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狮的猎物》 楔子 旭炎国,人称“银色帝国”,是有史以来最强盛的帝国。 若是问到银色帝国为何如此强盛,那么人们将会告诉你,银色帝国之所以如此强盛,是因为有银色家族的存在。而这也是旭炎国之所以称为银色帝国的原因。 说到旭炎国的银色家族,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是由五大家族所组成,五大家族共同辅佐皇帝,统治着整个银色帝国。 银色家族的个个族长所代表的是绝对的权威及荣耀,所以历代都是由各家族选出最优秀的菁英担任族长一职。换句话说,能担任银色家族中族长一职的男子,无论是才貌、智力、武功,都是最顶尖的。 而五大家族的族长也各有其称号,他们分别是:银龙、银虎、银狮、银鹰、银豹。 这一次,五大家族刚好都选出了他们的新族长,众人都在猜测此举将会为旭炎国注入新的活力。虽然五位族长都还是新手,但他们的聪明才智可以弥补一切。 到底他们会为银色帝国带来怎样的变化呢?众人也只有拭目以待了。 第一章 这一天,银狮正要去和银色家族的族长开会,结果在半路被一个年轻的算命师叫祝那个算命师劈头就说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死于非命。听到这种触霉头的话,银狮当然是大大的不悦,他才想好好的教训那个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胆大妄为的江湖术士,谁知那算命师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做,竟出其不意的踢中他的“要害”,然后逃之夭夭。 “可恶!”银狮大吼,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是有仇必报,而且会加倍奉还的,因此银狮当场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捉到那个算命师,而且还要将那个可恶的算命师大卸八块。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件事只是一切灾难的开端而已…… 稍后,银狮气乎乎地走进议事厅。 银龙见状不禁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惹了你吗?” “的确有人惹了我。” 于是,银狮便将自己在路上遇见算命师的事说给其它族长听。 听完之后,银豹忍不住噗哧一笑。他绝非幸灾乐祸,只是…… “可怜的银狮,不过那算命师还真厉害,竟然能够在鼎鼎大名、厉害非凡的银狮面前逃之夭夭,可见得他的确有两下子。” “哼!是我一时失察,才会让那家伙溜掉。”银狮不悦地道,“银豹,你何时变得那么迷信了?”银狮白了他一眼。 “不是有句话说宁可信起有不可信其无吗?银狮,你还是小心一点。” 银豹又道:“说到算命师,我前阵子也遇到一个,他算得还蛮准的。” 然而,银狮并没有将银豹的话听进耳里。 “总之,我绝对不会去听信江湖术士的话。” “江湖术士或许也能掌握朝政。”银虎突然说道,“最近皇上似乎聘了位算命师。我听说那个算命师的预言很准,因此皇上对他奉若神明。” “嗯,我也听说过这样的事。”银龙道。 因为皇上实在太常找银色家族的麻烦,所以银龙对他的一举一动相当注意。 “皇上是不是又想进行什么阴谋?”银狮不得不如此怀疑。而且,老实说现在的他,对于算命师实在没什么好感。 “谁知道。”银豹翻了翻白眼,“那个皇帝绝对不会让咱们有好日子过的。” 银豹对于自己口中提到的皇帝无半点敬意。 银狮闻言自告奋勇地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揪出皇上和那个算命师的狐狸尾巴。” “银狮,你可别乱来。”由于深知银狮的脾气有多火爆,银虎不禁警告他。 虽然银色家族在帝国内拥有绝对的权势和地位,他们甚至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但银色家族也绝对不会是主动挑衅的一方。这也是银色家族为何可以在帝国内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会危害银色家族声誉的事来。”银狮向他们保证。 “最好是如此。” 银狮的保证在银虎或其它族长听来,似乎缺少了那么一点诚意。 其实,也难怪他们怀疑啦!因为银狮此刻心里想的尽是怎么教训皇帝和那可恨的算命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意思就是:想要对付敌人,就要先清楚敌人的底细。 银狮乐桦找了一个理由进皇宫,为的就是想会一会那个让皇上奉若神明的算命师。 由于是银狮的要求,旭炎国皇帝立刻就答应了让他见那个据说料事如神的算命师。 那名算命师约莫四、五十岁,乐桦一见到他,不禁神色大变。不过倒不是因为那算命师,而是算命师身后的那名助手。 “是你!”乐桦没有想到,那算命师的助手竟是前阵子直言他会死于非命的那个江湖术士。 那名助手一见到乐桦也同样震惊不已,他立刻躲到算命师的身后。 “见欢,你认识银狮大人吗?”算命师问他的助手。 “不,我不认识他。”那名少年说道。 乐桦挑起了眉。现在才说不认识他未免太迟了吧!他决定先放下私仇,等他全部搞清楚之后再说。 “我们的确不认识。因为这位小兄弟长得很像前阵子被我逮住的偷儿,我一时误以为他是那可恶的偷儿。”乐桦说道。 乐桦的这些话主要是说给“某人”听的。 不疑有他的旭炎国皇帝对他介绍道:“银狮,这位就是我最近聘请的算命师池大师,另一位则是他的徒弟于见欢。” 乐桦看看于见欢,又看了看池大师,最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就是听闻大师料事如神,所以特地来向你请教。” “银狮大人有什么指教请尽管说。”池大师恭敬有礼地说道。 乐桦又看了一眼于见欢。“我想算算看,我还能活多久?” 乐桦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神情都变得很奇怪,只有于见欢率先回过神来。 “银狮大人,你真爱说笑,哪有人一开始就要人算这个的?” 乐桦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见欢。“因为最近有人说我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想看看池大人怎么说。” “银狮大人,你看起来不像是短命相。”池大师有些尴尬地开口。 然而,于见欢却插嘴道:“不过,也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或遭人暗算呀!” 话才说完,响亮的巴掌声也同时响起。池大师甩了于见欢一耳光。“见欢,不得无礼!” 见于见欢那副委屈的模样,乐桦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不过乐桦也认为于见欢的确该受点教训。 “银狮大人,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见欢的出言不逊。” “放心,我不会与他一般见识的。”乐桦难得如此宽宏大量。 池大师闻言松了口气。 “银狮大人果真是个度量大又善良的人,让池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乐桦不禁嘲弄地挑起了眉。这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很会拍马屁之外,乐桦实在看不出这个池大师有什么厉害之处。 莫非皇上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老实说,乐桦觉得有些……不!是非常失望。 既然知道敌人只是浪得虚名,再继续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乐桦随便找了个理由告退。 可是,乐桦还没走出宫,于见欢便追了出来,高深莫测地说道:“银狮大人,待会儿要小心狗屎。” “什么?” 乐桦觉得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特地跑出来就是为了警告他这种事吗? “就这样了,祝你好运。”于见欢对他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他是什么意思?乐桦当然没有将于见欢的话放在心里。他走向马厩打算骑自己的马回银狮府邸,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脚竟踩到了某样东西,是…… 狗屎! 这就是于见欢警告他的目的吗?但是,于见欢又怎么知道他会踩到狗屎? 啧!他八成是被于见欢诅咒了。 在热闹的酒馆里,银狮和银豹正在楼上靠阳台的包厢里喝酒。 “银狮,你昨日去皇宫见那个算命师,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银豹问道。 “哼!别提了,那个算命师根本只是浪得虚名。”银狮乐桦说道。 比起那个只会拍马屁的池大师,于见欢更像个名副其实的算命师。不过,也许于见欢也不是什么算命师,而是喜欢恶作剧的诅咒师罢了。 一想到于见欢,乐桦心里又开始觉得不舒服了。如果下次再让他遇见于见欢,他一定…… “嘿!我看见一个熟人了。”银豹自二楼往下面的街道看。 银豹的叫声唤回了沉思的乐桦,他顺着银豹的目光看去,竟看到了…… “是他!” 乐桦看到于见欢正在一个摊子前面看某样新奇玩意儿看得出神。 他才刚想到于见欢,没想到他本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银狮,你也看见熟人了吗?” “等我一会儿。”说着,乐桦拔腿就往楼下跑去,一刻也没停留。 银豹见状忍不住咋舌,乐桦的模样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猎物似的。 “于见欢。”乐桦自于见欢的身后扣住他的肩膀唤道。 “是你。”于见欢回头看见是乐桦后,便漾着笑道:“银狮大人,那天你自皇宫回去后,有没有踩到狗屎呢?” “你怎么会知道?”虽然乐桦不是个迷信之人,但于见欢对那天发生的事就像是亲眼所见,这点实在令他起疑。 “我猜的呀!”于见欢露出无害的笑容。 猜的?这答案怎能令乐桦信服。不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实在不好谈话,于是他拉着于见欢走进酒馆里。 “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乐桦并没有回答于见欢的问题。他带着于见欢到了楼上自己的座位前。 “坐下。” “哼!你叫我坐下我就坐下的话,那我不是太没有原则了?”于见欢不将他的命令当一回事。 “咦?银狮,你认识他啊?”银豹好奇地看着他们。 闻言,乐桦挑起了眉。“说得好象你也认识他似的。” “我的确是认识他。”银豹转头看向于见欢:“还记得吗?你曾经帮我和另一位公子算过命。” “是你。”于见欢眼睛一亮,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你快救救我,这个大坏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捉人,太无法无天了。” 银豹看了眼那无法无天的“大坏蛋”,又无奈地看着于见欢:“恕我无能为力。” 任何一个聪明人都知道,最好别惹上生气的银狮。银豹自认是聪明人,只好拒绝于见欢的求救。 “你忍心看着我被他杀死吗?”于见欢只好使出哀兵策略。 “不会这么严重吧。”银豹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坐下再说。” 银狮的脾气是火爆了点,但他并不嗜血。 于见欢见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好在乐桦的监视下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乐桦见他坐了下来,便开口问道:“说,你们和皇上在进行什么阴谋?” “你在说什么?”于见欢倒抽一口气反问道:“我们会进行什么阴谋?” “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得过我。快告诉我,否则休怪我无情!” “你想怎么样?”于见欢因银狮近似凶狠的警告而感到害怕。 乐桦阴阴地笑着,他并不是存心要吓人,不过有些人就是要吓一吓才会说实话。 “对于逼供的方法,我们银色家族里有许多会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你想试一试吗?” 银豹闻言露出了戏谑的笑。这个银狮还真是有够坏,谎话竟然说得那么逼真,还把银色家族说得如此恐怖,什么酷刑……啧!亏他想得出来。不过,站在同是银色家族族长的立场上,他也只有昧着良心帮助银狮了。 “你还是快说吧。”银豹对于见欢说道。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师父和皇上要做什么事。他们根本不会告诉我。”于见欢一脸无辜地道。 “是吗?” 银狮很怀疑,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是不是忽略了哪些细节? “没错,我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银狮大人?”说完,于见欢也不等乐桦同意,就径自往外走去。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两名大汉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挟持住于见欢。 两名歹徒竟敢在银豹和银狮面前掳人,实在是大胆。乐桦直觉地认为那两名歹徒是冲着他或银豹而来的,于见欢只是受了池鱼之殃。 “你们是谁派来的?”乐桦问道。 两名歹徒凶狠地说:“我们要的是于见欢,你们最好别插手管咱们的闲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于见欢,乐桦看一眼显然受到惊吓的于见欢,坏心地问:“于见欢,你想求我救你吗?” “唔……”虽然不想求银狮,但和这两个凶恶的歹徒一比,银狮变得可爱多了。 “想求我就快开口。”乐桦又道。 如果他不求银狮的话,他真的打算眼睁睁看着他被捉走吗? 于见欢只能无奈地道:“求你救我。” “听到了没?”听见于见欢的请求,乐桦才对那两个歹徒道:“这个人现在受我的保护,你们识相的话就快放开他。” “哼!凭你也想阻止我们兄弟吗?” 那两个歹徒不理会乐桦的话转身就想走,可乐桦却纵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如果乖乖的放开他,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乐桦笑着道。 “可恶!” 两个歹徒是放开了于见欢,可是他们却联手攻向乐桦,以为凭两人之力可以轻易地杀了乐桦。 于见欢知道那两个歹徒不是银狮的对手,于是想趁乱先溜,免得待会儿他又要问东问西的。 “于公子,你想去哪里?”银豹抓住于见欢的肩问道。 “呃!”他总不能说他是想逃走吧。“你不去帮帮你的同伴吗?” “那种小角色让他一个人对付就绰绰有余了。”银豹说道。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银豹的话,他才说完,乐桦和那两人的打斗也结束了。 那两个歹徒被点住了穴道,乐桦紧接着问道:“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说了恐怕你们会吓得腿软。”其中的一名歹徒说道,“我们是银色家族的人。” “什么?!” 乐桦没有吓得腿软,不过他的确很吃惊,竟然有人在他的面前自称是银色家族的人。 “哈,知道害怕了吧!”那人得意地道。 “你说你是银色家族的人,而你却不认得我们?”银豹只觉得好笑。“我看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是银豹,而这个打败你们的人则是银狮。” “银豹?银狮?”一听到他们的名号,两个歹徒全都吓白了脸。 乐桦则仍旧是那句老话:“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一定要知道幕后的主使者是谁。 “是……” 正当他们开口想说话时,突然从窗外射进了两枝箭,直接命中了那两个歹徒,使得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一命呜呼了。 “是谁?!”乐桦飞快地掠到窗边往外察看,却已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这里是二楼耶!他到底是从哪里射来的箭?而且,两枝箭都直接命中要害,可见得他的箭术一定很厉害。”银豹分析道。 现在唯一的线索只剩下…… 乐桦回头看见于见欢又想偷偷溜走,他立刻上前抓住于见欢的手臂。 “你现在还不能走。”乐桦说道。 “我该回去了,否则我师父一定会担心。”于见欢道。 “就让你师父去担心吧,除非我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又为什么想要捉你。否则你哪里也不能去。” “你,你想干什么?”于见欢问。 “我只是想带你到银狮府邸作客。”乐桦紧抓着他不放。 一旦乐桦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 第二章 这是绑架。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被绑架,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敢苛责绑匪。 “于见欢,你打算告诉我真相了吗?”绑匪乐桦问道。 他们现在已在乐桦的华丽巢穴里,乐桦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什么真相好告诉你的。”于见欢从头到尾都是同样的话。 之前他这么说,乐桦也许还会相信他是无辜的,但如果他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为何那些人要捉他呢?可见得于见欢一定知道些什么。 “看来不给你一些惩罚,你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真话的。”乐桦眯起了眼睛。 见状,于见欢忍不住颤抖。“你,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敢对我不利,皇上和我师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该感到害怕吗?”乐桦冷笑道,“第一,皇上和你那只会拍马屁的师父根本不知道你被我捉了。第二,如果你只是小角色的话,皇上和你师父未必肯为了你这个小角色与我为敌。” 乐桦说的是事实,可是…… “我相信师父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于见欢深信着。 “是吗?”乐桦以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于见欢紧抿着唇不回答,这让乐桦大大的不悦,没有人敢这么拂逆他。 “我非让你说不可。”乐桦立刻命人将于见欢关进地牢里,不给他任何食物,直到于见欢肯说出真相为止。 三天匆匆的过去了,该说于见欢很有骨气或是愚蠢呢?总之,他似乎打算到死都守住他认为很重要的秘密,因此不曾开口向乐桦求饶。 “可恶,就让他饿死算了。” 因为于见欢死都不打算向他求饶,这让乐桦这三天来的脾气是愈加暴躁,可当他听到看守牢房的人说于见欢昏倒时,他又紧张地立即赶到地牢去。 一眼看见于见欢倒在牢房里的身影,乐桦急忙抱起他往外走,并对身旁的仆人道:“快去请大夫来。” 他不能让于见欢就这么死了,乐桦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心急只是为了问出于见欢死守的秘密。 在仆人去请大夫时,乐桦将于见欢抱到了他的房间。不久,大夫诊断之后说于见欢是因为营养失调才会昏倒,只要吃些补品很快就会恢复。 乐桦立刻命人去熬补品,而他则守在床边等于见欢醒来。 大夫走后没多久,于见欢便醒了过来,可是身体还很虚弱。 “快喝了这些补品。”乐桦端着仆人熬好的补品对于见欢说道。 “我……不喝!”于见欢负气地将脸撇向一边道。 “你……”乐桦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这个于见欢实在太不知好歹了0我命令你喝下去。” “就算是你命令我也没用。”于见欢很清楚,银狮的目的只是要逼他说出秘密,他就算死也不会让银狮如愿。 “好,很好。”乐桦冷笑着,在于见欢猜测着他的意图时,他将补品一口喝了。 “你到底要做什……唔……” 乐桦复住于见欢的唇,以嘴喂食他,就在于见欢震惊之余,那药已进了他的嘴。 “你……”于见欢气得涨红了脸,做梦也没想到银狮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乐桦却舔了舔唇道:“嗯,味道还不错。” “银狮,你太过分了!”于见欢除了生气还是生气,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情绪一激动,他的头就开始昏眩。 动作快的乐桦扶住昏眩的他道:“看来你还要我喂你更多的补品。” “不,不要,我会乖乖地喝补品,请你别再喂我了。”于见欢急忙说道。 乐桦闻言不禁皱起眉头,他这么排斥他喂他吗?这让乐桦有了一个想法。他倾身将于见欢压在床上,低头吻着于见欢的唇及颈项,并动手解开于见欢的衣裳。 “银狮,你……” “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就要侵犯你。”乐桦说出他的意图。 “你好卑鄙。”于见欢不相信银狮会为了追查出真相而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他咬着牙,仍然不打算说出真相。 可是,他似乎他太低估乐桦的决心了。 “就算是我卑鄙吧。我从来没有抱过男人,如果有太粗暴的地方,也只好请你忍耐了。” 他是认真的。 虽然乐桦说他从来没有抱过男人,卡他的抚触却像是故意使于见欢难堪似的,而且,更令于见欢难堪的是自己竟对乐桦的抚摸有了反应。 “篆…手……”于见欢喊道。 “你想告诉我真相了吗?” 尽管乐桦告诉自己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使于见欢说出真相,可是事实上,在这样贴身的接触下,不只于见欢有了反应,连他自己也……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也许他真的会失控。 “好,我告诉你,请你停下来。”于见欢求饶地说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不只是他的身体会沦陷,连他的心也…… “好,快说。” 乐桦停了下来,不过他的人还跨坐在于见欢身上。 于见欢咬着下唇说道:“皇上聘请我师父来,是为了要咒杀银色家族的五位族长。” 皇上果然正在进行着阴谋。明的不行,就想来暗的,他真以为这样就能消灭银色家族吗? “谅你师父也没有咒杀我们的能耐。”乐桦早就看穿了池大师的底细。 “还有,前几日在酒馆要捉你的人又是谁?” 于见欢真希望银狮能忘了这件事,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于见欢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师父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真正能未卜先知的人应该是你。”乐桦道。 “不愧是银狮。”于见欢这才对他有一点点的佩服。 “我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是打小就有的,可是,我却无法预知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于见欢的声音有些哽咽。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乐桦才开口:“说下去。” “我因为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得罪了一些人,他们竟因此而杀害了我的亲人,师父就是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救了我,所以我很感谢他。” 说到这里,乐桦又有了疑问:“既然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怎会让你的亲人遭受杀害?” 闻言,于见欢的表情相当无奈:“就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有时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也许这就是天意。而且,我虽然可以看见别人的未来,却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就因为池大师在你最危急的时候救了你,所以你就甘心被他利用,让他以你的能力壮大自己的声势,甚至和皇上狼狈为奸?”在乐桦看来,于见欢帮助皇上对付银色家族,那么他就是罪无可赦,他不但是银色家族的敌人,也是自己的敌人。 “我是为了要报恩。”于见欢道。 他知道池大师利用他的名义为非作歹,可是,再怎么说池大师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是最愚蠢的报恩方法。”乐桦冷哼道,“我猜那些想捉你的人也是为了得到你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大概是吧。”除了他的能力外,于见欢实在想不出那些人想捉他的其它原因。 “最后一个问题,那一天你突然冲出来说我会死于非命,你这么说是想警告我吗?”虽然乐桦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总是对那天于见欢所说的话耿耿于怀。 “不是。”于见欢摇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银狮,我是根据你的面相和气色推断的。你最好当心点,我的推算一向很准。” “开什么玩笑?”乐桦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因为于见欢的三言两语就被决定,他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见欢知道银狮不相信这些,可是,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生气会缩短你的寿命喔!” “你实在很让人生气,知道吗?”乐桦没好气地说道。 于见欢耸了耸肩:“是你自己要问我的,现在我已回答完你的问题,应该可以走了吧?” “你还不能走。”乐桦道。 “银狮,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于见欢不满地抗议。 “对朋友可以讲信用,可是对敌人就用不着讲信用了。”乐桦一点也不感到愧疚。“我怎么可以放你回去助纣为虐。” “你……”现在在于见欢面前的银狮就像个无赖,而于见欢却拿他没有办法。 “银狮,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报应?”乐桦一定也不担心。“依照你的预言,一个将死之人还会害怕报应吗?” 就这样,于见欢仍然无法离开银狮府邸这个华丽的牢笼。 于见欢失踪,最担心的理所当然是池大师,因为他的预言全都要靠于见欢,若是失去了于见欢,他就和普通人没有两样。 这一天,池大师到银狮府邸拜访,一见到银狮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银狮大人,我的徒儿于见欢失踪了,有人说失踪前曾看见他和银狮大人您在一起,不知您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乐桦原本就没打算告诉池大师关于于见欢的下落,事实上,于见欢正在银狮府邸里。 池大师似乎不太相信银狮的话,但也不敢直接说他说谎。 “那银狮大人可否提供一些线索?” “要线索吗……”乐桦想了想之后故意说道:“似乎有一群人想捉他,于见欢会不会是被那群人给捉走了?” 乐桦说的也不全是谎言。 “是吗?会是谁呢?”池大师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也很想知道那群人是谁。”乐桦说道,这是事实。“找到于见欢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是,找到他时我一定会通知您。” 既然问不出更多的线索,池大师只好向银狮告辞回宫里去了。 “可惜,你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于见欢了。”乐桦对着池大师的背影说道。 就算是少了一个于见欢,乐桦相信皇上和池大师也应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所以,他仍必须严阵以待。 旭炎国皇帝的确很快就采取了行动。 第二天,旭炎国皇帝就将乐桦叫到皇宫里,对他说起最近盗贼猖獗之事。 “皇上是要我去讨伐那些盗贼吗?”乐桦问道。 “没错,朕也只有仰仗你了。”皇上说道。 这一定是个阴谋,乐桦本不必费心去猜测皇上的用心,看来皇上和池大师已决定先除去他这个银色家族的银狮。 “好,明日我就出发去讨伐那些盗贼。”乐桦毅然地答应。 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会用什么方法除去他,不过,如果他回避将永远也不会知道。 银色家族的成员是不会退缩的,而乐桦一直以身为银色家族的族长为傲。 回到银狮府邸后,乐桦便直接走到囚禁于见欢的房间里。 “住得还习惯吗?”乐桦问道。 闻言,于见欢不禁挑了挑眉。将他囚禁在这里,竟然还问他住得习不习惯,这是什么道理?他忍不住半嘲讽地说道:“比住在牢房时好多了。” “看来你住得很习惯。”乐桦假装听不懂他的嘲讽,“不过,事情有了一点变化。” 见银狮一脸严肃的模样,于见欢也紧张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命我去讨伐盗贼,明日就要出发,所以……” 乐桦的话还没说完,于见欢就抢着问:“所以你要放我走吗?” “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乐桦恶意地道,“我不能留你在银狮府邸里,也不可能放了你,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讨伐盗贼。” “什么?”于见欢直觉的反应是认为银狮一定疯了,他是去讨伐盗贼耶!又不是去游玩,带着他去不是碍手碍脚的吗? “干嘛那么吃惊?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皇上和你师父的阴谋吗?” 反正乐桦已经将于见欢当成了皇帝的走狗,就算他现在说他不知道,乐桦也不会相信。 “银狮,别去,我的预言很准,你可能会死。”于见欢忍不住说道。 他恨银狮,恨他将他囚禁在银狮府邸里。可是他又无法说银狮这么做是错的,毕竟他这么做是为了守护银色家族。银狮囚禁他没有错,将他视为敌人也没有错,他有自己的立常 “怎么了,你担心吗?你应该希望我死才对。”乐桦不相信于见欢是真的担心。 “不,我并不希望你死。”于见欢老实说道。 他想起自己的亲人。当时他预知了他们会死,可是他最终却无法救他们,大概是移情作用吧,他把银狮想象成他的亲人,因此…… 他不要银狮死,这么想着,因怀念亲人,于见欢忍不住哭了。 “你……”看到于见欢掉眼泪,乐桦整个人都慌了。 人家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于见欢这么掉眼泪是什么意思?纵使是铁石心肠,但现在乐桦整个心都融化了,他忍不住轻轻擦拭掉于见欢的眼泪。 “我不会死。” “不,你会死。”就像他的家人一样。 “于见欢,别让我说第二遍。”乐桦捧着他的脸不耐烦地道,“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你的预言,我会活得好好的让你瞧瞧。” “可是……”他的预言从来没有不准过。 “别可是了,我会证明给你看。”说着,乐桦突然吻住于见欢的唇。 “你……”于见欢傻住了,银狮为什么吻他?上一次是为了逼他说出真相,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乐桦抓了抓头,似乎不晓得该说些什么,隔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要跟我出去讨伐盗贼,至于其它的事你不用担心。”说完,乐桦转身走了出去,但也许是还在回味那一吻而心不在焉,他竟迎头撞上门旁的柱子。 “你……小心!” 于见欢不禁掩嘴而笑,至少他知道了在意那个吻的不只是他而已,银狮也是…… 第三章 乐桦这次要去讨伐的是占据幽暝山的盗贼,盗贼头子叫作丁鸣。 根据探子回报,幽暝山的盗贼有上千人,因为地形险恶不利于大军镇压,所以每次派出军队镇压总是造成很大的伤亡。 乐桦一改过去皇上派人攻打幽暝山的方式,只带了五十名左右的精锐步兵便出发了。他们乔装成普通的商旅,在幽暝山下三十里外的小城镇住了下来。 乐桦和于见欢住进客栈的上等房里,乐桦此刻的身份是喜欢旅行的富家公子,而于见欢则是他的随从。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于见欢实在不明白银狮的想法,难道他真想以五十名士兵去镇压上千名的盗贼吗?银狮若不是疯了,就是太过自信了。 乐桦淡淡一笑,反问于见欢:“我有什么打算?你不是会算命吗?那么你先算算看这场战役是谁胜谁败吧!” “你又不相信我的话,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何用?”于见欢道。 因为银狮相信命运是靠自己主宰的。 “如果我相信你呢?”乐桦以难得温柔的眼光凝视着于见欢。 在乐桦的凝视下,于见欢想起了那天莫名其妙的吻,他不安地避开乐桦的注视。 “其实打仗的事很难说,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我无法给你很真切的答案。” 听了于见欢的话,乐桦突然纵声大笑。于见欢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因此不高兴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其实胜败的问题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困难。”乐桦笑道,“我一定会获胜。” “我真搞不懂,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于见欢纳闷地问。 银狮说他不会死时是这种神态,说他会获胜时也是,让人不禁想相信他。 “因为我是银色家族的银狮。”乐桦说道。 “我明白了,银狮大人。” 于见欢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其实,他也并非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不可。 “对了,这几天你要和我一起睡。”乐桦突然宣布。 “什么?”于见欢惊讶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没订你的房间埃”乐桦耸肩道,这大概是他幽默感的极限了吧! 于见欢没好气地道:“别告诉我客房都满了。” “客房没有满,只是,今天可能会有人来偷袭,和我住在一起是为了保护你。” 闻言,于见欢诧异地看着银狮,不明白他几时也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偷袭?” “我是依照常理来判断。”乐桦莫测高深地一笑。 他假装成从外地来的富家少爷,就是想吸引幽暝山那些盗贼的注意,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些盗贼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而且会派人来打探消息。而此刻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于见欢的安危。 “哼!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于见欢道。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和银狮同一个房间。 “随便你。”乐桦不置可否地道:“那些盗贼是很野蛮的,杀人的方法也一定很野蛮。说不定他们还会一刀一刀割你的肉,直到你痛死为止。” 于见欢愈听脸色愈苍白,那些盗贼真的会这么可怕吗?那他们会不会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想到这些,于见欢就觉得很恐怖。 乐桦继续说道:“其实你不和我一块儿睡,我也乐得轻松。” “不,我改变主意了。”于见欢立即说道,“我还是和你睡同一个房间好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 原来戏弄人是件如此有趣的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对象是于见欢,所以他才会感到特别兴味盎然吧!乐桦如此想到。 今晚盗贼会来吗? “快过来吧!这张床很大,容得下我们两个大男人。”乐桦坐在床上提出“邀请”。 也许这不能算是“邀请”,不过,于见欢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危险不是来自盗贼,而是来自眼前这个英俊非凡的男人。 “我……还是在椅子上躺一下就好。”于见欢指着椅子说道。 乐桦闻言皱起了眉头。“在椅子那里,我可不敢保证盗贼来时,可以保护得了你。” 这个理由太烂了,不过,因为是从乐桦的嘴里说出来的,让他无法怀疑。 “好吧!”于见欢豁出去了,反正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顾忌。 乐桦让于见欢睡在内侧,大概是因为连赶了几天路,于见欢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乐桦突然摇醒他道:“暂时屏住气息。” “咦?”于见欢刚睡醒,还暂时搞不清楚状况。 乐桦又在他的耳边道:“有人施放毒气,如果你不想吸入毒气的话就先停止呼吸。” “嗯。”这一次于见欢听懂了,他乖乖地屏息以待。可是,他到底要闭住呼吸多久啊?由于缺乏练习,于见欢很快就受不了了。 “现在,假装昏倒。” 于见欢听见乐桦低声对他如此说道,可是他根本不用假装,因为他再也受不了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真的昏倒了。 就在于见欢昏倒的同时,有数名盗贼闯了进来。他们以为乐桦和于见欢被毒昏了,于是便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找值钱的东西。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领头那个盗贼失望地问。 他们听说有个富家大少带着大笔财富来到此处,还以为可以大捞一票,结果却连一个子儿也没找到。 “可恶!” 有个较沉不住气的盗贼因找不到金银财宝而迁怒于床上的两人,他拿起刀子就要往床上的人砍去。 “住手!”领头的人喊道。“先将这两个人带回寨里去。” “头目,为什么?” 那头目说道:“一定是他们将金银财宝藏起来了,要杀他们也应该问出金银财宝的下落再杀。” “是。” 那些盗贼太相信乐桦和于见欢已经被迷昏,因此没有再加以求证,甚至没有绑住他们便带着他们回山寨里去了。 乐桦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想要以最少的牺牲镇压幽瞑山的盗贼,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幽暝山的山寨里。现在,只要找个机会来个里应外合,就可以将幽瞑山的盗贼一举擒获。 什么事都在乐桦的算计之中,唯一的失算大概就是于见欢了。他明明知道带着于见欢在身边只会碍手碍脚,然而他却仍然坚持非这么做不可,而且甘之如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乐桦和于见欢被带到幽瞑山寨主丁鸣面前,此时迷药已经消退,于见欢也醒了过来,只是仍然全身无力。 丁鸣对着清醒的乐桦问道:“你就是昨天经过山下的富家公子吗?听说你身上带了许多金银财宝,那些金银财宝呢?” “我当然将它们藏起来了。”乐桦说道。若以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来说,他的反应未免太冷静了。 丁鸣皱着眉道:“该死,你藏到哪儿去了?” 他听说朝廷派了银狮来镇压幽瞑山寨,银狮的骁勇善战众人皆知,因此为了对抗银狮,他急需一笔银子来购买更厉害的武器。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正是他所需要的,丁鸣不得不相信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的。 乐桦摇了摇头。“我不笨,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你们还会让我活命吗?” 当然不会,因为盗贼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灭口。 若要认真说起来,盗贼还有另一项擅长的伎俩,那就是欺骗。 而丁鸣无疑是最典型的盗贼。 “我保证,只要你说出那些珠宝的藏匿地点,我就放你们走。”丁鸣将乐桦当三岁小孩般哄骗着。 乐桦仍是摇头。“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不过,你的那些手下太凶恶了,我会害怕哩!除非你命令他们全都出去,我才告诉你。” “好。” 为了取信于乐桦,丁鸣向他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要他们通通退下,以免吓坏了眼前这个胆小的富家公子。 于见欢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些明白银狮要怎么做了。 等手下都退下后,丁鸣才又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好。”乐桦笑得一脸无害,“你附耳过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丁鸣闻言立刻附耳过去,结果,他得到的不是金银财宝的消息,反而被乐桦给擒祝 “你……怎么可能?!”丁鸣很吃惊,乐桦吸入了迷药,应该全身无力才是,怎么可能还好好的?除非……他根本没有吸入迷药! 惨了,丁鸣这下才惊觉到自己上当了。 “丁鸣,你实在太大意了。”乐桦冷冷地说道。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老实说,他也没料到可以这么轻易就擒住幽瞑山寨的寨主。 “你……到底是谁?”丁鸣忍不住问道。 他相信这个擒住他的男人绝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莫非是…… “银狮。”乐桦给了他一个再简短不过的答案,而这个答案也足以吓走丁鸣半条命。 “你是银狮?”这下子丁鸣不只是受到惊吓而已,他从来没见过银狮本人,没想到银狮会亲自出马。 “没错,你是被我银狮所擒住,应该感到很安慰吧!”乐桦半是嘲讽地道。 “才怪。”丁鸣咕哝着。他真正的感觉是悔不当初,如果他不要太贪心就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总之,对乐桦而言,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转头对于见欢道:“你看吧!我说过我会获胜的。” “银狮,你实在太棒了。”于见欢露出笑容,由衷地说道。 他一直以为银狮只是空有旺盛的自信心,然而,这次行动证明了银狮除了自信心之外,还有勇气以及聪明的头脑。老实说,于见欢这一次真的对银狮刮目相看了。 听到于见欢的赞美,乐桦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他心下大喜。 “现在,咱们出去和我的手下回合吧!” “我们要直接出去吗?”于见欢问。 “是啊!虽然外面有数以千计的敌人,可是我们有最好的王牌。”乐桦口中的“王牌”正是丁鸣。 “可是,那些盗贼会因为他们的首领在我们手上而乖乖听话吗?”如果那些盗贼群起反抗,那么他和银狮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乐桦转头问丁鸣:“你觉得呢?” “哼!你想攻下我们幽瞑山可没那么简单。”丁鸣说道。 “见欢,你会害怕吗?”乐桦又回头问于见欢。 “不,不会。”于见欢毫不犹豫地道。 看着银狮那意气风发、英气逼人的脸,于见还觉得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那么你要紧跟着我,千万别离开我半步。”乐桦说道。 “好。”于见欢用力地点头。 “走吧!”乐桦挟持着丁鸣率先走了出去,而于见欢则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寨主!”外面的盗贼们看见原本已是阶下囚的乐桦反过来挟持他们的寨主,全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乐桦对着那群盗贼喊道:“如果要你们的寨主活命就乖乖地让开。” 那群盗贼面临群龙无首的窘境,也没有人可以发号施令,个个倒是很一致地乖乖让开,在乐桦的面前让出一条路来。 一切顺利得令人担心,乐桦挟持着丁鸣正要往那群盗贼让出来的道路走去,谁知……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群盗贼里冒出了一个人,他突然往乐桦的后背打去。 乐桦一时失察,也没料到有人会突然从背后攻击他,因此,硬生生地被击中一掌。 “唔!” 这一掌的伤害力不小,乐桦被打了那一掌后,立刻口吐鲜血,极有可能受了内伤。 “银狮!”于见欢大叫。他想起了自己对银狮的死亡预告,心里面充满了不安。 “你不顾丁鸣的性命了吗?”乐桦忍着伤痛对攻击他的人说道。 “他只是个傀儡,我才是真正的丁鸣。”那人露出了阴沉的冷笑。 “什么?!”乐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那个自称丁鸣的人又说道:“早就有人通知我银狮会来,所以我不得不做一些防范。”他所谓的方法就是找个人冒充他。 “是谁通知你的?”乐桦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早已有个可疑的人眩 丁鸣笑道:“银狮,你的价值可真高,只要杀了你,别说是据地为王,想要加官进爵也不是不可能。” “是皇上。”乐桦咬牙道。 其实他早就猜到皇上派他来镇压盗贼绝对不安好心,只是,他太轻敌了,才会陷入这种险境。唉,他自己陷入险境也就罢了,现在却累得于见欢也一同身陷险境。 乐桦看向于见欢,而于见欢也正看着他。 此时,丁鸣又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这个计划于见欢公子也有参与。” 此话一出,乐桦看向于见欢的眼光立刻多了怀疑。 于见欢急忙撇清道:“不,我没有。” “我能相信你吗?”乐桦的声音变得非常 冰冷。 于见欢一直在欺骗他吗?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只是要使他失去戒心,以便完成他们所谓的计划吗?天啊!一旦开始怀疑,还真是会没完没了。 “来人哪!将银狮给我拿下,就算是杀死他也无所谓。”丁鸣下令。 “不——” 于见欢想也不想地就要跟上乐桦的脚步,可是却被丁鸣拉祝 “放开我!”于见欢对丁鸣吼道。 丁鸣更是紧抓着他。“你是重要的人,我们还要你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能轻易放了你。” 丁鸣不打算放人,于见欢只能眼睁睁看着乐桦被成千上百的盗贼包围住苦战着。 “哼!以一个战士来说,他算是顶尖的了。”丁鸣说道。 乐桦一边打一边往后山退去,所有的盗贼也往后山追去。 “咱们也去看看银狮最后的下场吧!”说着,丁鸣带着于见欢也往后山而去。 幽瞑山对乐桦来说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就算他再强,可天时、地利、人和都掌握在对方手中的此刻,他也只能苦撑。 最后,在他体力耗尽的同时,由于对地势不熟,他突然踩了个空,然后整个人掉进深不见底的洞里。 “银狮——” 当丁鸣带着于见欢赶到时,他看到的就是银狮掉进洞里的画面。 丁鸣叹道:“掉进那个洞里的银狮是必死无疑了。” 银狮死了吗? 不知为什么,于见欢觉得心灰意冷,他突然豁出一切地用力咬丁鸣抓着他的手。 “哎呀!你干什么!”丁鸣痛得推开他。 于见欢便趁着这个空档,在所有人惊愕的叫声中,跟随着乐桦往洞里跳了下去。 “于见欢!” 丁鸣简直不敢相信,于见不想活了吗?为什么他要跟着银狮跳下去? 这个问题他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第四章 于见欢毫不迟疑地跳进深不见底的洞里,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直到他跌在一个柔软的地面上。 “咦?我没有死?” 意识到自己还活得好好的,于见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银狮呢?先他一步掉下洞的银狮应该也没事才对。可是,这个地方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什么也看不到,更别提找银狮了。 突然,有只手抓住了于见欢的肩头,让于见欢吓得大叫出声。 “是我。”乐桦的声音响起。 “银狮,你也没死?”于见欢松了口气。 “没错,幸好地面上铺了层又厚又软的草,才救了我们的命。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跳下来?莫非你也是被他们推下来的?” “不。”于见欢摇了摇头,“我是自己跳下来的。” “为什么?”乐桦不解地问。 问他为什么?其实于见欢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跟着银狮跳下来。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 “你不是叫我紧跟着你吗?” “就为了这个原因?”乐桦不相信,“你该不会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吧?” “你明知道不可能是这样,我跳下来也是死路一条啊!”于见欢辩解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可疑,唔……”乐桦突然痛苦地申吟。 于见欢想起他在掉下来之前受了伤,于是紧张地问:“你的伤还好吧?” “别管我!”乐桦对他吼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我和那些盗贼是一伙的吗?”于见欢道,“如果我和那些盗贼真是一伙的,我就不会傻得跳下来了。” “你的确是很傻。” 乐桦认真思考后排除了于见欢和丁鸣是一伙的想法,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于见欢为何会跳下来? 见银狮的声音软化了下来,于见欢才又开口问他:“你的伤到底要不要紧?” “要不要紧已经无所谓了。”乐桦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因为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也对。” 这个洞也不知有多深,凭他们两人之力根本不可能爬得出去。在没有水的情形下,他们两人大概撑不了几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乐桦竟然没来由地低笑。 于见欢不禁纳闷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你曾经预言过我会死,现在你的预言就要成真了。只是你没预测到你会和我一起死。” 所以说世事还真是难料啊! “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希望自己的预言不准。”于见欢道。这是真话。 于见欢曾经说过不希望他死,乐桦心念一动,突然握住于见欢的手。“你会害怕吗?” 银狮之前也曾经问过他,而他的答案仍然没有改变,于见欢摇了摇头,但一想到在黑暗中银狮根本看不见,于是开口说道:“不会。” “那么,在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乐桦问。 既然都活不成了,应该可以做一些任性的事吧?于见欢很认真地想着。但大概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他还是想不出最后的时刻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你呢?”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情地抱我所喜欢的人。”乐桦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什么,这么问的于见欢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不舒服极了。 乐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那么我问你,你有没有可能成为我的人?” “啊?”于见欢愣住了,只因为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 “怎么不回答我?”乐桦追问。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 银狮为什么要问他这种事?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吗?或者是…… 在黑暗中乐桦抓了抓头发道:“如果不是遇到这种事,我大概也不可能向你提起。我承认自己深受你的吸引。” 从第一次见到于见欢的时候,乐桦就非常在意他。直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吻了他,乐桦才稍稍意识到自己已将于见欢当成是特别的存在。 “你一定搞错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于见欢不由得甩了甩头。 银狮只会欺负他而已,一直都是这样,他实在想象不出银狮对他会有感情。 乐桦闻言不禁皱起了眉。“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在你的预言里,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也不是这样啦!”于见欢也不知该怎么说,思考了一下后,他才说道:“我曾经说过,有关我自己的事,我都无法预见。” “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在一起?”乐桦凑近于见欢问道。 “也不对……” 不知是否因为乐桦的话太令于见欢吃惊了,当乐桦接近他时,他下意识地只想逃开。 “我很可怕吗?你为什么要躲开我?”感觉到于见欢的逃避,乐桦相当不悦。 “谁教你要提出这种令人困扰的问题。”于见欢自己也很无措啊!“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 如果明天就要死了,那些道德和礼教的束缚也可以抛掉了。今天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机会说了。 “是啊!”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于见欢也豁出去了,任由乐桦接近他、抱着他,抚摸他的脸颊,以及亲吻他…… “我现在的遗憾是无法好好看你。”乐桦在他耳畔低语。 不过,这个小小的遗憾,并无损于乐桦想要于见欢的欲望。他们只有此刻而已,因此,乐桦并不想错过和于见欢相处的每一刻。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于见欢失措地道。对于情欲,他就像初生婴儿般无知。 “其实,我也会害怕。”乐桦老实道。 “你会害怕?” 于见欢觉得有趣。堂堂银狮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刻,这么想时心情不自觉地放松许多。 “我害怕。老实说,我没抱过男人,怕自己会伤了你。” “我没有那么柔弱,而且……”于见欢很庆幸在黑暗中,银狮看不见他的脸有多红。“就算是受伤了也没关系。” 如果是平常他绝对不会讲这种话,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 “原来你那么想要我。”乐桦低笑道。 于见欢知不知道他这么说,自己有多么高兴?乐桦不再迟疑,热烈地拥抱于见欢。 他缓缓褪下于见欢的衣裳,炙热的唇也熨烫着于见欢的每一寸肌肤。 他们狂烈地拥抱、缠绵,好象要把一生的精力用在这一刻似的。 可是,就在此时,一阵狂啸声划破寂静的空气,传进了洞里。 “那是……什么声音?” 听起来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别管它了。”乐桦道。他现在全身火热,哪管得了其它事。 “可是……”于见欢很在意那声音,然后他想起来了,“是老鹰,是老鹰的声音。” “老鹰?”乐桦皱了皱眉,想告诉他别管什么老鹰的事了,然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银鹰就在这附近,我们有救了。” “咦?”于见欢不解,银鹰和老鹰虽然都有“鹰”,可是两者之间应该不同才是。 乐桦解释道:“银鹰养了只老鹰,它的叫声和别的老鹰不同,对了,就像刚才那叫声。既然老鹰在这里,那就表示它的主人也在这附近。” “可是,你要怎么让银鹰知道咱们在这里?”于见欢问道。 “当然是叫声啰!”说着,乐桦凝聚所有的内力仰天长啸,那声音类似狮吼,方园十里应该都听得到。 “这样银鹰就会知道你在这里?”于见欢很怀疑地问道。 “他知道的。我们之间有默契。”乐桦说道。他对伙伴们的信任程度就和自己的自信心一样不分上下。 老实说,于见欢很嫉妒他的那些伙伴,如果银狮对他也能这么信任就好了。 乐桦摸着他的脸道:“你好象不太高兴?” “没有哇!”于见欢急着否认,没想到银狮会这么敏锐。 “是不是因为好事被打断?现在要不要继续?”乐桦道。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因为好事被打断而觉得相当遗憾。 “继续?”于见欢摇着头道,“你不是说银鹰随时会来救咱们吗?而且……” 而且,他们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以为自己活不成了,而现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线生机,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而且什么?”乐桦问。 “没什么。”于见欢挤出一个笑容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是埃”乐桦完全同意,“接下来的事,等回银狮府邸再说。” 他心想在亮一点、舒适一点的地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抱于见欢。 “嗯。” 为什么他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呢?否则他就可以选比较轻松的路走了。 一会儿之后,果然有人自上头垂下绳索。乐桦给了他一个“看吧”的眼神,接着乐桦让他先爬上洞口,自己则随后再上去。 在洞口等着他们的除了银鹰之外还有银豹,而乐桦只简短地说了声:“谢了,伙伴。” “这没什么。”银豹代替银鹰发言,他们本来就是好友,又是不可或缺的伙伴。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乐桦又问。 他很确定他们没有像于见欢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不可能事前知道他有危险,而特地从京城赶来救他。 “银虎打听到皇上似乎和幽瞑山的盗贼有什么秘密的交易,银龙担心你有危险,所以要我和银鹰跑一跑,看能否帮助你。” 银豹没说的是,其实银龙只派了银鹰来,他则是想带着童希淮游山玩水,所以也跟着来了,现在童希淮正在客栈里休息哩! “哼!总之,任何一个想打倒银色家族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乐桦一向嫉恶如仇。 于见欢愈听脸色愈苍白,他担心的正是这个。虽然自己没有害银狮之心,可是银狮的个性绝对不会放过池大师,到时候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喂!银狮,于见欢看起来好象快昏倒了。”细心的银豹提醒他。 经银豹一说,乐桦才转头看向于见欢,果然看到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你还好吧?”乐桦关心地问,语气中还透露出一丝紧张。 银豹和银鹰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乐桦从不主动关心别人,可是对于见欢却…… “大概是累了,咱们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吧。”银豹说道。 “也好。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乐桦微微一笑。 “什么事?” 当乐桦露出这种笑容时,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要烧了幽瞑山寨里放粮食和兵器的仓库。”乐桦说道。 他来时观察了一下四周,知道放粮食和兵器的仓库就在附近。 “好耶!这才像银狮的作风。”银豹完全同意他的决定。 银鹰不表示意见。于见欢心里则想着,变成银狮的敌人实在很可怜。 银狮和银鹰、银豹烧了幽瞑山寨的仓库,然后,命人把守住山寨的各个出口,不让那些盗贼补充粮食。如此一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投降了。 这么做虽然会浪费一些时日,却可以将伤亡情形减到最校 办完所有的事,大伙儿这才有那闲情逸致好好地吃一顿饭。 乐桦、于见欢、银豹、童希淮以及银鹰围成了一桌,享用客栈特别为贵宾准备的佳肴,提前庆祝胜利的到来。 席间,于见欢目睹银豹和童希淮恩爱的模样,心里有很深的感触。 “来,喝酒。”银豹为每个人斟满酒。 于见欢才要喝下,酒杯却让乐桦给夺走。 “你别喝醉了。”乐桦说道。 “就算是喝醉了又怎样?”于见欢觉得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反正待会儿就要各自回房睡觉了,不是吗?” “待会儿你要到我的房间来。”乐桦低头在于见欢的耳畔道。 于见欢脸一红,知道银狮的意思。他想继续在洞里被打断的事。 “如果……我不去呢?”于见欢问。 “那么我就到你的房间去。”乐桦说道,就这么简单。 不是银狮的房间就是他于见欢的房间,于见欢只好点了点头。 “我去你的房间。”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各自回房去了,除了于见欢之外。 于见欢走进乐桦的房间,乐桦立刻给他一个激情的拥抱。 “等等。”于见欢阻止他。 “还等什么?”乐桦不耐地道。他已经等了一天,没道理再等下去。 “你爱我吗?”于见欢问道。 “呃……” 乐桦没料到于见欢会这么问他,所以他整个人呆祝 爱他吗?乐桦知道自己在乎他、想要他,但是爱他吗?乐桦无法回答。 “你爱我吗?”于见欢又问,“像银豹爱着童希淮那样。” 老实说,他很羡慕童希淮。他知道他们会活得很老,而且非常幸福。 乐桦仍然没有回答他,而且,这个问题似乎困扰着乐桦。 一直以来乐桦都相信“爱”是最愚蠢的情感,他看着自己的伙伴们为情所困、为爱所苦,他便提醒自己,千万别和他们一样。可是,他的伙伴们却在得到所爱后显得更加快乐,这让乐桦不禁想着,也许爱并不是那么愚蠢。 “别问这个了,这一点也不重要。”乐桦打算搪塞过去。 “这很重要。”于见欢坚持道。 “你真奇怪,当初在洞里的时候,你为何不在乎我爱不爱你的问题?” “因为情况不同。” 当初他们都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什么大胆的事都做得出来。可现在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因此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来抒解欲望也不一定非我不可啊,你可以去找别人。” “于见欢,这可是你说的。”乐桦说得咬牙切齿。他竟然要他去找别人。 “没错,是我说的。”于见欢的音量也提高了。他又不是他的泄欲工具。 “好,我这就去找别人。”说着,乐桦狂怒地奔了出去。 于见欢咬着下唇。反正他和银狮决裂是迟早的事,银狮不爱他也好,这样他离开时就不会有所牵 挂。 他叹了口气想走回自己的房间,可却在廊上遇见了一个人。 “师父?!”于见欢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见欢,你也玩够了吧?现在就跟为师一同离开。”池大师握住他的手道。 “是。”于见欢乖顺地点头。 也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趁他还没有牵 挂…… 第五章 乐桦很生气。 他想也不想地冲出客栈,然后找了家妓院,反正他只是要抒解欲望,对象是谁都一样。 可是,尽管妓院里有环肥燕瘦的女人供他选择,即使她们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却无法让他有反应。反而是当他想着于见欢时,他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该死!”乐桦忍不住低咒,原来他的身体已挑剔到除了于见欢谁也不要的地步。 赏了那些女人一大笔钱后,乐桦离开妓院。 现下该怎么办?回头找于见欢吗?至少今天他是拉不下脸了。 于是,乐桦在街上晃荡了好一会儿后,才走回客栈。原想直接回房休息的,但他的脚却不听使唤地往于见欢的房间走去。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去确定于见欢睡了没,没其它意思。 然而,他连敲了三下门,房里头都没有反应,乐桦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没有锁。 “没锁门就睡觉?这于见欢也未免太粗心了点。”乐桦自言自语着。 令乐桦意外的是,当他走进房间时,才发现于见欢根本不在房间里。 “这么晚了,他会到哪里去?” 会不会……乐桦不禁想着,于见欢会不会还在他的房间等他? 原来真正不解风情的竟是自己,乐桦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他满心喜乐地推开自己的房门,可是,于见欢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房间。 不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在他的房间,于见欢会到哪儿去了? 乐桦慌乱地奔到银豹的房间急促地敲门,敲了好一阵子才见银豹衣衫不整的来应门,可见他似乎打断了银豹的好事。 银豹没好气地道:“银狮,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半夜扰人清梦?” “见欢不见了。”乐桦说道。 “什么?”因为乐桦说得太急,所以银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见欢不见了!我刚刚去他的房里,发现他并不在那儿。”乐桦着急不已。 天哪!这是银狮吗?他竟然会为了在房间里找不到于见欢而慌成这样。 银豹很想笑,可是他又怕笑了后果会很惨,所以只好隐忍着不笑。 “也许见欢是散步去了。” “怎么可能,现在是半夜耶!”乐桦白了银豹一眼。哪有人半夜去散步的?而且,于见欢对附近的环境又不熟。 “你也知道现在是半夜。”银豹故意在乐桦面前打了一个呵欠。总之,他对乐桦破坏他和童希淮的恩爱时间还耿耿于怀。 由于心里想的尽是于见欢的事,乐桦对银豹的暗示视而不见,反而担心地问道:“见欢会不会是被丁鸣他们掳走了?” “不太可能。”银豹分析道,“从幽瞑山寨下山的路不是有咱们的人把守吗?丁鸣想不动声色地来到客栈掳人根本不可能。而且,我再问你,现场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吗?” “没有。”乐桦回想道。 “这就是了,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就表示见欢是自己离开的。” 银豹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 “见欢没道理自己离开呀!”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不全然没道理啦!也许于见欢是故意想躲他。 “说不定是‘某人’得罪了他。”银豹意有所指地看着乐桦,“我说银狮啊,你该不会是对人家霸王硬上弓吧?” “银豹,你找死是不是?”乐桦恼羞成怒。 他需要霸王硬上弓吗?好啦!乐桦承认自己是对他有不轨企图,所以于见欢是有理由离开的。 “再等等看吧,说不定见欢很快就会回来了。”银豹耸肩道。 “不行,我不能痴等下去。” 如果于见欢真是自己离开的,那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你想怎么做?”老实说,银豹很感兴趣,因为乐桦对于见欢的在乎程度是史无前例的。 “将人找回来。”乐桦道,其余的不愿再透露更多。 “喂!别忘了你的责任,幽瞑山的盗贼还等着你歼灭。”银豹道。 这不是银狮,至少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银狮。平常的银狮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 “有你和银鹰在,我还担心什么?”乐桦笑着对银豹说。 “不成,不成。”银豹叫道,他最不喜欢扛责任了,而且,他是和希淮来游山玩水的,又不是要歼灭盗贼的。“皇上命令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银鹰,而是你呀!你怎么能说放就放?” “咱们是不分彼此的不是吗?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下次你的童希淮若跑了,我一定帮你把他追回来,这样总成了吧?” 乐桦觉得自己已经很够义气了,然而,银豹却非常不满意。“呸呸呸!别乌鸦嘴。我的希淮爱死我了,他才不会离开我。” 银豹的话让乐桦想起了于见欢的话,他似乎很羡慕银豹和童希淮之间的爱情,那到底是怎样的爱? 乐桦忍不住问银豹:“喂!银豹,你是怎么发现自己爱上童希淮的?” “这……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银豹对乐桦的问题相当吃惊。 “你别问,快回答我。” 老实说,乐桦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可是既然都已经问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了。 “好吧,就让哥哥我教教你。”银豹似乎意会了什么,突然露出贼笑。“如果你现在脑海里想的尽是于见欢,没有见到他就会心慌,见了他又会全身火热,那么你应该就是爱上他了。” 乐桦愈听愈心惊,这些症状他都有,莫非他真的爱上了于见欢? 等等!银豹刚才似乎摆了他一道。 “我问你的问题关见欢什么事?” 就算他真的爱上了于见欢,他也不打算现在在银豹面前承认,因为他深知银豹的个性,他现在若承认了,一定会被当成取笑、消遣的对象。所以,他要等事情更明朗时再说。 “我只是举例。”银豹子耸了耸肩,知道银狮的个性相当别扭。 “别随便举例。”乐桦摆了一张臭脸给银豹看,“我想找回于见欢是因为他是我的猎物,我只是想狩猎他而已。” “是,我知道,那就祝你好运啰!”银豹则报以一张笑脸。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乐桦说完便信心满满地转身离去。 “嘿!真希望于见欢能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也尝尝为爱神伤的滋味。”银豹自言自语。 这时童希淮走了出来,纳闷地问:“银狮不是已经走了吗?你还在说什么?” “没什么。”银豹搂着童希淮回到床上,“我只是在笑一个大傻瓜。” 当爱来临时,他还是死不承认,这不是傻瓜是什么? “为什么我都听不懂你说的话?”童希淮迷糊地问道。 “你不需要懂。”银豹将他压在床上。现在已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了。 幽瞑山的盗贼因粮食用尽又无法补充只好选择投降,只可惜幽瞑山寨的寨主丁鸣却在最后一刻逃走了。 另一方面,乐桦四处寻找于见欢的下落,甚至派出他的亲信全体出动寻找,可打探之后的结果让他愕然。 “于公子已经和他师父回皇宫里了。” “什么?!”乐桦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吃惊。没想到,于见欢还是决定回他师父身边。 于见欢选择的不是他,而是池大师。这让乐桦的心被一股挫败感啃蚀着。 “见欢啊见欢,你选择成为我的敌人,而我是绝对不会轻饶我的敌人的。” 这一刻,乐桦认为自己是不会被私情所动摇的,就如他对银豹说过的…… 于见欢只是他的猎物。 于见欢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见欢,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池大师关切地问道。于见欢是他的摇钱树,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 “大概是太累了。”于见欢点点头。 最近师父带着他去见几位达官贵人。他们表面上都是请池大师帮他们算命,可于见欢知道,他们私底下正在筹谋着一些事。而且,他们所筹谋的事似乎和银色家族有关,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是反对或敌视银色家族的。 如果银狮知道那些人正打算对银色家族不利,他会怎么做?不用说也知道,他一定会赶尽杀绝。 唉,别想了,于见欢甩了甩头。他不是早就决定将银狮给忘了吗? “见欢,回京城后银狮一直四处找你,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池大师只知道于见欢被银狮掳走。 本来皇上想以此事向银狮问罪,可被池大师阻止了。他的理由是他们所做的事也不是很光明正大,为免打草惊蛇,还是暂时先饶过银狮。不过,银狮竟然大张旗鼓地寻找于见欢的下落,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面对师父怀疑的眼神,于见欢心头一惊,以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没有哇。我想银狮大概是因为我逃走了而心有不甘吧。” “是啊!我听说银狮是个骄傲的男人,你从他手上逃走他肯定很不高兴。所以为免节外生枝,你最近还是别出宫去玩了。” “是。”于见欢同意他的话。为了躲避银狮,皇宫的确是他最好的藏身之地。 接着,池大师又说道:“对了,皇上跟我提过明天要办一场祭祀的法会,由你来主持吧。” “可是,我又不懂。” 而且,祭祀法会的主持工作不都是由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吗?怎么会轮到他这个什么也不懂的人来主持?这实在太奇怪了。 “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池大师安抚着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说着,池大师也不等于见欢回答,转身便走了。 于见欢只能望着师父的背影叹气,他已经决定一辈子跟着师父,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因此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师父。 回到房间,于见欢没料到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而且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银狮?!”于见欢一脸吃惊的表情,而且只是这样看着银狮,就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该说好久不见吗,见欢?”乐桦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天哪!连皇帝所住的地方银狮都可以来去自如,那么这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乐桦耸了耸肩。“当然是从宫门口光明正大地进来的,那些看守宫门的卫兵根本不敢得罪银色家族的族长。” “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乐桦挑起了眉,那眼神似乎在说他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我的猎物逃走了,我只是来带他回去。” 于见欢退了一步,摇着头道:“我不是你的猎物。” “你是。”为了防止于见欢逃走,乐桦将他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是只属于我的猎物。” “银狮……” 成为狮子的猎物,那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吗? “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容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乐桦以施恩的口吻说道。 叫他的名字很了不起吗?于见欢没好气地道:“不用了。” “我非常坚持,只有我们两人时,你必须叫我的名字。我叫乐桦。” 于见欢不晓得乐桦容许他叫这个名字具有什么意义,那表示乐桦认定了他,只是乐桦自己嘴硬不承认罢了。 “你要我叫,我就叫啊?”于见欢不满地道。哼!才没有那么简单呢! “没错,我要你叫,你就得叫。”乐桦非常霸道,这可是他赐给于见欢的恩泽。 “我偏不叫。”于见欢负气道。这里是皇宫内苑,于见欢就不信乐桦敢在这个地方对他乱来。 然而,于见欢还是低估了乐桦霸道与疯狂的程度,只见乐桦露出了笑容。 “你很喜欢违抗我的意思,是不是?” “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说着,乐桦一把抱起他,直接走向床去。 “你……你要干什么?” 其实,乐桦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是于见欢没料到他敢在皇宫内放肆。 “只是想要享用我的猎物。”乐桦道。 大胆、放肆也该有个限度,于见欢警告道:“你再乱来我就要大叫了。” 皇上一直想找机会扳倒银色家族,乐桦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样他该有所顾忌了吧? “好啊,你尽管大叫。”乐桦将于见欢压在自己身下,“最好引来所有的人,这么一来,大家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你疯了。” 于见欢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而乐桦则俯身吻住他的唇。 “唔……” 乐桦全身充满了力量,于见欢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任由他剥开自己的衣裳。 望着于见欢的裸体,乐桦的欲火熊熊燃烧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见欢就是能挑起他的欲望,也许等他要了于见欢之后,他的热情就会稍减。 “啊,见欢,你真是最美味的猎物。” 抚摸着于见欢敏感的肌肤,感受着于见欢在他怀里轻颤,以及那令人销魂的吟叫声,乐桦再也忍不住地侵占于见欢的禁地。 “唔……混帐!”于见欢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更放浪的声音。 “尽管叫出来吧,我的见欢。”乐桦引诱着他,并且激烈地冲刺着。 “碍…”于见欢应该是感到屈辱的,乐桦对他所做的事是天地不容的,可是他还是叫出来了。不是因为痛苦,不是因为其它理由,只是很自然地叫出声来。 门外巡逻的侍卫听到了于见欢的叫声,他们好奇地敲着于见欢的门问道:“于公子,你怎么了?” 问他怎么了?于见欢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响应他们,可是…… “响应他们啊!看是要求救还是……”乐桦低声道。 他们的身体还结合在一起,乐桦一点也没有罢休的意思,而门外的侍卫…… “于公子,我们要进去了。”侍卫道。 “不!别进来。”于见欢着急地脱口而出,“我没事,只是做梦而已。” “原来是做梦,那我们到其它地方巡视了。”侍卫说道。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乐桦不禁笑道:“那些侍卫们一定认为你是做了一场香艳刺激的春梦。” 于见欢闻言,也只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心里不服气地想着,会变成这样也不知是谁害的。 “你可以走了。”于见欢道。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乐桦含笑问道。 “当然……啊!” 乐桦又动了起来,而于见欢只能攀着他,任由欲望驱策着他们,直到筋疲力竭为止。 第六章 “看来我该走了。” 乐桦躺在于见欢的身畔,紧紧搂着他,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嗯。”于见欢疲累不已。 他是真的很累,因为两人太无节制了,这都要怪乐桦,谁教乐桦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就这样?”乐桦不满意地挑眉。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于见欢不耐地道,只差没叫他别吵。 乐桦没有因为于见欢的口气不善而生气,反而似真似假地道:“你应该哭着求我别离开,要不然就是哀求我带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于见欢道。“我已经答应师父要一辈子跟着他,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闻言,只见乐桦又是大皱其眉。他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和池大师抢一个男人。 “我和你师父,你要选哪一边?” “当然是我师父。”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的事。 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乐桦此刻的愤怒,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假冒的算命师。而当他愈生气时,讲出来的话就愈轻佻。 “别忘了我们有肌肤之亲。”说着,乐桦还刻意以手抚过于见欢敏感的两腿之间,这里已成为他的领地。 于见欢涨红了脸。“可恶!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什么,我只不过和你上床而已……”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乐桦就像狮子一样敏捷地抓住猎物的脖子。“你该不会和你师父上床了吧?” “乐桦,收回你的话,你怎么可以把我和师父想得那么龌龊!”乐桦侮辱他没关系,可绝不能侮辱他师父,他们是清白的。 “我们的事很龌龊吗?”乐桦的眉愈皱愈深。 嫉妒对他而言还是很陌生的情感。 “不,我现在说的是我和师父……” 于见欢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乐桦给打断。 乐桦扣住他的下巴。“你和别人很龌龊,和我就不龌龊,是吗?” 乐桦不管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于见欢的话,只因这么一想他就释怀许多。 随即,他又突然心惊地发觉,于见欢的话竟然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这……太可怕了,也太不应该。 “你别随便乱解释我的话。”于见欢又脸红了。 “我说错了吗?”乐桦似笑非笑地道。 “你……” 于见欢的话又被打断,而这一次则是因为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见欢,我听侍卫说你做了恶梦,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我要进去了。” “是师父!” 这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于见欢只知道不能让师父看见乐桦,而要乐桦离开已然来不及,所以他只好要乐桦躲进被子里。问题在于他可是堂堂的银狮,要他躲进被子里,乐桦他会愿意吗? 幸好他还算合作,并没有刁难于见欢。大概是他认为很有趣,想知道后续发展吧? 乐桦藏好后,池大师刚好走进来。 “师父。”于见欢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 “见欢,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池大师的话让于见欢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面担心棉被底下的乐桦被发现,一面说:“师父,我大概是生病了。” “生病?那怎么成,我立刻去请御医。”池大师担忧地道。于见欢可是他的王牌。 “不行!”于见欢着急地脱口而出,他可不想让事情愈闹愈大。 “见欢,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池大师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没……有,我怎么可能瞒着你什么,我不需要御医,只要好好的休息就没事了。” “是吗?”池大师还是不放心,“那今晚的祭祀你该可以出席吧?” “可以。”现在,于见欢只希望他们赶快出去。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正当侍卫和池大师转身要离去时,于见欢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乐桦!那个大胆又狂妄的银狮大人竟然在棉被底下对他乱来! 乐桦是存心被发现吗? 于见欢猜错了,其实乐桦只是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罢了。 “你棉被底下有什么?”池大师回头问道。 “没……没有。” 唉,他会被乐桦害死,现在他该怎么解释在他棉被底下蠢动的元凶? 池大师对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立刻上前掀开棉被。 “银狮……大人?”池大师万万没想到,藏在于见欢棉被底下的是近乎赤裸的银狮,现在,脸色苍白且几乎要昏倒的反而变成池大师了。 “我……他……”于见欢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尴尬过。 “就是这么回事。”乐桦耸肩道,没有于见欢那么慌张。 “这么回事?”池大师的脸色还是一样苍白。这么回神是怎么回事? “师父,我可以解释。事实上是银狮大人来找我,却被半夜的骤雨给淋湿了,所以我便要他脱下衣服,谁知你刚好在这个时候来了。我怕你误会,便要他先躲进棉被里,可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嘻!”乐桦忍不住笑了出来。于见欢真是找了个最烂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恐怕只有白痴才会相信,而池大师自然不会是白痴。 不过,池大师却相信了,至少表面上他是相信了,因为他还不想和银狮大人撕破脸。 “银狮大人,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为免他人误会,你还是快离开吧。” “我知道,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乐桦并没有马上答应他。 池大师转而要求于见欢:“见欢,待会儿你亲自送银狮大人出宫,这件事别惊动了皇上。” “是。” 池大师相信于见欢一定会照着他的话去做,于是便安心地离开了。 “银狮大人,您该离开了。”于见欢立刻下床并下了逐客令。 “别忘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乐桦提醒。 “好,乐桦,你该离开了。” “我不离开。”乐桦好整以暇地说道。“刚才你师父不是提到什么祭祀典礼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师父只说要由我来主持。”于见欢照实回答。 “是吗?”乐桦觉得很奇怪。首先,祭祀竟然选在晚上,而且,还是瞒着众人偷偷摸摸地进行,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这么怀疑着的乐桦决定要留下来瞧瞧。 于见欢无法劝乐桦离开,只好将他偷偷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当天晚上举行祭祀大典之前,池大师对于见欢问起了乐桦。 “银狮回去了吗?” “嗯。”于见欢说了慌。 “好,这次祭祀的事要瞒着所有人,当然银狮是最不该知道的。” “为什么?”于见欢奇怪地问。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池大师只是神秘地一笑。 到时候就会知道,为什么到时候就会知道? 当于见欢看见师父所谓的祭祀典礼时,就知道了一切。 总之,那根本不是什么祭祀典礼,而是一个祭坛,坛上还摆了五个草人,那五个草人的身上还各自写上银龙、银虎、银豹、银狮和银鹰的名字。事实已经很明显,这是为了咒杀银色家族的五位族长所设的祭坛。 “师父?”于见欢满脸不解地回头看着池大师。 “皇上命咱们设坛咒杀银色家族的五位族长,见欢,你的能力比为师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办到。”池大师说道。 于见欢觉得不可思议。“师父,你真相信咒术能杀人吗?” “你一定能办得到,很简单,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只要拿着这把银针刺入草人的身体就可以了。”池大师将银针交给于见欢。 于见欢接过银针,却下不了手。 池大师见状又从祭坛上拿起一个草人。“你不知从谁开始吗?那就从银狮开始吧!我看他最不顺眼。” “银狮……” 于见欢迟迟没有接过草人,他不相信咒术能杀人,而要他以银针刺在写着银狮的草人上,他更是万万做不到。 池大师见状皱起眉问道:“下不了手?难道你和银狮真的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不……”于见欢立即摇头否认。他只知道绝不能让师父知道自己和乐桦那牵扯不清的关系,否则,师父一定会利用这点伤害乐桦。 师父对他虽然有救命之恩,可是,乐桦对他而言却是…… “既然你和银狮之间没有暧昧,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快点刺下去啊!”池大师催促着。 于见欢清楚师父多疑的个性,如果自己不刺这个草人,他一定会怀疑。 要刺下去吗?可是…… “师父,请给我一点时间。”于见欢的声音像是自胸腔挤出来似的。 池大师不耐地吼道:“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迟迟不下手,莫非……你爱上了他?” “不,我没有爱上他,我恨他。”于见欢大叫着,“我好恨他,比任何人更恨他。”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那么就让为师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说着,池大师拉着于见欢拿银针的手去刺那草人,于见欢想也不想地以另外一只手去挡,结果…… 银针刺中了于见欢的另一只手。 “啊!”他的鲜血滴到了草人上。 “见欢,你在干什么?怎么那么迟钝。”池大师还以为于见欢是不小心的。 “对不起,我……” “算了,这里的事交给我,你还是先下去敷药吧。”池大师道。 就算不是出自于见欢之手,但池大师想咒杀银色家族五位族长的决心是不变的。尤其是银狮,虽然于见欢什么也没说,但池大师觉得他们并不单纯。 如果纯粹的咒术无法杀死银色家族的族长,也许,他还可以利用于见欢。 “你的手怎么了?”当于见欢回到房间时,乐桦一看到他手上缠着布巾便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 虽然于见欢无法认同师父所做的事,但他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乐桦知道。 乐桦握住他受伤的手道:“怎么会没什么?银针刺入你的手,怎么会没什么。” “你……”于见欢缩回自己的手,“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以为我今晚都在做什么?”乐桦似乎觉得于见欢的反应很好笑。 “你竟然偷看……” “那又如何?做些偷偷摸摸勾当的可是你,你和你师父竟然想以咒术杀人。” 乐桦的指控让于见欢无法反驳,因为乐桦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没错,因为这样,还有你手上的伤,所以我决定原谅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于见欢负气地道。乐桦是什么意思?好象原谅他很委屈似的。 “哦?”乐桦挑起了眉,“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的原谅?” “非常确定。” 可是,下一刻于见欢就后悔了,因为乐桦竟直接抱起他抛到床上,而且以身体将他困在床上。 “那么我要惩罚你了。” 他们都很清楚他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意思,于见欢忆起了昨夜的激情,身体不禁一热,可是于见欢同时也很明白,他们不该再这么纠缠下去。 “请你放过我吧。”于见欢道。 “你想求饶?” 老实说,乐桦觉得有些无趣,他没想到于见欢会那么快就求饶。 “没错。” 表面上好象是于见欢向他求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乐桦却不觉得高兴,反而因为于见欢的求饶而有一种挫败感。 “见欢,你难道不明白吗?猎物没有求饶的权利。”乐桦抚摸着于见欢的脸颊。 “你想怎样?”于见欢忍不住问,连向他求饶都不行吗? “我想要你的时候就会要你,直到我对你厌倦为止。”乐桦说道。 “那……你哪时候会对我厌倦?”于见欢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乐桦顿了顿后道:“我不知道,等我厌倦时会告诉你。” 厌倦?于见欢闻言心更痛了,原来乐桦对他没有爱意,总有一天会对他厌倦。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无法讨厌乐桦。所以,他没有推开乐桦,任由乐桦占据他的身体,还跟着乐桦一起燃烧。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到乐桦一丁点的爱,至少在他体内的乐桦是火热的。 这大概就是爱吧! 于见欢爱上了乐桦。爱上了这个不懂情、不懂爱的银狮。 凌乱的被褥,浓得化不开的缠绵气氛,在在显示了床上两人之前爱得多么激狂。 天还未亮,乐桦便起身穿上外衣。 “这一次,我真的该走了。” 他身旁的于见欢并没有回答他。 乐桦回过头,只见于见欢闭着眼睛熟睡着。大概是太累了吧!乐桦漾着微笑,不知不觉地低头留连在于见欢的唇间。 “唔……不行了……”于见欢呓语着。 “你实在太可爱了,见欢。”也不管于见欢有没有听见,乐桦低笑道:“我真想带你离开。但如果现在带你离开,我的敌人就会知道你是我的弱点,到时候我就会变得软弱。” 他是银狮,怎么可以和软弱划上等号?不过,放心好了,他不会让于见欢离开他太久。很快他就会来接于见欢。 “宝贝,我会再来看你。”说完,乐桦没有惊动于见欢,悄悄地离开了于见欢的房间。 当于见欢醒来时,发现乐桦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床的冷清。 床单、被褥间仿佛还留有乐桦的味道,于见欢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 不告诉他一声就离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乐桦已经厌倦他了吗?如果是这样,他该松一口气的,可是,他的心中却仿佛更空虚。 第七章 “失踪了两天,咱们银狮终于现身了。”银豹调侃地道。 他当然知道银狮到哪儿去了,除了“那个人”那儿,银狮不可能去其它地方。 乐桦无视银豹的调侃,问道:“银豹,我拜托你去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什么事?”银豹故意装傻,他就是想戏弄这位银狮兄弟。 乐桦白了银豹一眼。“就是于见欢的事,我想知道杀了他一家的幕后主使者是谁。” 在乐桦去皇宫找于见欢之前,他便拜托银豹去查于见欢的事。以银豹的办事效率来看,他应该已经查出了真相。 “你的于见欢不正是个预知者吗?他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银豹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可是…… “见欢无法预知自己的事。” “原来如此。”银豹仍然不急着说出真相,反而问乐桦:“你先告诉我,你怀疑谁?” “池大师。”乐桦毫不犹豫地说出于见欢救命恩人的名字。 “为何会怀疑他?”银豹感兴趣地问。 “如果想想见欢变成孤单一个人后,谁会得到最大利益,那么答案就变得很简单了。” 见欢失去家人,池大师适时伸出援手解救他,这也未免太巧了,巧得令人不得不怀疑。 “你还不笨嘛。”银豹赞赏地道,“没错,幕后的真凶就是池大师。他为了得到于见欢的能力,不惜派人去杀于见欢的家人。” “可恶!见欢若知道自己一直待在杀人凶手的身边,他会有多伤心。”乐桦一想到于见欢伤心的模样,他的心就不自禁地揪紧。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银豹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他。“你竟然会担心于见欢伤心?唉,兄弟,你真的陷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 乐桦对于见欢的感情想瞒也瞒不祝 “兄弟,爱上于见欢并不是件羞耻的事。”银豹的手搭在乐桦肩上。“你如果死要面子不承认,等情敌出现你就后悔莫及了。” “哪会有什么情敌?”乐桦白了他一眼。 “你还是别太自信的好。”银豹若有所指地提醒着他。 乐桦只是嗤之以鼻,完全不把银豹的提醒当成一回事。 于见欢陪池大师去见皇上,皇上对于池大师没能成功咒杀银色家族的族长感到相当不悦,而池大师只能一再保证下次一定会成功。 见过皇上后,于见欢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那女子傲慢地问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问人名字之前,你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于见欢道。 看她的衣着不像是宫女,所以应该是宫中的嫔妃或是公主吧。 “你好大的胆子!好吧,我就告诉你,我是皇上的宠妃澄妃。” “原来是澄妃娘娘。”于见欢淡漠而有礼地道:“我叫于见欢,是皇上请来的算命师……” “好年轻的算命师啊!”澄妃感兴趣地看着于见欢,还动手去碰触于见欢的脸颊。 没想到堂堂一国的嫔妃竟然有这样轻浮的举止,于见欢闪避道:“我只是算命师的徒弟罢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长得可真俊俏。”澄妃更是肆无忌惮地贴上他。 于见欢见状沉下脸,“澄妃娘娘,请自重。” “见欢,我好寂寞,你就陪我解解闷吧?”澄妃诱惑地道,还将丰满的胸部贴向他。 她是真的寂寞,因为皇上又看上了新来的妃子,已经好久没有临幸她,所以,欲求不满的澄妃只好找其它的男人泄欲。 “澄妃……” 于见欢不知该怎么脱困,而澄妃竟更大胆地将红唇凑向他。于见欢几乎要喊救命了,幸好有人适时出现解除了他的困境。 “澄妃娘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乐桦咬牙切齿地问道。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皇上那蠢妃子竟然像八爪章鱼似的巴着他的见欢不放。可以的话,他真想杀了这女人。 “银狮大人。”澄妃一见到乐桦立刻倒抽一口气,而且脸色一变,泫然欲泣地道:“请你救救我,这个男人想非礼我。” “是吗?”乐桦挑起眉,心里更想杀这色女了。 “她胡说……”于见欢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能这么颠倒是非。 “银狮大人,你会救我吧?” 澄妃又把婀娜多姿的身躯往乐桦的身上靠,那柔弱无助的模样的确很惹人怜爱。 和俊秀斯文的于见欢一比,乐桦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如果能够和银狮共赴云雨,要她不做皇上的妃子她也甘愿。因此,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去诱惑乐桦。 “你现在不是安全了吗?”乐桦推开澄妃,不急着揭穿她的丑态。 于见欢见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想“安全”的人应该是他吧! “银狮大人,我好害怕,请你送我回去。”澄妃嗲声说道。 她相信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得了她的请求,银狮也不例外。 “我觉得比起送你回宫,我更应该留下来惩罚这个想非礼你的男人。”说这些话的乐桦,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于见欢。 “可是……”澄妃咬着下唇道,“我一个人不敢回去呀!” 乐桦笑了笑,对澄妃道:“我想还是去请皇上来送你回去好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澄妃没想到乐桦竟会这么说,万一皇上知道她找男人来派遣寂寞就糟了。“那银狮大人办完事后记得要来找我喔!” “我‘办完事’恐怕会很久。”乐桦意有所指地对澄妃道。 待澄妃离去后,于见欢立即说道:“我没有非礼她。” “我知道。”乐桦以了解的口吻道:“澄妃就是这样的个性,尤其是最近皇上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妃子身上,她对男人更是饥渴。你小心一点,别被她吃了。” “你说什么?”乐桦以为他是那么容易受到诱惑的人吗? 乐桦又道:“你是我的,所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让他们碰你的身体,知道吗?” 他的独占欲是很强的。 “我不知道。”于见欢摇着头,“你不是厌倦我了吗?” “谁说我厌倦你了?”乐桦将他搂进怀里,“还早得很,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了吗?” “大白天的,你也敢出现在宫中?”口中虽这么说,但于见欢的心里不禁想着,到底有谁能够制止乐桦的轻举妄动呢? 乐桦轻轻抱起于见欢。 “我今日出现在宫中可有非常正大光明的理由,我是来找皇上的,为了上次镇压幽瞑山寨的事,皇上也不得不奖赏我。不过,这些事都可以缓一缓……”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让皇上等你,这样不太好吧?”于见欢赶紧找理由。 难怪皇上会如此憎恨银色家族的族长,因为他们总是我行我素,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谁管他。” 说着,乐桦直接将他抱进于见欢的房里,这一次皇上恐怕有得等了。 激情过后,乐桦翻身离开于见欢的身体。 “别相信你的师父。” 他本来是想来告诉于见欢这件事的,但一见到于见欢他就急着抱于见欢上床,几乎忘了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什么?”于见欢莫名所以地起身问。 “我说别相信池大师,他对你不怀好意。”乐桦说得更清楚些。 可是,于见欢仍然不明白乐桦为何这么说。 “我早就知道师父只是想利用我,那又如何?我甘心被利用。” “不是。”乐桦顿了顿。“我知道一旦说出真相你会很痛苦,可你有权知道真相。事实上,是池大师派人杀害了你的家人。” “不!你胡说!” 于见欢脸色大变,这种事教他如何相信,而且,他怎能相信乐桦的片面之辞。 “见欢,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要有警觉之心,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乐桦说道。 若非认定了对池大师而言,于见欢还有利用价值,所以绝对不至于伤害于见欢的生命,否则乐桦说什么也会强行带走于见欢。 “我在皇宫很安全。”于见欢道,之后又补充:“只除了偶尔会被你骚扰之外。” 乐桦闻言,不自禁地扬起一抹笑。“你还真幽默。看来我真应该把你带走,然后将你绑在我的床上,这样我的生活肯定不会无聊。” “乐桦,别忘了皇上还在等你。” 他们到底在床上消磨了多少时间?皇上大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知道了。这个你带在身上吧。”乐桦自怀中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乐桦拿给他的是一个狮子形状的玉佩,但是于见欢不明白乐桦拿这个给他做什么? “万一你发生什么危险,拿着这块玉佩去找侍卫总管,他会帮你。” “就说我不会有危险,唔……” 于见欢的嘴被堵住,许久之后,乐桦才放开他。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因为你是个令人担心的家伙。” 语毕,乐桦转身走了,留下仍在发楞的于见欢。 乐桦担心他吗?这是否表示在乐桦的心中他有那么一点分量? 不!不可能的。 于见欢甩了甩头,又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自我解嘲地道:“于见欢啊于见欢,你别太高估自己,乐桦充其量只是把你当成猎物罢了。” 一个只有他能独享的猎物。 从于见欢的房里出来,乐桦看见澄妃正在等他,显然她一直没有离开。 “太久了。”澄妃说道。 “什么?”乐桦望向她。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大概没人听得懂吧。 澄妃进一步说道:“你待在于见欢的房里太久了,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澄妃娘娘,容我提醒你,我要待在哪里不关你的事吧?”乐桦眯起了眼睛,他银狮所做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过问。 “可是,人家在这儿等你好久。”澄妃露出令人怜惜的表情。 “我有叫你在这儿等我吗?”乐桦毫不留情地冷言相对。 “没有。”澄妃简直难以置信,竟然有男人能不被她的姿色所迷惑,乐桦是瞎了眼吗?她就不相信有美女投怀送抱,他真的能够坐怀不乱。 才这么想着,乐桦又道:“顺便告诉你,像你这种轻浮的女人,我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乐桦和风流的银豹不同,对于讨厌的、鄙视的人,他绝对不会留情。 “你……”澄妃跺着脚,从来没有男人这么说过她,这个银狮也未免太不识好歹了。“银狮,别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 澄妃又想回头去找俊秀斯文的于见欢。 似乎是猜出了澄妃的意图,乐桦倏地扣住澄妃的脖子。“我不准你再去纠缠于见欢,也不准你出现在于见欢面前,否则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咳……”澄妃几乎不能呼吸了,“我……我知道了,请你放了我。” “哼!” 乐桦放了澄妃一条小命。并非他善心大起,他只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心想澄妃应不至于轻举妄动,乐桦这才拂袖而去。 不过,乐桦还是太粗心了点,因为他忽略了澄妃眼中的恶意。 “银狮,你太过分了!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她暗暗立下重誓。 有一件事澄妃一直耿耿于怀,就是乐桦和于见欢的关系。 乐桦紧张于见欢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恋人。 乐桦和于见欢是一对恋人吗?如果是这样就更加不可原谅了。澄妃无法接受自己竟输给一名男子的事实。 无论如何,澄妃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打击那个可恶的银狮。 当天晚上,澄妃找机会向皇上哭诉。“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作主,否则……臣妾也不想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旭炎皇帝问道。 “是……银狮大人想要非礼臣妾。”澄妃哭得梨花带雨,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竟然有这种事,银狮那家伙竟想非礼朕的爱妃?真是不可原谅!”皇帝大为震怒。 对旭炎皇帝而言,银色家族五族长的存在本身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澄妃又加油添醋地道:“皇上,那银狮根本完全没将皇上您放在眼里,明知我是您的宠妃,他还敢非礼我,还说就算您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样。” “可恶!”旭炎皇帝期待火冒三丈。 澄妃见状,乘机说道:“皇上,绝不能再让他这么嚣张下去了,请您快派人去杀了他。” 闻言,皇上却面露难色。“可是,银色家族的势力太庞大了,朕不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辞就下令处决银狮。” 如果能恣意地处决讨厌的人,银色家族的族长们不知已被处决几百次了。 他们任意妄为、轻视礼教、狂妄自大,甚至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但可恨的是,他们却深受老百姓的爱戴。民心是向着银色家族的,这就是为何皇上总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五位族长,而必须以暗杀的手段。 “皇上,难道您不想杀死银狮吗?”澄妃抚上皇上的胸膛问道。皇上看了看四周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当然想。” 所以,他才找来池大师,想以咒术杀五族长于无形,谁知…… “那如果臣妾知道银狮的弱点呢?” 澄妃的话让皇上的眼睛为之以亮。“你真的知道银狮的弱点?快告诉朕。” “臣妾也是在无意中得知的,银狮似乎对于见欢非常在意。” “于见还?你说的莫非是池大师的那个徒弟?”他皱眉问道。 “没错,就是他。银狮在于见欢面前一定会失了戒心,咱们可以命令于见欢去暗杀银狮。”这是一举两得的事,皇上不用出面,若暗杀失败,又可以将责任推给于见欢或池大师。 这办法好是好,可是…… “于见欢会听咱们的吗?” 如果于见欢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银狮,不是更糟糕吗? 澄妃闻言又献策道:“叫池大师去‘劝’于见欢吧,至于池大师,就用国师的地位去诱惑他。” 池大师为人贪得无厌,只要说事情成功之后就赐给他国师的封号,相信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劝服于见欢。 “那澄妃你呢?事成之后你要什么奖赏?”旭炎皇帝问道。 澄妃娇媚地倚向他。“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不会亏待臣妾的。”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而澄妃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只因乐桦无视于她的存在,她就想以最狠毒的方法将乐桦除之而后快,这大概是乐桦始料未及的吧! 第八章 “什么?要我去暗杀银狮?”于见欢没想到师父会对他下这样的命令。 “没错,你应该会听我的话吧?”只要能暗杀银狮成功,他就能成为旭炎国的国师,而且又不用他亲自出马。这么好的交易,他实在很难拒绝。 “可是,这种事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暗杀银狮?他想也没想过。 “不,只有你做得到,我看得出来银狮很在乎你。如果你办到了,皇上将会给我……我们很多奖赏。” 于见欢闻言心都凉了,师父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是奖赏。 那么当初师父为何要救他? 于见欢想起了乐桦说过的话,池大师就是杀害他父母的幕后主使者。 “为了权势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害我的父母,是吗?”于见欢忍不住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 那一瞬间,池大师的脸上闪过凶狠的神色,于见欢看得很清楚。 “果然……是你。”于见欢痛心地看着池大师。 既然于见欢已经知道真相,池大师也不想再隐瞒。“是你的父母不好,你明明具有天赐的能力,可你的父母非但不好好善加利用,反而想带着你躲起来,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今天我要杀了你替我的父母报仇!” “哈哈哈……”池大师竟然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于见欢咬牙问道。难道他认为自己杀不了他吗? “你的父母没有死。”池大师道。 乍闻这个好消息,于见欢又惊又喜,当时他的确是没见到爹娘的尸体,而且,爹娘的死讯也是池大师告诉他的。 原来他的爹娘被池大师藏起来了。 “他们在哪里?” “别急,等你杀了银狮,我就告诉你。”池大师提出条件。 “我……” 池大师留着于见欢父母的性命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于见欢会受制于他。 “我的好徒儿,为了你爹娘,你应该不会舍不得杀了银狮吧?” “我不会听你的。”于见欢的态度坚决。 就算这次他听从池大师的话杀了银狮,之后他的一生还是会一直受池大师的控制,池大师随时会杀了他的爹娘。 于见欢的回答出乎池大师的意料之外,也打乱了池大师的计划。 “你不怕我杀了你的家人?” “你干脆连我也杀了吧,我不会再为虎作伥了!” 于见欢心中满是悔恨。 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池大师的邪恶,更恨自己没能相信乐桦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哼!杀了你,那怎么成?我还要靠你杀银狮呢!”池大师哼道。他还没放弃自己的计划。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听你的。”于见欢再一次强调。 听了他的话,池大师冷笑道:“就算你不合作,我还是可以靠你杀了银狮,至于我要怎么做,你很快就会知道。” 一项大阴谋即将席卷银色帝国。 此刻,在银狮府邸里,乐桦正在接见池大师派来的人。 “启禀银狮大人,于公子被人拐走了。” “什么?!”乐桦难得露出惊慌神色,他以为将于见欢留在皇宫里最安全,难道他错了吗? 到底是谁胆敢潜进皇宫捉走于见欢? “匪徒还留了张字条给您。”说着,那人自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乐桦。 乐桦打开纸条,上头写着—— 银狮: 想要于见欢安然无恙,就到我所指定的地方来。 丁鸣 “丁鸣!”乐桦愤怒地将纸条揉成一团。那个幽瞑山寨的漏网之鱼,乐桦发誓绝不让他好过。 “银狮大人,您会去救于公子吧?”那人非常急切地问。 “当然……”乐桦才要开口,又倏地停祝他没有忘记,丁鸣和池大师及皇上都是一伙的,丁鸣有什么能耐进到皇宫掳人?除非……这件事池大师和皇上也有份。 他们是想测验于见欢在他心中的分量吗? 哼!他得小心应付才行。 “当然……不会。”乐桦道。 “银狮大人,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那人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乐桦冷冷地道:“于见欢和我没有任何交情,我没理由救他。池大师应该有办法救他才对。” “可是……” 乐桦挥手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走吧。” “是。”那人没有达到目的,只有悻悻然地离开。 随后,乐桦也准备要出门。 “银狮,你要去哪里?” 乐桦在门口碰见了正要到银狮府邸拜访的银豹。银豹对于乐桦那杀气腾腾的神色很是好奇。 “见欢被捉走了,我要去救他。”乐桦说道。 “我跟你一块儿去。”他呀,最喜欢凑热闹了。 “你?”乐桦扬起了眉,“我可不是去玩。” “我知道。” “好吧。” 银豹应该能帮上忙才对,反正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从银狮府邸回到皇宫的手下向池大师禀告了银狮的响应,池大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银狮真的不在意于见欢的死活吗?他立刻前往丁鸣和乐桦约定的地点,那是一间破旧的小庙,于见欢便是被捉到这儿。 池大师一见于见欢便冷言道:“哼!那银狮还真是够冷血无情。他说和你没什么交情,所以不来救你。” 于见欢闻言,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乐桦和他没什么“交情”是吗?亏乐桦说得出口。 虽然于见欢不奢望乐桦会来救他,但他说这种话也未免太伤人了。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丁鸣忍不住问。 “能怎么办?”池大师气急败坏地道,“乐桦不来,于见欢也不能为我们所用,既然如此,就杀了他吧!” 说着,池大师向丁鸣使了个眼色,丁鸣意会地走向于见欢。 “于见欢,你千万别怪我,要怪的话就怪乐桦那家伙无情吧!” “废话少说,要杀就杀吧。”于见欢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眼看着丁鸣拿剑的手就要挥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的长剑竟被不知名的东西打掉。 “是谁?” “是我,银狮。我照着约定来了。”乐桦自外面走进来。 “银狮,你不是不来了吗?”池大师惊慌地说道。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他措手不及。 “我改变主意了。” 乐桦一站出来,强烈的存在感就令人眩目。丁鸣立刻抓住于见欢护在自己身前。“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好啊,敢杀的话尽管杀吧,我一定会要你们统统跟着陪葬!” 乐桦的话可不止是恐吓,那语气冰冷得像会冻伤人似的,令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哼,别以为我不敢!”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丁鸣能做的也只是逞匹夫之勇罢了。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杀了于见欢,不是因为没胆量,而是…… 银豹悄悄地自丁鸣身后出现,顺利地制住了分神的丁鸣。 “自背后突袭,这算什么男子汉!”丁鸣不服气地说道。 银豹耸了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个男子汉。” 池大师见事迹败露,而且自己的同党丁鸣也被捉了,他转身就想跑…… “捉住他,别让他跑了!”于见欢喊道,他还要自池大师的口中问出爹娘的下落。 乐桦闻言立刻捉住他。 “你……请你们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皇上命令我这么做的。” “若非皇上指使,我知道你也不会有那个胆。” 皇上总是只敢躲在安全的地方命令人,等到事迹败露,他便一概否认。 “问他将我爹娘藏到哪里去了。”于见欢说道。 “你爹娘?”乐桦纳闷地问,他爹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还活着,被师……姓池的家伙藏起来了。”于见欢现在连师父也不叫了。 闻言,乐桦立刻问池大师:“快说,见欢的父母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池大师担心自己一旦讲出来,乐桦便会杀了他。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肯招的。” 说着,乐桦也不知道是点了他哪个穴道,就见池大师一下子抱头痛哭,一下子在地上打滚。 “啊,银狮大人,救救我。” “现在你肯招了吗?”于见欢问。 “我招,我什么都招。”之后,池大师便将藏匿于见欢爹娘的地点告诉了乐桦。 知道了地点后,乐桦便对于见欢说道:“我这就去救回你爹娘,你先和银豹回去银狮府邸等候消息。” “不,我也要跟你去。”于见欢坚持着。 “见欢,你要听话,乖乖地等我回来。”乐桦将他当成小孩子哄。 “不……”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乐桦已经渐渐显得不耐烦了。 “你也别让我说第三遍。”该坚持的时候,于见欢仍然会坚持。 他们必须有一方退让才行,可到底哪一方要退让呢?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于见欢会退让才对,可是…… “好,要跟就跟,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乐桦不得不让步。 “嗯。”于见欢点点头。 银豹则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只因狂暴的银狮彻彻底底地被驯服了。 于见欢还真是不简单。 照着池大师所说的地点,乐桦和于见欢来到一个石屋前。于见欢就要进去,可乐桦却阻止他。 “等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于见欢不解。 “没有看守的人。” 既然是重要的人质,池大师怎么没派人看守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对喔!”于见欢同意乐桦的看法,这的确是很奇怪。 “总之,咱们必须提高警觉,小心谨慎。” 说着,乐桦便率先推门走了进去。可就在他推门的同时,一枝箭向他疾射而来。 “小心!” 于见欢见状立刻飞扑过去想救乐桦,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你想救我?” 其实以乐桦的身手,于见欢的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不过,他也因于见欢的奋不顾身而感动。 “我……” 乐桦应该可以自己闪开那枝箭,他的行为在乐桦眼中或许很可笑,但即使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在我怀里很舒适,可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救你爹娘。” 此时此刻,于见欢正压在乐桦的身上。 “对……对不起。” 就算他们已有了亲密关系,可在这时于见欢仍显得相当羞涩。 于见欢急急忙忙地起身,乐桦却拉住他的手。“等救了你父母后,我有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于见欢好奇地问。 “走吧。” 乐桦笑而不答,径自走向石屋。 于见欢似乎想到了什么,出声阻止他:“慢着!这石屋里有机关,所以,还是由我来带路吧。” “你?”乐桦以为于见欢是在说笑,既然知道石屋有机关,他怎能让于见欢冒险带路。 于见欢却道:“我待在姓池的身边那么多年,别的没有学到,破解机关可难不倒我。” 只要是池大师设下的机关,于见欢有自信可以轻易破解。 “你真的行吗?”乐桦慎重地问。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至少,于见欢知道自己还有一点用处。 “好吧。不过,你告诉我方法,由我来破解。” 乐桦之所以这么说,并非不相信于见欢,而是担心于见欢发生危险。 “就这样了。” 只要能救他父母,于见欢也不在乎是由谁破解机关的,决定了之后,他便和乐桦走进石屋。 正如于见欢所料,石屋里果然设下了池大师最自豪的机关,那是由阴阳五行的阵法所摆设,只要稍微走错一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这个机关一点也难不倒于见欢,他曾在池大师的书斋里偷偷看过破解阵法的方法。 在于见欢的指点之下,乐桦轻易地破解了机关,而于见欢也顺利见到了他的家人。 “爹!娘!孩儿好想你们……”于见欢奔过去抱住他们痛哭不已。 “欢儿,我可怜的孩子。”于母也跟着于见欢痛哭流涕。 这是他们分开许多年之后的重逢啊!于父也轻轻擦拭着眼角。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于见欢身旁仪表出众的男子,不禁问道:“欢儿,这位是……” “他是银狮,这一次多亏了他,孩儿才能识破池大师的阴谋。” “银狮?莫非是银色家族的……”于父一脸惊恐,没想到眼前的人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 “没错,幸会了。”银狮笑道。 “小人不知是银狮大人驾到,若有失礼的地方请见谅。”于父立刻跪了下来。 “你不用如此多礼,我和见欢是朋友,你把我当成晚辈就行了。”乐桦看了看于见欢,尴尬地说道。 “那怎么成?”于父非但自己跪下,还拉着于见欢一起跪下。“欢儿,你也快点跪下,并谢谢银狮大人的搭救。” “不用了。” 乐桦最不会应付这种事,他转身走向屋外,几乎是落荒而逃。 “乐桦,等等我。”于见欢追出来问道。“你刚才不是说等救了我爹娘之后,你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嗯,我的确这么说过。” 乐桦本来是想对于见欢说,等救了于见欢的爹娘后,他们就一起生活。可是,他现在觉得还是应该给于见欢和他父母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以…… “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呢?”于见欢问。 “算了,就当我从来没提过。”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第九章 于见欢和他的父母回到以前的加定居,开始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是,于见欢大概是和平静无缘吧,皇上知道于见欢才是真正未卜先知的算命师之后,硬是想召他进宫为自己所用,甚至还想把皇室的九公主嫁给他为妻。 总之,于见欢被烦得不知如何是好。 “呵,你的见欢现在可真吃香。”银豹又到银狮府邸去联络感情了。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就直接说吧。”现在乐桦做什么事情都意兴阑珊。 “最近你有没有去找于见欢?”银豹问。 他是在替银狮着急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池大师和丁鸣也都被捉,按照常理,乐桦和于见欢两人的感情应该是进展神速才是,可他们竟没有任何进展,这不禁令他这个旁观者心急不已。 “去找过一、两次吧。”乐桦耸耸肩。 不过,两次他都没能和于见欢好好谈谈,因为于父和于母太热情款待他了。 “你为什么不将见欢带回来?”这么简单的事,应该不用他教吧? “我想让他和他父母再多相处一段时日。”毕竟他和父母已许久未见。 “天哪!银狮竟然会替他人设想,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一定不会相信。”银豹夸张地说道。 “你要取笑我就尽量取笑吧。” 直到现在乐桦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会让自己莫名其妙地改变。 “你该不会是不晓得该如何和于见欢的父母相处吧?”银豹问。 “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银豹的确是说中了某些事。 “这件事问我就对了,当初我要和希淮在一起时,他的父母也觉得难以接受,毕竟谁会想得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爱上男人。但只要你有诚意,老天爷是不会太为难相爱的两个人的。” 老天爷不会为难相爱的两个人,或许是如此吧,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根本不知道见欢爱不爱我,每一次好象都是我强行逼迫他似的,想来就让人泄气。”乐桦多么希望自己能搞懂于见欢的心思。 “那你有没有对于见欢说过你爱他?”银豹反问他。 乐桦白了他一眼。“干嘛说?不是有句话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吗?见欢应该看得出来才是。” 银豹子拍了拍头,简直是哭笑不得。如果不推他们一把的话,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要耗多久哩! “再不说,见欢就要娶九公主了。”他觉得该给银狮一些刺激。 “不会的。” 听到乐桦的回答,银豹也只能摇摇头。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也只好从于见欢那儿下手了。 银豹带着童希淮去找于见欢。 “银豹大人,您的大驾光临真是使寒舍蓬荜生辉。”于父热烈地欢迎他。 银豹现在终于明白银狮为何来到这里会有一种无力感,因为于父实在是太多礼,多礼到让人有点儿受不了。 “于伯父,我可以和见欢谈谈吗?”银豹问。 “当然可以,还有,请银豹大人别再叫我于伯父,这我实在担待不起。” 银豹闻言只是笑了笑。于父和于母识趣地走开,留下三个年轻人。 “见欢,咱们就直截了当地说吧,你到底喜不喜欢银狮?”银豹开门见山地问。 “我……”于见欢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和银狮是绝对无法得到幸福的。” “为什么?”银豹又问,他应该无法预测出自己的未来才是。 “我们都是男人。”于见欢回答。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可对于银豹来说却是狗屁。 他看了一眼童希淮,“我和希淮也都是男人,可我们过得很幸福。” 于见欢却摇着头。“那不一样,你爱希淮,希淮也爱你。我和乐桦却不是这样,他一点也不爱我。” “你叫他什么?”银豹突然眼睛一亮。 “有什么问题吗?是他坚持要我这么叫他的。”于见欢不解地看着他。 “这样你还说银狮不爱你?”银豹宣布答案:“银狮应该没有解释给你听吧?只有我们所认定的另一半才能呼唤我们的名字。” “怎么可能?!”于见欢闻言非常震惊,“他说我只是他的猎物。” “他呀,就是这么别扭的人,明明爱你爱得要命,却不肯说出口。” 乐桦爱他?银豹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要不要试试看银狮他有多么爱你?”银豹脑中立刻浮现一个有趣的计划。 “要怎么试?”于见欢的心动摇了。 “你只要答应娶九公主就行了。”银豹说道。 “这怎么可以。”于见欢立刻否决银豹的“提议”。“我又不爱九公主,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但是你却可以知道银狮的真心,你不想知道吗?嗯?” 银豹魔鬼般的诱惑实在没人可以抗拒得了,于见欢已有些心动了。 童希淮也很好奇银豹会怎么做,总之,一定很有趣,因此他也在一旁帮腔:“见欢,你就相信银豹吧,他一定是有什么好方法,绝对不会令你为难的。” “唔,好吧!我该怎么做?”于见欢决定听从银豹的安排。 于是银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因为银豹的话,让乐桦心里非常在意,便决定去找于见欢。可是,他才一到于府,就见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热闹得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于府要办喜事吗?乐桦找了个于府的仆人询问。 谁知那仆人竟回答:“银狮大人,于少爷要成亲了。” “少爷?哪个少爷?”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乐桦显得相当失措。 “当然是于见欢少爷啰。”仆人觉得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于府就只有一个少爷。 “不可能!他的对象是谁?”于见欢要成亲了,而他竟然不知道? “我们未来的少夫人是皇室的九公主……” 那仆人话还没说完,乐桦便打断他的话:“我要找见欢。” 说完,乐桦便径自走进于府,可那仆人却追上来阻止他。“禀银狮大人,我家少爷不在。” “不在?”乐桦闻言更生气了,他问:“他到哪里去了?” “好象是……进宫去陪公主。”仆人答得战战兢兢的,甚至不明白银狮何以那么生气。 “该死的于见欢!”乐桦暴跳如雷,“我不允许,我不许你娶公主!” 人往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看到没?银狮一听到你要成亲,整个人简直快急疯了。”银豹说道。 事实上,于见欢并没有去皇宫陪九公主,而是来到银豹府郏 于府的仆人前来告诉他们关于银狮听到于见欢要成亲时的反应,这和银豹所预料的反应相近。 银狮已经被嫉妒冲昏头了! 于见欢却摇着头。“这并不代表什么,只能说乐桦对我的占有欲太强烈了。” 占有欲和爱并不能划上等号。 “占有欲或许不是爱,不过爱一定会伴随着占有欲。”银豹说得头头是道。他并非在替银狮说话,只是有所领悟罢了。 “银豹大人,也许你说得对,但乐桦那么生气,我真担心他做出冲动的事来。”于见欢有些担心。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银豹喝着热乎乎的茶说道。 “什么?”于见欢闻言不禁胆战心惊,照银豹的说法,好象知道乐桦会干出什么事来。 银豹慢条斯理地说道:“银狮此刻恐怕已经去皇宫面圣,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了。” 说是请求似乎太高估了银狮的脾气,他只会用威胁的。但是谁在乎呢?他们的座右铭就是:只求结果,不在乎过程。 “皇上会收回成命吗?”于见欢可不想将事情搞搞得太复杂。 “不会。”银豹仍是一脸笑意。 其实说穿了,皇上想带于见欢进宫,甚至将九公主嫁给他,根本没安什么好心。无论是丁鸣也好,池大师也罢,他们幕后的主使者都是皇上。 这就是皇上惯用的伎俩,先诱以重赏,然后再让一群亡命之徒为其效命,目的就是要对付银色家族的族长们。所以说,皇上带于见欢进宫也只是想利用他对付银狮罢了。因此,皇上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怎么办?皇上和乐桦会有冲突的!”于见欢紧张不已。 “那又如何?”银豹又喝了一口热茶,一副好整以暇、天下太平的模样。 那又如何?银豹竟然对他说那又如何?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实在不该听银豹的话。 银豹凝视着他:“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担心的是皇上还是银狮?” 于见欢想了想后回答:“皇上。” “为什么?”银豹似乎觉得于见欢的回答很有趣似的。 “银豹大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一定要我说穿吗?”于见欢反问。 皇上想和银色家族对抗简直是自不量力。 银豹大笑。“见欢,等着瞧吧,这一次皇上绝对不能再置身事外。” 于见欢闭上眼睛,他似乎看到了皇上的未来,那是一条毁灭之路。 乐桦进宫求见皇上,希望皇上收回成命。可皇上却拒绝了他。 “九公主和于见欢的婚礼势在必行。” 这是旭炎国皇帝给乐桦的回答,而乐桦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告退。 皇上和银狮的对话,全被躲在一旁的澄妃听见,她对皇上道:“皇上,您千万不能屈服,现在正是您展现权威的时候,一定要让那些银色家族的族长们知道,您也不是好惹的。” “朕知道。”既然知道于见欢是银狮的弱点,他非好好利用不可。 但是乐桦会就此善罢甘休吗?当然不会! 当天夜里,他潜入于见欢的房里,打算跟他好好地谈一谈,可是,他却扑了个空。于见欢并不在他的房里,他会到哪里去呢? 他去皇宫陪九公主,需要陪到这么晚吗?乐桦不禁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一直到清晨,于见欢才回到房里,他一见到乐桦十分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乐桦没有回答于见欢的问题,反而冲上前猛然抓住于见欢的手臂。“昨晚你去哪里了?” “我……我没必要告诉你,反正我们又没什么交情。”于见欢说道。 其实,他一整晚都在银豹府邸,他和童希淮聊天聊得忘了时间。 “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整晚陪着九公主?”乐桦的语气里充满嫉妒。 “是又怎样?”于见欢故意这么说。“我和九公主就要成亲了。” 虽然银豹认为如此,但惹怒乐桦真的能知道他的真心吗? 闻言,乐桦冷笑。“相信我,你绝对无法和九公主成亲。” “你无法阻止我。”于见欢不想屈服于他的霸道。 “是吗?”乐桦莫测高深地道:“为了阻止你,我不惜迎娶九公主。” “你……什么?你以为你说想迎娶就能迎娶吗?”于见欢真不知乐桦心里在想些什么。 乐桦脸上仍旧是那令人目眩的笑容。 “总是有办法让她非嫁给我不可,譬如说……生米煮成熟饭。” “你疯了!”乐桦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我是疯了,嫉妒会使人发狂。”乐桦阴沉地道。 “乐桦,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只是你的猎物,你又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乐桦挑高于见欢的下巴,“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容许你叫我的名字;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一直纠缠着你;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急着去救你;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阻止你娶九公主;如果我不爱你……” “你……爱我?”于见欢只能痴傻地望着乐桦。 “我爱你。”乐桦说道。 “再告诉我一遍。”他想再听一次那令人觉得幸福的三个字。 “要我说几遍都可以。”乐桦将于见欢拥进怀里,以前他吝于将那三个字说出口,现在才知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我爱你。你呢?你爱我吗?” “不爱。”于见欢心情大好,所以也兴起开开玩笑的念头。 “见欢……”乐桦的脸色一下子便垮了下来,那模样实在和一向自信满满的银狮不搭。 于见欢噗哧地笑了出来。“不爱你的话我又怎么会以这种方法来试验你。” “试验?”乐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娶九公主的事是在试验我。” “如果不这么做,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的真心,又怎么会听到你发自内心的真挚告白。”于见欢一点也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乐桦狐疑地问。 仔细一想,以于见欢的个性,若非有“高人”指点,他一定不可能想出这种办法来试他。至于那个高人是谁,他倒是很想知道。 “没有人教我这么做。”于见欢说了谎,银豹也是出于一片善意,他绝不能出卖银豹。 “是吗?”乐桦的眼睛眯了起来。 于见欢竟然想瞒他?如此一来,乐桦更想知道那位指点于见欢的人是何方神圣。 乐桦没有直接逼问于见欢,而是以一种比较迂回的方法。 他深深吻住于见欢,吻得于见欢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们上床吧。” “嗯。”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上床似乎就变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乐桦和于见欢倒向床铺,急切地褪下彼此的衣裳,一刻也不想担搁。 就在他们意乱情迷之际,乐桦突然问:“今晚你到哪里去了?” “银豹府郏”于见欢不知道其实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出卖了银豹。 原来是银豹!乐桦发誓银豹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不过,还不急,一切等明日再说,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十章 乐桦和于见欢从此以后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长相厮守吗? 答案是——还不行。 眼前还有两个难题等着他们。 第一个难题是于见欢答应迎娶九公主的事,这件事不知该如何收尾。至于另一个难题则是于见欢的父母,他们能接受于见欢爱上一个男人吗?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搬来银狮府邸和我同祝”乐桦毫不妥协地要求。 然而,这可让于见欢伤透了脑筋。“我的父母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 “难道你不想和我同住,和我朝夕相伴吗?”乐桦问着他。 “我当然想,可是……” “别可是了,你若不敢提,就由我来提。”说着,乐桦便往房外走去,打算直接去找于见欢的父母。 “乐桦,你可别吓着他们。”于见欢急急忙忙地追出来提醒他。 乐桦走到大厅,而于父和于母正好在厅上。 “咦?银狮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于父问,他并没有看到银狮踏进于府。 乐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截了当地对于父说道:“我喜欢见欢,请你们成全。” “什么?!”于父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意思,“请我们成全什么?你们都是男人啊!” “没错,所以我才要你们成全。”乐桦正色地道。“我不能失去见欢,见欢也不能没有我。” “你们……”于父总算明白了,“不行!我绝对不答应。”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于见欢对乐桦如此说道。 于母跪着恳求银狮:“银狮大人,请您放过我们见欢吧,他就要迎娶九公主了。” “娘,我不会迎娶九公主。”于见欢说道。 “什么?!”又是一项令于父和于母震惊的事。“你不迎娶九公主,可你已经答应了皇上,不迎娶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我不在乎。”于见欢看着乐桦。“除了银狮之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这样的我又怎能迎娶九公主呢?” “你……”于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吗?“欢儿,你难道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他只希望儿子爱上女人就好,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办不到吗? “什么叫正常?什么又叫不正常?”乐桦觉得于父的说法太奇怪了。“我爱上见欢,见欢爱上我,这不叫正常吗?” 于父说道:“你们都是男人,男人不可能成亲,更不可能有后代。银狮大人,总有一天您会后悔的,你也希望有个儿子能继承你银狮之名吧?” “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儿子来继承银狮之名?我没有那个想法,其它族长也没那个想法。银色家族的族长一向都是由有能力的人来担任。” 乐桦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他对于见欢只是一时兴起,那么他在得到于见欢的身体之后就该感到厌倦了,可乐桦对于见欢的渴望却是愈来愈深,所以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什么都不用说了。银狮大人,您请回吧,于府不欢迎您。”于父无法和乐桦沟通,于是选择下逐客令,以为将乐桦和于见欢隔离就没事了。 乐桦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于父固执的心,于是便起身告辞。 “乐桦!”于见欢不顾父亲的阻止追了出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别担心,去找银豹吧,他一向鬼灵精怪,一定能想出办法。”而且,乐桦认为,这是银豹欠他的。 乐桦和于见欢一同来到银豹府邸,找那个专门出馊主意的银豹。 “我替你们解决难题,请问我有什么好处?”银豹故意吊他们胃口。 闻言,乐桦意有所指地道:“银豹,要我告诉希淮你以前的情史吗?恐怕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银狮大哥,你别这样,我无条件帮你们解决难题就是了。”银豹求饶道。 “这还差不多。”乐桦还是有许多办法让银豹乖乖帮忙。“快说出你的主意。”他一刻也不想等。 “让于见欢死吧。”银豹决定出狠招。 “什么?” 幸亏银豹跑得快,否则早被乐桦一剑劈了。那是什么鬼主意! “等等,先听我说完。我说的是诈死,这么一来就可以一并解决两个难题。”银豹急道。 “说清楚些。” 于是,银豹便将他的计划告诉了乐桦和于见欢。 “这个办法可行吗?”乐桦有些疑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银豹回答。 于见欢则道:“这个办法听起来是不错,可是,欺骗爹娘,我总觉得自己很不孝。” “他们一定会谅解的。”银豹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 “也只好这么办了。”乐桦搂着于见欢,“你放心,一切有我。” 于见欢放心地偎向乐桦,他知道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人替他顶着。 “欢儿……死了?!” 当银狮府邸的仆人赶到于府告诉于父和于母这个消息时,于父简直不敢相信。 照那个仆人的说法,于见欢从银狮府邸回于府的途中,遇到池大师的爪牙,那爪牙因为认为池大师被捉与于见欢有关,于是便杀了于见欢替池大师报仇。 于父和于母还是不愿相信,他们立刻赶到银狮府邸,直到看见于见欢全身冰冷的身体,他们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欢儿,我可怜的孩子!”于母伤心地道,“早知结果是这样,我们就不会阻止你和银狮大人在一起了。” “对呀,夫人,咱们错了。”于父也一脸哀凄。“我们何必去在意传宗接代的事,欢儿能活得快乐最重要。” “于老爷和于夫人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银豹和乐桦走了进来。 于父懊悔地道:“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果来得及呢?如果见欢能复活,你是否能答应我和见欢的事?”乐桦试探地问。 “那还用说。” 于父的话才说完,乐桦立即扶起于见欢,喂他吃下一粒药丸,谁知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于见欢在所有人面前复活了。 “欢儿,这……这是怎么回事?”于父震惊地问。 “爹,对不起,我们欺骗了你。”于见欢愧疚地低下头。 银豹忍不住插嘴:“于老爷,如果你要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原来,银豹让于见欢吃了一种药,那种药会让人呈现假死状态,只要吃了解药之后,那个人便会立刻复活。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骗过于父和于母。 “你们……竟然联手骗我!哼,刚刚所说的话不算数。”于父反悔了。 “于老爷,世事难料,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后悔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银豹极力劝于父改变心意。 “老爷,银豹大人说得有理,咱们就别再干涉欢儿,让欢儿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于母比较心软,不想见儿子不快乐。 “这……” “爹,求您成全!”于见欢跪下来哀求。 “我还能说什么……”于父最终还是妥协了。“就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谢谢爹!”于见欢闻言,高兴得跳了起来,转身抱住乐桦。 “太好了,见欢!”乐桦也忘情地抱起于见欢转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咳!”于父发出咳声警告他们。虽然他已答应了让于见欢和乐桦在一起,但在他面前他们最好节制一点。 银豹再次插嘴:“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们,别忘了咱们还要骗过皇上,事情才算是圆满地结束。” “你们还想骗皇上?”于父倒抽一口气。 银豹对于父露出狡猾的笑。“于老爷,这件事还必须你的配合。” “我?”于父不晓得自己能做什么,只是,看着银豹的笑容,他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在金銮殿上,旭炎国皇帝吃惊地看着于父。“你说什么?!于见欢突然暴毙?” “是……是的。”于父吞了吞口水,他一再地自问,为何这苦差事会轮到自己头上?只因他说的话对皇上比较有说服力? 乐桦一边看着于父,一边忍不住摇头。如果他不镇定一点,恐怕就要穿帮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于是,于父便照着银豹吩咐他的话说了一遍,内容大致上和银豹府邸的仆人告诉他的如出一辙。 “陛下,既然九公主是欢儿未过门的妻子,而欢儿遭此不幸,她理应为欢儿守寡……” “那怎么成?”皇上立即拒绝。他的女儿怎么可以变成寡妇,更何况他们根本就还没成亲。“这件婚事就当朕从来没提过。” “可是皇上……” “没有可是,朕立刻下诏取消于见欢和九公主的婚事。” 皇上似乎是怕于父会后悔,立刻命他和乐桦退下,殊不知此时乐桦的嘴角正高兴地往上扬。 乐桦还没走出宫门,就遇上了澄妃。澄妃以怀疑的口气说:“刚才你们和陛下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并不认为于见欢已经死了。” 乐桦面无表情地回道:“见欢是死是活似乎都不关你的事吧,澄妃娘娘?” “我可以去对皇上说啰。”澄妃自以为捉到了银狮的把柄。 乐桦露出危险至极的笑容,他对澄妃说:“澄妃娘娘,你似乎不知道,要让一个人消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要让皇上的宠妃消失更是容易,你想试试看吗?” “你……想杀我?”澄妃脸色大变。 “老实说,你并不值得我动手。不过,必要的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 澄妃觉得整个背脊发凉,老天爷啊,她到底招惹到什么样的男人? “银狮大人,你别杀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说话。” “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我可以发誓。”澄妃道。 乐桦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所发的誓言我会相信吗?算了,这次我就姑且相信你,若你胡言乱语的话……”乐桦拾起一个石头,顷刻之间将它捏得粉碎,并阴狠地说道:“你的下场就会和这个石头一样!” “我,我绝对不会乱说话。”澄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站在一旁的于父也吓出一身冷汗,不禁庆幸自己答应了乐桦的要求,否则……自己恐怕也会和那个石头一样被捏得粉碎。 “于老爷,咱们走吧,见欢还在银狮府邸里等着咱们呢。”乐桦回头对于父说。 “说的也是。” 他们不多作停留地赶回银狮府邸,而于见欢早已在门口等着他们。 “怎么样?皇上取消婚约了吗?”于见欢心急不已。 “当然。”乐桦旁若无人地紧紧搂住于见欢,并且抱起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们好不容易才排除万难可以长相厮守,此刻他只想单独和于见欢在一起。 于见欢准备和乐桦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谁知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 “你说什么?池大师从地牢逃走了?”于见欢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十分不安。依照池大师的个性,他一定会报复。 所以,乐桦要求于见欢:“在还没捉到池大师之前,我希望你先待在银狮府邸,不要出去。” “可是,我已经和希淮约好要去银豹府邸找他,我们要一起去买书。”于见欢已经和童希淮成为好友了。 “不准去!”乐桦稍嫌霸道地说道。他知道于见欢不想失约于童希淮,但现在于见欢的安全最重要。 “好吧。”于见欢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表面上他是顺从了乐桦的意思,可是最后却…… 当乐桦稍不留神,于见欢已偷偷离开银狮府邸,往银豹府邸去找童希淮。 “于见欢!”乐桦真恨不得将于见欢抓起来打屁股,不过,也必须先找到他才行。 乐桦火速感到银豹府邸,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你的于见欢将我的希淮拐走了,你说该怎么办?”银豹半开玩笑地道。 “应该是你的童希淮将我的见欢拐走了。”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谁拐走谁的时候。乐桦急问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说是要买书,对了,你干嘛那么紧张?”银豹纳闷地看着他。 “池大师从牢里逃走了,我担心见欢会有危险。”乐桦回答。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找他们!” 说完,银豹率先走了出去。他是担心童希淮也会因此而遇到危险。 不知为何,于见欢老是觉得心神不宁。 “见欢,你觉得这本书如何?”在书肆里,童希淮拿起一本书问于见欢。 “不错。”于见欢眼睛虽然看向童希淮手上拿着的书,但他的心里正想着其它事。 他不该瞒着乐桦偷偷溜出来的,此刻乐桦一定非常着急地四处找他。思及此,于见欢心里满是罪恶感。 “见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童希淮放下书问道。 “咦?”于见欢没想到童希淮会那么敏感。 童希淮解释道:“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对不起,希淮,咱们今天还是别逛了,改天再出来吧。”于见欢看向他。 “好。”童希淮没有追问于见欢原因,便和他一同欲走出书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书肆,便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虽然那个人经过了乔装,但于见欢一眼就认出他是池大师。 “我的好徒儿,你近来似乎过得不错啊!”池大师嘴角噙着邪恶的冷笑。 于见欢观察着自己现在的情势,书肆里除了他们之外就只剩老板,可老板在池大师出现时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可见他和池大师是一伙的。如今他和童希淮被困在书肆里,该怎么办? “这件事和希淮没有关系,你要找的人是我,所以请你放了他吧。”他不能将无辜的童希淮给拖下水。 “不行!”池大师咬牙切齿地道。“我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全都是银色家族害的,所有和银色家族有关的人我全不放过!” “你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尽管知道这么说会惹怒池大师,可于见欢还是忍不住说出实话。 不过,池大师是绝对不会反省自己的。 “我先杀了你!”他最恨的应该是于见欢,只要于见欢死了,他心中的恨火应该能灭了一半。 说着,池大师便拿出预藏的刀子,眼露杀意地往于见欢慢慢走近。 于见欢手无寸铁,不过,他也不想毫无抵抗地被杀。 突然,他灵机一动,拿起身旁的书往池大师身上丢去。池大师没料到于见欢会有所反击,因而吓了一大跳。 “快走!”于见欢趁池大师分神之际,拉着童希淮便往外跑。 “别跑!”池大师立刻追了出去。拿着刀子的他疯狂地直冲向于见欢。 “见欢,小心!”眼看池大师手中的刀子就要刺中于见欢,童希淮忍不住大叫。 此时,一道身影飞快地推开于见欢,他自己则因来不及闪躲而被刀子刺中。 于见欢看清推开他的人后,脸色在瞬间刷白,他简直不敢相信。 “乐桦——” 乐桦身上插着刀子倒在于见欢身前,而池大师已被随后赶来的银豹制伏。 “你快想想办法呀!”童希淮着急地对银豹喊道。银狮受了伤,怎么银豹好象一点也不紧张? “唉,他已经没救了。”银豹摇头道。 “乐桦,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能死呀!”于见欢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好后悔,如果自己听乐桦的话,不要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他是后悔莫及了! 乐桦虚弱地道:“生死有命,你也不用太伤心,不过,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吻?” “嗯!”于见欢立刻低头吻住乐桦的唇,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虚弱”的乐桦竟然还能热烈地回吻他! “见欢,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吻罢,乐桦如此说道。 于见欢虽觉得奇怪,还是听话地附耳过去,想听听乐桦的“遗言”。 结果,乐桦却对他说:“我身上穿了一件刀枪不入的护甲。” “什么?!”于见欢闻言,吃惊地瞪着乐桦,原来乐桦没有被刀子刺中,他竟然…… “你骗我!”于见欢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见银豹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心里更气了。 “对不起,只是向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谁教你不听我的警告,径自跑出来玩。”乐桦拉住于见欢的手腕。 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不过于见欢仍是因为乐桦的玩笑而不高兴。 “我不管,将我的眼泪还给我。”人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因此哭得好惨。 “我要怎么还你?”乐桦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哪有人要人还眼泪的? “你也哭一场,这样就扯平了。”于见欢想到一个公平的方法。 “你……”乐桦没想到于见欢会想到这种方法,他真是欲哭无泪呀。“见欢,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于见欢破泣为笑。他似乎太轻易就原谅了乐桦,不过,谁教他爱着乐桦。 “咱们回府吧。”幸好这一次是有惊无险,乐桦搂着于见欢回他们的银狮府郗… 尾声 说也奇怪,当于见欢和乐桦一起生活之后,他就不再有预知能力了。他变成再平凡不过的男子。 “桦,你会不会因为我变成一个普通男子而不再爱我?”某一日,当于见欢自乐桦的臂弯中醒来,他突然担心起这个问题。 闻言,乐桦佯装生气的模样。“你真该打屁股,见欢。我的爱让你感觉到如此薄弱吗?我爱的是你本身,而不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啰!” “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帮助你。”于见欢希望自己能匹配得上乐桦。 乐桦信誓旦旦地道:“相信我,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咦?我怎么不觉得。”于见欢急忙问道,“你说的是哪一方面?” “当然是在床上啰!没有你实在不行。”乐桦轻啄一下于见欢的唇。 “你……”于见欢听他这么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乐桦随即又说道:“见欢,你不是想到帝国境内四处走走吗?等我将这边的工作处理完后,我就陪你一块儿去游山玩水。” “桦,你真好。”于见欢感动地抱住乐桦。他知道乐桦是个工作狂,所以要乐桦带着他去游山玩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而不可能的事却这么发生了。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银豹和童希淮。”乐桦补充道。 “为什么?”于见欢有些好奇。 他和童希淮已结成莫逆之交,这种令人高兴的事他怎么能不说。 “我希望只有咱们两人一起去玩。” 如果让银豹知道他要带于见欢去游山玩水,爱凑热闹的银豹肯定会跟。 “嗯,我知道了。”于见欢闭上眼睛,脑中想的全是他们未来的旅程,脸上不禁浮现幸福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用什么方法感谢我最有效吧?”说着,乐桦又将于见欢压回床上。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们两心相守,一定能幸福快乐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 直到……地老天荒。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