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佳偶》 楔子 终于结束了。 艾文疲累的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向敞篷车后座,松开领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个耀眼如星子的法尔结婚了。 此刻,他的心情只能以「怅然若失」四个字来形容。 提起他对法尔的特殊感情,也许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初相识时,他就被法尔那种近乎完美的天才深深感动。感动到愿意无条件追随法尔,愿意为法尔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所以,当他知道无与伦比的天才爱上了平凡的富家千金时,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曾经尝试去讨厌那个娇弱的千金小姐,可是甜美又温柔的温佳芃却怎么也让人恨不起来。 直到现在,虽然他还是无法对他们说出任何祝福的话语。可是,当他看到如天人佳偶般的他们在神前立下永恒的誓言时,他竟有些感动。 也许,有一天他会遇上一个可以取代法尔的人吧! 由于婚礼在台湾举行,因此对于四年后重回台湾的艾文而言,除了参加好友的婚礼外,还得顺便处理一些「家务事」。 艾文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在一般人当中算是相当高的了。中美混血的他有着卷曲的红发和碧绿的眼珠,长得眉清目秀,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有谁想得到这样一个俊秀的青年,竟曾是纽约一带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帮」代理帮主呢? 「叔叔。」 艾文坐进驾驶座,正打算发动车子,突然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轻敲他的车窗。 叔叔?他有那么老吗?不过,小男孩也没说错。若是他早几年结婚,那小男孩都可以当他儿子了。 「有事吗?」艾文摇下了车窗,以字正腔圆的中文询问男孩。 「有一个漂亮的阿姨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男孩将一张飘着淡淡香水味的纸条交给艾文后,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搞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艾文淡淡一笑,轻松的打开纸条。 亲爱的萨哥: 听到你回台湾的消息,真让我又惊又喜。这么多年了,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也该解决,总不能教我没名没分的一直等待下去吧! 我等你带来好消息。 知名不具 哼!艾文将字条揉成一团,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早该想到的,字条上的那种香水味,不正是那女人最爱用的香水吗? 字条上的「萨哥」是那女人对他的昵称。其实他除了艾文?克维这名字外,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叫钟萨,那是他已去世的母亲帮他取的。 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有人这么叫他了。 回想起以往在台湾所受的屈辱与欺凌,他就无法喜爱这个姓氏,甚至这个名字。 是该好好的将事情做个了断了!艾文发动车子,让炫丽的红色跑车奔驰于台北街头。 目的地是「蔷薇酒店」。 第一章 今天她真是倒霉透顶了。 夏采绢一边拼命的奔跑,一边暗暗的诅咒,好像这一生的厄运都在今天教她全碰上了。 首先,一大早就在邻居的恐怖歌声中醒来,穿上新衣服准备去学校时,却下起大雨,撑着伞走在路上又被一辆急驶而过的车子溅得一身泥巴。 呜!好惨呀!可是她的霉运可还没结束。最可怕的是路上的一只凶猛恶犬竟凶狠的追着她这唯一的路人。 原以为躲进学校就没事了。可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有一个看起来像混混又其貌不扬的男同学向她告白。 委婉的拒绝他后,心想不会再发生什么更夸张的事了!结果上完课,一走出校门就被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太妹给堵上。 她们竟指控她抢了她们其中一人的男朋友!? 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们自己的男人不顾好,在造成她的困扰之后,竟然还有脸指控她。 想她夏采绢自出生以来的这二十年岁月,可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小时候很遵守交通规则,成绩又时常名列前茅;长大以后也很遵守校规和国家法律,连垃圾都没有乱丢过,而现在居然会被一群不良少女追着跑。 老天!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听着紧追而来的杂乱脚步声,夏采绢愈跑愈快。这可是在逃命耶!不跑快点怎么行。 「别跑,夏采绢,有种就停下来。」后面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叫嚣声。 又不是傻瓜,停下来让她们打吗?夏采绢飞快的冲过一条马路。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跑车向她急驶而来。而在这紧要关头,她却只能呆愣在当场。一切似乎都太迟了,夏采绢下意识地伸出双手—— 艾文喜欢开快车,也许是自恃驾驶技术一流吧!他恣意于享受那种奔驰的快感和刺激,但今天似乎不是他的幸运日。 就在他的车子往无人的郊区开时,突然从树丛里蹦出一个人影。 天哪!不是猫,也不是狗;是个活生生的女孩呀! 艾文别说是煞车了,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就在他以为要撞上女孩时,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他看到从女孩的手上发出强烈的闪光,然后车子再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听到「砰」的撞击声后,他的头不晓得撞上了什么,旋即昏了过去。 夏采绢目睹死神从自己眼前掠过,她发愣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好久不曾使用超能力了,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它还是自动发挥了作用。 那群追她的不良少女眼看闯下大祸,早已经落荒而逃,只留下她收拾烂摊子。 救人要紧!这是夏采绢回过神后的第一个念头。照理说,她应该要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熟知地形的她知道这附近根本找不到公用电话。她想还是先看看那个人的情形再说! 因为撞击力过大,跑车已经变形。她走近车子,祈祷着车里的人没事才好,否则她不就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那么她这足以自豪的二十年清白岁月,就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喂!里面的人没事吧?」 过了许久,才从车里传出微弱的申吟声。「唔……痛!痛死了。」 太好了,有回答就表示里面的人还活着!至少这样她就不会成为杀人凶手了。 这大概是今天一整天来,唯一值得庆贺的事。 夏采绢帮助车里的男人离开车子,发现他因头部受伤而满脸鲜血,看起来十分恐怖。 「你……你还好吧?」夏采绢吞咽了一口口水。蓦然发觉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算是「好」。 「你是谁?」艾文看了她一眼问。 又有新的血涌出来了。夏采绢急忙从口袋掏出手帕,大致帮他擦一下脸,然后才压住伤口。 「你别管我是谁。」夏采绢略过她害他撞车的事,慌张地道:「你必须马上到医院治疗。」 「嗯!」艾文只觉得头痛欲裂。 但怎么去?这里没车也没电话。 正在不知所措时,突然有一辆车子驶来,里头坐了一对中年男女。夏采绢还没开口,他们就停车询问:「需要帮忙吗?」 夏采绢实在太感谢他们的仗义相助了。「可以送我们到最近的医院吗?」 「好啊!上车吧!」驾驶的中年男子道。 夏采绢将艾文扶上车后,又连连的道谢。现在这个年代,像这么好心的人是愈来愈少了。 艾文的运气还不错,经过医生诊断后,他除了头上的伤外,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仍需住院观察。 当医生要护士替他写病患资料时,问起艾文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艾文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 在一旁的夏采绢紧张的直跺脚,「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仔细想想看。」 艾文听话的仔细回想,可是…… 「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艾文抱着头,表情相当痛苦,又不知所措。 「什么嘛!莫非你丧失记忆了?」夏采绢脸色愈来愈苍白。 「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分的文件。」医生建议道。 艾文找遍全身,就只有一个皮夹。里面只有一百块钱左右的美金、信用卡,还有一张金发帅哥的照片。 唯一能证明他身分的只有那张信用卡,但也只能由背面的签名知道他叫艾文?克维而已。 医生再一次对他们俩建议道:「看情形最好做个彻底的检查,至于医药费方面……」 「不行,他不能住院。」开什么玩笑,他忘了自己是谁。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没有健保,她怎么负担得起昂贵的医药费。「我们走!」她对艾文说道。 既然艾文全身上下没什么大伤,只是记忆出现一点问题,那么他们继续留在医院又有何用,不如先带回家休养再作打算。 可是他是个失忆人,哪有「家」可以回呀!没有办法,她只好……只好带他回她住的地方。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艾文疑惑地问。人海茫茫的,他却只认识身旁这个女孩,因此也只有别无选择的跟着她。 夏采绢直视艾文的双眼,「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采绢。现在我要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你最好安分一点,别给我惹事,否则……否则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流落街头。」 艾文斜睨她一眼,「我都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也做不出什么不安分的事。」 「那可不一定,你是失去记忆,又不是失去行为能力。搞不好哪一天,你发觉我长得如此美丽、又如此动人,一时兽性大发而侵犯我呢!」夏采绢不晓得是在说哪一出烂肥皂剧的剧情。 「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艾文直觉地脱口而出。 其实夏采绢长得满有个性美的。削薄的短发,鹅蛋脸下镶嵌着一双丹凤眼和挺直小巧的俏鼻,还有一张樱桃小口。总之,是个标准的东方俏妞。 「哼!」夏采绢嗤之以鼻:「你都失去记忆了,还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吗?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心仪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艾文闭起眼睛,脑海中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像。他张口说道:「金发、蓝眼……」 此时,夏采绢的脑海中也立刻浮现了一个金发、蓝眼的波霸美女。莫非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起来。 「你不觉得我们东方女孩的肤色比较健康吗?黑发很神秘,性情也比较温柔。」 「这是见仁见智的说法,至于东方女孩是否比较温柔?起码我在你身上看不到。」 「人家我……我也有温柔的一面呀!」夏采绢喊道。心里暗暗决定这个恶劣的外国人若再嘲笑她,她就不管他的死活,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艾文让她涨红脸的可爱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ok,我们别再争论下去了,否则我会以为你一直称赞东方女孩,是为了促销自己的一种手段。」 「你有自恋的倾向吗?」夏采绢白了他一眼。说真格的,她还是无法狠下心来丢下他不管。「看来你只是丧失记忆,并没有丧失巧辩的能力。」 这算是赞美吗?艾文实在看不出来。 在一间十坪不到的小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这就是夏采绢租赁的房子,也就是她的「闺房」。 「你睡沙发。」夏采绢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艾文也理所当然的抗议。开什么玩笑!他的身材那么高,要怎么挤在那张小沙发上? 「难不成你是要睡床,然后叫我睡沙发?」夏采绢闻言,不可思议的尖叫。 艾文可一点也不感到愧疚:「不同意吗?莫非你建议我们两人一起睡床上?哇!我没想到你那么开放。」 「你想得美喔!亏你还是个外国人,难道不懂得要尊重淑女?」 「我又没看到淑女。」 听到这话,夏采绢气得差点发飙。她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怒气,不断的安慰自己,谁教她一时善心大发,如今要丢下他已不可能了。更何况祸是她闯的,只能怨自己。 「总之,你只有两种选择——沙发或者是地板。」 「没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夏采绢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艾文耸耸肩,以一副可怜兮兮的口吻说:「谁教我是寄人篱下呢!」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把床让给你。」夏采绢誓死守护她的地盘——床。 她紧接着又道:「早点睡吧!我明天还要上课。」 拿了一条薄被给艾文后,两人先后经过一番梳洗,夏采绢便迳自上床睡觉去。 可是,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躺在沙发上的艾文也和她一样。最后,艾文打破沉默:「你睡着了吗?」 「还没。」夏采绢望向沙发上的人。一个无眠的夜,或许多了一个人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那我们来聊聊天吧!」 「好啊!要聊什么?」 「嗯……谈谈你的家人如何?你们为什么没住在一起?」 「我一个人北上求学,所以……」她保留了一些没说。即使是家人也无法以平常心去和一个拥有可怕超能力的人相处,反正她已经一个人惯了。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艾文又问。 「我家的人口相当简单,只有父母、我和弟弟。我的双亲是非常典型的父母;而唯一的弟弟正在南部的一所明星高中就读,成绩相当优异,是我父母的骄傲。」 「你呢?我想你也应该是个值得父母骄傲的女儿吧!」天下父母心,没有人不认为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 夏采绢沉默了下来,一会儿后才说:「别一直谈我,也应该谈谈你。」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我所知道的自己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啊!」艾文自我解嘲的说。丧失记忆的他要怎么去谈论自己? 「对喔!」 「不过,我想也许我也有一群因为我没回去而焦急担心的家人,而我却无法联络他们。」艾文望向天花板。 「也许还有个金发蓝眼的波霸美女在家里等着你。」夏采绢故意调侃他。 「也许吧!」艾文低低的笑着。 夏采绢支起头,一本正经的劝艾文说道: 「别担心,等我放假的时候,就可以陪你去寻回你的记忆。我想,只要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相信一定有人会记得你。」 「是吗?」 「一定是的,你千万别灰心。」 两人聊着聊着,直到夜深了他们才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半夜,夏采绢突的被艾文的梦呓声吵醒。 他一直从嘴巴重复的吐出一个人名。由于声音太小,她好奇的走近倾听。 「法尔、法尔……」 「法儿?」夏采绢纳闷的复述从艾文嘴里吐出来的名字。艾文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会一直唤着这个名字?也许这会是一个有利的线索。 法儿?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会是那个金发美女吗?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这个人是谁,对艾文来说,法儿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仍然记得法儿的名字。 望着艾文的睡颜,夏采绢不是滋味地想着:也许他正在梦中和那个法儿缠绵呢! 唉!到最后孤独的只有自己。夏采绢好生羡慕那个法儿,她也希望有个男人能像艾文这般痴情的对她,将她夏采绢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深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忘记。 夏采绢一进浴室,就被镜中所映出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好明显的黑眼圈!唉,失眠真是美容的天敌。至于失眠的原因,那还用得着说吗?她干嘛为了一个无意中闯入她生活的男人失眠?真是莫名其妙! 「采绢,你去上学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去外面逛逛吗?顺便买些衣服。」艾文探头进来问。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如果决定暂时要在这儿住下,的确是需要去买一些换洗的衣物。 「你不会迷路吧?」夏采绢不顾刷了一半的牙,回头问他。 「拜托,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艾文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好吧!」夏采绢也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艾文只是忘了从前,应该还没失去生活的能力,「待会儿我们一起出门。」 「好啊!对了,早餐呢?」艾文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可是饿扁了。 夏采绢漱口洗脸后,才没好气的回答他:「待会儿到外面再吃。」 他的语气好像老公在询问他的黄脸婆似的,令她不由得发起火来。她这儿连厨房都没有,怎么准备三餐?而且她干嘛要为他准备三餐? 换了衣服之后,他们就出了门。夏采绢将门锁上并对艾文说:「下次我再打一副钥匙给你。」 他们自觉没做什么亏心事,因此当他们一起出门时,完全没注意到邻居们异样的眼光。 当天下午,夏采绢发觉系上的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实在搞不懂,怎么大家的态度与上午迥然不同;她随便找了个班上的同学来问,才知道事情不妙。 「隔壁班的胡美媛说她妈妈看到你和一个外国男子一大早从你的宿舍走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妈妈又说看到那男人拿钱给你,似乎在做什么交易。」 简直是胡说八道!夏采绢气得快喷火了,她早就知道胡美媛她妈妈最爱颠倒是非,看到的鸡蛋都可以说成是恐龙蛋。她也真是不小心,竟然让那个长舌妇撞见她和艾文一起离开公寓,难怪会被传得绘声绘影。 不过,话说回来,谁教她倒霉的和胡美媛住在同一栋公寓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糟糕的还在后头。那个和她同校同系的胡美媛完全承袭她妈妈的大嘴巴个性,所以这个莫须有的消息才会在校园里火速的蔓延开来。 可是灾情似乎远比夏采绢想像的还要严重。因为流言的关系,下课后,她在校门口被学校里恶名昭彰的花花公子给挡住了去路。 「做什么?」夏采绢以一贯漠然的语气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你出去玩罢了。」花花公子郑尹生自以为潇洒的拨了拨头发。 「没兴趣。」夏采绢别开头,绕过他往校门走去。 郑尹生不死心的伸手抓住她,坏坏的说道: 「别装了,平常看你一副圣女贞德的样子,碰都不让人碰一下,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谁知和妓女没什么差别,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采绢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咬牙道:「不管我是怎样的人,可以确定的是,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是吗?」郑尹生强托起夏采绢秀丽的脸庞。就是这个倔强、有个性的表情迷煞了他,「你不是要钱吗?我一定比那个老外更可以满足你。」 「放……」 「放开你的手。」有个声音比夏采绢更快开口。 他们同时看向说话的人,夏采绢吃惊的大叫:「艾文!你怎么来了?」 此时,艾文挺拔的身影就立于校门口。由于他的身高和外型太突出,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买完东西后,想来接你回去。所以,就照着你给的地址找来了。」 「艾文。」夏采绢不顾一切的奔向他。他的出现无疑更证实了谣言的真实性,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别人爱怎么说,都由他们吧! 「我们回家吧!」她说。 「好。」艾文牵着她的手,走向公车站牌。 「站住!」郑尹生大概不晓得什么叫死心,他还有话要说:「你当真要和这个连车子都买不起的人走?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学。」 夏采绢停了下来,回头道: 「这些事不用你费心,只要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他们愈走愈远,逐渐将郑尹生抛在后头。艾文回头看了眼郑尹生沮丧的样子,有点同情的开口:「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哼!谁理他。」夏采绢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谈感情问题,更何况她又不喜欢那个郑尹生。 「唷!我以为是谁,原来就是传闻中的女主角。」 唔!麻烦来了。夏采绢一看到流言的制造者胡美媛向他们走来,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阵嘲讽。 「胡美媛,看你做的好事。」她抱怨道。 「我说的又没错。」胡美媛说得有够理直气壮。 是喔!经过了扭曲后的「事实」,夏采绢在心里下了个注解。 胡美媛淡淡的瞥了一眼夏采绢身旁的男伴。岂知竟让她瞪直了双眼,好……帅! 「我奉劝你早点离开这女人,她现在正和人同居。」胡美媛以英文很「好心」的提醒艾文。 没想到艾文却以中文回答她:「我知道,和她同居的人正是我。」 「呃!?」胡美媛没想到艾文会直截了当的承认,她的表情尴尬极了。 倒是夏采绢终于出了一口怨气。「这样可满意了吧?」 满意?她怎么能满意。胡美媛气得握紧了双拳,自从和她同校的夏采绢搬到她家附近以后,她就倍受压力。大家总是拿她和夏采绢比较,她总认为自己比夏采绢来得优秀,可是……为什么出色的男人总是围绕在夏采绢身边? 胡美媛说什么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公车来了。」 不理会胡美媛像要射出利刃般的双眼,夏采绢和艾文就在她的目送下,双双搭上公车。 第二章 可恶的胡美媛! 夏采绢发誓如果再遇上胡美媛那个三八,一定要把她自傲的脸抓花不可。 她竟然怂恿和她有亲戚关系的房东,将夏采绢扫地出门。 害得她拎着大包小包、还有重得要死的教科书流落街头,情景好不凄凉。 「唉!今晚我们要住哪里?」夏采绢对身旁暂时充当搬运工的艾文抱怨。 「这还不简单,住饭店不就好了。」艾文答得既迅速又干脆。 闻言,夏采绢不知该责备艾文的天真,还是该佩服他的异想天开。如果饭店那么容易进去住,那街道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浪汉了。 「是喔!等到你是饭店老板的时候,再说这种大话也还不迟。」 夏采绢是彻底的瞧扁了他,但艾文却是认真的。 「不相信我吗?跟我走就知道了。」 艾文招来了一辆计程车。首先他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车,再把满脸纳闷的夏采绢推入,然后才对司机说出一家酒店的名称。「麻烦你,请到蔷薇酒店。」 「蔷薇酒店!?」夏采绢一听到酒店的名称,吓得差点昏倒。他是当真的吗?蔷薇酒店虽然是标榜超一流的享受,可它的收费也是超高级的。 艾文不忍心见到夏采绢突然脑充血暴毙,遂对她解释道:「今天我出来买衣服的时候,看见蔷薇酒店的招牌,心里不晓得为什么竟有一股熟悉感。所以我想,也许我过去曾住过那里。」 「是吗?」夏采绢半信半疑。如果艾文真住过那家酒店,不就表示他是个很会享受的有钱少爷。毕竟那样豪华的酒店,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要别找我付钱,我是不反对住那里啦!」她接口道。 「当然,你已经帮助我太多了,我怎么可以再让你付钱。」艾文还算满有良心的。 夏采绢狐疑的看着艾文。他……还有钱吗?她记得买了衣服后,艾文身上的钱应该已经所剩不多,他哪里来的金矿银矿可以在饭店中挥霍。 她问出心中的疑惑,只见艾文神秘的一笑。「我是没什么钱,不过……」 「客人,蔷薇酒店到了。」计程车司机在紧要关头,打断了他的话。 夏采绢摇摇头,不明白艾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也许他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夏采绢望着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不确定地问。 「当然。」艾文率先走了进去。 踏在光可监人的地板上,夏采绢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在这光滑的地板上跌个四脚朝天,那就糗大了。 艾文向柜台的订房小姐,要了两间单人房。夏采绢闻言,忙不迭的阻止他:「不!我们两人住一间双人房就行了。」 夏采绢见艾文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突然惊觉到自己的话似乎太暧昧了。急忙解释道:「我……我是为了要替你省钱,一间房总比两间房便宜吧!」 见到夏采绢的俏脸上浮出可爱的淡淡红晕,艾文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他抚住心口说道:「哎呀!残忍的女人,你怎么能在我的心飞向云端时,再狠狠的将我拉下来,让我可怜的心碎成一地。喔!我该如何是好。」 「我……我没这个意思。」现在,她的脸不仅红得像蕃茄,而且还滚烫得很! 「这么说,你是很渴望和我住在一起啰!早说嘛!」 艾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实,对他而言,一间或二间房都没什么影响。就像他之前所说的,夏采绢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在一起非常安全。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于是,就在夏采绢的坚持下,他们只订了一间房。艾文拿出身上的信用卡,预付了一个月的住宿费。 「呃,原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呀!」夏采绢总算明白,这种塑胶货币还真是方便。不过她不免又未雨绸缪的提醒他,「你就不怕刷爆吗?」 「到时候再说啰!」 哼!到时候没钱付帐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夏采绢心想。 艾文似乎很熟悉环境似的带领夏采绢走向电梯。 这时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男子见到艾文突然惊诧的叫道:「你不是钟少爷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艾文平静的说着,并示意夏采绢快走。 夏采绢回头,听到那中年男子喃喃说着:「我不可能认错啊!他明明就是钟少爷。」 「也许他真的认识你也不一定。为什么不问问他?」走进电梯后,夏采绢问他。 艾文轻轻的摇头,「不知怎的,我对他有一种厌恶感,连话都不想跟他讲。」 「那是不是表示你以前认识他,而且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夏采绢学着悬疑电影里的侦探,开始推理起来。 「也许吧!」 「好,既然是这样,那住进这里就有些用处了。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像饭店里的人,我可以利用课余时间查一查,或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夏采绢真以为自己是侦探哪! 「那就麻烦你了。」艾文也学着委托人的语气配合着夏采绢。 以一个「侦探」来说,夏采绢的效率算是不错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将那名中年男子的基本资料给调查清楚了。只见她像是在背诵似的念给艾文听:「曾晓仁,四十五岁,已婚、育有一子一女。现在是蔷薇酒店台北分店的经理,靠老婆的关系才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嗯!性好渔色,至于个性是标准的墙头草,哪边有利他就靠向哪边;而且欺善怕恶、好大喜功。总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人』。」最后那一句是夏采绢的结论。 「嗯!好香。」艾文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夏采绢生怕隔墙有耳,所以刚刚在报告调查资料时,故意在艾文的耳边说,也因她靠艾文很近,艾文才一直闻到她的发香,害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这种突如其来的话谁听得懂。 「我说你的头发很香。」说来奇怪,也许是香味的关系,他突然觉得夏采绢那头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黑发,居然变得很有魅力。 「喔!我刚才洗了头发。」夏采绢不以为意的甩甩头发,更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刚刚我们说到哪里?对了,记得昨天那个曾晓仁叫你钟少爷吗?告诉你一件事,这家蔷薇酒店的负责人也姓钟耶!很巧是不是?」 「钟?钟?」艾文抓着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模模糊糊的。 「怎么了?」夏采绢担忧的问,黑白分明的双瞳就近在眼前。 「没什么。」艾文认为说出来没用,所以也就没对她说了。 只是,当天半夜,夏采绢再次被艾文的梦呓声吵醒。令她光火的是,艾文这次不是呼唤着法儿,而是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玉绮,玉绮……别这样,玉绮……」 「玉绮?」哼!这个花花公子。他到底有几个女人?一下子是法儿,一下子又是玉绮,搞不好下次又会有什么玛丽、珍娜的跑出来。 夏采绢的心头突然泛上一阵莫名的酸涩,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产生?因为超能力的关系,她对人总是冷冷的,只有艾文……她怎么会让艾文走进她的生命中?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烦恼,想想……也许像艾文那样丧失记忆也是一种幸福吧! 「你们说艾文失踪了是什么意思?」法尔对着电话咆哮。 事实上,他正在一座小岛度蜜月,享受恩爱的新婚生活。然而他的手下好像不怎么愿意让他清闲几天。 「他那么大个人怎么会不见!?动员全部的人,务必找到他。」 挂上电话,法尔犹是一脸不悦。 「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好像听见你说艾文怎么了?」温佳芃走向他问道。 「刚才虎帮的人打电话来,说艾文三天前失去了联络,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法尔说着,不禁皱起了漂亮的眉。 「你们也用不着如此紧张,也许艾文他只是想独自静一静。」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都没有联络,不太像艾文一贯的作风。」法尔是怕艾文碰到了不能对外联系的状况。 温佳芃想到了三天前不就是…… 「三天前不就是我们的婚礼之后吗?」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关联?「也许艾文人还在台湾。」 「没错!」法尔附合爱妻的话:「我已经调查过了,台湾方面并没有艾文的出境资料,表示艾文应该还停留在那里。不过,真正令我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 「什么事?」 「美国的黑火党唯恐虎帮日渐壮大而瓜分了他们的势力,因此已派出杀手,打算暗杀艾文。」 「为什么艾文的行情那么好?」温佳芃没有忘记,法尔才是虎帮的灵魂人物。 照理说要暗杀的话,对象也应该是法尔才对。当然啦!她并不是希望有人来暗杀她的丈夫,而是以常理来判断,应该是如此。 一提起这事,法尔就一脸苦笑。「因为他们认为艾文比较容易对付。」 「他是吗?」在她的印象中,艾文是个冷静、深藏不露的男子。她从来未看过他展现真正的实力。 「他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如果他们以他的外表来判断他的能力,那么难保不会被反咬一口。」吵醒一头睡狮是很危险的,就连法尔都不敢轻易去尝试。 法尔对艾文的评价相当高哩!温佳芃笑靥如花,永远都不吝于称赞她那完美的丈夫:「但你是那只狮子最崇拜的人呢!」 「而你却收服了那只狮子最崇拜的人。」法尔发誓,自己会永远守护这笑容。 「一定也会有个收服狮子的女人出现。」 「嗯!」法尔自从遇上了温佳芃后,从不怀疑这一点。 然而法尔没告诉他深爱的妻子,他还担心另一件事——关于艾文不为人知的身世。 哈——啾—— 夏采绢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莫非有人在说她的坏话?嗯!非常有可能。 假日的清晨,他们可没有虚度。夏采绢和艾文一大早就决定租车四处走走,看能不能唤起艾文的记忆。 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是到处的塞车以及汹涌的人潮。再加上时值盛夏,夏采绢频频擦拭着额上冒出的汗水。嘴里直喊着——热死了。她看着在这大热天还能不冒出一滴汗的艾文,心里真是羡慕得要命。为何他总是这么气定神闲?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艾文问。 「到处都是人,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安静的?」夏采绢抱怨道。 「对不起,害你跟着我出来奔波。我看这样吧!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我再自己出来找就行了。」 「反正已经出来了,而且两个人一起也比较有伴。」 其实她抱怨归抱怨,心里也满喜欢这样和艾文出来「约会」的感觉。她已经有点公私不分了,但谁能怪她呢?相处得愈久,她就愈觉得艾文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想到这,她又偷偷望了一眼艾文俊逸的侧面。 「如果我能恢复记忆,我一定会好好的答谢你的收留。」艾文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不恢复记忆也没关系!夏采绢在心里默默的补充。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日子。而她实在不愿去回想,以前孤独的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她不想再回到以前一人的孤单世界。 说她自私也好,骂她差劲也罢。她真希望艾文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 像是要惩罚她有此恶劣想法似的,艾文猛然煞住车子。害她的头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夏采绢没好气地问。难道他不晓得这样很危险吗? 艾文根本没听她讲,早已下了车。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白色的教堂。 「我曾经来过这里。」艾文笃定的说:「而且还有新娘,许多人……」 「教堂?新娘?」夏采绢心里酸溜溜地说道:「喂!你该不会刚好是新娘旁边的那个新郎吧?」 一提到教堂和新娘,任谁都会想到婚礼。艾文已经结婚了吗?非常有可能。 过分,太过分了!夏采绢承认她被这突来的失望深深刺伤,除了法儿、玉绮外,他竟然还有一个新娘。那么她夏采绢又算什么?忍不住眼眶就热热的。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生气,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不!新郎另有其人。是……」任艾文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新郎的长相。 但这也不表示艾文是单身的,也许他早已经结婚,有一大堆小孩了。夏采绢往牛角尖里钻,愈想愈闷,愈想愈气。 「想不出新郎是谁吗?大概新娘是你的法儿或玉绮,所以你不愿想起?」 艾文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而且对于她所说的话,他也是听得「雾煞煞」。 「谁是法儿?谁又是玉绮?」 「我怎么知道,你在梦中一直喊着那两个人的名字。或许是你的红粉知己!」夏采绢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口气,说有多酸就有多酸。 「可是,现在我的记忆里却只有你的名字呀!」 艾文似乎有些明白夏采绢何以会如此生气,口气又为何会如此酸涩。姑且不论她梦中叫的是谁的名字,但在清醒的时候,他的眼中可只有她。 虽然他老爱说夏采绢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然而,就现在的她看来,她的黑色秀发是那么柔细,原本平淡无奇的黑眼珠也变得明亮有神,而不太挺的鼻子现在看来倒也是小巧精致,尤其是她那樱桃小嘴好像正在诱惑着他吻上去似的。 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东方女孩竟是如此的吸引人。 「你干嘛一直瞧着我?」夏采绢不自在的问。他的绿眸好像有一股魔力,会将人吸进去似的。她觉得若继续被凝视下去,她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你真美。」 「呃!」 相处至今,艾文从没有这么大方的赞美过她。但从他认真的眼神看来,又不像开玩笑。夏采绢不禁怀疑,艾文他是怎么了? 不待夏采绢反应过来,艾文说完话后,便毫无预警的俯身吻住了她。 那不是轻碰的浅吻,而是充满挑逗的吻。夏采绢的呼吸为之一窒,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揽上艾文的腰。 微风轻拂着这对初识情滋味的男女,他们几乎吻得忘我——艾文忘了他的身世之谜,而夏采绢则忘了艾文在梦中叫着的其他女子。 当这绵长而甜蜜的一吻结束后,两人都尴尬的瞪着对方。直到夏采绢涨红着脸开口说道:「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初吻耶!」 「我知道。」艾文微微一愣,马上又恢复戏谑轻松的口吻,轻点夏采绢的唇道:「你的反应太生涩了。」 「哼!」这个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夏采绢气自己那么轻易就让他夺走了初吻。 「忘了告诉你,这也是我的初吻。」艾文突然语出惊人。 「什么?骗人。」 打死夏采绢也不相信,至少从刚刚的那一吻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艾文纵使称不上吻技高超,也算得上相当熟练的,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初吻。 只见艾文不慌不忙,一脸无辜的说:「我没骗你,现在我的记忆里,就只有这一个吻而已。」 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也不能指责他胡说八道。因为艾文确实已丧失了以前的记忆呀!这教夏采绢是气也不是、哭也不是、笑更不是。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摇头道:「唉!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有一张善辩的嘴。」 艾文全然同意夏采绢的恭维,不过他又暗示性地在她耳畔低语: 「我还有一张很会接吻的嘴,你以后会愈来愈清楚。」 艾文居然提到以后!?夏采绢的心情好复杂,喜欢上这个没有过去的男人,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在想什么?」艾文自身后抱住她,展现难得的柔情。 「我……」 「危险!」 艾文突的见到一辆车子直直朝他们急驶而来。他身手俐落的推开夏采绢,然后翻个身,习惯性的想从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 咦?艾文愣住了。因为口袋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这似乎只是他的反射动作而已。 然而从企图撞他们的车里却出来了两个戴着墨镜的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艾文开枪。 眼看艾文有危险,夏采绢想也没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使用超能力。只见自她手指发出一道道光迎向子弹,而那些子弹来不及射中目标即在中途爆开了。 「可恶,这是什么妖法?」其中一名戴墨镜男子操着英语大叫。他们即使没吓得屁滚尿流,也足够教他们恐惧的了。 不一会儿那些凶神恶煞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离他们的视线。 而艾文则因为所受到的震惊而直盯着她。 「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你所认识的夏采绢呀!」 她好担心艾文看到她的超能力后,会像她的家人一样害怕。可是艾文并没有,他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没有任何惧怕或嫌恶的表情。 「是吗?」艾文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他无动于衷的走向汽车驾驶座,才又回头对她说:「我们该回去了。」 呃!?艾文的反应出乎夏采绢的意料之外,她不解的追上去。 「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感到好奇吗?那些光芒是什么?而那些子弹又为什么会在中途就爆炸?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艾文淡淡地朝她一笑,「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真相,但前提是不会伤害到你。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我不想为了挖出那些隐私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谐。」 「你怎么知道说出真相会伤害到我。」夏采绢有着被猜中了心事的难堪。 「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我的表情?」 「是的,如果你照镜子就会知道。你的表情似乎在求救,你在求我别再问下去吧?」 我的确是在求救!长久以来,我一直等待着某人来拯救我。夏采绢掩着面,无力的蹲了下来。 「我拥有超能力,比你想像的还可怕。」夏采绢坦白招认。 她记得以前自己还不晓得这份能力的可怕时,因为好玩而常常使用,结果闯下好几次无法弥补的大祸,伤害了许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开始压抑自己的超能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和常人无异了,没想到,那只是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超能力能量似乎比以前来得更加强大。到头来,她竟成了人见人怕的怪物,一个连父母都会害怕的怪物。 艾文移到她身前,伸出手扶起夏采绢说道: 「全世界的人口那么多,一定还有其他拥有超能力的人,所以你用不着觉得自己是异类。更何况我相信你不会故意利用超能力去危害别人,不是吗?」 「艾文……」她知道自己可以跟这个人心意相通,霎时有股热流缓缓的流通全身。 这种感觉很窝心,就像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嫌弃她,也有个人愿意成为她的伙伴。 「回去吧!」 「嗯。」 夏采绢从没这么轻松过,心中的阴霾在艾文的安慰里消失殆尽。 就这样,黄昏也变得可爱多了。 艾文纵使口头上说不在意,可他的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莫怪夏采绢会如此怀疑,因为自从艾文那天听她说出真相后,就似有若无的避着她。 难道,那天的交心只是她的幻想吗? 其实,夏采绢不知道,艾文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他并不是因为她的超能力而避着她,而是……那些戴墨镜的杀手。 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而那些杀手却让他对以前的种种更加不安。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也许他是个逃犯,也许他干尽了一切坏事,更也许他才是想毁灭世界的人。 总之,他也许根本配不上夏采绢。 所以,他决定了。除非是恢复了记忆,否则他绝不碰夏采绢。 「很无聊的夜晚,是不是?」既然艾文不说话,夏采绢只好先开口。否则这种沉寂的空气真会令人发疯。 艾文原本随手翻阅一本赛车杂志,听到夏采绢所说的话后,他抬头说道: 「是啊!你可以找些朋友出去玩。一般的大学生不都是这样吗?」 「那你呢?」夏采绢觉得好呕。她不出去玩,还不是怕他一个人无聊;还有万一那群神秘的墨镜男子又来找他麻烦,该如何是好?他真以为她行情那么差啊! 「我?我是无所谓。」艾文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这样自己待在这儿看看书也不错。」 哼!是嫌我打扰了你啰!「好吧!那我就出去逛逛,不打扰你了。」 夏采绢气愤的打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出去,结果却撞上了一个人。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先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水味。 「啊!对不起。」那人被她撞得后退一步。夏采绢自知理亏,先出口道歉。 「没关系,请问钟萨先生是不是住这儿?」 「你找谁?」 夏采绢没听清楚。她抬起头看向来人,不觉惊艳的睁大眼睛,多……多么美丽的人啊!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美艳绝伦。 那美女没理会夏采绢,眼神却直视着房里的艾文;然后她推开夏采绢,直奔向艾文。 「萨哥,我可找到你了。」 「你……请问,我认识你吗?」艾文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搞得莫名其妙。 「才几年不见,你就忘了你的未婚妻吗?萨哥,我是玉绮呀!」何玉绮的眼角闪着欲滴的泪珠,那画面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玉绮?」有反应的人是夏采绢。她不会忘了这名字——艾文梦中曾经叫过的名字。没想到竟是这么美的一个人。 自己与她比起来,简直……相形见绌,夏采绢不觉低下了头。 何玉绮透着兴奋的神情,继续说道:「曾经理说他见到你住进酒店,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艾文不晓得此刻自己该说什么?他无法像眼前这个自称玉绮的女子般兴奋,也不能都没什么表示,所以只好采取简短的话诉说自己目前的情况。 「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丧失了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人事物了。」总括一句话,他忘记她了。 「丧失记忆?」何玉绮闻言,不忧反喜。当然她只是在心里面窃喜,表面上还是装出替他担心的模样。「那真是糟糕。」 「的确。」艾文简短的回答。虽然这女子表现得相当诚恳,但他总觉得她的话相当言不由衷。 何玉绮千娇百媚的靠向他,「不过没关系。有我这个『未婚妻』陪着你,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毕竟你的过去我最清楚不过了。」 她故意强调「未婚妻」三字,并且挑衅的看一眼夏采绢。 哼!未婚妻又如何?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夏采绢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 艾文完全不知两个女人间的暗潮汹涌,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叫我萨哥,我的名字不是叫艾文吗?」 何玉绮没有立刻回答,她又看了看夏采绢才道:「告诉你也无所谓。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呢!」所谓的「外人」当然是指夏采绢。 哼!竟然说她是外人,夏采绢忿忿不平的握紧双拳。可是,旋即她又自嘲地想着:夏采绢啊!夏采绢,你不想当外人,难道还想当「内人」不成? 「采绢不是外人,我的事情她知道也无妨。」艾文看向夏采绢的眼光非常温柔。 何玉绮看在眼底,心里却懊悔自己出现得太迟。 「你确定?」 「十分确定。」艾文答道,就像他确定自己渐渐被夏采绢吸引一般。 第三章 原来艾文正是这家蔷薇酒店的总裁。也是全球饭店业钜子钟震天之外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 可是,艾文并没有享受到身为富豪世家子弟的好处。原因就出在他那头火红的头发以及碧绿的眼眸。 说到这事就必须提到艾文双亲的恋情。艾文的母亲钟蕊欣在美国留学期间,遇上艾文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坠入爱河,私定了终身。 原以为从此以后,可以恩爱一生。然而,钟家是何等的名门世家,怎容许这种私定终身的事发生,更何况艾文的父亲还是当时美国黑社会的一份子。于是钟震天利用傲人的财势硬是拆散那对爱侣,将已身怀六甲的钟蕊欣带回台湾,并不许她再踏入美国一步。 也许是自认为对钟蕊欣母子有所亏欠,钟震天非常想去疼爱艾文这个唯一的外孙。可是,艾文却有着钟震天最恨的红发和碧眼,完完全全承袭了他那「不中用」父亲的外貌。 所以钟震天对艾文的感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将艾文留在身边,一方面又无视艾文的存在;经常在其他孙子面前称赞艾文的聪明敏捷,但另一方面又在艾文面前责备他的爱出锋头。 其他的钟家人也因艾文外型明显的和他们不同,而明里或暗里的欺负他,生怕艾文这个「外人」会多分了他们的财产。总之,艾文的童年非常的不快乐。 艾文原想不顾一切离开钟家,可是又抛不下母亲只好作罢。因此当他的母亲抑郁而终时,他便独自一人前往美国寻找亲生父亲。 就这样整整经过了四年,他才又踏上了这块从小生长的土地。 「虽然我们是因彼此家族的利害关系才订下婚约,但彼此却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着萨哥你的归来。」何玉绮再三强调。 对自己的过去虽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艾文并未全盘相信她的话。他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何玉绮好像还隐瞒了一些事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感不感谢的,未免太见外了。」何玉绮说得极暧昧,眼中又盈满爱意。「对了,长久住在饭店也不是办法,你要不要回去钟宅住?」 「回去钟宅?你不是说外公他讨厌我吗?」 「只是表面上发发牢骚而已啦!其实他心里很盼望你回来呢!」 「是吗?」艾文浮起一抹苦笑。照理说,钟震天应是他现今最亲的人,不知怎的,他却对那个人没有丝毫的感觉。 何玉绮怕艾文不答应,又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担心到时会遇见你外公,因为最近这几年他身体不好,一直都在瑞士休养,已经很久没回来台湾了。」 「是吗?」艾文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他是什么意思?何玉绮渐渐的失去了耐性。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夏采绢却突然开口:「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毕竟那是你小时候生长的地方,也许能令你想起一些事。」 「你这么认为吗?」艾文转头望向夏采绢。 事实上,夏采绢话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她干嘛替艾文和那个美艳的何玉绮制造机会?哎呀!真是失算。 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她也收不回来了。只好万分悔恨地说:「对啦!」 「好吧!既然你都劝我回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住几天。不过,你也要跟着我去。」 「什么!?她也要去?」何玉绮再也忍不住的大叫。 原先她听到艾文要回钟宅时,高兴的想欢呼。可是艾文却说要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回去,身为未婚妻的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艾文坚定的说:「采绢当然要去,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何玉绮没敢多说什么。出门前,她的父母就再三叮咛她要在艾文面前表现得温柔一点,这是唯一能确保何家和钟家同享富贵的方法。所以现在她不能太急躁。 不过何玉绮还是充满愤恨的瞪了夏采绢一眼。她不明白,实在不明白,怎么看夏采绢都是个平凡至极的女孩,艾文为什么会对她特别在意? 夏采绢完全感受到了何玉绮的恨意,而且似乎以不许她夺走艾文的杀人般眼神警告着她。可她才不在意呢!光是艾文说要带她一起去钟家这点,就够令她心花怒放了。 「艾文,我们哪时候要去钟宅呢?早点告诉我好收拾行李。」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故意气气何玉绮,顺便看看那个何大小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罢了! 位于高级住宅区的钟宅,是一座仿中国古代的建筑院落。 在这样的一座大宅邸里,却只住了两个人。一个是钟啸,另一个是钟佑。他们同样是钟震天的孙子,艾文的表兄弟。两人都和艾文一样出色,然而个性却是非常迥异。 钟啸约二十八岁,为人沉稳内歛,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而钟佑则比钟啸年轻两岁,是个相当健谈活泼的人。 第四章 这是一个充满花香的夜晚。大概是因为心境上的不同吧!夏采绢竟闻得到隔壁兰馆里的花香味,淡淡的兰花香激起了许多的遐思。 因此,当敲门声骤然响起时,夏采绢不自禁的心跳加速,这样的深夜会有谁找她?除了……他之外……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艾文英挺的身影。「这么晚了,有事吗?」 艾文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很想看看夏采绢。「我睡不着,你也还没睡吗?」 「嗯。」夏采绢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外面的花很香,让人舍不得睡。」 「那么,想到外面走走吗?」艾文提议。 「有何不可。」自从知道艾文对她的感情后,夏采绢整个心境都不一样了。就好像是整颗心都涨满了幸福一样,她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幸福是这种感觉。 艾文是否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感觉? 「我们就坐在这儿一边赏兰,一边聊天好吗?」艾文带她来到兰馆的庭园里。 夏采绢看了看四周,不太放心地说:「艾文,兰馆不是钟啸住的地方吗?我们没有告知一声就闯进来,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艾文答得理所当然,「兰馆这么大,我们两人进来没有人会发现的啦!更何况这兰馆的兰花只有让钟啸那种人欣赏不是太可惜了吗?所以你只管安心的坐下来,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承担。」 「对了,今天你外公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那种个性就是不准旁人拂逆他,一定要我照着他安排的路走,而我根本就办不到。唉!总之我们爷儿俩又闹得很不愉快就是了。」 闻言,夏采绢轻轻的一笑。 艾文纳闷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觉得你呀!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文有礼,可是内心里却顽固得要命。说不定和你那外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概是遗传吧!」 「啧!我会像那老顽固?」艾文不以为然的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确是很了解你。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看着你,你的事我都比自己的更关心,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艾文搂着她,「怎么会不够,我何其有幸遇上了你。采绢,你不晓得我有多么庆幸自己丧失了记忆,否则我恐怕也不会遇上你。」 我也是呀!夏采绢在心里附和。她也很庆幸艾文失去了记忆,可是她同时也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艾文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到那时……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艾文,我听说失去记忆的人,一旦恢复记忆就会将失去记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有这回事?」 「我也听说过,但……」艾文想说他即使恢复了记忆也绝对不会忘了她。 然而,她却更快的以手捂住他的嘴,并且投入他的怀抱。 「我不要你忘了我。」 「傻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虽然他这么说,但夏采绢的心却仍无法放松,这种事即使保证了也没有用,就像是艾文不得不忘了法儿与何玉绮一样。总有一天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她这个人,而她知道这种恐惧将会持续下去。 「如果你会忘了我,当初就不该相遇。」 艾文无奈的叹息。女人都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吗?以他的个性来说,应该会很厌恶女人的无病申吟,可他却认为夏采绢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永远是多久?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夏采绢不禁紧咬着下唇。 「该回去睡觉了,走吧!」 艾文送夏采绢回房,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看着夏采绢走进卧房,艾文转身欲走,夏采绢却唤住了他。 「艾文,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口。 艾文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道:「真是伤脑筋呀!」 「对……对不起,我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你是钟家的少爷,根本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和我挤在小房间里。」 艾文将夏采绢的局促不安尽收眼底,他抚摸着她颊上的柔细肌肤道: 「不是的,我并不是拒绝你,只是……采绢,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我……我……」夏采绢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想重温旧梦,并没有「那个」意思。 知道夏采绢还没准备好,艾文只好妥协的叹口气。「算了,我曾发过誓,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谁之前绝不碰你,就让你欠到那时候吧!」 艾文依照惯例又要睡在沙发上,夏采绢却叫住了他:「艾文,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睡沙发。这张床很大,我并不介意让出一半给你。」 「你不怕我突然侵犯你?」艾文怀疑她是否故意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你保证过了。不是吗?」夏采绢向他伸出了手。 艾文伸手握住了她。唉!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到底向她保证了什么? 这是个充满花香的夜晚,也是个失眠的夜晚。 然而当天晚上,就在何玉绮要去「偷袭」艾文时,她便看见艾文和夏采绢相偕走出竹馆。于是她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因此,她听到了艾文和夏采绢的月下情话;也看见了他们双双走进夏采绢的卧室,之后就没有出来了。 或许他们正沉浸在两人世界里,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 何玉绮锐利的眼眸不断地喷出火焰,紧咬着牙,拳头更是紧紧握住。她不断诅咒着夏采绢,再这样下去,她的萨哥一定会被那个贱女人抢走。不!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倏地,一个狠毒的念头涌上了何玉绮的脑海中,她原本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间闪出邪恶的光芒。夏采绢,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夏采绢才一走出校门口,就被一群人架上一辆黑色房车。当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呼救。那些人以下过迷药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之后她便昏迷不醒。 当夏采绢清醒时,人已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手脚都被绳子绑着。 夏采绢环顾四周的环境,看出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且还有一群戴墨镜的男子围绕着她。 「你们……」夏采绢想起了她和艾文在教堂前遭到戴墨镜男子的攻击。他们和现在的这一群人是同一伙人吗? 「夏采绢小姐,你应该对我们不陌生吧!」 「果然是你们,你们绑我来这里有何目的?」夏采绢对他们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感到很惊讶。 「哈哈哈!要怪就怪艾文?克维吧!他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一直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可是上一次你却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没想到我们正愁着失去艾文的踪迹时,却有人重金聘请我们强暴你。」 「什么?到底是谁?」夏采绢脸色倏地刷白。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呀! 那男子走向夏采绢,轻轻托起她吓得惨白的脸蛋,邪恶的笑道:「是谁并不重要,我早就想尝尝艾文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了。我先上了你,然后再以你当诱饵,引艾文自投罗网。」 说着,那人的禄山之爪就要伸向夏采绢。她只感到一阵恶心,不觉出言恫吓:「喂!你别再过来,否则我就要……」 「嘿!你要再变出什么魔术吗?我的那些手下会被你迷惑,误以为那些光芒是什么妖法,我可不会。」 那男子不信邪的拉扯着夏采绢衣服的襟口。她的上衣应声撕裂,露出一片雪肤。 「不——」夏采绢真的不愿再以超能力伤人,可在危急之际,隐藏在体内的强大力量却在本能的呼唤下不断的释放。 瞬间,一道令人睁不开眼的光芒闪现,惨叫声亦随之响起。 今天何玉绮没来烦他,因此艾文才能优闲的在竹馆里看报纸。 虎企业总裁法尔?纽顿偕同新婚妻子莅临台湾 艾文的目光被报纸的标题吸引住,眼光由「虎企业」移向「法尔?纽顿」,他的内心不禁有些激动,然后目光落在法尔?纽顿和新婚妻子的照片上。直觉告诉他,他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对了!他皮夹照片上的那个金发帅哥不就是法尔?纽顿,他果然识得这人。 也许找到这位法尔?纽顿,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问题是要怎么找到他? 一通电话突然打断了艾文的沉思,他一接起话筒就听到那头传来刻意装出的低沉假音:「夏采绢在我手上,想见她的话就到我所说的地址来……」 采绢被抓走了?正当艾文还在质疑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一秒钟也不愿浪费,迅速的说出了一个地址。 「喂!喂——」艾文抄下地址后,发现对方已将电话挂断。瞪着写下地址的纸条,时间急迫,根本容不得考虑其他问题或对方的目的,他决定要照着地址过去瞧瞧。 当艾文火速赶至目的地时,远远的就看见从废弃的仓库里射出蓝色的强光,他不假思索的冲了进去。 他看见的是人间炼狱吗?那些光就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光所照射到的人身上都划成一道道的伤口,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数十道伤口,处处都可听到哀号声。 「住手!采绢,你想杀了所有的人吗?」 艾文冲向前,想阻止夏采绢的发怒。奈何她早已失去了理智,见到人就想伤害。她那恐怖的蓝光也一视同仁的向艾文射去,一瞬间艾文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 「采绢,你醒醒,看看我是谁。我是艾文呀!永远永远都不会舍弃你的艾文。」 艾文?霎时,光芒渐渐的消失了。当夏采绢恢复意识后,在她面前的艾文竟是满身伤痕。天哪!她怎么会连最心爱的艾文都伤害了。 「我很可怕,是不是?」夏采绢双手抓着肩痛哭失声。像她这种怪物…… 「不!可怕的是那些抓你的人。」望着现在全都奄奄一息的那群人。他不自觉的想拥紧她,却明显的被她拒绝。 「可是,我伤害了你。」这一点,夏采绢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采绢……」 夏采绢倏地拿起歹徒掉落在地的枪,直往自己的太阳穴指。 「采绢,你干什么?」艾文飞扑过去抢夺那把枪。就在一片混乱之际,不晓得谁扣下了扳机,子弹从艾文的左颊擦了过去。艾文只觉突然的一晕,便跌跪在地。 「艾文——」 夏采绢扶着艾文,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喊声。 「噢!萨哥,我可怜的萨哥。」何玉绮飞奔到艾文身畔,推开夏采绢这个「障碍物」,接着抛了几记白眼给夏采绢。「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萨哥!」 夏采绢很想提醒何玉绮,艾文可还没死,但现在根本没时间同她争辩。最重要的是先将他送医才是! 夏采绢站起来想找电话,可是艾文却拉住她的手,眼神涣散的叫着:「别走!采绢。」 他是怕她自杀吗?傻艾文!即使她要死,她也会先确定他没事后才死。 夏采绢拿起艾文身上的行动电话,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等到她冷静下来后,才突然想到,何玉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狐疑的看着何玉绮,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串问号。难道…… 何玉绮在病房外恨恨的咬牙,她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她原本计划雇用那些人强暴夏采绢,再通知艾文赶去,让他亲眼目睹夏采绢受尽欺凌的惨状。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夏采绢竟拥有可怕的超能力,那种能力至今她想起来还会忍不住的发抖。不过这也让她找到了夏采绢的弱点,只要掌握住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将使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这场感情争夺战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嘿!她可得好好的利用这张王牌。 「请问艾文他现在怎么了?」夏采绢担心的问。 因为一到医院何玉绮和闻讯赶到的钟震天就将她拒于门外,她根本就不晓得艾文目前的情况。所以,她只能在病房外干着急。 由于何玉绮只将对自己有利的事告诉钟家的人,他们全以为是夏采绢害艾文受伤的,因此他们会对夏采绢不谅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哼!你还有脸问,你害得萨哥还不够惨吗?不准你再接近我的萨哥。」 「好吧!我答应你离开艾文。」夏采绢爽快地道。即使何玉绮不说,她也早已决定要离开艾文,像她这种不祥的怪物只会害了自己心爱的人。「但至少在离开之前,让我见见艾文。」 「没有必要。」 何玉绮吐出这短短、无情的话后,旋即走进病房,并重重地关上房门。 虽然她和艾文只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墙,但她觉得横亘在眼前的彷佛是一座难以越过的高山,她似乎永远也到不了艾文的身边了。 夏采绢依然在病房外守候,滴水未进。 蓦地,病房的门打开,钟啸走了出来。他走到夏采绢身旁,双手抱于胸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艾文已经没事了。」 夏采绢惊讶的抬头看向他。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是钟啸在和她说话吗?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她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那样吝于开口。 钟啸见夏采绢迟迟未有反应,以不解的眼神望着她。 「啊!抱歉,我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你会说话……不,我的意思是以前从没听你说过话,我以为你是哑巴……不对、不对!我是想说谢谢你告诉我艾文没事。」 夏采绢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 也许钟啸并不像他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冷淡。 钟啸再将视线移向前方,叹了口气说道:「萨他并没怪你害他受伤,你别太自责了。我也曾伤害过自己最深爱的女人,所以你的痛苦我能体会得出来。」 「谢谢你。」夏采绢又道。 钟啸搔了搔头,有丝不自在。「你这样一直向我道谢,让我怪不自在的。」 「钟啸哥,你真是个好人。」夏采绢真心地说。 钟啸闻言,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还要强调吗?他本来就是个新好男人,只是鲜少人知道而已。 「我要见采绢!」艾文执拗地说。 「来,萨哥,你先把药吃了。」何玉绮软言相劝。 「我要见采绢!」他还是同样的话。 「那我们不要吃药,先吃苹果好了。」何玉绮从袋子里拿出苹果,姿势非常优雅地削起果皮。 「我要见采绢!」 何玉绮的火气不禁升了上来。艾文清醒后,他开口闭口讲的就只有这句话。不管她对他说什么,他一概不理会。 「萨哥,别任性了。钟爷爷在这里呢!」 「我要见采绢!」 结果,先受不了的是钟震天。他拿着拐杖指向艾文问何玉绮:「你有没有叫医生检查这小子的脑袋,怎么反反覆覆都是这一句?」 「我……」何玉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要见采绢!」 钟震天投降了。一方面是听厌了这句话,另一方面是心疼孙子,他摆摆手道:「去、去、去,叫姓夏的那丫头进来让这小子瞧瞧。」 「可是,钟爷爷……」 「我叫你去你就去,没听到吗?」钟震天惯于发号施令,措辞也不觉严厉起来。 「是。」何玉绮自讨没趣,她还能说什么?毕竟不惹恼钟震天才是重点。 何玉绮铁着一张脸走到病房外叫唤夏采绢。 知道可以见到艾文,夏采绢高兴的站起身正想走进病房。 「别忘了你说过,见到了萨哥后你就会离开他。」进入病房前,何玉绮慎重的提醒夏采绢曾经答应过的事。如果可能,她真不想让夏采绢再看到艾文,谁知道他们一见面又会有什么变数。 「嗯。」夏采绢淡淡的点头。不用何玉绮提醒,其实她也想和平常人一样追求一份平凡的爱情,可是她现在才了解,她根本要不起。 夏采绢一走进病房,见到艾文全身上下包扎着绷带,泪水不禁又在眼眶中打滚。 「艾文。」 艾文转头对钟震天道:「外公,我想和采绢单独谈谈。」 钟震天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小俩口在这儿情话绵绵,根本就没有他介入的余地。他站了起来,不忘警告夏采绢说: 「丫头,我孙子暂时交给你了,如果他再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钟震天走后,艾文才对夏采绢说:「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你现在伤口痛不痛?」 「当然痛啰!不过我的心更痛。」艾文笑嘻嘻的,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夏采绢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当你举枪瞄准自己时,我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我痛心你不懂得爱惜自己,更痛心你不顾我们的感情。」 「我……我没想那么多。」她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但是……等等,她觉得艾文的话怪怪的,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下次不能再这样,知道吗?」艾文正色道。 「知道。」 「还有,不准你离开我。」她非常有可能这么做,他必须先和她约法三章。 「这……」夏采绢不想说谎,但她答应了何玉绮要离开艾文,她也决心要这么做。可是这一刻她却犹豫了,离开就表示再也见不到艾文,她怎能舍得不见他。 「别婆婆妈妈了,难道你想让我的伤势加重?」艾文一点都不介意利用自己的伤势来留住佳人。 「好吧!你养伤的这段期间,我会在你身边照顾着,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艾文皱了皱眉,「嗯!虽然不满意,但勉强还能接受。」 最好别太逼她,否则到时候她把心一横,来个避不见面,这可就弄巧成拙了。 「对了!采绢,你知道抓走你的那些人有什么目的吗?」哼!敢动他的女人。虽然他们已自食恶果,但他深信幕后一定有人教唆,而他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 夏采绢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们就是上次在教堂袭击你的那些人,而且他们还说是有人拿钱叫他们这么做。至于其他的……对了,有件事我不晓得重不重要。」 「什么事?」 「那些坏人也被送进了这家医院,不过没多久就有人来办理转院,把他们全都转走了,显然是有人怕我们去问口供。」 「会是谁呢?」艾文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某人。 「如果你记得以前的事,也许就会知道。」 「我还是想不起来。」 「别想了,那个人如果非杀你不可的话,他肯定还会出现。」夏采绢点醒他。 艾文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 「消极的等待敌人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最好是能主动出击。」 「好奇怪。」夏采绢侧着头。原先那个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这次似乎更清晰了。她总觉得现在的艾文好像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艾文,怎么说呢?原本艾文斯文俊逸的脸上,如今看来竟多了几分残酷,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你又发现什么线索了吗?」艾文认真地问。 「不是。」夏采绢指着艾文,「是你的事,艾文,你变得有点奇怪。」 「我一直都是这样。」艾文淡淡的带过,对这个问题并不想多说。 一直……都是这样?夏采绢迷惑了,可她心里却有个谜团已成形。 第五章 夏采绢和艾文约好了,等她回钟宅收拾衣物,就到医院去照顾受伤的他。 然而何玉绮一见夏采绢匆忙的收拾着衣物,高兴地问:「你要走了吗?」 虽然她并不想让受伤的艾文见到夏采绢,但只要夏采绢愿意搬走;对她而言,其他的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告诉我,你要离开萨哥了。是不是?」何玉绮又问了夏采绢一次。 「我暂时不走了。等艾文痊愈后,我一定……」 「什么!?你不走了?你这个骗子!」何玉绮只听到前面一句话就开始发飙,「夏采绢,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别以为你从此就可以和萨哥长相厮守。」 「谁是骗子?」夏采绢不服气的反驳何玉绮的指控,「当初我要求你时,你为什么不爽快的答应,非要钟老爷子命令你才肯让我见艾文。现在,要不要离开艾文由我自己来决定。」 「口说无凭,现在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乖乖的离开。」何玉绮双手环胸,阴森地笑道。 「你凭什么……」夏采绢不喜欢何玉绮威胁的口吻。 「就凭这个!」何玉绮将一卷录影带放进录放影机里,按了y键后,萤幕上出现了夏采绢使用超能力的画面—— 「你……你怎么可能……」何玉绮怎么会有这卷录影带? 看着夏采绢脸上的疑惑,何玉绮轻声一笑,眸中尽是掩不住的得意。「如何?我拍得很不错吧!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会误以为这是哪部电影的特效。可是这卷录影带要是落入专业人士之手,你的超能力似乎就无所遁形了。很有趣是不是?」 「原来是你!」就在这一瞬间,夏采绢全明白了。能够全程拍下她被绑架时所发生的事,除了共犯以外不会有别人。原来教唆那群人抓走她的竟是何玉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和你无怨无仇。」 既然真相已被夏采绢拆穿,何玉绮也不打算隐瞒。她毫不避讳地说:「无怨无仇?怎么会无怨无仇?你抢走了我的萨哥呀!原本我是计划让萨哥亲眼看到你被凌辱后的惨状。没想到事情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握,不过幸好我为了以防万一录下了这卷带子,否则怎能录到这么有趣的画面。」 夏采绢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恨她。 「你疯了!」 「随便你怎么说,假如你不希望我公开这卷录影带的话,非常简单,我只要你永远的离开萨哥,永远不要再见他。」 何玉绮的目的夏采绢早已猜到了。「你以为我离开,艾文就会爱上你吗?」 何玉绮倨傲的抬高下巴,「只要你不在他身边,我确定萨哥会爱我的。」 应该说她不允许艾文爱上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何玉绮,跟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夏采绢被她的无知与恶毒惹恼了。「老实告诉你吧!我不受威胁,你若是清楚超能力的话,应该明了,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再夺走录影带,别逼我使出最后的手段对付你。」 「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这录影带有二卷,一卷在我这里,另一卷我托朋友保管。倘若我不幸发生意外死了,那么我的朋友就会立刻公布他手里的带子。」 夏采绢虽没看过狡猾的狐狸,但她知道狐狸一定就像何玉绮这样。难道她真得这样任人宰割吗?不!她一定要反击。 「我并不在乎秘密被公开。」 「喔!你最好在乎。」何玉绮吃吃的笑道:「因为你的家人一定会在乎的,还有你的弟弟,他一定不愿意有个怪物姊姊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何玉绮在威胁她之前,早已将夏采绢的家庭调查清楚了。 听了何玉绮的话,夏采绢无力地跌坐在床。何玉绮说对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世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她,然而她却无法不为父母及唯一的弟弟着想。 「好好想想吧!」何玉绮又道。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夏采绢已经别无选择。 何玉绮放声大笑的踩着优胜者的步伐离开。 那笑声令夏采绢的心情更加烦乱。半晌,她抬起头,讶然地看见钟啸正以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请别向任何人提起。」夏采绢失神地说。 钟啸点点头,他原本就不是个大嘴巴,但是……「你当真要离开吗?」 「钟啸哥,我实在没有办法。」夏采绢掩着面哭泣,「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介入何玉绮与艾文之间,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他们之间哪会有什么感情。」钟啸撇撇唇,相当不屑的说。 闻言,夏采绢苦涩的想着:无论如何,自己只是个第三者,即使何玉绮不是艾文的真爱,她也没忘了还有个法儿…… 彷佛看透了夏采绢心里所想的,钟啸更进一步的说:「我看得出来,萨他很爱你。」 「那是因为他丧失了记忆,总有一天我还是必须离开的。」 「傻瓜,你以为自己走得掉吗?」钟啸太清楚钟萨的个性了,他一定会终其一生去寻找她的。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 「那么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他不喜欢说话并不表示他对什么事都不关心。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夏采绢在住进钟家之前,便已无家可归。 「这个你用不着担心。」 即使露宿街头也无所谓,夏采绢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容身之处。 「我只是想基于朋友的情谊提供一些帮助。」钟啸假装没看到夏采绢的淡漠。 「朋友?」夏采绢的心里突的掠过一丝暖意。 「除非你不将我当朋友。」钟啸很难得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有个朋友的别墅可以借你住,待会儿我就带你过去。」 「既然是朋友,那我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夏采绢的心情终于稍稍好转。 但是钟啸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真的只是基于朋友的情谊吗? 钟啸朋友的那间别墅真的非常幽静,一般生活上所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甚至连女孩子的衣服也都有。 夏采绢很纳闷,像钟啸那种不苟言笑的个性,哪来那么要好的朋友,连这么华丽的别墅都可以随便任他使用。不过这是人家的隐私,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 钟啸走后,夏采绢先将带来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早早的就上床睡觉。 就在她刚入睡之际,她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唤—— 「采绢。」 夏采绢虽然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实在太沉重。 「采绢,你醒醒呀!」 声音又再度响起,甚至她还感觉到有人正无比轻柔的摇晃着她,这是梦吗? 可是那感觉又太真实了些。 她努力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由于月光的关系,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个黑影站在她床边。而那双眼睛像会发光似的,透着几许诡异。 「哇!鬼呀!」夏采绢毛骨悚然地尖叫。 「看清楚一点,我像是鬼吗?」黑影受不了地叹道。 咦?听这声音满熟悉的,夏采绢定眼一看。 「哇!木乃伊呀!」 也难怪夏采绢会这么说了,因为夏采绢看见的那黑影全身都包着绷带,当然她会误认是木乃伊啰! 黑影叹着气,以唇堵住了夏采绢的叫声。也许是那一吻太熟悉了!夏采绢顿时醒悟过来,黑影不是鬼,更不是木乃伊,而是…… 「艾文!?」 「答对了,可惜没什么奖赏。」 夏采绢迅速打开床头灯,看到艾文本人就站在她眼前,她还本以为无法再见面了。 ……她又惊又喜的道:「你不是在医院里吗?难道你……」 「没错,我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由于太匆忙了,连绷带都来不及拆。」艾文故作轻松的答。 「你的伤要不要紧?」夏采绢蹙紧秀眉。艾文实在是太任性了,都没有考虑到后果,万一他的伤势再恶化怎么办? 只见艾文满不在乎的边拆下身上的绷带边说:「放心,死不了的。谁教你瞒着我偷跑,若不是钟啸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再见我了?」 夏采绢本来还怀疑艾文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现在总算知道,原来是钟啸泄的密,他一方面送她来这儿,一方面又跑去告诉艾文她的去处。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答应过我不说的。」 「他当然得告诉我。你实在太傻了!玉绮这么威胁你,你应该找我商量的。」 「艾文,我留下来只会害了你。」夏采绢抬手轻抚着艾文脸颊上的伤。她不安的说:「这就是证明。」 艾文抓住她的手,轻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是的,这个伤就是证明我会永远爱你。如果你再胡思乱想的话,我就把你绑回美国,关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每天爱你,让你不再有离开我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嘛!」夏采绢被他这么大胆的话逗得面红耳赤。但是灵光一闪,艾文所说的「回美国」是什么意思?她抓着艾文的手臂,激动地问:「你恢复记忆了?」 艾文扬着嘴角点点头。 「你没有忘记我!?」夏采绢心情快乐得简直快飞起来了。然而艾文恢复记忆不就表示他也记起了法儿?一想到此,她马上歛色道:「好过分,你哪时恢复记忆的?竟然瞒着我。」 「抱歉。」艾文爬了爬头发说:「我在废弃仓库受到猛烈冲击时,就已恢复记忆了。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实在是我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夏采绢疑惑地看着他。 「其实我这次之所以会回台湾除了参加朋友的婚礼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何玉绮。总之,我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恢复记忆的事。」 「他们」指的是钟家的人与何玉绮,所以当时在医院他才会连带的也隐瞒了夏采绢。 「为了何玉绮?」听到这话,夏采绢的心都凉了。 知道夏采绢误会他的意思,艾文连忙解释道:「别想歪了,现在我就告诉你,关于我和何玉绮的事。你想不想听?」 「我当然想听。」夏采绢急忙说道。 原来钟震天打算在钟啸、钟萨、钟佑三个孙子中选择一个当继承人。为了测试他们的能力,因此各自给了一家饭店让他们经营。言明一年后谁管理的饭店业绩最好,那一个人便是继承人。 艾文觉得这个游戏太无聊,加上他对管理饭店的兴致不大,因此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谁知一向痴恋他的何玉绮,却自以为是的想帮他夺得继承人的宝座。首先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对钟啸的饭店放出一些不利的风声,致使他的饭店业绩一落千丈;接着她又勾引钟佑,使他对她神魂颠倒而放任饭店的业务不管。 这些卑鄙的计谋,大家以为出自艾文的主意,因此对他颇不谅解。 于是,艾文只好黯然的离开台湾。 「何玉绮好可怕。」没想到艾文也是她阴谋下的受害者。夏采绢又道:「可是这和你隐瞒大家恢复记忆有什么关联?」 「我这次回台湾除了参加朋友的婚礼外,就是为了解决何玉绮的事。她这几年在台湾放出风声,说是我的未婚妻。还藉此胡作非为,严重的影响到虎企业的信誉,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艾文继续替她解开迷津。 「虎企业?」夏采绮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一提起虎企业,艾文眼睛和嘴角都噙着得意的笑。 「虎企业是我和朋友共同创立的,为的是实现我们的梦想。你到美国后我会带你去看看,还有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艾文,我不跟你到美国去。」夏采绢不想泼他冷水,可她还是这么说了。 「为什么?」 「我不能丢下家人不管。」 「我没有要你丢下家人,而且去美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行的。」艾文因夏采绢的拒绝而感到不快。 「但是何玉绮……」她怕何玉绮知道她还和艾文在一起后,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何玉绮的事交给我解决,好吗?」艾文怜爱地看着她。 「嗯!」夏采绢乖顺的点头。如果她真能跟艾文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就好了。 「现在,你再躺回床上睡觉。至于我嘛!我要先打通重要的电话。」 艾文噙着温柔的笑意在夏采绢的鼻尖上轻轻地一吻,旋即退了出去。 艾文要打电话给谁?夏采绢毫无睡意,于是便跟在艾文后面走出房间。 只见艾文拨了电话后,以愉悦的声音说:「我找法尔。」 法儿!?夏采绢一听到这名字,心都凉了半截。艾文才刚恢复记忆就迫不及待的要找那女人,可见那个法儿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夏采绢根本没心情偷听他们的绵绵情话,她独自走进房里舔舐受伤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艾文兴匆匆的走进房内对她说:「我出去一下。」 他一定是要去见那女人。久别重逢的情侣,见面一定会先来个热情的拥抱、亲吻,然后…… 醋意使得夏采绢胡思乱想了起来。 难道艾文就那么等不及要见她吗?现在才早上六点耶! 夏采绢原想睡回笼觉,可是再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想的尽是艾文和那个法儿现在不知在做什么。 电话铃声蓦地响起,夏采绢吓了一大跳。可她心里兀自纳闷,因为她房里根本没电话呀!正在狐疑之际,她才发现原来是艾文的行动电话在响,显然是他忘了带走。看了手表,已经八点了。原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那么久呀!夏采绢怕有什么重要的事,便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你果然和萨哥在一起,夏采绢。」电话那头传来何玉绮充满恨意的声音,夏采绢尚来不及回话,何玉绮已经把电话挂断。 哼!莫名其妙,夏采绢咕哝着。 没多久,她就将那通电话的事忘了,心里只想着艾文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正和法儿难分难舍…… 艾文一面啜饮着温佳芃泡的茶,一面向法尔报告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 「事情就是这样了。」艾文对法尔绝对不会隐瞒半句。不管钟家的、何玉绮的、或者是夏采绢的事,他全都坦白说了。 法尔很替艾文高兴。 「原来你这段日子是丧失了记忆,更没想到你因而寻得了情人,实在太好了。」 「是啊!」温佳芃倚在法尔身边附和。 只要看着这对夫妻就能感受到什么叫幸福,艾文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前的自己看了眼前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现在他只是羡慕,一心希望自己与夏采绢之间也能拥有这份幸福。 「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们瞧瞧那位幸运的女孩?」老实说,法尔对那女孩十分好奇。 「随时都可以。」艾文爽快地说:「只不过采绢对自己拥有超能力有一种自卑的心理。你千万别提起,以免她胡思乱想。」 「这么宝贝她?唉!我可是要吃醋了喔!不久前我还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怎么才一阵子不见,你就移情别恋了。」法尔十足是开玩笑的口吻。 艾文笑了笑,「现在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艾文知道,如果不是丧失记忆时遇上了夏采绢,那么他至今可能还陷在感情的迷障中,对法尔的迷恋永远也无法觉醒。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什么都注定好了! 法尔心有戚戚焉的拍拍艾文的肩。 「兄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黑火党的事也要算我一份哟!何况原本他们要对付的就是我,如果我不显示一下威力,岂不是辱没了白虎之名。」 「那就糟糕了!」艾文促狭的笑道:「我看那些人也不用你出马了,只要搬出你的名号就够他们吓得滚回老家。」 「那怎么成!他们居然敢偷袭你,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咱们虎帮的帮规之一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当然,我之所以会丢下岛上优闲的日子,可完全是为了你。你绝不能让我空手而回……」 两个好哥儿们就在那儿谈论着要怎么大开杀戒。由于内容太过于血腥暴力,使得唯一的淑女不禁开口抗议:「喂!别讲这些可怕的事好吗?孩子会吓到的。」 「孩子?」艾文顿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道:「对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还早得很!」温佳芃摸了摸肚子,现在似乎还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 「真令人羡慕。」艾文靠向椅背叹道。 法尔闻言,搂住温佳芃一脸得意的说:「羡慕的话,你也可以自己生一个呀!反正对象都有了。」 「好啊、好啊!咱们的孩子若能一同长大,那就太好了。」温佳芃拍手大乐。 艾文白了他们夫妻俩一眼。「亏你们都快为人父母了,还这么天真,生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又不是说生就能生。」 「他都是这么无趣吗?」温佳芃转头问法尔。 「也许是年纪大了吧!」法尔耸了耸肩,「话说回来,我们到底何时才能会一会你未来孩子的母亲?」 「对呀!」温佳芃又拍手附和。 看来,她绝对是个快乐的母亲。 「我看择期不如撞日吧!」法尔擅自替艾文做了决定。 「我还能有其他意见吗?希望不会吓到她才好。」这下艾文可担心了。 「放心,以我的魅力来说,应该不至于吓坏你的小情人。」法尔眨了眨他那迷人的蓝眼。事实上,无论是对男人或女人,他都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几乎是立刻的,艾文说:「千万别施展你的魅力,拜托!」 一听到他的话,法尔和温佳芃不由得噗哧地笑了出来。 一见到艾文回来,夏采绢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有点欢喜,又有点担心。 「你到哪儿去了?」艾文才刚进门,夏采绢就急着问。天哪!他出去那么久,可以做好多的事呢!她不觉地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抱歉,我去找朋友,因为聊得太高兴就忘了时间。」 看艾文一脸歉意,她还能说什么呢?夏采绢试探地问: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早上你联络的那位?」 「是啊!你知道他?那就好办了,他一直说要见你,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法儿来了?夏采绢被这个突来的消息轰得说不出话来。艾文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将法儿介绍给她,或是将她介绍给法儿? 正当夏采绢犹自陷入混乱的思绪时,她看见了艾文的后头站了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法儿长得真美!她有些自惭形秽。 「你好,我是……」温佳芃上前一步想自我介绍。不料却被前头的凸起物给绊了下,所幸艾文及时扶住她。 「小心点!别忘了你现在怀有身孕,若你和孩子有什么万一,我就惨了。」 没错,温佳芃若在他的地盘有什么闪失,他不被法尔打死才怪。 艾文的这番话,听在夏采绢的耳里却完全走样。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原来他们连孩子都有了!难道她夏采绢连个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艾文,你跟我来一下。」 夏采绢也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拉着艾文直往二楼的起居室。 「你老实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夏采绢指着楼下的温佳芃问着艾文。 「当然不是!」艾文不知夏采绢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他,但这话可不能让法尔听见,他的醋劲可是很大的。 「那你再老实告诉我,我和那个法儿到底谁比较重要。」夏采绢又问。 「你是说法尔?」艾文搞不懂夏采绢怎么净问些奇怪的问题。不过,既然她要听实话,那么他就老实告诉她。「这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们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一个是情人,一个是兄弟嘛!更何况他还曾对法尔有过超乎朋友的感情。 然而,夏采绢怎么可能接受如此含糊的答案。她不满意地跺着脚道: 「怎么可能同样重要?艾文,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 「采绢,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我们的客人都还在楼下。」艾文有些头疼。 哼!竟然说我无理取闹,那我就无理取闹给你看。 夏采绢推开艾文吼着:「她是你的宝贝客人,和我才没关系呢!如果你不喜欢我在场的话,那我走好了。」 「喂!采绢,你要去哪里?」 夏采绢忿忿的冲下楼,可是她才一下楼就愣住了,因为楼下除了那个「法儿」外,还有个令人一见就无法忘怀的金发蓝眼帅哥。咦?她记得自己好像见过他。 「啊!对了,在艾文皮夹里的那个……」 她看到的帅哥当然就是法尔。法尔因为去停车,所以比较慢进来。 「你好,我是法尔?纽顿。很高兴认识你。」法尔不吝于给初次见面的夏采绢一个迷人的笑靥。 可是这一来就有人不太高兴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追着夏采绢下楼的艾文。方才他还在心里数落法尔的醋劲,原来他的醋劲也不小啊! 「法尔……法……儿!?」夏采绢大叫一声,把其他三个人吓了一大跳。法尔更是有点受宠若惊,心想他的名号应该不至于响亮到连夏采绢都知道吧! 「你叫法尔?」夏采绢怕自己听错,再问一次确定清楚。 「我就是法尔,有什么不对吗?」法尔说的是中文。拜温佳芃之赐,再加上他天赋异禀,如此一口标准的中国话,夏采绢应该不至于听不懂才是。 「那她是……」夏采绢指着温佳芃问。 温佳芃想到刚刚的自我介绍被打断,因而挽着法尔的手臂,重新介绍道: 「我叫温佳芃,是法尔的妻子。」 所以,温佳芃肚里的孩子自然是法尔的;所以「法儿」应该是那个叫「法尔」的男人。 哦!原来如此。夏采绢完全明白了,心里如鼓的心跳正怦怦响着。 「采绢,你怎么了?」艾文担忧的问。她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我没什么,我很好。」夏采绢一面笑一面说,还差点笑岔了气。 实在……实在太可笑了,她竟然嫉妒一个男人。 第六章 「你说你把法尔当成了女人……」 当夏采绢稍后把这件糗事说给艾文、法尔和温佳芃听时,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不过,她提到艾文在睡梦中叫着法尔的名字倒是令艾文有点尴尬。抛开这件事不说,夏采绢和温佳芃可说是一见如故,话谈得相当投机。 当天晚上,艾文邀请法尔夫妇在别墅住了下来。 为了这事,夏采绢私下问艾文: 「这样好吗?别墅是钟啸哥朋友的,咱们没说一声就住下已经很不礼貌了,现在居然还私下邀请别人住下,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钟啸是这么跟你说的吗?他朋友的?」艾文好笑地说:「别墅原本是爷爷给我的,我离开后就换成了在钟啸的名下,所以这幢别墅是钟啸的。」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说是朋友的?」夏采绢对于钟啸欺骗她的事相当不满。而且一想到屋里的那些女性衣物不禁令她疑心大起。难不成这里是钟啸金屋藏娇的地方,所以他才不好意思说。嗯!愈想愈有可能。 「喂!你又在想什么了?」艾文敲了一下夏采绢的脑袋。 夏采绢抚着脑袋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只是在想,钟啸哥有没有女朋友?这里该不会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我从来就没听过钟啸有女朋友,还有……你干嘛那么关心他?」艾文有点吃味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危险!实在太危险了,艾文的脑中倏地亮起警灯。也许钟啸才是个危险分子,可是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又怎么吸引得了夏采绢呢? 「我们别再谈论他了,好吗?」艾文不悦地说。 「好吧!既然法尔和佳芃姊要留下来,你打算让他们睡哪里?」 「主卧室啰!」毕竟法尔还是他的老大,当然是让老大住最好的房间。 「那你呢?」夏采绢还以为艾文要睡主卧室呢! 「我同你住一间。」 「随便你。」夏采绢不甚在意地道。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和艾文同睡一房,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大大的不对! 艾文赖在夏采绢的房内不走还不打紧,他还藉机搂住她的腰,这可就有点不对了。好吧!就算他搂住她的腰也没关系,可是他的唇也不能就这样印在她的唇上呀! 罢了!就算他亲吻她她也认了,可他也不该顺势将她压向床铺,手还向她胸前探去。 「艾文,你这样有点超过哦!」夏采绢觉得心跳得好快。以前艾文都只是说说而已,从来没有……从来没有真正付诸行动,所以事到临头,她还是有点怕怕的。 「什么超过?」艾文啃吻着夏采绢白皙的颈子,「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吗?」 「什……什么话?」 天哪!艾文的手好烫。不!也许是她的身体在发烫。夏采绢的大脑已陷入一片混乱,什么也无法思考。 「我说等我恢复记忆后,你就是我的奖赏。」艾文的手忙着解开夏采绢胸前的扣子,且他的手所到之处吻也跟着落下。 逃不掉了!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想逃。她想让艾文就这么爱着,想让艾文就这么将她捧在手心里宝贝着。 两人的衣物在亲吻和爱抚中尽褪。艾文激情地道:「法尔提议让两家的孩子一块长大,我觉得这提议倒也不错。采绢,你说好不好?」 孩子!?夏采绢犹如当头棒喝般,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热情。她怎么没想到这么做会有孩子,而且这几天还是她的危险日呢! 「艾文,等一等!」夏采绢用尽一切力量推开艾文。 原本怀艾文的小孩也不错,而且她也希望能替心爱的人生儿育女。可是,万一孩子遗传了她那可怕的超能力怎么办?她不要她的孩子也和她一样,一辈子都活在自卑与害怕秘密被揭穿的恐惧中。 已经欲火焚身的艾文哪能明白深藏在她心里的恐惧,他着急地说: 「都这种时候了,我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疯狂的想要你,采绢!」 耳朵里听着艾文的抗议,夏采绢真想就这么跟他沉沦下去。可一想到那可恨的超能力,她便坚决地喊道:「不行!」 艾文困惑的喘着气,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他生气地问:「为什么?」 「我……我……」夏采绢以被单包裹住自己,连忙下床。「我不能!」 「别开玩笑了,快过来!」艾文朝她伸出手,身体因为欲望无法发泄而隐隐作痛。 她咬紧牙直摇头,「不行,今天不行。」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也挺乐在其中的呀!」 她知道艾文在生气,而且她若说出了实情,艾文可能也不会谅解她。可是,她还是得说。 「我不想要孩子。艾文,我爱你。可是我不能要孩子,你了解吗?」 艾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好像要把她纤细的臂膀捏断似的。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却不想要我的孩子。那么你是否也不需要婚姻呢?」 其实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但是艾文在乎她,他希望和她共组家庭。如果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夏采绢,那么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要结婚?我们就这样当一辈子的情人,不好吗?」 很好,艾文自我解嘲的轻笑。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想要和一个女人定下来。 然而看看他得到了什么?夏采绢根本不要他给她名分。 放开了她的手,他转身走进浴室。 「艾文,你听我说。」她不能任由裂痕扩大。她失措的想叫住他,可是艾文却兀自将浴室的门用力地甩上,然后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流声。 任由冷水当头淋下,艾文努力地想平复心中的激动。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 艾文待会儿出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向他解释,希望他能了解她心中的恐惧。 夏采绢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在心里想着,然而艾文的行动电话却在此时响起,她有气无力的拿起电话道:「喂!如果你要找艾文,他现在没空。」 「太好了,你本人接电话最好,我也省得麻烦。」电话那头传来了何玉绮阴郁的声音。 「何玉绮,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你,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没空理你。」 「那我就让你心情变好吧!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正当她不晓得何玉绮在玩什么把戏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夹杂着恐惧的男声。 「姊姊,你快来救我。」 这是…… 「小勋!?」天哪!竟然是她弟弟!?他怎么会和何玉绮在一起? 「怎样,心情有没有变好?」霎时,电话那头又换成了何玉绮的声音。 「何玉绮,你在搞什么鬼?你绑架小勋吗?」夏采绢真的想杀人。她发誓,如果何玉绮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会当场杀了她。 「绑架?怎么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只是请他来做研究。他的姊姊拥有超能力,或许他也有不为人知的力量。不过做这研究很危险,你的宝贝弟弟若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们。」 「你们?」夏采绢眯起了眼睛,何玉绮还有共犯? 何玉绮提高了音量:「废话少说,夏采绢。万一你弟弟出了什么事,都是你的错。谁教你不干脆的离开萨哥,还一再的欺骗我。」 「我没欺骗你。好吧!这次我一定离开艾文,请你别为难小勋。」 「这次不行,我不再相信你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夏采绢吼道。 「你先来钟宅,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何玉绮显然都计划好了。 「好,我马上去。」 挂断了电话,望向还在洗澡的艾文,夏采绢拿起皮包便奔了出去。 冷静了之后,艾文已明白他的情人在害怕什么了,他决定再和夏采绢沟通看看。 艾文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然而却不见夏采绢的人影。 「她跑哪儿去了?」艾文喃喃自语。 艾文四处找了一圈,几乎把整个别墅都翻遍了,可就是没见到夏采绢。 突地,他想到她会不会又意犹未尽的跑去找温佳芃聊天或诉苦。他燃起一丝希望的跑去敲主卧室的门,来开门的是法尔,但夏采绢并不在里面。 「你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吗?」法尔关心地问:「她会不会只是想要出去走走。」 艾文蹙紧眉,「我不知道。」 「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温佳芃直盯着艾文作贼心虚的双眼。 艾文吃了一惊,「不……没什么事。」他求欢遭拒这么丢脸的事,又怎能说得出口…… 「现在先别急,或许她很快就会回来。如果真有什么事,她也应该会打电话才是。」 法尔的话让艾文稍稍放下心,但他仍想不通采绢为何会突然不见踪影。 「我要萨哥恨你。」 在钟宅的客厅内,何玉绮提出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她就是要艾文憎恨夏采绢,这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你要艾文恨我?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恨我?」 「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只要让他以为你背叛了他,那么他绝对会恨你一辈子。」何玉绮双手抱胸,肯定地说道。她太了解钟萨的个性了,她就是因为犯了一个错,使得艾文至今都不原谅她。 「背叛艾文?」夏采绢不解。 「没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萨哥误会你爱上了别人;最好是让他亲眼目睹你的奸情,那他今生就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我不可能那么做。」夏采绢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她绝对不做背叛艾文的事。 「那么你是不管你弟弟的死活啰!唉,我是无所谓啦!只可怜他有这么无情的姊姊。」 一提起弟弟,夏采绢就彻底投降了。「如果我弟弟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唯你是问。」她狠狠瞪了何玉绮一眼。 「放心,我保证他毫发无伤。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立刻放人。我只要萨哥成为我的人,至于你的家人我没什么兴趣。」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夏采绢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首先,你先打电话给萨哥。告诉他,你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了。说你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何玉绮将电话拿给夏采绢。 没有办法,夏采绢逼于无奈只好打了那通电话。电话才响了一声,对方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艾文的声音显得很急切。 「艾文,是我。」他在替她担心吗?夏采绢一阵感动,却也升起了一股无奈。 「采绢?你在哪里,快点回来。不!已经很晚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艾文,别对我太好。夏采绢忍不住哽咽,迟迟说不出话来。可是在接收到何玉绮的警告眼神后,她咬着牙、狠下心说道: 「艾文,对不起。你不用来接我,因为今天我要住在朋友家,你来会不方便。」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淌血! 「为什么?你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艾文心头涌起不安。 「是男的,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停顿了半晌,艾文才道:「可恶!采绢,如果你是要我嫉妒的话,那么你达到目的了,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你会找他的麻烦。我爱他,不能让你这么做。」因为根本没有这个人,夏采绢看见了何玉绮的笑容。 艾文简直不敢相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夏采绢前一刻还在他的怀里,怎么现在说变就变? 「我不相信!是不是何玉绮又拿什么威胁你,你为什么就学不会信任我?我们可以一起想法子啊!」 「不是的,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爱的是别人。」夏采绢的心有如刀割。 「我不相信,除非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是……不说不行了,夏采绢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几个人名。要艾文相信,那只有……「是钟啸哥,我爱的人就是他。」 「钟啸?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艾文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受伤那时候,钟啸哥对我很好,我就……我就爱上他了。」 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夏采绢和钟啸才有所交集,艾文因此相信了七成。 「这么说来,你之后全都是在骗我?还有钟啸……他还表现得一副……这个伪君子!」想到同时被深爱的人还有亲兄弟背叛,艾文气得握紧话筒。 夏采绢苦不堪言。虽然这么说对不起钟啸哥,也可能会害得他们兄弟俩失和,可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因为我们觉得很好玩嘛!」 这句话的确有效果,夏采绢听到艾文摔上电话的声音。她默默挂上电话,转头问何玉绮:「这样可以了吧?」 「噢!当然还不行。」何玉绮狡猾的笑着,「萨哥的心里一定还有些怀疑,所谓眼见为凭,你一定要做得让萨哥深信不疑才行。」 「我一定会照着你的话做,但请你让我见见小勋。」夏采绢恳求道。 「那怎么行,你有一身可怕的超能力。要是让你们姊弟见面,我还能奈何得了你吗?」何玉绮并不笨,时时都要提防可能的危机。 夏采绢听了她的话后,苦涩的想:她空有天生的超能力,却还陷入悲惨的地步。 艾文愤怒的摔上电话后,如果还看不出来他在生气的人可能是瞎子。 「她戏弄了我。」他只简短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采绢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恶劣的人。」温佳芃大概可以猜出艾文在气什么。然而,夏采绢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好了,她实在不相信夏采绢会玩弄艾文的感情。 法尔也同意他老婆的话,「这件事有点奇怪。」 沉着稳健一直是艾文所自豪的。可是一趟台湾行,已使得艾文和「沉着稳健」四个字沾不上边了。瞧瞧他此刻简直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你是说……」艾文试图静下来将法尔的话听清楚。 「你亲眼看见采绢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你亲眼看见她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吗?事情还没弄清楚前,可别太早下定论,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艾文想想法尔说得也对,自己是太急躁了一点。 「我懂了,我会亲自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不过若是让我查出采绢确实背叛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算了,为了这事折腾了那么久,你们也累了吧?」 「还好啦!」温佳芃摇摇头。 「我的精神好得很,若你不困的话,咱们再聊聊。」法尔怕艾文一时想不开跑去找夏采绢和钟啸的麻烦。话说回来,如果换作是他听见佳芃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也不会太冷静,说不定早就毙了那个男的了。 「你们还是去休息吧!尤其是孕妇更需要充足的睡眠。」艾文看向温佳芃. 「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法尔和温佳芃异口同声地问。 「不用了。」艾文心想只要他一个人难过就行了,何必大伙儿陪着他难受。「我也要去睡了,晚安。」他假意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房。 夏采绢提心吊胆的走进钟啸兰馆里的书房。事实上,她是来道歉的。为了无端将他卷入艾文、何玉绮和自己的三角纷争中而内疚。 此刻,钟啸正在翻阅一本当期的财经杂志。当他听见开门声抬起头一看是夏采绢时,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你不是在别墅吗?」 「钟啸哥,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夏采绢本已想好该如何解释,心想就算被他责怪也也无话可说。可是一见到钟啸,她还是紧张的语无伦次。 钟啸当然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他似乎也猜出不对劲。他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问:「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于是,夏采绢将何玉绮的威胁告诉了钟啸。 「当时艾文一直逼我说出是谁,我实在想不出该说谁,便脱口说出了你的名字。我想艾文现在一定恨死你了!」 她以为钟啸会面露不悦,然而她错了。 钟啸竟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无所谓,反正我和他的感情本来就不好。」 「啊?」夏采绢实在搞不懂这对表兄弟。他们平常虽然不常说话,可是钟啸曾经帮助过她。她一直以为他是看在艾文的份上,难道不是吗? 「没别的事了吗?」钟啸淡淡地问。 夏采绢感觉到钟啸的冷淡,但因他平常就是一副不搭理人的调调,所以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接下来的事还需要钟啸帮忙,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钟啸稍微扬了扬眉。 「我想请钟啸哥假冒我的男友,让艾文彻底对我死心。」夏采绢其实对这事并不抱任何希望。也许钟啸的拒绝才会让她松一口气,可是…… 「你确定要这么做?」钟啸不答应也不拒绝,一双眼睛直望进夏采绢的双眸里。 「何玉绮拿我弟弟的性命作威胁,我能怎么办?唯有这样才能救得了小勋。」夏采绢想说服的是自己,因为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弃艾文。 钟啸面色凝重地再问一次:「告诉我,你会不会后悔?」 「我不后悔。」夏采绢倏地吼出。 「我答应你。」钟啸简洁地道。 「咦?」夏采绢张口结舌。刚刚钟啸说了什么?她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你愿意假扮我的情人?」 钟啸看一眼夏采绢,淡淡地点头。 「但是为什么?」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钟啸又是一个如此冷淡的人,他为什么要一再地帮助自己? 「别问我为什么,否则我就不帮你了。」 「好,我不问。」她急忙点头。 最棘手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可是夏采绢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 第七章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失眠,艾文相信夏采绢绝对不会背叛他。因此第二天他心情大好地一面吃着早餐;一面等着夏采绢回来告诉他,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恶作剧。 没想到夏采绢的确回来了,而且后面还跟了一个惹人厌的家伙。 「钟啸,你来干嘛?」 「是我叫他来的,别忘了这里是他的别墅。」她勾着钟啸的手臂,替他回答。 艾文不想生气,可是看到夏采绢替钟啸说话,心里不禁冒出一把无明火。 「那你今天是特地来赶我走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回来拿我的东西。」夏采绢说完,迳自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艾文叫住了她,「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有。」夏采绢紧握着楼梯的栏杆,不让自己流露一丝一毫的感情。「这句话我昨天就说过了,现在我再说一遍。我要和钟啸哥住在一起,请你别再打扰我。」 「你以为我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吗?」艾文嘴硬地说。 「那最好不过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夏采绢冲进房里收拾衣物,而艾文将视线调回「情敌」钟啸的身上。 「采绢她真的爱你吗?」艾文仍然不相信。 钟啸不理会他的询问,沉默的将脚步移往楼上。 「慢着,回答我再走。」钟啸的态度在艾文眼中看来是不可饶恕的高傲。 「想知道答案就去问她本人。」钟啸一如往常,维持着不承认与不否认的态度。 「可恶!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气得一拳向钟啸挥去,钟啸一个不留神向后倒去。 艾文不想那么做的,他最讨厌利用暴力来使人屈服,在虎帮他和法尔一向都以智谋服人。可是今天……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原来是那么强烈。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起钟啸,但一听到夏采绢的尖叫后,他便慌忙地收回了手。 「钟啸哥!」夏采绢拿着行李奔下楼扶起钟啸,转头与艾文怒目相向。「我不准你伤害他。」 「是他活该。」即使艾文心中有一丝丝歉疚,在这一刻也消失殆尽了。她袒护他,她竟然如此心疼他,艾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你生气的话,打我好了。我是罪有应得,但钟啸哥是无辜的。」 「夏——采——绢。」她愈是护着钟啸,他就愈生气。「你滚!」 「艾文,我……」 夏采绢见到艾文痛苦的表情,一时心软,冲动的想向他解释一切。然而她一想起弟弟便蓦地住了口,拉着钟啸道:「钟啸哥,我们走。」 望着夏采绢和钟啸临走前的背影,艾文好生诧异。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刚才是怎么回事?」法尔走向艾文问道。他是听到了吵闹声才醒来的。 「没事,早餐在桌上,我先出去了。」 法尔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艾文早已跑了出去。等他追出去时只来得及看到艾文开着车子扬尘而去。 温佳芃在法尔身后问:「艾文是怎么了?」 「我们可能来得不是时候吧!他大概没空理我们了。」法尔无奈的耸肩。 「不过,艾文这样太可怜了。要帮他吗?」温佳芃的心里是很想帮助他的,只是力有未逮。若是法尔的话,也许…… 「这种事,咱们局外人是插不上手的。」法尔搂着爱妻,「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早餐吃光。」 在兰馆的阳台上,夏采绢苦着一张脸来回踱步。 「我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你可以把小勋还我了吧?」她实在不想再伤害艾文了。 何玉绮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啜饮咖啡。只见她先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你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好吧!我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就立刻放了令弟。」 「什么事?」 凝睇着何玉绮诡谲的笑脸,夏采绢浑身打了一阵冷颤。她又有什么阴谋? 何玉绮放下咖啡,站起身走向夏采绢。「今晚我会引萨哥前来,你就……」 夏采绢愈听愈震惊,愈听愈觉得何玉绮的可怕,她……一定是疯了。 艾文在校门口拦住了夏采绢。 「我有话想对你说,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艾文强行拉走她。 她奋力甩开艾文的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哦!夏采绢小姐,我看咱们要说的可还多着呢!你是要我抱着你上车,还是要自己上车?」 夏采绢很识时务的坐进艾文的车里,以免到时候艾文真的拦腰抱起她反而引来更多惊诧的目光。 艾文开车载她到之前他们曾经去过的教堂。 夏采绢走下车,假装一脸不快地说:「你载我来这儿做什么?」 「这里是法尔和温佳芃结婚的地方,我希望你在这里发誓你会离开钟啸,而且从此以后不再见他。那么我也发誓我会永远爱你!」艾文走到她身边道。 「我为什么要发这种誓言,实在太可笑了。」夏采绢表面上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激动万分。在她一次次的伤害艾文后,为什么他还能宽宏大量的爱她。 「拜托。采绢,发誓吧!」 夏采绢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前只有艾文急切的脸,当她发现他原本俊朗的脸被一抹痛苦所取代时,她看得好心疼,好心疼。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采绢,你要学会信赖我,相信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听好!是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艾文……」这的确是最后的机会,把事情都告诉艾文,相信他一定可以救出小勋。可是万一……对呀!她不容许有任何的万一发生。何玉绮已经疯了,若不照着她的话做,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顿了顿,她道:「我没有什么苦衷。」 「当真……」艾文怅然若失的盯着夏采绢。他期待着她给他不一样的答案。 「艾文,就当作我们从来不认识吧!」 默默地,艾文走回了车旁,回头咬牙切齿地说: 「好,很好。夏采绢,我们就当作从来不曾认识。我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砰」的一声,艾文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然而就在车子扬尘而去的同时,夏采绢的泪水也悄悄的流下。 何玉绮在一家pub里找到痛苦独饮的艾文,她噙着笑意走向他。 「萨哥,怎么独自在这儿喝闷酒?」她左手搭在艾文肩上,自以为风情万种。 艾文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酒,才看着空空的酒杯道: 「既然知道我喝闷酒就别来烦我。」 嗯!火气很大。何玉绮不在意地迳自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又问: 「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艾文又点了一杯酒,嘲讽地瞅她一眼。「你都已经坐下,还用得着问我吗?」 何玉绮笑了笑,不以为忤地也点了杯酒,转头对艾文说:「我听说夏采绢和钟啸的事了,他们真是过分,瞒着你干下这种勾当,你一定很生气吧!」 「我不想谈他们,所以你最好也别在我面前提到他们。」何玉绮是故意和他作对吗?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 何玉绮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不想谈他们,可是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你都不知道夏采绢和钟啸现在是多么的恩爱,整天关在房里足不出户的,连吃东西都要佣人送进去……」 「住口!」虽然才刚被夏采绢拒绝,也曾想过会有这种情形。可是从何玉绮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使他痛苦万分。「我不相信采绢她会这样对我。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快乐时光,她又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玉绮挑了挑眉,将一把钥匙放在桌上。「何不自己去看看『真相』。」 「这是……」艾文看着钥匙。 「这是我向兰馆佣人拿的钥匙。」 艾文看着钥匙,却没有勇气去拿。想不到一向行事果决的他,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是害怕,害怕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何玉绮见他迟迟不行动,再加把劲的以言语激他: 「与其在这里喝闷酒,倒不如亲自去揭开真相。或者你根本就害怕看到事实?早说嘛!原来你心里早已认定夏采绢背叛了你,只是口头上不愿承认罢了。」 「好,我去。」他一口气喝掉杯中的酒,伸手拿起钥匙。 嘻!中计了,何玉绮浮起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何玉绮坚持要载艾文回到钟宅,因为这也是她的计谋之一。 艾文下车后听到何玉绮按喇叭的声音,他疑心的回头。「干嘛按喇叭?」 「抱歉,我不小心压到了。」何玉绮急忙道。她可不能说,这是她和夏采绢约定好的暗号。「你是要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进去?」 「我自己进去。」 艾文说完,即笔直的走向兰馆。他一边走一边想,这样偷偷摸摸的进去,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可是……当他转动门把时,发现门没有关,而且从屋里传来了一阵男女的笑闹声。 这声音是……艾文脸色大变的冲进屋里。当他来到卧房前,发现门没关,他毫不费力的就看到令他永生难以忘怀的一幕。夏采绢和钟啸……他们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嬉戏。 这样还不够明白吗?还不够他彻底死心吗? 默默地,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经过大门时,何玉绮追了上来。 「萨哥,怎样?有没有看到什么精采的东西?」她嘴里虽然如此问,可她的神情却像是早已认定艾文看到「精采」的画面了。 艾文没有理会她,眼神空洞的走着,何玉绮自身后抱住了他。 「萨哥,别管夏采绢了好吗?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从前我之所以会犯错,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只有我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你。」 艾文任由何玉绮抱着,面无表情地说: 「女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萨哥,你别那么悲观嘛!我是不一样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何玉绮深情款款的说。 艾文微微的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也许你才是那个和我最相像的人。」 「萨哥……」何玉绮喜出望外。艾文的意思是不是已接受她了? 当何玉绮再度来到兰馆时,她的心情只能用兴高采烈来形容。所以,当夏采绢要求她放小勋时,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我本来就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切全都是为了萨哥,现在萨哥回心转意了,我当然也不会再留着你弟弟。不过……」 「不过什么?」夏采绢紧张的问。 「不过你最好不要再和萨哥藕断丝连,否则我依旧会对你的家人不利。还有,你别想跟我斗,因为我还有帮手。」何玉绮当然要先把话说清楚。 夏采绢神情黯淡了下来。 「你根本不用担心,在这么彻底伤了艾文之后,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想也是。」夏采绢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我不会让萨哥有时间想起你们的事,而且我一定会在下个月蔷薇酒店举行五十周年庆时让萨哥当众向我求婚。」 「你是在痴心妄想。」一直坐在夏采绢身旁的钟啸闻言后不禁冷哼一声。 何玉绮站了起来,俯视着钟啸道:「是不是痴心妄想,咱们走着瞧。」 「我们当然可以走着瞧。还有,我的兰馆从此以后不欢迎你。你走吧!」 「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里吗?哼!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搬进竹馆了,那里可比这儿富丽堂皇多了。」 当初兴建钟宅的四馆时,钟震天就对要给艾文的竹馆特别用心。无论是建材、设计与家具都是最高级的,可以想见他对这位外孙是多偏爱了。 抛下了满是挑衅意味的话,何玉绮离开了兰馆。 夏采绢目送着她离去,无奈地说:「我很庆幸以后不用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唉!所谓的蛇蝎美人,大概就是像她这样吧! 「就这么算了吗?」钟啸虽然是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但他却看不惯何玉绮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虽然夏采绢很高兴沉默寡言的钟啸替她打抱不平,可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和何玉绮斗。「艾文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而何玉绮……我又能对她怎样?杀了她吗?是啊!我是可以很容易的杀了她,可是如果我这么做,跟她又有何分别。」 钟啸握住她的手,「别太早放弃,试着去向萨解释。」 「我还有机会解释吗?」此刻的她还能奢望艾文的原谅吗? 「机会是要靠人去争取的。」 一个月后 夏采绢很沮丧、非常非常的沮丧,原因就出在钟啸所告诉她的事。 「这一个月来,萨与何玉绮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听说他们已经论及婚嫁了。」 闻言,夏采绢都不晓得钟啸是在鼓励她还是在打击她。 这段期间,她也曾听钟啸的劝,试着去向艾文解释一切。可艾文总是避不见面,她又能怎么办?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钟啸将一张蔷薇酒店五十周年庆祝酒会的邀请函递给夏采绢。「据我所知,他们要在酒会上发表结婚宣言。」 夏采绢的心倏地揪紧了起来,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失神的盯着写上她名字的邀请函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别忘了,我也是钟家的一份子。要弄个邀请函什么的,一点也不是难事。」 面对夏采绢,钟啸的话愈来愈多了。他们的关系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妹。 夏采绢拿住邀请函,忍不住说:「钟啸哥,你为何要这样不求回报的帮助我?」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感情,从钟啸看她的眼神,根本看不出男女之间的情愫。 「大概是因为我闲着没事做吧!」钟啸咧咧嘴笑了。 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寻找理由呢?有很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蔷薇酒店五十周年庆祝酒会当天,宾客冠盖云集,许多政经两界知名的人士都来了。何玉绮骄傲的站在艾文身边,彷佛已把自己当成了这场酒会的女主人。 她非常得意,因为她认定了这场酒会将会公布两件事。 第一,钟震天将会公布继承人,而由钟震天对她的萨哥偏爱的程度来看,这继承人的宝座当然非她的萨哥莫属了。 第二,这场酒会将会宣布她和钟萨的婚事,这是钟萨亲口答应她的。 一想到他们这一个月来度过的甜蜜时光,何玉绮不禁嘴角含笑。她深信钟萨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因为他看都不看夏采绢一眼。 何玉绮轻蔑的瞥向和钟啸一同出席的夏采绢。心想莫非那女人还想来抢她的萨哥?若是如此,她可要好好注意了。一思及此,她更是紧紧的依着艾文。 蓦地,何玉绮眼睛一亮,她看见一对非常出色的男女向她和艾文走来。女的长发披肩、风情万种;男的金发、蓝眼、俊美无比,她懊恼的发现自己被比了下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们俩都令人移不开目光。 「萨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不待回答,艾文已经走向那对男女。而且无视她的存在,迳自和他们交谈着。 何玉绮觉得自己被漠视了,她走到艾文身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萨哥,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吗?」 「这位是我在美国的上司兼好友法尔?纽顿,而他身旁的这位美女就是他的妻子温佳芃.」 这么年轻的上司?他看起来甚至比萨哥还小呢!何玉绮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这个叫法尔的年轻人长得还真是好看。 「你们好,我是钟萨的未婚妻,我叫何玉绮。」萨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何玉绮主动伸出友谊之手。 法尔与温佳芃互看了一眼,神情颇为奇怪。他们迟迟不伸手,任由何玉绮的手僵在那儿,令她尴尬极了。最后,还是温佳芃识大体的伸手与她的手交握。 「幸会了。」 同时,法尔抓住艾文的手,神色复杂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艾文,你有必要好好的解释清楚。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来,而且还不是……」 难怪法尔会搞不清楚状况。一个月前,艾文还口口声声的对他诉说着他如何喜欢夏采绢的。即使两人后来闹得不愉快,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另结新欢,而且又已经论及婚嫁。怎么说都太不寻常了! 法尔的心里一堆疑问,艾文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就因为夏采绢狠心抛弃了他,他就自暴自弃,随便找个人结婚吗? 不!法尔摇了摇头,推翻自己的猜测。他认识的艾文绝不是这种人,他一定有什么打算。 「老大,你先别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艾文给了法尔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老大?法尔闻言,微怔了下。因为艾文已经好久没这么叫他了,自从他淡出虎帮与虎企业后。且那笑容里似乎暗藏着玄机。他相信,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而另一方面,钟震天不知何时已拿着麦克风走上台。在一阵鼓掌声后,他对众人说:「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高兴你们拨冗莅临本酒店。今日除了庆祝本酒店开幕五十周年之外,还有两件事要在这儿一并公布。」 这会是答案吗?法尔望向艾文,发现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何玉绮也在笑。她没有理由不笑,她费尽了一切心机终于有了代价。钟震天要公布的一定是她心中所想的。 「第一件事,是我已经老了,打算明年退休。而关于继承的人选,我早已想好。在此我要先声明我的三位孙子都很优秀,可是继承的人选却只有一个。所以,我选定的继承人是……」 然而钟震天接下来的话,却大大的出乎何玉绮的意料之外。 「是钟啸!」 何玉绮整个人顿时呆愣在原地,怎么会是钟啸!?怎么偏偏是那个像哑巴的钟啸?有没有搞错?她苍白着脸看向艾文,只见他依旧噙着笑意。 然后,她也笑了。无妨,现在就让钟啸过几天瘾吧!反正艾文现在对她言听计从,她只要用点心机,艾文还是可以坐上继承人的宝座,而她自然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除了何玉绮与艾文之外,全部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在钟啸身上。只见镁光灯此起彼落,这一刻的他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而站在他身旁的夏采绢也因此沾了不少光。 成为钟氏继承人这么荣耀的事,钟啸这位当事人应该很高兴吧!可是他却依然面无表情,连一丝一毫的情感也吝于表露出来。 「恭喜你了,大哥。」钟佑走向钟啸言不由衷地说。他不明白爷爷选上大哥的理由。钟家不时兴「嫡长子」那一套,所以如果选的是钟萨,他或许还输得心服口服一点。 众人都在等钟震天的解释。钟震天缓缓地开口:「诚如各位所知的,钟啸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从不夸示自己的功劳,不好高骛远,分内的工作也做得可圈可点。就连我也找不出他的缺点,所以将全球的连锁酒店交给他管理,我很放心。」 语毕,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钟震天接着又说:「至于另一件事,是关于我孙子钟萨的,现在就请他上台为大家说明。」 艾文步上台,并在钟震天的耳畔说道:「外公,谢谢您。」 钟震天拍拍艾文的肩,低声道:「我一直想补偿你,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方式,我也只好由着你了。」 经过几天的沟通,钟震天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艾文做任何决定。尤其是他这个孙子的脾气,非常的固执。 艾文拿起麦克风说:「各位来宾,这是关于本人与何玉绮小姐的事。玉绮,请你上台好吗?」 好,当然好。何玉绮十分乐意的走上台,因为萨哥就要宣布他们的婚事了…… 艾文继续说:「最近这几年,外界一直流传着我与何小姐已订婚的消息。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向大家说明的是……根本没这回事!我与何小姐彼此没有任何的关系。」 「呃!萨哥?」 如果现在举办「变脸」比赛,何玉绮无疑可以拿冠军。她从高兴到震惊,再从震惊到不信,最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敢怒不敢言的陪着笑脸。 下了台后,她立即拉着艾文到角落质问:「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继承人不是你?还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玉绮,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钟萨了。没有及早认清这一点,是你的悲哀。你以为我会原谅一个假藉我之名在外作威作福的人吗?」 「你……你恢复记忆了?」何玉绮睁大眼睛,有点儿口吃。 何玉绮不敢相信,她一向自恃聪明,结果竟会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想起来,似乎艾文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和她交往、还有装出迷恋她,全都是骗人的。 这全都是他的阴谋! 艾文点了根烟,「只能怪你找错对象了,如果是钟佑,肯定会对你言听计从。而我……对你始终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你要回头找夏采绢吗?」何玉绮恨恨的问。她不甘心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那姓夏的女人。 「玉绮,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淡漠地吐出这些话后,艾文即转身离开。 何玉绮明白,她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留住她的萨哥了。只因她错把一头猛狮当成温驯的家猫,真是错得离谱啊! 夏采绢水汪汪的双眸直追随着艾文打转,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和艾文说话。 就在酒会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艾文却突然走向她和钟啸。 夏采绢心喜的迎了上去,心里头还怦怦地直跳,她有好多话想要对艾文说。 可是……艾文却直接越过她,停在钟啸前面。 「大哥,我都还没恭喜你呢!」 钟啸看看艾文,再看看夏采绢落寞的神情,之后他的视线又转回艾文身上。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当然,难道还有别的吗?对不起,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 话一说完,艾文就迫不及待的转身往门口走去,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即使是想避着她,也不用走得那么快呀!夏采绢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可是,艾文可以打她、骂她都无所谓,她实在无法忍受他这样对她视而不见。 「你现在追上去的话,也许还来得及。」钟啸在她的身后建议。 夏采绢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用的,你没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吗?他再也不会听我解释了,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 「也许我当初不该答应帮你。」钟啸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鬼迷了心窍,一看到夏采绢祈求的眼神,他就心软了。 「现在还提这干嘛!」钟啸是个好人,所以夏采绢知道他一定会感到内疚,因此她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你的帮忙,小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哩!」 逐渐地,客人愈来愈少。夏采绢突然想到,她今天还有一件事忘了做。 「对了,钟啸哥,我都还没恭喜你呢!」 她只注意着艾文的一举一动,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钟啸自嘲地扬眉,「你别恭喜我了,这还不是你那个心上人做的好事。」 「我不懂。」夏采绢原就觉得纳闷,钟啸在听到自己被钟震天选为继承人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所以才会如此镇静。 钟啸也不对她隐瞒,他直截了当地说:「是萨要求让我继承的。」 「为什么?」夏采绢还是不明白,难道艾文不恨钟啸吗? 钟啸看着一脸不解的夏采绢,「或许是为了让何玉绮死心,又或许是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更或许他是为了你。」 「为了我?怎么可能?」夏采绢马上否认了这个可能,她又想起了艾文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 他一定恨死她了,一定…… 第八章 「你真的决定就这样回纽约?」 法尔在台湾以温佳芃的名义购买了一幢房子,以备他们来台湾度假时之需。 艾文上门拜访,并提起他明日就要搭机返回纽约。法尔却觉得他这个决定太突然,好像故意要逃开什么似的。 「难道你是建议我在回纽约之前,去日本走走、或者到欧洲玩玩,还是到非洲去和狮子照张相吗?」艾文故意曲解法尔的话,和他开开玩笑。 「艾文,如果你还要到澳洲的话,顺便帮我带只无尾熊回来。」温佳芃也在一旁起哄. 「无尾熊哪能带得回来。」法尔白了爱妻一眼,才想到他离题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夏采绢怎么办?」 「她?」艾文皱了皱眉,「我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法尔可不同意他的话,「艾文,我私下找了人去调查。夏采绢这阵子的不寻常举动是有原因的,何玉绮以她弟弟的性命逼她,我个人认为你不该怪她。」 「你以为只有你找人去调查吗?」艾文苦笑道:「我早就知道她是被逼的,但那又如何?她可以要求我帮助她,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她所想到的、所信任的竟是钟啸那家伙。」 「艾文,我认为采绢一定有她的苦衷。」温佳芃吃了一口鲜嫩多汁的水蜜桃,「亏你还是虎帮的军师,难道就没想到她的难处吗?万一让何玉绮知道她找过你,那还得了。何玉绮一定会先对付采绢的弟弟,所以她不是不找你,是不能找你呀!」 这个道理艾文怎么会不懂,只是这牵涉到信任的问题。采绢若信任他,就会知道他有对付何玉绮的能力,而不会只是想到要离开他。说真的!他已经给她太多机会,已经够了。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回想起这段日子发生的种种。无论是甜蜜的,还是痛苦的,他都会铭记于心,并且以此作为警惕,永远别再重蹈覆辙,永远别再随意将真心交付于他人。 「无论如何,我和采绢之间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呢?」温佳芃不懂。也许是因她有了幸福归宿,所以也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她不懂,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人要分开。 法尔唤住娇妻:「佳芃,既然艾文都这么说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温佳芃诧异地看向法尔,对于他会说出这种话而感到奇怪。她明明记得刚才法尔也咄咄逼人的询问艾文关于夏采绢的事。怎么才一转眼的时间,他又说出这种令人费解的话来。 于是,在艾文离开后,她忍不住问法尔:「你当真赞同艾文的决定?」 「当然是真的。」法尔一面享受着温佳芃的按摩,一面说:「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夏采绢的心里充满了自卑。只要她的自卑感不除,她和艾文即使能尽释前嫌的在一起,也永远不可能会有幸福。」 温佳芃觉得法尔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艾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与他真心相爱的女子,就这样放弃实在没道理。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连你也没有办法?」 法尔马上不满的摇头,他的老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天下还没有他法尔?纽顿办不到的事。 「你有办法?」温佳芃喜出望外,「为什么不早说?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艾文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辈子打光棍。只不过……」法尔神秘一笑。 「只不过什么?」温佳芃急切的问。法尔也真是的,明知她急于知道,还故意说得慢条斯理,分明是戏弄人嘛! 法尔见温佳芃被逗急了,才一本正经地说: 「佳芃,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认识时,艾文曾经刁难你,让你觉得很不好受?」 「记得啊!但是那事和这事有什么关联?」温佳芃知道法尔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往事。 「这是一个小小的报复,我暂时不会去帮助他们,让艾文受一点相思之苦,谁教他以前得罪了我的好老婆。」法尔搂住温佳芃亲密地说。 他怀中的人儿不可置信的摇头,「法尔,你还真会记仇耶!」 「有什么关系,艾文又不会知道。」法尔说得理直气壮。如果他会感到内疚,那他就不是「白虎」了。 「可是,这么做对采绢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又没有惹到你或是我。」 「你别太担心,最后我还是会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什么时候?」 「一年后如何?」 「那么久啊!」温佳芃叹道。 其实,报复只是小部分。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去想清楚的,而夏采绢的自卑也需要时间去治愈.一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一年后纽约 夏采绢步出海关。这是她第一次来纽约,心情是有点复杂的,既期待又有点沉重。只因这里有她最爱的人。 一年了,竟然已经一年了。对夏采绢而言,这一年好像停摆了一样。除了她俏丽的短发留长了之外,除了她由大二生变成大三生之外,其他的几乎没什么改变。就连思念艾文的心情也和以前一样……不,是比以前更甚! 她这次是应温佳芃之邀前来。这一年来,她和温佳芃经常联络。这次暑假,温佳芃极力游说她来纽约度假。起初她根本不敢来,为的是怕见到艾文。然而在温佳芃再三的向她保证艾文去德国开会后,她才勉强答应前来。 「采绢,我在这里。」因为人不多,温佳芃很快便在出境大厅看到她。 而令夏采绢惊讶的是温佳芃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佳芃,是你的小孩吗?」 其实不用温佳芃回答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婴儿遗传了父亲独特的澄澈蓝眼和母亲的黑发。 「他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你在信上提过,他叫杰瑞是吗?」 听着人家称赞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的应该没有不高兴的,温佳芃笑眯了眼,她点点头,「你也这么认为吗?艾文也羡慕得紧呢!我和法尔常常笑他不会自己生一个,他说小孩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啊!抱歉,你一定不爱听这个。对不对?」 事实上夏采绢很渴望知道艾文的近况,只是每次和温佳芃联络时,她总是不好意思提起。如今既然温佳芃主动说了,她顺水推舟的问:「艾文他还好吗?」 「不好。」温佳芃几乎是立刻接口:「这一年他变了很多。」 「发生了什么事?」夏采绢的一颗心都揪紧了。 温佳芃轻叹一口气,「他变成了工作狂,虽然这样可以让法尔轻松些,不过他……唉!不谈他了。谈谈你吧!最近有没有什么艳遇?」 「我?我还是一样过着无趣的生活,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你可别隐瞒哟!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没有追求者?」 「就是没有啊!况且我怎及得上你的十分之一。一年不见,你比以前更美了。」 难道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都会变得更迷人吗?喔!那么她一定变得面目可憎了。 「好啦!你要称赞等回『城堡』再说,车子已经到了。」 温佳芃领着夏采绢走向自家的房车。司机一见到女主人便立刻下车将行李搬上后车箱,并打开车门。 一上车,温佳芃又说: 「希望你不要介意,待会儿我要先去公司找法尔,你可以顺便参观虎企业。」 「佳芃,我可以陪你去公司。但请别安排我住进『城堡』里,我住饭店就可以了。」夏采绢也听过法尔的住所『城堡』是幢不亚于真正城堡的豪华建筑。 「为什么?你别那么见外嘛!我和法尔都很欢迎你,而且你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艾文……」她知道艾文也住在『城堡』里。 恍然大悟的温佳芃这才了解到夏采绢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说过艾文这几天到德国出差吗?即使他突然回来,你也用不着担心。因为他已经自己买了房子,近来很少住在『城堡』里了。」 「是吗?」原来是自己杞人忧天,夏采绢觉得很不好意思。 言谈之间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很快地,车子已抵达虎企业大楼的门口。夏采绢仰望着高耸的大楼,心中赞叹不已。 最近,大家都热烈谈论着「虎企业」。因为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现今,它不但发展得更蓬勃,而且屡创奇迹。夏采绢知道这并非只是「幸运」二字可以带过的,它靠的是法尔无与伦比的才智和艾文明快的决断力。 一进入大楼,温佳芃就带着夏采绢搭专属的电梯直上办公室。可是却没有人在里面,温佳芃想了想说:「法尔大概去开会了吧!你帮我抱着小baby,我出去看看。」 夏采绢接过小婴儿,发现婴儿已经睡着了。「你尽管去吧!」 「嗯!我很快就回来。」 温佳芃走后,夏采绢随意的打量四周。很快的,她的视线便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狮子画像,且那狮子彷佛正张牙舞爪的对着她。 咦?墙上为什么挂的是狮子的画像?虎企业应该是挂老虎才对呀! 「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由于看得太入神,夏采绢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直到听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后,她才带着急促的心跳猛地转身。果然,她看到的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艾文!?你不是去德国了吗?」 夏采绢快昏倒了。单就外表来看,艾文变了好多!他的头发留长了,使得原本斯文的脸变得有点桀骜不驯,还带点颓废的气息。 然而,艾文的惊讶并不亚于夏采绢,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他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她。唉!她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清纯可人。再次见到她,他不得不承认,夏采绢的倩影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我刚从德国回来,你呢?你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里?」艾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带一丝情感。 「什么!?这是你的办公室?我以为……」 夏采绢不晓得温佳芃怎么会带她到艾文的办公室。她一惊,倏的吓醒了怀中的婴儿。 艾文盯着稚嫩的婴儿,心里不是滋味地说道:「这是你和钟啸的小孩吗?」 「不,不是的!他是……」夏采绢觉得太荒谬了,即使艾文真以为她和钟啸会有小孩,可他难道看不出这婴儿是他好友法尔的吗? 「不是?难道你来这里是要告诉我,这婴儿是我的?」艾文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恶意的调侃她。 夏采绢白了他一眼,叹口气道:「我说过了,我是不会生小孩的。」 「我倒忘了,你确实曾经提过。我以为你只是不想生『我的』小孩而已,原来你对其他人也一样。太可惜了,你很适合为人妻、为人母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艾文很清楚,如果夏采绢有朝一日成为「他人」之妻,那他一定会发疯。 「别开玩笑了。」夏采绢的脸一红,急忙低头安抚啼哭不已的婴儿。「奇怪,小婴儿为什么哭个不停?」 「大概是肚子饿或尿布湿了吧!」 夏采绢检查了一下尿布,果然已经湿了。幸好温佳芃离去前留了个手提袋,里头有一些婴儿的用品。其中当然也包括尿布,可是…… 「尿布要怎么换呀?」她从来也没帮小孩换过尿布,因此不是挺清楚的。 艾文耸耸肩,「你看我也没用,这个我可不会。」 夏采绢知道艾文说的是实话。不过换尿片这种小case应该还难不倒她,于是她又从手提袋里拿出消毒的奶瓶和奶粉。 「小婴儿的肚子应该也饿了,你去泡牛奶好吗?至于换尿片的事,我再慢慢研究。」 艾文接过奶瓶,心想这么简单的事,他应该可以做得来。因为他直接交给外面的秘书做就行了。 稍后,当艾文从秘书手中拿回泡好奶粉的奶瓶时,夏采绢也已帮婴儿换好尿片。当艾文将奶瓶交给她时,下意识的瞧了瞧婴儿。这一看之下,他不禁愣了下。全天下的婴儿都长得很像吗?为何这小婴儿这么像法尔家的…… 「婴儿还是喂母乳比较好。」望着婴儿兴高采烈的吸吮着奶瓶,艾文脱口而出。 闻言,夏采绢又是脸红的白了他一眼。 「可惜我没有母乳可以喂他。」 艾文尴尬的抬起头,「婴儿的母亲呢?」 「她说要出去一下。奇怪,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夏采绢觉得不可思议,艾文真的看不出来这婴儿是谁吗? 「怎么有那么不负责的母亲。」艾文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没想到话甫落,那个他口中不负责任的母亲就推门进来了。 「艾文,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温佳芃在外头听到艾文讲的话。 「不!我哪敢。」他一向都是挺识时务的。更何况法尔也跟在温佳芃之后走了进来。 「我是说婴儿的母……难道他是你儿子?」艾文指着夏采绢怀中的婴儿,话说了一半才恍然大悟。该死!他竟然直到现在才看出来,真是笨死了。 温佳芃同情地摇摇头道:「你也太夸张了,我儿子你又不是只见过一、两次,竟会认不出来。」 「我哪知道,婴儿不都长一个样子。」 第一眼看见夏采绢抱着婴儿时,他的一颗心即被嫉妒占满,因此才会没认出小婴儿是谁。 法尔也替艾文说话:「算了啦!艾文在认人这方面本来就不太高明,你就原谅他一次。」 「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艾文很感谢法尔伸出援手,而且一向对温佳芃百依百顺的法尔居然会替他说话,艾文真觉得难能可贵。 温佳芃自夏采绢手中接过婴儿。 「好吧!看见采绢的份上,我这一次就原谅你啰!」 夏采绢感到相当无措,怎么又突然扯到她身上,她实在不明白温佳芃的用意。 艾文明白温佳芃的意思,法尔的老婆大概是想当媒人吧!女人就是喜欢这一套,如果他会乖乖中计的话就不叫艾文。 「为什么要看夏采绢的份上,难道你老公的面子不够吗?」 善辩的艾文一句话就把温佳芃堵死了。 「艾文,今晚我们要在『城堡』里设宴款待采绢,你也来吧!」法尔连忙转移话题,免得老婆和好友吵起来。 总之,他们夫妇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撮合这对已分离了一年的恋人;这也是法尔一年前对妻子许下的承诺。 艾文看了看夏采绢,故作轻松地说:「不了,我还有事。」 夏采绢低下头,她知道艾文是故意想避开她。但这又如何,她之前不也曾刻意避开他,他们做的只是相同的事罢了。 「佳芃,你不是说艾文去德国,短期内不会回来?你又为什么要带我去艾文的办公室?你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有多糗吗?」 夏采绢回想起白天的情形,便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因此一回到『城堡』,便在温佳芃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对着女主人发飙。 温佳芃一脸无辜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艾文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我只是认为他暂时不会回来,所以想先借用一下他的办公室,应该也不为过吧!」 温佳芃说得头头是道,夏采绢似乎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话。 「对了,我今天在艾文的办公室看到一幅狮子的画像。总觉得怪怪的,一般人应该不会在办公室里挂那种画像。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代表艾文啰!」温佳芃轻笑,「其实那是法尔的恶作剧,那头有火红色鬃毛的猛狮是法尔给他的新封号。法尔说睡狮醒了,而那关键就是你。」 「我?怎么会是我?」夏采绢被搞胡涂了。 「这说来话长,有空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这吊人胃口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只是如今的夏采绢哪肯等到她有空的时候。 「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就说给我听好吗?」 「好吧!如果你对艾文那么好奇的话。」温佳芃不等夏采绢形式上的否认,立即说道:「在还没遇见你之前,艾文只专注于法尔一人身上。他只想当法尔身边辅佐的人,也只听法尔的命令行事。不过,一年前他做了两件未经法尔授意的事。」 「哪两件事?」夏采绢急于知道。 「两件事都和你有关。第一件事是关于何玉绮的,相信你也略有所闻,她这一年来过得并不好。」 夏采绢点点头,何止是不好,说「凄惨」应该更恰当。自从艾文公开宣布和她没任何关系后,钟震天又不答应让钟佑娶她,她的家族企业因失去钟家这个靠山而濒临破产。后来她随便嫁了个有钱的暴发户,结果没多久两人就离婚了。因为他们结婚后,那暴发户的几项投资都莫名其妙的亏损。外界因此谣传何玉绮是个扫把星,现在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避她唯恐不及。 不过,何玉绮虽然可怜,却是不值得同情。 温佳芃问夏采绢:「你知道为何她会落得如此下场吗?是有人设计她的。」 「难道是……」夏采绢知道温佳芃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没错,就是艾文暗地里做的手脚,谁教何玉绮那么恶劣的欺负你。」就连温佳芃如此温和的人,都看不惯那女人的行径。「至于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袭击艾文的那些黑火党。」 夏采绢静静地听着温佳芃的叙述—— 「从台湾回纽约的艾文原本已无心理会那些小角色,谁知道……」 「他们又袭击艾文了?」夏采绢着急地问。 温佳芃摇头。「比那更惨,他们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你有超能力的事,竟然想不惜一切的胁持你,意图利用你的超能力为非作歹。」 夏采绢闻言,不禁吓了一跳。 「我都不知道,竟然有这种事!」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艾文一得知消息,便捣毁了他们的总部,使他们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温佳芃想到当初法尔还怪艾文不给他大显身手的机会,竟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直捣黑火党的总部。不过也因此,原本躲在法尔背后的艾文才能一夕成名。大家才知道虎帮除了「白虎」法尔外,还有另一号人物;现在大家都跟着法尔叫他」狂狮「。 原来斯文优雅的狮子,发起狂来反而更加恐怖。 」所以,法尔才会特地去找了一幅狮子的画像送给艾文。「 夏采绢一时心乱如麻,艾文至今还一直默默守护着她。但是,在她那样残酷的对待艾文之后,她又怎能还有所期待。 第九章 艾文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他床上的女人。他确定自己没有喝醉,也没有眼花,夏采绢此刻确确实实的正躺在他床上。 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那对闲闲没事做的夫妻搞出来的把戏。 他原可以一走了之的,反正除了『城堡』之外,他在郊区也有一幢自己的房子。可他一见着夏采绢甜美的睡颜,视线再也离不开了。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可怨不得他。 艾文走到床畔,俯视着熟睡的人儿。当他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手指已抚上夏采绢柔软的唇瓣。 他以为时间可以淡化自己对她的爱恋,然而现在他才明白那只是痴人说梦话。 直到现在,他还很清楚的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忘情地以唇代替手指,他吻住了一度曾经非常熟悉的唇瓣。即使只是浅吻,依然可以点燃他的热情。 「唔……」 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唇上拂过,轻轻地、柔柔地。夏采绢下意识地以手拂开,可她却摸到了某个实体的「东西」。 发觉不对劲,夏采绢立即睁开眼睛。然后,毫无防备地,她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艾文!?」夏采绢吃了一惊。天哪!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竟然做这种艾文半夜偷吻她的春梦。夏采绢啊夏采绢,你真是个大色女! 可是,为什么这触感那么真实?为了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再次摸上艾文俊俏的脸庞。「温热的……这么说我不是在作梦啰?」 她转念一想,若不是在作梦,那她的行为不是太……她一惊,猛地收回手,然而她的小手却在半途被艾文拦截。 艾文觉得夏采绢的反应很有趣。他抓住她的手,牙齿就往她的食指咬。 「哎哟!你做什么?会痛耶!」夏采绢倏地缩回手,这次艾文没有拦阻她。 「现在你该明白不是在作梦了吧!」艾文坐在床畔,戏谑地说。 既然不是作梦,那问题就大了。 「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夏采绢起身质问。 「小姐,你搞错了吧!这不是你的房间,而是我的房间。」艾文特别强调「我的「两字,他可不是半夜偷袭人的登徒子。 「不可能呀!这是佳芃为我安排的房间。」夏采绢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设计了。 艾文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如果你是要诱惑我的话,应该穿性感一点的睡衣。『米老鼠』是引不起我任何欲念的。」 夏采绢身上穿的正是米老鼠图案的睡衣。 「你少臭美了。」夏采绢真想拿枕头闷死他。莫非他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吗?「就算这真的是你的房间又如何?我们不也曾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漫漫长夜吗?你别想吓我。」 「今非昔比,我已经不是那个失去记忆、温文儒雅、有自制力的艾文,我可不敢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艾文靠近夏采绢的脸说着话。 她依稀可以感觉到艾文吹出来的热气,四周空气也渐渐的燥热了起来。「我出去总可以了吧!」 夏采绢什么也没拿,赤着脚打算开门出去。反正『城堡』里多的是房间,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艾文一个箭步冲上前,比夏采绢早一步按住了门。 「以前那个胆敢和我争夺床位的夏采绢到哪里去了?你似乎比一年前更胆小。」 「对,我是胆小。我不像你什么都不怕,我有太多害怕的东西。」夏采绢背对着他叹道。 艾文闻言,将左手放在夏采绢的肩上,而右手则把玩着她的秀发。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是吗?」 「艾文,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浓浓的情意,害她又想起了那段和他在一起的往事。 「是啊!不会改变。」艾文苦涩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艾文,你要去哪里?」夏采绢追问。 艾文回头道:「放心,在你住在『城堡』的这段期间,我会睡在别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呀!夏采绢在心里低喊。 然而,艾文已经走远,而她只能紧靠着门扉叹息。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温佳芃和法尔第一次看见夏采绢发飙。艾文离开后她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等到温佳芃和法尔醒了,她迫不及待的便跑去兴师问罪。 没想到温佳芃依然是一脸无辜,还怪夏采绢说: 「哎呀!你都不会把握机会,这是你和艾文重修旧好的最好机会哪! 真可惜。」 「你还好意思说。」夏采绢白了她一眼,「我差点被你害死。」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温佳芃可不同意她的话。「你和艾文明明相爱,还闹什么别扭?有什么误会的话,都已经过了一年,也该冰释了。」 「不单是闹别扭这么简单。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如果我们想和好,难道还会找不到机会吗?艾文……他还在怨我吧!而我也很害怕……」 夏采绢试图去分析她和艾文之间的复杂心情。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是,也只有当局者才最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不是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温佳芃不明白,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唉!有问题的大概是他们那两颗莫名其妙的心吧! 夏采绢先是看了温佳芃一眼,才幽幽地道: 「我和艾文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短。而且,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争吵、误会,还有置身于被人硬拆散的阴谋中。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是被诅咒了,我害怕的是,到头来我们一样躲不过命运之神的捉弄,还是会和一年前一样,黯然地分离。」 「你想太多了。」温佳芃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安慰话。她对坐在一旁当听众的法尔使了个眼色,希望聪明的法尔能想出更好的话来安抚夏采绢。 法尔淡淡一笑,对夏采绢说:「最糟糕的情况,你在一年前不就碰过了吗?「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法尔这句关键性的话震撼住了她。 法尔继续说:「你们还有多少个一年可以浪费?如果我是你,又深爱着艾文的话,我不会顾虑那么多。给艾文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艾文会再给我机会吗?」夏采绢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爱你的话,他会。」法尔露出鼓励的微笑。「想试试吗?」 「怎么试?」说真的,夏采绢有点心动了。 「艾文的秘书辞职了,你有没有兴趣在美国的这段日子里暂时充当他的秘书。」 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这一切自然得靠法尔的巧妙安排。 他只要以其他名义将艾文的秘书调开。如此一来,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就自然为夏采绢空下来了。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的大费周章,当然是为了他那最亲爱的朋友之幸福着想啰! 艾文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天气明明不冷呀!该不会又有人在设计他了吧! 他临时心血来潮的到中国城买了份中式早餐,在路上,突然有个穿唐装的老人拦住了他。「先生,要不要算个命?」老人一口道地的京片子。 「我?」艾文不感兴趣,他从不信这一套。「你去找别人吧!」 「不,我是看你印堂发黑,才好心提醒你。最近你会有性命之忧!」 「是吗?」艾文笑了笑,递了些钱给老人。「我会注意的。」 「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注意有人从背后偷袭……」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艾文早已走远。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老人所讲的话,很快的便将那些话抛诸脑后。 望着窗外和一大群男人有说有笑的夏采绢,艾文重重的甩下手中的报表。 今天他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先是夏采绢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被派来充当他的临时秘书,害他无心工作。然后接下来的一个上午,就见许多公司里的男员工趋之若鹜的围绕在她身边大献殷勤,像是蜜蜂见着蜜糖似的,赶都赶不走。而那些蜜蜂当中也不乏已有家室之人。 可恶,公司到底请那些人来干嘛的?艾文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在吃醋。 其实,抛开偏见不说,艾文很能理解公司里的男人会喜爱夏采绢的原因。那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于好奇,因为他们的老板法尔?纽顿也娶了一个东方的女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们在好奇心的趋使之下也想领教一下东方美女的魅力。 可是,采绢哪是你们配得上的。她是……她是什么? 艾文霍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快速的往门外的秘书室冲去。因为他从玻璃窗看见了令他难以忍受的一幕。有个不知死活的人竟将一封信交给夏采绢,那一定是情书!艾文异常愤怒地想着。 那个男人竟敢在公司做这种「私事」,如果他还能容忍得下去,那么他就不叫艾文。「你们这些人太闲了是不是?别在这儿骚扰『我的』秘书。」 加上「我的」两字,听起来是如此顺耳。 然而,艾文在说这些话时,实在有必要先反省反省自己。刚刚……不!一早从他看见夏采绢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后,他的目光就始终离不开她,一直用炽热的双眸骚扰着她,所以真正很「闲」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可是,这些事除了艾文之外,当然没人会知道。而被身为总经理的艾文一吼,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秘书室是不能再逗留下去了。所有的人很识时务的立即逃离现场,只留下夏采绢和递「情书」给她的警卫。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艾文怒视着那名警卫,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呃!总经理,我……」 被这么威吓还能说得出话来才怪。倒霉的警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他瞅着艾文杀人似的眼光,心里直祈祷着总经理可别开除自己。 「艾文,你先别生气。他只不过是……」 夏采绢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反而惹得艾文更是怒气冲天。 「你这个花痴,人家只不过是给了你一封情书,你就乐得替他说话。」 「你说什么情书?是这个吗?」夏采绢扬了扬手上的信。啼笑皆非的将它交给艾文说:「你自己打开来看吧!」 艾文好奇地将信打开。 艾文?克维: 速速准备一百万美金,周日下午一点,单独带着钱到——大厦顶楼。 记住!要单独前来,否则我会在虎企业大楼放置炸药。 复仇者 艾文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封恐吓信。 夏采绢在艾文看信的同时先请警卫退下,并且在艾文看完信后解释道:「这是刚才那位警卫先生在公司门口发现的。不过,我觉得有个疑点。」 「什么疑点?」艾文挑了挑眉,想听听夏采绢的看法。 夏采绢指着信上的署名。「你看,这封信是寄给你的,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若只是单纯的恐吓信件,那么恐吓的对象应该是虎企业的老板法尔才对呀!」 艾文闻言,点了点头,赞同夏采绢的推论。这一点他刚刚也想到了,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信末的署名——复仇者! 会这么写是否表示恐吓者过去曾和他有过节?总之,这一定不是单纯的恐吓事件。艾文忆起了早上的那个算命老人,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不安。 「这件事要告诉法尔吗?」夏采绢见艾文心不在焉的,因此主动问他。 「不,先别告诉法尔。像这种类似的恐吓诈财事件,在虎帮成立的近两年以来,已不晓得接过了几十封。大部分的也都只是恶作剧罢了。总之,在事情还没证实真假之前,实在没有必要拿这种无聊的小事去烦法尔,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艾文早已打定了主意,若真是自己结下的梁子,当然得由自己处理。既然信上指名了找他,就没有必要让法尔蹚这浑水。 「这是小事吗?」夏采绢希望艾文还是小心点好。「我看这也不像恶作剧。」 「你在担心我吗?」艾文的内心升起了股暖意。但随即又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艾文考虑到了,依照夏采绢的个性,她极有可能会暗地里跟着他去赴约。他自己出生入死惯了,可是夏采绢呢?他怎么忍心要心爱的她陪他一起涉险。 他冷淡的语气确实让夏采绢稍微却步,然而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更残忍的伤害过艾文,现在这种程度的伤害就不算什么了。 「我确实是关心你,难道不行吗?」夏采绢认真的说道。 「现在我已不需要你的关心。」 艾文为了让夏采绢死心,只好以更无情的话去伤害她。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有自己的作法,你最好也别管我。」夏采绢负气地说。 艾文不让她插手,她偏偏就要插手。谁教她直到现在还是深爱着他! 「采绢,你别……」 艾文没来及唤住她,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温佳芃约了夏采绢在虎企业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采绢,昨天你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从公司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艾文欺负你?」昨晚温佳芃找不到机会问夏采绢,心里一直记挂着。因此等不及的约了夏采绢想问个明白,她知道有些事情夏采绢可能不好意思在家里说。 「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可是夏采绢却在叹气。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我,要是艾文真的欺负你,我找法尔去对付他。」 温佳芃知道只有找她亲爱的老公出马,才能制得住那头狂狮。 「佳芃,我……」 夏采绢想将恐吓信的事告诉温佳芃.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想找法尔帮艾文,却又怕艾文会埋怨她让法尔涉险。 温佳芃静静地等待,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采绢依然没吐出只字片语,她等不及地催她:「采绢,你若有心事可别憋着,说出来会舒服点。」 「我知道。」夏采绢知道温佳芃是真的关心她。思考许久后,她决定照着艾文的意思,不告诉法尔和温佳芃任何事。 「咦?外面正在下雨呢!」温佳芃看着窗外因下雨而变得朦胧的街景。 「那是……」夏采绢蓦地站起身,差点因此而打翻咖啡杯,怎么可能……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全身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温佳芃顺着夏采绢的目光望去。可是除了由天际飘下的细雨外,就只有寥寥可数的行人。难道问题是出在那些行人身上吗? 「我看到了何玉绮。」夏采绢一张脸白的像纸。 虽然何玉绮变了很多,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曾经令她痛苦不堪的女人。 但令夏采绢惊悸的是,她看着何玉绮的同时,何玉绮的目光却看着虎企业的大楼。 她……有什么企图? 「何玉绮?」这个名字对温佳芃而言并不陌生。她再次看向窗外,试图找出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你确定?会不会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确是何玉绮。」 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夏采绢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打算当场捉住她。 「采绢,等等我。」温佳芃起身付了帐后,也随后跟了出去。 可是,当他们奔到咖啡馆外边时,已不见何玉绮的人影。 「人呢?」温佳芃追上来问。她对夏采绢的话半信半疑。 「刚才她明明还在这里的。」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夏采绢心中埋下了阴霾。 然而雨依旧下个不停。 「法尔,艾文和采绢根本没什么进展!你的计谋行不通。」温佳芃失望地说。 法尔从浴室出来,他擦了擦湿渌渌的头发,「别太急躁,我还有其他的妙计。」 「是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温佳芃立即感兴趣的抱住法尔追问。 「明天你就会知道。」法尔保留一些神秘感。 「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不可?我要你今天就告诉我。」温佳芃不依地道。 「唔……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啰!」 「什么表现?」结婚之后,温佳芃迟钝的个性依然令人惊讶。 只见法尔在温佳芃的耳畔低语,温佳芃立即含羞带怯的轻轻点了头。 可怜的艾文!他的身价虽然节节升高,却难逃被设计的命运。 法尔和温佳芃夫妇在第二天一早即向艾文宣布,他们一家三口要到大溪地度假。 理所当然的,留在纽约的艾文就要负起护「花」使者的任务。 「为什么你们留下的烂摊子要我负责?」艾文大声抗议道。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不高兴,只是他讨厌极了那种被设计的感觉。 法尔闻言,不慌不忙地说道: 「佳芃,既然艾文那么不乐意照顾采绢的话,我们只好带她一起去大溪地。」 「咦?」温佳芃愣住了。法尔到底在搞什么?如果连采绢都一起去大溪地,那还有什么戏唱? 法尔不理会温佳芃不解的神情。继续说道:「那里有许多热情又英俊的男士,说不定采绢会在那儿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胡说!她的真命天子是我!艾文在心中抗议。明明知道法尔是故意拿话激他,他还是中计了,他是心甘情愿的中计。 「老大,别忘了。采绢现在是我的秘书,你不能带走她。」 嗯!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吧! 「你要秘书?我负责多找几个给你不就得了。」法尔促狭地笑道。因为艾文的不坦率,他才故意戏弄他。 这可不成!艾文的脑筋动得飞快。 「你们夫妇愉愉快快、恩恩爱爱的去游玩,没事干嘛带个超级大灯泡。」 「我可不在乎有什么灯泡,更何况采绢她还可以帮忙照顾孩子。」法尔紧咬着戏弄艾文的机会。 「采绢又不是保母。」艾文真不晓得是心疼采绢,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再讲下去,艾文可能就要发飙了。法尔心想。 「好吧!既然你那么舍不得采绢离开你,我们只好勉强让采绢留下来陪你啰!」 艾文顿时哑口无言。因为该说的法尔都已经替他说了,他只有乖乖往圈套里跳。 「还有……」法尔又说道:「既然要照顾采绢,你就干脆搬回『城堡』吧!」 「我是无所谓。」艾文耸耸肩,装出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法尔将艾文的所有反应看在眼底。他在心里窃笑着,艾文只是顽固的想维持自尊罢了。 第十章 偌大的『城堡』里除了佣人之外,就只有艾文和夏采绢两人。 幸好法尔没有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佣人也全部带走,否则……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法尔夫妇走后,艾文和夏采绢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晚。由于第二天是周末,夏采绢一早就到『城堡』附近散步。回来时,她远远的就看见一名女子站在『城堡』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头向里望。 夏采绢觉得那身形非常熟悉。待她走近一看,不觉倒抽一口气。 「何玉绮!」 她冲动的跑向何玉绮。上一次也许可以归咎于眼花看错,但这一次又要作何解释?那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何玉绮,她没看错。 那女人听到呼喊声,狠狠的瞪了夏采绢一眼,倏地坐上身旁的车子离去。 那眼神……何玉绮一定又在进行什么阴谋了。 夏采绢冲进屋子,艾文刚好自楼上走了下来,还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模样。他见夏采绢莽撞的冲进屋里,且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的。遂问道: 「怎么回事?你的表情像见到鬼似的。」 夏采绢喘着气,在她的印象中,何玉绮比鬼还要可怕。 「何……玉……绮。」夏采绢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艾文还搞不清楚状况,而且睡醒的脑袋瓜子里还模模糊糊的。 由于事关重大,夏采绢不敢有所隐瞒。她照实地对艾文说: 「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了何玉绮。」 艾文皱了皱眉。何玉绮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他根本连提都不想再提,可是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和这个恶毒的女人牵扯不清。 「你确定?」 夏采绢点点头,急切地说: 「我非常确定,在这之前,我已见过她一次了,就在虎企业大楼的楼下。」 艾文的眉蹙得更紧了。他知道,只要那女人出现准没好事,不过也不能因此就先胆怯了吧!「即使你真的看到何玉绮又如何?说不定她只是到纽约来旅游而已。」艾文若无其事的拿起早报来看。 可是,他也知道这句话有许多疑点,就算何玉绮真的是来旅游,也不可能刚好就在虎企业大楼和『城堡』出现,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艾文,我怕何玉绮和那天的恐吓信有关。」 夏采绢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在收到恐吓信不久后何玉绮就出现了。加上何玉绮一向诡计多端,使得她不得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的确有这个可能,我会查清楚的。」 由于艾文不否认夏采绢的猜测,她便更进一步问他: 「你明天会去赴约吧?我也要跟你去。」 「不行。」艾文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无论我赴不赴约,这件事都和你无关。」 然而她依旧坚持要跟他去。艾文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你这是何苦呢?你跟去又能做什么?」 「我可以保护你。」夏采绢脱口而出。 「你?」艾文感觉受到了侮辱。「我艾文?克维难道还需要女孩子的保护吗?实在太可笑了。」 夏采绢当然知道艾文不需要普通女孩子的保护。可是她不一样呀! 「不管你需不需要都没关系。就算是以防万一吧!我有超能力,我可以保护你。」 望着夏采绢坚定无比的眼神,艾文知道自己已无法动摇她的决心。他毅然地说道:「好,我答应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夏采绢因为艾文的应允而笑了起来。 「到了那里之后,你必须躲起来,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踪迹。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夏采绢拼命点头。只要艾文答应带她一块儿去,她什么都答应。 因为,不论发生什么危险,她都要和艾文在一起。 艾文骗了她! 周日下午,当快到约定的时间时,艾文走进夏采绢的房间。一进门,他便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一副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模样。 「采绢,在出发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艾文关上门说道。 「什么话?不能等回来再说吗?」夏采绢觉得艾文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不能。」艾文走近夏采绢,直视她满是怀疑的双眼。「从你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想告诉你了。无论以前我们有什么不愉快,你伤得我有多深,我都已经打从心底原谅你了。」 「艾文,这些话可以等回来再说。」 听到这些话,夏采绢应该要高兴才对。可是她却非常的不安,他这么说好像在交代遗言似的,她不喜欢这种凝重的气氛。 「听我把话说完。采绢,今生今世能让我付出真心的只有二个人。一个是法尔,另一个就是你了。法尔是我崇拜的人,而你……却是我一生最重要的真爱。」 她的唇微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在她付诸行动之前,艾文已将她拥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不管我以前曾经说过多少遍爱你,我还是会继续说下去。我爱你!采绢。」 「艾文……」 艾文低头堵住了夏采绢的话。他以前所未有的深吻占据了她的唇瓣,他的舌尖饥渴的探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蜜,直至他们的舌尖交缠在一块儿。 「噢……」夏采绢只能无力的任由艾文对她恣意爱怜。 突然地,在她恍惚之际,有个「异物」自她的嘴巴滑入喉咙。在她发觉时,她已吞下了那个「异物」。 「艾文?你……」夏采绢知道东西是艾文喂她吃下的,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不一会儿,她只感到头愈来愈重,好像…… 艾文满是不得已的眼神瞅着她看。「我爱你,采绢。所以我绝不能让你跟着我去。」其实他早就决定不让她同行,那天他假意答应夏采绢,为的就是要让夏采绢失去防备之心。 「放心,那安眠药只会让你昏睡二、三个小时,到时候什么事都已解决。」 「骗……子。」夏采绢含怨地望着艾文吐出这两个字后,就昏睡了过去。 「即使你当我是骗子也好,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艾文将夏采绢抱上床后,便悄悄地离开。 艾文依约来到了那名复仇者所指定的地点,那是一栋尚未完成的大厦顶楼。他才刚到达就被一群壮汉袭击,那些人占尽了地利,有恃无恐的一涌而上。 可艾文也非泛泛之辈,论身手或敏捷度,他们全都不是艾文的对手。因此,五分钟不到就见艾文优闲的拍拍身上的灰尘,而攻击他的人却都只有倒在地上哀号的份。 他不是人吗?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人都无法伤他一根寒毛,真是太可怕了。那群人直到此时才升起了恐惧的心理,他们太小看这个高瘦的年轻人了。 「就凭你们这种蹩脚的功夫也胆敢来威胁我?老实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艾文双手放在西装口袋里,气定神闲地说。 「可恶。」其中有一个较沉不住气的人生气地啐道:「你要杀就杀吧!要我们出卖自个儿的老大是万万办不到。」 「好,很够义气。」 艾文的语气里带着赞赏。 「我不想杀你们,杀你们只会弄脏了我的手,你们可以走了。」 「你真的要放了我们?」 「我说话算话。不过,下次如果再让我碰上,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明白吗?」 既然碰上的尽是些小喽啰,也没必要多做逗留了。艾文丢下那群茫然无措的人,转身就要走,但是…… 「啧!这真的是那个一年前毁掉我的组织的艾文?克维吗?你应该更冷酷无情的。」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入了艾文的耳里,艾文回过头,看见有个留平头的家伙自阴暗的角落处走出来。 他就是主使者吗?很好!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费心的找他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为什么非得照你的期望去做不可?」艾文睨视着那个人。 那个人则挑了挑眉说:「你的确是不用照着我的期望做,我本人是满欣赏你的,不过,你实在不该毁了我的组织,那样让我非常的没面子。」 谁管你的面子来着!艾文打量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我毁了你的组织。那么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平头老兄从来没有如此被人瞧不起过,他低吼。「我是黑火党的老大马斯。一年前你单枪匹马到我的总部捣乱,我那时刚好不在,才能任由你如入无人之境似的为所欲为,这次我是专门来报仇的。」 「原来就是你啊!」如果马斯想看艾文害怕的表情,那么他又要失望了。艾文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以平静的声调说:「你很幸运,不过你也很愚蠢。聪明的话应该要爱惜自己的小命,而不是自不量力的跑来找我。飞蛾扑火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我放过你的话,还能在道上混吗?艾文?克维,我要和你单挑。我们两人谁能生存下来,由拳头来决定。」 「你要和我猜拳?」艾文故意调侃他。 马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艾文那玩笑似的态度却惹怒了他。他挥拳往艾文的下巴打去,艾文当然不会任由马斯的拳头碰上他完美的下巴。他一侧身,马斯扑了个空,回身又是一拳,这次艾文又躲了过去,他抬手挡住马斯的拳头,另一只手则往马斯的肚子打去。 艾文学过拳击,所以那一拳打得马斯重重的往后跌了出去。 马斯立即跳起身,不服输的想作回击。 「你已经输了,马斯,识相的话就快滚!」 马斯的表情从愤恨转为阴狠。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吗?」马斯自以为很帅的弹了一下手指,「把人带上来。」 艾文以为马斯要带什么人来威胁他,因此着实心悸了一下。然而在看到马斯挟持的人时,不觉松了口气又有点啼笑皆非。 「何玉绮?」拜托,挟持那女人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他!艾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艾文,这女人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吧!」马斯的奸笑实在不怎么好听。 「要杀要剐都随便你。」艾文摊了摊手,「这女人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当真?我真的会杀了她!别以为我在说笑。如果爱惜她的生命,你就乖乖束手就擒。」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你不用跟我客气。」 艾文不想再置身于这场闹剧之中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拆了那个算命的招牌,什么性命之忧嘛!这种对手他会有什么危险?何玉绮那女人,想都别想他会为了她而冒任何危险。 「萨哥。」何玉绮可怜兮兮的叫住了正转身欲走的艾文。「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这一叫让艾文停下了脚步。在他的记忆中,何玉绮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可怜的语气求过他。一时之间,他竟升起了一股不忍之情。 何玉绮见艾文有所犹豫,她继续以同样含幽带怨的语气说道: 「以前我会那么任性,做那么多的错事,都是为了你呀!萨哥,所有的人都可以瞧不起我,唯独你不行。在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之后,你怎么忍心弃我于不顾?更何况我早就受尽了惩罚。」 这一年来,何玉绮的日子的确并不好过。 一咬牙,艾文回想何玉绮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确实他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因此他迅速在心中做了决定——不能不管她。 艾文先作势要走,却在马斯和其他人不察之际,从西装的口袋里拔出枪。 只听见「砰!砰!」两声,艾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挟持何玉绮的两个家伙各开了一枪,并且在他们错愕的同时,将何玉绮拉向自己。 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等马斯回过神时,只能对着艾文咬牙切齿的大吼: 「艾文,你太卑鄙了。」 「你没听过兵不厌诈吗?」艾文回以冷笑,并拉着何玉绮冰冷的手道:「我们走吧!你们识相的话,就别追过来。还有今天的事,我就当作从没发生过。如果你们笨得再找我麻烦,我发誓今后黑火党将会永远消失。」 「萨哥,你对我真好。」何玉绮低着头细声说道。 艾文转头看向何玉绮,发现她正露出与马斯如出一辙的阴狠笑容,他内心暗叫不妙。就在同时,何玉绮用尽全身力气向他一推。艾文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一个不稳,竟从顶楼跌了下去。 幸好他在紧要关头抓住了边缘,他抬头看向何玉绮,心里悔恨莫名。他实在不该对这女人心生同情的!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何玉绮居高临下的冷笑。 「你……」 「艾文?克维,你没想到吧!玉绮现在可是我的情妇。」马斯走到何玉绮身旁,亲昵的搂着她。 「的确没有想到,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是我太大意了。」 即使是面临生死关头,艾文也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还能轻松自若的与他们交谈。然而,这样反倒激怒了马斯与何玉绮。 「告诉你,我原本不想对付你的,可是你竟然和夏采绢那贱人还有来往。」直到现在,何玉绮对艾文的心意仍未改变,她依然爱着艾文。只是,爱得深也恨得深。因此,她才会想到以这个方法来结束自己对他的爱恋。 「和他说那么多干嘛?快杀了他!」 马斯对自己所处的优势相当满意,抬起脚朝艾文的手踩去,想延长艾文的痛苦。 何玉绮也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胜利是属于我的,我可以看着你直到你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而她……却永远也得不到你。」 艾文愈来愈撑不住了,他不发一语,甚至连痛苦的申吟也没发出。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夏采绢仍安然无恙的待在『城堡』里。 「住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声音,艾文以为自己在作梦,他怎么可能会听到夏采绢的声音。难道人死之前都会产生幻觉吗? 夏采绢的的确确地吃下了安眠药。不过也许是体质的不同吧!她并没有昏迷很久,大约半个钟头她就醒了。醒来之后她立即赶来此地,刚好赶上了艾文最危急的时候。这大概是老天的保佑吧! 「艾文,我说过了,我可以保护你的。」夏采绢对着艾文说道。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何玉绮一见到夏采绢恨得牙痒痒的,转头对马斯喊道: 「杀了她!」 马斯盯着眼前这女孩,他听手下提过这个姓夏的女孩拥有可怕的超能力,心里面多少也有些顾忌。 「连个小女人你也怕成这样,我真是错看了你。」何玉绮见马斯有所迟疑,立即捡起地上艾文失足前掉落的枪,朝夏采绢扣下扳机。「你这个怪物。去死吧!」 子弹还未近夏采绢就被她身上发出的蓝光消融不见,何玉绮吓得丢掉手里的枪。 「没错,我是个怪物,那你又是什么?竟然忍心这么伤害自己心爱的男人。」夏采绢旁若无人的走到艾文面前,「艾文,你等着,我马上救你上来。」 但是,当夏采绢伸手抓住艾文的手时,何玉绮却从背后偷袭她。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那就一块儿去死吧!」何玉绮发狠的往夏采绢背后一推。 夏采绢情急之下,伸出另一手拉住何玉绮。 「马斯,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何玉绮大喊道。 马斯立即冲上前拉住何玉绮,可是他就算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同时拉起三个人。他一边命令手下过来帮忙,一边硬是扯开夏采绢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夏采绢急得大叫。她已经快没力气了,老天爷真残酷! 既然给了她超能力,为什么却给她一双柔弱的手臂,害她连情人的命也救不了。 「采绢,你放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的。」艾文不忍心地说,如果夏采绢舍弃他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有一线生机。 夏采绢用力摇着头。 「不行,我不放,死都不放。」 「傻瓜!」艾文骂着夏采绢,同时也骂着自己,他骂夏采绢大难临头了还不懂得自救;骂自己这一年来,因为一时的自尊受挫而浪费了许多和夏采绢相爱的日子。 如果早知道他们的缘分那么浅,他一定不会和夏采绢分开的,那该死的一年可以做很多的事,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艾文,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我才不想和你死在一块儿。」他只希望她能平安的活着。 艾文在心中做了决定,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扳开夏采绢拉住他的手。 「我做了许多错事。要赎罪的话,由我一个人就行了。」 「艾文——」 惊觉艾文突如其来的举动,夏采绢一惊之下,想也没想立即松开抓住何玉绮的那只手,拉住艾文。 「不!艾文——」 夏采绢因为松手而与艾文一同往下掉落。 这样也好,夏采绢闭着眼想着:她终于可以和艾文永远在一起了。 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和艾文正漂浮于半空中,且他们身上正发出白色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缓缓的降落到地面,并且毫发无伤,二人面面相觑了好久。 艾文回过神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超能力。采绢,你的确可以保护我。」 夏采绢因为全身松弛而掉下泪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超能力还能救人。 「但是,为什么呢?」她的超能力一向只有破坏与毁灭的力量而已。 「大概是在危急之中,你下意识的产生了自救的意识,同时也救了我。」 「是吗?」夏采绢还是无法置信。 不过,他们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因为有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潮正涌向他们,对他们从那么高的大楼坠落下来却毫发无伤而感到惊讶不已。 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是主所降下的神迹。 就在一阵纷乱中,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到。留在顶楼的一干歹徒则因仍处于惊愕中,逃避不及全部落网。而艾文和夏采绢虽然连一点小小的擦伤也没有,但医护人员还是不放心地将他们送到医院彻底检查。 一路上,艾文紧紧地握住夏采绢的手,他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放开她的手。想想,被女人保护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尾声 一个月后 「你真的不回去不行吗?」艾文显得相当不高兴。 「嗯!」夏采绢无奈的点点头。这一个月她过得实在太幸福了,不但有艾文的陪伴,她也不再被那种自卑的情绪所困扰。每天都像是置身在天堂般快乐。只是,她至少也要回去把大学念毕业。而最令她觉得失望的是,艾文一直没开口留她。 「是吗?那么我……」艾文知道今天是夏采绢待在纽约的最后一天,也是他留住她的最后机会,求婚吧!艾文,他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然而…… 「祝你一路顺风!」他仍是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 唉!他还是无法向她表达真正的心意。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而已?」夏采绢眼中有着淡淡的失望,她还以为艾文会开口留下她呢! 「是还有些话……」一向说话流利的艾文竟也会吞吞吐吐的。他从没求过婚,一向追求完美的他,总希望留给夏采绢最美好的回忆,因此才迟迟说不出口。 早知道应该要先问问法尔以前是如何向温佳芃求婚的。艾文抓了抓头发,虽然这么做一定会被法尔嘲笑,但总比让心爱的女人从自己的眼前溜走的好。 「艾文,法尔要陪我去买东西。」温佳芃笑嘻嘻的走向在『城堡』起居室里的艾文和夏采绢。 「这种事不必向我报备吧!」 艾文白了她一眼。唔!不过这样也好。艾文有了松口气的感觉,法尔和温佳芃不在,或许有些话比较容易说出口。 没想到,温佳芃却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要向你报备,因为买东西带着孩子,很不方便嘛!所以要拜托你们照顾小杰瑞。」 「你还真放心。」艾文轻轻哼道。开什么玩笑,今天是他和夏采绢相处的最后一天,谁要自找麻烦的去照顾那个小东西。 单纯的温佳芃根本听不出艾文话中的讽刺。 「我当然放心,有你们的照顾,我是再放心不过了。采绢,你会帮我吧?」 「呃!」夏采绢突然被点名,又看见温佳芃期盼的眼神,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我当然会帮你,反正也没什么事。」 「我就知道,采绢你最好了。你放心,小杰瑞正在睡觉,我保证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他绝对不会吵到你们。」 就这样,温佳芃和法尔高高兴兴的出门,留下一对即将分离的情人和一个小小的电灯泡。 想不到温佳芃和法尔前脚才踏出门,小杰瑞就开始嚎啕大哭。 夏采绢慌忙的奔去婴儿房,艾文也跟着去;两个就忙着摆平那个小婴儿。 终于,小杰瑞在喝完牛奶后又沉沉睡着。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艾文想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形,不自觉地笑了。 「这样的画面像不像一幅天伦图?」 「什么?」夏采绢注意力全被小杰瑞那可爱的睡脸给吸引住。那柔嫩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碰碰他或者是亲亲他。 艾文心里面的想法和夏采绢不谋而合,只是他盯着的对象是夏采绢。 「以后,我们的小孩一定也会这么可爱。」 艾文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记起夏采绢曾经表示过她不想生小孩的。 「我们的小孩?」夏采绢想了想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艾文,你这是在求婚吗?如果是的话,我答应你!」 闻言,艾文欣喜得简直快飞起来。 「其实你不想生也无所谓,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气氛那么好,艾文可不想破坏。而且他也很担心夏采绢会因为孩子的事而拒绝他。咦?等等!她刚刚最后一句好像……他颤抖着声音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问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夏采绢觉得艾文的表情十分有趣。 艾文急切地摇头。「不!我不是说这一句,是最后那一句。」 「我说我答应你。」夏采绢叹了一口气,她以前觉得超能力不好,所以迟迟不敢答应艾文的求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知道超能力的好处,其实生个有超能力的宝宝也不错呀!「唉!艾文,你还要我等多久?」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艾文兴奋的拉着夏采绢的手,疯狂的呐喊出声。 平常一本正经的艾文很少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夏采绢不得不出声制止。 「艾文,小杰瑞正睡得香甜,别吵醒了他。」 艾文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个「小爱神」,心底不自觉的漾起了笑。然后转向夏采绢,「那你还回不回台湾?」 艾文心想最好明天就拉她去结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夏采绢是他艾文?克维的老婆。 「当然得回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完成学业。」 闻言,艾文的俊脸立时垮了下来。不过,没多久他又马上恢复精神。 没关系,他会想许多留下夏采绢的方法,再不行,就用「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只是不晓得这一招对夏采绢有没有用。 纽约的天空好蓝!晴空底下,有人正为爱人伤着脑筋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