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婚了头》 楔子 把堆积如山的公事处理至一个段落,翟祖昊关掉办公室里的灯,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车,以疲累的身躯驾车回家。 身为翟氏银行的总裁,虽然公司配有司机,但下班之后他习惯自己开车,较方便操控行程。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休息了,日理万机的他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公事得忙,每一样决策都得亲自评估作决定,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公事上。 他不担心家里有什么事,妻子陈嘉萍应该可以把家里打理得很好,何况还有管家李叔帮忙,她只要照顾好五岁的女儿佳乐就没有其它事了。 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他将车子稳稳的停进车库,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之后,却错愕的发现家中大厅一片黑暗。 有没有搞错?现在还不到午夜十二点,怎么家里一盏灯都没有?! 嘉萍睡了吗? 他看看时间,李叔和女儿佳乐应该睡了,但再怎么样家里都该开盏小灯,他可不差这点电费! 满怀狐疑地开了灯,屋子里静悄悄的,客厅冷清得像没人住一样——他的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嘉萍到底在搞什么? 就在他心生不悦、搞不懂好好一个家怎会变成这样之际,突然背后的大门毫无预警的被人打开,他直觉回头一看。 “你终于回来啦!” 只见妻子陈嘉萍一脸酒意的斜倚在门边,身上的衣服绉巴巴的,该扎进裙子里的上衣也半露在裙外,实在很不象样。 “你现在才回来吗?” 翟祖昊瞇了瞇眼,犀利的眼紧锁着妻子微醺的容颜。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妻子这种模样,之前也同她沟通过好几次,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改进,这怎么不令他生气? “只不过比你晚一点,不行吗?”陈嘉萍关上门进了屋里,随手将皮包丢到真皮沙发上。“总比你彻夜不归好太多了。” “你理智点好不好?我是在工作耶,又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什么跟什么?他到底是为了谁这样打拚? “工作就不必理我了吗?我都不懂到底嫁给你要干么!”陈嘉萍像逮到机会似的,开始大吐苦水。“既然对你来说,工作永远比我重要,那我们干脆离一离好了!” 离婚这话题对翟祖昊来说,已经不是新闻了,他冷然的睨着妻子。“别以为用离婚可以威胁我什么,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当她第一次提及离婚时,他确实感到惊讶,毕竟他给了她一个安稳无虞的家,什么事都不需要她烦恼,但结婚到现在六年了,六年间当她提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之后的无数次,他已经麻痹到没有感觉了。 这样的婚姻再勉强维持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干么答应这桩见鬼的政策联姻! “很好啊!”陈嘉萍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她早已厌倦了这样无趣的日子。“从结婚以来,你什么时候花时间陪我了?连蜜月旅行都草草的到东南亚走一趟就结束了;没时间陪我玩就算了,连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翟祖昊定定的凝着她,无言以对。 近几年经济一直不景气,全世界各地的消费巿场都大受影响,相对的金融行情也有大幅波动,天天都有人上门借贷、资管,办公室里等待他签的文件像山一样高,他不是不想回家陪伴女儿和她,实在是被公事缠得无法分身,身不由己啊!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量把时间空出来多陪陪你们。”他暗吸口气,承诺自己会改进。 “来不及了。” 陈嘉萍醉眼迷蒙的斜睨他一眼,当初一眼就煞到他俊帅外型的爱恋心情已荡然无存。 “现在有个男人对我很好,不管我想做什么,他都会陪我,你还是干脆一点跟我离婚,赡养费我一毛都不拿。” 翟祖昊蹙起眉心,情绪奇异的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 妻子在外面的风流韵事早已不是新闻,他不晓得听过多少次了,只不过每回他都当作没听见,选择相信妻子不会背着他乱来,但事实证明,他显然太信任嘉萍的道德感了。 这回,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他不愿相信都不行。 “你是认真的吗?” 他深吸口气,理论上他应该生气才对,但他不仅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 这段婚姻原本就是双方家长私下谈妥,对她,他不算讨厌也不算喜欢,横竖成家立业是人生的必经过程,既然双亲都赞成,他也没理由反对,这段婚姻就这么开始了。 他以为两人相处久了,她会看到他对家庭的贡献及努力,继而对他产生感情,一起为这个家努力,但现在看来,他显然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她了。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有了佳乐之后,她会安分的在家当个称职的母亲,但她却没有因为佳乐的出生而有任何改变,一样在外面玩得很凶。 她看不见他的努力,也看不见他的用心,这个家有她无她都没有两样,既然她决心要离婚,那么就这样吧! “我再认真不过了。”陈嘉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带讥诮的嘲讽道:「佳乐让你抚养不为过吧?我要去开拓我自己的人生,就麻烦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翟祖旱深深的凝着她好一会儿,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好,明天我们就去律师那里把手续办一办。” 第一章 “郝整洁家事达人”是处理各类家事的专业公司,小至一般家庭的庭院洒扫,大至办公大楼的外墙清洗、新大楼启动前的总清洁工程,他们都有接案,除此之外,帮人处理未缴的帐款琐事、带小孩、蹓狗,只要能想得出来的家事,“郝整洁家事达人”也都能轻松的一手包办,算是近来这新兴行业中颇具盛名的人气公司。 佟月叶也是“郝整洁家事达人”的成员之一,她在“郝整洁”服务已经有好些年了。因为小妹体弱多病,经常出入医院,为了照顾妹妹,她高中毕业就出社会了,做过餐厅服务生、服饰店小姐等服务业的工作,最后辗转进入家事达人的领域。 她之所以能在这一行一做做十年,主要是因为这类的工作挺适合她稍嫌孤僻的个性。 她不善与人交际,因此大多只接钟点女佣的工作,不必与雇主碰面,打扫完就走人,完全没有与人交际应酬的麻烦,她做起来轻松愉快。 昨天她才结束吕家帮人坐月子的工作,现在手边没有安排工作,所以一早就到公司来报到—— 虽然公司没有规定手头上没工作的人非得到公司来不可,但她还是来了,无非是希望能赶快接到新的案子好开始新工作。 “佟月叶!经理叫你到经理室去一趟。” 突地有人喊她,她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然后急急走向经理室。 “经理,请问有什么事?” 她走进经理室,向五十多岁的经理李素蕙询问道。 “你现在手上没有工作,我想安排你去翟家当住家女佣。”李素蕙边看着手上的行事历边说道。 “住家女佣?” 不是吧?上次她在吕家做的就是约一个月的短期住家女佣,因家里的长辈出游,客人是千拜托万拜托,最后她才答应住进吕家帮佣,怎么现在又要她去人家家里做住家女佣,这……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啊! “能不能不接?” 李素蕙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头好奇的睐她一眼。“有什么不能接的理由吗?” “呃……也不是不能啦!只是我习惯做钟点的……”因为不必跟人互动啊!哎~~ “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我希望你能接这个工作。”李素蕙抚了抚额,显然对这个案子颇为头痛。 “经理……”她犹豫地没敢轻率答应。 “我之所以希望你接这个case,是因为这家的主人要求比较多,很多小细节都要做得很仔细,不然他会不高兴。”李素蕙浅叹一口气,她这位置可没想象中那么好坐,为了翟家的案子,她的头发白了好几根呢! “对方有个五岁大的孩子,除了居家的清洁打扫之外,主要是得担任保母的工作;我找了好几个人去试过,全部都被退了回来,现在我只能冀望你了,毕竟你是我手下最细心、也最有耐心的一个,而且具有照顾小孩的经验,你如果不想接这个工作,我们公司可要被说没人才了。” “这……” 能被经理如此称赞是她的荣幸,确实她的确有帮人照顾孩子的经验,可是这与她的预期不符,她希望的是做钟点就好啊! “真的没有其它工作可以选择了吗?” “不是没有其它工作,而是这个工作的待遇比平常的钟点女佣高很多。”李素蕙由位子上站了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月叶,我知道你需要钱,虽然这一家的主人比较不好侍候,但收入保证绝对让你满意,你考虑一下好吗?” 那是收入很优渥的意思吗?这确实是很吸引人的条件…… ◎◎◎ 她看着经理迫切恳求的目光,思索再三,终究重重的点头—— 与经理商谈之后,佟月叶带着极简单的行李,拿着经理给的地址,循着地址找到翟家。 望着翟宅犹如别墅般的宅邸外观,她似乎能理解经理所言,主人不是很好搞定的说法——通常有钱人都有很多规矩,这豪宅的主人肯定也不例外。 暗自浅叹一口气,她认命的按下翟家的电铃,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人出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双鬓泛白的先生。 “你好,我是‘郝清洁家事达人’派来的……” “你来得正好,快进来!” 佟月叶才挤出笑脸,刚报上公司的名号,老先生就急乎乎的拉她进门,害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匆匆忙忙跟着老先生进到屋里,佟月叶看到一个年约五岁的小女孩,身上沾满了红色的黏稠物,站在大厅中央哭泣。 她惊讶的倒抽口气,直觉以为那孩子身上沾满了血,她二话不说的冲上前将那小女孩抱在怀里。 “不怕喔!阿姨帮你看看什么地方受伤了。” 她温柔地先安抚小女孩失控的情绪,接着快速的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哭声霎时停止了,小女孩怔怔的凝着她瞧,彷佛在确认她的身分,虽然眼角还挂着泪,但很明显已经不再继续哭泣了。 “乖,没事了!” 确定小女孩并没有受伤,佟月叶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黏稠物,发现味道酸酸甜甜的,转头一看,发现地上丢着一个西红柿酱的空瓶。 她霍地明白那红色物质并不是血,只是西红柿酱倒到小女孩身上,霎时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温柔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还好没有受伤,是阿姨搞错了,不好意思喔!” 她不晓得为什么西红柿酱会在客厅里,但现场弄得一团混乱是事实,现在最要紧得处理的,是将小女孩身上的红色酱料给清理干净。 小女孩怯怯地凝着她,未几,或许是被她脸上的笑意所感染,小女孩竟缓缓露出笑容,撒娇的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 站在佟月叶身后的老先生诧异的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 这位小姐真不简单,竟然可以让“生人勿近”的小小姐停下教人惊怕的哭声,不仅愿意让这位小姐牵她的手,甚至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天知道那孩子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太愿意亲近,更是将历任帮佣撵走的最大元凶啊! 他在翟家服务了近二十个年头,任何天大的事他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毕,唯有小小姐的哭声他一点辙都没有,因为小小姐完全不让他靠近,所以他才会在佟月叶到来的第一时间,将她拉进屋里处理,没想到结果相当令他惊讶且满意。 “没事了,伯伯,她只是弄翻了西红柿酱,清洗清洗就好了。” 佟月叶并没有发现老管家的讶然,她轻捏小女孩的小手,轻易便喜欢上这笑起来像个小天使般的漂亮小女孩。 “伯伯,能不能请您帮我找一套这孩子的干净衣服,还有,得借屋子里的浴室一用。” “喔……好,好的!” 老先生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急忙带她到浴室去,让她为小小姐清洗一番,并快速送了一套小小姐的干净衣服过来,很快的,小女孩就恢复原本干净漂亮的模样。 就在佟月叶带着漂亮的小女孩回到客厅,还来不及跟小女孩及老先生讲到话,此时大门蓦然开启,一个英挺俊朗的男人毫无预警地走进屋里。 “少爷,你回来啦!”老先生一见到进门的男人立刻趋上前问候,一边报告着。“刚才小小姐弄倒西红柿酱吓得大哭,也不让我处理,幸好这位小姐刚好来了,很快就帮忙把小小姐弄干净了,请少爷放心。” 男人闻言,那双漂亮且犀利的眼直觉扫向佟月叶,顿时令她心口一颤,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这个男人长得……好性格喔! 有棱有角的脸上镶着晶灿且细长内双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显现他不易妥协的坚毅性格,还有那张性感且略薄的唇,整体看来既俊帅,又有种酷酷的味道…… 妈啊!实在太太太……太性感了!她见过不少男人,但像他长得这么性格的实在没几个。 她下意识看向男子的右手无名指,惊艳的双眸立即染上惋惜的神采——他右手的无名指上戴有戒指,表示他已婚的身分,真是好可惜喔! 这等优质的男性,已是别的女人的所有物,虽然那跟单纯欣赏帅哥的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还是为全台湾的单身女性感到万分可惜。 “佟小姐吗?”男子将公文包交给老管家,伸手拉松束缚领口的领带。“昨天贵公司的李经理跟我联络过了,她告诉我你今天会过来,我是委任人翟祖昊。” 他原本就是为了和她面试才提早下班回家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中间还发生了这段插曲,这倒是试验她的不错方式,还好她已通过这一关,也不枉他特地回来。 “你好。”她心下一凛,知道他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忙振了振精神问好。 “这位是管家李叔,另外家里还有一位负责煮饭的欧巴桑娟姨;你身边这个是我的女儿翟佳乐,目前这个家就这几个人。” 翟祖昊很快地将翟家成员介绍一遍,似乎属意她立即走马上任。 “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照顾佳乐,还有屋里屋外的清洁打扫,这样可以吗?” “呃……好。” 听起来和她事先知道的差不多,她点头应答,右手还牵着佳乐的小手。 她低头看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信赖的对她抿唇一笑,顿时化解了她心头莫名的紧张感,反射性的回给佳乐一个笑脸。 翟祖昊瞬也不瞬的将她及女儿的互动看进眼底,不知不觉间严厉的眼神变得柔软了。 他这个女儿说可爱是挺可爱,但从出生起就不轻易和人接近,约莫是受她母亲的影响,连话都不太愿意开口讲,今天会这样黏着一个陌生的阿姨,坦白说让他非常吃惊。 ◎◎◎ 之前“郝整洁”派了好几个女佣过来,不是没办法适应佳乐古怪的性情主动求去,就是索性将佳乐当空气被他开除,因此离婚后近半年来,他一直在为保母人选伤脑筋。 该说这女人比较特别,还是她比佳乐更古怪? 佳乐不仅愿意和她牵手,甚至还冲着她笑,天知道佳乐甚至连对他都爱理不理的。 身为一个父亲,他愿意为了女儿这个笑容聘请佟月叶,即使他一点都不确定这女人到底能不能适应这份工作。 翟祖昊顿了下,见她没什么反应,他不放心的再问一句。“该说明的事情大致就这样,你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么李叔,你带她到她的房间去吧!”翟祖昊很快的下达下一步指令。 “是,少爷。” 管家应允,帮忙提起佟月叶那一小包行李,正要领着佟月叶到她的房间之际,却发现小小姐佳乐还拉着佟月叶的手不放,一双大大的眼直盯着他瞧。 管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小小姐,能不能请你先放手呢?我要带这位阿姨去看她的房间……” “让她跟着去吧!”翟祖昊突地出声说道。“反正佟小姐以后也负责照料佳乐的生活起居,就让她们多熟悉无妨。” 既然怕生的佳乐喜欢佟月叶,那对他来说不啻是种解脱,因为他不是个成功的父亲,完全无法与女儿沟通。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能不能胜任翟家女佣的工作,但因为佳乐,他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分数已是“郝整洁”送来的人员里最高分的了。 佟月叶闻言,低头对佳乐亲切一笑。“那,就麻烦你陪阿姨走一趟喽!” 虽然翟佳乐看似接受了佟月叶,但在与小女孩接触的过程里,月叶也不是无往不利。 她不断遭遇到佳乐给的软钉子,在佳乐不想理人的时候。 “佳乐,该吃午餐喽~~” ◎◎◎ 中午时间,娟姨煮好午餐,李管家和娟姨已开始准备用餐之际,佟月叶跑到佳乐的房间叫她。 翟佳乐安静的看著书,似乎完全没听到她的叫唤;佟佳乐蹙了蹙眉,不禁再次出声唤道:“佳乐,吃饭了喔!” 没想到佳乐还是不为所动,安静且专心的盯着手上的书看。 “佳乐。” 她走进佳乐的房间,轻轻坐在佳乐身边,伸手想抽走她手上的书。 “啊~~啊——” 没想到她一抽走佳乐手上的书,佳乐便放声大叫,不一会儿工夫,李管家及娟姨全冲到佳乐房里,更教她诧异的是,她竟然看到翟祖昊也在其中,害她惊讶的瞠大水眸。 “怎么回事?”翟祖昊排开眼前的李管家及娟姨,首先出声询问。 他正好回来拿早上忘了带到公司的文件,不意才进门就听到佳乐的尖叫声,他忙丢下公文包冲到女儿房间,看到的就是佟月叶不知所措的站在女儿房里。 “那个,是我不好,我太急着叫佳乐吃饭,所以抽走她的书,她才会……”基于保护佳乐的心态,她本能的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佳乐!”没想到翟祖昊还是发现问题出现在佳乐身上,他立即不悦的喊着女儿的名。 佳乐惊跳了下,小脸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自觉的扯住佟月叶的衣角。 “翟先生,请你别那么大声。”感觉到佳乐的不安,佟月叶用身体护住佳乐,不让翟祖昊吓到她。“这样孩子会害怕。” “做错事就是要处罚,你不要袒护她。”翟祖昊板起脸,直觉认定她干涉自己管教小孩。 “我没有袒护她,不过凡事都能好好说,不用那么大声吼。”佟月叶也不爽了,忍不住声音也变大了。 翟祖昊定定的看着她,搞不懂她哪来这天大的胆子对他大小声。 没错,她摆明了护着佳乐,但孩子不懂事就得教,她这样袒护佳乐是不行的! “你不要妨碍我教小孩。”他懊恼地脱口而出。 佟月叶僵了僵,难过的低头看了看佳乐,发现佳乐也抬头凝着她。 “佳乐,我们去吃饭好吗?”最后的最后,她仍企图挽救佳乐被责骂的可能,即使以佳乐这几日的表现,机会恐怕极为渺茫,她还是不愿放弃希望的问最后一次。 佳乐偷觑了爸爸一眼,聪明的点头答应。 “……好。” “太好了!”佟月叶唇边漾起松了口气的浅笑,温柔的牵起佳乐的手。“没事了,翟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翟祖昊蹙起眉心,有种被她和女儿连手反将一军的错觉。 但事件明显已经解决,他再追究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只得闷闷的将不悦吞进肚里,不再多说些什么。 见他不再说话,佟月叶满心喜悦的牵着佳乐走出房间,往餐厅走去。 李管家和娟姨见风波已过,也缓步离开佳乐的房间,独留翟祖昊在房里沈思。 那女人,简直向老天爷借胆了,胆敢挑衅他身为一个父亲的威严,不过…… 她倒是挺勇敢的,虽然让他有种吃瘪的感觉,但他却清楚的接收到她对佳乐的关心及疼爱,那是连佳乐的亲生母亲陈嘉萍都做不到的部分。 那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 佟月叶的出现,暂时解决了翟祖昊的部分负担——关于佳乐的部分。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将照顾佳乐的责任全丢给佟月叶,但银行工作依旧十分繁忙,他每天回到家时,家中所有人都已入睡,他只能抱着愧疚的心悄悄地到女儿房间看一眼她可爱的睡颜。 这一晚,他一如前几夜那样,蹑手蹑脚的进到女儿房里,却发现佟月叶竟趴睡在女儿床边。 这是怎么回事? 月叶怎么会睡在佳乐房里? 他伸手想摇醒月叶问清楚状况,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肩膀时迟疑了。 这样趴着睡一定很不舒服,但她好像睡得挺熟,他这样摇醒她似乎不太道德,而且他从来不曾见过前妻陈嘉萍曾这样陪伴过佳乐,这温馨的画面竟让他不忍心出声破坏—— 倏地,佟月叶动了下,冷不防的睁开双眼,发现房里还有其它人时惊跳了下! “翟先生?!” 她弹跳起来,抚着胸口惊疑不定。 “呃……你回来啦?” “嘘……”唯恐惊扰到佳乐的睡眠,他将指尖搁在唇边,示意她到房间外说话,并率先走出房间。 佟月叶抹了抹脸提振精神,才安静的跟上他的脚步走出房间。 “你怎么会睡在佳乐房里?”一待她步出房门,翟祖昊迫不及待的追问。 “佳乐吃完晚饭后有点发烧,我让李叔请家庭医师过来看看,医生说她感染了风寒。”她解释道,并仔细叙述整个过程。 “佳乐吃过医生开的药之后不久就退烧了,可是我担心她半夜会再有状况,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坐在床边陪她,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不好意思的伸手抚了抚颈后。“抱歉,我不是故意睡在佳乐房里的。” ◎◎◎ 这是她负责任的表现,她一点都不需要道歉;翟祖昊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感动于她的用心,没注意到自己已然放松紧绷的脸部线条。 “不需要道歉。”这女人实在傻得可爱,佳乐的床可是标准规格的双人床,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却趴在床边睡,难怪她肩颈僵硬。“就算你陪她一起上床睡也没关系,前提是你不怕被她传染。” “呃……不会啦!她吃过药已经好多了,只要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不会传染啦!”佟月叶好意外,不晓得这算体恤下人,还是他原本就有一颗体贴的心? 翟祖昊微微勾起嘴角,坦率的向她道谢。“谢谢你如此照顾佳乐。” “啊?”她怔愣了下,小脸没来由的一阵燥热。“哪儿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向我道谢啦!” 不知怎的,她的说法让他感到有丝失望。 “翟先生?”见他神色变得古怪,她直觉轻喊。 “佳乐之于你,只是工作吗?”他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问清楚。 “工作?”她呆愣了下,忙不迭地摇头摆手。“噢不,虽然佳乐不太爱说话,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还有呢?”他的眼霍地迸出晶光,精神奕奕的紧盯着她。 “还有什么?” 她实在搞不懂他想问什么,微蹙秀眉一脸困惑。 “呃……没什么,很晚了,你去睡觉吧!”翟祖昊闭了闭眼,厘不清自己吊诡的心态。 “可是我想陪佳乐……” “那你就跟她一起睡,上床睡,不准再趴在床边睡,否则别人会说我虐待员工。”心头那点不舍是什么?他没办法放任自己再看见她那么辛苦。 有那么严重吗?佟月叶犹豫了下,怯怯的点头答允。“好的,那么晚安了,翟先生。” “嗯,晚安。” 第二章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过澡之后,翟祖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他很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休息,但他却见鬼的半点睡意都没有,纵然闭上双眼,却无法克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适才在佳乐房里看见的情景。 三十岁的女人,泰半已结婚生子,他相信能如此温柔对待佳乐的佟月叶,对自己的丈夫、孩子一定也能相对的同等对待。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些许吃味。 不知道哪个幸运的男人能娶到她那样温柔娴淑的女子? 要是他不曾经历过前一段不甚愉快的婚姻,要是他早个几年认识她,会不会有幸成为那个幸运的家伙? 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来由地出现这般突兀的想法,冷不防错愕地瞠大双眼。 见鬼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才到家里来帮忙不到半个月,天晓得她会不会虎头蛇尾?说不定过一阵子她就会露出刻意求表现的狐狸尾巴—— 该死的!他对这个可能性感到厌恶。 在商场上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丑陋嘴脸,教他对人性越来越不信任,但那并不代表佟月叶就会是那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原则上,他仍想相信人性本善的论调,希望她不会破坏他这光明的正向思考。 他叹了口气,翻个身重新闭上眼,可眼睛才刚闭上,佟月叶的身影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紧蹙眉心,懊恼的再次翻身,感到烦躁不已—— 相较于翟祖昊莫名其妙的失眠,安静躺在翟佳乐身旁的佟月叶也了无睡意。 大概是刚才有趴在床边睡一会儿吧?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熬才好? 她侧身探了探佳乐的额,很好,正常体温,没有再发烧的现象;她安心的重新躺好,两只眼却盯着天花板,半点闭上的意愿都没有。 刚才翟先生为什么问她那种问题?佳乐之于她,除了工作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应该是说,她很喜欢佳乐,没有想过任何关于意义的问题,倘若今天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换作是在别的地方认识佳乐,相信她还是会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只不过互动关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亲密与频繁。 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缘分吧?不知怎的,她就是喜欢佳乐,就算她有些自闭的倾向…… 噢~~天啊!她竟然忘了向翟先生提起,希望他让佳乐去幼稚园上学一事;真糟糕,这脑袋实在是不长记性啊! 不行!下回再遇到翟先生,一定要记得提醒他这件事才行。 对了,她一直没见到这个家的女主人,每个人也都绝口不提关于女主人的事。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翟先生手上明明还戴着婚戒啊! 哎~~虽然翟先生很是迷人,每回见到他,她总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但是因为家庭的负累,她已打算这辈子不结婚,以免拖累别人,更不可能步上老妈的后尘,去做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所以翟先生再怎么帅、怎么优秀都不关她的事,但愿她以后能不再那么注意他就好…… ◎◎◎ 不晓得是不是那场感冒的关系,翟佳乐感受到了月叶的温柔,开始习惯跟在佟月叶身边绕来绕去,不管月叶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儿,仿佛只有跟着月叶,她才有安全感。 佟月叶对佳乐的跟随有着小小的成就感,她任由佳乐随着自己走东往西,并借机对佳乐进行机会教育。 她教佳乐有什么想法就要用言语表达出来,不然人家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想做什么;遇到认识的人要打招呼,否则会被认为没礼貌等等。 翟佳乐似懂非懂的听着,时而一脸懵懂,时而露出傻笑,但随时间一天天过去,佳乐的反应渐渐有了改变,虽然进展不快,但面对佟月叶的提问,她渐渐有了回应,虽然大多只是简单的单音节,却已足以让月叶兴奋不已。 “佳乐,姨现在要去帮娟婆婆买葱,你要不要跟姨去超市?” 她爱厨娘娟姨的委托,麻烦她到超市买青葱,她在领命之后蹲在翟佳乐身边,小声的与佳乐“商量”。 “嗯!”翟佳乐用力的点了下头,一脸兴奋的笑着。 “要说好,不能说“嗯”。”佟月叶摇了摇头,极有耐心地教她。 经过几日的相处,佟月叶发现佳乐不爱开口说话,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大人问她什么,她一律用身体的动作来回应。 这情况对佳乐来说并不好,毕竟她还那么小,有什么话就该大声说出来,即使耍赖、任性,只要不是太过分,大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现在连在家里,她都常常不说话,任何事都闷在心里,以后恐怕更无法适应团体生活。 不晓得这和翟家女主人一直没出现有没有关联?虽然她不晓得佳乐的妈妈到哪里去了,但孩子毕竟需要母亲的关爱啊! 而且到翟家这半个多月来,她发现翟先生和佳乐的互动少得可怜。 可能是因为翟先生太忙了吧?往往她都睡着了,翟先生还没有回来。 唉!忙归忙,也不能把孩子这样丢给别人照顾,就当作完全没他的责任了啊! 或许她该找个时间和翟先生谈一谈,倘若可以的话,让佳乐到幼稚园上课应该是解决她自闭问题最佳的方式——这是她由书上看来的知识,五岁大的孩子理论上应该已经懂得与他人互动了。 但在和翟先生约谈之前,她想尽可能的以自己的方法来改变佳乐看看,不过她不是心理医生,她心知就算能有点成绩,恐怕也没太大效益,还是得请翟先生想想方法才是上策。 真讨厌!她偏偏忘了跟翟先生提这事儿,等会儿由超市回来,她非得跟李叔要翟先生的电话,请他早点回来研究研究不可! 翟佳乐圆圆的大眼骨碌碌地转了转,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张口说:“好”。 “很好,佳乐最棒了!”她开心的轻捏了下佳乐的小脸,这才起身拉起佳乐的小手往门外走。“为了奖励佳乐,姨决定买一支棒棒糖给佳乐吃喔!” 翟佳乐闻言双眼发亮,握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 “佳乐开心吗?” 她低下头注意小女孩的神情,唇边始终挂着温柔的浅笑。 翟佳乐用力的点头,发现阿姨期待的眼神,她怯怯地笑着,小声低喃:“开心。” “好,那么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她拿起钥匙打开大门,先让佳乐走出去,自己则殿后将大门关上,振奋的握了握拳。 “go!” 翟佳乐不明白go是什么意思,但她看姨这么开心,她也觉得好开心,学着佟月叶握起小拳头,以她那清嫩稚气的嗓音跟着喊道:“go!” 恰好拿着水管在庭院里浇花的李管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跟着露出浅笑。 ◎◎◎ 看来老天爷并没有遗忘佳乐这可爱的孩子,他深深为少爷感到庆幸,庆幸佟月叶能来到翟家工作。 身为一个管家,着实没有权利干涉主人家的事,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佳乐小姐在佟月叶来翟家之前所受的委屈与伤害。 少爷因公事繁忙而忽略家庭绝对不只是一天、两天的事而已,与少奶奶……不,前少奶奶结婚之后,因事业版图的扩张,少爷一天比一天还要忙碌。 现代社会女性自主意识抬头,每个女人都高喊着女权万岁,这本身没有什么错,只是夫妻俩的婚姻要维持长久,互相体谅是基本要件,可惜前少奶奶陈嘉萍并不懂这个道理。 在佳乐小姐出生之前,陈嘉萍没有因自己已婚的身份而减少与朋友甚至异性的接触,三天两头不在家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情况直到佳乐小姐出生后依旧没有改变。 同样出身豪门的陈嘉萍觉得小孩很烦人,只会哭闹、吃喝拉撒睡,一点都不好玩,但哪个孩子不是这样? 婴儿时期也就罢了,到佳乐小姐学会走路、喜欢粘人的阶段,她那个做母亲的甚至拒绝佳乐小姐的靠近,只要佳乐小姐一靠近她,她不是打就是骂,更别提小孩子顽皮闯了祸的时候,她骂得连他们这些下人都听下不下去。 就因为有那样的母亲,导致佳乐小姐逐渐封闭自己——她变得不爱开口讲话、也不爱笑了,三五不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佟月叶的出现。 少爷与陈嘉萍离婚之前,他和娟姨就是现成的临时保母,少爷离婚之后,想请人手专门照顾小小姐,但来的人虽多,却没一个适合的。 在那些适应不良的人离职后、下一个照顾者来翟家之前,他和娟姨还是得担负起照顾小小姐的工作。 他还记得那天恰好娟姨外出购物,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所以当佳乐小姐不小心把番茄酱倒得到处都是,还沾了一身颇为吓人的红色酱料、嚎啕大哭之际,他安抚小小姐也不是,为她清理也不是,急得大小汗齐飞。 就在那时候,老天爷送来一位天使,镇定的安抚了惊慌失借的小小姐,并极其耐心的为小小姐清理干净——那是佳乐小姐不曾在她母亲身上得到过的温暖及温柔,他完全能理解佳乐小姐之所以轻易接受佟月叶的理由。 而佟月叶也真如她刚出现时的有耐心,任由佳乐小姐跟着她,从不对小小姐不耐烦或觉得她碍手碍脚,更努力的引导小小姐开口表达想法。 小小姐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连他看了都好感动,更别提最近小小姐已经不太把自己关在房里了,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李叔,我们出门了喔!” 在为翟佳乐绑鞋带的同时,佟月叶发现了李管家的注视,绑好了佳乐的鞋带,她起身对李管家喊道。 “好,小心点。”李管家点点头,目光持续注视着翟佳乐。 翟佳乐顺着佟月叶的视线望去,察觉李管家的目光,她咬了咬下唇,深吸口气,朝李管家挥了挥手。“爷爷再见。” 为了翟佳乐那生嫩的四个字,李管家感动得差点没当场飙泪! 这是打从佳乐小姐出生至今跟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以前不管他和娟姨怎么教,佳乐小姐就是不开尊口。 今日能听到佳乐小姐喊这么一声,全是月叶的功劳! “对了!李叔,回来时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翟先生的电话呢?”佟月叶赞赏的摸了摸佳乐的头,霍地想起什么对李管家喊道。 “你找少爷有事?” “嗯,我有事想跟他谈一谈。”她在翟佳乐看不见的角度,指了指她。 “没问题。”李管家理解地点头允诺。 待佟月叶牵着翟佳乐离开之后,李管家抬头望向明朗无云的天际—— 翟家有月叶在,真好! ◎◎◎ “翟先生,我是佟月叶,很抱歉打扰你的上班时间。” 由李管家那里拿到翟祖昊的手机号码之后,趁着翟佳乐午休没粘着她的空档,佟月叶赶忙利用时间拨电话给翟祖昊。 “有事?” 翟祖昊挑了挑眉,挺意外佟月叶会打电话给他;更诡异的是,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他没来由的感到些许喜悦。 “我想请你今天早点回家,可以吗?” 到翟家工作的这几日,她见到翟祖昊的时间并不多,这让她有点紧张,手心微微冒汗。 “我想和你谈谈佳乐的事。” “佳乐闯祸了?”他脸色一沉,直觉女儿又闯祸了,刚接到她电话时的喜悦也随之消失无踪。 “不,佳乐很乖。”她连忙澄清。 “很乖?那有什么事非要我早点回家去不可?”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分身乏术的无力感在他心头蔓延。 “就因为她太乖了才显得奇怪,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早点回来,我想好好和你谈谈有关佳乐的事。” 因为佟月叶的来电,翟祖昊硬是排除万难的在晚餐时间刚过就进了家门,领着她到书房会谈。 “你说佳乐患了自闭症?” 翟祖昊的声音里透着再清楚不过的讶异,一双炯亮的眼不敢置信的瞪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佟月叶,并斩钉截铁的对她丢出三个字—— “不可能!” 他没想到自己因佟月叶的电话提早几个小时回家,与她在书房里会谈,得到的讯息竟是她认定女儿佳乐得了自闭症?! 她以为她是谁?心理医生还是儿童教育专家?她凭什么断定佳乐罹患了自闭症? 就算她爱护佳乐是事实,可如此武断的说法令他无法接受。 “我没说她患了自闭症,我只是告诉你,她疑似有自闭倾向!”佟月叶当然知道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忽略佳乐够久了,不能再如此掩耳盗铃下去了。 “上午我带她去超市买东西时,遇到几个同年龄的小朋友,她明明很想跟他们玩,却只敢站在远远的地方不敢靠过去。” 只要想起当时佳乐脸上既钦羡又畏惧的表情,她就觉得心疼。 “现在,我只是请你正视佳乐无法和其他同年龄小朋友互动的事实,她需要一个能学习和同侪相处的环境,如果可以让她去上幼稚园,我相信那能让她的情况获得极大的改善。” “或许或许,你也不能保证给她那种环境,就能让她变得活泼开朗吧!” 理智告诉他,女儿的状况超乎他想像的严重,但却气恼她毫不留情的截破他的自以为是,他羞恼的以尖锐的辞汇反击。 “既然心理有问题,就该找医生,光读幼稚园能改变什么?” “我不否认看医生是绝对必要的,但是她的年纪可以上幼稚园了,难不成你要把她一直关在家里?!”她不觉提高嗓音好压过他的气势。 ◎◎◎ 他不关心,她也不好过,更不想和他起任何争执,但为了佳乐的未来,她说什么都要力争到底! 两人像一公一母的狮子般互瞪着对方,仿佛谁先动一下谁就输了这场战役,他们看见彼此的胸口皆急剧的起伏,可以想见对方的情绪有多激动。 佟月叶脸色潮红、鼻翼微微翕合,与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恬淡气质天差地别。 如此一个盛怒中的女人,理应让人感到面目可憎才是,但他见鬼的竟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很……圣洁? 没错,是圣洁,她就像个拼了命捍卫孩子的母亲,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芒几乎刺伤他的眼。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终于,翟祖昊浅叹一口气,不得不触及自己最深的伤口。 “我想佳乐会变成这样,应该和我那段失败的婚姻有很大的关系。” “啊?” 失败的婚姻?难不成他……离婚了?! 她错愕的瞠大双眼。“你……” “你没听错,我确实离婚了。”那是他所不愿意回想的过往,但为了让她知道佳乐的问题无论如何都得求助心理医生,他再怎么不愿意都得老实向她招供。 “佳乐的妈妈对她漠不关心,不仅如此,佳乐若稍有犯错还会招她打骂;佳乐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久而久之就不喜欢开口,甚至不太愿意搭理人。” 佟月叶越听心越惊,她不敢相信佳乐的遭遇竟然和自己那么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佳乐乃婚生子女,而她,则是见不得光的非婚生子女,仅只有如此差别而已,她的成长过程简直可以说和佳乐一模一样。 母亲因为父亲经常没回家而情绪不定,在妹妹出生之前,她是妈妈的受气包,当妹妹出生之后,又因妹妹身子骨差,老妈照顾妹妹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拿妹妹出气?因此她还是家中唯一的受气包。 后来父亲外遇的事实被元配发现,顺势就和母亲分手,不管她们一家人的死活,她的生活更因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待年纪稍长,高中一毕业,老妈就不再供她念书了,还命令她得扛起家庭经济的重担,她只得认命的开始工作,直至现在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难怪她会对佳乐“情有独钟”,原来佳乐根本是她的缩小版,她才会将自己的孩童时期投射在佳乐身上,不断的想给她更多关怀与爱心。 ◎◎◎ “你怎么在哭?”翟祖昊看到她泪流满面,一时间惊讶得张大嘴巴。 “嗯?”有吗?她哭了吗?她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真惨,她竟然在老板面前哭了,这成何体统! “对不起,我……”她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觉得自己糗毙了! “为什么要道歉?”不明白她为何哭,又为何要道歉,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心湖因她的泪而掀起阵阵涟漪,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一步。 “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哭,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 “没关系,不必解释。”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像安慰孩子般轻拍她的背脊。 没想到他不安慰还好,他这一安慰,她哭得更惨了,眼泪掉个不停不说,连鼻涕都流出来了,她不断的以手臂擦拭脸上的水液,但它们掉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擦拭干净。 “好了好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嘛,没必要这样哭啊!” 他拿那种透明的水液最没辙了,不管是谁在他面前掉泪,他都会觉得有种深沉的无力感,尤其是她这么哭,他更是不知所措。 “我、我希望你能尽快安排……心理医生看看佳乐。”她抽抽噎噎的在他怀里低语。 “我知道。”他暗自轻叹。 都这个时候了,她心里还记挂着佳乐,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充满复杂的心绪,既感动又无奈。 感动于她对女儿的真心对待,却又无奈她在自己怀里,还能心心念念的系着佳乐,教他不由得嫉妒起佳乐来。 如果……如果她对佳乐的关心和爱心,能多少分给他一点,不知该有多好? 第三章 她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 和风煦煦,下午近三点时,佟月叶带着在家闲闲无聊的翟佳乐到公园散步,她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望着在不远处追着蝴蝶奔跑的翟佳乐,感到欢欣又有些许怅然。 佳乐的自闭已有大幅的改善,比较愿意开口说话了,但那天和翟祖昊谈过之后,他虽表示会尽快帮佳乐找医生,不过到现在已经两、三天了,还没见他有半点动作,让她感到有些心烦。 为什么世上总有不为子女着想的父母呢?佳乐是一例,她自己也是,都是得不到家人疼爱的可怜虫……哎~~~ “姨!”就在她被满腹愁思困住之际,翟佳乐一脸欢愉的朝她飞奔而来,直接冲进她怀里。 “怎么了?”她将佳乐抱个满怀,关心的低头询问。 “水水……”翟佳乐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她口渴了。 “喔~~好,姨拿水给你。”她连忙由背包里拿出水壶,打开瓶盖让翟佳乐喝水。“小心点喝,别呛到了喔!” “嗯!”翟佳乐边喝水边点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好可爱。 “来,姨帮你擦擦汗。” 她又拿出毛巾,小心的擦拭她汗湿的小脸。 “嗯!” 这等温馨的画面,无巧不巧的落入翟祖昊的眼底。 和佟月叶谈过之后,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老觉得愧对自己的女儿,尤其是时间上,他几乎不曾和佳乐单独相处过。 因为内疚,他提早下班回家,问李叔佟月叶可能带佳乐去的地点,特地到住家附近的公园找她们,结果看到的就是这等温馨的画面,深深撼动他因妻子求去而刻意封闭的心—— 虽然他是翟家的独生子,但父母并没有特别宠爱他,相反的就因为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爸妈对他的教育更形严苛,什么孩子在学校被老师打,家长就要到学校高老师体罚之类的吊诡现象,在翟家是不可能出现的。 佟月叶觉得佳乐可怜,为了佳乐被陈嘉萍不善待而哭泣,那么或许她也会为他的童年感到心酸…… 在那样严苛的教育下成长,坦白说他不是很明白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佳乐,他心爱的女儿。不懂该如何让佳乐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或许他也该和佳乐一起看心理医生。 况且自妻子求去之后,他认为自己或许一点都不适合婚姻。 虽然是商场上的政策联姻,他也曾经想认真的去爱陈嘉萍,只是成效不彰,她还是选择向外发展;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妻子让自己戴绿帽,那段婚姻可说让他备尝男性尊严的羞辱! 有了上一次的婚姻经验,他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婚姻,目前他只想把工作做好,好好将佳乐抚养长大,他这辈子的责任就算圆满了,不需要其余的人事物来瓜分他的精神,但目前看来,那只不过是他的自我欺骗罢了。 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渴望佟月叶。 ◎◎◎ 她对佳乐真的很照顾,家里的大小事也都处理得井然有序,这样的女人在现代实属难得,教他平静的心湖隐约起来波动。 她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女人中,最年轻貌美的一个。 三十岁的女人哪能跟活泼青春、二十岁出头的女人争奇斗艳?但她身上有种恬然安定的气质,是年轻女孩所没有的优点,更遑论她对佳乐的用心,那根本是连佳乐的亲生母亲陈嘉萍都做不到的。 对于这个不算年轻,却有着无比耐心和温柔的女人,他确实心动了。 他该有所行动吗?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三天,他甚至还为此请征信社调查她的家庭背景及成长环境,只为了更了解他一些。 她家人口很简单,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母亲和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三个女人组成一个小家庭。 她母亲年纪已大,赋闲在家,而妹妹经常生病进出医院,无法外出工作,因此生活重担全落在佟月叶纤弱的肩上。 他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对她的家庭也没有责任,但看她小小的肩上负载着那么沉重的担子,他竟没来由的兴起一股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照顾她的冲动。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若说对她有了要论及婚嫁的情感,目前根本没有,但光凭她对佳乐的用心及佳乐对她的信赖,就值得他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爸爸……”就在佟月叶将水壶与毛巾收进背包之际,翟佳乐发现了缓步走近的翟祖昊,她凝视着父亲的身影怯怯的轻喊。 佟月叶后知后觉的顺着佳乐的视线向一旁望去,当她的视线与翟祖昊的在空中交会,她的心没来由的漏了一大拍。 “翟先生?” 怪了!他怎么会跑到公园里来?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公司上班才对啊! 佟月叶满心错愕,呐呐的轻声唤道:“这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好到附近办事,经过这里时发现你们在,就进来看一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事先编好的说词。 “是喔?那……”那现在要做什么?难不成他要陪她们在公园里玩耍?佟月叶心里好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等状况。 “那?”他挑眉,突地感到她的反应很有趣。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只不过遇上一个不在预期内可能遇到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手足无措,他还真不晓得她这三十年来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呃……”她慌得有点脸红,支支吾吾的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有什么行程?” “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吗?”他低头轻笑,伸出略显僵硬的手示好地轻抚女儿的发。 翟佳乐眨了眨眼,抬头望着父亲,随即对他扯开灿烂的笑靥。 翟祖昊楞了下,蓦然感觉双眼发烫。 ◎◎◎ 他不记得佳乐上次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但那坦然无伪的笑容就如一支力箭,直直地射进他的胸口,教他控制不住的一阵感动。 “当然不是!”佟月叶慌忙摇头挥手,一张小脸涨红得好比行天宫里的关老爷,随后颓然放下手。 哎~~好讨厌的感觉喔!她为什么要在公园里跟她的老板相遇呢?和佳乐相处都比跟他相处来得容易许多。 “我接下来没什么事,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陪我到这几家幼稚园去走一走?”他突然由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善心大发的不再逗她。 那是他请助理帮忙调查的几家绩优幼稚园,听说每一间都是做口碑的,不怕踩到滥竽充数的地雷。 “幼稚园?”她怔愣了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让佳乐去幼稚园上课吗?”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瞧她那憨傻的模样,他还真怀疑她到底是否真的有三十岁了。 “是啊,可是你不是说要找心理医生……”他到底想怎样嘛!她都被他给搞糊涂了! “我已经预约了,明天看诊,所以我们先去找适合佳乐就读的幼稚园。”他轻笑,笑她搞不懂自己的做事模式。 既然答应她会找心理医生,他就不会轻易忘了这回事;以后他就会明白,他这个人可是很重承诺的。 “你是说……你愿意让佳乐去上学了?!”她惊喜的绽开笑容,一时激动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翟祖昊转头盯着她抓住自己的小手,心头微微一荡——她的手跟她的人一样,很温暖,很适合这入秋后微凉的气候。 “呃!” 顺着他的视线,佟月叶这才注意到自己竟因一时兴奋而逾矩,忙不迭地抽回小手,一张粉脸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 翟祖昊暗叹一口气,竟有点遗憾她这么快就放开他的手臂。 “走吧,带佳乐一起去看看幼稚园的环境。” 一连参观了两、三家幼稚园,每家幼稚园的环境和特色都不尽相同,而令佟月叶感到开心的是,虽然佳乐还不太会与同年龄的小朋友互动,但看起来对幼稚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这摸摸那里碰碰的,理应不会排斥到幼稚园上学才是。 更令她开心的,则是翟祖昊终于接纳了她的意见,决定放手让佳乐去接触家以外的环境——或许他不太懂如何和佳乐相处,但他还是爱着佳乐的,她之前错怪他了! “你认为哪一家的设备和环境比较适合佳乐?”离开第三家幼稚园,翟祖昊尊重她的意见出声询问。 “每一家都不错啊!”当然都不错,他挑的全是贵族幼稚园,光是学费就高得令人咋舌。 “小姐,你这回答有说跟没说一样吗?”翟祖昊翻了翻白眼,这个问题当他白问了。 “其实我觉得第一家的老师比较有经验,而且每个小朋友都很有规矩,应该是很好的选择,不过还是得看佳乐喜不喜欢。”她认真的分析,但这纯粹是她的看法,一切以佳乐的喜好为第一优先考量。 “佳乐想不想到幼稚园上学?”翟祖昊这回坦然的接受她的看法,弯身询问佳乐的意见。 “想!”翟佳乐想也不想的露齿微笑。 “可是阿姨不能跟佳乐一起去上学喔!”虽然这是让佳乐学习独立最快的方式,但事前还是得让她明白,佟月叶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啊!”翟佳乐轻喊一声,反射性的扯紧月叶的长裙。“不要!姨一起……一起去!” “或许可以跟幼稚园商量,让我陪佳乐上学一段时间,等到她适应了再让她一个人去上课。”佟月叶摸了摸佳乐的头,安抚她的不安,并无奈的看了翟祖昊一眼,提出折衷的方式。 “你太宠她了!”翟祖昊不甚认同的攒起眉心。 “你很清楚她的状况跟一般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一开始就要他一个人去面对新环境,那实在太残忍了。”佟月叶心疼的为佳乐抱屈。 “是你说要她去上学的,现在又说我残忍,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翟祖昊觉得自己根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会变成这样,你应该负最大的责任。”将翟佳乐护在自己身旁,她放大胆子指责他的失职。“所幸现在弥补还来得及,但是麻烦你不要逼她逼得太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好吗?” 他不知道狗急会跳墙吗?佳乐自闭太久了,绝对需要适应的缓冲期,这点她决不让步。 翟祖昊凝着她,见她被风吹乱的发,他握紧拳头,压抑着想为她拨顺发丝的冲动。 “你知不知道你很大胆?”他再叹,叹她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以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佣身份,胆敢指使他改变这改变那,更大胆的指责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纵然他心知肚明自己确有失职之处,但她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哎~~ “什么?”有吗?她哪里大胆了? 她胆子最小了!不然也不会害怕和别人接触。 “没事。”他摇了摇头,算不清自己第几次对她让步。 秋风徐徐吹来,一行三人轻松惬意的漫步在红砖道上,间或讨论着幼稚园的问题,间或追着孩子跑,看在不知情的人眼底,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当翟祖昊让两名女士先行上车,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准备充当司机,护送她们回家之际,没有任何人发现,街角处一抹身影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们,尤其是锁定佟月叶的眼里,充满着不知名的算计…… ◎◎◎ 翟祖昊果然言出必行,隔天和心理医生约好时间,还特地排开所有公事带佳乐及佟月叶到医院报到。 虽然佟月叶的身份是女佣,但翟祖昊基于对她莫名其妙心动的理由,加上她对佳乐的尽心尽力,直接将她归属于“家人”一列,毫不避讳的让她一起参加医师的诊断过程。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会谈,亲切的老医师帮佳乐开了药,并嘱咐翟祖昊与佟月叶务必按时带佳乐到医院复诊,三人就此离开诊疗室。 在等待领药的时间里,佟月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向翟家父女打了声招呼,走到医院外的走廊上接听。 “妈,是不是月竹怎么了?” 来电者是母亲郑淑妃,月竹是她那体弱的妹妹;她一见来电显示是家里,心里早已不安得七上八下。 就因为住家帮佣照顾不到家里的情况,她才会尽量挑钟点的工作做,这阵子月竹一直没有出太大的状况,她才稍稍安心了些,没想到母亲就来电了。 “月竹月竹,你只会关心月竹,问都不问你妈我一声。”郑淑妃的口气不怎么好,一开口就充满怨怼。 “……”她翻了翻白眼,对母亲不善的态度已然习惯,却难免感到些许受伤。“我只是怕月竹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医生说除非她能远离市区去调养,不然那身子是好不了了。”郑淑妃不厌其烦的一再提醒她,意思是要她再多赚点钱,这样她和小女儿才能搬离市区,过清幽一点的日子。 “妈,我已经很努力了。” 她暗叹一口气,感觉肩上的压力更沉重了。 想她一个高中毕业的女人,没有高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能负担家里基本开销和妹妹三不五时进出医院的费用已经很吃力了,着实没有能力再付搬家费用及额外的支出。 “一个月才三、四万块能做什么?”郑淑妃嗤笑一声,暗指她不了现在的物价有多高。“别说我没告诉你,巷口那个陈大户说只要你肯嫁给他儿子,他绝对全数负担你妹妹的生活费及医疗费,这事你怎么说?” “陈大户……”佟月叶的心沉了又沉,小脸一阵惨白。“妈,他儿子智能不足耶!你怎么可以……” “智能不足又怎样?重要的是他家里有钱!”郑淑妃不客气的打断她未竟的话语,摆明了只要拿得到钱,没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佟月叶胸口一紧。她知道自从父亲抛弃她们母女三人之后,老妈把钱看得很重;她也尽可能的供应母亲和家里的需求,但现在母亲竟为了钱,要她下嫁一个智能不足的男子,这岂不是让她由这个洞跳到那个坑,永世不能翻身了吗? “我不要。” 她从没有违背过母亲的意思,但这回她要是再犯傻,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不要?难不成你要你妹妹去死喔?”郑淑妃尖酸的指责道。“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再怎么样月竹都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忍心看她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 意思是,只要月竹好,她怎样都无所谓了吗?她也是母亲的女儿啊!为什么母亲就能对她这般残忍?! 佟月叶眼眶发烫,却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你不要逼我。”佟月叶暗吸一口气,颤抖的身子倚着医院门前的墙面,藉以稳住自己的身躯。 “我哪有逼你?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你,而且我已经答应陈大户了,人家三天后就要到家里来迎娶,你这两天就给我回来!”郑淑妃残忍的补上最后期限。 “不要!我不会回去的!”她颤抖的对着手机低吼。 “你不回来,就让你妹妹怨你一辈子好了!”郑淑妃似乎感受不到她的痛苦,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挂电话了。 佟月叶无助地在医院大门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大厅领药处与翟家父女会合。 ◎◎◎ 打从她接完电话,一直是安静且沉默的,她安静的坐在佳乐的身边,时而摸摸佳乐的头,时而沉默的发呆,似乎认真的在想些什么。 “你有心事?” 直到一行人离开医院,坐在翟祖昊的车上准备回家,他才低声询问她。 “嗯?”佟月叶僵了僵,对他扯出僵硬的浅笑。“不,没什么。” 翟祖昊要是相信她的说法,那他就不是纵横金融界的翟祖昊了,他微一挑眉,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 “谁打来的电话?”他晓得自己这么问很突兀,毕竟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及家人朋友,而他一个都不认识,就算问了也不会知道对方是谁,但他还是问了。 “……”佟月叶低着头,没有回答。 车子平稳地开在路上,翟祖昊以手指轻点方向盘,过了好半晌才低声请问:“是不是你妹妹有什么状况了?” 佟月叶闻言,惊讶的抬起小脸瞪他。“你……” “我从李经理那里得知了一点你家里的状况。” 他当然不会笨到自己承认找征信社调查她的事,只好将责任推到“郝整洁”的李经理身上。 “抱歉,没事先经过你的同意。” 佟月叶咬了咬下唇,缓慢的摇摇头。“没关系,妹妹没事。” “那就是你母亲喽?”翟祖昊想也没想的再丢出问题,不等她有所反应,他直接表达帮忙的意愿。“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不必跟我客气,但说无妨。” “我……”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愿意伸出援手,但她真能放任自己向他求助吗?她不确定,心里很挣扎。 “我话说到这里,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若是你需要我的帮助,随时都可以向我开口。” 第四章 佟月叶很感谢翟祖昊并没有追问电话内容,更感谢他愿意对自己伸出援手,即使她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向他求助。 但当天晚上接到了月竹打来的电话,却让她面临不得不向翟祖昊求助的窘境—— “姐,我不要嫁给陈俊男啦!”月竹一待她接了电话,才说了第一句话就哭了。“我死都不要嫁!” “你在说什么?谁叫你嫁给陈俊男?” 陈俊男就是陈大户的儿子,老妈不是才说要她嫁吗?怎么这会儿成了要月竹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啊!妈说陈大户会付钱让我养好身体,所以非要我嫁不可!” 佟月竹边哭边向姊姊诉苦。 “我身体不好也不是我自愿的,妈干么要做得那么绝,要我去嫁一个低能智障!” “月竹,陈俊男会智能不足也不是自愿的啊!” 她能明白月竹的苦处,但她也能体谅陈俊男的无辜,毕竟他也不是自己生成低能,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开了他一个大玩笑。 “姊,今天老妈又不是要你嫁给他,你倒是能说得轻松啊!”佟月竹忍不住酸她一句。 “……”佟月叶哑口无言,她怎能跟妹妹说,同样的话老妈下午才跟她说过?她实在做不到啊! 之后她听月竹哭诉了好半晌才收线,挂了电话之后,她在房里坐了好久,以为再也哭不出眼泪的眼不断冒出水来。 下午她接到老妈的电话,还天真的以为老妈只是舍弃了打小就不被疼爱的她来换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但直到刚才,与月竹通完电话之后,她才知道老妈的想法根本没那么简单。 老妈的行为摆明了是要卖女儿来求得自己的生活安定,完全没考虑到她和月竹未来的幸福;只要她和月竹两人之间有一个愿意点头嫁给陈俊男,那么就能保证老妈日后不必再为缺钱所苦,因为陈大户答应了会负责未来佟家的经济重担。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一如她从来都不愿面对自己是私生女的理由一般,但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亲,她到底该大哭还是大笑? 换个角度想,身体不好的是月竹,只要月竹嫁给陈俊男,那么身为姊姊的她就算逃过一劫,横竖她也不住在家里,老妈未必找得到她,但是她怎能这么做?她是姊姊啊!就算妈妈对她再怎么不公平,她也不能丢下体弱多病的妹妹不管。 月竹身体不好就够惨了,还要她嫁给一个智能不足的男人,那么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如果她够狠,她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跟在妈妈身边的月竹自生自灭,但就是因为她不够狠,才会多年来一直将家庭的重担揽在身上。 她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那么她所能做的恐怕只有去求翟祖昊了。 可就算她的困难对富有的翟祖昊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去求他呢?他根本没有义务帮她这个忙啊! ◎◎◎ “这么晚来找我,你想通了吗?” 她的脑子一团混乱,直到翟祖昊的声音传进她耳里,她猛一抬头,赫然瞧见他满脸兴味挑高眉毛的俊颜,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走到他房间前,甚至连伸手敲了他的房门都不自觉! “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惨惨惨,她怎会做出这种事还不自觉?可见她恍神得多严重! “没有,我没那么早睡。” 才不过十一点左右,平常他这时候才回家,哪可能这么早睡? “怎样?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她傻眼,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这么容易被看穿。 “你以为我是笨蛋吗?进来再说。” 他好笑的睐她一眼,稍稍侧身让她进到自己房里,等她进房后才缓声说。 “你从下午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是还跟你说,有困难记得来找我吗?你别告诉我你全忘了。” “呃……”她顿了下,当然不可能忘记,不然现在她也不会在这里。“我确实很需要你的帮忙,可是我……” “既然来了就别可是了,你遇到什么困难、想要我怎么帮你,你直说无妨。”他打断她的犹豫,自在的在床沿坐下,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她出现在自己房里。 她却紧张得左脚踩右脚,右脚又踩左脚,低垂头头好半晌挤不出半个字来。 “月叶?”他等了好一会儿,等不到她任何声音,不由得出声催促。“你不必想太多,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就是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人家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她真的该坦承无讳的跟他说个明白吗? 她又该付出何等代价,才能求得他的倾力相助? “你再这样犹豫下去,天都要亮了。” 哎~~他该拿这女人怎么办才好呢?主动来找他,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天,真的要亮了! “能不能请你先答应,不要取笑我?”她虽然好生挣扎,但也不能这样无限制的拖延下去,不然等他耐心全失,她就真的找不到人帮忙了。 “没问题。” 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因为她既然会想向他求助,一定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他怎么会再取笑她呢?他可不是那么白目的人。 “我保证一定不会笑你。”唯恐她不相信,他还附加保证。 “好。”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向他担承。“我妈她……她要我三天内辞职回家。” 翟祖昊闻言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 “什么?这怎么可以?!”他几乎要大吼了。 ◎◎◎ 开什么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让佳乐信赖,又让他心动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她离开? “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可能也从李经理那里知道了,我妹妹身体不太好……” 她将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及不久前月竹打来的电话内容全盘托出,越说,翟祖昊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害得她越说越小声,到后来简直变成气音,他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不是我要批评什么,但你不觉得你妈太过分了吗?”听完她的叙述,翟祖昊的脸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 “我也知道她很过分,但她是我妈啊!”天大地大父母最大,纵然她爸妈再怎么不是,也终究还是她的父母亲啊! 翟祖昊僵了僵,明白她说的全是事实。 他也一样,即使爸妈对他如此严苛,即使他心里难免有怨,还是每个月汇生活费给移民到日本定居的爸妈,天下的子女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奈。 “你不会告诉我,你真想嫁给那个什么俊男的吧?”他问得咬牙切齿。 “我当然不想,可是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如果今天换作他是她,他会如何将这件事处理得更圆满?“我更不想我妹嫁给他。”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他轻点下头,完全能理解她的为难,但要帮人也得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总不能他怎么说人家就得配合他。 “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也不会这么晚来找他了。“不过我晓得这件事是我的家务事,外人要介入比较麻烦,如果你觉得困扰,不必勉强也没关系。” “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是谁?金融界知名的翟祖昊耶!只要是钱能处理的事,对他来说都不算困难,她未免反他给瞧得太扁了点。 “我既然答应要帮你,就一定会帮忙,你只要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我会尽力配合你。” “那……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在郊区找个房子,好让我妹妹可以到那里静养?”问题总得一个个解决,只要先卢办法把妹妹藏起来,或许老妈就没办法对月竹下手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你妹妹藏起来?”他挑眉,很快就猜到她浅显的心思。 “对,这样我妈就不能对我妹怎样了。”保一个是一个,至于她,再来慢慢想办法。 毕竟老妈可以跟公司要到她现在服务地点的资料,不论李经理肯不肯透露,她的行踪总是较容易被老妈察觉。 “那你呢?你就只想到你妹妹,你又把自己摆在哪里?”相较于素不相识的佟月竹,翟祖昊更担心的是她。 “我没关系啦!”她连忙挥了挥手,没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什么没关系?要是你被你妈逮到怎么办?”他快昏了,搞不懂她怎么会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我不想嫁,我妈总不能逼我吧!”这是个民主的社会,况且她已经成年了,老妈也不能再限制她什么了。 “这很难说,天知道你妈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翻翻白眼,受不了她的过度天真。“你比我更了解你妈,你认为她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这……”她面有难色的踟蹰了下,明白他说的不无道理。“要是真被我妈找到了,那……那我只好……” “你可别跟我说,如果你被你妈找到就只好嫁给那个叫什么俊男的!”翟祖昊脸色铁青的对她低吼,一时冲动的脱口而出。“要嫁给他不如嫁给我!” 那九个字一冲出口,两人同时怔愣住,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仿佛任一方都不敢相信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翟祖昊料不到自己竟会冲动的说要娶她,不过话一旦说出口,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意图接近他的女人不少,想入主翟家当新女主人的更是排到看不见尾端,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心动,更别提得到佳乐的信任及依赖了,唯有她,唯有她佟月叶轻易做到了。 或许这是老天爷赏赐给他的机会,若他让这次机会轻易溜走,这辈子恐怕再难有像她一样温柔娴淑的女人走进他的生命,既然如此,他怎能不好好把握? ◎◎◎ “别、别开玩笑了翟先生……” 佟月叶的腿都软了,她错愕地胀红小脸,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这么说好像你的条件很差似的,这根本是天大的笑话……” 翟祖昊微挑眉,听起来她对他的评价似乎不差,这让他的心情直线上扬。 “不,我的条件很差。” 不过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女人似乎又易感得特别厉害,尤其像她如此心软的女人,扮软弱或许更能打动她一些。 “我有什么条件可言?一个失婚的男人,还带着心灵受伤的女儿,女人怕都怕死了,哪那么大胆敢跟我在一起?!” “才没那回事呢!”他把自己说得好可怜,佟月叶一时心软,不假思索的反驳他的说法。 “没那回事是哪回事?”他心里暗笑,脸上却将情绪隐藏很好,完全看不出暗爽在心头。 说吧!说吧!只要她对他有点心动,一丁点就好,那么他就下定决心不放手,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你……不,翟先生条件很好的,你、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她撇开小脸,没敢看他那张足以令大多数女人心动的俊颜。 先别说他拥有的身家财产,光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就多得是女人想倒追他,他实在太言过其实了。 “是吗?”他垮下眉,蓄意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你呢?你认为我怎么样?” 现在绝对不是适合开玩笑的时候,但他发觉逗弄她是件挺有趣的事,他想探究她对自己真正的看法。 “别、别问我啦!我的看法不准的!”她惊慌得想逃,下意识后退一大步。 “怎么不准?除非你不是女人。”她退,他就进,反正他的房间够宽敞,就算她想玩躲猫猫也没问题。 “我不一样!”她呐喊,霍地惊觉自己似乎太激动了点,不安的以掌抚胸。“我早就决定今生不嫁了,所以我的看法不准。” “为什么?”这是能自己决定的吗?瞧她妈妈不就急着把她嫁出去!他不禁进一步追问。 “我……” 一见他又向自己靠近一步,她直觉再退一步。 “诚如你所知道的,我的家庭负担很沉重,所以我根本不打算结婚;还有,你别再靠过来了,我们保持这样的距离讲话就好了。” 翟祖昊有趣的挑了挑眉,以臂环胸的睨着她。“你在怕什么?月叶。”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在怕。”她回答得好快,快得反倒令人生疑。 “小骗子,至少你怕你妈把你嫁给那么什么俊男的,不是吗?”他嗤笑,笑她自打嘴巴。 “这跟那根本是两码子事好吗?”她快晕了,两件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事怎能混为一谈! “好,好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他还是坚持她有所恐惧,不然不会一直闪躲他。 “我就说我不在怕啊!”她气恼极了,就算她真怕,也不敢说出口。 是,她怕他,很怕! 怕他扰乱自己早已决定不动情的心,天知道她要多用力才能抗拒他带给自己的诱惑! 虽然她和他互动坦白说并不频繁,但他那略带忧郁的不凡气质、言谈举止间从容不迫的态度,每每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对他产生那样的感觉,但说不定那是因为她从小就没有得到父亲的疼爱,不自觉的在他身上寻找父亲的感觉……说不定啦!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总之对他,她就是有种说不出所以然来的孺慕之情。 就因这点理由,所以她没敢和他太过接近,就是怕不断告诫自己的心会因他而起波动,谁知道他一点都不体谅她的为难,硬是如此咄咄逼人,她根本是把自己从这个坑推入那个洞,她都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办了! ◎◎◎ “嫁给我有这么困难吗?”凝着她虚张声势的小脸,他咬紧下颚,声音由齿缝里迸出来。 “不……不是那个问题啦!”她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 “不然是什么问题?”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怎么到了她那里就变得困难重重?他不死心的再度追问。 “我们、我们不可能当夫妻啦!”她脸红脖子粗的抗议。 他摇头,无法接受她这般浮面的说法。 “只要你的说法合理,我就绝无二话的帮你!” “……”佟月叶愣住了,霎时陷入沉默。 如果她这辈子注定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望终生不嫁,那么嫁给翟祖昊,当然比嫁给陈俊男好上几千倍;可是,那真能成为维系幸福婚姻的理由吗?她完全不确定了。 “你慢慢想,等你想到再告诉我。”翟祖昊也不催她,虽然逗她很好玩,但逗弄成了逼迫,那可就一点都不有趣了。 他佯装神色自在地坐回床畔,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对她造成任何压力。 佟月叶咬了咬唇,怨怼的睐他一眼。 “为什么你会想娶我?”死刑犯要被判死刑之前,法官都还非得宣判死刑理由才行,她想知道他之所以想娶她的理由。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自己也没有答案,纯粹不想让她离开,想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如此而已。 “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佳乐安心并接受的女人,佳乐年纪还小,我希望能给好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彻底利用她的心软,大大方方的拿自己女儿当最有力的武器。 “既然你需要我的帮忙,而我也需要为佳乐找个妈妈,你就当我们各取所需,这样应该很合理吗?” 佟月叶晕眩了下,没想到他是这么功利的生意人,竟然连婚姻这么神圣的事都能拿来当成交易的理由。 罢了,老妈逼她或月竹嫁给陈俊男,无非也是看上陈家的财产;既然非得面对一场不堪的交易,她宁可选择眼前这个动不动就让她不小心恍神的优质男性。 “如果……” 喉管像被紧紧掐住一般,过了好半晌,她才有办法发出声音,只可惜声音沙哑得像被卡车辗过一亲。 “咳~~如果我答应嫁给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把妹妹接过来?” “清幽的住处慢慢找就好,欲速则不达,你也不希望我随随便便帮你妹妹安排一个住处吧!”她能答应最好,接下来她家的问题就能理所当然的由他接手,不会会再让她母亲继续为所欲为下去。 “可是我的期限只有三天耶!”什么叫慢慢找?难不成要月竹或她嫁进陈家大门,他才要开始动作?!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是你家的女婿。” 这女人,实在有够老实的,她大可安安稳稳的依赖他啊! “女婿照顾丈母娘跟小姨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旦你妈知道我们的婚事,相信我,她绝对不会再逼迫你们姊妹俩。” 意思就是用钱压迫人就对了吧?佟月叶再怎么单纯,都听得出他没直接挑明说出口的手段,她无奈的扬唇苦笑。 “那……就麻烦你挑个日子吧,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第五章 当翟佳乐得知佟月叶即将成为她的新妈妈时,一张小脸染上兴奋的光彩,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在月叶身畔转来绕去,嘴角的笑意始终没能消散。 “佳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喔!” 月叶发现她笑个不停,忍不住出声调侃。 “嗯嗯!” 佳乐用力的点头,然后跑到沙发旁去拉爸爸的手。 “爸爸棒!佳乐喜欢姨当妈妈!” “爸爸知道啊!所以才要赶紧把姨娶进门,让佳乐有妈妈疼爱啊!”翟祖昊放下看了一半的报纸,似认真又似开玩笑地摸摸佳乐的发。 难得的周休假日,翟祖昊特地不安排任何应酬,留在家里陪女儿吃早餐,用餐席间他向佳乐宣布要娶月叶的消息,毫不意外女儿会开心得像要飞上天,欢愉的情绪持续到吃完早餐后扔显得十分亢奋。 至于佟月叶,他很清楚她是这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不过她却因祸得福,间接得到他这个身为金融界钻石单身汉的优质老公,投资报酬获利难以估计。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帮她解决日前的困境,更可以让她从此脱离母亲的掌控,幸运的由最大受害者变成最大获利者,完全都因为有他存在,让她的世界就即将产生天大的变化。 但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不仅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女人,更为佳乐找到一个真心关爱她的好妈妈,或许他和佳乐才是最大的赢家。 “那爸爸喜欢吗?”翟佳乐的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天真的再问:“爸爸也喜欢姨吗?” 翟祖昊闻言以眼角觑了佟月叶一眼,注意到她俏脸微红心虚地撇开头,像是不敢听他如何回答佳乐似的。 “喜欢啊,因为喜欢,所以才要娶她当我的老婆、佳乐的妈妈啊!”他轻笑,不找痕迹地注意到佟月叶浅浅地抽了口气。 他没对女儿说谎,喜欢是他决定娶月叶最基本的条件之一;他不会蠢到再次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一辈子笨一次已经够了。 “你别跟佳乐乱讲啦!”佟月叶忍不住要他闭嘴。 他哪有喜欢她?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他充其量不过是为了帮佳乐找个还算称职的妈,这一点他昨晚就说得很明白,她听得清清楚楚的呢。 “我才没有乱讲。”他否认,并乘机对女儿机会教育。“佳乐以后也一样,一定要遇到很喜欢、很喜欢的男生才可以结婚,爸爸可不许你拿自己的婚姻乱来。” 那种事他这个当父亲的经历过就算了,他绝不允许女儿重蹈他的覆辙。 即使对他的否认颇不以为然,但佟月叶听见他如此告诫佳乐,心里十分感动。 虽然他是为了想给佳乐一个完整的家才决定娶她,但他却适时的给佳乐建立极正确的观念,即使他们当长辈的并没有以身作则。 “嘻嘻……” 翟佳乐眨巴者眼笑着,才五岁大的孩子压根儿不懂那些话的意思。 “好了,佳乐,等等不是要跟李爷爷出去玩吗?动作快点,姨来帮你换衣服喔!”佟月叶看了看时间,出声提醒。 其实除了陪女儿吃饭之外,翟祖昊这一天另有安排,不过不是个适合小孩子随行的行程。 他和佟月叶的母亲郑淑妃约了见面时间,郑淑妃一听到他的名字,连理由都没问就答应了,恰好煮饭的娟姨利用假日要带孙子到游乐园玩,翟祖昊遂要求管家李叔陪同佳乐娟姨一起去,好让他有空跟月叶一起回她家。 她心里有丝忐忑,不晓得妈妈回对翟祖昊提出何等超过的条件,不过既然翟祖昊一点都不担心,她也只能将话闷在心里,一切交给他做主。 “好~~”佳乐转身拉住她的手,自然地往房间走去,看起来活脱脱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凝着那一大一小手牵手回房间,翟祖昊满足地扬起笑容——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他想要的家庭生活,就因为她的出现,他的梦想有机会化为现实。 但他很贪心的,光拥有这些还不够,他还想要个儿子,她为他生的儿子,这才是没有缺憾的圆满。 等解决了贪得无厌的郑淑妃,下一步他就要全力抢攻她的心,让她心里装进满满的他,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 果不其然,郑淑妃一听翟祖昊要娶自己的女儿,一张老脸堆满惊讶的细纹,笑得几乎要合不拢嘴了。 “是,所以今天特地前来向你提亲。”翟祖昊一派轻松的说道。“不知道你对这桩亲事有什么意见?” “没没没,我怎么会有意见?” ◎◎◎ 谁不知道翟祖昊是金融界的名人?光是他的名字,就代表着无数的新台币,她开心都来不及了,那还会有什么意见! “你们年轻人开心就好,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是这样吗?我听月叶说过,你似乎属意将她嫁给一个有钱的暴发户,那件事你怎么说?”既然她没有意见,那他可就有很大的意见了,她得好好给他一个解释才行。 郑淑妃的脸僵了僵,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忙不迭地连声否认。“没有啦!那只是邻居大家瞎起哄,开玩笑而已啦!” “那,想要月竹代替月叶出嫁,也只是开玩笑的喽?”眯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佟月竹那蜡黄的小脸,翟祖昊总算明白月叶何以如此挂心这个妹妹。 倘若他也有个妹妹,身体和月竹一样差,那么他也会像月叶一样对妹妹极不放心,担心她受伤、受凉了,唯恐她除了身子差之外又收到什么伤害,那是身为兄姐最不乐见的结果。 “是是是,那当然、当然也只是开玩笑。”郑淑妃笑眯了眼,其实暗地里直冒冷汗,偷偷瞪了月叶一眼。 死丫头,还没家出家门,心就全偏到男方那里去了!什么事都跟这男人说了,要她这个当妈的一张老脸要摆到哪里去? 她要女儿们嫁到陈家,纵然是因为有利于自己,但她也是想陈家家大业大,待自己百年之后,她们姐妹俩还能衣食无缺的过完下半辈子,哪知月叶会把这件事全跟翟祖昊说,害她丢脸极了!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没问题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浅笑,得意地偷瞄月叶一眼。 月叶好笑的回视他,暗暗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他表现得很好! “那,不晓得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郑淑妃诚惶诚恐的轻问。 “请说。”翟祖昊摊开手,示意她想问什么仅管问为所谓。 “我想问的是,你预计要在哪个良辰吉日娶月叶过门?”她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毕竟等他们的婚事尘埃落定,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日子这种东西我不是很在意,不过我希望时间越快越好。”他耸了耸肩,不是很在乎什么黄道吉日的说法。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本心如止水,不打算再婚的他,一旦有了想婚的欲望,竟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他开始有些迫不及待。 “那当然、当然!”郑淑妃猛点头,好似怕他一个不开心,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不过关于聘金……” “你想要多少?”他挑眉,知道她总算说到重点了。 “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你知道,这是我们台湾人的习俗……”郑淑妃再也笑不出来,以习俗来掩饰自己的贪婪。 “抱歉,我失言了。” 注意到月叶的脸色不甚好看,他这才迟钝的察觉自己话说得太直,难怪月叶会觉得不舒服,气恼的偷瞪他。 “根据我的了解,聘金大多是做门面给亲戚朋友看的;不然这样好了,妈认为六百六十万够不够体面?”他赶紧换个说法,免得未来老婆继续白眼瞪他。 “六……六百六十万?!”郑淑妃忍不住结巴了,加上他嘴甜的改口,唤她那声“妈”,听得她整个人像要飞起来似的轻飘飘。 月叶和月竹皆不由自主地狠狠倒抽一口气,尤其是月叶,她甚至算不出她要不吃不喝、工作多久,才能赚到他口中的六百六十万! “是的,六百六十万。另外,我听月叶说月竹的身体需要在清幽的地方静养,我已经托人代为找寻合适的地点,等找到之后,我会让人过来帮忙搬家。”他释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完全是看在月叶的面子上才这么做。 他要让她在家人面前可以抬头挺胸,他要比任何人都对她好,让她不再自卑的认为自己没有家人疼爱。 ◎◎◎ “好是好,不过做面子的聘金大多是要退回的……”那她不是看得到吃不到?那简直比不曾见过那些钱还教她难过。 “既然是聘金,我也不打算收回,全凭妈处置就行了。” 他从来都不是小气的男人,只要岳母对他未来老婆好一点,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那怎么好意思?”郑淑妃是爱钱,可一旦钱轻易摆到她面前,她反而不太敢理直气壮的收下。 “妈就当时我跟月叶孝敬你的,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帮老婆做面子,也是丈夫分内的工作,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实行起来毫不费力。 “好好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赶紧找个好日子让你们结婚。”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结束了提亲的任务,回道翟家之后,翟祖昊一进门就拉住佟月叶问道。 “嗯?没有啊!”佟月叶僵了僵,直觉想推开他的手。 今天她才知道他的口才这么好,好得让她觉得自己卖给了一个好买家,更出乎预料的卖出她都没想过的天价,老天爷实在太厚爱她了。 “要是没有,你会一路上闷不吭声的?” 翟祖昊才不相信,他可不是被唬大的。 “你要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出来,什么话都不说算什么!” “你何必在乎我有什么想法?我只不过是你买来的新娘不是吗?” 她越想越难受,毫不遮掩的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感谢你出了个好价钱。” “你是故意想惹我生气吗?”他深吸口气,忍不住跟她一般见识。“你明知不是那样的!” 对,这即将成真的婚姻确实来得突然,不过他们不是说好了? 他给他能给的,她也一样,在各取所需的状态下,没有任何一方吃亏,她不需要把话讲得那么难听。 况且人本来就不能用金钱来议价,他一点都不喜欢她把自己形容成像物品一样廉价。 “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大量,请你别跟我计较!”她死命想甩开他的手,边挣扎边酸涩的自嘲。 “要我说几百次?你一点都没错!”他火了,再难压仰被她刻意激起的怒潮,大掌改而握住她的双肩。“要怪就怪我们的人生都有缺憾!” “啊?”他的人生有什么缺憾?最多也只是娶了个不够温柔娴淑的前妻而已啊!“什么缺憾?” 翟祖昊咬牙,俊脸掠过一抹困窘。“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得不到父母的疼爱,我也一样。” 一样?他这么优秀,且是翟家的独子,怎么可能和她一样是同一类人? “别以为独生子就能得天独厚,我所承受的压力不是你能想像的。”隐约读出她瞳底的疑惑,他用力的闭了闭眼,决心把自己悲惨的童年摆在她眼前。 “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我爸妈就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我身上;从小我就没有什么休闲时间,只要睁开眼,就得没命的学习,否则只会换来严苛的责备和打骂……” 佟月叶越听心越惊,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她应该还是会选择自己目前的生活,至少不会心灵贫乏得只剩下钱。 她很快的自我反省,眼眶因愧疚而泛红。 “我不应该把自己的不安发泄在你身上——” “别对我说对不起,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你可以尽量在我身上发泄不满,我不会怪你的。”他浅叹,漂亮的眼紧锁着她泛红的眼瞳。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不懂,不懂自己到底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到他如此宽容的对待。 “早上我不是才跟佳乐说过,因为我喜欢你啊!”因为喜欢,所以很多事都变得可以接受、可以原谅,人,果然是没道理可言的动物。 “你……”她小脸一红,害羞的低下小脸。“我以为那是你搪塞佳乐的说法……”毕竟要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他们之间的厉害关系及变化,还真颇具难度呢! “虽然我不是很懂得如何当一个好爸爸,但是我不会随便搪塞小孩。” 而且他够对不起女儿了,让她有个五年来一点都不疼爱她的母亲,以后他会更用心来弥补她曾受过的伤害。 ◎◎◎ “你是说……你真的喜欢我?” 不会吧!世上真有这么美妙的事?她欣赏的人也喜欢她? “喜欢啊!你对佳乐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这可不是什么情感转移,而是借此让他看见他的温柔良善,才会在不觉间对她动了心。 “喔~~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佳乐。”她略感失望的瘪了瘪嘴,这种理由还真让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嘿!你不会跟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吃醋吧?”他挑眉,眸底渗入笑意。 “才没有,你不要乱讲!”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的,哼! “真的没有吗?” 趁着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此时不逗她更待何时? “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不是因为佳乐,你怎么回到这个家里来,又怎么会答应嫁给我?佳乐可以说是我们之间的小红娘。” “也是,她是个好孩子。”只是比较不爱讲话而已。 “你也是个好女人。”因为够好,他才会心动,经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他可是宁缺毋滥的! “少灌我迷汤。”她又脸红了,不依地捶了他一记。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喜欢你就对了?”他浅叹,真女人疑心病真重。 “我只是很怀疑,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纵然她也是没道理的欣赏他,但她还是没有被他喜欢的自信。 “欸欸欸~~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吧?”天啊!难道他看走眼了,其实她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 “……不知道。”她心口一提,羞赧的撇开脸。 “什么叫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敢答应嫁给我?”他彻底傻眼了,不知该说她太大胆,还是他太自以为是? “因为只有你肯帮我啊!”她嘟了嘟嘴,完全是迫于现实的无奈呵~~ 翟祖昊错愕的瞪大双眸,差点没伸手掐死她! “好,现在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以后我一定会让你爱死我!”好,好男不同女斗,他有自信,只要他用心付出,她总有一天会真心爱上他的,一定! “你这个人……到底拿来的自信?”她赧红小脸,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他有点心里不平衡喔! 她喜不喜欢他,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耶,就这样让他担一下心也好,嘻~~ “女人不都喜欢有自信的男人?” 他挑眉,惩罚似的掐了下她的脸。 “我这么有自信,你都不喜欢我了,要是我再没自信些,说不定哪天就要被你给休了。” “我不会那么没良心好吗?”不管他和他之间的未来会不会发展出甜蜜的爱情,既然答应了嫁给他,她就不会轻易始乱终弃。 更何况他还是帮了她大忙的大恩人,她不会那么没良心的啦! “很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指了指她的心窝,他提醒她不准忘了今天的保证。 “就算我以后老了、秃了、肚子变大了,你都不准休了我喔!” 她被他的说辞给逗笑了。 “怕的话,就好好保持你的外型啊!”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够稳重内敛呢,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还真可爱! “我尽量。”他点头,但是世界上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会成真的,他也只能尽量为之。“可是你不能只要求我,你也该表示点什么吧!” “什么意思?”她又没有要求他不能离弃自己,她要表示什么? “你没忘记我们不久前才到你家提亲吧?”他瞪她,气恼她的记性实在差到让人没力。 “没啊,那又怎样?”她当然没忘,尤其他还把妈哄得那么开心,她想忘都不可能。 “那表示你就要变成我的老婆了。”他好心的暗示道。 “嗯哼。”她知道准备婚事很麻烦,截下来可有得忙了,“我们可以公证就好吗?” “当然不行!” 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想吻你。” 佟月叶惊讶的瞠大双眼,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际,他已然以指抬高她的下颚,低头吮上她那张诱人的红唇—— 第六章 这就是接吻吗? 他握住她腰间的手传来他的体温,她的鼻端盈满他的气息,更令她无法忽视的是他贴着自己的柔软嘴唇,还有在她口中、齿间滑动的舌……佟月叶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热着。 “别憋气,小心窒息。” 意识到她的小脸越来越红,翟祖昊似笑非笑的提醒她,随后更为热情的衔住她轻颤的红菱小嘴。 “天啊……” 这实在他刺激了,虽然她已年届三十,但说到底这终究是她的初吻,与年龄无关,心头扬起的羞意几乎将她淹没。 “怎么了?”他气息不稳的轻问。 太神奇了!一开始他存着些许逗弄她的心态,并直觉为自己努力在她妈妈面前挣面子的表现意图讨赏,没想到一亲吻上她的唇,他立即恋上这感觉¬¬—她身上有种淡淡百合香,教他一尝就上瘾。 “我……腿软。”她涨红小脸,不好意思的承认。 “那我抱你。” 他说到做到,马上将她拦腰抱起,往右侧的沙发上走去。 “别这样!”她娇羞的轻喊出声,手臂却言行不一的紧攀着他的颈项。“快放我下来!” “有什么关系,家里又没人。”难不成她忘了李叔带着佳乐,与娟姨和她孙子一起到游乐园玩了?在家里闹空城计的此时不抓住时机亲热,更待何时呢? “不好啦!万一他们突然回来怎么办?”她紧张得不得了,好像小女生交男朋友,怕被家里长辈发现似的。 “别犯傻了,小鬼头到游乐园去,根本不可能那么早回来。”哪个小鬼不贪玩?若不是他小时候爸妈盯得紧,他也会跟其他小朋友一样玩到疯了还不想回家。 “那……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再说。”那也别一直抱着她啊!这样她的脑袋没办法正常运转啦! “……一定要吗?”他顿了下,口气很是不情愿。 “不然你一直抱着我干嘛啦?”她羞恼的嗔了他一眼。 “抱你回房间啊!”他又改变了主意,不假思索的给出答案。 “咳~ ~” 佟月叶差点没被口水呛到,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一张小脸红艳艳得好比红牡丹。 “我又不累,回房间干嘛?”她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 “我想抱你,想跟你做爱。”他大刺刺的透露自己的欲望。 “你你你……”天啊!他怎能说得如此直接?就像说要吃饭一样自然。 “我我我……我怎样?”昏倒,她连结巴都好可爱,害他更想一口吞了她。 “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她惊羞交加地以眼神谴责他。 “我们都是成年人,何况婚事都谈妥了,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亲密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他的眼瞠得如同她一样大,看来也吓得不轻。 不是吧!原来她的观念还留在阿嬷裹脚布的年代,这个发现令他震惊不已——她到底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观念竟会传统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他匪夷所思。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谈好归谈好,又还没进礼堂,他非得这么急躁不可吗?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要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凝着她的羞意及无措,他约莫能理解她的心情,绅士的将她放下,并把决定权交给她。“不过你总不能要求我,婚后还不能碰你,所以你得尽快调整你的心态才行。” 他想,她的确是需要一些时间做心理准备,毕竟那片薄膜在她身上三十年了,也许她还打算过要一辈子保留,突然之间要她弃守……那种感觉应该很复杂吧? ◎◎◎ 佟月叶微蹙秀眉,脱离他怀抱的刹那,她霍地觉得若有所失。 就在她还理不清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之际,他倏地移动脚步意图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她瞬时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月叶?”翟祖昊怔愣了下,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她。 “你要去哪里?”他生气了吗?因为她说他不要脸?天啊!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没大脑的话来?实在真该死! “我去厨房倒开水,你要吗?” “不,不要。”她不渴,只是他真的只是想去倒水这么简单吗? 心里狐疑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没那么容易被拔除,她不自觉亦步亦趋的跟上他的脚步,从客厅跟到了厨房门口。 “你不是不渴吗?干嘛跟我到厨房来?”他顿了顿,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你……会不会不高兴?”她不安的低声询问。 “什么?”不高兴?为什么? “因为我没答应你……”她的脸都要冒烟了。 “没答应?”他愣了下,懂了,忍不住轻笑出声。“拜托,你把我想成是怎样的男人了?我不是告诉你不会勉强你的吗?干嘛为了那种理由生气?” “真的没有吗?”她怯怯的不敢相信。 “要我发誓吗?”他还是笑,他可不是那般肉欲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不认为得做到这种地步才可以。 “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吗?”他拍了拍她的脸,要她别放在心上。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用力的拉住他的衣角。 “月叶!”他垮下肩暗自轻叹。“你别那么在意好吗?我不会怎样的。” “可是我会。”她会自责,至于为什么自责,她也不晓得。 “……”他好无奈,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跟她说,她才会释怀。“不然你要怎么样才会感觉好过一点?” “我们……做吧!” ◎◎◎ 拉上窗帘,阻绝大部分刺眼的阳光,房间里的光线隐隐晦晦,装点出些许暧昧的氛围,教僵坐在床畔的佟月叶好生紧张。 为什么会演变成现下的情境,坦白说翟祖昊也搞不清楚,不过月叶答应了他是事实,他记得清清楚楚。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真的不用勉强没关系。”他很担心她会后悔。 说不定她只是一时赌气,才会作出这么冲动的决定——虽然他现在很想啦!但婚后他俩势必也得走到那地步,她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 “我是认真的。”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想向他证明自己没有半丝勉强。 “你不必为了配合我的需要……” “我说了没有嘛!如果你不想要,你大可以直说啊!”她不想再为这个问题继续争执下去,那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翟祖昊突然觉得好好笑,他们俩干嘛为了这种事在这边闹得不愉快? “你现在是羞极反怒吗?”他好笑的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的不悦。 “我哪有!”她否认,晶亮的眼瞬也不瞬地凝着他。 “最好是没有。”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一坐下就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得僵硬。“你看,我才靠近,你就这么紧张,那我们要怎么继续下去?” “我可以的!” 她还是坚持自己可以做到,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勉强也不怕,她主动攀上他的颈项,娇软的凑上自己的红唇。 翟祖昊讶然的接受她的温柔,当双方的唇在空中交会,房里的温度似乎也随之提高,两人同时感到些许头晕。 “月叶,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 他困难的稍稍拉开双方的距离,最后再一次询问她的意愿。 “一旦开始,我就没办法停下来了喔!” “我很确定。”她点头,决定放松自己,享受“传说中”性爱。 这对她来说是很大幅度的跃进,毕竟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气息紊乱且被动的任由她把自己推倒在床上,那娇艳的红颜就近在咫尺之间,教他心荡神驰、意乱情迷。 她亲吻着他的嘴角,身体紧紧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懊恼的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教教我,要怎么做?” “没关系,我来。”说他古板也好,说他大男人心理作祟也罢,本来这种事就该由男人主动,他乐得取得主控权。 他褪开她衬衫的一边衣襟,露出她白皙的肩膀,那莹润的光泽皎洁得有若珍珠一般。 他低下头,在她的锁骨上落下轻吻,长指勾下她胸罩的肩带,袒露出一只饱满的嫩乳;那犹如樱花般的娇色点缀在最顶端的高峰,随着她的轻颤而更显绝美。 他以拇指的指腹轻轻揉捻着那抹娇嫩,立刻听见她倒抽口气,那可爱的反应令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 女人的主动、娇喘,搭上男人的奋力不懈,构成一幅绝美的春色图,让房里更添一抹明媚—— 第七章 肉体上的接触,神奇的让一双婚期在即、却还构不上互相爱恋的男女,对对方的依恋急剧加深,尤其在婚期底定,婚事开始进入筹备状态后,翟祖昊在家的时间明显增加,与家人之间的互动也越来越紧密。 他不再天天七晚八晚才回家,现在的他每天都会在七点左右回到翟家,而家里的小成员佳乐也开始到幼稚园上学了。 一开始,翟佳乐还不是很熟悉幼稚园的环境,但或许该说是心理治疗产生成效,抑或是小孩子天生的适应力比大人强,才不过几天的光景,小家伙已经逐渐习惯每天上幼稚园,并开始会与其他的小朋友玩耍、嬉戏。 佳乐的进步是神速的,接受了适当的心理治疗,又配合幼稚园的团体生活,整个人由过度自闭,转变成回到家会缠着佟月叶或翟祖昊叽叽喳喳个没完,嘴里念的全是“老师说”,再不然就是“某个同学说”,感觉得出团体生活让她很快乐。 翟祖昊回到家后会和全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饭后他更会陪佳乐聊天、做功课,父女俩的感情也大幅跃进。 除此之外,翟祖昊在近郊找到一处清幽的地点,准备让月竹前往静养,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不过郑淑妃不知打哪儿得到的讯息,说婚礼前三天新郎跟新娘不能见面,所以佟月叶明天就得先行回家,在家里等上三天,再有翟祖昊前往佟家迎娶。 今晚的天气有丝闷热,佟月叶拉开房间的窗帘,让窗外的夜风吹进屋里,稍稍纾解了下房里的燥热。 随着婚礼越来越接近,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没有把握自己真的能扮演好翟家女主人这个角色。 翟祖昊是个名人,翟家更是一个显赫的家庭,她一个平凡人家出身的女人,搭上私生女这敏感的身分,她真的能在不造成翟家任何麻烦的情况下,成功的扮演最佳女主人的角色吗? 就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忧心不已之际,房外突然有人敲门,打断她怅然的思绪。 她起身前去开门,门一开,发现房间外站着的是她未来的丈夫——翟祖昊。 “你怎么还没睡?”她惊讶的轻问。 “想你,睡不着。” 他可怜兮兮地垮着嘴角,像个怨夫一般哀怨地瞅着她。 “神经喔!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干嘛想我?”她轻笑,胸口的烦躁因他孩子气的抱怨而获得舒缓。 “你这一回去就要三天耶!这三天你都不在家,我会很想你。”他倚着门框,无限哀怨地说。 “真是够了,才三天而已呢!” 她摇头轻笑,听进耳里的甜言蜜语倒是十分受用。 他们俩都不是会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她唯一听过他表态的内心话,就只有曾经说过的喜欢而已,现在他突然说会想念她,教她心里是既甜蜜又感动。 她的爱情就要在他身上开花结果了吗? 纵使她从来不曾期待过爱情,但女人嘛!哪个心底没有一个特别柔软的区块在等待爱情?就算她以往刻意忽略这个部分,不代表她真的不需要爱情的滋润。 “三天够久了。” 他踏进她的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转身刻不容缓的展臂拥她入怀。 “我都不知道我还没认识你之前,日子是怎么过的。” 对她的依赖日渐严重,他很清楚自己找到了情感的依靠,她就是他这辈子情感的归属,就算刚决定结婚时感觉没这么强烈,现在却清晰到令他无法忽略。 ◎◎◎ “你今天很奇怪喔!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粘人?”一个佳乐粘她就够了,他也要跟着粘过来?这样她会很累耶! “人家想你嘛!”他的唇不由分说的落在她的颈侧、嘴角,细碎的吻很快地挑起她身体的燃点。 自从和他提早洞房之后,她的身体被他调教得越来越敏感,只消他一记眼神、一个碰触,她就轻易的投降在他怀中,放任自己任他为所欲为。 她不晓得这样到底是好或不好,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然飞离左边的胸腔,直直朝他飞去…… “祖昊……我真怀疑你离婚之后,到底都怎么解决你的欲望?”依他对自己索求的程度,她无法想象那段失婚的日子,他是如何排解旺盛的性欲。 “我每天工作时间那么长,哪有空想那些事?” 他拥着她移向床边,当她的后膝抵住床沿,他凭着男性强壮的身躯,轻而易举将她压倒在床上。 “啊!” 她惊喘一声,他身体的重量几乎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数挤压而出。 “我压疼你了吗?” 稍稍用手臂撑起身体部分的重量,他的唇热切地在她脸上、胸口印下细碎的吻,大掌已然难耐地探入她的睡衣下摆,直接挑逗她敏感的肌肤。 “还好……”她深吸一口气,补足肺里的氧气。“可是你现在一样很忙,怎么你还动不动就想这个?” 虽然她也很享受啦,可是她就是想不透咩! “都怪你太诱人了。”他恶质的将原因归咎在她身上,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让我要了还想要,我想我这辈子都要不够你。” 是她的温柔刻意挑战他的定力,是她的甜美不间断地诱惑着他的心,勾引出他心灵深处长久以来努力压抑的强烈渴望。他才会像死火山奇迹似的爆发后,引发出更为惊人的破坏力量。 “讨厌!老是胡说八道!”她不依地轻拍他的臂膀,由着他边轻吻着她,便解开她身上的睡衣。 她是他的女人,更即将成为他的妻,取悦他是她最重要的工作,相对的,她也喜欢自己被他所取悦…… …… 她昂起小脸,小嘴同时发出诱人的呐喊,全身都在他的环抱下颤抖。 当身体的颤栗逸去,他翻身倒在床上,顺手将她捞进怀里,让她舒适地贴靠在自己的胸前,安静地享受着激情的余韵。 宁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此起彼落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欢爱过后,充满情欲氛围的麝香味—— ◎◎◎ 依依不舍地挥别未来的家人,佟月叶在天亮后不久,便由李叔送她回佟家,等待三日后翟祖昊的迎娶。 “什么跟什么嘛!你都要结婚了,你未来老公连送你回来都没有,会不会太无情了点?”佟月竹见姐姐被管家送回来,心里直为她抱不平。 “别这么说,他很忙,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李叔能送我回来,我就很高兴了。”佟月叶不假思索的为自己的男人申辩。 为了筹备婚礼,更为了多抽出时间陪伴家人,翟祖昊把工作时间压缩再压缩,能丢出去让工作团队负责的全丢了,还是有成堆的工作等他处理;不仅如此,昨晚他还积极卖力地取悦她,她实在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三十五岁的男人虽正值壮年,但也不能这样毫无限制的消耗体力,等她嫁进翟家,她一定要更用心的帮他和佳乐补一补,非得将他俩的身子骨给养得更壮不可! “你这么为他讲话,也不晓得他知不知道。” 佟月竹斜睨她一眼,凉凉地酸上一句。 对于那个未来的姐夫,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才会心里不平衡,忍不住拿话酸一向疼爱她的姐姐。 为什么都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好的全被姐姐给拿走? 身体好的是月叶,遇上好男人的也是月叶,明明她长得比较漂亮,为什么就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留在家里,和那个势力的老妈绑在一起? 要是今天她与月叶的身体对调,她就能成为去翟祖昊的老婆,住在那华丽昂贵的豪宅里,天天过着贵妇的生活…… 为什么不是她得到那些待遇,而是让貌不如她的月叶享受这一切? 凭她的姿色,理应比月叶得到更多的幸福才对! “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两个人本来就该互相体谅。”月叶不以为意地轻笑。 “是啦是啦!反正我就不懂得体谅别人嘛!”佟月竹不悦的板起脸。 “没事的,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姐就很高兴了。”月叶体贴地安抚月竹的情绪,一点都没发现她心里的怨怼。 “要养身体为什么不能住到翟家?以后我们都是亲戚了不是吗?”月竹还没完,她有一大堆不满想抱怨。 “可能是怕佳乐不习惯吧!”一下子要那小家伙接受那么多新家人,感觉也挺辛苦的呢!“而且翟家在市区,对你的身体也没比较好,我相信祖昊找的地方一定很适合你静养。” “佳乐是未来姐夫的女儿吧?笨死了你,什么人不嫁,嫁去人家家里当继母,你不知道继母难为吗?” 月竹鸡蛋里挑骨头,硬是说尽了翟家的坏话。 “你放心,佳乐很黏我,没把我当外人,我们感情很好的。”月叶当妹妹是担心她在寨家受苦,拼了命地为翟家说话。 “那是现在她还小不懂事,以后看你搞不搞得定她!”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得准,只要我用心对待,她一定会感受到我的真心。”对于这点,月叶显得十分乐观。 “我懒得跟你说了,我有点累,要睡一下。”月竹见说不过她,气恼地翻身拉起被子盖住头脸,躲进被子里生闷气去了。 “嗯,我会帮你关门,你好好休息吧!” 月叶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开妹妹的房间。 ◎◎◎ 根据翟祖昊的说法,等婚后他就要派人来帮妈和月竹搬家,而这租赁的房子理所当然得还租,所以佟月叶与月竹闲聊过后,便回到自己房间打包行李。 她得先行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即使她的东西着实称不上多,所有东西加上衣服,林林总总还塞不满两只中型纸箱。 “你回来啦月叶!”就在她拿胶带封箱的时候,外出的郑淑妃返回家来,一股脑儿的冲进她的房间。 “妈,我回来了。”她放下胶带,想起还有一件事没问清楚。“陈大户跟我们住那么近,没找你麻烦吧?” “有什么麻烦好找?”郑淑妃一屁股在她床上坐下,一时口快的脱口而出。“祖昊把我欠陈大户的钱全还了,他凭哪一点找我麻烦?” “什么?”妈欠陈大户的钱,而且是祖昊帮妈还的?她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啊?” 郑淑妃这才察觉自己说溜了嘴,可惜说出口的话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欸……也不是太多钱啦,几十万而已……”她尴尬地支吾其辞。 “几十万?”月叶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每个月都如数把薪水拿给妈,为什么妈还会积欠陈大户几十万?“我的薪水都拿给你了,家里的开销应该够用,为什么你还会欠人家那么多钱?” “你那点薪水哪够啊!而且你妹妹的病也很花钱……” “月竹有健保,我从来没漏缴过健保费!”月叶不接受这种说法,直觉认定老妈一定隐瞒了她什么秘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不敢让我知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郑淑妃翻翻白眼,再也坐不住的起身往房外走。“这两天你就怪怪的待在家里,我先去煮晚饭了。” “妈!” 月叶不安的叫唤,但郑淑妃头也不回地速闪而去,留下月叶呆楞地坐在房间的地板上。 她赚回来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妈又隐瞒了她什么事呢? 佟月叶轻咬手指,决定利用回家的这三天好好调查一番,非得查出老妈的钱到底用到哪儿去了不可! 第八章 距离佟家租赁处不远的静僻巷道里,一栋不起眼的矮房子前,三三两两地陆续聚集了几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诡异,好像偷偷地在进行什么事似的。 “佟太太,你来了啊!” 郑淑妃遮遮掩掩地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注意她后,悄悄地走进那处静僻的巷道,才一接近那栋矮房子,便见一名穿金戴银、全身金光闪闪的少妇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就出声打招呼。 “小声点啦!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来了呢?” 郑淑妃没好气地白了少妇一眼,换来少妇尴尬的讪笑。 “那可不是,我听吴太太说你女儿就要嫁入豪门了,以后你就要发达了,做什么怕东怕西的?”那就跟挖到一座金山一样,少妇羡慕的挪揄道。 “话不能这么说,女婿养我天经地义,可人家没义务供应我到你这儿签赌啊!”郑淑妃小声嘀咕。 没错,近一年来,她经由邻居介绍,迷上职棒的签赌活动;反正家里有月叶赚钱供她花用她也十多年没在外头工作了,日子除了与月竹大眼瞪小眼之外无聊得紧,因此她很快就将心里全投注在这充满刺激的签赌行为上。 可赌博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输赢在所难免,一开始还真让她赚了点小钱;但好景不长,中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赔率之后,她的运势开始变差,赢来得钱很快又全被组头拿走,甚至连生活费都给赔了进去。 生活费输光了怎么办?跟月竹两个人总不能都喝西北风吧? ◎◎◎ 她开始向陈大户借钱补贴,期间禁不住手痒,鬼迷心窍的又跑去签赌。 没有人的运气会持续背下去,理应有一天会轮到她翻身才对,郑淑妃就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一再沉沦,才会演变成积欠陈大户数十万的悲惨境地。 不过前一个组头在半年前包袱款款跑路了隔了一、两个月才又来了这个少妇和她的姘夫当组头。 好赌的人可不管组头是哪个青仔丛,有得签就好了,所以郑淑妃逐渐和少妇变得熟稔,签赌的时间一到,便准时到少妇这里报到。 之前她之所以妄想把其中一个女儿嫁到陈家,就是因为陈大户催债催的凶,她无计可施之下才想出这权宜之计,没想到老天爷送了个大礼给她,硬是让月叶搭上翟祖昊这只大肥羊,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让她夜夜失眠的麻烦。 可月叶那丫头片子精得很,恐怕已经注意到她有私下签赌的兴趣,为了不惹恼下半辈子的依靠,她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哎呀~~你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嫁给他,拿他一点也是应该的,想这么多干么?”少妇掩嘴轻笑,取笑她杞人忧天。 “欸~~你不懂啦!”郑淑妃挥了挥手,不想和少妇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今天签少一点,三千块就好。” “三千?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少妇挑了挑眉,故作姿态低将颊侧的发撩到耳后,全然不顾她颜面的讽刺着。 “我看吴太太八成是空口说白话,你女儿顶多只是嫁到小康之家吧?签三千块,连给我的走路工都不够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翟祖昊这名字你听过没?我女儿要嫁的科室金融界赫赫有名的金童耶!”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面子的郑淑妃哪容得了被人如此讽刺,立刻披起全身的战甲极力迎战。 少妇脸色一凝,描绘得冶艳的俏脸猛地覆上一层灰败之色! 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翟祖昊这个名字,因为这个男人正是被她嫌弃后休离的前夫——她就是翟祖昊的前妻、翟佳乐的亲生母亲陈嘉萍。 前夫的条件好得不得了,但她就是受不了丈夫沉迷工作,彻底冷落她,因此背着前夫在外头花天酒地,交了一堆愿意花时间陪她玩乐的男朋友;她以为愿意将时间花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才是真心对她好,因此弃翟祖昊如敝屣,决意和他离婚图个痛快。 她自持家境富裕,离婚时没向翟祖昊要求半毛钱赡养费,更把她生的女儿丢给前夫照顾,她以为自己离婚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玩乐就好,没想到父亲信任的手下没天良地卷款潜逃,卷走父亲公司绝大部分的资金,害公司一时间资金周转不灵而宣告倒闭,家里的经济情况就像掉落万丈深渊,往日荣景再不复见,父母也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双双生病。 失去经济方面的支持,娇生惯养的她没有一技之长,根本找不到工作,而平日对她好的那些男人,应该至少能供应她支付爸妈的医药费吧?她天真的如此以为,可现实教她看清了人性。 那些聚集在她身边的男人得知她家公司倒闭之后,迅速作鸟兽散,最后只有一个做职棒签赌组头的男人愿意留在她身边,并和她一起分担她父母的医疗费用,这就是她现下会在这隐密巷道里出现的全部过程及理由。 她数不清自己后悔过多少次,轻易离开翟祖昊那么好的人,尤其得和他就要迎娶佟太太女儿的消息时,心里懊悔更是无限制堆叠;若不是爸妈还在医院里需要她照顾,她恐怕会因羞愧而当场一头撞死! ◎◎◎ “陈小姐?陈小姐!” “呃……”陈嘉萍猛然回神,心虚地瞟了郑淑妃一眼,僵硬地掀动嘴唇。“我是听过那个人的名字啦,可是他不是有个孩子吗?你舍得你女儿嫁给他当继室喔?” 而且佟小姐会疼爱佳乐吗?迟至今日,她才担忧起那个被自己弃之不顾的亲生骨肉,担心她会被后母欺负…… “欸~~反正连她妈妈都不要她了,青菜照顾照顾就好了。” 郑淑妃不疑有他,不负责任地随口带过,接着便缠着陈嘉萍帮她写签赌单。 陈嘉萍心不在焉地虚应一番,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思念起佳乐,那个与她无缘的女儿…… 佟月叶不得不佩服母亲,在回家等待出嫁的三天里,她才一个不注意就让老妈跑得不见踪影,约莫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老妈就又回来了,结果她什么都没调查到。 婚礼当天,翟家迎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前往佟家迎娶,热闹得让街头巷尾的邻居皆趴在窗边观望,六百六十万的聘金更是给足了郑淑妃的面子,她欢天喜地地将女儿送出家门。 这等欢欣喜悦的场景,应该以欢乐的结局收场,没想到佟家拒婚的陈大户的儿子,大概是没能娶到老婆,竟然疯疯癫癫的跑到佟家大门口闹场,顿时让现场陷入一团混乱。 所幸迎亲的队伍人数不少,翟祖昊的亲友团七手八脚便制服了智能不足的陈俊男,让大伙儿虚惊一场,算是为这场迎亲仪式增添些许突兀的紧张感。 由于办的是喜事,没有人会认真跟陈俊男计较,将之制服后便草草地把他赶走,不意就在新娘佟月叶准备坐上礼车之际,身后竟传来妹妹月竹的惊声尖叫! 月叶反射性地旋身望去,不待弄清现场的状况,拉起裙摆便往月竹直奔而去;翟祖昊没料到她有这等举动,一个怔楞让她拖离自己的牵握,下一瞬间他回过神来,迈开大步想追上她。 说时迟那时快,刚被赶走不久,不死心又折返的陈家儿子,由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晓得装了什么的小瓶子,迅速打开瓶盖后,突然朝月竹泼洒而去—— “月竹!”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吓到,时间和动作在刹那间变得极为迟缓,佟月叶不假思索的飞身抱住妹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妹妹身前。 刺鼻的腐蚀性迅速由佟月叶厚重的礼服裙摆传来,现场陷入一阵窒人的混乱;月竹惊恐地低下头,眼泪当场飙出眼眶。 “姐!你的礼服……你有没有怎么样?”现在不是关心礼服的时候,佟月竹更怕包覆在姐姐礼服下的双腿有没有受伤。“不要吓我!你到底有没有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护着她?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姐姐怎么能把她看得比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个日子还重要?! “该死的你,竟然敢伤害她?!” 翟祖昊冲上前来,顺势挥拳将陈家儿子击倒在地,一群人连忙上前压制住陈家儿子。 翟祖昊顾不得拳头因太过用力而隐隐作痛,急忙上前握住佟月叶的肩膀。 “月叶,你的腿……” “没事,我没事。” 低头睐了眼烧灼焦黑的礼服裙摆,佟月叶花容失色的感谢这件礼服的设计者,感谢他将礼服的裙摆设计得这么蓬,她的脚被保护的很好,根本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幸好裙子很蓬,我的脚没有受伤。” “天啊!你简直吓坏我了!” 一把擒住她的腰,翟祖昊像要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似的,惊魂未定的当众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瞪着眼前不顾众人眼光热情亲吻的两人,佟月竹双脚发软的跌坐在地,感觉全身的知觉都被抽离。 “噢,你真是……丢脸死了啦!”当翟祖昊终于放开她,佟月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无限娇羞的轻锤他的手臂。 这种说法对翟祖昊来说此路不通,他在乎的只有她的安危,而现在他终于确信她一点事都没有,紧绷的情绪总算松懈了下来。 “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有什么好丢脸的?” 他扯开笑容,将那个装着腐蚀性液体的瓶子踢开。 “为了安全起见,等会儿我们还是先到医院走一趟。” “不用啦,我真的没事,只可惜了这件漂亮的礼服。”佟月叶摇头拒绝。 无辜遭到攻击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再去充满药水味的医院走一遭。 “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礼服?我真是被你打败了!”翟祖昊大翻白眼,大掌占有性的紧握住她的腰肢。 佟月叶轻笑一声,弯身牵起双腿发软的妹妹。“起来了,月竹,女孩子这样坐在街上不好看,现在已经没事了。” ◎◎◎ “姐……” 佟月竹的眼眶盈满水光,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姐姐为何要保护她。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是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为什么你要为了我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狼狈?”拉了拉焦黑一块的裙摆,佟月叶不甚在乎的耸了耸肩。“是挺狼狈的,不过礼服烧了可以再重做,我的妹妹却只有一个,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佟月竹像被雷打到一样当场呆愣住,知道湿润的触感由脸上滑下,她才警觉自己已然泪流满腮。 “嘿!你不是才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别告诉我你要用眼泪来祝福我喔!”佟月叶以指试了试她脸上的泪,以诙谐的话调侃她。 “对,我是喜极而涕。”佟月竹破涕为笑,感动得伸手抱住姐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喔!” 她终于明白翟祖昊为何选择月叶而不是她,就算她比姐姐还早认识翟祖昊,她相信以翟祖昊的聪明才智,最终还是会选择性情温柔善良的姐姐。 长相漂亮一点又怎么样?姐姐的心肠比她善良千百倍,个性好又吃苦耐劳,那绝对是十个、百个她都比不上的! “谢谢你,月竹。”月叶凝向天空,努力不让眼眶里感动的泪掉下来。“你很坏耶!人家不能掉眼泪啦!不让辛苦画的妆就全花了。” “没关系,我在帮你补妆。”月竹不假思索地担保,第一次感觉姐姐的心和她如此贴近。 “你说的喔,做不到的是小狗。”月叶拍了拍她的脸,开心的笑了。 “好了好了,新郎新娘快上车吧,再不上车就要误了吉时了!”郑淑妃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催促着新人赶紧上车启程。 “那我们晚点餐厅见。” 翟祖昊颇有同感,牵起月叶的手就要走回礼车处。 “等等,这家伙怎么办?” 一个随行的伴郎揪着陈家儿子,赶上翟祖昊的脚步追问。 “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他计较了,把他送回去让他家人严加管教,如果再来闹的话就直接报警处理!” ◎◎◎ 强烈的注视感惊扰到沉睡中的可人儿,佟月叶缓缓睁开双眸,一张开眼就看见翟祖昊侧躺着旁边,以臂当枕,半躺卧的凝视着她。 “早。” 她漾开一抹甜甜的浅笑,迎接成为他妻子的第一天。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 伸手拨了拨她覆在额前的发他一个小时前就想这么做了,但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他硬是让自己忍耐了整整一个小时。 “啊?几点了?” 她揉了揉眼,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教她猜不出目前可能的时间。 “十一点半,你喔,一定是全台湾最晚起的新娘。”指尖轻划过她光裸的臂,他爱极了她肌肤的细致触感。 “昨天才是新娘,今天已经变‘旧娘’了。”她异想天开的自创名词,自觉好笑地笑个不停。 “什么娘都好,别变成‘老娘’就行了。”他娶得是老婆,不是娘亲,可别多个娘来管他。 “嗟~~又乱讲话!”她啐了声,搅着被子坐起,双腿还来不及下地,腰部就被他一把抱住。 “去哪里?” 他的唇贴上她细嫩的后颈,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欲望。 真是不尽责的老婆,让老公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一张开眼就像跳下床,她该不会是把他这老公当成装饰品,摆在床上好看的吧? “刷牙洗脸啊!”她轻颤了下,回答得理所当然。“都快中午了佳乐应该也起床了,刷牙洗脸好准备开饭啊!” “那倒是,我还真饿了。” 他咕哝了声,薄唇不停歇地继续在她肩上肆虐。 “那还不快起床?我们总不好让佳乐等我们吃饭。”她扬了扬肩,企图甩脱他恼人的亲吻。 讨厌!要不是他昨晚缠人家缠到天亮才给睡,她也不会到这时候才醒来。 经历结婚这档事,她终于知道结个婚有多累人了,光是应付宾客就够消耗体力的了,加上昨晚他需索无度,她就不信他还有精神“乱来”。 “我不是肚子饿,是这里饿了。” 他突地抓住她的手,直探向自己胯间剑拔弩张的昂藏。 “……翟祖昊,你不要太纵欲喔!”哪有人一直要、一直要的?就算他真的体力无限,也得考量一下她承不承受得住啊! “哪有!我这年纪这样很标准耶!” 他不由分说的收拢长臂,轻易地让她失衡倒回床上。 “别闹了你……”她抗议,才出声就被他堵住红唇,嗯嗯啊啊的说不出完整字句。 “你才别闹了,先把我喂饱,才准你去喂佳乐。”他扯开痞痞的笑脸,大掌已然邪恶的朝她进攻。 “不要!”她伸手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亲吻自己的唇。“脏鬼!人家还没刷牙呢!” “既然我都不介意了,你就更不需要介意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春宵已过、天色大亮,不过只要还没下床,那春宵就该无限期延续下去。 ◎◎◎ “不行……噢~~你别又来了……” 她挣扎抗拒着,可惜昨日的疲累还来不及散去,加上他太清楚如何撩拨她的情欲,很快的她就败下阵来,在他身下娇喘连连。 “你每次都说不要,这样很杀风景耶!” 或许是女人的矜持吧?每回总要这样ㄍ一ㄥ一下,要是她下回能对他说“我要我要”,他一定快乐得飞上天。 “那也得看时间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想要的?”呦呵~~怪到她身上来了,是他自己不看时间的好吗?讨厌死了! “我要是不想要你,你不就惨了?” 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拿老婆大人的责备当恭维。 “以前的老公只对被打入冷宫的老婆说不要,难不成你想被打入冷宫喔?” 佟月叶不怒反笑,笑得眼睛眯起。“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被打入冷宫的丈夫?” “所以啊!我当然要挽回颓势,尽量表现自己。”而最佳的方式 就是卖力的取悦她,不禁要让她得到至高无上的欢愉,还要为他生育子嗣,传承下一代。 “嗯……我觉得你已经表现得够好了。”她娇羞的赞美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他惊喜的微瞠双眸,手脚并用的在她身上磨蹭。 “是……但可不可以晚点再做?午餐时间快到了……”她轻喘,轻易被他挑起细胞里的热情。 “喂饱老公是老婆的义务,做完我们就一起去吃饭。” 男人没得商量地不肯丝毫退让,好不容易逼得女人香汗淋漓、春潮泛滥,正欲拉开女人的腿全力抢攻,不意门板杀风景的在这紧要关头响起敲门声—— “爸爸、姨……不,妈妈,娟奶奶说可以吃饭了,叫你们快点起床!” 翟佳乐稚嫩可爱的嗓音透过门板传进房里,霎时令紧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后继无力,低咒的趴伏在老婆身上。 “该死!那小鬼还真会找时间!” “就跟你说时机不对嘛!”佟月叶轻笑出声,推了推丈夫宽阔的肩膀。“快起来了,不然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好事。” “就是好事才要多做,多做多健康。”男人为了满足已身的欲望,总有数不清的理由可以编派。 “那也不能让女儿饿肚子啊!”想起佳乐那声甜蜜的叫唤,佟月叶的心柔软得一场糊涂。 “你到底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女儿多一点?”做丈夫的吃醋了。 “哪有人跟女儿吃醋的?” “有啊!不就是我?” “……” 这男人,还真大言不惭啊! 第九章 超出佟月叶的预料,婚后的生活比她预想的更为幸福美满,也因为如此幸福美满,她的肚皮很快就传出好消息。 “妈妈,你是说我快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吗?”得知月叶妈妈的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佳乐的反应比爸爸翟祖昊还要兴奋。 “是啊,佳乐喜欢弟弟还是妹妹?”轻抚着尚未隆起的平坦肚皮,佟月叶笑得好温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入门三个月内受孕。 都是老公翟祖昊精力太过旺盛,打她嫁进翟家之后,除了月事期间,他体恤她身体不适,强自压抑自身的欲望之外,几乎每夜都缠着她爱爱,才会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孕。 “都喜欢,妈妈可以弟弟妹妹都生吗?”翟佳乐天真的拉着她要求。 或许是精英教育的观念,导致幼稚园的小朋友很多都跟佳乐一样,是家中的独生子女,虽然家里有兄弟姊妹的小朋友未必特别开心,但佳乐却好羡慕有兄弟姊妹的小朋友。 老师说,哥哥姊姊要会照顾并爱护弟妹,但她一直都没有弟弟妹妹,也没能有机会表现当姊姊的风范。 她想过,如果她有弟弟或妹妹,她绝对要像月叶妈妈疼爱自己一样疼爱他们,有好吃的让给他们吃,有好玩的也让他们玩。 好不容易现在月叶妈妈的肚子里有小baby了,一定是爸爸偷听到她的心声,偷偷把小baby塞进月叶妈妈的肚子里,成全她超期待当姊姊的心愿。 “呃……这种机会不大耶!” 除非是异卵双胞胎,不然不可能同时生弟弟也生妹妹,月叶面有难色的解释。 “大部分的妈妈一次都只生一个,不是弟弟就是妹妹……” “那就多生几次,把弟弟妹妹全给生齐了。”翟祖昊边移动滑鼠处理公事,边听着老婆和女儿的对话,好笑的在一旁加油添醋。 人总是在痛苦中记取教训,在错误中学习成长。 历经一段不甚愉快的失败婚姻,翟祖昊自律的不准自己再重蹈覆辙。 他将来不及在公司处理完的公事带回家,边工作边利用时间陪伴老婆孩子,在家里加班的时间,意外地成为一天之中他最享受也最放松的温馨时光。 大部分时间他只倾听那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对谈,不发表太多意见,但偶尔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兴来插嘴几句,时而逗她们开心,时而惹来白眼;不管是怎样的反应,都让他觉得很享受。 “……你当我是母猪吗?”果然,这回就遭到老婆大人白眼相待。 “月叶妈妈是我最爱的妈妈,才不是母猪呢!”有趣的是那个小女人的反应,她不悦地抱紧月叶。“爸爸讨厌!乱讲话!” 佟月叶大笑,感动得把佳乐抱进怀里,热情满分地在她的小脸上“啵啵啵”印下数个爱的亲吻。 “哎~~现在你比较爱妈妈,都不爱爸爸了!”翟祖昊故作可怜地摇头轻叹。“爸爸实在太可怜了。” 佳乐一张嘴噘得老高,考虑了老半天,僵直地走到爸爸身边,伸手用力抱住他。“才没有!爸爸妈妈都是我的最爱!” 天真的童言童语让夫妻俩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一家三口在宽敞的书房里恣意说说笑笑,欢乐的幸福笑声充满书房里每个角落—— ◎◎◎ 钱,人人都想要,确实最难被掌控的东西,任何一则国际新闻都有可能引起金融汇率的剧烈波动,连带的牵动金融界的瞬息万变,自然也让金融界从业人员疲于奔命。 最近的金融市场又传来不问的局势,导致这阵子翟祖昊忙得不得了,连老婆得到医院产检都抽不出时间来陪伴。 他为此感到十分内疚,到时佟月叶并不以为意,尽管没有丈夫的温柔相陪,她仍一个人开开心心的自行前往医院产检。 肚子里的宝宝已成长至四个月了,开始会在她肚子里胡乱踢动,每每害她在半夜十分被踢醒,着实是甜蜜的负荷。 这日她到医院产检的时间比预约的号码提前了许多,她一个人坐在候诊室里,自在的翻阅医院里摆在阅读架上的杂志,耐心的等待护士小姐叫号看诊。 就在她看完一本妈妈杂志,准备再换一本之际,一名少妇缓步走到她身边,伸手与她拿取同一本杂志—— “呃……” 她错愕地呆愣了下,忙不迭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也要看这本杂志吗?” 少妇来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询问。 “不,没关系,你先看,我可以换别本。” 佟月叶摇了摇头,她本就不善跟人争,而且杂志是医院提供的,大家都可以看,她看别本也无所谓。 “那就不好意思了!”少妇终于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和善许多。 佟月叶随意再选了另一本杂志,才坐回原位准备翻看,没想到少妇又坐到她身边来,她客气地将身体挪开了些,以免别人位子不够,坐得不舒服。 “你是来产检的吗?佟小姐。” 少妇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误以为她嫌弃自己太过接近。 “你认识我?” 佟月叶惊讶极了,她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问题是她怎么会认识她? “不好意思,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面吗?”如果她们真的认识,她却对人家没有半点印象,那真是太失礼了。 “我们没见过面,但我知道你的事,而且注意你好一阵子了。”少妇摇摇头,坦承与她没见过面,不过也没隐瞒偷偷观察她的事实。 “呃……” 佟月叶不知该回什么话,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没见过面,对方却又认识她,更诡异的是承认偷偷注意她好些日子了,这情况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那请问你是……” “我叫陈嘉萍,是佳乐的妈妈。”少妇凝视着月叶,一字字道出自己的身份。 佟月叶一愣,暗抽口气,手臂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在不清楚来人的意图之前,她得小心保护自己肚里的孩子,所幸医院是公共场所,四周有不少人,医院里也有负责安全的保全人员,眼前这女人理应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才对。 “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陈嘉萍完全了解她的不安,赶紧出声安抚。 “那你找我是为了……”事出必有因,丈夫的前妻跑来找她这个现任妻子,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的。” 陈嘉萍的眼黯了黯,眼底透出一抹酸楚。 “麻烦你说清楚一点。” 这样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佟月叶一头雾水。 ◎◎◎ “其实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陈嘉萍低下头,反省的意味浓厚。“我不晓得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但我没有好好对待佳乐是事实,就算祖昊和李叔他们说我什么坏话,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反驳。” 佟月叶凝视着她,思索了下才开口。“你放心,他们都不是碎嘴的人,我没听他们说过什么你的坏话,你千万别多想。” “……谢谢你善意的谎言。”陈嘉萍没敢奢望这是事实,但她感谢佟月叶没让她的处境更为难堪。“你真是个好人。” “我只说我知道,没有的事我不会胡说八道。” 佟月叶坚持她没听见任何流言,她感觉得出陈嘉萍的悔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加深她的罪恶感。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陈嘉萍眼泛泪光,清楚地感觉到月叶的善良。 “我之所以偷偷观察你,是因为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而佳乐又得和你一起生活……是我心眼太小了,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佟月叶扬唇浅笑,完全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复杂心思。“要是我也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不可能把佳乐还给你。” 那不是她所能作的决定,毕竟翟家还是祖昊在作主,况且她也舍不得佳乐那可爱的孩子;她可是将佳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在疼爱呢! “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佳乐的。” 陈嘉萍感激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放下了,月叶一定会好好善待她的女儿。 “我今天会来找你,是为了你母亲的事。” “我妈?”怎么会扯上妈?佟月叶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了?” 目前老妈和月竹已搬到市区近郊去静养,为什么会和陈嘉萍有所牵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事实上,离婚后我和一个组头在一起……” 陈嘉萍将自己如何与郑淑妃相识、继而变得熟稔的过程全盘告知,并且提醒月叶,她发现郑淑妃沉迷于签赌行为,不仅欠了不少债,近来投注的金额还越来越大。 其实,以她的组头身份来说,她没有理由去干涉赌客的行为,但为了杜绝郑淑妃终有一天因姻亲关系拖垮翟祖昊,继而害佳乐有可能跟着受苦,身为母亲的她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决定让月叶知道她母亲沉溺赌博的事。 “天啊!我一点都不知道!”佟月叶难掩惊讶的轻喊。 原来积欠陈大户那几十万是这么来的,老妈真厉害,瞒的这么秘密,说不定连月竹都不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你要怎么跟你母亲沟通,你得自己想办法。”陈嘉萍完成了此行的任务,轻松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陈小姐!”佟月叶直觉出声唤她。 “还有事吗?”陈嘉萍低下头看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得赶快跟祖昊谈谈这件事才行,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戒掉老妈的赌瘾。 “不客气。”陈嘉萍浅笑,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佳乐的!” 佟月叶抬起头,匆匆对着她的背影补上一句。 陈嘉萍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在佟月叶看不见的角度,她眼里已盈满感激的泪—— ◎◎◎ 郑淑妃深陷签赌一事暴了光,月叶在跟翟祖昊研究过后,夫妻俩一起来到佟月竹静养的住所,与妹妹闭室商谈这事的严重性。 “吼!难怪老妈每隔几天就非得往市区跑一趟不可,原来是去签赌了!”佟月竹始终想不通的疑问,在姐姐和姐夫的说明下获得解答,她气愤的低声轻嚷。“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荒唐,难怪老爸不要她!” “月竹,别这么说!” 佟月叶不甚赞同的攒起眉。妈之所以会寄情于赌博,或许追根究底是跟老爸有关,但爸妈绝不是因这个理由才分手。 “妈是感情上没有寄托,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再说老爸都离开这么久了,是生是死我们也没有半点消息,你就别再把他牵扯进来了。” “哎呦~~我只是发泄一下我的不满嘛!”月竹自知理亏,讪讪的放软声调,不敢与姐姐争执。 “目前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让妈妈戒掉这个坏习惯。”翟祖昊敲了敲桌面,吸引姐妹俩的注意。 他也不是不了解小赌怡情的道理,只不过月叶从嘉萍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岳母这阵子输了不少钱,再让她继续胡搞下去,难保下回不会再发生卖女儿事件,而唯一会倒霉的,就只可能是月竹了。 月叶是他的妻,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她,更何况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说什么都不许任何人让她受委屈。 “怎么戒?当初你不是给了她六百六十万?我看那些钱八成输得没剩多少了。”月竹浅叹一口气,不知该拿那天兵老妈怎么办。“要是没那笔钱就好了,妈的野心也不会变得那么大……” “是我不好,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了。”翟祖昊闭了闭眼,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方,竟造成岳母贪婪无限扩大,他也很后悔啊!“不然这样好不好?那六百多万就当全没了,以后的生活费我采酌量……” 翟祖昊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客厅里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聚在月竹房里密谈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惊跳了下,随即争先恐后的冲出客厅察看是什么情况。 ◎◎◎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 但见郑淑妃趴在沙发上,捶打着沙发椅呼天抢地。 “男人薄幸就算了,好不容易活到这把年纪,身边有了点钱,为什么在短短的三、四个月里,又残忍地把所有钱都给没收了啊~~” 翟祖昊与佟家姐妹面面相觑,三人心里同时冒出不妙的预感,脸色逐一转为菜色——惨了,事情果然往最糟的方向发展,迎娶月叶时给的六百多万聘金看样子是输光了。 “妈,钱没了就算了,以偶别再赌就是了。”在丈夫的眼神鼓励下,佟月叶上前蹲在母亲身边,好声好气的圈着。 “月叶?!你什么时候来的?” 直到此时,郑淑妃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大女儿的存在,头一抬,困窘的发现连女婿都来了。 “呃,祖昊也来了啊……” “妈,我们已经知道您去签赌的事,也大概猜到您身边的钱都输得差不多了。”翟祖昊上前蹲在老婆身边,以行动给予老婆精神上力量。“刚才月叶也说了,钱没了就算了,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赌,那些赌徒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郑淑妃的脸色只能说千变万化,由见到月叶时的错愕变成尴尬,之后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成羞愧,等听完翟祖昊的话,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也只是想打发时间才去玩的啊,怎么知道会把钱都输光光……”她眼泛泪雾,后悔得差点捶心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然你现在就是存款七位数的老富婆了耶!”佟月竹凉凉的酸她一句。 “月竹,别再说了。”月叶出声制止妹妹的伶牙俐齿,妈再怎么不对,也是生养她们的妈妈,做女儿的不能没大没小的以下犯上。 “月竹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有了钱还不满足,天真的想让钱咬钱,咬出更多钱……” 郑淑妃知道错了,但现在才知道错有什么用?她的口袋里已经没半毛钱了!她想着想着懊恼得哭了起来。 “天啊!我们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 “妈,您还有月叶跟我,我们会照顾您和月竹的。”翟祖昊见老婆伤心的哭了,不舍的搂了搂老婆的肩,承诺照顾老婆的娘家。 “我也可以去工作啊!我最近身体好多了喔!”月竹像怕被冷落了似的,赶紧跟进出声表态。 “你又没有工作经验,谁敢录用你啊?”郑淑妃两眼含泪,不给面子的直接吐槽。 “我敢。” 翟祖昊适时的给予月竹一个机会,他心底早有这个想法,毕竟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正好趁这时提出来。 “你就到姐夫的公司由基层做起,我会找个优秀的员工带你。” “真的吗姐夫?你真的愿意给我工作机会?!”月竹两眼冒出兴奋的光采,这比双手捧钱送她还令她开心。 打小她就一直被关在家里,她的身子骨确实不够强壮,但不让她出去试试,怎知道她不行?她超想像姐那样出去工作赚钱的。 如果妈早点答应让她走出家门,前几年姐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当然。”翟祖昊毫不犹豫的承诺,顺道挪揄老婆一句,以缓和客厅里的沉闷气氛。“我要是没有说到做到,你姐可要罚我回家跪电脑键盘了。” “屁啦!姐才不会那么残忍呢!”月竹大笑,打死都不相信姐姐会那么做。 “那你就太不了解你姐姐了,她对我可凶了,只要瞪我一眼,我半夜都会做噩梦呢!”翟祖昊哀怨的再补一句。 “最好是啦!哇哈哈~~”月竹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没气质的抱着肚子,蹲在地板上狂笑。 “你喔,越来越不正经!”月叶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噙着微扬的弧度,悄悄泄露了她的笑意。 “谁说?我最正经了。” 翟祖昊打死不承认自己不正经,忙正了正脸色,请求丈母娘“高抬贵手”。 “妈,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赌了,否则我要把月叶跟月竹都从你身边带走,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们。” 郑淑妃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对对,姐夫这个办法好,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月竹听了直拍手 ,毫不吝啬的投给姐夫一票。 “……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赌了。”见两个女儿都站在女婿那边,郑淑妃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敢试验女婿的底线,低垂着头认命忏悔。 “太好了,妈!” 月叶开心地握住她的手,希望母亲真能戒掉那要命的赌瘾。 “那么月竹,明天我派人来接你,明天开始你就到公司上班吧!”翟祖昊不敢或忘地紧接着交代。 “是的,姐夫!”月竹爽朗的大声答允。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老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接佳乐放学了呢?” 事情一樁完结还有一樁,翟祖昊的人生充满马不停蹄的奔跑;他朝月叶伸出手,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好。” 月叶喜悦地将手放进他手心,任由他温柔的牵着,胸口胀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满足于幸福。 这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擅自改变了她设定好的人生计划和未来,让她的设定产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却也让她得到她想都不敢想的美满婚姻。 谁说败犬很难找到幸福? 当败犬昏了头,还是有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幸福一辈子! 编著:还有逗趣又感动的采花1087(今生不做小三1)《甜心要卡位》,精彩万分,请勿错过! 辣妈的奶油桂花手 不知从何时开始,市面上出现了“奶油桂花手”这词儿,大多用来形容白皙、滑嫩的手。 也有人说奶油桂花手是出于富贵人家的意思,因不须操劳做事,所以一双手生得幼咪咪搁白抛抛。 当然也有人说那是圆圆胖胖的手,最后衍生出运气很好、抽奖必中的意思。 辣妈也有一双奶油桂花手,属于圆圆胖胖、挺有福气的那种,虽然不算出身富贵人家,人生倒也不须太过操劳做事,看起来嘛系幼咪咪、白抛抛。 还有人说过辣妈这种手最适合戴戒指,看起来就是贵妇的手……看清楚,是贵妇手,不是富贵手,字不同意思就差很多了,更何况排列方式也不相同。 不是辣妈自夸,说真格的,辣妈这手还真巧,只要必须动用到手的工作,辣妈的成品往往不会遭人嫌弃,例如做手工艺啦、画图啦、学书法之类——唯一表现较差的就是种花种草,说来汗颜,每种必死! 还记得高中时代,家政课老师交代刺绣的作业是绣一条手帕,全班每个同学都要交一件作品,无一幸免;待成品上呈,老师硬赖辣妈的手帕是拿去情人用机器绣的,至今辣妈还记得当年的羞辱。 好在当年功课还算繁重,为了空出在家玩乐的时间,辣妈把手帕带到学校,利用下课时间制作,全班同学都是证人,这事儿才算没被冤枉,不然辣妈可要举白布条到学校抗议了。 还有做布娃娃,明明大家都做得一样,但辣妈的作品一打完分数,总会被同学要走。 大伙儿都做了不是吗?自己有干嘛还抢人家的?嗟~~ 辣妈年轻的时候可没学测这种东西,当时叫做联考。 有过联考经验的读者都知道,报考美术科系的学生得加考术科,辣妈的书法成绩接近满分,还真有点给它得意说! 设计学系毕业之后,辣妈开始在家里从事儿童插花的工作,作品刊登在各大儿童杂志,小朋友们都喜欢…… 偷偷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辣妈还画过水果奶奶里说故事单元的插图喔! 可惜公视为辣妈节录的故事录影带,不晓得被辣妈丢到哪儿去了……汗- - 辣妈最近更迷恋上玩指甲贴,每每贴在指甲上的花样,不是被质疑是到专业的美甲店加工完成的,就是连贩售指甲贴的摊贩都会跑来问怎样做才能做得水,让辣妈的虚荣心稍稍被满足了下。 感觉这双手好像挺完美的,问题是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其中必多少有所缺憾,辣妈的奶油桂花手也不例外。 或许是画图跟写作都需要大量运用手腕吧?辣妈的手一直有韧带方面的毛病,也就是中医俗称的“妈妈手”,与肌腱炎差不多意思,受伤部位为手部韧带。 记得在怀大魔王之前,辣妈的手就曾经出现这种毛病,痛个一阵子就自然地暂时性痊愈,最严重的时候连一张抽取式卫生纸都抽不出来,痛到飙泪! 大魔王出世之后,妈妈手发作的频率更加频繁,不过大多都在辣妈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拖了还几年,辣妈也没认真的上医院诊断过,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它视而不见。 前两个礼拜的礼拜天,辣妈用小扑扑带着土拨鼠要去市场买午餐,刚转出社区停车场时,分神和土拨鼠多说了两句话,没注意前方有辆停妥的机车正往后退要离开车位,冷不防的辣妈的小扑扑就这样撞上对方的车屁股。 辣妈还记得当时的手腕,为稳住机车而重重的拉扯了下。 各位大大若记性够好,应该记得辣妈说过,赶稿几乎是每个作者的例行公事;就在冲撞了别人车屁股后约一个礼拜左右,辣妈的工作状态进入赶稿期,原本不太在意的拉扯却在赶稿后开始作怪—— 辣妈的左手腕上有个玉镯,从刚带上时的白玉色,经过二十年血气运行,转成至今的翠绿色,辣妈对它有着浓厚的情感,压根儿没想过要将它拿下。 不过就算想拿下来其实也做不到了,因为辣妈变胖了,胖到拔不下那只玉镯……orz 当赶稿期拉开序幕,辣妈的左手腕便开始隐隐作痛。 大概是疼痛会刺激脑袋运作吧?辣妈突然想起辣嬷一、二十年前似乎也有过相同的症状,而辣嬷的解决方式是到医院打一针类固醇,辣嬷的妈妈手就不曾再发作过。 天真的辣妈为了减缓手部的疼痛,依样画葫芦的学辣嬷到诊所里打了一针类固醇,心想这下总该可以好好的赶稿了吧? 歹势,无效! 奈安捏?!辣嬷打就有效,差一辈怎就变没效了? 辣妈不信邪,硬是到诊所再打一针,结果如出一辙,疼痛持续发作中,甚至在辣妈写到这篇后记的同时,痛感已由手腕处蔓延到手肘部位,直叫辣妈含泪跳恰恰……不,含着眼泪拼命赶稿。 坦白说,辣嬷和医生都怀疑是不是因为那只玉镯太合手,卡得刚刚好,才会让辣妈的手腕血气运行不良? 刚开始辣妈嗤之以鼻,心想怎可能有如此荒谬的事,可经过数日来的痛苦,辣妈不得不开始怀疑辣嬷和医生的推断或许其来有自。 可是辣妈之前说过了,现在就算想把玉镯拔掉也拔不掉了,唯一的方式就是把它敲断,再不然就得像新闻报道的那样,到消防队请消防队员用油压剪把它剪断,两种方式都让辣妈头皮发麻。 单单一只玉镯要敲断或许容易,重点是它戴在手上,总不能拿手去撞墙吧?万一让手更严重怎么办? 此路不通换别条,还是上消防队请消防队员帮忙? 不成,万一辣妈就此上了新闻,以后这张脸要摆到哪儿去才好? 后记已近尾声,截稿在即,辣妈却还无法决定该以何种方式敲坏左手腕上的玉镯…… 苦恼、苦恼哇~~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