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老公别说爱》 第1章 陆深,不要我了 不夜城,医院。 刚做完人流手术的童心暖一手扶着长廊的墙,一手紧紧捏着文件,吃力的走向尽头那个孤傲冷漠的男人。 她的丈夫,陆深。 每一步,她曾经爱他的心便添了一分凉意。 站定,童心暖微微抬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上,白灯下犹如女鬼,一双空洞的黑眸含着水雾,悲凉又似哀求。 “陆深,这是医生签的手术报告,孩子如你所愿没了,可以放了我爸爸吗?他真的没有让人绑架沈兮露和她的孩子,我求求你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陆深的手,却被他厌恶的躲开了。 陆深站在窗边阴影中,修长指间夹着忽明忽暗的烟,袅袅白烟笼罩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看去隐约透着阴郁和冰冷。 灯光下颀长身影裹着冰霜缓缓靠近童心暖,夹着烟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烟灰落下熨烫着她的心口,又疼又麻。 “童心暖,这就是你求人的样子吗?”声音低沉,琥珀色的眼眸透着寒意。 童心暖望着陆深,指尖颤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烟蒂烫进了她的手心,却及不上孩子从她体内被硬生生带走的心痛,及不上她爱他五年,却抵不过沈兮露一句污蔑的绝望。 她落泪,屈膝跪下,哽咽道,“陆深,我求求你,求求你行不行?放过我爸爸!我求你相信我,我爸爸真的没有伤害沈兮露,我没有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兮露求你爸爸别伤害她和孩子的时候,你爸爸听了吗?所以……童心暖你怎么配怀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只配给我和兮露的孩子陪葬,你记住,你这辈子都要偿还兮露。” 冰冷的语气,尖锐的字眼,深深的扎进了童心暖的心口。 她以为用了五年去爱一个男人,一定能感化他的铁石心肠,原来他的心不是太硬,而是只对沈兮露一人心软。 沈兮露,陆深心中的白月光,消失五年,却在童心暖和陆深婚后第一天带回了一个很像陆深的小男孩,哭诉着童心暖爸爸五年前如何逼走怀孕的她,让童心暖取而代之。 任凭童心暖如何解释,陆深眼底只有沈兮露。 紧接着,沈兮露和孩子被绑架。 当找到沈兮露时,她和孩子被绑着石头扔进了海里。 孩子,死了。 被抓的绑匪和沈兮露同时指证了童心暖的父亲,她爸爸直接被关了进去。 陆深不让她去探视,她至今不知道父亲是否安好。 “陆深,我还!所有的都我来还!我爸爸身体不好,他真的熬不住的,让我去代替他,好吗?”童心暖声音嘶哑,膝头的冰凉像是藤蔓一样攀附她全身,将她禁锢,让她卑微如尘埃。 陆深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指尖一点点嵌入她下巴皮肉中,点滴血液落下,他的眼底除了恨便是厌恶。 “陆深。” 柔声响起,身着病服的沈兮露走来,姣姣如月温柔漂亮的脸悲伤的看着陆深。 陆深任由童心暖跪着,眼眸一柔,将身上深色大衣褪下披在了沈兮露的肩头。 “外面凉。”浅浅一言,却不在冷淡。 沈兮露走到童心暖面前,眼眸一垂,两行清泪落下,她伸出手握住童心暖的双手。 “心暖,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然你爸爸就……” 沈兮露犹犹豫豫的开口,看似柔弱的目光中却夹杂着威胁。 童心暖双手颤抖,她不能让爸爸出事! “是我!是我逼着我爸爸害你们母子两个的!都是我!沈兮露,你放了我爸爸吧!” “心暖,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可是……对不起,警局打电话告诉我,你爸爸畏罪自杀了。”沈兮露痛心疾首道。 听闻,童心暖血色全无,浑身止不住颤抖,腹部的疼痛如同绞肉一般,她用力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爸爸说一定会出来陪我的。” “心暖,你别这样。”沈兮露搂过童心暖,眼泪汪汪,紧贴童心暖耳畔,却轻轻道,“因为我告诉他,他不认罪,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结果他替你死了,真是可惜啊。” 童心暖瞳孔收缩,眼泪挂在眼角,难受的窒息却不知道该如何哭,她用力推开沈兮露。 “你骗我!你害死了我爸爸!” 沈兮露趴在地上,眼泪簌簌,垂下头却不言,满是委屈。 童心暖疯了,她想冲上去抓沈兮露,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 “脏。”陆深抱起了沈兮露转身离去,背对着童心暖,冷冷道,“既然你也认罪了,那剩下的债,你还。” 沈兮露依偎在陆深肩头,看着童心暖却笑了。 童心暖看着离去的背影,眼泪模糊了双眼。 “爸!陆深不要我了,你别丢下我,爸爸……” 第2章 签下卖身契 沈兮露依偎在陆深的怀中,指尖点在他胸口纽扣上,乌黑的发丝若有似无的划过他的颈间,蜻蜓点水般的诱惑,恰到好处。 “陆深,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孩子,我不该回来的。” 她埋首在陆深的怀中,眼泪浸湿了陆深的衬衣,她的手似要擦去泪水,却隔着他的衬衣轻抚着,眼底除了伤心便是叫人疼惜的怜爱。 她搂紧陆深,双臂紧紧箍紧,柔弱无骨的身躯一点点挤进他胸怀。 心口激动的跳动着,等她贴向陆深心口,眼底却一愣。 陆深的心太平静了。 五年,陆深变得她不认识了。 那个说只爱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冷漠无情。 沈兮露手抚上陆深的脸颊,陆深长睫一垂,微露神色,一双眸幽深无底,叫人心底发怵。 “陆深,你爱我对吗?”她声音柔柔。 “嗯。”陆深搂住沈兮露的肩头,修长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轻一捻,毫无波澜。 沈兮露使出浑身解数吻上陆深薄唇。 恨不得将自己的妩媚动人全部展现在陆深的面前。 笃笃两声,门被陆深助理林枫推开。 林枫颔首,递上一份文件。 “夫人送来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 陆深眼眸一沉,不曾多看一眼离婚协议,只是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沈兮露凄凄道,“陆深,你去哪儿?” “有事。” 陆深离去。 沈兮露咬住嫣红唇瓣,十指似要嵌入真皮沙发。 这个童心暖可真的是阴魂不散。 …… 童心暖浑浑噩噩签了离婚协议,到现在签名的手还在颤抖。 从此,她放陆深自由,成全他和沈兮露。 从此,她爱的人深爱着别人。 她的眼泪滴落,又被她迅速擦去。 现在,她要去警局认领父亲的尸体,她不想最后一次看父亲却是如此狼狈的样子。 可是到了警局,才发现陆深真的太狠心了。 “抱歉,陆总吩咐要立即火化,这是骨灰。” 眼前这个黑沉沉的盒子便是童心暖的父亲。 她抱紧了骨灰盒,倚着墙坐在了地上,不顾别人目光,失声哭了起来。 “我没爸爸了,我没爸爸了。” 童心暖妈妈死的早,从小爸爸对她疼爱有加,事业有成的父亲有很多次可以找一个心仪的女人续弦,却担心她接受不了,孤身至今。 小时候,童心暖羡慕别人有妈妈绑辫子,爸爸就学了各种绑辫子的方法,让童心暖成为别的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这样的父亲,不可能伤害别人。 她不信。 “爸,我带你回家。” 童心暖咽下苦涩,红着眼眶,刚起身就被一道阴影笼罩。 “去哪儿?” 阴冷的声音落下,让童心暖无处可逃,她的心尖都在颤抖。 陆深拿过了童心暖手中的骨灰盒,直接上车。 童心暖无奈跟着上车,望着深沉冷漠的陆深,她咬着唇瓣,阻止着倾泻而出的悲伤。 陆深扔给她一份文件,卖身契。 “签了。”是命令。 签了,童心暖这辈子就像是陆深和沈兮露的狗,背负一身孽债。 “陆深……”她哽咽道,这个名字不知何时叫唤起来又苦又涩,再无以前的甜蜜。 “签。” 窗户打开,陆深拿着骨灰盒的手伸出车窗。 童心暖惶恐的看着陆深,惊叫着,“我签!我签!陆深,别这样,这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啊!他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她慌慌张张的抽掉笔帽,手止不住的发抖,歪歪斜斜的签下自己名字。 一抬头,耳旁风吹过,陆深的手一松。 “脏了我的手。”陆深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啊!”童心暖呼吸一窒,拍打着车门,“停车,停车!” 车未停,她掰开车锁,推开车门,在她跳下的同时,车速放缓,随后紧急刹车。 童心暖在地上滚了几圈,手上腿上全是血,站不起便一步一步爬向骨灰盒。 骨灰盒摔得粉碎,她伸出手想要留住爸爸,风扬起,指尖捻住的点点骨灰随风烟消云散。 她跪在地上抱着粉碎的骨灰盒,痛苦不已。 “爸,爸,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爸,你说我叫心暖,心存温暖,可是我的心凉了,我好冷,你带我走好不好?” 最后,童心暖抱着骨灰盒蜷缩在地上,腿间满是鲜血,双眸放空,盯着天空,泪凝在眼角,没有言语,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车内。 “陆总,夫人怎么办?”林枫目露一丝不忍。 “想死?没那么容易。”陆深薄唇亲启,不沾一丝情绪,“带她回去。” “是,陆总。” 第3章 孩子的葬礼 童心暖在床上躺了七天才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一身素白且耳畔簪着小花的沈兮露坐在床边补妆。 一层粉又一层粉,精雕细琢后,让沈兮露看上去憔悴又苍白。 “醒了?”沈兮露收好粉盒,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得意,高傲。 这哪里像失去孩子的母亲? 童心暖揪着被子,眼底猩红瞪着沈兮露,满心的恨意无处发泄。 只是……可怜她的孩子,可怜她的爸爸。 沈兮露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她和一个小男孩相偎依在一起,两人笑的十分的开心。 “这是我和陆深的儿子,你看看,是不是很像陆深?” 沈兮露将照片递到了童心暖面前。 童心暖撇开脸颊,不愿多看一眼小男孩,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爸爸害死了这个孩子。 当初知道沈兮露和孩子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很难过,却从未要害过人,甚至想过让这个孩子留在她和陆深身边好好抚养,绝对不会亏待孩子的。 可是一夜之间,她变成了杀人犯的女儿,也成了绑架案的主谋,更是陆深的仇人, “我叫你看!”沈兮露杏眸一瞪,一把揪住童心暖的头发,将她的脸转过贴在了照片上,“这是我和孩子唯一的合照,现在却被你撕了。” 沈兮露声音突然哽咽,方才阴狠的目光陡然变得柔弱伤心。 童心暖无措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等她反应,照片上小男孩的微笑就被撕得粉碎,而碎片散落在她的手里和被子上。 沈兮露娇弱的从床边滑坐在了地上,哀声顿起。 “我的孩子!我的小威!童心暖!你恨我就好了!为什么连孩子的照片都不放过……” 沈兮露的哭声渐起,房门被推开了,一切都在沈兮露的计划中。 陆深一身沉黑色衣着,胸口也别着一朵白花,面若冰霜。 “陆深,心暖撕掉了我们孩子唯一的照片!我只是想要她对孩子道个歉,难道这么难吗?孩子落海,大家都放弃了搜寻,身为父母却只能葬一个空坟,这是何等的悲哀?” 沈兮露掩面痛哭。 童心暖才明白,戴白花是因为今天是他们孩子的葬礼。 那她的孩子呢? 对,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就死了。 “我……呃……” 还未解释,她就被陆深扼住了脖子,渐渐收紧的手指,每一寸都卡在她的命门上,只需稍稍用力,她就会没命。 她悲哀的看着陆深,俊美的面容渐渐靠近自己。 烟草深敛气息混合,眼前这个男人深得可怕。 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寒光,沉沉道,“你是该对我的孩子道歉。” 童心暖脖子上的手一松,整个人被陆深从床上拽了下来,双脚一沾地,天旋地转。 不等她缓一缓,转眼她就浑浑噩噩的被带到了孩子的葬礼上。 身着黑衣的人们转首看着发丝散乱,狼狈不堪的童心暖。 定神一看,童心暖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她爸爸昔日的伙伴和朋友。 她求救的看着他们,他们却视而不见低下头。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违抗大名鼎鼎的商业巨子陆深了。 童心暖被推到了孩子墓碑前,耳边都是沈兮露哀切的哭声。 陆深的手放在童心暖的肩头,稍稍用力,虚弱的她双腿渐渐曲起。 她咬着牙,不愿意屈膝跪下。 “心暖,该你道歉了。”陆深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 意义? 她当然知道,陆深是孤儿,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他父母死于飞机失事,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的就是沈兮露那个孩子。 可是…… “那我们的孩子呢?”她看着墓碑上孩子的面容,幻想着他们的孩子该是如何的样子,“我们的孩子对你而言真的没有意义吗?” “没有。”没有迟疑。 “陆深,你爱过我吗?” “没有。我们只是利益婚姻。”没有感情。 童心暖最后一根稻草断了,她跪在了墓前,心口疼的发麻,发丝顺着眼泪沾在眼角,再无一丝声息。 看着童心暖在众人面前被羞辱,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陆总,心暖我从小看到大,她……” “小威!小威!是你吗?你来找妈妈了吗?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你把妈妈也带走吧!” 沈兮露突然发疯似的对着天空一顿乱抓,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陆深蹙眉,抱起沈兮露。 “童老爷子缺伴,去吗?” 陆深浅眸扫视众人,无人再敢帮童心暖说一句。 众人离开后,童心暖倒在目前,十指嵌在了泥土里。 “孩子。” 她不知道是可怜这墓碑上的孩子,还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悲哀。 第4章 你怎么还不滚? 葬礼后,童心暖再也没有见过陆深,佣人说沈兮露在葬礼上受了刺激,得了抑郁症,陆深在医院彻夜陪着。 而她只有小房间里一盏小灯陪伴,每到夜晚她都会被噩梦吓得一身冷汗。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半个月后,沈兮露从医院回来。 童心暖和佣人一般站在门口,望着那个多日不见的陆深护着沈兮露下车,习惯性伸出去接外套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她偷偷看了看陆深,似乎瘦了一些,看来是真的很尽心在照顾沈兮露。 就这么爱沈兮露吗? 她的爱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 童心暖看着沈兮露依偎着陆深,看似娇弱的眼神却在扫过自己时,透出一丝得意。 下一刻,沈兮露就立即躲进了陆深的怀中,恐惧的看着童心暖。 “陆深,我害怕,我好害怕。” “不怕。”陆深的声音一柔。 童心暖双手交握着,指甲在手背掐出一个个凹陷的月牙,眼中满是悲凉,目送两人上楼进了曾经是陆深和她的新房中。 不等她喘息,不一会儿女佣凶巴巴的站在她面前。 “沈小姐让你送一杯热牛奶上去。” “我……”童心暖不愿意去看两人恩爱的模样,想要拒绝。 “别我了,你还以为你是陆太太?你也就是不要钱的佣人而已,装什么高尚,赶紧去!”女佣将杯子塞进了童心暖的手里。 童心暖捏紧了杯子,看着别致的玻璃杯,不由得讽刺,这还是她精心为她和陆深的家挑选的,这里的每一样都是她带着对陆深的爱布置的。 现在却成了沈兮露的爱巢。 她压着眼底的酸涩,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敲开房门,陆深刚从浴室出来,随意松散的浴袍,肌肤氤氲着热气,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感情。 “谢谢了,我想自己去拿的,陆深总担心我出事,”沈兮露怯生生开口,指了指桌面,“你放下吧,我还是有些害怕你,抱歉了。” 多可怜的女人。 可是看童心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沈兮露并没有去拿牛奶,而是抽过毛巾走到了陆深面前, “陆深,你怎么不爱擦头?会头痛的,我给你擦。” “嗯。” 陆深坐下,方便沈兮露站着给他擦头。 童心暖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托盘,喉咙发干,背上密密麻麻的发疼,像是被人一针一针扎过。 陆深眼尾扫过童心暖,冷漠又寡淡。 童心暖的心也跟着下落。 只见陆深的手扶住了沈兮露的腰肢,沈兮露顺势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姿势暧昧。 童心暖垂下头,记忆翻滚着,不久前她也是这么笑着坐在他的腿上替他擦头,念叨着头发不干会头疼,操心着他所有的事情。 而今,他却残忍的让她看着另一个女人在他们新房做同样的事。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却被她咬紧牙关逼了回去。 “陆深,有人,别这样。”沈兮露娇声提醒,看了看童心暖,小心道,“心暖,你去帮我放点水好吗?” “你只要吩咐,不用,你和她不一样。”陆深亲密的顺了顺沈兮露的长发。 沈兮露脸色一红,异常妩媚,低低道,“这样不好。” 多善解人呀,童心暖胃里都跟着翻滚了。 陆深却冷冷道,“童心暖,抬头,说话。” 锋利冰冷的目光,直接将童心暖的心分成了两半。 非要她看着这一幕吗? 童心暖抬头,脸色苍白的看着亲昵的两人。 “知道了,沈小姐。” “陆深,你对我太好了。”沈兮露娇羞一语,红唇凑了过去。 童心暖捂着胃,转身跑开。 沈兮露想吻陆深,却见他目光浅淡,毫无激情,她便挺了挺胸,将自己的半副身躯都贴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 水珠氲湿她胸口的衣裳,透着内衣,带着诱人。 陆深只是扶着她,平淡道,“累了。” 沈兮露一愣,表情略僵。 “对,你一直照顾我是累了,好好休息,我去洗澡了。” 沈兮露走到浴室门口,故意将唇上的口红擦乱,卸下半边的衣领,双目含春的走了进去。 童心暖见了眼眶迅速就红了。 “我要是你,早就滚了。”沈兮露低声嘲讽道。 童心暖唇色发白,“我签了卖身契,走不了。” 说完就跑了。 沈兮露心咯噔了一下,拳头攥紧,童心暖居然还要继续留下。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和以前一样美丽诱人,怎么陆深却无半分兴致。 他对自己是好,好得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 沈兮露知道他变了,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孩子。 她不要这样,她从小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对陆深也一样。 想着,沈兮露拿起化妆台上的口红,用力的在镜子上写下去死两个字。 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笑,一边弄乱了头发。 “啊!啊!”沈兮露惊恐的大叫了起来,坐在地上蜷缩着。 第5章 消消气 沈兮露的尖叫声惊动了陆家所有人。 陆深和童心暖闻声赶来。 沈兮露立即钻进了陆深的怀中,受惊的指着镜子上犹如诅咒的两个字。 “是她!是她!”沈兮露指着童心暖,“我不要看到她,她要我去死!” 沈兮露像是疯了一样,扯着自己的头发。 童心暖摇头,磕绊道,“不!不是我!我,我没有!” “是她,就是她!”沈兮露大哭着。 陆深的将沈兮露抱起,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童心暖凌迟。 “童心暖,你爸死了,你也懒得装了?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儿,一样恶毒。” 童心暖知道自己要不解释,陆深只会更恨她。 “陆深,你听我解释,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 她伸出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陆深的手臂,那发紧的肌肉像是在给她最后的警告。 “滚开。” 陆深推开了童心暖,力气大得的发狠。 童心暖撞在了浴室的镜子上,那血红去死两个字瞬间就碎成了碎片。 她捂着头,鲜血顺着镜子流下,她却顾不上,伸出手想要抓住陆深的一丝怜悯。 陆深却背对着她,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跪在这里,你最好祈祷兮露没事。” 阴冷的言语犹如枷锁将童心暖困在原地。 她悲哀的自嘲,他早就不相信自己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双膝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任凭鲜血顺着额头滑过眼角混着泪水落下。 “陆深。”她哽咽的喊着这个名字。 突然,一双男士皮鞋停在童心暖的面前。 童心暖猛地抬头,嘴角甚至还带着期望的弧度,可是看到来人,她眼底的泪更多了。 “林助理,我求求你,你帮我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她用力摇着头,额头的血洒的到处都是,却感知不到任何的痛,只是觉得心口快要喘不上气。 林枫看着几乎哀求自己的童心暖,面色肃然,缓缓蹲下身体,将手里的药膏和绷带塞进了童心暖的手里。 林枫转身,裤管却被童心暖攥着。 “林助理,你帮帮我好吗?”童心暖声音哑然,面色憔悴苍白,混着殷红的血迹,再也看不到昔日那个爱笑的童大小姐的踪影了。 “夫人,记住了,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说完,林枫用力拽出裤管,走了。 童心暖捏紧了手里的药和绷带,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突然紧紧的握住,咬着牙撑起身体,趴在了洗手台上。 对着残破的镜子,她擦拭着伤口,仿佛对疼痛已经麻木,一遍一遍的擦着,手里的纱布很快就染红了,她胡乱的抹了药膏,换了一块新纱布包扎伤口。 嘴里还念念有词,“对,我不能死,我一定要让陆深知道,我是冤枉的,我不能死,不能……” 血混着心酸的眼泪落进嘴里,她立即狠狠咬住自己的手,将委屈咽回了肚子,哭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 陆家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对沈兮露的诊断也不过是简单的受了惊吓。 医生一走,童心暖就被佣人推搡着进了房间。 她看着搂住沈兮露的陆深,伸出手仿佛想要握住那双漂亮修长的手,却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倒退。 童心暖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手,用力的在裙摆上擦拭着,再也不敢抬头看陆深,害怕他嘴角脱口而出的那个脏字。 沈兮露看到童心暖,眼泪止不住,她埋首在陆深的胸口,手与陆深交握着。 亲密又充满爱意,再也挤不进别人。 “陆深,为什么她还在这里?万一……她真的杀了我呢?” 童心暖明白,这才是沈兮露目的。 将她赶走。 “那不是我写的。”童心暖喉间干涸,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发疼。 可是在别人看来不过是无力的狡辩罢了。 “陆深,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比不上童大小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沈兮露说着便捂着胸口用力的喘气。 陆深扫了童心暖一眼,寒光点点,叫她不颤而栗。 琥珀色浅眸一晃,手指抬起了沈兮露的下巴,亲昵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怎么配和你作比较呢?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童大小姐了。” 童心暖听闻,心口咯噔了一下,惊慌的看着陆深。 他什么意思? 下一刻,童心暖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 “送她去给沈小姐消消气。”陆深两指一挥。 “放开我!”童心暖挣扎着,却被无视了。 她抬眸看向陆深,却见沈兮露伸出手环住了陆深的脖子,挡住了陆深的脸。 沈兮露娇声道,“陆深,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对吗?” 陆深深沉的声音倾泻而出,“嗯。” 童心暖呼吸一窒,盯着看不到脸的陆深,不知道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至今,陆深都未曾对她说一个爱字。 “陆深。”刺痛的名字含在喉间,只是喊给自己听。 被扯出房间的童心暖,看着房门缓缓关上,房内传来刻意的娇喘声,仿佛进入忘我的境地。 她捂着耳朵,紧闭双眼,眼眶迅速发红。 第6章 拍卖 不夜城,赌徒和亡命者最爱的地方。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里是充斥着女人,金钱,权力的繁华之城。 而今,不夜城的王者就是沉默寡言的陆深,一个永远看不透的男人。 童心暖被带到了不夜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不死鸟赌城。 这是以陆深英文名菲尼斯命名,与凤凰同意,都有浴火重生之意,是赌徒最爱的地方。 童心暖望着头顶烫金的招牌,在璀璨霓虹下透着纸醉金迷和不安的危险。 在众人的注目下,她被推上了赌城最大的娱乐舞台。 底下的人左拥右抱喝得醉醺醺的,看着童心暖的目光色眯眯的。 “今天是陆总给大家的附送节目,童大小姐的一晚竞拍会。”主持人冷笑着扫过童心暖。 童心暖双腿一软,差一点没有站稳,步步后退,灯光却捕捉着她的踪迹,将她的狼狈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一抬头就看到陆深在二楼看台缓缓落座,深灰的西装,淡漠的表情,矜贵又冷淡。 再看台下的人,仿佛已经穿过她的衣衫羞辱着她。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却无路可逃。 “童大小姐?一双破鞋还竞拍?哈哈哈。” “这次没有底价,陆总说了,各位看着给,价高者得。”主持人一笑。 “那我出……十块,哈哈哈。” “人家好歹是曾经的童大小姐,怎么着也得一百吧?” 哄堂大笑。 童心暖绝望的看着陆深,眼眶红得仿佛要滴血,眼泪却早已流干了。 “一千万。”一道男声响起。 童心暖闻声望去,看到来人,她立即冲了出去。 “夏大哥,夏大哥。”她重复着,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生怕这是一场梦。 “心暖,我带你走。”夏淮承扔下一张支票,拉着童心暖离开,不愿看她在这里被折磨。 夏淮承和童心暖一起长大,童心暖总是会在他身边甜甜喊哥哥,他那时起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 可惜童心暖却爱上了不夜城最危险的男人,陆深。 这叫他如何甘心? 转身之际,两人却被陆深的人挡住。 抬首望去,陆深修长的身躯依着栏杆,琥珀色的眼眸森森覆着冰寒,扫视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如同仰望着君王一般等候着陆深开口。 “夏少爷,我允许你走了吗?进了不夜城,就要守我的规矩。” “陆深,你真的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夏淮承不屑的看着陆深。 陆深垂眸,半遮眼眸,一线深幽,光亮的水晶灯都照不亮周身危险侵袭的浓黑。 “不巧,这里,我就能一手遮天。” 语毕,让人窒息的目光统统落在了童心暖的身上,压得她呼吸一顿。 随即,童心暖和夏淮承被陆深的人带到了休息室。 陆深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脸色寡淡。 “陆深,我懂了,我真的懂了,你爱她,够了吗?你放过我吧?” 童心暖真的累了。 “够吗?”陆深看了一眼手下。 手下押着夏淮承想让他跪下,夏淮承挣扎着和手下打了起来,却很快被狠狠的打倒在地上,鼻血喷溅了出来,手下抬脚准备踢过去。 “不要!”童心暖立即跪下,哀求着,“陆深,不要!” 陆深眼眸一眯,盯着童心暖怒气溢出。 “怎么了?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想走?可以,夏少爷留下一只手,你们俩马上可以离开。”陆深看向助手林枫。 林枫将匕首扔在了夏淮承面前。 夏淮承立即捡起了匕首,用力抬起却在下落时迟疑了,他看向童心暖,咬咬牙,再一次抬起,却狠不下心来, “不用了。”童心暖绝望了,“对不起,陆深,我错了,我错了,可以了吗!” “爬过来。”陆深命令道。 童心暖垂头,收起了自尊,伸出手一步一步爬到了陆深的脚边。 “陆深,求你放了夏大哥。” “心暖,别求他!他就是个骗子!陆深!有种……啊!”夏淮承大叫了一声,看着林枫在他手上划开。 林枫讽刺道,“夏少爷,我就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而已。” 一个被家里保护着的娇贵少爷居然跑到不夜城来逞英雄。 可笑。 童心暖听到夏淮承的叫声,不想因为自己害了别人,她晃了晃陆深的裤管。 “我求你了!” 她匍匐在地上,跟着心一起碎的还有自己的尊严。 “让你的夏大哥好好看看你低贱的样子。”陆深攫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扯将她拉近了怀中,撩起了她的裙摆。 “不!不要!不要再这里!” 这里有陌生人,还有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夏淮承,她只想为自己留下最后一层遮羞布。 “自己脱。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陆深冷冷道。 第7章 声讨 “心暖!不要!陆深在骗你!啊!” 夏淮承惨叫一声,手背上多了一道伤痕,鲜血淋漓。 血液直接飞洒到童心暖的脸颊,在她惨白的脸上异常妖冶。 “不要!我脱,我脱,陆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放过夏大哥!” 童心暖背对着众人,惶恐的看着陆深,在陆深眼中她像是一件供人玩赏的娃娃,低贱可悲。 她双手颤抖着,揪住领口的时候,用力捏紧,指甲划过胸口肌肤,留下深深的几道甲痕。 她闭上眼睛,衣衫一点点退至肩头。 下一秒手指被陆深掰着,指骨咯咯作响,疼得她冷汗涔涔。 “为了他?我真的是小看你了,以前和他瞒了我多少事?” 陆深唇间点了烟,白雾缱绻,虚晃的容颜冷几分。 “没,我和夏大哥是清白的,疼,好疼。” “清白?你这张脸太会骗人了。” 陆深夹着烟的手划过了她的脸颊,修长微凉的指尖像是刀尖从脸庞顺着滑落到裸露的肩头。 嘶。 滚烫的烟头深深烫进了肩膀,白皙的肌肤瞬间出现惩罚的烟头印。 “呃。” 童心暖痛的身形摇晃,咬紧牙关,汗珠顺着纤细的背滚进隐秘。 陆深在她肩头的两指一挥,林枫带着人悄然离去,只留呆愣的夏淮承。 陆深睥睨夏淮承。 下一刻,突然的进入,让童心暖身体紧绷,疼痛和屈辱从眼角滚落。 她捶打着陆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不堪! 陆深却冷冷勾唇,手故意似的抚上童心暖长发遮掩下的肌肤,淡淡道,“夏少爷,出去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咔一声,门关上了,周围陷入了片刻的静谧。 童心暖的世界也跟着黑了。 陆深发狠的动作,毫无怜惜,疼的童心暖唇上发白。 他却一把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永远不会有人救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她绝望了。 “叫出来!夏淮承在听。”陆深命令道。 童心暖死死咬住双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陆深指尖狠狠划过童心暖的肌肤,瞬间娇嫩的肌肤上便留下充血的红色,很快就遍布后背,有的地方沁出血珠,像是白藕上的朱砂,如此诱人。 她也是这么钩引夏淮承的吧? “叫。” 童心暖摇头,但是身体真的好疼,好疼。 “啊……呜呜……” 她觉得陆深在要她的命。 童心暖低吟哭诉,脸颊通红,浑身已经不能看了,汗湿的发丝随着身体晃动,双眸空洞。 美的残破却叫人窒息。 陆深的手一顿,目光沉沉。 一场风暴过境,童心暖浑身发疼的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躺在沙发上,身体动一下都觉得酸疼。 身上盖着的一条厚厚毯子,给了她丝丝温暖,面前的帘子也被放了下来,阻隔了她与外界,隐藏了她的狼狈。 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爱的茶香,帘外坐着一道威严的身影。 她掀开帘子,声音颤抖中带着期盼,“陆深。” 这个名字喊起来,她都觉得苦涩心疼。 陆深穿戴整齐,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冷漠起身。 童心暖伸出手想要抓住陆深的手,陆深的手机却响了。 接通电话,沈兮露的哭声倾泻而出。 “陆深,你快回来,你快救救我爸爸,心暖指使童家的人把我爸爸打了。” 童心暖听闻,声色沙哑,抬起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紧紧抓着陆深的衣摆。 “没有,我没有。” “你对兮露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一一要回来。” 陆深低眯童心暖脸蛋,用力推开她,“脏。” 童心暖趴在地上,头晕目眩,恶心的只想要吐。 她无力的撑起身体,刚好对上了窗外飘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指着落雪,心疼得揪在了一起。 “陆深,下雪了,你答应过我今年下雪,一定会陪我堆雪人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陆深决绝道离开。 童心暖眼中失去了光彩,任凭别人一路拖拽到了车上。 …… 一到陆家门外,就看到六七个人围着沈兮露一家三口打。 陆深的车刚停下,其中一个男人狠狠的扇了沈兮露一巴掌。 沈兮露倒在了地上,沈兮露的父母方岚和沈从国爱女心切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别打兮露,我可怜的孩子,你们打我吧。”方岚哭喊着。 “这里是陆家,你怎么能乱来?”沈从国搂紧妻女,悲愤的大喊。 为首的人大笑了起来,“我们童家还怕陆深?你们这卑贱的一家子,怎么跟我们家童大小姐比?打死了算!” “大小姐可怜你们,让我们给你们留个全尸,下地狱去和那个野种团聚吧!” 说罢,男人扬起手会被挥拳,却在半空被陆深用力拧到背后。 陆深冷冷问,“你说什么?谁叫你来的?” 男人痛苦的哀嚎,看着童心暖,大喊道,“大小姐,快救救我呀!” 童心暖吃惊的看着陌生的男人,立即摇手。 “我,我不认识你们。” “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明明是你叫我们来教训沈兮露一家的,你怎么能气我们不顾?”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反口就指证了童心暖。 童心暖抓着陆深的手臂,发誓道,“陆深,不是我,我……” 啪。 童心暖被陆深一巴掌甩在了地上,她脸颊发麻,嘴角渗出了鲜血。 抬眸,却见沈兮露一家三人低头浅笑。 眼尾瞥向童心暖的时候,像是花蛇吐着信子,恶毒无比。 第8章 再无童家 突然,沈兮露发疯似的痛哭流涕。 “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我保护不了小威,也保护不了你们!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们被人伤成这样!” “我活着还干什么?还不如让我去陪小威算了。” 说完,沈兮露撞向墙头。 方岚哭喊着,用身体挡住了沈兮露,紧紧抱着沈兮露悲伤哭着。 “是爸妈没用,没能给你一个好家世,让你被童心暖欺负!” “妈,你别这么说,一定是我回来惹怒了心暖,是我不好。”沈兮露开始垂自己的头,跑到童心暖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 “心暖,你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童心暖不停地解释着,可是依旧及不上沈兮露的声情并茂的演绎。 陆深冰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凌迟处死。 沈兮露捂着胸口,艰难的呼吸着,“我好难受!” 说完,沈兮露有气无力的倒进了方岚的怀中。 方岚紧紧搂着沈兮露,哭得不能自己,任凭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沈从国鼻青脸肿的站在陆深面前,深深鞠躬道,“陆总,我虽然曾只是陆家的司机,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受这么大委屈,小威的死已经让兮露够难过了,我们还是离开吧,兮露配不上你。” 沈从国一脸诚恳,低头时横肉中夹杂算计。 “不用。” 陆深将沈兮露扶起,蔑视的扫过童心暖。 “从此,不夜城只有沈大小姐,再无童大小姐。” 陆深冷冷一言,不可忤逆。 林枫放了一份文件在童心暖面前,塞了一只笔在她的手里, 陆深要她将童氏转让给沈家。 陆深真的要毁了她的家。 “不,我不签,童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童心暖扔掉了手里的笔。 方岚和沈从国微微吞咽,双手一搓,十足小人得志,见童心暖不肯签,皱眉看了一眼沈兮露。 沈兮露亲深情款款的看着陆深,纤纤玉指描绘着陆深眉目。 “陆深,算了,别勉强心暖了。” “由不得她。” “陆深,有你爱我就足够了。”沈兮露拥住陆深。 “嗯。” 陆深嗓音冷沉。 听闻,童心暖垂下头,眼泪滴落在文件上。 她到底算什么? “签吧。”陆深不耐烦的开口。 童心暖抬首看着他,沙哑道,“签了,你会开心吗?” 陆深眉头一蹙。 “那就签吧,这才是你要的结果,没有童家,没有童心暖,没有我们的过去,什么都没有。” 童心暖眼底一片模糊,对着陆深苦笑一声,快速签下名字。 沈从国嘴里说着受不起,却还是潇洒的签了名字。 从此童家变成了沈家。 童心暖心里荒芜一片,这下她再也没有什么能给陆深的了。 爸爸,对不起。 她没有保护好童家。 …… 方岚说不放心沈兮露,堂而皇之住进了陆家。 至此,童心暖就再没停歇过,比陆家的佣人还要忙。 “心暖,这衣服比较娇贵,只能用冷水手洗,你替我好好洗一下。” 方岚慈爱一笑,一下子扔了十几件衣服给童心暖。 童心暖只能缩在洗衣房用冰冷的水洗了两个多小时,拧干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双手又红又肿完全没有知觉了。 她现在只想喝一杯热水,裹着被子闭上眼睛。 因为只有在梦里,她还是陆深的妻子,还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回到房间,她脸色顿时煞白。 爸爸的骨灰盒呢? 她翻遍了所有的角落,冲出房间抓住路过的女佣。 “我房间的那个黑色盒子呢?” “扔了,沈夫人说了小少爷才去世,家里放这些不吉利,沈小姐说陆总也点头了。” 陆深同意了?他明知道那是她爸爸的骨灰盒! 他都把她爸爸的骨灰扬了,连个骨灰盒都不能留给她吗?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童心暖呼吸急促,转身跑出房子,到了后院的垃圾房开始翻找。 “爸爸,爸爸……” 她一遍一遍的喊着,总希望有人能回应她。 她不顾脏乱,打开了所有的垃圾袋,里面细碎的渣子划破了她的手,鲜血淋淋的,却依旧翻动着恶臭又油腻的垃圾桶。 最后,她瞥到了垃圾桶旁的一堆黑色。 灰烬中就剩下了一块带着纹路的黑色木头。 童心暖跪在地上,抓起灰烬,张张嘴,用力的呼吸着,仰起头觉得天空都快压下。 她双手攥紧,闭上眼睛,眼泪无声落下。 片刻,她的脸上多了点点冰凉,睁开眼发现,下雪了。 雪花犹如随意撕碎的纸片,洋洋洒洒,落进眼中化成了泪,肆意流淌着。 童心暖颓然的坐在地上,很快她的身上,地上都堆起了积雪。 她的手轻抚积雪,然后像是疯了一样将积雪掸在一起。 很快,她就堆起了一个雪人,沾着血的手画出了雪人的五官,然后摸了摸雪人的脸。 “下雪了,雪人堆好了,陆深你在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童心暖搂住雪人,脸颊蹭了蹭雪人,明明想要寻求温暖,却被冻得浑身发僵发颤。 “陆深,我好冷。” 第9章 唯一的照片 楼上落地窗前,陆深静静站着,看着童心暖抱着雪人,俊美的面容犹如落雪冷漠寡淡,琥珀色的眼眸却微微一晃。 一双柔嫩的双臂从他背后伸出,将他紧紧搂住。 沈兮露的脸贴在陆深的背上,透过衬衣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 “陆深,谢谢你。” 柔柔的音调含着春水,柔软的身体也紧缠着陆深。 她要陆深对她上瘾,爱到发疯。 他一定会这样的。 “嗯。” 冷淡的回答让沈兮露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她顺着陆深的目光看到了楼下的童心暖。 她咬唇,用力转过陆深的身体,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用力的吻了下去。 “陆深,爱我。”她娇媚道。 她的手拽出了陆深的衬衣,当手落在皮带扣上时,陆深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兮露震惊的看着陆深,一双浅眸深不见底,让人胆寒,房中暧昧暖意瞬间破到冰点。 “这样不适合你。” 陆深眼帘半阖,望着沈兮露的目光,倾泻着丝丝幽冷。 沈兮露僵直的站在原地,垂首望着穿着性感睡衣的自己,犹如一个笑话。 “早点睡。” 陆深公式一般的言语,分毫不带怜惜,随后径直去了书房。 沈兮露走到落地窗前,盯着楼下的童心暖,双手紧紧抓着窗帘,用力一扯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童心暖就可以? 她就不可以? …… 深夜,童心暖发了一身冷汗醒来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林枫。 林枫递了一杯热水在童心暖的手里,她却双手颤动,连杯子都握不紧。 晃荡了几下,杯中的水全部都洒在了被子上。 “夫人,你没事吧。” “林助理,你不用忙了,你走吧。” 童心暖平静的躺下,裹着潮湿的被子,双唇都在打颤。 林枫看了一眼,将口袋里的药放在了桌上。 “夫人,记得吃药。”林枫叮嘱道。 童心暖缩在被子里,双眸无神的盯着门。 未关紧的门,露着黑暗的一线,像是吞噬她的怪物,她不由得蜷缩了起来。 突然,门外有人影轻轻一晃。 童心暖虚弱起身,冲进了黑暗的走廊。 可空荡荡的走廊,哪里来的人影? 她居然还奢望陆深会舍不得她。 她依靠着墙,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娇柔声音。 “陆深,我做噩梦了,你别工作了,陪我睡觉好吗?” “好。” 听着缓缓关门声,童心暖自嘲一笑,眼前彻底跌入了黑暗之中。 …… 第二天早上,童心暖被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吵醒,她撑起疲倦的身体,捂着发疼晕眩的头下床拉开房门。 看着外面的场景,童心暖错愕的站在原地许久。 她张嘴,沙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能看着沈兮露的母亲方岚笑着让佣人将她和陆深有关联的东西都扔出了大门,然后换上了沈兮露喜欢的摆设。 童心暖的手指划过木质的门框,发出吱的长音,心酸的难受。 “别,别……” 童心暖跌跌撞撞的冲上去,抓住了佣人手里的照片。 这是陆家唯一一张她和陆深的合照。 也是唯一证明陆深曾经对她好的证明。 “还,还给我。”童心暖哀求道。 佣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岚。 方岚呵呵笑着,满脸的慈爱,手却死死扣住童心暖的手腕,用力一挠。 嘴上却关心道,“心暖醒了,看你都走不稳,佣人也不知道扶一把,阿姨扶你……哎呀,对不住了,阿姨力气大,把这照片撕了。” 方岚歉意的看着童心暖,安慰道,“反正都过去了,也不重要了是不是?” 童心暖手颤抖着,捧着被撕成两半的照片,刚刚好从她和陆深的中间撕开,像极了此时她和陆深的关系,一刀两断。 此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沈兮露挽着陆深走下楼。 “妈,你这是做什么?”沈兮露走上前,看着撕成两半的照片,嘴角一弯隐去笑容,却责备方岚道,“妈,你这是干什么?让陆深以为我们小气,连张照片都计较。” 方岚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我以前粗手粗脚惯了,看心暖生病走不稳,想要扶一把,谁知道她把照片给撕了。” 童心暖听闻,瞳孔微缩。 她撕的? “不,我没有,明明……” 沈兮露为难的看着陆深,又握着童心暖的手,“心暖,这可是你和陆深唯一的照片,你就这么撕了?你就这么恨我和陆深吗?明明这件事是你和你爸爸的错,可我现在觉得都是我的错。” 说完,沈兮露贴着陆深的手臂,十分难过。 “陆深,对不起。”沈兮露柔软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轻轻落下,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无所谓,不重要。” 陆深深邃的五官矜贵冷漠,浅眸覆着阴冷,无情的从童心暖的面前走过。 童心暖一僵,手里属于自己的半张照片落在了地上,陆深毫不留情的踩了过去。 她垂首无声啜泣,抓起地上的照片压在心口。 感觉撕掉的不是照片,是自己的心。 第10章 折磨 看到整个陆家都排挤童心暖时,沈兮露与方岚交换了眼神,扬唇淡笑。 “妈,心暖还生着病,你让她去休息吧。”沈兮露可怜道。 “兮露,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算了,反正我也不敢使唤童大小姐。”方岚配合着沈兮露。 沈兮露刻意放低声音,眼尾却扫向陆深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陆深听到。 陆深背对着她们,微微侧首,深色的西装像是化不开的墨,勾勒着疏离的身影,长睫一垂,隐去了冰冷的目光。 “她只是佣人。” 放下一句话,陆深上车离开。 童心暖却像是被判了死刑,在沈兮露母女的目光下犹如待宰的羔羊。 沈兮露眼尾上扬,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声音却保持着平时的温柔。 “心暖,你去帮我收拾一下房间。” 童心暖的双腿还僵硬在原地,身子被方岚推搡了一把,撞在了花架上。 咣当一声,婚前她种下的花苗连着花盆摔碎了。 她盯着奄奄一息的花苗,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算了,花不会开花了。 “我去。”童心暖无神道。 沈兮露挽着方岚,转身道,“妈,我肚子饿了。” “好,好,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八宝粥。” 母女两个说笑着去了餐厅,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童心暖拿着工具,上楼推开了原本属于她和陆深的新房。 空气中残留着陆深的气息,还有化不开的暧昧。 想着,她鼻子一酸,压着胸口,仿佛周围的氧气都被抽空,叫她无法呼吸,目光闪躲的时候却看到了地上的某个物件。 用过的tt。 惊愣之余,童心暖捂着胃忍不住的干呕,直接跑到了洗手间呕吐了起来,翻江倒海后只剩下满嘴的酸涩,缩在角落里默默的落泪,生怕被别人看到。 她知道,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再会帮自己了。 童心暖忍着身体的不适将卧室收拾干净,离开前,她将陆深的睡衣叠放在他习惯的位置,双手眷恋的轻抚着丝质的睡衣,仿佛抚摸到了那个温柔的陆深。 “陆深。”她哽咽的自言自语。 “还在这里干什么?偷懒呢?”佣人突然进入房间,命令道,“家里的地毯要洗了,沈小姐说那么贵的地毯一定要手洗,今天洗不好就别睡了。” 不等童心暖回答,两个女佣就拉着她去了院子里。 巨大的地毯已经被人用冷水浇湿,在冰冷的雪地里还冒着白气。 童心暖身着单薄,冷的缩了一下。 “还知道冷?” 女佣一笑,两个人一左一右拽下了童心暖脚上的鞋,让她赤脚踩在冻得发僵的地毯上。 “你穿着鞋洗,不是又脏了?我们帮你省点事。” 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女佣又扔了一个小小的板刷给童心暖,笑道,“洗的仔细一点,沈小姐这个人爱干净,容不得一点脏。” “这话你就错了,沈小姐多宽宏大量,这么大一个脏东西放在家里,还给口饭吃,要是我呀,可忍不下这口气,饿死了算,谁叫她心肠歹毒的?” 两个女佣讨论着。 童心暖眼中干涩发红,看着自己昨天替方岚洗衣服冻得红肿的手指,再听女佣这么说她,眼底更是一片荒芜。 现在,整个不夜城都知道她爸爸是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恶魔。 而她,不择手段,心肠歹毒。 可是自始至终,这些指着她鼻子骂的人却从未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说再多都是狡辩而已。 童心暖捏紧了手的板刷,赤脚踩上地毯,冰冷的水让她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像是有细针扎进骨缝中,即便是她咬紧牙关还是又疼又冷。 她缓缓蹲下身体,用力咬着唇,嘴里顿时鲜血淋漓。 突然,她背上一麻,硬生生被人踹了一脚,跪在了湿冷的地毯上。 “童心暖!你这么刷怎么能刷干净?跪着才看得仔细一些!”女佣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看着童心暖。 童心暖四肢冻得开始麻木,机械似的刷着地毯。 “快点啊,都快晚饭了,你要是刷不完,就没饭吃。” 怎么可能刷的完呢? 童心暖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陆家,沈兮露就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端着热茶,神色得意的看着她。 沈兮露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笑了。 那样好看,又那般刺目。 …… 天黑将至,童心暖越来越没力气,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她动动手指,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仔细一看,十指上都裂了口子。 童心暖双手交握用力的呵了一口气,十指收紧想要留住这短暂的温暖,却因为牵扯,伤口裂得更大了,有的地方渗着血。 她不敢碰,只能任凭麻木的疼痛折磨着她。 突然大门外响起了停车的声音,童心暖抬头望去,见不远处有身影渐渐靠近。 浓黑的大衣,俊美冷漠的面容,神色冷峻危险。 是陆深。 童心暖眷恋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陆深的衣摆,他却视若无睹的越过她,走到了门廊下。 “陆深,我等你好久了。”沈兮露搂着双肩,一副很冷的样子。 可是,沈兮露刚刚才出来而已。 陆深脱下外套裹紧沈兮露,淡淡道,“外面凉,进去吧。” “没关系,我想每天都等你回来,再冷我都不会怕的。”沈兮露依偎着陆深,目光瞥了一眼童心暖。 沈兮露哎呀一声,跑到了童心暖的面前。 “心暖,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啊,我知道了,你一定知道陆深现在要回来是不是?你这样子冻坏了怎么办?这大冬天的谁洗地毯呀?” 话落,童心暖的手一颤,指缝的血珠滴落。 洗地毯是沈兮露下的命令。 让她这么狼狈的跪在这里,也是沈兮露的意思。 而此刻,从沈兮露的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她故意在陆深面前扮可怜。 童心暖看向陆深,用力摇头,“不是,陆深,你听我说……” “喜欢洗,那就洗干净了再进来。” 陆深居高临下的看着童心暖,浅眸比白雪还要寡淡,毫无感情,伸出手将沈兮露揽进怀中,头也不回进了房子。 童心暖撑起身体想要追上去,双膝却冻得没了知觉,刚站起来就又跪在了地上。 她伸出通红的手,想要抓住陆深最后的影子。 “陆深!陆深!” 陆深却听不到。 第11章 为了她,命都不要 童心暖在素白的院中不知站了多久,寒风卷起冷意扎进她的身体,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不堪。 听到门廊传来脚步声,她僵硬的循声望去,看到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应酬的陆深就站在琉璃廊灯下。 深灰的长大衣,身影修长挺拔。 指间香烟忽明忽灭,他仰着头任凭薄雾在唇间散去。 不长不短的发丝刚好到耳,发丝随着他微微扬起的头垂向脑后,露出耳畔细小的黑曜石耳钉。 廊灯细碎的光芒落在冰冷的耳钉上,散发着神秘寒光,余光勾勒着他俊美深邃的侧首,从发尖到起伏修长的脖子,一路蔓延。 像是,柔和的光晕包裹着无法窥探的深渊,柔美中掺杂着不安的危险。 正如陆深这样的人,平静却令人恐惧。 下一刻,童心暖与陆深隔着飘雪相视一眼。 她动了动唇,低声诉说,“陆深,下雪了。” 陆深眼尾一漾,落雪随风落在他脸颊,凉意点点,他望着童心暖,神色不明。 童心暖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外冷内热的陆深,她跨出发僵的腿,恨不得奔跑到他的面前。 快一点,再快一点。 “陆深,你看我这样穿漂亮吗?” 穿着华丽套装的沈兮露走出门,在陆深的面前转了一圈。 “嗯。”陆深掐了烟,声音低沉好听。 童心暖脚步一顿,看着陆深细致的替沈兮露拉好衣服。 沈兮看了她一眼,体贴提醒道,“心暖,你别洗了,陆深晚上带我去应酬,不在家。” 陆深却冷冷道,“让她洗。” 她不再解释,垂首望着冻得通红的脚趾。 反正陆深已经认定她是在装可怜。 就这样,陆深牵着沈兮露从她面前走过,犹如陌生人。 而坐车上的沈兮露,临走时看着跪地刷地毯的童心暖,掩唇隐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预报。 大雪。 真好。 童心暖既然不肯走,那就只能去死了。 这样陆太太的位置才能空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童心暖能在陆家坚持多久! 沈兮露侧首偷偷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陆深,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深到现在还不签离婚协议。 留着童心暖到底干什么? 她掐着手指,略显着急的试探道,“陆深,我们这样对心暖是不是不太好?” “无所谓。” 听闻,沈兮露却高兴不起来,她虽然被陆深惯着,却感受不到陆深的任何感情。 “陆深,要不然让童心暖……”走吧。 “嗯?” 陆深冰冷的声音将开着暖气的车内瞬间冰封。 扬起的转音带着威严。 沈兮露一愣,手心顿时冒着冷汗。 还是她太着急了,反正童心暖不是她的对手。 怕什么? 随后,她一笑,头靠着陆深,“陆深,我是想说心暖毕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看着她,总是不由自主的伤心,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怕你会生气。” “你高兴就好。” 沈兮露依偎着陆深,笑靥如花,有了陆深的首肯,童心暖就别想在陆家安稳。 “陆深,你对我太好了,我真的太爱你了。”她娇嗔道。 陆深半阖双眸,浓密的长睫却像是生硬的利器,稍稍一颤都带着骇人的锋利。 他攫住了沈兮露的下颚,将她的脸拉近,漂亮粉嫩的唇瓣微微发抖,眼中塞满了不纯粹的爱意。 “记住你的话。” 薄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沾着毒,稍有不慎必死无疑。 沈兮露呼吸发闷,下颚也生疼了起来,若非坐着,她发软的双腿肯定在陆深冷冽的目光中跪下。 她明白,如今的陆深,深不可测,危险的可怕,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行。 …… 夜深,童心暖咬着牙,在门廊昏暗的灯光下刷完了地毯。 她疲倦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满目的白雪皑皑,整颗心也跟着被冰冻起来。 突然,两束远光灯急促的靠近,车子还没停稳就撞上了昂贵的花艺铁门。 咚一声,将寂静的雪夜划了开了一个大口子。 童心暖撑起身体站起来,看到陆深被林枫搀扶下了车,顿时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双腿一瘸一拐的冲向门口。 “陆深,你怎么了?” 她多么想伸出手去扶陆深,可是满手的脏污和血迹,她真的害怕弄脏了他,只能啪嗒啪嗒的落泪,喊着陆深的名字。 陆深蹙眉,望了一眼哭得脸颊都发胀的童心暖。 此刻,沈兮露立即挡住了童心暖的身影,伤心的歇斯底里,却一点舍不得妆容被毁。 “陆深,你别吓我,你要是出事了,我也跟着去死。” 信誓旦旦的话,沈兮露信手拈来,扶着陆深的同时还不忘将不顺眼的童心暖推开。 童心暖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幸好林枫出手扶住了她。 林枫凑近她,低声道,“夫人,今天的餐宴上有人在陆总的饭菜里掺了坚果粉。” 童心暖瞳孔放大,惊慌的念念有词,“医院,医院,一定要去医院!” “陆总不让去。”林枫回。 沈兮露听不懂两人的哑谜,更不喜欢童心暖这副关切的模样。 沈兮露低声训斥道,“心暖,你应该知道陆深的身份,他要是去医院的消息走漏出去,你知道明天有多少人会对付陆深?你到底想害陆深多久?” 童心暖含着泪,用力摇头,“不是!不是!” 陆深对坚果过敏,会死的! 沈兮露居然不知道? 她不是深爱着陆深吗? “林枫。” 陆深脸色略白,额间附了一层薄汗,不悦的扫了一眼多话的林枫。 林枫闭上嘴,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童心暖。 童心暖的焦急凝在眉间,看着强忍不适的陆深,她担心的上前。 可是,她才走了一步,陆深却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兮露。”陆深温柔的唤着沈兮露的名字,安慰道,“我没事。” 沈兮露哭戚戚的看着陆深,轻锤他的手臂,“以后你不许吓我!待会儿我给你拿胃药,吃了你就早点休息,我会守着你的。” 听闻,童心暖望着两人的背影,苦笑着。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没有声音却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绝望。 没想到,为了让沈兮露不担心,陆深连要命的事都忍了。 她的担心太多余了。 第12章 替代她 童心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梳洗后换上了干净温暖的衣服,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缩在床上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没过多久,女佣用力推开门。 “童心暖,林助理让你上去。” 童心暖以为陆深出事了,匆忙的脚步还是泄露了自己的担心。 站在房门外,童心暖却退却了,她太害怕推开门看到陆深厌恶的目光了。 犹豫间,她的手还是推开了房门。 房中除了沉睡的陆深,只有站在床边的林枫。 沈兮露呢? “林助理,他……”童心暖压低声音,捂着口鼻,深怕自己的呼吸声打搅到陆深。 看见局促的童心暖,林枫抿唇顿觉不忍。 “陆总暂时没事了,按照医生的意思,我给陆总注射了特效抗敏药,又吃了药,睡着了。” 童心暖压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夫人,我现在要去调查陆总过敏这件事,但医生说特效药可能会引起身体的疼痛,需要人守着,有你在,我比较放心。” 童心暖鼻子一酸,感激林枫这么久来居然还信任她。 可是……陆深,恨她呀。 童心暖摇了摇头,“林助理,你还是找沈小姐吧,她比我更适合。” 林枫欲言又止,低声道,“沈小姐母亲说沈家有事,她看陆总睡了,就和她母亲回沈家了。” 童心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枫,沈兮露不是说会陪着陆深吗? 看着床上眉头深皱的陆深,童心暖还是心软的点了点头,林枫这才放心的离开。 顿时,房间陷入了静谧之中,童心暖甚至能听到陆深起伏的呼吸声。 沉睡的陆深,沉静如画,少了几分冷冽,几缕黑发汗湿贴在额间,柔和了平日里沉敛冰冷的容颜。 她伸出手,想要替他顺一下发丝,手却顿在他脸侧,眼眶开始发红,面前的人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唔。” 陆深闷闷发声,吓得童心暖保持动作不敢动。 陆深双眸睁开,浅眸犹如一池秋水,深深泛着迷离的光。 他眼眸一眯,一把捏住童心暖的手腕,用力一扯。 童心暖身子前倾,双臂撑在他的胸口,与他对视着。 她以为陆深一定会让她滚,没想到陆深只是意识不清的望着她,眼底警觉一松,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他的手劲却越来越大,像是宣泄着身体的不舒服。 很快,童心暖的手臂都能感觉到陆深衬衣透出的冷汗。 应该是特效药的副作用发作了。 陆深呼吸声逐渐加重,强忍的汗珠滚落,汗湿的衬衣紧贴着身体,显露着紧绷的肌肉线条。 童心暖稳住身体,望着陆深,竟发现他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鲜血染上薄唇,陆深却依旧不肯表现出一丝脆弱。 “陆深。”童心暖担心的轻唤着。 “谁?”陆深闭着眼,像是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 陆深眉头微微一蹙,翻身,欺身而下,疼痛让他粗喘着,发尖都带着晶莹的汗珠,一滴,两滴,全部都滴落在了童心暖的脸上。 下一刻,陆深落下吻,童心暖惊慌的瞪大眼睛。 陆深的吻很用力,带着血腥味,摩挲间温暖一路蔓延到了她的项间,发烫的气息落在她的锁骨上。 随即,被疼痛折磨的陆深,狠狠的咬住了她的锁骨。 童心暖疼的眼角蓄起了泪水,却只是紧紧的抓着被子。 这点痛算什么?这已经是如今陆深对她最温柔的一次了。 “为什么是你?”陆深模糊道。 来去匆匆的疼痛一消失,他便陷入了沉睡。 童心暖摸了摸锁骨,凹凸的牙印上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陆深的,还是自己的。 她替陆深盖好被子,胡乱擦掉血迹,拉好自己的衣服,呆呆的坐在床边。 为什么是她?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爱陆深,却成了他恨的人? 恨得连意识不清都不想看到她。 童心暖深吸一口气,吞下心口酸胀,默默的守着陆深,直到快天亮,确定陆深睡得安稳,她才坚持不住的趴在床边睡去。 突然,房门漏了缝,一道锋利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童心暖迷糊抬头,还未看清楚来人,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她拽出了房间。 啪的一巴掌,让童心暖彻底清醒了。 她看着眼前的沈兮露和方岚,刚想开口,方岚又替沈兮露落下一巴掌。 “童心暖,你真是不要脸!”方岚压低声音,责骂道,“兮露就出去那么一会儿,你就耐不住寂寞了?都学会爬床了?” 粗俗的言语,让童心暖很难堪。 可明明是沈兮露在陆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开了。 “童心暖,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真是可笑。”沈兮露冷笑一声。 说罢,沈兮露从包里掏出粉盒,盖在了唇瓣上,顿时粉润的唇瓣就变得苍白,衬得她整张脸疲倦又楚楚动人。 这个伎俩,沈兮露用过。 童心暖想要阻止沈兮露却被方岚压住了胳膊,牵动着受伤的锁骨,她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不能动了。 只能透过门缝,看着沈兮露含笑趴在了陆深的床边。 沈兮露刻意咳了几声,陆深幽幽醒来。 “陆深,你醒了,是不是我咳嗽吵醒你了?”沈兮露扶起陆深,贴心的替陆深拉了拉被子,“你出了不少汗,别着凉。” “是你?”陆深音色沉沉。 沈兮露掩嘴又咳了起来,“咳咳,是我。这一晚上,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陆深不言。 沈兮露仰头望着如同君王一般的陆深,深怕他看不见自己憔悴的脸蛋。 “陆深,除了我,还能是谁?”她幽幽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不。”陆深道。 沈兮露贴进了陆深的胸口,望向房门,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童心暖,真是蠢。 爱得深又如何? 还不是替她做嫁衣。 门外,童心暖用力摇头,刚要开口,方岚一把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扣紧的指甲快要嵌入她的皮肉。 方岚贴着童心暖的耳畔,威胁道,“你知道我们连夜回沈家,不,应该是你童家大宅干什么去了?” 童心暖一愣,想起童家已经被陆深送给了沈兮露一家。 她生活了二十年充满了回忆的房子也不例外。 “童家我们住的很开心,你爸妈留下的古董我们也收下了,呵呵,至于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你要是想要,就不许乱说一个字!否则,我全给你烧了!不要脸的东西!” 不,不要。 第13章 陷害 沈兮露看门外的人影消失,就知道自己又赢了。 胜利的笑意却在看到陆深沾着殷红血迹的唇瓣时冻住。 刚才童心暖的唇上也沾着血。 陆深不碰她,不亲她,却对童心暖…… 她唇瓣抿紧,垂下眼帘隐藏眼底狠厉,却瞥见垃圾桶中的药盒。 抗敏特效药? 联想童心暖看到陆深不舒服时着急的样子,沈兮露心中大骇。 陆深过敏,从未告诉过她,却告诉了童心暖,难道是不相信她吗? 不行,唾手可得的陆太太位置,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陆深,你还难受吗?”沈兮露哽咽了起来,心疼道,“对不起,我没能成为让你信任的人,心暖都知道你食物过敏,你却瞒着我,我这心……真的很难过。” 沈兮露杏眸水蒙蒙,苍白的唇瓣欲言又止。 陆深沉默掀开被子起身,修长的身影孤傲的站在落地窗前,解开湿透的衬衣随意扔在脚边,匀称的肌肉汗津津泛着光泽。 他背对着沈兮露,沉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告诉她的?” 沈兮露一愣。 陆深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兮露,半垂长睫,浅眸淡漠,却看不透。 他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压在她的唇上。 沈兮露顿时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兮露,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话。” 沈兮露呼吸困难,目光凝在陆深拇指上,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擦去她伪装的粉底。 刚好,林枫敲门进来,看到沈兮露守在床边时,略略吃惊。 随后恢复惯有的严肃模样,他看了一眼陆深,似有重要的话要说。 沈兮露迅速抽身,懂事道,“你们有事要说,我先下去准备早餐。” 她走出房间,压着心口贴着墙,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对话。 “陆总,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关在后院的花房。” “嗯。”阴冷的声音中带着杀意。 沈兮露倒吸一口气,陆深的冰冷无情,让她不由得畏惧。 她不敢再逗留,脚步发软的往楼下走去。 每一步,她都在思考陆深的话。 陆深说没对童心暖提过自己过敏的事情,难道是在提醒自己不如童心暖细心,竟然这一点都没观察到? 毕竟她认识陆深的时间绝对比童心暖长。 陆深到底是在警告自己,还是对童心暖心存一丝情义? 想着,沈兮露脚步一顿。 她攥紧拳头,踩着最后一层台阶转身向后院花房走去。 …… 童心暖被方岚押着塞进了小房间。 “童心暖,你想要父母的照片就别想在陆总面前邀功,嘴巴给我闭紧了,否则你留在这世上可就真的一点念想都没了。” 方岚警告一句便离开。 童心暖瘫坐在床上,捂着锁骨的伤口,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半小时后,外面人说吃早餐了。 童心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她擦掉眼泪,顺了顺长发,走出房间。 陆家佣人都在厨房的小饭桌用餐,素来丰富。 可是当童心暖走到桌前时,桌上就剩下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还是昨天的。 其他佣人看着童心暖窃笑,等着看她笑话。 童心暖拿起馒头,倒了一杯温水,一口馒头咬下去硬的牙疼,她只能先喝水。 “嘻嘻,后院看门口狗都不吃的馒头,她居然吃得下。” “看门狗可比她心肠好。” 又是那两个被沈兮露收买的女佣。 其中一人上来撞了一下童心暖,馒头掉在了地上。 女佣催促道,“还吃,看看几点了,沈小姐和陆总都准备用餐了,难道还要主人等你吃早餐吗?” “童心暖,过来端牛奶,陆总吩咐了沈小姐的牛奶一定要温的刚好,差一点都不行,人家身娇体弱,可不像你皮厚。” 说罢,饥肠辘辘的童心暖托着牛奶走进餐厅。 法式长桌上放着丰盛的早餐,空气中清新木质香混着烤面包的甜香。 她更饿了,甚至有些站不稳。 走神时,沈兮露挽着陆深和方岚说笑着进入餐厅。 三人缓缓落座,童心暖面色发青的递上了牛奶。 沈兮露看着她一笑,礼貌道,“心暖,谢谢你。” 童心暖不想说话,怕消耗力气,却对上了陆深一双冷眸,呼吸一窒。 她舔了舔唇,“不客气,沈小姐。” 方岚看陆深如此轻贱童心暖,不由得为自己女儿骄傲了起来。 “兮露,你多吃点,你身体才好,一晚上照顾陆总,瞧这脸色多难看。”方岚故意大声道。 “妈,照顾陆深是我应该的事,你别什么都挂嘴上。” 母女一唱一和时,林枫带着一个男人进入餐厅。 男人看了一眼陆深,惊于他的气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陆总,放过我吧。我也是听命办事,求求你,放过我。” 陆深抽出桌上雪白的餐布擦了擦唇角和手,俊美的面容深邃冷感,似习惯在唇上点了一支烟。 迷雾隐藏他的面容,却透着一丝寒气。 “谁?”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男人趴在地上的头微微抬起,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屏息。 男人为求生,目光里有对陆深的恐惧,也有几分坚定,他迅速抬手一指。 “是她,童大小姐。” 第14章 她该死 咣当一声,童心暖惊得砸了手里的玻璃水壶。 她颤颤开口,“我,我不认识你。” “童大小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说只要我帮你报仇了,你就愿意把你自己……给我。”男人又说,“陆总,我真的是色迷心窍啊!谁都知道不夜城的童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我就是看她那么主动,就动了心。” “不,他撒谎!”童心暖大喊着,她望向陆深,用力解释,“不是这样的,陆深,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诬陷我。” 男人从口袋里抽出一件女士内衣,高高举起,宣扬道,“这是童大小姐给我的信物,这玩意,陆总您一定认得吧?” 童心暖望着内衣,羞愤难当。 那,那真的是她的。 可是她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深……” “童心暖!你太过分了!”沈兮露起身打断童心暖的解释,指着童心暖责备道,“知道陆深食物过敏的人没几个,这样的无名小卒要是没人点拨,他会想到这些?陆深那么信任你,你就这样害他?” “心暖,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陆总宽宏大量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却想让他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方岚直摇头。 童心暖听着所有人指证和责备,觉得难以呼吸,她倒退着,眼中却始终只有陆深一人。 陆深端正坐着,烟雾萦绕,唇角绽着冷笑。 “这么着急?” “不是……”童心暖哑然。 “林枫。”陆深掐烟,指尖捻过一丝火星,却毫无波澜。 林枫看着灰白的童心暖,不忍道,“陆总,昨晚夫人……” “林助理,你是不是想说昨晚是心暖陪着陆深的?”沈兮露又打断了话。 沈兮露对着门外招招手,进来两个女佣,正是一直欺负童心暖的两个人。 “你们昨晚看到什么都说出来吧。” 两人推搡一把,说道,“昨天沈小姐有事和沈夫人出门,林助理便叫童心暖去照顾一下陆总,可是林助理前脚刚走,童心暖就鬼鬼祟祟出门了。还是沈小姐不放心陆总,匆匆回来照顾到天亮。” “对,之前童心暖就趁陆总不在家,半夜偷偷出门,看来是早就起了二心。” 两人一盆一盆脏水泼在了童心暖身上。 跪在地上的男人立即抢话,“昨晚上童大小姐来找我了,说担心事情败露,赶紧让我跑,谁晓得一早上就被陆总的人抓住了。” 林枫蹙眉。 沈兮露看着林枫,善解人意道,“林助理,你昨晚也不是一直在,很多事情你我都不想发生的。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不信可以问问心暖自己。” 方岚附和抬声,“心暖,你可得好好回答,前后得思量着。” 童心暖看向沈兮露和方岚,她们有她父母照片,是父母在这个世上留给她最后的留念了。 “是我,都是我。” 她认了。 后来沈兮露又说了什么,童心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陆深背对着她,绝情的背影犹如隔着万重山。 他说,“滚。” 她连一个完整的解释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推进了冰冷的花房, 她趴在地上,双眼空洞。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她还是期待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一身洁白纯净的沈兮露站在门口。 沈兮露娇弱清月般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她将一本相册扔在了童心暖的面前。 “别说我言而无信,这么大的恩惠你可得谢谢我。” 真无耻。 “沈兮露,是你吧?把我的内衣给那个男人,又让他指证我,加上女佣的话,真的是天衣无缝。你真的不怕报应吗?” 童心暖抱起相册,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童心暖,记住了,报应从来都是留给输的人。而且,这里是陆家,陆深那么聪明,要是没他的同意,我敢这么做吗?其实,他就是想讨我欢心而已。” 语毕,沈兮露捂嘴淡笑,似在笑她的幼稚。 童心暖呼吸一窒,对啊,这么浅显的事实,她为什么总是不肯承认呢? 陆深爱沈兮露,沈兮露错也好,对也好,都是正确。 而她,在他眼里只剩错。 沈兮露对着童心暖挥挥手,眼中狠厉毫不掩饰。 “童心暖,再见。” 似生死告别。 沈兮露走出花房,方岚从房子的一侧走出。 方岚笑道,“门窗锁上了,花房里有个火盆,又堆了不少大厅壁炉用的桦木,烧的旺,烧得时间又长。” “妈,别笑了,看你笑,我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沈兮露粉唇一弯。 “我的女儿明天就是不夜城的女主人了。” 两人笑。 …… 深夜,花房突然蹿起大火,很快就吞噬了半座花房。 童心暖被呛得睁不开眼,她第一时间去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又去推窗,外面却是铁栅栏。 “咳咳咳,救命!” 她用力拍打着窗户,越是大声呼救,喉咙就像是被砂纸擦过一样疼,眼睛也被呛得眼泪直流。 而背后的火舌步步紧逼,她已经快喘不上气了,她只能举起手里的响起砸碎了玻璃,探着脑袋用力呼吸。 “救命!” 童心暖的呼救声惊动了佣人,一时间整座宅子都亮了。 “啊!着火了!着火了!”佣人惊叫着。 童心暖看到了希望,她不顾手边的碎玻璃,抓着铁栅栏。 “……救,救我。” 此时,陆深和沈兮露出现了。 沈兮露假惺惺的大声道,“快,快救人!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沈小姐,火太大了,外面也没可燃物,看着像是从里面着起来的,里面放得可是壁炉的木柴,点了就难灭。”女佣解释道。 沈兮露故作惊愕,害怕的握住了陆深的手,十指纠缠。 “陆深,难道心暖是因为东窗事发了,所以自杀?” 童心暖听了沈兮露的话,想反驳却被烟雾呛得说不出话、 她看向陆深,见他眼中映照着火光,浅浅的眸子粼粼金光,本是炙热,他却是那样冷漠。 好像,她本就该死。 她想要摇头,却垂下了头。 她明白了,陆深想她死。 童心暖松开了栅栏,算了,现在的她真的太累了。 既然都想她死,那就死吧。 她抱紧了手里的相册。 “爸爸,妈妈,我来陪你们了。” 童心暖喘不上气,倒了下去。 第15章 脏,还碰我? 睡梦中,童心暖觉得烟雾呛进了口鼻,像是刀子硬生生的刮进喉咙,除了疼就是恶心。 好想吐。 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滚落,抱着床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呕吐。 胃里翻江倒海,最后吐得只剩酸水。 咔一声,童心暖警觉的转身,发现狭小的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 陆深。 她捂着发痒发疼的喉咙,哀求的看着陆深,声音嘶哑,“水,给我水。” 陆深点了一支烟,神色淡漠,缓缓吐出烟圈。 “别装了。” “我装?我需要用死来装吗?”童心暖悲哀的反驳。 陆深不言,低头点了几下手机,然后手机用力的摔在了童心暖的面前。 童心暖不明的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新闻,心口一窒。 【不夜城君王陆深最大弱点:食物过敏。】 这篇报道虽然没有指明对什么食物过敏,但足以让陆深的敌人抓住把柄了。 她浑身一凛,怔怔望着陆深,“你还是相信沈兮露,觉得我会害你吗?我到底要说多少遍,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无关吗?” 陆深慢步到了童心暖面前,微微俯身,夹着烟的两指抬起她的脸。 烟雾熏得童心暖仿佛回到了大火中,不由得又想吐。 陆深冷冷的看着她,切换手机屏幕,播放了录音。 “啊!”冲出手机的是男人被暴打后的哀嚎声。 “陆总,放过我!我说!新闻是童大小姐让我写的,她说只要我给她钱就给我独家报道,我就是一个三流记者,我太想火了才会听她的话。” “陆总,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她纵火自杀前还打电话给我,说这样就能摆脱嫌疑,还说你一定舍不得她死,我知道都说了,求求你,别打了,啊!” 男人的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 童心暖的心随声沉入冰泉,全身颤抖,含泪看着陆深,伸出手抓住他。 “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陆深从床头拿过童心暖的手机,指着上面的收款短信。 “童心暖,原来我的命在你眼里只值十万。” 陆深冷笑一声,浅眸冰封,硬生生捏碎了她的手机屏幕。 下一秒,童心暖重重的摔在床上,整个人横在床边,肩头压在发硬的床框上,疼的骨头咯咯响。 更难受的是头悬在床外,粉白的颈子立即青筋暴起,眼底也跟着充血。 陆深凑近她,“舍不得你死?你当然不能死,你死了,我折磨谁?” 话毕,她腰间一凉,吓得眼珠子里都像是要滴出血。 “不,不,不要!”声音又沙哑又难听,却满是恐惧。 “你没资格对我说不。” 童心暖看不见陆深的脸,只觉得寒气将自己包裹,又冷又疼。 每一次的疼痛都让童心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陆深,却被他压住了挣扎的双手。 她的耳边传来陆深厌恶冰冷的声音。 “脏。” 她无力垂下双臂,“脏,你还碰我?” 陆深一顿,薄唇抿成一线,面无表情推开了童心暖。 “发泄而已。” “兮露身体娇弱。” 顿时,痛感消失,童心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舍不得沈兮露疼,却用最低贱的方式侮辱着她。 他到底还是太爱沈兮露了。 陆深整理片刻,转身离开,冷嗓低沉,“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 陆深一走,童心暖蜷缩着,身上的痛还未来得及减退,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沈兮露和方岚用力将童心暖从床上拖拽到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童心暖挣扎着,却被方岚掐着受伤的地方,痛得动弹不得。 沈兮露不由分说捏紧童心暖的腮帮子,敲开她的嘴,将事后药用力的塞了进去,然后捂着她的嘴逼她吞下。 “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再一次怀上陆深的孩子吧?” 沈兮露只要想到陆深不顾危险闯进火场救童心暖就恨得牙痒痒,发泄似的甩了童心暖两巴掌。 “你这个贱人!我叫你钩引陆深!” “放开我!救命!我不要吃药!”童心暖大声呼救。 沈兮露却一点不怕,“你喊吧,经过食物过敏新闻,你觉得陆深还会信你的吗?” “果然是你害我!”童心暖发狂的瞪着沈兮露。 “是我怎么样?谁信?” 沈兮露流露出娇弱表情,呵呵娇笑,挽着方岚转身离开。 童心暖无力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默默流下,苦涩不已。 第16章 祝福你们 童心暖高烧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衣裳一遍一遍汗湿,最后口渴的昏昏沉沉醒来。 童心暖撑起身体想喝水,却发现床边的水杯已经空了。 她下床走出房间,耳边却传来沈兮露悲伤的哭声。 她循着声音走到了客厅门口,看到沈兮露靠着陆深委屈的抹眼泪。 陆深眸色寡淡,沉敛不语,一抬眸就看到了童心暖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外了。 方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对沈兮露心疼不已,“陆总,那些夫人小姐们真的太过分了,一个个笑话兮露无名无分的跟着你,还说她是你和心暖之间的第三者,句句难听。” “妈,求你别说了。”沈兮露哽咽,“她们说的不错,我就是个无名无分的第三者,陆深,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 沈兮露仰望着陆深,流露的期盼和爱意却在他的淡漠下显得苍白。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童心暖躲在门外,心底发凉。 又是童心暖! “陆深,只要你爱我,身份什么我都不在乎。” 沈兮露故意深情拥住陆深,娇柔的模样叫人怜惜。 门外,童心暖暗自伤心。 陆深微微挑眉,目光扫过童心暖苍白的脸落在了沈兮露身上。 修长的手指抬起沈兮露的脸蛋,稍稍用力,让她贴近坠进冰冷眸子里,叫她一颤。 “这么爱我?” “我,我爱你。”沈兮露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很好,那我就给你一个身份。我的未婚妻,如何?” “陆深,你要和我订婚?”沈兮露欣喜若狂。 “挑个你喜欢的日子,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谁。” “陆深,你这么爱我,我太感动了。” 沈兮露趴在陆深的肩头喜极而泣,余光看向门外浑身僵硬的童心暖。 门外,童心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发闷,泪眼婆娑盯着陆深的背。 他冷毅的背影,像是铜墙铁壁,只将最柔软和温暖的胸膛留给了沈兮露。 她掩唇转身,沈兮露却不肯放过她。 “心暖,原来你在门外,快进来,陆深说要和我订婚了,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沈兮露跑出来,深怕她跑了一样,抠住她手背皮肉,硬生生拽着她走进客厅。 童心暖被逼的无路可逃。 “是。”她苦笑,“祝福你们。” 陆深眼眸一深,愠怒攀附眼角。 童心暖一刻也待不下去,转身跑回了房间,她从抽屉的角落里拿出了一枚素圈戒指。 是她和陆深的结婚戒指。 “陆深,你娶我吧。” “嗯。” “陆深,你爱我吗?” “……” “没关系,我爱你。” 也许,真的是谁先动情,谁先输。 所以她才会输得如此惨烈。 …… “陆深,那我们什么订婚?”沈兮露抑制不住欢喜。 “随意。” “还有公事,先走了。” 陆深毫无波澜的情绪,浇灭了沈兮露的热情。 沈兮露盯着陆深离去的背影,攥紧拳头,果然,只要童心暖留在身边,陆深眼中就不可能只有她! 那她就只能想办法除掉童心暖! 第17章 我走了 第二天,童心暖就看到沈兮露戴上了陆深送她的鸽子蛋钻戒。 她还听说陆深为了让整个不夜城沈兮露是他的未婚妻,包下了最昂贵的酒店举办订婚宴。 童心暖听了,脑中和心里如雪一般苍白,谈不上悲喜,只是灵魂被抽空一般。 直到,门外女佣喊了一声,“童心暖,有快递签收。” 快递? 她什么都没买,哪里来的快递? 她快速走到了大门口,一个穿着快递衣裳的人压着帽檐递了一个盒子给她。 “心暖。”居然是夏淮承。 “夏大哥?” 童心暖望了一眼夏淮承,心头便浮上自己在赌城被陆深…… 夏淮承扶着帽檐,歉意道,“心暖,上次对不起,是我没有本事,但是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夏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还是快走吧,你不该来这里。” “心暖,明天我要去国外出差,让我带你走好吗?陆深和沈兮露都要订婚了,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受屈辱吗?” 童心暖一愣,是啊,她留下干什么呢? 或许离开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夏大哥,我……” 童心暖刚想回答,没想到沈兮露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心暖,你在干什么?” 童心暖催促的看了一眼夏淮承,若是被沈兮露看到他,一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心暖,我等你消息。” 夏淮承在沈兮露来之前跑开了。 “你买了什么?”沈兮露问话时,刻意露出了自己的钻戒。 钻戒的光芒深深的刺痛了童心暖的心。 “没什么。” 她抱紧盒子,摇摇头,直接回了房间。 拆开盒子是一个手机。 走还是不走? 犹豫不决间,陆深回来了,童心暖拉开门缝偷偷望去。 刚好对上了陆深昳丽深邃的目光,灯光下陆深的俊颜也变的迷离,不变的是看她时的冷漠。 沈兮露踮起脚拥吻着陆深,陆深垂眸回应着。 童心暖立即关上门,垂首隐去眼眶的湿润,拿出手机快速恢复了夏淮承。 这里已经容不下她了。 …… 说来也巧,童心暖准备走的这天陆深出差了,所以她连陆深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趁着佣人和沈兮露午休的时候,带着寥寥无几的行李溜出了陆家。 小区外,夏淮承的车已经在等候。 夏淮承见到她,满是欢喜。 “心暖,我一定带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夏大哥,谢谢你。”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去机场。” 夏淮承迫不及待的替童心暖拉开车门。 上车后,童心暖看着窗外,夏淮承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明明离开应该让她松口气,可是她的心却隐隐不安。 前方红灯,夏淮承停车等待。 “心暖,你在想什么?” 夏淮承突然靠近,男人的气息让童心暖不太习惯。 她抱着手里的包,闪躲着。 夏淮承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轻声道,“你在怨我吗?那天……” “夏大哥,别说了。”童心暖脸色发青,不愿意去想赌城的事情。 “不!我一定要说清楚,我爱你,心暖,我不介意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夏淮承用力的拉住童心暖,让她的脸不得不凑近他。 下一刻,他猛地亲了上来,童心暖直接发懵。 刚好,一辆车并架停在了他们的车旁。 童心暖看了一眼,车窗内那双眼睛,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 冰冷,无情。 是陆深。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用力推开了夏淮承。 绿灯亮。 夏淮承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童心暖向后看去,却见陆深的车转弯离去。 她又自作多情了,陆深根本就不在乎她。 “心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答应了沈兮露,只要带你走,她一定有办法让陆深不追究的,这样你就不用害怕陆深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找我也是沈兮露的主意?这一切都是沈兮露策划的?” “是。” 顿时,童心暖脸色煞白。 又是沈兮露! 第18章 陆深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童心暖从夏淮承的嘴里听到沈兮露的名字,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圈套。 “夏大哥,你快停车,我要下车。” 夏淮承根本不听童心暖的话,反而加大油门,一路朝着僻静小路走去。 突然,车子停下,夏淮承转身搂住童心暖。 “心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会比陆深对你好的。” 夏淮承恨不得将童心暖揉进胸口,脑海里都是童心暖在陆深身下承欢的画面。 “夏大哥,你快松开我。” 童心暖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夏淮承的拥抱。 下一秒,夏淮承捧住童心暖的脸蛋,作势要亲下来。 童心暖吓得大叫一声,抬起双手就一通乱挥,无意间甩了夏淮承一巴掌。 她和夏淮承都愣住了。 夏淮承眼眸变得异常的可怕危险,他捏紧了童心暖的手腕,不停地摇晃着,像是疯了一样。 “我哪点比不上陆深?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夏大哥,你冷静一点,你放开我!我们都被沈兮露骗了!”童心暖被晃得头晕,却推不开靠近的夏淮承。 “沈兮露没有骗我,你果然变了!你越来越贱了!亏得我那么喜欢!” 夏淮承愤怒的盯着童心暖,眼底爬上了欲望的火焰,他蛮力放平座椅,不顾童心暖挣扎,撕扯着她的裙子。 童心暖惊恐的大喊着,“夏大哥,求求你放过我。” 童心暖越是挣扎,越是激起夏淮承的兽欲。 “不要!不要碰我!” 童心暖的反抗刺激着夏淮承,让他的理智全无,反手就甩了童心暖一巴掌。 “陆深能碰你,凭什么我不能碰!你是我的!” 夏淮承疯了,他用力揪着童心暖的头发,亲吻着她的脖子,势要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童心暖哭得眼眶通红,不顾脸颊的疼痛,依旧恳求着夏淮承。 夏淮承变得好陌生,让童心暖害怕。 就在夏淮承要得逞时,车子突然被撞了一下,左右摇摆了起来。 夏淮承起身发现身后一辆黑色车子不要命一样撞击着他们的车子。 最后一下撞击,夏淮承的车子撞上了花坛,直接掀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车子翻倒在了地上,立即冒起了烟。 疼痛让童心暖无比的清醒,却又无法动弹,她只能靠在座椅上无力的看着窗外。 从黑车上下来两个人,高壮,满脸横肉。 “死了吗?” “都这样了,肯定是死了。” 两个人蹲在了童心暖的面前,童心暖立即闭上了眼睛。 两人便用脚踹了踹她,见她没反应才放心下来。 “沈夫人说了,一定要死透了。” 沈夫人? 方岚。 果然,从头至尾都是方岚和沈兮露的诡计。 “走吧,车子都冒烟了,怕是要爆炸。” 两人担忧了一句,快速上车离开。 听到要爆炸,童心暖睁开眼睛,忍着疼痛推了推夏淮承。 “夏大哥,夏大哥,你快醒醒。” 夏淮承的身体却发软的倒垂着,头顶的血顺着发丝滴落,很快方向盘上都是血。 而车身的白烟中突然蹿起火苗。 童心暖脑子里哔啵的也跟着烧了起来,双手颤抖的解开了安全带,咚一声的砸在了车顶上,但是双腿却不能动。 她咬着牙用力的扯自己的腿,可是双腿被压在里面怎么也动不了。 “救命,救命。” 她挥动着手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能看到她。 可惜夏淮承为了躲避陆深的人,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 看来,这场车祸就是她最终的归宿了。 看着蔓延的火,童心暖缓缓垂下了手。 她放弃了。 她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 车外,一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小姐,你没事吧?” 童心暖昏沉沉的看着窗外的人,双眸被滴落的血液模糊,只听到了男人担忧温和的声音。 “救救我。”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攥着男人的手哀求着。 男人让助手下车,用后备箱的工具,砸开了童心暖的车。 几乎在爆炸的前一刻,童心暖和夏淮承被救了出来。 嘭的一声,童心暖浑身一颤,看着蹿天的浓烟,脸上血色全无,紧绷的晕了过去。 男人抱起她上了车,擦去她脸上的鲜血,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童心暖。 他认得她。 陆深的女人。 “去医院。”男人道。 第19章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认错的 “不要!” 童心暖从病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晕眩袭来,让她恶心想吐。 这时,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手心。 她惊慌的抬头,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是谁?” “楚景烨。”男人顿了顿,没有隐瞒,“陆深的好朋友。” 童心暖听到陆深的名字便浑身颤栗,拉紧了被子。 “别怕,我又不是陆深。”楚景烨淡淡一笑,“喝吧,有什么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谢谢你。” 她真的又渴又累,就连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 喝水时,她偷偷看了楚景烨一眼。 他长得十分的英俊,朗月清风,眉目泼墨般,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但她却从未听陆深提起过这位朋友。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真可悲。 童心暖扶着隐隐作痛的伤口,突然想起了一起出车祸的夏淮承。 “夏大哥怎么样了?” 楚景烨蹙眉,肃然道,“他的头遭受重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怎么会这样?”童心暖跌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房门便被人用力的推开。 居然是浑身冷厉的陆深。 紧随其后的是沈兮露和夏淮承的母亲陈玉娟。 啪一声,陈玉娟牟足了劲挥了童心暖一巴掌。 童心暖当即嘴角渗血,愣在了原地。 “童心暖!你这个贱人!你居然骗淮承带你离开,还害他出车祸!” 沈兮露见状,连忙上前添油加醋,“心暖,你真的喜欢夏少爷可以说呀,何必偷偷摸摸的,结果两人按耐不住在路边就做那档子事还出了车祸,说出去害臊吗?” 童心暖等着沈兮露,一肚子的怨气,“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骗夏大哥带我走,还派人追杀我们,我们停路边是因为夏大哥对我,对我……” 强抱两个字,她真的说不出口。 一听,陈玉娟暴跳如雷,戳着童心暖脑门就破口大骂,“贱人!看我儿子昏迷不醒,还想污蔑我儿子!以前你就爱缠着我儿子,骗得我儿子团团转,分明就是个狐狸精!难怪陆总不要你!你这个破烂下堂妇!” 童心暖脸色一白,死死咬住唇瓣。 沈兮露扑在陆深怀中哽咽不止,“陆深,你看心暖说的什么话?我都不认识夏少爷,怎么骗夏少爷去找她?他们俩离开,我都在家里睡午觉,佣人都能作证,我怎么派人追杀他们?” 陈玉娟望着陆深,抹着眼泪 ,“陆总,你可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童心暖心慌意乱,抬眸望向陆深,那双冰眸里的风暴犹如无底深潭,一眼就能将人吞噬。 他在生气,越是平静,那股嗜血杀意便越是明显。 下一刻,童心暖闷哼一声,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上气。 陆深目光森森的盯着童心暖脖子上的吻痕,从不失态的他,却连指尖都在发力。 他很气,却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他亲的?陪他睡了?” “我没有。”童心暖苦涩开口。 陆深却一丝一毫都不相信她,只是冷冷道,“去给夏夫人跪下吧。” 童心暖一怔,带着唇角的血就苦笑了起来。 “你压根就不在乎我说什么,你只知道让我认错,道歉,你只是想看我求饶而已。” “但是!我没有错!我没错!我没错!” 童心暖喊得喉咙都快被拧断了,然后仰起头。 “陆深,你杀了我吧。” 陆深看着绝望的童心暖,呼吸一顿,眼底的冰也松动了。 楚景烨见状立即上前,拉住了陆深的手臂,“陆深,车祸现场我见过,如果只是单纯车祸逃逸,根本没有必要反复撞击,除非有人想确保车里的人会死。” 楚景烨继续道,“这件事只需要去查证就能知道结果,我想夏夫人想要一个公道,应该不会反对吧?” 楚景烨扫了一眼陈玉娟,陈玉娟背脊一凉,不由得点头。 “是,是,应该的。” 沈兮露一听,惊慌的看着楚景烨。 这个男人是谁啊?一上来就帮童心暖,坏她好事! 原本还想看童心暖跪地求饶,现在她只能出面阻止事情蔓延下去,免得查到自己身上去。 “陆深,求你放了心暖吧,我觉得她可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逃跑的,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大喜日子我不想再出岔子了。” 陆深蹙眉松开了童心暖,然后转身离开。 童心暖捂着脖子猛地咳嗽,然后盯着沈兮露离开的背影。 沈兮露说什么? 明天她和陆深就要订婚! 想着,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最后吐得心口都发麻,眼底充血。 这种想吐的感觉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了,难道是……怀孕了? 赌城那一次,她和陆深在一起没有做任何措施。 她摸了摸肚子,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难道她的孩子又回来找她了? 第20章 你报仇了,我真的要死了 童心暖走出洗手间,脸色惨白一片。 林枫站在门口无奈上前,“夫人,陆总让你回陆家准备出席明天的订婚宴。” 童心暖眼中闪着泪花,呵了一声,“他不怕我闹事?” 陆深,真能折磨她。 童心暖拿了东西,准备离开时,楚景烨走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手机。 “童小姐,你的手机被烧了,你昏迷后医生给你做了全身检查,无奈留了我的号码,明天医生会把报告发在这个手机上。” “另外,置顶的是我的新号码。” 楚景烨的声音很好听,安抚了童心暖悲凉的心。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 童心暖带着哭腔忍着眼泪,再三道谢后才收下手机离开。 楚景烨望着童心暖苍白无色的背影,微微抿唇,特别想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她和传闻中的阴险毒辣完全不符。 她实在太脆弱了。 …… 第二天,不夜城酒店。 为了和沈兮露结婚,酒店空中花园都被陆深包下。 沈兮露穿着雪白的礼服,昂贵的首饰将她装点的似一个高贵的公主。 而童心暖就是她背后提裙子的丫鬟。 今日请的人都是曾经参加她和陆深婚礼的人,每个人看着她都啐了一口,恶狠狠低骂一句。 这才是陆深要求她出席的真正原因吧,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如此狼狈卑贱。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沈兮露面带笑容挽着陆深走入宴会。 童心暖咬着唇,嘴里涌着血腥味,看着两人在众人面前拥抱。 当陆深为沈兮露戴上戒指时,沈兮露幸福的亲吻着他。 他微微弯唇。 终于和沈兮露在一起了,这么开心吗? 童心暖血液凝结,晕眩恶心的感觉让她步履摇晃着,她撑着墙转身,身后充斥着祝福的掌声。 而她却难受的吐了一地酸水。 宴会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回到陆家,童心暖立即躲进了房间。 女佣却用力砸门,“童心暖,沈小姐让你在主卧外守着,她和陆总喝了不少酒,怕晚上不舒服需要人服侍。” 童心暖已经习惯了沈兮露的套路,不想去争辩,乖乖的站在了主卧的门外。 真应该谢谢沈兮露,居然还留了门缝给她观赏。 只见,陆深身着黑绸睡袍,微仰的头,黑发松散,随意慵懒,背对着房门坐在窗台前,垂下的手中端着一杯酒。 如血的液体,染着夜色的魅惑。 沈兮露赤着脚,露着雪白的长腿,吊带睡裙若隐若现遮掩着曼妙身姿。 她坐在陆深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深,我想给你再生一个孩子。” 她拉着陆深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含了一口酒看了一眼门外的童心暖,低头靠近陆深的双唇。 童心暖凝住了呼吸,恰巧口袋里手机一震。 她双手颤抖的打开手机消息,是医院发送的检查报告。 “童小姐,根据检查,我们在你脑中发现恶性肿瘤,如果已经出现头晕恶心眼花等症状,希望你尽快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 肿瘤? 她低声一笑,压着肚子,她呕吐还以为她的孩子又回来找她了。 居然是脑瘤作祟,老天真爱开玩笑。 “还有多久?”她面无表情的发送。 “半年。积极治疗还是可以延长寿命,我们医院……” 童心暖一颤,死死盯着半年两个字。 眼泪滴答滴答模糊了这两个字。 她抬起头,沈兮露和陆深已经在她看不见的床上。 娇娇喘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她捂着耳朵,蒙着头无声的痛哭。 陆深,你报仇了,我真的要死了。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7626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7626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