是如此的无奈,如此的哀伤,在静夜裡,那麼令人感到凄凉…… 「大哥……怎麼不点灯呢?」 「是易芸吗?这麼晚了有事吗?」平淡的话语在意文斋--舒易怀的书房裡响起。 「其实也没什麼事啦!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易芸在微暗的书房裡,透过月光找到椅子的方位,她向前走去,坐下来的同时,询问著易怀:「要点灯吗?」 「不!」舒易怀回答的快,快的突然。「我想有月光就够了……」 「噢……好吧!」易芸猜想出他為什麼不点灯的原因,她善解人意地点头。 「大哥,琳琳还没消息吗?都有一月左右了呢?」 「是呀!不知她跑到哪去了?过得好不好?」 「我看得出大哥对琳琳的感情……」易芸得出结论。 「是吗?其实在以前,我以為我会没有感情了,毕竟我看到人们邪恶的一面,爹娘的死,让我失去所有的笑容,直到遇上琳儿……」 「说实在的,我好久没和你这样聊聊了,以前我总是缠著你或子昂哥呢!」易芸感嘆著。「对了,前一阵子子昂哥曾经来找你,那时你和二哥正好出去找琳琳。」 「子昂找我?有什麼事吗?」 易芸摇头回答:「不晓得,他说过一段时间会再来!」 「易芸,你喜欢子昂吧?」 「大哥知道了?」易芸十分讶异。 舒易怀则笑了笑后,又恢復惯有的平淡。「你别以為我都很冷淡,其实我比谁都关心你。」 「是吗?琳琳呢?」易芸揶揄的语气问,但她并没等她大哥回答,又逕自喃喃自语:「我和子昂哥,可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写照呢!」 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这寂静的夜裡,不听到也难。 「怎会?我看得出子昂对你也有份情在呀!」舒易怀皱起了眉说道。 「他对我是兄妹之情吧?!」易芸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舒易怀听见他的妹妹如此没信心,他并没有多讲什麼,因為多说也无益,他现在只能期望用时间来証明一切,总有一天易芸能感受到子昂对她的那份爱。 想到此,他又想起他和玉琳相处的一点一滴,不知不觉也感嘆了起来。 琳儿呀琳儿!你身在何处?你知道我对你的这份炽热的情感吗?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吗?琳儿……你在哪? 意文斋裡的两人,各怀心事地想著。 夜,是如此的静,更是如此的神祕。 一年季节的更迭中,人人喜爱的春季又到来了。 在和煦的春风轻拂下,原本只剩下枝干的树木,也冒出了黄绿色的小叶子,土地上也迸出了新芽。 美丽的花儿们,也不输阵,齐放开花朵来,百花争妍,个个开得好灿烂,真是美不胜收的春景哪! 枝头的小鸟更不服输,唱起悦耳的乐章,替春季增添些许热闹。五彩繽纷的蝴蝶们和辛勤的蜜蜂们,更是忙的採取蜜汁。整个大自然在温和阳光照射下,又活了过来,充斥著动人的生机。 碎竺山庄的忆琳院裡,外头正有位姑娘坐在院中的亭子裡,她拖著腮,闭上双眸沉思著。一阵调皮的风,轻轻吹向她,把她像瀑布似渲洩下来的长髮,吹散在风中,几丝的秀髮,不经易地拂过她娇腻柔软的脸颊。 她正是穿越时光来到此的伊玉琳……哦!应该是白玉琳。自从她在宋代找到她真正的亲生父母后,在他们坚持下,认祖归宗地改姓「白」,名字仍保留二十世纪时的一样。 她来碎竺山庄也快二个月的时间了,和庄内的人相处得很好,尤其是和她的贴身ㄚ鬟--芽芽。 芽芽的个性和玉琳雷同,很活泼但也很调皮,她们常常有志一同地整人,搞得庄裡少许人鸡犬不寧,让人哭笑不得!特别是莫少霖更惨。 虽然玉琳看起来很开心,但每到深夜时分,她总是会想起二十世纪养她二十年的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大哥,还有可以谈天说地的好友,及她的乾妈。 自从上次她的灵魂回去二十世纪,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后,就在也没回去过了。 不过她她明瞭当时為什麼她的哥哥伊志豪可以看得到灵魂的她,尤其是在见到她现在大哥白子昂后;因為他们两人几乎长得快一样,玉琳可以非常确定白子昂的来世即是伊志豪。 他两世都和玉琳成為亲人,自然他感觉到她灵魂存在,甚至可见到。 想著想著,玉琳不自觉又想起她初次来到宋朝,所遇上的舒家人。 她真的很感谢他们对她的好,让她不会為遇上这穿越时空奇异现象,而感到太过惶恐不安。 话虽如此,玉琳对她不告而别,而对他们有些歉意。易芸、易翔的关怀,易扬的深情对待,对有小易对她的那份情感…… 她不知道小易是否爱她,原本她自己也很迷惘她对他那份特别异样的感觉是什麼,但经过时间与距离的相隔,她开始想念起他,想他对她的好,怀念那天下雨的夜裡,他炽热的眼眸、热切温柔的吻……更想念他的人…… 想到这,玉琳不由得苦笑著。她无奈嘆了口气。 「小姐,你还在嘆什麼气呀!」门口忽然冒出一个头来,「别又忘了要去找老夫人呀!」 「好,我就动身,行了吧?!」玉琳随即把心事埋藏,恢復往日欢笑,边整整衣裳边没好气地回答。 「嗯……可以!那我先去老夫人那儿,可别让我们等太久哦!」刚在门口探著头的芽芽,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唉,真受不了芽芽,年纪比我小,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真难想像她和我一样顽皮……」玉琳走向云霞院--她的亲娘待的庭院,一边还不时地感叹著。 玉琳来到了云霞院,便看到院中的凉亭内正有两个人在那儿,她往亭子走去,发现白夫人正轻鬆喝著参茶,而芽芽正站在一边侍候著呢! 「娘,有什麼重大的事吗?」她轻声地问。 「琳琳,你来啦!来坐这边,娘有事要告诉你。」白夫人搁下杯子,指著她身旁的石椅,亲切的说。 玉琳应声后,边往石椅上走去。等她坐好时,又开口问道:「娘,什麼事呀?看您如此慎重!」 「呃……琳琳,娘告诉你,其实在你刚出生的一个月后,就已和人订了婚约。如今你也二十岁了,应该早点嫁个好人家,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小时候他常和你玩哩!可惜他的父母被人陷害而死,而你又失踪,不然们早就来提亲了。」 玉琳被「婚约」两个字吓到了,久久才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娘,我不想那麼早就嫁人。」她惋转地拒绝。 「早?不早了!照你告诉我们的,在你那时代二十二岁结婚算早,但在这朝代算很晚了!」白夫人早已从她女儿以往聊天中,得知她女儿生活在未来世界的一些事情,所以她能理解玉琳為何有此说法。 「可是……」玉琳犹豫著。 「没什麼好可是了,你就答应娘吧!而且这婚约已定了这麼久,不好意思毁约。如果你担心嫁过去有什麼不适的,那你大可放心,他拥有的财富比碎竺山庄更庞大,而且他人也不错,绝对不会对你不好……」 「娘……我不在乎他的财產多寡……」 「好啦!别拒绝為娘的一番好意,我已经叫子昂去说这婚事了,所以……」 「看来我连拒绝或考虑的机会也没了。」玉琳无奈的说,「好吧!我答应就是囉!」 「太好了!」站在一边的ㄚ鬟芽芽高兴地说:「小姐,你放心,对方可是很不错的人,别愁眉苦脸的嘛!你一定会喜欢上……」 「瞧你一直替他说好话,一定对他有好感,不如你代替我嫁给他好了。」玉琳有点赌气地说。 谁叫芽芽要这麼说,喜欢一个人那可能那麼简单,说爱就爱呀!她没好气地想著。 「小姐,不行!万万使不得!」芽芽惶恐地拒绝。 一个好玩的念头在玉琳脑海出现,她感兴趣地问道:「為什麼不行?难道有心上人?」她见著芽芽发红的脸,又坏心地问:「那是谁?我认识吗?娘,您晓得吗?」 惨了!芽芽心底出现了这两个字,在她还来不及说出阻止的话,只听见老夫人悠哉地说出答案。「是少霖那小子!」 「哇!原来是少霖呀!」玉琳夸张地叫著,「呵呵……原来如此!」 惨了!真的会很悽惨!芽芽看到她的主子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时还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心中直喊:惨了!因為她自己和她主子一样鬼点子特别多,所以不难想像她会做出什麼举动了。 哈!原来芽芽喜欢少霖,难怪那麼听他的话……呵呵!看来她得发挥一下当媒人的善心,凑合他们囉! 玉琳边想边笑著,完全忘掉她自己婚约一事了。 在一旁观看的白夫人,看到她眼前一忧一喜的女子,不禁开心地想著:看来碎竺山庄将会有两件喜事哦!太好了…… ☆ ☆ ☆ ☆ ☆ ☆ ☆  ☆ 洛阳城 麒曜山庄 「二个月半了,春季也到来了……琳儿,你到底跑到哪去了?生活过得好吗?」麒曜山庄的大当家--舒易怀正在他的房裡,想念著玉琳。 「琳儿,你到底去哪裡?一定要躲的这麼彻底吗?让我都寻不到你。」舒易怀他激动地用拳头搥了一下桌子,苦恼地把头埋进双手中,眼框中还微微泛著泪。 站在意文斋外的易芸,本来想进去安慰她的大哥,正当她要敲门时,却听到她大哥以悲伤的口气诉说著对玉琳的思念之情,原本欲敲门的手也僵住了。 「唉……还是别打扰大哥好了。」易芸摇著头,嘆口气,边离开青嵐轩,边自言自语著:「看来大哥真的很爱琳琳……」 易芸走到欣意园,看到三月杜鹃依然开得如此璀灿,和蝴蝶们愉悦地飞舞,不自觉停下脚步,望著蔚蓝的天嘆气。 这二个月,山庄裡沉重严肃的气氛,真的和初春的景色形成强烈对比著,真是差好多哦!易芸想著。 自从琳琳离开山庄,也有二个多月了!这一段日子裡,大哥也派人去找过,甚至自己也亲自出马找寻。 而远在长安做生意的三哥,一听到琳琳离山庄,本来也想回来帮忙寻找,但因事情所牵绊著,一时抽不出空,才只好作罢,继续在长安等待消息。 唉!琳琳呀琳琳!你到底跑到哪去呢?! 易芸想到最后,不自觉的嘆口气。 就在这时候,原本正為玉琳的事而烦恼的舒易怀,意外地接到一位贵客。这位贵客兼好友,碎竺山庄的少主--白子昂。 舒易怀暂时丢下烦恼,满脸欣喜地在日浩楼热诚招待这位好久没联络的好友。 「子昂,怎麼今天有空来麒曜山庄来找我?」语毕,他唤一名侍女备茶。 「来看看你这位好朋友,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我随时欢迎你。」 「最近过得还好吧?!」子昂喝了一口侍女端来的茶后,又问:「听说这一阵子你在找一名姑娘?!找到了吗?」 舒易怀听了这问话,原来欣喜的脸垮了下来,他幽幽的回答:「还没找著,已经找了二个月半了……」 「哦?需不需要我替你打听一下?」子昂见好友如此,不免也好心想帮忙。 「不了,找了这麼久没找著,再找也没用,最近没有那麼积极再找了,不用费心!」舒易怀说完,又恢復刚才的热诚,「对了,子昂,找我有事吗?」 「你还记得我那失踪的亲妹妹吗?」 「噢……那小跟屁虫?!」舒易怀恍然想起,他笑道:「记得!我记得她小时候总爱跟著你或我的背后,好缠人呢!怎样?她不是失踪有二十年多了?」 「找到了,小跟屁虫已变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了,刚开始我简直认不出来,不过她好动的个性还是没变,和小时候一样。」 「是吗?恭禧你们找到她!义母一定很高兴吧?!」舒易怀从惊讶中回过神后,说道。 「就是呀!不过我娘她……」 「义母怎麼了?」他紧张地问,毕竟他得到碎竺山庄的帮忙,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加上他自己的亲爹娘被陷害而死,白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所以在他心裡早视她為自己的娘,因此也较关心她的生活。 「我娘没事,只是……」子昂停吨一下,又说:「易怀,你还记得你七岁时, 你娘為你和我妹妹定的婚约吧?!我娘说,既然我妹回来了,希望你和她也早日成婚,一方面她年纪也不小,不能再拖了,一方面也可了了你爹娘和我娘的一份心愿,所以要我来问问你……」 「我差点忘了我和那小跟屁虫有婚约在呢!」舒易怀笑了笑,「只不过……」 「难道你有心上人了?如果有,我们也不勉强你。」 「呃……」舒易怀难以回答。 他真的爱琳儿吗?就算他爱她,但琳儿爱他吗?找了二个月多的时间,都没找到她,也许她早已有心爱的人了,也许…… 「易怀,你意下如何?」子昂见好友沉默不语,不死心地再问著。 要娶子昂的妹妹吗?好吧!反正他对那小跟屁虫印象还不错!娶了她,说不定能够转移对琳儿的爱意…… 舒易怀想了许久,才答应地道:「好吧!」 虽然他回答如此肯定,但心中却不能肯定他能对琳儿忘怀。 「太好了!那我回去和我娘说。」子昂雀跃地说。「对了,这月底能否来一趟碎竺山庄?我娘她要安排你和我妹见面,你一定要来哦!」 「月底?好,我会去的!不过……你不多留几天吗?易芸……易扬,好久没见到你了!」易怀想替他的妹妹争取一些机会。 「不了!我今天得赶回去,这是我娘的命令。你看我娘多偏心,有了女儿忘了儿子,唉……」 舒易怀看到子昂无奈的表情,不禁失笑。 「好吧!反正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他不勉强他,因為他已想到月底就带易芸一道去碎竺山庄。 「就是呀!那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子昂起身行礼道别。 「呃……月底见!」舒易怀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看他的好友,对易芸如此没什特别反应,不禁感叹易芸和子昂的恋情,可有得等了! 子昂行礼道别他的好友后,转身便离开日浩楼,经过欣意园时,正巧碰上了舒易扬。 「咦?子昂?是你呀!怎麼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呢?」舒易扬高兴地说,「你要去找我大哥吗?」 「找过了!我正要回去告诉我娘一件喜事呢!」 「你要回去了?!」舒易扬十分诧异,「怎麼不留下来几天?」 「不了,我娘等这喜事,等快不耐烦了,所以我得快回去,后会有期。」子昂语毕,立刻往马厩去,留下满是疑惑的舒易扬。 「喜事?」他不解地咕噥,「什麼喜事?怪哉也!去问大哥好了。」他困惑地往日浩楼走去。 舒易扬一走进日浩楼,便瞧见易怀正在沉思著。他找张椅子坐下来后,开口问:「大哥,你在想什麼?」 「啊?易扬,你来这有事?」 「方才我在欣意园遇到子昂,他说什麼有喜事要回去告知他娘,大哥,你晓得子昂所说的喜事是什麼吗?」 「子昂所说的喜事,是指你及将有个大嫂了。」 「什麼?大哥,你说什麼?」易扬险些跌下椅子,他惊讶地问著:「大哥你要娶妻?是谁?」 「是子昂的妹妹,他们找到他那失踪二十年多的妹妹,一个和我有婚约的姑娘。」舒易怀解释著。 「那琳琳呢?你不是爱著她?怎麼又要娶别的姑娘?你怎忍心丢下这份情感?!為何……」 「别说了!」舒易怀失控地大吼一声,打断了易扬一连串的问题。 「大哥……」舒易扬被吓了一跳。 深知自己失控的行為吓到他弟弟的舒易怀,满怀歉意道歉著:「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找琳儿找了那麼久,却一点消息也没,已让我心灰意冷。而且和子昂的妹妹,也是早有婚约在,总不能毁约吧!或许娶了她,可以让我对琳儿能渐渐淡忘。」他说得好无奈、好哀伤。 见自己大哥如此,舒易扬也不再说什麼了,现在一切只能随缘了。 ☆ ☆ ☆ ☆ ☆ ☆ ☆ ☆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半个月了,大地仍是一片欣欣向荣,美不胜收。 「小姐,小姐--」一声声急切的音,划过寧静的夜。「小姐,原来你在这呀!害我找你找了好久。」ㄚ鬟芽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噢……」玉琳轻声回应。她正坐在杨柳院的凉亭裡。 芽芽看到她的主子如此反常,自动坐在她的身旁,关心的问:「小姐,你怎麼了?在烦恼什麼事吗?」 「唉!我真不应该答应娘说的婚事……」 「啊?小姐為何要这麼说呢?是不想那麼快成亲?还是担心姑爷会对你不好?」 「不想太快成亲是个藉口!」玉琳轻摇著头。 「那是怕姑爷会对你不好囉!小姐请放心,姑爷是个很不错的人,年龄不会很大啦!老夫人说大概才廿七岁哦!而且长得挺英俊的……」 「芽芽,我不是怕对方会对我不好,只是……我很怀疑这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会不会长久?」 「难道小姐你有心上人?」芽芽惊呼了一声。 「嗯……」玉琳点个头,「但是我已经离开了他,你是知道我是从未来回来的,当时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没想到会真的找到我的亲生爹娘。」 「小姐……你好傻哦!為什麼不早说呢?!或许可以请老夫人帮你呀!」 「没有用的……」她摇摇头,忧鬱地回答:「我的不告而别,他一定不会谅解我,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对我的感情如何。唉……所以我早已放弃了,或许早点嫁人也好,免得我成為这时代奇特的人。」 「可是……」 「没什麼好可是的啦!」玉琳一扫刚才的忧鬱,兴奋地对芽芽说:「你看!少霖来找你囉!我可要回避一下,免得有人会嫌我。」她浅笑著。 「咦?」芽芽转过身看,「少霖……」她惊呼著。 「原来你在这,我在找你呢!」少霖对著芽芽说。 「有人要在这谈情说爱,我这旁人可要闪避一下了。」玉琳起身调皮地说。 「小姐!」芽芽和少霖有默契地叫著,他们对她实在非常没有办法。 「好啦!别叫,我知道你们很感激我的!。」玉琳早已走出亭子外面,「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休息囉!」她边走向忆琳院,边摆摆手。 呵呵!又凑合一对情侣了。看来她可以去开一家撮合好姻缘的婚姻介绍所什麼的。玉琳开心地在祭中想著。 唉!好羡慕他们哦!她一边走一边沉思著,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叫她没由来的心痛著。 翌日清晨,麒曜山庄裡的侍、僕人们,都显得十分忙碌,因為他们正们大少爷準备去提亲的礼品。 刚由长安赶回山庄的舒易翔,面对眼前所準备的礼品,他不由得感嘆,「这干嘛!去提亲呀?」他边摇头边问道:「大哥,你真的要娶白大哥的妹妹吗?」 舒易怀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面对那些红色包装的礼品,无表情的点点头。 「真的呀!那琳琳怎麼辨?」易翔有些诧异,「没想到我才去长安一趟,大哥就作这麼大的决定呀!大哥,你真的放得下琳琳吗?」 一直沉默的舒易怀,依然沉默不语,但他那一贯犀利的眼眸,却意外透露出落漠的神情。 他真的放得下琳儿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儘管自己表现得如此不在乎,但心底却不是如此……但,那又能怎样呢? 易翔看著他的大哥始终都不说话,让他独自演著独角戏,他也感到十分无奈。 「唉……不提!我去叫易芸快一点,我也去準备一下,好跟你去碎竺山庄。」 他意兴阑珊的说著。 「你也要跟去?」这次舒易怀终於肯说话了。 「对呀!我记得大哥你以前常和我提白大哥的亲妹妹如何的好动,所以我对未来大嫂可好奇的很呢!对了,我记得白大哥的妹妹名字也有个『琳』字耶!大哥,你好像也叫她琳儿,是不是呢?」易翔越说越兴奋,完全忘掉另一个听的人表情如何。 「易翔……」易怀沉住气,慍怒地低吼:「你讲完了吗?如果没什麼事,就赶快去準备!我们待会就要出发了,到时你来不及赶上,我可不管。」 易翔看到他大哥一副快要生气的样子,才知他又不小心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这就去準备。」他道歉后,连忙离开,以免招到怒气。 「唉!」望著他离开后,舒易怀深深嘆著气。 第九章 「小姐……小姐……快起床啦!姑爷他们快要来了!」玉琳的贴身ㄚ鬟芽芽,一边摇著她,一边紧张的喊著。 「哎呀……别吵啦!让我多睡一下嘛!」玉琳把整个个脸蒙在被子裡,不理会芽芽的呼喊。 「小姐,不行再睡了啦!」芽芽仍不死心的喊叫,结果叫了老半天,仍不见有何反应,她只好使出最后一个手段。 她停下所有叫醒她主子的动作,让四周归為寧静,然后轻轻靠近了玉琳的耳朵边,以超高音、超大声地大叫:「小姐!起床啦--」 「啊--要死呀!」玉琳奋力起身,「你神经啦!那麼大声干嘛?我的宝贝耳朵哦!」她双手摸著耳朵,边揉边骂著。 「小姐该起床準备啦!」芽芽忍住笑意,若无其事的回答,「姑爷他们快到了。」 「好啦!好啦!你很『火页』耶!」玉琳翻开被子下床,嘴还不时嘀咕著。 这时,「啊」的一声,芽芽发出惨叫声。 「又怎麼啦?干麼大叫?」玉琳没好气地看著她。 「小姐,你怎麼变成『熊猫』了?」这『熊猫』一词可是从玉琳那学到的。 「咦?真的吗?」 芽芽奋力点点头。 「噢,那你也不要吓成这样嘛!大概我昨天没睡好吧?瞧你大惊小怪的。」 「嘿嘿!对不起嘛!」芽芽尷尬地笑了笑。 玉琳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说道:「你不是要我快起来好让你帮我梳理吗?这会不紧张啦?!那好,我再回去床上睡我的回笼觉。」她做一个欲回去床上的动作。 「啊……好啦!好啦!我的好小姐,你再溜回床休息,我可会被骂惨的。」芽芽紧张的说,手也不忘开始梳理。 「小姐,今天你要梳理和以前那种髮型?还是我帮你梳个漂亮的?」 「随便。」玉琳心不在焉的回答,她大小姐正在想像她未来的丈夫是什麼样子呢! 半晌,帮玉琳梳理好的芽芽,频频喊著:「小姐!」 「啊……哦!什麼事?」 「我梳好了!你看你喜不喜欢这髮型?」 「嗯,我看一下……」她视线转移至梳妆台的镜子,仔细地瞧一瞧,「哇!芽芽你好厉害哦!我不知道我也很适合梳成这样呢!谢谢!」 芽芽满脸通红,吶吶的回答:「小姐,我没那麼厉害啦!」她不习惯有人称讚她。 「哦喔!我忘了换衣服了,芽芽,你先到外房等我,我自己换好就马上出来。」 「是的,小姐!」她行礼后,便离开内房,离开时也不忘带上门。 离开房间的芽芽,正当要出去一边打扫室内,一边等待她的主人时,白子昂正巧也来了。 「少爷你早!」 「别拘泥这些,琳琳呢?」 「回少爷的话,小姐正在更衣,马上就好了,请稍等。」她回答后,又问:「老夫人要小姐去见姑爷了吗?」 「是啊!还叫我快一点呢!」白子昂笑著回答。「对了,芽芽,少霖正在找你哦!」 「找我?」她狐疑地说。 「你去找他吧?我在这等琳琳,我会带她去大厅的,放心。」 「哦,那多谢少爷,我这就去找少霖。」芽芽急忙地跑出去,都忘了向子昂行礼。 「哈。真是穷紧张。」子昂笑看芽芽离去后,便朝房内喊道:「琳琳,你衣服换好没?娘要我要叫你,快一点!」 「好啦!叫什麼叫啦!我早就换好了,你没看我已走出来啦!」玉琳没好气地回答。 「喂!哥,你干嘛?吓呆啦?我穿这样不好看吗?」她优雅地转了一圈,乌黑的秀髮还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如果不好看那我去换掉好了。」 「啊,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看了。」子昂从惊艳中回神过来回答著。 「琳琳,你这样真的很好看,美极了!」他一边欣赏著,一边感叹的讚美。 「真的吗?我还怕这样不好看哩!」玉琳开心地嫣然一笑。 「呵呵!琳琳,我说你穿那麼美,是想迷死你未来的郎君吗?」子昂打趣著。 「乱讲,我才不会那麼无聊咧!不过……」玉琳向她的大哥上下瞧了瞧,不怀好意地笑著,「哥……你也差不多哦!穿得那麼帅……干嘛?要给你的心上人看呀?!」 「琳琳,你讨打哦!」 「哇!不敢不敢啦!」她立刻跑了出去,「哈!我要去看看哥的心上人,看我未来的大嫂是如何的人!嘻……」她跑远后,向子昂说。 「琳琳!」子昂好笑又好气地叫著。 此时,碎竺山庄的大厅堂,正热闹滚滚。 「老爷、老夫人,舒公子和舒小姐来了。」一名ㄚ鬟跑了进来,急忙的说。白夫人和白奕飞高兴著望门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衫,拥有一双烔烔有神的眼眸、器宇轩昂的男子,从容不迫地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著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和一位面貌似他,但较具年轻气息的男子,那名男子手上还拿了一些礼品。许久不见,这几个孩子真是愈来愈出色了。 走在最前的男子开口说:「义父,义母。」他恭敬地行礼。 「易怀你来啦!好久没见到你了,仍然如此英俊瀟洒,简直和你爹年轻时一样呢!」白夫人高兴的说。 「义母,您过奖了。」舒易怀接过他弟弟递来的礼,「这是孩儿的一点心意,盼您能收下。」 「哎约,人来就好,何必还送礼!这次义母就收下,下次别再这麼见外了。」 白夫人收下她乾儿子送她的礼,拿给她身旁的ㄚ鬟。 「易翔、易芸,你们也来啦!坐呀!别光站著,你们瞧瞧我都忘了。」白奕飞笑容可掬地说。 「易芸、易翔,你们都长这麼大了,我的记忆中的你们,还是个小萝卜头呢!这麼久没见面易芸,都变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家了,易翔也变得这般英俊啦!可喜可贺!」他惊奇地发现。 「伯父您夸奖了。」易芸靦腆地回答。 「好啦!奕飞你就少讲一点,你看易芸脸都红了。」白夫人边笑边对她丈夫说。 「易怀,你稍候,我已经叫子昂去叫琳琳来了。」 「没关係!」舒易怀点点头。 「对了,易扬怎麼没来?」奕飞不解的问。 「他说他要处理曹家庄的善后事情,所以不能一同前来。」 「曹家庄?」奕飞和白夫人异口同声地问。 「就是陷害我亲爹娘的仇家。十几年前他们為了贪取我们的财富,不惜陷害爹娘,但十几年后却招到报应。他们的儿子曹逍,也有样学样,陷害他自己的亲爹娘取得财產,但却在前几天,一场大火,把那些财產全烧了,曹逍也难逃一死……」舒易怀解释著。 「唉,真是恶有恶报呀!」白奕飞感嘆。 「好啦!感伤的事就别再提了,破坏好心情,那就不好囉!」白夫人连忙说著。 「这子昂动作真慢,叫他去叫琳琳,这麼久都还没来,真是的!」 「伯母,白姐姐也叫琳琳呀?」易芸好奇的问。 「是呀!她的全名是白玉琳,有什麼问题吗?」 「哦!没,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没什麼!」易芸连忙摇手否认,因為她看到她大哥眼眸中生气的怒火。 「易芸,你方才好像叫错了哦!叫琳琳应该要叫大嫂了,可别忘了哦!」白奕飞促狭地说道。 「我忘了嘛!」易芸不好意思低著头,以极小的声音回答。 就在这时,大厅堂外传来低沉的声音和甜甜的女音,音量大到整个厅堂的人都听得到,显然那两人谈天谈的太浑然忘我。 「大哥,你别一直笑个不停,好不好?!」女音的主人向笑声的主人抗议,「我怎知芽芽会用这招,為了要叫醒我,居然在我耳边大叫,唉!我的耳朵差点聋了,你说她过不过分啊?」 「活该,谁叫你那麼贪睡。」白子昂幸灾乐祸的回答。 「哼!我怎麼会如此倒楣,怎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唉!真是……啊--」 一声尖锐的尖叫,结束了这话语。 厅堂内的人都十分好奇外头的情况。 白夫人和奕飞则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因為他们都晓得那女音的主人--玉琳,又再表演她三不五时就会发生的情况。 「拜託!琳琳,你别那麼丢脸好不好?!一位姑娘居然会被长裙绊倒!而且常常都发生这状况。唉!我被你打败了!」 「白--子--昂!你少站在那边说风凉话!」 「好啦!不笑你,行了吧!来,我扶你起来,下次小心点,知道吗?」 「难道你希望还有下次呀?!」 「好啦!没有下次啦!怎样?有没有受伤?」 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使大厅的另外三人,十分清楚是何许人了。 白奕飞坐在椅子上,脸上表情实在非常无可奈何,他开口叫道:「子昂,琳琳你们站在那要聊到何时?快进来吧!」 「哦!」子昂和琳琳不约而同的应声。 「哥,都是你啦!害我都忘了要去见客人……」玉琳一边低头走进大厅裡,一边嘀咕著。 「琳琳来了!」 「爹、娘,您们早呀!」玉琳低著头请安。 「不早了!你和子昂的声音都传来这了。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白夫人好笑又好气地回答。 「娘--」面对自己亲娘如此调侃,她更不好意思。 「你就别糗她了,瞧她头低的不能在低了。呵呵……」奕飞一边笑一边说著。 「对了,琳琳,坐在那边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小姑和小舅子……」 玉琳低著头,却仍感受到前方看她的视线频频传来。 想必对方是拥有一对犀利双眼的人吧!她心中想著。 舒易怀见紧盯著站在他义母旁的玉琳。 蓝色系列的衣裳……和琳儿一样的爱好,但谁也不能取代琳儿的,琳儿-- 「琳琳,你别顾低著头,让大家看看你呀!」在一旁的子昂说著,一副看戏的表情。 「喔!」玉琳表面上虽乖乖顺从著,但心底却一直骂著她的大哥。 死老哥!烂老哥!别给我找到机会,否则也让你嚐嚐这滋味。 骂完后,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没想到-- 「琳琳--」易翔和易芸惊呼著。 「琳……儿?真的是你?!」舒易怀更是诧异万分。 「小易?」玉琳看到舒易怀那瞬间,马上就呆住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咦?你们认识?!琳琳你哪时认识易怀、易翔和易芸的?」奕飞也很讶异这情况。 「易怀?舒易怀?麒曜山庄的大少爷?」玉琳更诧异,心中万分不置信。 「是啊!也就是你要嫁的人……」 玉琳听到这,心头一震,差点站不住脚,她再度确认地问道:「小易……你是舒易怀?」 舒易怀点了点头,望著她的眼,溢满了温柔和爱意。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骗我?!你為何从不告诉我,你就是舒易怀?!為什麼?」玉琳彷彿不能接受事实地大吼起来,眼泪不知不觉流满整个脸。 「琳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我不要听!」她摀住耳朵大喊后,便跑出了大厅堂。 「琳儿!」舒易怀追了过去。 「琳琳--」眾人不放心地喊著。 「这到底怎麼一回事呀?」白奕飞十分不解。 「是这样的……」易翔开始為其他人解释著。 ☆ ☆ ☆ ☆ ☆ ☆ ☆ ☆ 玉琳跑出了大厅,一边哭一边跑向杨柳院去。 这怎麼可能,小易居然是舒易怀,那位自己口口声声说她最怕的人?為什麼他从不告诉她?為何要如此欺骗她?她边跑边在心底吶喊。 「琳儿……」舒易怀也追了上来,但仍与她有一段距离。 忽然在他不远之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让他更担心地加快了脚步,没想到他看到一个令他吃惊的场面。 一个面孔被火烫伤的男人,一手正抓住了玉琳,另一手则拿著一把短剑抵住她的脖子。 舒易怀看到这情景,眼神不由得转為森冷,他冷冷的说:「你是谁?快放人!」 来人狂笑著回答:「哈!舒易怀,好久不见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傲呀!难怪在江湖上有『冷月』之称!哈哈--」 舒易怀听到此,眉头皱的更紧,他也知道来人是谁了,「曹逍,快放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要波及第三人。」他看到泪流满面的玉琳被箝住著,心疼不已。 「哼!放了她?休想!我深知自己武功比不过你,何必自寻死路。」 「就算你不放,你还是死路一条!」舒易怀坚决地说。 「哈,是吗?看样子这位姑娘还真得宠,是你的情妇?还是你心爱的人?看来这次我抓对人了。」曹逍依旧狂笑著。 「那场大火烧了我所有财富,又让我被火烫伤,我实在不甘心,更恨你样样比我强,今天我来此,早就没有活的打算!这姑娘长得还挺标誌,一起陪我赴死,黄泉路上我才不寂寞……」他边说边拿手上的短剑,在玉玉的脖子上轻划上一刀,「你说我来慢慢折磨她到死,如何?」 被箝住的玉琳,割伤的脖子上,伤口已溢出了血滴,她皱著眉忍痛著,但也不免轻呼一声。她实在不相信她居然会碰上这种事。 看到玉琳被划了一刀,舒易怀忍耐的极限已超过了,他狂吼著,趁曹逍一时不注意,给了他致命的一掌。 这掌是他武功最强的一招,是他在他亲爹娘死去后,為了復仇而在失踪的二年中,向一位江湖神祕之人所学的。因这一掌所必须耗的精力极大,因此他不轻易使用,所以江湖人士只知『冷月』有个极强的独门功夫,而不知其厉害到什麼程度。 接了致命一掌的曹逍十分错愕,他不敢相信舒易怀居然使出这江湖人士传言的功夫。深知自己活不久,他尽了所剩最后的力量,把手上的短剑射向了眼中只有玉琳的舒易怀后,便气绝倒地死去。 而原本被箝住玉琳,在曹逍接了易怀一掌后,知道自己有机会逃开,连忙跑离箝住她的人,好不容易安全后,却看到一把短剑飞向朝她而来的舒易怀,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便扑向了他,替他挨了那一剑。 「琳儿--」舒易怀瞬间刷白,他不置信地看到这一幕,短剑整个刺在玉琳的左肩上,虽然不是重要的部位,但伤口深得惊人,可能造成失血过多而死亡。 他扶住了欲倒地的玉琳,一手捂住她的伤口,不让血大肆流出,他心痛地说:「琳儿,你怎麼这麼傻?為何要替我挡这一剑,这剑我可以挡掉的……」 玉琳苍白著脸,虚弱地回答:「不!你刚才根本没料到他会如此,如果我没替你挡了这剑,剑会刺向你的胸……」她很庆幸她还看得出剑的方向。「好痛……」 「琳儿,你再忍一下,我带你去……」 「不可能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伤,不可能会……」 「我不淮你这麼说!我不要你离开我……」舒易怀沙哑著声音,悲痛的说著,眼眶聚集的泪水早已落了下来,他不敢相信他又要再度面临他所爱的人离他而去。  玉琳虽然很虚弱,但她伸出了双手,想替他拭去眼裡的泪水,而她身上的凤玉,忽然发出了刺眼的蓝色光芒,整个环住了她。 「琳儿?」易怀吃惊地看著她的身子渐渐浮上空,渐渐变得透明,「琳儿--别离开我!」他伸手想抓住她。 「易怀--」玉琳的身影在她无奈地喊著易怀后,跟著光芒消失在这十二世纪宋朝的天空。而舒易怀伸手想抓住她,不让她离开,奈何只是抓到那块刚才散发出蓝色光芒的玉珮。 刚刚由大厅堂想一探究竟的子昂、易翔和易芸,為他们看到的情景,而吓呆了!他们心中满是疑惑。 看著自己手上那块玉琳佩戴已久的玉珮,舒易怀紧握著,悲痛地对天吼著:「不!把她还给我!把琳儿还我……」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凄凉。 原本晴朗的天,早已乌云密佈,下起了丝丝细雨,為此景添上浓郁的忧伤。 ☆ ☆ ☆ ☆ ☆ ☆ ☆ ☆ 二十世纪 台湾台北 一阵阵疼痛痛醒了玉琳,她呻吟著,惊动在旁看守的亲人。「琳琳,你醒啦!肩膀还会痛吗?」 玉琳睁开了眼,想著看谁在身旁,而映入她眼裡的正是伊志豪。「哥?」她以為是白子昂。 「你还好吧?!真是的,你失踪了快半年了,爸妈都很担心你呢!亏你还记得回来,还身负重伤,真是令人担心。」 「老哥?!」玉琳意外的发现眼前的人正是伊志豪,难道她回来二十世纪了。 「怎麼啦?别哭嘛!我不是要故意唸你的啦!只是……」第一次看见哭泣的玉琳,志豪手忙脚乱地安慰。 「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伤心地说。 「到底怎麼了?你见不到谁?你这阵子到底去了哪裡?」 「宋朝!穿越时空到古代去了。」她拭去泪水,平静的回答,她深知自己不论再如何伤心,也是无事於补,「你一定很难相信吧?!」 「不,我相信!我老早就知道了。」志豪笑了笑。 「也对,有一天你们还在客厅在猜测我為什麼会被蓝色光茫带走,对吧?!我还记得你那时气急败坏的好笑样子呢!」 「那时你真的有回来呀!你也真是的,為何只出现给我看,害我被当成疯子似的……不过,琳琳你穿古装的样子还真美耶!」 「哼!看你对我的讚美,我就告诉你,為何只有你看得到我。」 「為什麼?」志豪很好奇的很。 「我回宋朝时,有找到我的亲爹娘哦!在宋朝那个年代,我正巧也有个哥哥,而且他长得和你很像,我想你的前世一定是他,也因此,你比别人更能感应到我。」 「原来如此。」志豪点点头,「真想看看那傢伙。」 「那岂不是歷史错乱了?别异想天开了你,穿越时空,目前只有你老妹我有这殊荣啦!」玉琳拋开心底的忧伤,开玩笑著。 「唉!老样子,依旧如此自大。」志豪不满的说。「怎麼回来啦?还受这麼重的伤,好像是剑伤耶!」 原本还有笑容的玉琳,一下子垮下了脸,低著头幽幽的回答:「我在那受了剑伤,被凤玉带回来的,不过玉珮却遗落在宋朝了,我想我大概这辈子只能待在这了。」 「你想回去吗?」志豪看她忧鬱地点点头,安慰的说:「想开一点嘛!玉珮这次会带你回来,可能看你受这麼重的伤,带你回二十世纪,你的伤在那年代或许救活的机会不大,但在现在缝个几针,就ok了。所以你该庆幸!」 见玉琳没反应,志豪又说:「你知道你缝几针吗?有一百针以上耶!还好当时你没醒来,不然不就痛得哇哇大叫?!」 「我才没那麼胆小!」玉琳大声抗议著。 「你看这不是好多了,何必一副苦瓜脸?来,告诉老哥你在宋朝的生活种种,我很好奇哦!」 於是在志豪的怂恿下,玉琳开心地叙述著。而志豪则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忘了要通知他的父母了。要是他父母晓得他那麼晚才通知他们,不抓狂或修理他,才怪呢! 南宋洛阳城 碎竺山庄 玉琳离开后的碎山庄,原本喜气也消失无踪影,变得冷冷清清的。 山庄的主人们,个个一副无奈、忧伤的表情,连来做客的舒氏一家也不例外,其中以舒易怀最悲伤,整个人面无表情的。 「你们真的不多待几天吗?」碎竺山庄的当家--白奕飞正在大厅堂,对著要离开回去的舒易怀说。 舒易怀面无情地回答:「是的!义父、义母,真的很抱歉打扰了您们。」若不是他手上紧握著玉琳遗漏的凤玉,真令人难以看出他心中起伏的心情。 「这样啊,那好吧!我们也不强留你们了。」白夫人嘆了一口气,又说:「对於琳琳的事,易怀,你也别太伤心,或许这一切都是天註定,如果你们有缘,一定能够再相遇的。」 「义母,您别担心,孩儿知道。」舒易怀忍住忧伤,平淡的回答。 「唉,其实那块凤玉应该可以帮助琳琳回来,如果找到当年送凤玉给琳琳的人,他就可以想出法子了,不过他是个爱好自由的人,所以我们也无从找起……唉!真是好可惜……」 就在芷婕嘆气的同时,大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有点疯疯颠颠的老人,他边喝著酒边走了进来,还大声嚷嚷:「咦?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找我耶!是你们吗?」他逕自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酒。 「啊……是你!」白奕飞和白夫人惊讶地叫道。而一旁的舒易怀、易翔和易芸,则百思不解地看著老人。 「哈!你们还记得我呀!太好了,我还以為我已被世人所遗忘了呢!太好了!好久不见啦!」 「我们怎麼会忘掉你呢?!」 「嗯,这酒挺好喝的……嘿!年轻人要不要嚐嚐?」老人边喝著边询问坐在一旁的舒易怀。 「不了,谢谢!」 「也罢!言归正传吧!」他放下酒瓶,正经了起来,「我说你们家的琳琳还好吧?」 「不好!她回去另一个年代了。」白夫人摇头回答。 「这样呀!别担心,那是註定的事,更何况她受那麼重的伤,也只有回去对她比较有利。」 坐在一旁的舒易怀,对於眼前这位有点疯疯颠颠的老人如此的深藏不露,而感到讶异,心中不禁对他尊重了起来。 「这位老先生,想必您就是我义母所言的那位给琳儿凤玉的人吧?!」舒易怀恭敬地问道。 「没错!没错!正是在下。」老人向他上下瞧了瞧,然后十分满意的又说:「年轻人,你真聪明呀!不错!」 「谢谢老前辈的夸奖,晚辈实在不敢当!只是有事想请您帮忙,不知……」 「噢,你是希望我帮你,让琳琳能够回来?这简单!不过……」 「不过什麼?」眾人异口同声地问。 老人好笑地回答:「你们干麼那麼紧张?!我又没说不行!」 眾人红著脸,无奈地笑笑。 「年轻人,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老实回答。」 「如果我晓得的,一定老实回话。」 「那好!那我问你,你真的很爱琳琳吗?」 「是的!我爱琳儿!她是我今生今世最爱的人,只要能和她长相廝守,我不在乎牺牲一切……」舒易怀毫不犹豫,肯定的回答。 「好,就衝你这些话,我也不卖关子了。」老人爽快地说。「其实能让琳琳回来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七夕那天,在月光下,拿凤玉和另外一块龙玉相合,放在有你和她的血滴过的水裡即可,不过成功与否,就得看你的爱够不够深到感动牛郎和织女,还有琳琳她对你的爱了。如果她对你爱的不够,就算你是如此深爱她,那也是枉然,瞭解了吗?」 眾人都明白的点点头,但白夫人却柳眉深锁地提出疑问:「龙玉不是和凤玉早已分散开了?我们到何处去寻找呀?」 「哈!这放心,龙玉和凤玉是天生一对,所以就算分散了,也只是短暂的。龙玉根本不用找了,这位年轻人就有那块龙玉了。」 「他有?」眾人讶异地叫道。 「我怎麼会有?」舒易怀莫名地看著老人。 「你怎麼没有?你不是常常戴了一块半圆形的翠玉,一面浮刻隻龙,一面浮刻『平安』两字,是你小时候有人送你的嘛!那块就是龙玉啦!不然琳琳被凤玉带回这时空,就不会掉在你们庄裡啦!龙玉和凤玉是天生一对,註定不分离,不论是否曾经分开,但到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老人最后语短意长地说著。 就在大家还没完全听懂老人话中涵意时,老人又拿起他的酒壶,喝了一口后,才告别离去,「好啦!事情辨完啦!我也要告辞了,后会有期!」 等到老人走远后,易翔才恍然明白刚才老人的话,「哈!我明白方才那老人的话中涵意了,大哥,你明白吗?」 他明白!他怎麼会不明白呢!只是龙玉和凤玉都在一起了,而他们的主人要到何时,才能够在一能永不分离呢?!舒易怀望著手上拿著的凤玉,担忧的想著。 第十章 二十世纪 台湾台北 玉琳躺在病床上,正专心看著文艺爱情小说,本来她原意是希望藉此,让自己较没有空閒时间想起那令她伤心的事,奈何她看的那部小说,正巧写著有关穿越时空寻得恋情的故事,尤其她看到最后,男女主角最后又再一起,不由得让她泪流满面,她不是為书中男女主角相逢而喜极而泣,她哭的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经歷,以及她最后的结局。 想一想也蛮讽刺的,她所经歷的事,或许她还可以把它写成一部小说呢!而她绝对会写个是喜剧,男女主角最后长相廝守的在一起,好弥补她心中的遗憾。 玉琳想著想著,不由得苦笑著。 就在她把小说放至一旁的同时,她的好友筱萱推门而入,手上还抱一束由白色满天星配上淡蓝色玫瑰的花束。「琳琳,你醒啦!」 玉琳无奈地笑一笑,看来她耳朵又不得安寧了。她抽了一张放在桌上纸盒的面纸,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和眼角的泪水。 「好久不见啦!筱萱,你该不会和我父母一样,把我吵的不得安寧吧?!」她开玩笑的说。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很高兴她的亲人和好友都很关心她。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筱萱边把花束放进花瓶,边说著,「他们都是关心你……」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很想好好一个人静静,毕竟这一连串所发生的事,实在令我难以消化,而且……」 「琳琳,你知道吗?自从你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就连脸上的笑容,对你似乎是太奢求了。是什麼让你变得如此?」 见玉琳沉默不语,筱萱只好无聊地嘆口气,说道:「好吧!不说也罢!反正你以后一定会说的。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疗好伤,早日出院哦!」 「当然!我巴不得快出院呢!」玉琳点点头回答。 「还有……」筱萱还有话要说,却被她打断了。 「筱萱,你再不去上学,恐怕就要迟到了!」她指著病房墙上的掛鐘说。 「天啊!」筱萱看了鐘上的时针指著『8』这数字,大叫了一声,「要迟到了!琳琳我先走了,拜!」话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直衝出去。 「唉!筱萱真是的……」琳琳呢喃地说,不知不觉又陷入思绪的漩涡中。 ☆ ☆ ☆ ☆ ☆ ☆ ☆ ☆ 筱萱匆忙跑出了玉琳所待的病房后,直衝八楼的电梯,等候电梯上来。 她不安份地按了又按电梯的钮,眼巴巴地看著电梯的指示灯,以蜗牛爬行的速度,缓缓的一格一格升。 「搞什麼嘛!这楼电梯分明跟我作对嘛!每一台电梯几乎是一层一层楼停!」 筱萱看著手錶,分针已指在『2』的地方,她心急地骂了起来,「什麼烂电梯!」 好不容易电梯停在八楼,筱萱一高兴,等电梯门一打开,没注意四周状况,就直衝进去。 「哎哟喂呀!」筱萱惨叫了一声,屁股重重跌倒在地,手上所抱的课本也悼落满地。 而被她撞到的人伊志豪,也没好到哪裡去,虽然没有筱萱那样惨到跌地上,但鼻子却被撞了差点流鼻血。 「小姐,你是不懂电梯乘坐规则--先让电梯裡的人先出来,再进去吗?」志豪一手摸著鼻子,另一手指著筱萱,忍住一肚子的怒意责问著。 筱萱努力爬了起来,捡起课本,放在手中后,正要向她撞到的人道歉时,一听到对方的责骂,好似她是一位不懂规定的小孩子一样,她不自觉生起气来。 「先生,真抱歉!我还年轻,所以知识浅薄,不像你那麼博学多闻的欧吉桑!」筱萱抬起头直瞪著志豪,一副高傲的样子,但语气却是那麼宛转,好似是对方欺负她。 天啊!这小姐伶利的嘴,几乎和老妹一样,有一个琳琳就够了,干麼还让他碰到第二个,志豪在心抱怨著。 「欧吉桑,麻烦请你移移那笨重衰老的身体,好让小女子我可以搭乘电梯。」 「你居然叫我欧吉桑?不会吧?!我没那麼老啊!」志豪似笑非笑地说著。 「怎麼不会很老?!照道理你比我大了几岁吧?」 志豪点头赞成。 「这就对啦!年龄比我大的,怎麼不叫欧吉桑?!」筱萱理所当然的说。 「噢,好吧!既然我是欧吉桑,那你不就变成发育不良的小妹妹?!」志豪说著说著,脸上笑意更浓。 他看著筱萱。她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她那独特的气质,彷彿告诉别人她是不容忽视的人。秀丽的长髮束成马尾,更显得俏丽动人,嗯……虽然她不是大美人,却是个清新脱俗的女孩。 又看到她脸上忍住怒意的表情,志豪发现,他还蛮喜欢这样和她「抬槓」哩!  「哎哟!我的天哪!八点半了,迟到了!」 一声惨叫,不得不让志豪将思绪拉回现实中。 一回神的志豪,看见了刚刚和他争得老半天,一脸怒意的女孩,一下子变得脸色紧张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 哇!这女孩还可真厉害,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哦!志豪在心中佩服著。 「这次不跟你争,如果我们还有那『孽缘』的话,再吵吧!我要去上课了,拜!」筱萱一说完,就进了正好停在八楼、门打开的电梯。 「喂!」志豪往电梯裡喊,奈何门已匆匆关上,留下一头雾水又感到莫名奇妙的他。 「真是奇怪的女孩!」志豪边手搔著头,边走往玉琳的病房。 放弃思考的玉琳,正待在病房裡,背靠枕头,坐躺在床上,悠閒看著小说,但她这次看的是现代的故事,她怕再触景伤情。 她看著看著,忽然感到口渴,正当要拿杯开水来喝,在抬头之际,正好看到一脸困惑,手搔著头的志豪。 「怎麼啦?老哥,怎麼满脸困惑的样子?」说完,玉琳便喝了一口水,静静等待她哥哥的回答。 「没什麼!只是我刚刚在电梯门口,碰到一位有点莫名奇妙的女孩子,大约和你一样的年纪。」 「莫名奇妙的女孩?怎麼莫名法?」 志豪放下一直被他遗忘的水果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始诉说:「首先是她先在电梯口撞到我,我只是委惋的说她一句,没想到她居然开始和我斗嘴,斗到最后,说什麼没时间了,什麼还要上课,然后就走人了。实在有点莫名奇妙,你不知道她的脾气比基隆的天气变化的还快哩!更糟的是,我居然被她搞得『肉体』和『心理』上受到伤害。」 「啥?肉体和心理上受到伤害?」玉琳瞪大了眼,诧异地问。她很庆幸她这时没喝水,不然不保证她会不会被水呛到或直接把水喷出来。 「哎哟!别想歪好不好?!我说的『肉体』,是指鼻子被撞得差点流血,『心理』是指她骂我是『欧吉桑』,ok ?懂了吧?」 玉琳点点头,嘴裡不时说著:「原来如此。」 「哎哟……我可怜的鼻子哦!」志豪摸著鼻子,叫著。 「那叫活该,谁叫你平日不做点善事。而且那女孩叫你『欧吉桑』也没错,你年纪比我大嘛!」 「你怎麼和那女孩说的一样,真没良心的妹妹!」 「什麼没良心!小心祸从口出哦!」玉琳窃笑著,「而且我头一次听到你那麼注意女孩子,我看八成你是对那女孩有好感吧?!」 志豪一听完玉琳说的话,霎时脸红了起来。 「哎哟!你居然脸红……」玉琳大声地叫道。 「谁?谁脸红了?有喜事吗?」陈子莘提著一袋的早餐,正由门口走了进来。 「乾妈!」 「陈阿姨!」 玉琳和志豪有礼貌地叫著。 「志豪你也来啦!一起来吃早餐吧!」子莘把早餐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有小笼包、培根三明治、奶茶和红茶,你要吃什麼?」 志豪考虑一下,说道:「培根三明治和红茶。」 子莘递了三明治和红茶给他。 「谢谢陈阿姨!」接过早餐后的志豪,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琳琳别乾瞪眼啦!你要的巧克力土司和奶茶在这!」子莘提起了另一袋早餐,在玉琳面前摇一摇。 「哇!谢谢乾妈!」玉琳手接过早餐,嘴不时夸张地叫著。 子莘高兴笑著,也坐下来吃起她的早餐,「琳琳、志豪,你们刚才在讨论什麼啊?」 「哥哥终於碰上他有好感的女孩了!」 「真的吗?」子莘边吃边问,脸上还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是那一位好运的女孩?」 「哥他不认识那女孩啦!哥是和她一撞鐘情。」玉琳狭促地说。 「好可惜哦!」子莘感嘆地说。 「喂!琳琳你别太过份,我当事人都还没说到半句话哩!」志豪大声抗议著。 「难道不是我所说的那样吗?!嗯?」 玉琳一说完,志豪立刻沉默下来,脸也红了起来。 「好啦!你们两个又在吵了!琳琳,你也别每次都和你哥斗嘴,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子莘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吧!对不起!」玉琳俏皮地耸耸肩,吐吐舌头,妥协地回答。 「你肯罢休?」志豪惊讶的问。 「别那麼惊讶,我是真的!不过要是你先惹到我,我也不客气哦!」 「这样才对,毕竟你们能当兄妹,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应当好好珍惜。」 「是的。」玉琳和志豪第一次那麼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回答。 一说完,玉琳和志豪愕然地看著对方。 「我第一次看你们这麼有默契耶!」子莘感叹地说。 「就是啊!」他们又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 「咦?」子莘和玉琳、志豪,惊讶了一下,相视而笑。整个病房剎那间,充满了欢笑声。 ☆  ☆ ☆ ☆ ☆ ☆ ☆ ☆ 数日后,玉琳的伤口好了许多后,辨了出院手续便出院了。因她失踪快年的时间,结果课也没上到,所以乾脆辨了休学,因此她现在可是无所事事,最悠閒的人。 这天,她无聊地走在台北市区中閒逛,是散心也好,或是观察形形色色的人也好,她就是漫无目的走著。 走著走著,玉琳正巧经过一座教堂,教堂裡正举辨一场婚礼,她看著教堂外飘散著代表祝福的彩色碎纸,和新郎新娘幸福的模样,她不由得羡慕万分。 她要到何时,才能拥有那样的幸福呢? 就在玉琳陷入无奈与感嘆中时,忽然天外飞来了一个东西掉落在她手上,她的注意力又回到现实中。她好奇地低下头,看看手上的东西。 天啊!是新娘捧花!怎麼会?那象徵接到了此花,就非常有可能是下一个结婚的人,是每个女孩们所希冀接到的花束。 玉琳抬头,看到在礼车外的新娘,对她眨个眼,开心地笑笑后,才进到车裡面。随著新人的离开,眾人纷纷向她道贺著,每个人的神情都溢满幸福的笑容和羡慕的眼神。 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在不知所措愣在那儿笑著。 等到参加婚礼的人群纷纷离开后,她独自坐在教堂外的石椅上。 玉琳望著手上捧著象徵百年好合的香水百合花束,耳边到响著餘音绕耳的道贺声,泪水不知觉轻落下来。 呵呵……每个人都说我是下个会结婚的人,而且结婚的对象将是自己心爱的人……真好笑!这不可能嘛!我的他是个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啊! 老天……你為何要在我不愿意离开的心情下,让我离开我今生最爱的人后,在我悲痛的心平復些后,又给我开这玩笑?这种会让她伤心的玩笑啊!為什麼…… 玉琳望向天,眼泪不停地流,她在心底向天吶喊著-- ☆ ☆ ☆ ☆ ☆ ☆ ☆ ☆ 充满活力的夏季伴随著春天离开的脚步,来到这世上。夜晚时分,虫儿们唧唧地呜叫,热闹地展开一场特别的音乐演奏会。 今天正是农历七月七日,中国七夕情人节,是牛郎织女在银河上相遇的日子。 不过这意义非凡的日子,玉琳却不知觉,仍悠哉游哉地在客厅看著电影。 忽然门口跑进来一个女孩,她正是玉琳的女友杜筱萱,她在伊家管家為她打开门后,就衝进客厅,没想到…… 「哎哟喂呀!」她和正跑下楼的伊志豪相撞。「痛死我了……」她屁股重重跌落在地,呻吟了一声。 她的惨叫声,引来专心看电影的玉琳的注意力。 「对不起,你还好吧?」被撞到却没事的伊志豪,伸手扶筱萱起来。 筱萱皱著眉,揉著发痛的臀部,半晌才抬起头来看那使她跌倒的罪魁祸首。 「是你(你)!」筱萱和志豪同时出声,他们都很惊讶,其中以筱萱最為激动,她用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大叫:「天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又碰上你!」 志豪笑著回答:「看来我们真的有这份『孽缘』耶!」他很高兴他又遇见这位让他有好感的女孩。 「的确是『孽缘』!每次我遇到你,总是被撞到,你不会让开呀?」筱萱不满的偏偏嘴。 一直被筱萱和志豪忽略的玉琳,正坐躺在沙发上,一副看好表情,望著正在吵闹斗嘴的他们。 「我正下楼要找我妹琳琳,谁知你忽然衝进来。」 「你妹?琳琳?」筱萱诧异地转头看向玉琳,而志豪也跟著她望著他的妹妹。 「哈!你们两个大冤家,终於想我啦!我还在猜你们会吵到何时呢!」玉琳好笑地看著他们,「看你们一脸疑惑,好吧!我替你们解惑,还是免费的哦!」 玉琳的话,不禁让他们失笑一声。 「well,she is my ssmate and very good firend--杜筱萱。」 「琳琳!我知道你英文很强,但也别那麼爱现,好不好?!真受不了你耶!」筱萱抗议著。 「你真囉唆!好吧!不说英文就不说吧!」玉琳耸耸肩,继续介绍著:「这位是我老哥--伊志豪。」 「老妹,不说英文也罢,干麼还加个老字!」 「哎呀!我不管你们了,一个比一个还囉唆,嫌东嫌西的,你们继续吵吧!」 玉琳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原来你是琳琳的老哥呀!唉,琳琳我真為你感到委屈,居然会有这样的老哥。」 「我才為琳琳嘆息咧!怎麼有你这种同班同学兼知心好友呢?」 「喂!我可先声明,我可是西线无战事,你们吵你们的,别扯到我这来。」玉琳眼看著电视,对身后的人强调。 「好吧!琳琳今天是七夕,我带你到环河路旁的河堤上看星星,如何?」志豪和筱萱异口同声,一字不差很有默契的说。 他们一说完,两人惊愕了一下,又开始吵了起来。 「你干麼学我说话?」 「你才是呢!谁学你说话?」 原本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的玉琳,被他们这麼一吵,实在受不了,颇為无奈地嘆气。 「停!停--stop!ok?」她挡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喊住他们的争吵,「你们要带我去哪?」 「今天七夕,可以看到牛郎星座和织女星座哦!我们去环河路旁的河堤上看吧!」筱萱说著,「我们不要让你哥去,那会破坏气氛的。」 「什麼我破坏气氛?你才会呢!」 又来了!受不了他们!玉琳对他们猛翻白眼。「你们继续吵吧!我乾脆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免得你们破坏气氛。」语毕,她便逕自出门。 「喂!琳琳,等等我呀!」志豪和筱萱急忙跟上去。 玉琳、筱萱和志豪三人终於来到环河路旁的河堤上,他们找个视野最好,可以清楚看到牛郎织女星的地方,坐了下来。当然,玉琳是坐在筱萱和志豪的中间,免得他们又互相看不顺眼地吵起架来,破坏气氛。 玉琳近似於被引似的望著星空,四周除了偶尔车子行驶过的声音,还有夏虫的呜叫声,但他们三人却是沉默不语著。 「不知道為何,我从小时候就很喜欢看星空。夜空上的星斗,让我觉得宇宙的浩大,它是如此神祕……有时还会感觉到能够穿越时空呢!这样的夜,如此的星空,我真的很喜欢!」玉琳有感而发的说,「天上牛郎与织女,今天在银河上相遇, 不知我何时能和易怀再重逢……」 坐在她身边的筱萱,看著她,好奇的问:「你刚才说的易怀,就是你今生今世最爱的人吗?」 「嗯……他全名是舒易怀,那还是我待在宋朝最后的一天才晓得的,他以前都没告诉我,所以我都叫他小易。说实在的,我和他初次见面时的情况,还蛮爆笑的耶!一次是我在树上坐著时,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到,而掉落他的怀中。」玉琳回忆著,嘴角不自觉泛起了笑容。 「对了,第二次是我為了想到山庄外的一片大草原上,而穿著长裙爬上围墙时,又被他突发的声音吓到。」 「又跌落他怀裡?」筱萱打断她的话,替她接下去。 「不,那次我没掉在他怀裡,是掉到草地上。」玉琳轻笑出来,「那掉下来的姿势,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居然还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不过最后他有带我去那片那满白芷花的草原上,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对啦!那片草原很棒耶!风景极美哦!那草原名叫碧翠草原--」她滔滔不绝地开始叙述她在宋朝生活的种种,脸上也溢满了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坐在两旁的筱萱和志豪,把玉琳如此大的变化,完全看在眼底,他们深深瞭解她是真的很爱她口中说的男子。 「结果我為了不让剑刺中他,就挡了那剑……没想到凤玉会带我回来现代,让我来不及对他说爱……与他分离真的令我难过,想必他也一样吧!我永远记得他悲痛地落下泪滴的模样……」玉琳说到最后,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结局会变成这样,再怎麼伤心也无事於补。但,我很庆幸自己,能够在这浩大的宇宙中,穿越时空,觅寻到自己所爱及爱自己的人……」她愉快地笑笑。 「就是啊!」他们有点无奈地回答。 听完她好友这段奇特的故事,筱萱眼禁不住热了起来,泪差点夺眶而出呢!她仰著头看著天,不想让泪流出,否则只要泪一落下,她一定会哭起来的。 一会儿之后,她的心情稍為平静,正準备向玉琳说话时,她看到满天星斗的夜空,正有颗星落下,她惊奇地大叫:「快看!快看天,是流星耶!琳琳,快许愿呀!」 筱萱看著玉琳正诚心许愿时,她望向在天空划出弧度的流星,心中也许著愿望,一个她真正希望能成真的愿。 「希望琳琳有机会再回到宋朝,回到她所爱人的身边!」筱萱和志豪有默契在心中许著。 「哇!真是漂亮!居然有流星?好难得呀!」玉琳大声地说,语气显得十分兴奋。 「对呀!琳琳,你许什麼愿望?可以告诉我们吗?」 「我许的愿望是,能够再一次回到宋朝,回到我所爱的人身旁。」她站了起来,看著星星的闪烁,回答著,「你们一定也猜得出来我会许这愿望,因為我真的好爱好爱他,而且我曾承诺过,要永远在他身边,不再离开他……所以啦!」 玉琳停了半晌,又说:「我决定了,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方法回去宋朝,回去他身边。」 就在她说完她的决定时,忽然从她胸前散发出强烈光茫,整个笼罩住她。 「琳琳!」刚刚也跟她站起来的筱萱和志豪惊呼。 「奇怪!凤玉怎会跑回来,还发出光茫……」玉琳低下头看到她胸前的玉珮,惊讶的愣在原地。 「琳琳,那块玉不是在宋朝吗?怎麼会回到你身上?」筱萱疑惑著。 望著自己身上那块凤玉,玉琳这次真的开心笑了出来,那是出自心底的笑容。 「筱萱、哥,我想凤玉又会带我回宋朝,回到他身边了,我真的好高兴呢!或许是刚才向流星许愿的关係吧!」她脸上溢满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哥,我回去的事,麻烦你告诉妈咪和爸,请他们不用担心我,也请你替我向他们说对不起,当女儿的我不能尽份孝心,好吗?」 「琳琳,你放心,我会替你说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们,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志豪看著身体渐渐变透明的玉琳,虽然没有哭泣,但却忍不住忧伤,他十分捨不得和他生活多年的妹妹就此离开。 「筱萱,你别哭了嘛!你应该為我感到开心的!来,笑一个嘛!」玉琳拉起筱萱的手,顽皮的说。 「我没有难过呀!这是喜极而泣。」 「我知道!筱萱、哥,你们要好好相处哦!别又见面就吵架。我想……我大概要回去宋朝了,你们要保重,我们有缘再相会。」等到玉琳说完后,她的身影也随光茫的变弱而消失不见。 黑紫色的苍芎,充斥著闪亮的星儿,织女星座中的一颗星闪烁著,好像对他们眨著眼。夜……是如此神祕,如此耐人寻味。 站在环河路旁的河堤上的志豪和筱萱,他们望著天,心中正百般思索玉琳最后的话语。是啊!盼有缘能够再相聚,他们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不论几个世纪,几个来世…… 半晌,舒易怀开口介入这份寧静,「琳儿,嫁给我,好吗?永永远远在我身边!」他深情的问著。 「嗯,我考虑看看!」玉琳吊胃口似,还故做一副思考的样子。 「為何还需考虑?难道你怀疑我的真心?我今生只爱你一人呀!嫁给我好吗?在九月二十三日那天,你和我生日当天,我一定让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我才不要……」 「琳儿……」易怀难过的喊著。 「我又没说不嫁给你,我只是不想在我和你生日那天成亲,因為那我不是少了一个可以庆祝的日子了吗?」玉琳调皮地回答,「而且我不只要当你的新娘,我更要当你一辈子的妻子!」 「琳儿,你真的答应了?!」舒易怀惊喜地叫著,「我真高兴,刚才真怕你不答应!」他举起玉琳,原地绕著圆圈,开心地一边说著,欢喜的笑声散满了四周。 「好……快放我下来,我头快晕了……」玉琳也十分开心。 「以后可别这样吊我胃口!方才真被你吓坏了,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听到你说不要时,心好痛……」易怀放下玉琳,轻声诉说著。 「傻瓜!」玉琳轻声的骂道,但却甜在心头。 真是个大傻瓜,她怎会不答应!当时她恨不得一口答应呢!玉琳心中这麼想。 他们来到忘忧亭中,易怀坐在亭边的石椅上,玉琳则坐在他的腿上,一起遥望天际的一轮明月。 「我想我们真是有缘,能够在这时空的洪流中,穿梭相遇相识,并相惜!能够认识你,我何德何能啊!」舒易怀无限感叹,道出心中的感受。 玉琳依偎在他的怀中,脸上掛著浅笑。 她把自己身上的凤玉和舒易怀戴的龙玉相合成一个圆。 好一个圆呀!龙凤相合,永不分离!咦?等待為君来,只為求长久;欲成鸳鸯对,惟凭龙凤玉……她明白这一句的意思了!玉琳忆起之前算命师说的话,她开心地笑著。原来这已註定好了! 舒易怀看著怀中的玉琳嫣然一笑的朱顏,不禁失神了,「琳儿……」他低下头望著她,轻唤著。 「嗯?什麼事?」她也抬头,看见他深邃的眼眸中,溢满了深情。 「我爱你!」深流的嗓音,缓缓道出。 「唔……我也……爱你……」玉琳的告白,在他们唇应唇接触前溢出。 花前月下,相爱的两人,正深情地相吻著,就连天际上的月儿也躲进云中,像似不打扰的样子呢! ☆ ☆ ☆ ☆ ☆ ☆ ☆ ☆ 在同一个时候,另一个时空中。 「志豪,你回来啦!我想琳琳回到那时代了吧?!」唐茜如对著她的儿子说。 「妈,您怎麼知道?」刚进客厅的志豪吓了一跳。他来到他母亲的身旁坐了下来。 「其实我早就晓得琳琳会回去的!琳琳那块凤玉一定会和它的另一半--龙玉在一起,我想她所爱的男子,一定有龙玉,所以不论是否分离过,他们永远会在一 起的。」唐茜如笑了笑,一切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如此,难怪妈一点也不担心琳琳。」 「我想琳琳回去,她所爱的男子一定会向她求婚。不知他们会在哪一天结婚呢?志豪,你认為在哪天?」 「反正一定不是九月二十三日。那天是琳琳的生日,喜欢热闹庆祝节日的她,绝对不会选这一天的!」志豪篤定的说。 「哈!有理!」唐茜如哈哈大笑著,一会才停下来。 「志豪,你哪时娶个老婆回来呀?让妈有一个伴!我记得琳琳的好友杜筱萱和你蛮速配的嘛!」 「妈!」志豪无奈的苦叫一声,他想他以后大概没有好日子过了。 ☆ ☆ ☆ ☆ ☆ ☆  ☆ ☆ 翌日的清晨,原来沉闷的麒曜山庄,欢笑声四起,原来他们快乐泉源回来了。 「琳琳, 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告而别,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舒易芸双手叉著腰,大声抗议著。 「就是啊!原来你躲在碎竺山庄,而且你居然是白子昂的亲妹妹!」易翔埋怨著,「难怪我们当初会找不到!」 舒氏一家四人和玉琳,全都政諠楼中。 面对他们的抱怨,玉琳只能装成一副无辜的表情,任人责骂,谁叫她自己惹出这麻烦。 左耳听进去,右耳出来的她,望向坐在身旁的舒易怀。当她看到他一副清閒、无关紧要的样子,外加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就一肚子气,虽然错在她自己,但看到自己所爱的人一点也不心疼,她就很火大。 「為了惩罚你,我们决定让你告诉我们你在未来世界的种种新奇事情,让我们能满足好奇心!」 坐在一旁始终不语的贺易扬,在易芸和易翔休息之时,忽然迸出一句话:「看来琳琳真的很爱大哥!」他的语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对啦!琳琳也真是的,遇到大哥这事也不说,害我们為你的身份隐瞒了老半天的,你真没良心耶!」 一直遭受抱怨的玉琳,看到及将是自己丈夫的男子,像似旁观者的聆听,一副很满意她被埋怨的模样,她真的十分火大,她再也忍不住了。 「舒、易、怀!我决定不嫁给你了!」 玉琳没头没恼地忽然迸出这句话。让喋喋不休的易芸和易翔旋即噤声。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易扬,吓得瞪大了眼,十分吃惊。而当事人--舒易怀,正巧在喝著茶,被玉琳突如其来的话而呛到了。 玉琳满意看著自己造成的成果,没想到-- 「哇!太好了!大哥要娶琳琳耶!以后我们只能叫琳琳為大嫂了。」 「哈!这样我也不怕琳琳又乱乱跑了。」 政諠楼只静下短暂的几秒,不一会又热闹起来。 玉琳苦脑坐回椅子上,有点欲哭无泪地继续听他们一连串的话。 忽然她的身边传来低沉且很有磁性的声音,「琳儿,别生气!来喝杯茶,顺顺气吧!」易怀递了杯茶给她,「他们都是这样,所以我才都没说什麼!这下可好了,你这麼一说,他们又有话说了。」 「你还说我,还不都是你害的!谁叫你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点都不帮我解围。」 他的确是幸灾乐祸,且故意不帮忙,為的是报復上次玉琳在他向她求婚时,故意吊他胃口。不过他可不敢说实话,不然后果会很惨的。易怀笑著回答:「以前还帮得了你,现在不行了,形象被你破坏了嘛!」 「这麼说,都怪我囉!哼!」 「别气!其实我很怕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呢!刚听到你不嫁给我,我心都碎了呢!」舒易怀语气中露出担忧。 「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火大所说的无心话。」玉琳心疼地说。 「咳咳!请问大哥大嫂呀!你们稍稍话要说到那时候呀?!」易芸调侃著。 「啊!」玉琳惊呼,脸更是红通通,因為不知何时四周的人,已都静下来看好戏。 「恭禧大哥!不知是何日要办喜事呢?」 「初秋时分!」易怀老神在在的回答。 「那好,这样我们可以开始準备了!」易翔高兴的说。 「我来负责宾客的名单……」易芸也欢喜。 不久,政諠楼又开始热闹万分,当事人则趁他们兴致勃勃讨论时,溜了出去。 来到欣意园的他们,互相给对方一个会心笑容。 「哈……我们可真有默契!」 「没辨法!谁叫我们是天生一对啊!」玉琳耸耸肩,摊摊手,笑著回答。 「你哦你!还真不害羞!」 ☆ ☆ ☆ ☆ ☆ ☆ ☆ ☆ 当原本炙热的气候逐渐转凉,满是绿意盎然的树林,泛成火炎般的红时,又是个枫红的季节。 在洛阳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麒曜山庄大当家--舒易怀和已认祖归宗的玉琳,将在今天成亲了。 宾客云集的麒曜山庄,真是热闹非凡,欢笑声四起。 这样的场面,多半是因為这喜宴庆贺的主角--舒易怀,在江湖上颇具盛名,人称『冷月』的因素。此外,大家也想来瞧瞧这位使这『冷月』不再冰冷,且又是碎竺山庄失踪二十年左右的大小姐,是怎样的一位姑娘。 面对眾多隻双眼的注视,玉琳一点也不偎惧,她早在未来二十世纪中,训练出这种不怕生的适应力。只是她看到来参加喜宴中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美丽,她不禁开始担心她的丈夫会不会被她们勾引去,而不要她了…… 瞧瞧她,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脑袋瓜又在想什麼了!舒易怀看著他今生最美的新娘,感叹地想著。 他趁大家注意力转移时,拉著玉琳的手,两人偷偷地溜到欣意园去。 「怎麼?方才看你一副心不焉的样子,在想什麼?是否后悔嫁给我了?」他们坐在忘忧亭裡,易怀半开玩笑的询问。 玉琳皱著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呀!我看今天来参加喜宴的姑娘,个个都比我漂亮,所以我在担心你会不会被她们吸引去,而不要我了。」 「小傻瓜,你怎会这麼想?」舒易怀笑著说,「而且你现在才在担心这些,不会嫌太晚吗?」 「怎麼辨啦?我不要你被她们吸引,我不要你再娶妻妾。」玉琳一副要哭的样子。她今天才发现易怀实在太吸引那些姑娘的注目了。 原来她也会吃醋呀!舒易怀笑意更浓了。「放心!我一向是不花心的,我可是个很专情的人,只对我今生的新娘--琳儿专情!而且在我的眼底,你是最漂亮, 最美丽的姑娘了,所以我只会被你吸引!」他缓缓说道。 「真的吗?」玉琳眼晴闪出亮光。 「是的,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绝為二心!」舒易怀拥住了她,说出爱的誓言。 「易怀……」玉琳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心底满是欣喜。 这一对原本处於不同时代的眷侣,在这不可思议的情形下,在时空的洪流中,划下了一份真挚的爱情…… 「真感谢上天的安排啊!」庭院裡,依偎在易怀怀中的玉琳,在心中道出无限的感激。 深紫色的天际,天上的繁星,照著这有情的天地,和这一对令人欣羡的眷侣,為他们深深地祝福著。 时空划此情,真爱永牵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